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吻我

一開始, 蘇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消息,直到賀遜又說了一遍:“小蘇,臨江那孩子在酒吧外面發生了情況,他被幾個小混混圍毆。”

更不幸的是,賀遜在派出所裏已經看到調出來的監控。

嬌嬌竟然和賀臨江一起,當時就在現場, 可現在,他們完全聯系不上嬌嬌, 家裏也找過,酒吧裏也問過,都說沒有再看到她這個人。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那個榮征也不見了。

賀遜聲音低落, 他也是後來聽韓雪珍提起來,才知道原來蘇枕和嬌嬌兩個人也有不解之緣。

而今嬌嬌忽然不見,會不會和賀臨江受傷這件事有關系?

賀遜也不敢想下去, 如今兩個家庭因為這件事, 被弄得心裏發慌,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韓雪珍。

緩了半天, 賀遜才把這個糟糕的壞消息,告訴蘇枕說:“警方已經拿到監控, 嬌嬌那孩子當時也在, 現在嬌嬌不見了,我們在努力配合警方。根據視頻,警方正在比對, 但因為對方人數衆多,夜晚畫面比較模糊,警方還在根據那些人的特征尋找他們,現在臨江受傷的部位是頭部,被磚塊砸的,醫生說,最糟糕的情況可能是再也醒不過來了,但這不是絕對。”

說到這裏,這位老父親終于有點說不下去,旁邊似乎有女人的聲音在陪伴他,應該是嬌嬌的姑媽韓雪珍。

一邊是自己的好朋友,一邊是自己想要保護的女人,蘇枕的指尖都被捏得發白,嗓音都有些沙啞:“我現在就在丹龍,我一會兒就來醫院。”

賀遜幾乎要失聲了,他這輩子遭遇過太多的艱難險阻,包括孩子的母親離他而去,包括他的事業曾經跌入低谷,但一次次的艱難險阻,并沒有真正的将他打敗,而是讓他更加振奮起來。因為他知道,如果連他跌倒了都再也爬起來,他的孩子該怎麽辦?

盡管臨江在小時候,就因為他疏于照顧,直接被扔到全住宿制的學校,賀遜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學校裏面被培養成一個獨當一面的人物。

如今,他确實做到了獨當一面,從他認準法醫這一行業,并堅定自己的想法,一路走下來時,他就已經成人并成才,能夠作為一個男人,風風光光地獨當一面了。

賀遜看着病床上自己昏迷不醒的兒子,由衷地為他驕傲,他希望警方能再快一點,找到害人不淺的兇手,找到突然失蹤的嬌嬌。

耳邊的風聲好像更大了一些,放下手機以後,蘇枕的眸光驟冷,緊抿着唇線一言不發着。

章安跟在他的身旁,見他臉色不好,趕緊問了一句:“蘇總,是誰來的電話?”

蘇枕先是沉默,半天之後才寒着聲音說:“臨江被打傷了,昏迷不醒着,嬌嬌現在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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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章安被這個消息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用食指指尖,擡了擡眼鏡,望着蘇枕輪廓深刻且英俊的側顏,還是不敢置信。

“先去醫院。”蘇枕長腿一邁,往機場外的方向走去。

……

“宿主哇,醒醒,快醒醒。”

“你再不醒醒的話,結局的走向可能又要回到從前了。”

許久不上線的小系統,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

不過藥力實在過于猛烈,韓嬌嬌被迷暈整整十幾個小時也不見任何清醒的征兆。

嬌嬌斷斷續續的做了一個夢,夢裏她住在一處非常大的莊園。

那個莊園很美麗,也很迷人,建築在某處山頂之上,被常年積雪不化的風景環繞。

每天早上打開窗,第一時間便能呼吸到最新鮮的空氣,半山腰間會有白練般的晨霧出現,風景美輪美奂,讓人不禁神往。

在這個背景之中,她總是喜歡待在後花園裏喝下午茶,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太陽從東邊升起,在傍晚時分,如同燒得通紅的火球,又慢慢沿着一個弧度落向西方。

莊園的男主人總是不怎麽回來,因為他要打拼事業,說想要給她一個最優渥的生活條件。

但是這樣的條件,其實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也許有很多的閑暇時光,有用不盡的財富,有三個孩子陪伴她……

沒錯,三個孩子。嬌嬌回過頭,便看到三個性格不一的孩子出現在她的身邊。

大的那個好像叫傅硯,是個男孩,第二個是個女孩,叫傅瀾,第三個仍然是個男孩,叫傅嵘。

三個孩子長得都很乖巧,特別是最小的傅嵘,像一個粉白團子一樣,糯糯地喊着:“媽媽,媽媽……”

他們趴在她的腿間,乖巧得希望她能夠陪他們多說說話,并且講一些童話故事。

嬌嬌好像想起什麽,這個故事的結局應該是這樣?她将會有三個孩子,每一個孩子都很聰明伶俐,是她的掌中寶。

可她總覺得缺了什麽,覺得這三個孩子成為了束縛她的條件。

他們明明都長得這麽可愛,這麽惹人疼惜。

韓嬌嬌撫摸着三個孩子的眉眼,她看到最小的孩子傅嵘的嘴角上面,有一粒小小的可愛的痣。

慢慢的,她就握緊了拳頭。

是自由。

她現在深刻地感覺到,留在這處莊園裏面,盡管風景很美,每天什麽事都不需要做,在沒有煩惱的情況下蘇醒,有三個這麽可愛的孩子陪伴着她。但同時,她也相應的付出了代價。

是一種非常巨大的代價。她不能外出,不能和莊園外的任何一個人物接觸,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不能有自己的性格,不能有自己想要擁有的生活,也許她是很想再找一個工作去做做,多接觸一些不同性格的朋友,可連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都成了奢望。

終于,嬌嬌想明白這個美夢裏最缺的是什麽,她悶哼一聲,從淤泥般的深潭裏慢慢掙紮着蘇醒。

眼睑下的眼球急速滾動,猛然睜開雙眼,她大喘了一口氣,發現周圍的環境并不是夢裏那個曾經去過的莊園,而是——

“宿主,你終于醒了,太好了,我真的怕你會一直這麽沉睡不醒呢。”小系統驚喜的聲音。

但醒了後,嬌嬌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在床頭。

這裏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屋子裏的擺設非常簡潔,可以看出是老式的建築樓,空間不大,勝在比較幹淨。

房間內彌漫着一股栀子花香的味道,她輕輕地聞一聞,還有點頭暈目眩,估計是之前停留在身上的藥效沒有散盡的緣故。

試着将手臂往內部扯一扯,捆着她的布條根本紋絲不動,幸好嘴裏沒有被堵着什麽東西,嬌嬌悶哼兩聲,終于開口說話:“傅韶,傅韶,你在不在!”

“放我走,你現在綁架我,我姑媽他們肯定已經立案了,到時候全國都會通緝你!”

“傅韶!”

沒有任何動靜。

嬌嬌又試着掙紮一下,手腳都被綁得太緊,她這樣動彈,只會讓手腳被捆的地方更加疼痛難忍。

沒一會兒,她便咬着牙試着亂蹬,繼續掙脫。嬌嬌的額上都已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這可比在國外的日子還要難受,腦海裏忽然想起結局裏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裏的劇情。

她幾乎是有點絕望地看着天花頂。

從房間外,終于慢悠悠地進來一道挺拔的身形。

房間裏面被拉上窗簾,沒開燈,光線很暗,他幾乎是籠罩在一層陰影當中,神色不明,只這樣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韶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屋內被開着空調,一陣陣暖風吹拂在她的臉上。

嬌嬌忽然想起在國外時候對付他的動态,稍稍回想一下那個感覺,便能重新回來。她的眼底蓄了淚光,一片霧蒙蒙地看着他,鼻尖微紅,好像很可憐地輕哼了一聲:“小韶。”

說實話,他被她這個如同撓在心尖的聲音,弄得酥麻一陣。

她還在一遍遍地喊他:“小韶,你放開我,好不好?”

“我手好疼,真的好疼。”

那麽輕柔的哼哼,如同羽毛一樣,令傅韶的身體有一刻的緊繃。

“小韶,我保證不會跑的,你把我松開來吧。”

“我還能去哪呢?”

他真的愛極了她撒嬌的模樣,也許以前就很愛吧,所以她才能從他的手裏逃脫?

傅韶幾乎是眼底猩紅地望着她,他想不起過去的事情,只能憶起零碎的片段。

那些畫面,就像被擊碎的玻璃碎片一樣,想要拼湊起來,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小韶,你幫幫我吧,好不好……”

“小韶……”

她眼角滑過眼淚,小可憐似的仍然哼哼。傅韶終于有一點受不了,他喉頭哽咽着,專注地看着撒嬌的她,就是她這副嬌滴滴的模樣,哪怕是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他也心甘情願去淪陷?

終于,傅韶擡起腳步,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擡起嬌嬌的臉,觸指是細滑的皮膚。

他的手指移動,緩慢的,緩慢的,逐漸按壓着她軟潤的唇,心底忽然又叫嚣着一道聲音:她在騙你,她肯定在騙你,她就是想要獲取你的信任,讓你一次次心甘情願地上當,再一次次狠狠掏空你的心。

這個女人,她一直都想着逃,從來沒有想過真心留在你的身邊。

想到這裏,傅韶的手指忽然用了一點力氣,摁壓在她的唇邊,就算是這樣,就算明明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他還是想要去信任她。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覺得這就是愛,可她不這麽認為,她說他是惡鬼一般的存在,說她這一生一世,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與他的相遇。

他是惡鬼嗎?

還是卑微地想要獲得她哪怕只一點點愛意的可憐人?

也許都不是吧。在她的世界裏,他只是一個多餘的塵埃。

傅韶狠狠地揉着她的唇瓣,直到揉得殷紅為止,他終于彎下腰身,俊美的面孔逼近到她的眼底。

傅韶輕輕地開口,笑得有點慘淡:“吻我。吻我我就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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