第29章 黑化

每一個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現在唯一能代表傅韶的人可能就是蕭寰宇了。

大家很擔心傅韶無法及時發放工資,甚至管家在去醫院看望過傅韶之後, 發現他的狀态确實不好。

衆人都比較惶恐,各種原因聚集在心頭,看到蕭寰宇故意賣關子沒有及時說話, 有人不免提道:“傅先生的傷情真的那麽重?”

蕭寰宇沉下面色,說:“确實重,很有可能這幾個月都不能回來。”

而且, 他指指自己的腦袋,搖搖頭,故意停頓一會兒才說:“我舅他的腦袋好像出了一點問題,現在記憶出現混亂的狀況,醫生們正在為他研究方案,緊急治療當中。”

大家更是着急, 其中有一個中國面孔說:“那怎麽辦, 我們又不能一直耗在這裏,我們也要日常開銷,要吃飯的。”

蕭寰宇當即聽出這個人的聲音, 就是之前在嬌嬌逃跑的夜晚,差點發現他們蹤跡的門衛之一。

他故作輕松地說:“這一兩個月的工資, 我免費發給大家。至于剩下的路, 你們自行選擇,想要離開莊園,我也沒有意見。”

他故意環視一周, 看着大家瞳色各異、膚色各異的面孔,想起之前那個門衛與他的同夥說過的話,他們內部一直分為幾派,各國文化的差異也使得彼此之間并沒有那麽有合作精神。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很容易被激起矛盾點。

蕭寰宇加重語氣說:“如果大家願意留下,那也可以,這是為了效忠我舅舅做的決定。”

“但是,我還是得奉勸各位一句,我這次來,是為了帶我舅舅回國,如果他在國外的醫院情況得不到好轉,我一定會帶他回國內的醫院繼續接受治療,到時候,你們就是空守一處莊園,畢竟,韓小姐已經不在這裏了。這所莊園的存在意義已經變得沒有那麽必要了。”

他說的話點到即止,但大家的惶恐更深一步,是啊,韓嬌嬌不在了,這才是重點。

之前傅韶就是為找韓嬌嬌,瘋了似的開車奪門而出,還差點撞傷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這件事影響之大,所有人心裏都各有想法。

嬌嬌不在,這裏形同虛設,傅韶以後肯定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莊園在往後的日子,只會慢慢地變成一處荒宅。

蕭寰宇的話就到這裏,他在搬來一張椅子,那靜坐了一會兒,很快有人過來要求領取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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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幫人當初和傅韶簽訂了協議,只要嬌嬌在,他們就會一直作為工作人員在這裏,但協議上面也有說明,遇到一切突發狀況,協議就會失效。

稍稍統計一下數據,起碼又有一半的人不想繼續留下,還有一部分是恐懼傅韶的能力。

蕭寰宇支走大部分員工以後,特地囑咐他們,為節省財力,先把監控攝像全部關閉。

然後他開始在房間裏面一間間亂晃。

管家追了上來,他也是本地人,但是中文說的非常流利,六十幾歲的人,頭上已經開始花白。

管家問:“蕭先生,你不會是有其他的什麽想法吧?”

“怎麽?”蕭寰宇單手插兜,冷睨他一眼,“我實話實說罷了,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帶我舅回家,這個地方,我早就覺得他該厭倦了。”

“金屋藏嬌?”他冷嗤一聲,忽然擡起腳往一扇門上猛地一踹,踹得那門板咯吱作響,吓得管家不敢再說什麽。

随即,蕭寰宇痞痞地笑了一聲:“我舅一直為了一個女人連家人都不顧,連家都不回,跟瘋了一樣差點把命也給葬送了。瞧見沒有?我胳膊上這傷就是之前出車禍出的。我也差點沒命了。他就是個瘋子,瘋子的言論你們也要跟着一起聽,一起做?”

他高傲地瞥他一眼:“這之後的事,就不勞你們費神了,管好你們自己比較好,至于我們……我會帶他回去見見他該見的家人們。”

管家不敢再說什麽,看來他們家庭的內部争鬥以及矛盾已經積怨已久,他悻悻地看了一眼蕭寰宇,轉身離開。

終于把最大的麻煩也支開,蕭寰宇開始一間間認真找起來。

他第一間來到的就是嬌嬌曾經住過的朱紅色房門內。

這間房間的裝飾很簡單,簡單到讓蕭寰宇也有點詫異。

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木桌,床邊是醫用器材,有心電監護儀等等。

地面鋪着紋路很複古的地毯,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窗欄,被鋁合金材質焊住。

觸目驚心到,讓蕭寰宇想起嬌嬌在逃跑的夜裏,頭也不回地果決。

直到這一刻,蕭寰宇才明白,嬌嬌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這個地方,簡直是為她特地建造的一處牢籠,她就算想要飛,也無處可藏。

驀然間,感受到好像有一股冰涼的視線在看着自己,蕭寰宇擡起頭,被眼前的一幕又震撼到。

水晶吊燈旁,正有一個紅外攝像監控耀武揚威地盯着他。

他盯了一會兒,估計這個攝像屬于傅韶的管轄範圍,工作人員們沒法關閉。

蕭寰宇忽然冷下臉,指尖微緊,從外面搬來一張椅子,直接将水晶燈和攝像頭全部打爛。

水晶燈摔下地面嘩啦啦的聲音,驚得外面正在走動的幾個人不敢進來打量,只能裝作無視。

他們已經不會去關心蕭寰宇在做什麽,反正這處莊園很快就要成為無人區。

蕭寰宇就算脾氣爆到将整個莊園拆了,也沒有人會去制止。

望着地面一片狼藉,他先将床頭翻了一遍,接着把木桌的每一個抽屜也都找尋一遍。

哪裏都沒有發現嬌嬌的護照。

也是,他的舅舅不可能把這幾樣東西放在這種輕易得手的地方。

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寰宇單手插着兜,又來到傅韶的房間。出人意料的是,這裏也什麽都沒有。

但他很快發現端倪。

在一處衣櫃的後面,竟然有一道暗門!

蕭寰宇立即打開暗門,進入其間。

通道又長又幽深,不知道将要連接到哪個地方。

他感覺走了有三分鐘之久,也可能是五分鐘之久,地面往下輕斜,似乎是一個地下隧道。

緊接着,眼前的一幕徹底震撼住蕭寰宇!

幽暗的房間內,大概有二十多平米,牆壁上挂了差不多有十個屏幕,幾乎占據大部分面積。

剩下的面積則都是照片,主角全部指向一個人——韓嬌嬌。

蕭寰宇看到,嬌嬌和同學在大學時期的生活也有,似乎是傅韶花錢雇傭的私家偵探偷偷拍攝了這些日常照片。

各個角度的嬌嬌,有她在路邊等公交車的情景,有她在麥當勞甜品站買甜筒的圖片,有她捧着書本,在校園林蔭小道急匆匆走路的模樣。

蕭寰宇的指尖一麻,她的音容笑貌紛紛刻印在這個地方,甚至,哪怕到現在傅韶可能都在用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她。

其中一個屏幕的畫面已呈現黑色,看起來是出自他打壞的那個攝像頭,剩下的還有對廊道的監視,對窗外環境的監視,對床頭的監視。

原來還有一個房間內的攝像頭,暗藏在燈光開關內。

蕭寰宇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面前還有一張桌子,鋪滿了嬌嬌的照片。

他撿起其中一兩張看,照片裏的她還是美得讓人心顫。

蕭寰宇趕緊把照片往旁邊揮開,在桌面翻翻找找。

沒一會兒視線一凝,竟然看到桌角下放着一個被遮蓋的物體。

他蹲下/身,掀開蓋布,呈現出裏面的物體。

是保險櫃!

密碼鎖以轉盤的形式呈現,蕭寰宇在翻找護照的時候,順手從桌面拿來一個手電筒。

他嘴裏叼着,開始撥弄密碼盤。

先從傅韶的生日開始。

不對。

又從外公的生日開始。

也不對。

多次嘗試失敗後,蕭寰宇想到密碼鎖極有可能用的是嬌嬌的生日。

他即刻掏出電話,撥通了章安的號碼。

突然,身後傳出一聲輕笑:“你在找什麽?”

頓了頓,那聲音又說:“是不是在找嬌嬌的護照?”

太過熟悉的嗓音,帶了點低低的攝人心魄的笑,使得蕭寰宇心裏猛然一顫,頭頂往桌底一磕,疼得他冷嘶一口氣,咬緊牙關。

慢慢調轉身子回頭一看,傅韶略顯年輕鮮活的臉,正沾着笑意靜靜注視他。

他靠在通道口,從遠處好像鑽來一陣陣的陰風,吹得他的褲管都鼓囊起來。

傅韶就是高高瘦瘦的,但看起來很有體魄感,穿着病號服,估計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都沒來得及換上幹淨的衣服。

蕭寰宇還看到他的腹部,正纏着一圈圈的紗布,紗布裏隐隐見血,很有可能是傅韶在跑動的過程中用力過猛,造成傷口二次撕裂。

他本來就生得如白玉似的臉,如今更是因傷慘白一片,傅韶盯着他,盯着他的這個好外甥,好叛徒,慢慢地寒了聲音:“是不是以為和醫生多說幾句,就能把我困在醫院裏面了?”

蕭寰宇站起來,恰在此時他的電話也已經接通,能聽到章安在那邊連續“喂”的聲音。

蕭寰宇不敢說話,傅韶瞅了他一眼,問:“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想問嬌嬌的生日是多少?”

蕭寰宇的掌心微麻,論姜當然還是老的辣。

但是他是年輕人,傅韶雖然比他有魄力,但他比傅韶的優勢實在多太多。

蕭寰宇當即決定把電話先掐斷,在章安困惑的“喂喂,蕭先生?”的聲音中,他扭扭脖頸,說:“舅舅,別忘了,我受傷的是一條胳膊,你受傷的可是腹部,還有額頭。”

“那又怎麽樣?”傅韶笑了,笑得眼波輕漾,卻封着層層寒意。

蕭寰宇看不透他想做什麽,但很快他就知道傅韶為什麽這麽有底氣,不僅來源于他的自信,更來源于他的變通能力。

從傅韶的身後,忽然拿出一把擱在牆邊的獵-槍,蕭寰宇驀然睜大眼睛,傅韶舉着獵-槍對準他的臉,就像是随時能扣下扳機一樣。

直到這個時刻,蕭寰宇的心裏還有一點點的僥幸心理,他扯着唇不屑地笑了一聲,揚起下巴看他:“舅舅,不要告訴我,你這把槍裏真的裝填了子彈?”

傅韶冷冷地看着他,也是沒忍住笑:“寰宇,我的好外甥,你倒是玩了一出很好的離間計啊。居然對着我的員工們說,我起碼有幾個月的時間不會回來。這件事,你說,我該怎麽好好跟你算算。”

蕭寰宇額角已經滲出冷汗,他不會信傅韶真的敢對他下狠手,但如果傅韶手裏的那把槍裏真的有子彈呢?他再繼續挑釁他,無異于找死。

可……傅韶真的敢開槍嗎?

通道上面還有莊園的員工留着,他們肯定很快能聽到槍聲,到時候制造的混亂不言而喻。

除非傅韶花重金讓那些人幫忙做僞證,将所有的證據統統消滅,可他畢竟是傅韶的親外甥,這是考驗血脈聯系和親情的時刻,傅韶再怎麽沖動的一個人,應該也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蕭寰宇就定定看着他,慢慢往前靠行幾步,說:“舅舅,我媽馬上要來了,她已經訂了機票,她擔心你。”

傅韶無視蕭寰宇的話,只是舉着槍對着他。

在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下,他突然勾唇一笑,說:“把手機給我。”

蕭寰宇捏緊手機,又不敢随便動彈。

傅韶重複一遍,這次聲音狠了許多:“把手機給我!”

蕭寰宇緊鎖眉頭,瞪着雙眼,只能把手機交出去。

傅韶輸入幾個數字,手機很快被解鎖,他笑了:“我的好外甥,你還真是好懂,這麽多年了密碼也不換一個。”

蕭寰宇不出聲,只是抿緊着唇線。

接着,他眼睜睜看着傅韶撥通了剛剛他撥通的那個號碼。

等到章安接起後,傅韶刻意把嗓音又壓低一些,模仿着蕭寰宇的聲音。

章安那邊終于又等到蕭寰宇的電話,一時間有些激動:“護照找到了嗎?”

“找到了。”傅韶嘴角漸漸地上提,他看到默不作聲的蕭寰宇好像再也忍不住,想沖過來搶奪他的手機。

傅韶把槍托起,一下頂住他的腦門。

蕭寰宇咬牙:“……”

章安說:“那太好了,現在韓小姐可以成功回國了,也不用再走領事館那麽麻煩的線路。”

他停了停,又說:“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我要将護照這些取回來物歸原主給韓小姐,不日就會帶着她回國。”

傅韶聽到這裏,又望了一眼被他的槍口頂着腦門的蕭寰宇,笑意更顯。

原來他們裏應外合到這種程度,都已經商量着不日就要帶着嬌嬌一起回國了?

好外甥,真是他的好外甥。

傅韶說:“好啊,我們就約一個地方好了,不過這件事要快一點,越快越好,我怕我舅舅會從醫院回來。”

說到這裏,章安才覺得他的嗓音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不禁問:“你感冒了嗎?”

傅韶說:“有一點。”

他咳了兩聲:“主要昨天下了雨,我帶的可換衣物不多,有點冷。”

之前蕭寰宇已經和他通過信,所以章安知道,目前傅韶的狀況非常不對,總而言之,他的記憶好像出現十分紊亂的情況,醫生不會輕易讓他離開醫院。

而且傅韶腹部的傷受得很重,剛動完手術,行動并不方便。

章安并沒有懷疑,只是急着想要把事情辦妥,蘇枕爺爺的病情已經漸有好轉,他們得趕着在一周之內就辦理好出院手續。

時間緊迫,國內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蘇枕處理,本來章安覺得這件事可能還要有幾天才能解決,沒想到這麽快就被蕭寰宇找到,他高興地說:“那我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怎麽樣?”

“不了,”傅韶說,“我母親來了,我這邊有點事兒走不開,可能還要勞煩你來莊園一趟。”

章安頓了頓,總覺得哪裏好像有些不對勁,但蕭寰宇是幫忙的人,願意幫忙已經是好事一樁,再麻煩人家從山下驅車到鎮上,章安也有點過意不去。

加上蕭寰宇的身體狀況确實不容許——他才出了車禍不久,正是需要調養的時候。

章安同意道:“那我三個小時後就到。”

傅韶又壓低聲音:“好,我在這裏等你。”

電話挂斷,槍口還對準着蕭寰宇,傅韶似乎并沒有放開的意思。

在蕭寰宇的注目下,他忽然将槍往旁邊一挪,對他笑着說:“你不是很想知道這把槍裏有沒有子彈嗎?”

下一秒,傅韶猛地扣動扳機,好像有火星子就在蕭寰宇的眼前擦過,他聞到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砰”的一聲,後面的那道陷入死寂的黑色屏幕,被立馬打穿出一個窟窿!

蕭寰宇的心跳一下加速不少,槍裏居然真的有子彈,真的有!

傅韶射完這槍後,竟然歪着頭對着他笑。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應該有瘋子來形容,而應該用病态兩個字來形容。

沒有人敵得上他對嬌嬌的執念。

在醫院裏做的那一場場香豔的夢,還有與孩子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與流露美好的日常生活,讓傅韶更加明白一點——

他可能是獲得新生了,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對嬌嬌的愛意。

她為他生了三個孩子,她說愛他,她說她這個人就是他的。

與生俱來,就該是他的。

她怎麽能夠丢下他以及他們的三個孩子,從他的手心裏逃走?

傅韶把槍收好,眼底流露的寒光,越來越冷,仿佛能将目視到的一切,都冰封進他陰冷的世界!

……

自從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後,韓嬌嬌就不敢有一刻的松懈。

蘇枕的呼吸聲稍微重一點,她都提心吊膽地想要看看他的情況。

可他背對着她,韓嬌嬌又不想輕易打擾他。

她蹑手蹑腳地下地,特意從床尾繞了一圈,來到蘇枕的面前,發現他竟是沒有閉起眼睛睡覺,而是睜着眼睛望着窗簾的方向。

見到她來了,蘇枕的眉心也是一跳,但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

韓嬌嬌說:“要喝水嗎?你已經有一個上午沒有喝水了。”

從他的這個視角,正好能看到嬌嬌睡衣裙擺,她的腿根半露在外,細細白白的兩條好像在眼前晃動。

脖頸的弧度很美,也很流暢。她正垂着頭,長發一縷縷地挂在肩頭,黑黑亮亮柔柔順順的感覺。

他摸過她的頭發,知道那個感受,手心裏好像有螞蟻爬過。

蘇枕閉了閉眼,沒說話。

有一陣香風慢慢近了,他聞到那股味道,有一點點鼻息帶着熱度在接近。

韓嬌嬌又湊近他,溫軟的掌心很快覆上他的額頭,她發現蘇枕的燒好像有些退了,比之前好許多。

他身上都是汗,脖頸裏也都是汗。

韓嬌嬌想着再替他換一條毛巾,起身的時候,腳底一滑,竟然一下摔到蘇枕的身上。

她不小心就摟住他的脖子。

綿軟的唇在他耳邊擦過。

柔嫩的觸感,讓他的胸腔都快炸裂。

心口劇烈在震,蘇枕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心絞起來的滋味。

他肅着一張臉,只是閉着眼睛。

韓嬌嬌自己都沒在意這件事,只覺得胸前撞得很疼。

揉揉額頭,她從蘇枕的身上快速起來,生怕把他給壓疼了。

看他死死閉着眼睛,有點奇怪的樣子,綿軟的手又遞出,韓嬌嬌想碰碰他的肩膀,問問蘇枕究竟有沒有什麽事。

他紋絲不動地躺着,很快呼吸就均勻下來,假寐的他還聽到韓嬌嬌有些困惑的聲音,竟然可愛地在嘀嘀咕咕:“這麽快又睡着了?我剛剛壓着他壓得是不是太疼了,為什麽沒有一點反應?”

不過如果太疼的話,蘇枕怎麽還能睡着?

韓嬌嬌幹脆也懶得繼續往下想下去。

正好桌面的手機在震動,是蘇枕留給她使用的家用手機。

這幾天這部手機都跟在她的身邊,基本上只有有事要和家人聯系,或者和家人報平安的時候,蘇枕才會拿過去用一小片刻。

所以章安出門之後也知道,現在不是打擾蘇枕的好時候,要想聯系他們,直接聯系嬌嬌比較好。

韓嬌嬌将電話接起,傳來章安興奮的聲音:“韓小姐?”

韓嬌嬌怕打擾蘇枕睡覺,特意跑到外面的陽臺說話:“是我。”

是她就行了。章安繼續說:“韓小姐,我現在和兩名保镖已經驅往莊園的方向,很快就能實現你的回國夢了。”

“嗯?”韓嬌嬌不太明白,傅韶現在應該在醫院,她通過之前的新聞看到的,不可能這麽快出院。章安說的意思難道和之前她聽到過的他與蘇枕的對話有關?

他們成功勸說了蕭寰宇?

蕭寰宇願意幫忙?

章安說:“抱歉,瞞了你這麽久,其實是蘇總的意思,不想你太過擔心。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很快就能擺平了。”

真的這麽容易就能擺平嗎?

可能是書裏對傅韶的描寫太過深刻,傅韶不僅工于心計,思維缜密,還擅長布局。

韓嬌嬌沒看過原文,但是曾經聽小系統說過傅韶的一些事跡,覺得這個人非常難對付,不僅疑心病重,還很瘋狂。

總覺得事情不會像想象中那麽順利,韓嬌嬌不禁嚴肅起來,認真道:“章安,傅韶這個人不那麽好對付,沒準這次是鴻門宴,你不要輕易過去。”

沒想到章安在電話裏哈哈笑:“韓小姐,你可真幽默,應該不會是鴻門宴,蕭寰宇親自聯系的我,只是他行動不便,我去拿一下證件就回來。”

而且,章安繼續說:“這次不是我一個人去,我還帶了兩個人,他們很厲害,真要出了什麽意外,一定能夠保護我。”

就算傅韶能跑出醫院,章安不是看不起他,但他受傷不輕,能做什麽呢?

不過嬌嬌的好意他倒是心領了,章安說:“韓小姐,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不用擔心,我快去快回,你留在酒店裏面替我們好好照顧蘇總。有什麽事,可以去302號和304號房找其他人。如果蘇總睡着了,別打擾他,就讓他好好休息,我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回來,不要再麻煩他了,也不要再讓他擔心。”

“好了,我還要開車。”電話到這裏就挂了。

韓嬌嬌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心裏一直很忐忑難安。

她轉身回房間,蘇枕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這回是真的又睡着了,沒聽到她和章安的對話。

也可能是她想多了,沒準蕭寰宇真的拿到護照,而傅韶還在醫院……

三個小時以後,沒等回回來的章安,卻是等到了章安的來電號碼。

她偏頭看一眼還在熟睡中的蘇枕,輕手輕腳打開玻璃拉門,又來到陽臺。

外面天色已經漸漸轉黑,雪山一腳仿佛近在眼前。

這邊的空氣又冷又清新,韓嬌嬌呼吸一口氣,把手機放置在耳邊。

“喂?章安嗎?去那邊以後怎麽樣了,有沒有順利拿到護照?”

對方卻是歇了聲音,背景聲裏好像有人悶哼的聲音,也有一些其他的嘈雜的聲音。

估計是信號不好,韓嬌嬌走動兩步,心裏的不安重新回來,又“喂”了兩聲。

“章安,你在嗎?”

滋啦滋啦的信號聲終于消失,短暫的寧靜過後,對方終于緩緩地開口。

“嬌嬌。”

韓嬌嬌手心一顫,将手機握緊了幾分。

這道聲音好像能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恐懼,也好像是貼耳在與她說話一樣。

很快,傅韶笑了:“我愛你啊,嬌嬌。”

“回到我的身邊。”

“你是我的。”

“乖。”

“不要逼我。”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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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抹茶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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