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方放被郁恒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搓搓手臂,開口問:“你這麽看着我幹嗎?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幹,雖然我逃課,但我還是個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啊。”

郁恒撇撇嘴,“沒什麽,我只是在想,你說秦長朔為什麽長的比我還帥,我明明都已經是天下第一帥,現在冷不丁蹦出來個比我還帥的,讓我有了點危機感啊。”

方放:“……”

他說這位大爺是在發什麽神經呢,原來是因為終于見到了個比他還好看的人,不過就郁恒這麽個厚臉皮自戀狂,居然會承認別人比自己帥,也着實是少見。

“啧啧啧,老郁啊,你居然會承認別人比你帥,你不一向都說,管他誰誰誰,反正你最帥的嗎?”

郁恒收回目光,難得沒有立刻打開手機。

“我就是有點好奇,怎麽會有比我還好看的人存在于這世間,而我居然不嫉妒。”

方放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大爺哎,你就別在這瞎臭美了行不行,知道您老好看,那也不用在我面前這麽炫耀啊,你給我留點面子行不?”

郁恒擺擺頭,“我還是不明白。”

“……”

媽的智障。

“說是那什麽清倉長得還真挺好看的,不過也是這麽冷,聽說校花前幾天跟他表白都被拒絕了呢。”

方放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羨慕。

“那可是校花啊。”

郁恒一點都不在意,“校花就校花呗,關我屁事,她又不跟我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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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放沉默了兩秒,他捂着自己一顆受傷的小心髒,聲音震驚的沖着郁恒喊:“大爺哎!那校花一開學就跟你表過白了!還不是寫情書,人家專門把你賭路上跟你表白的诶!你這是個什麽狗記性啊!”

郁恒皺眉,“有嗎?”

方放被他氣的呼吸不過來。

他還愁沒人給自己表白,結果郁恒這丫的,校花跟他表白他連記都沒記住。

簡直是太過分了!

郁恒皺着眉想了好幾分鐘,終于成功從腦子裏翻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來。

“那個明明額頭寬偏偏要梳個高馬尾,穿着個小裙子的那個?”

方放被他這形容逗樂了。

“你還真是不給人留情面啊,你當初拒絕人家的時候人都哭成什麽樣了,結果在你印象裏她就是個額頭寬還偏偏要梳高馬尾的女生,連名字都不配擁有,你可真是笑死我了,校花知道不哭死才怪。”

郁恒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我怎麽記得她長什麽樣子,又不關我的事,我能記住有這個個人都不錯了。”

方放真的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他氣着氣着,直接被氣笑了。

方放捂着自己破碎了一地的小心髒,覺得拼拼還能夠重新安回去,他拼好心髒一擡頭,郁恒已經低下頭陷入了奇怪的沉思當中。

方放剛起了好奇的念頭,想知道這位大爺因何而沉思,但很快他就想到郁恒沉思的原因,大抵又是在好奇那個勞什子清倉比他帥吧。

方放拿出手機打游戲,他一把游戲打完,郁恒剛好也擡起頭來。

“你說,換我,能追得上秦長朔嗎?”

方放:“???”

方放的面部徹底的扭曲了,“你開玩笑的吧?!”

郁恒沉吟了兩秒,“你就說憑我這個條件追不追得上。”

方放被他這番話語吓的大驚失色,“老郁,現在是白天,真的,還沒到晚上,別做夢。”

門外把手當上門把手上的秦長朔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沉默了兩秒,表情有些奇怪,半晌,他從門後走了。

郁恒白他一眼,“白日夢你不白天做,你還留着等到晚上做。”

方放瞪大了眼睛,“你不會說真的吧?早戀沒結果的啊兄弟,首先你不要忘了刁蠻公主的存在,要是她知道你早戀,她不打斷你的腿,他就是告訴郁姐,郁姐也會打斷你的腿。”

郁恒沉默了兩秒,想起自己頭頂上兩尊大佛,“……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方放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

郁恒嗤笑了一聲,“我是不想早戀,你是想早戀找不到人陪你。”

方放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僵住了。

晚上郁恒回宿舍的時候,又特意繞道去一食堂打包了份提拉米蘇,帶回去給秦長朔。

天地良心,他下午說的話真的就是開個玩笑,這麽做只是想讓秦長朔明天中午也給自己帶飯。

郁恒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他沒有驚動宿管大爺,而是悄悄的從牆上翻了進去。

回到宿舍,秦長朔果然已經睡了,郁恒把提拉米蘇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後關了燈上床玩手機。

淩晨兩三點,郁恒打了個哈欠,把手機放下,然後才沉沉睡去。

他睡着以後,秦長朔睜開了雙眼。

他抿着唇,眼裏頭一次帶上了些為難。

誘拐別人早戀,好像不太好吧,可也不完全是他誘拐的啊,明明是郁恒自己說的要追他,這責任,分明不在他身上。

人生頭一回,秦長朔失眠了。

他輾轉了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是在想該怎麽讓郁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不是拿空閑時間來暗戀自己。

盡管郁恒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個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料。

中午下了課,秦長朔在到二食堂的時候,難得猶豫了兩秒,既然他要讓郁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話,那麽他這樣做豈不是容易讓人誤會。

可郁恒昨晚上回來又給他帶了提拉米蘇,他不給人帶飯是不是不好啊。

秦長朔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要了雙人份的中餐。

食堂大媽打菜的時候,秦長朔聽到自己後面的兩個小姑娘在叽叽喳喳的說話。

秦長朔沒想去聽,她們說的話卻斷斷續續的傳到自己耳朵裏。

秦長朔的耳朵陡然捕捉到一個詞——論壇。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他可以上論壇去問問啊。

拎着午餐,秦長朔在回去的路上拿出了手機,下載了那兩個姑娘說的什麽論壇。

他不常玩手機,論壇這種東西更是不知道,找了好久秦長朔才找到發帖的按鍵在那裏。

他編輯了一段話發出去。

【用戶1472580:最近偶然得知小自己一屆的學弟要追自己,人很好,但是不打算和對方談戀愛,對方還是未成年,應該把關注點放在學習上,我該怎麽辦?】

帖子發出去,第一時間沒有回複,秦長朔便收了手機,他回到宿舍,果然郁恒已經在等了。

他把飯放在郁恒的桌子上,自己則去吃自己的。

午休時間結束,去上課的路上,秦長朔把手機掏出來看,已經有不少人回複了。

【2樓:哇哇哇,這種情況我着實是沒有遇到過。

3樓:嗯……沒看錯的話樓主說的是偶然得知吧,那這意思就是那個學弟還沒有表白咯,這個……好像有點難辦。

4樓:樓上說的在理,樓主一個女孩子又不好意思開口去問,要真的問了,雙方都會尴尬的吧。

5樓:話說樓主好冷淡,名字都是初始名字。】

秦長朔皺着眉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有用的回答,他的手指往下翻,直接翻到了最後一條。

【54樓:樓主可以先假裝不知道,一切照舊,你們還是朋友,等到他表白的時候,你如果不喜歡就拒絕。】

秦長朔恍然大悟,那就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吧。

時間一瞬就過去了兩個月,郁恒天天保持着他晚上給秦長朔帶甜點,第二天秦長朔給他帶午飯的美好交易,日子舒坦的不能再舒坦。

秦長朔卻是等了兩個月,都沒有等到郁恒給自己表白,他心焦如焚,卻又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口,只不過時不時的會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郁恒。

郁恒每次見到他這種複雜的眼神,都會歪歪頭,示意秦長朔有話就說,偏偏秦長朔每次都說沒事,然後就扭過頭去,

郁恒實在是很納悶,他幾次想開口問,但轉念一想秦長朔的性子,如果真有什麽事也不會輕易告訴他,因此也就作罷了。

這天是星期五,郁也意讓郁恒和左莨回家吃飯。

左莨還是高一,放學時間早,她一放學就在校門口等着郁恒。

郁恒随着人流從教學樓裏出來,他一眼看見靠在校門口等他的左莨。

“左莨!”郁恒高聲喊到。

左莨擡起頭,臉上是因為等人等太久的不耐煩,她的背包斜挎在肩上,單手在玩手機,九中的校服外套被她随意的套在身上,裏面一件淺色系的毛衣,九中校服褲是褲口收緊的類型,顯得她一雙腿纖細修長,臉上踩一雙黑色布鞋。

明明長的好看,偏偏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弄得周圍的人都繞着她走。

郁恒吊兒郎當的走到她身邊,手一擡就要搭上左莨的肩膀。

左莨沒有反應,只是不耐煩的說:“頭發,敢壓着我的頭發你就等死。”

郁恒不在意的把她的頭發撩起來,手又搭上她的肩膀,兩人走在路上,郁恒突然感慨的叫了聲,“莨莨啊,你這脾氣也該改一改了,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夠這麽粗暴呢?”

左莨對此的回應是:“你有病,莨個雞兒莨,難聽死了。”

“啧,大姐不也這麽叫你嗎?怎麽,就我叫難聽,大姐叫就不難聽了?”

“你能跟大姐比?”

郁恒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你好傷我的心啊莨莨,差別對待要不得啊!”

左莨一腳給他踹了過去,郁恒嬉皮笑臉的躲開。

一輛黑色的車子在路邊停了兩分鐘,随後開走。

車上。

司機邊從後視鏡看着自家小少爺的臉色,邊開口問道:“少爺,你剛剛,是看見認識的同學了嗎?”

秦長朔的臉色淡淡的,嘴唇卻緊緊抿着,瞳孔裏一片暗沉。

“沒有。”

司機在秦家少說也做了六七年的司機了,對于秦長朔的心情好壞還是知道些的。

而現在秦長朔這副模樣,擺明了就是在生氣。

司機也不知道秦長朔因為什麽而生氣,只能試探着,斟酌着語氣開口問:“少爺啊,夫人說了,讓您多和同學相處,不要總是這麽冷淡。”

“嗯。”

見秦長朔這幅反應,司機也不再多言,專心開自己的車。

秦長朔放在膝蓋上的手略有些蜷曲,他閉上眼閉目養神,心裏有奇怪的滋味在翻騰。

那滋味像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滋味。

一種全新的,完全陌生的,下意識讓他想要逃避的滋味。

郁恒進家門懶洋洋的喊了聲:“大姐,你最親愛的小弟回來了!”

左莨換上拖鞋,走到沙發上把書包放下。

“姐,我回來了。”

郁恒彎腰,慢吞吞的換了鞋子,他擺放鞋子的時候,陡然發現鞋櫃裏多出了一雙新鞋,那是雙女式的布鞋,一看就不是郁也意會穿的牌子。

郁恒擡起頭朝廚房問:“姐,鞋櫃裏怎麽多了一雙鞋?”

片刻後,郁也意從廚房裏出來,她腰上沒有系圍裙,語氣淡淡的道:“你大嫂的鞋。”

郁恒:“嗯???我什麽時候有大嫂了?”

左莨正在拿橘子吃,聞言,翻了個白眼,“上個星期就有了,誰讓你上個星期不回來,活該。”

郁恒這才明白郁也意上個星期喊他回家的原因,可惜他上個星期聽了話之後轉頭就把事情忘的幹幹淨淨,在網吧打了一宿的游戲。

這回郁也意喊了左莨來盯着他,郁恒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他聳聳肩,對于自己是有個姐夫還是有個大嫂這種事情半點都不在乎,反正能對他姐好就行了呗,她姐喜歡那人,那人也喜歡他姐,兩全其美。

他有病才會去計較那是個女人還是男人。

他又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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