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絲絲入骨
“乖。”他又說了一遍, 仿佛在她的耳畔盡情親吻。
韓嬌嬌将手機握得更緊,這個時候如果表現出懼怕他的樣子,只會正中他的下懷。
果然傅韶沒那麽容易對付,只是韓嬌嬌沒想到, 傅韶不僅能夠這麽快從醫院裏回來,甚至占據了所有的主導權!
“你把章安他們怎麽樣了?”
還有蕭寰宇, 韓嬌嬌想起蕭寰宇曾經幫過她的忙,如果蕭寰宇是傅韶這邊的人,和傅韶聯合起來将章安騙過去,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真的這樣,蕭寰宇那個晚上又為什麽要幫助她?那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所以韓嬌嬌只能想到,蕭寰宇很有可能也被傅韶給控制了。
傅韶在電話那端靜默了幾分, 忽然聲音發狠地說:“你關心他們都不關心我嗎?”
“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他根本忘不掉嬌嬌騙他的樣子,利用他對她的信任,她摟住他的腰,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裏, 一聲聲喊着“小韶”。
那個時刻,傅韶以為自己終于能夠和她兩情相悅, 心裏是無比快活的。
可這些,統統都是嬌嬌送給他的假象。
她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與他長相厮守, 這樣就顯得他做的那一場夢,變得又失真了一些,好像在肆意嘲笑他, 肆意地提醒他——看,我根本就沒想過和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他給她建築的伊甸園,這個地方,能夠裝下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以及他們将來孩子的地方,也成了一座随時在嘲笑他的空城。
空城之大,仿佛只能照到月光,把這個地方照得很荒涼,也把他的心照得很慌。
傅韶的語氣不禁加重幾分:“嬌嬌,我說過了,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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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嬌嬌的語氣冷到他幾乎不認識一樣:“我不是你的嬌嬌,你的嬌嬌在過去早就死了。我永遠不可能是她,你愛的不是我,也不是她,你愛的只是我們的一副皮囊。”
皮囊下是誰都無關緊要,只要擁有這副皮囊,他就會喜歡,就會放在身邊欣賞。
韓嬌嬌和傅韶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比誰都要清楚,傅韶只是想要一個不會說話的洋娃娃,只要待在他的身邊看着他,陪着他,聽他說話就可以。這樣的洋娃娃不需要靈魂,只要任他擺布他就會賞心悅目。
可她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洋娃娃,那樣的世界不是她想要的,哪怕傅韶是一個正常人,也不可能!
韓嬌嬌說:“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就不要總把以愛之名挂在嘴邊了,這樣只會讓人瞧不起你。也只會讓人覺得你虛假。”
傅韶聽到這裏的時候,手指都僵麻了,差點将握住的手機不小心落在地上。
嬌嬌在質疑他的感情?
如果他不愛嬌嬌的話,那為什麽他這麽想要得到她?
如果他不愛嬌嬌的話,失去嬌嬌的人生,會變得多麽沒有意義。
傅韶甚至幻想過,一旦嬌嬌離開人世,他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他會不會尋死,陪着她一起?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他可以願意和她一起死。
不能同生,但能同寝。無論是陽間,還是在陰間!
如果這樣都不算是愛的話——
什麽樣的才算是愛?!
他咬牙,一字一字地顫着嗓音說:“嬌嬌,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逼我!”
忽然,他舉着槍,“砰”的一聲将五米遠的一棵樹木打穿了一個超級大的窟窿,甚至樹皮炸裂,紛紛掉落不少綠葉。
這把獵-槍的威力很大,裏面能夠同時裝填好多發子彈,平時是為了狩獵用的,也防止有熊出沒,可以自保用。
這個國家并不禁槍,人均槍支量很大,在偏遠一點的地方,人們還保有狩獵的習慣。
除了獵-槍以外,傅韶還擁有小口徑手-槍,這也是蕭寰宇後來才發現的一件事,他就站在傅韶的身邊,眼睜睜看着傅韶發出的這一槍,險些擦過章安的耳朵射出去。
而章安,被捆住手腳綁坐在一張椅子上,扔在後花園的最中心。
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差點被傅韶“失手”給殺了!
他吓得不敢吱聲,眼前的這個男人陰沉着一張臉,竟是對着他勾唇在笑。
比上次在山間的角逐還要激烈,還要瘋狂,傅韶是一個天生的獵奇者,內心世界充滿了黑暗混沌,誰要敢接近他,一定會被他的陰冷給吞噬包圍。
原本章安信誓旦旦地認為,今天的一行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沒有聽取嬌嬌的意見,現在想想,嬌嬌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傅韶這個人太難對付,誰能想到他的手裏還有槍?
章安就算帶了兩名保镖過來,他們的身上也沒有配備任何危險性武器,再加上人數上面不占優勢,章安一來,便被早已埋伏好,蹲點在內的傅韶用槍指着腦袋。
為了自保,他只能暫且服從他的命令。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在下一秒突然就開槍?
他這個人物太危險,章安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槍口裏彌漫着濃重的火/藥味,章安被一團布堵住口,只能唔唔兩聲,想要提醒電話那端的韓嬌嬌。
但韓嬌嬌已經被這槍聲給驚得失了聲音,她現在腦海裏只有一個畫面,這個瘋子一般的人物,很有可能已經把章安殺了。
手心裏都是汗,是自然的一種反應,她忍不住流了淚:“你把章安怎麽了?”
“嬌嬌……”他的聲音裏還是充滿許多的濃情蜜意,“我沒有把他怎麽樣,他是我們的客人,作為莊園的男主人,我會很高興能夠迎來客人的到來。”
傅韶舌尖一卷,舔了一下有點幹裂出血的唇角:“我只是在招待客人,請他在後花園裏面喝茶。”
“如果你想看到他平安回來,就乖乖地回到我的身邊。”
“這莊園裏面,怎麽可以少了一個作為女主人的你?”
還有他們的孩子。
對。
更關鍵的是他們的孩子。
傅韶永遠都記得孩子們的長相,他們的聲音,以及他們的性格特征,行為特點。
他還想見到孩子們,想觸摸他們的臉龐,感受他們的體溫,知道他們是鮮活的,是真實存在的。
他想要孩子們回來……
那是嬌嬌和他的孩子啊。
韓嬌嬌沉沉地呼一口氣,這個重新回去的決定很難下,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回去以後傅韶會怎麽對付她。
一旦處理不好,必定會弄巧成拙,到時候屬于書版的斷腿結局可能會提前。
韓嬌嬌靜下心思考了半天,終于連系統君都浮上泡:“宿主,不要去呀,這個事情我們可以選擇報警,請警察過去幫忙處理。”
小系統說:“傅韶再怎麽有能耐,這次動的是蘇枕的人,蘇枕他不會袖手旁觀的,只要傅韶敢做,真的要是殺人了,等待他的絕對是嚴重的刑罰。”
所以……韓嬌嬌對系統君說:“傅韶不會殺人的是嗎?”
但如果真的殺了呢?
殺了以後再想辦法讓別人頂替他的罪名,到時候他再逍遙法外。
要知道,之前原主出車禍的事,就是傅韶一手安排的,警察還不是沒有掌握到足夠的證據。
足足思考了有三分鐘之久,韓嬌嬌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想想怎麽做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不敢拿章安的生命開玩笑,報警也是要報的,要想辦法把這段對話給錄下來。
她說了一聲好,卻在對方輕輕笑的時候,又聽到傅韶在說:“嬌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想要把我們兩個人的對話錄下來,然後考慮報警?”
韓嬌嬌:“……”這樣的事竟然也被猜到了!
畢竟她曾經對着傅韶用過不少麻痹政策。
傅韶一把扯掉堵住章安嘴裏的布,原先的唔唔聲終于可以變成正常說話的聲音。
章安趕緊說:“韓小姐,你不要聽他的,你不要過來,他最多只是吓唬吓唬我們,他不敢真的做的。”
不敢真的做?
傅韶盯着他,耐心地和他說:“你現在告訴嬌嬌,你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在喝我請你的紅茶?”
章安的身前确實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點心,以及紅茶。
可他被捆在椅子上,不管是點心還是紅茶,都只能靜靜望着,無法真的享用。
形同虛設。
他看了一眼傅韶身上的裝備,心口很沉。
章安當然怕死,但他更怕的是,韓嬌嬌聽信傅韶的話,過來以後傅韶還是想到各種辦法滅了他們的口。
那樣的話,反正都不能好好活着,還不如讓韓嬌嬌和蘇枕不要過來。
想到蘇枕,章安又是一陣難過,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再繼續做蘇枕的手下。
蘇枕還在病着,他不想再麻煩蘇枕,是他太過興奮,以為這件事能夠很快就辦到,被眼下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是他太急着想要辦妥這件事了,才會正中傅韶的圈套。
章安都要哭了,但他還是忍住:“我對不起蘇總,我對不起他……”
“韓小姐,你不要過來。”
“舅舅,”蕭寰宇也看不下去了,他咬着牙,狠狠說,“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你這是在犯罪!”
綁架別人,威脅人質的安危,還進行這麽危險的舉動。果然這個男人早已不是他小時候标榜為榜樣的那個舅舅!
傅韶見他如此,好像随時能沖過來與他厮殺的感覺,差點忘了他的身邊還站着這麽一個好外甥。
這個叛徒,枉他以前顧念着蕭寰宇是自己姐姐的孩子,會對他有一點的照顧,而蕭寰宇回報他的,竟然是合着外人的意思想要扳倒他?
眼不見為淨,他已經厭煩了蕭寰宇的這張臉,蕭寰宇說過,他的母親傅音已經訂好機票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不會真的拿他怎麽樣,這已經是傅韶的底線了,暫且不會真的動自己的家人。
傅韶還不太想見到姐姐淚流滿面的樣子,畢竟蕭寰宇是傅音唯一的兒子。
他雖然瘋狂,但還有一絲血性,也有一點理智,知道自己要什麽,要做什麽。
他們的身邊還站着傅韶其他的手下,只見傅韶一揮手,聽他一聲令下,就叫他們把多嘴的蕭寰宇帶下去,和今天跟着章安一起來的兩名保镖關到一起。
其中兩個人得了令,馬上上前扳住蕭寰宇的胳膊,背到他的身後。
蕭寰宇的力氣很大,兩個人架着他走,也能被他差點掙脫。
眼見他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拳頭差點打在他的臉上,只差兩三公分的距離,蕭寰宇又被那兩個追過來的手下立即架住胳膊,這次擊到了他的傷處。
蕭寰宇悶哼一聲,有點吃痛,被兩個人強硬地帶了下去,地面有他腳步挪動掙紮出來的痕跡。
在把布塞回章安嘴裏之前,傅韶又說:“嬌嬌,你自己選擇。是要報警兩敗俱傷,還是要以一對一,平安回到我的身邊。”
“別聽他的,韓小姐,我沒事!”話到這裏,章安的聲音就變成“唔唔唔”的聲音了,韓嬌嬌聽得很清楚,估計是他的嘴裏又被塞了東西了。
傅韶已經給她太多的時間考慮,她沉下目光,終于決定一件事,正要回答的時候,誰知身後突然伸來一只纖長的手。
韓嬌嬌一愣,轉過身,蘇枕将她手心裏的手機輕松拿過去,他的腳步聲很輕,也可能是她太緊張了,一直在聽着傅韶的通話信息,根本沒注意到蘇枕什麽時候來到她的身後。
甚至,韓嬌嬌不知道蘇枕聽到幾句她和傅韶說的話。
蘇枕一拿起手機,貼耳便說:“章安在你那邊吧。”
這個聲音是真的稀奇,沒想到還能把正主給引出來。
當然,傅韶忍不住要說:“縮頭烏龜終于敢出來了?”
手機離得有些遠,韓嬌嬌聽不清傅韶在那端說些什麽,只見到蘇枕的目光似乎變冷一些。
“把人交出來。”
傍晚将臨,天邊有一團火紅的雲霞籠罩着,幾朵白雲似乎在其間翻騰,微風吹拂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衣袖吹得鼓起來。
韓嬌嬌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寬闊的背,想起在醫院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就将她護在了身後。
她搶着說:“還是我回去吧,我讓他把章安放了。”等她回去之後,總有辦法的。她不是說客氣話,蘇枕和章安他們能幫她到這個地步,她已經很感激了,不管以後的命運如何,她都絕對會想辦法去改變。
蘇枕卻舉起手,眼底有寒光閃過,面容很寧靜,但位居高位者的攝人氣場卻隐隐透露出來。
他明明沒有任何表現,沒有任何的憤怒的情感擺在臉上,韓嬌嬌卻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怒火滔天。
電話那端,傅韶笑着說:“交人可以,要我不讓嬌嬌回來也可以,但是,你得讓我心服口服才行。”
緩了緩,傅韶才說:“賭上男人的名義如何?你和我比試一場。”
聽到他說要比,其實蘇枕已經明白傅韶這是在用計謀引他出現,或者是用激将法想要刺激他做出一些不夠理智的行為。
但是聽到傅韶說,不要嬌嬌回去也可以,也就表示,如果傅韶口裏的比試他贏了,從今往後,傅韶就不會再纏着嬌嬌了。
蘇枕很快答應道:“可以。”
“比什麽?”
想到上次在山坡上就被蘇枕擺了一道,傅韶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前方被射穿窟窿的樹木,仿佛看到蘇枕被射穿身體的情景。
也算是遇到了一個極強的好對手。
舊仇加上新恨,傅韶和蘇枕都想着,如果不能“除”掉對方,那只會在往後的日子成為妨礙自己的絆腳石。
蘇枕耐心地等着傅韶,直到聽他說:“明天上午九點,你來莊園,我們就用國外的一些方法來比試。我這邊準備一點獵物,我們比一比誰獵到的獵物多。多的一方就算贏。”
說到這裏,傅韶加重語氣:“我說話算話,如果我輸了,章安我會放,嬌嬌……我也會放棄。”
“不要報警,蘇先生,我相信你比誰都明白,報過警以後所經歷的絕望。”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傅韶可是調查過,蘇枕小時候的事情,像是噩夢一般纏繞着他的事情,永遠和陰影一樣揮之不去。
說的正是蘇枕的母親被綁架撕票的那件事。
也許蘇枕會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沒有聽信警察的話,會不會還能等回母親?
蘇枕比誰都要知道報警後會發生的結果,傅韶就是掌握了他的這個心理。
蘇枕一定會答應。
而蘇枕會的東西也很多,騎馬、射擊等等,他都有練習過。
傅韶并沒有為難他,選擇一樣雙方都會的才能,彼此都能夠很快上手。
這樣好的對手能夠碰上,确實千年難遇。甚至傅韶很興奮,期待他的出現。
通話到此結束,傅韶不給他反悔的機會就将電話挂斷。
聽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蘇枕垂下手臂,指尖微緊。
韓嬌嬌看着他:“傅韶在電話裏說了什麽?他是不是讓你過去?”
“你不要聽他的。”韓嬌嬌去奪他手心的手機,發現他的指尖微涼,病況是有好轉,但他的身體沒有完全恢複,現在也有點虛脫站不穩的感覺。
韓嬌嬌說:“我們還是報警吧。”
國外警方的電話是多少她得查一下,先解鎖手機在網頁搜索中。
卻被蘇枕奪過手機。
韓嬌嬌不解地看着他。
蘇枕說:“不要報警。”
他想起小時候的事,在家人報警後,警方搜查回來運送回來的只是他母親一具冰涼的屍體。
她的臉上身上被蓋着白布,他年紀小,站在她的身邊,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或者說,不想去想象這意味着什麽。
在他伸出手想要将白布掀開的瞬間,其他的長輩們抱住他,阻止他。
有人在哭泣,讓他不要去看。
當時蘇枕只是想再見見母親一面,但是所有人都告訴他不要。
因為她離開了,離開時的情景有點慘,面目可怖。
長輩們害怕他被吓着,他那時候還是一個孩子,如果吓出心理陰影怎麽辦?
所有人都忘了,在這個前提下,白布下面的人是他的母親,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她始終都是他的母親。
他不會害怕她的樣子,不會害怕她成為什麽樣子,只會害怕她的離開。
擔架被擡遠,在人們悲恸的聲音中,他淚眼模糊地看着母親的離開。
一直到火化的時候,也沒能瞻仰到遺容。
從那以後,蘇枕再也沒有哭過,也幾乎沒有什麽事能夠擾亂他的心。
章安跟在他身邊很久,他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蘇枕說:“我去擺平。你明天留在這。”
韓嬌嬌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傅韶和你到底說了什麽?”
蘇枕平展着眉,說:“明天,我會和他比試,比贏了,他就放人,你就自由。”
“要是輸了呢?”韓嬌嬌的腦海裏有點亂,她怎麽都沒想到蘇枕居然會答應傅韶?
這完全不符合蘇枕的性格,蘇枕肯定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一定是傅韶,利用了蘇枕的心理。
對,綁架,撕票等等事,是這些影響了蘇枕的判斷。
韓嬌嬌應該一早就猜到蘇枕最忌諱的事是什麽。
“要是輸了怎麽辦?”更關鍵的是,連韓嬌嬌都揣測出傅韶的意圖,她不信蘇枕沒察覺出,喊他比試是假,想辦法要對付他才是真的。
甚至韓嬌嬌都已經想到傅韶會想出多少種辦法,比如制造出車禍,讓蘇枕跟着車一起摔下山坡,和上次他遭遇的一樣,險些在爆炸中身亡。
又或者,讓他在路上遭遇“劫匪”。
傅韶這個人心思缜密,詭計多端,韓嬌嬌很擔心蘇枕的安危:“傅韶這是想要引你過去,你不明白嗎,你要是過去了,就是在他的地盤上,他到時候用什麽辦法對付你,你都不知道。你怎麽能夠輕易答應他?”
“我不會輸的。”蘇枕垂着眼睑,低眸看她一眼,只是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在他的人生字典裏,沒有“輸”這個字。
“你不要去!”
這是他們第一次意見不合。
對傅韶來說,比賽的輸贏根本不重要,引蘇枕過去才是真的。
韓嬌嬌說:“傅韶就是一個瘋子,他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你不能去,你肯定不能去,我們報警,和警察一起去。警察到了,他不敢不放人。”
蘇枕堅持說:“這次不解決,他以後還會纏着你。”
而且……蘇枕看着她:“你也說了,他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看着眼前嬌嬌小小的一個人,她的眼底流露出的擔憂和惶恐比任何時候都要強,他竟然讓她擔心到這個程度,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感到害怕。
一絲害怕都不行。
傅韶說的話他不能認同,但有一點傅韶說的沒有錯,這之間本來就是男人的對決。
他不會讓傅韶笑到最後,也不會讓他為所欲為。
畢竟對手不是旁人,而是他。
蘇枕平複下心情,可能是燒剛剛退下一點,還頭昏腦漲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會為任何一個決定感到後悔。
從嬌嬌的身邊經過,他為她留下一個寬大的背影。
直到聽到身後的人急得好像能哭的聲音,在說着:“你瘋了嗎,我不管怎麽勸你,你都會去是不是?”
他終于站定,腦海裏屬于理智的一根弦逐漸崩毀。
蘇枕身子僵硬一瞬,脫口就說:“為了你,我就算瘋一下又怎麽樣!”
韓嬌嬌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句話,蘇枕平時看起來很清冷,不沾一點人間的煙火氣息。
但是這一刻,他居然發出這樣的言論,這麽的振聾發聩。
他還突然轉過身,眼中好像燃着一團濃烈的火。
蘇枕突然三步并作兩步地折返回來。
韓嬌嬌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晚霞下看到他越來越近的臉,輪廓分明,五官英俊。
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抱住她,她一下就栽進他的懷裏。
蘇枕看了她一眼,終于還是低下頭瘋狂地親吻她。
她被親懵了。
沒想過蘇枕也能這麽的兇猛。
即使生病,他的力量感也能傳遍她的全身,将她緊緊包圍。
如同一把濃烈的火,燒遍全身。
他親吻她的雙唇,撬開她的唇齒,絲絲入骨的甜味刺激着他的神經。在四肢百骸裏猛蹿。
韓嬌嬌被他抵在門框上,不管是嘴裏,還是鼻子裏都是他的氣息。
蘇枕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雅的香,她被吻得腦海有些暈眩,幾乎跟不上他的節奏。
直到嘴皮都被他吻腫了,他的頭皮一麻,好像終于發現什麽。
剛剛狂野起來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會這麽的引人瘋狂。
韓嬌嬌雙眸潤潤的,像是有水光,有點被欺負壞了的樣子,也像是被他狂野的樣子給吓住。
蘇枕索性抱住她的肩,把她的頭抵在自己的懷裏:
“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不會的。”
韓嬌嬌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他的身體很熱,滾燙滾燙的那種,燒起來一樣。
這種感受好像也傳染給她,她莫名也擡起手臂,環住他的腰。
溫溫軟軟的觸感讓他的腰身一顫,他閉起眼,覺得自己是病了。
但病了也好,病了才能更任性地表現——更真實的自我。
……
晚霞依然在天邊不散,像是一團火吹到了他們的“原野”。
章安依然被捆在花園裏,只能坐着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紅茶早就涼了,點心也被風吹出裂紋。
傅韶從園藝間裏拿出一把斧頭,一步步地朝着章安的方向走來。
章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雙腿狂蹬地面,直到傅韶離自己還有幾公分的距離,他還真的擡起斧頭,吓得章安把眼睛閉起來。
但下一秒,并沒有任何動靜,章安又偷偷睜開眼睛,看到傅韶看着他的樣子,好像在欣賞什麽似的,嘴角一勾笑了起來。
章安心裏一沉,他剛剛的舉動在傅韶的眼裏看來,的确滑稽又可笑。
他也不想這樣的,實在是這個人陰晴不定,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什麽吓死人的舉動。
而傅韶只是拾起桌上的一個甜點,塞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
接着,他拿着斧頭,走到被射穿的那棵大樹旁邊,舉起斧頭一下一下地砍下去。
看着他這樣,章安的腦袋直冒冷汗,這個男人簡直好像把樹當成什麽人物一樣,在不斷地砍樹,不斷地發洩。
腹部的傷口因為二次撕裂,一直不停滲血。
紗布早就紅了一片。
傅韶每擡起一次斧頭,就要用十足的力氣,也會加重傷口撕裂的惡化。
他額角滾落豆大的汗珠,咬着牙,好像拼命地忍耐着,或者是拼命地享受着腹部帶來的疼痛。
每砍一次,大樹的木屑在身邊揚揚灑灑。
他嘴裏念着:“嬌嬌,嬌嬌,你是我的,是我的,一輩子,永永遠遠都是我的!”
又狠狠地砍下一次。
直到有人牽着幾匹馬過來,傅韶才停下動作,轉身看向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女王節快樂,本章留言發放66個紅包感恩回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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