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2)

:“你與他?住一起呢?”

昔幼煙點了點頭,這是事實。

程天晴心中如堆了一塊廢鐵,對昔幼煙張了懷抱玩笑道:“我又一次在你身上失戀了,你能不能安慰一下我?”

他原以為昔幼煙會躲開,卻不料昔幼煙安撫似的抱了抱他,說了一聲謝謝。

程天晴目瞪口呆,“你是吃錯了藥?”

昔幼煙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不是傻?”說完,她的餘光看向了樓上的玻璃窗,顧黎一定在那兒看着等她回來。

她與他年紀的差距,世界的不一樣,誤會與懷疑的種子,從一開始就已經種下,只不過在等待發芽而已。

☆、第 49 章

顧家父母住的學校家屬區,與現在流行的現代電梯樓截然不同。只有六層的家屬樓雖然已經有些老舊,但是在顧黎心中,卻是最好的歸屬。

昔幼煙慢慢的爬上樓梯,看着那有些斑駁的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雖然事情已經坐下,但是她真不知道要以怎麽樣的面目去面對顧黎。

昔幼煙的腳如千金,最終還是爬上了三樓,她還沒有敲門,這門便靜悄悄的開了,顧黎穿着白色的線衫,灰色的拖鞋,一幅家居的模樣,環着手等她。

昔幼煙看過心理學方面的書,知道這是自我保護的姿勢,顧黎在她面前從來沒有如此過,大概顧黎是全部看見了,她心中酸澀,明明是自己的決定,可是真的做了,心中卻如灌了千金重的水泥一般。

顧黎只凝神看了昔幼煙一會兒,才笑着說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多耽擱一會兒呢。”說完,從身邊的鞋櫃拿出拖鞋來遞給昔幼煙,仿佛他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不知道似的。

昔幼煙舒了一口氣,她并不想深究他為什麽不追究,卻只想将這場色彩有些斑斓的美夢多做一些。

昔幼煙換了拖鞋,往房子裏走了幾步,“我與公司說好了,請了長假,我陪你…”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感到身後一暖,顧黎抱住了她的背,輕輕的說道,“謝謝你。”

昔幼煙停了往前走的步伐,只摸了摸顧黎的手,笑着說道:“我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有愛的支撐,她又何苦做出對自己這樣殘忍的事呢?

顧父顧母下葬的那天是個陰雨天,顧黎由帶着稚嫩的美少年到帶着陰郁的美青年其實只有一段時間,他穿着黑色西裝,一雙眼睛有些疲憊,将自己的背挺成了優雅的弧度,他緊緊抿着唇,看着自己父母混雜在小小的骨灰盒裏,最終埋到了地下。

顧父顧母在世時人緣很不錯,來送他們最後一程的人有許多。顧黎打着黑色的傘,對每個來為自己父母來上最後一炷香的親朋好友們鞠躬。

大家見到他在人群中出挑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想到,顧父顧母雖然去世得早,但卻留下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也算是唯一的大幸了。

昔幼煙跟在顧黎身後,十分低調,以經濟人的身份接待了不少人,精明一些的人見她與顧黎那默契的模樣,一眼便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情。

顧黎的父母去世了,顧黎孤身一人在這個世上,若是能找到一個女子能照顧他,也算是再好不得的事了,衆人心中明白卻并不反對。

正在此時,一輛市面上很難見到的黑色豪車開了進來,顧氏夫妻還有這樣非富即貴的朋友?大家心中猜測,暗暗的将視線放到了這黑色的豪車上。

黑色豪車的司機開了車,将豪車後邊的門打開了,一個穿着黑色套裝的女子走了下來,大家倒吸了一口氣,倒不是這個女子穿得有多貴重,而是她皮膚雪白,身姿婉約,一看便不是凡人。

她帶着黑色禮帽,有一層黑紗将她的臉蓋住了,隐隐約約的大家只能看見她耳邊白皙的皮膚與閃光的鑽石耳釘。

她往前走了幾步,将懷中一大束白色菊花放到了顧父顧母遺像前,又親手然了三炷香,再恭敬地鞠了三個躬。

顧黎從來沒有見過這神秘的女子,但是她如此慎重的模樣讓顧黎走了上去,“謝謝您來送我父母最後一程。”

走進了,顧黎才發現這個女子身上有着淡淡歲月的痕跡,只不過這些痕跡将她打造為更加剔透的玉石而已,這樣的美人,世上少有。

那女子擡頭仔仔細細将顧黎打量了一番,才淡笑着說道:“你父母對我有大恩,我祭奠他們是應該的。”

對于來送父母一程的客人,顧黎都十分尊重,他什麽也沒說,只認真的對這名神秘的女子鞠了一躬。

昔幼煙在顧黎身後看得真切,明白這個神秘的女子便是鐘夫人,她終于忍不住過來看自己的小兒子了麽?只不過她此舉,也說明了她對顧父顧母的敬重。

鐘夫人期待的看了小兒子良久,卻發現他待自己與陌生人并沒有什麽兩樣,心中十分失望,但卻又抱着欣喜,她小兒子回來了,她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補償他,對他好。

鐘夫人姿态優雅,卻一個眼風也沒掃給昔幼煙,當她完全不存在一般。昔幼煙在顧黎身後苦笑了一下,卻還是幫着顧黎将鐘夫人送到了門口。

“你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兩人一路承諾到了院子外面,鐘夫人在上車時,突然發聲說道。

“我不會忘記的。”昔幼煙面色自如的說道,仿佛離開顧黎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你…”鐘夫人突然又有些為小兒不值,他将這個女人放在了心間最重要的地方,可是她說離開他的時候,眼睛都不眨。

昔幼煙見鐘夫人一幅發楞的模樣,只體貼的幫她開了車門,“天氣有些冷,您先上車吧。”

鐘夫人不再遲疑,轉身上了車,她露出了與顧黎相似的優美的側臉。

有錢人的驕傲啊,昔幼煙默默的感嘆了一句,若是顧黎從小就在鐘家長大會是什麽樣子?只怕也如鐘夫人一般是一只驕傲的美天鵝吧。

顧黎見昔幼煙在外邊站得久了,他走到她身邊,有些關心的問道:“會不會太累了?”

昔幼煙從呆愣中走了出來,笑道:“不累的,只是看見那位夫人那麽美貌有些驚訝。”

“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顧黎似乎不大喜歡昔幼煙将關注點放在別人身上,有些孩子氣的說道。

昔幼煙見他那漂亮的抿得緊緊的薄薄的唇,又想到了鐘夫人的,不由得笑了笑,“好啦,進去吧。”

☆、第 50 章

顧家父母的葬禮終于告一段落,當顧黎與昔幼煙回到了家中,昔幼煙見他那挺得直直的腰突然之間變得佝偻起來。

昔幼煙想在後邊抱抱他,卻記起了自己很快便沒有了這樣的權利。

顧黎似感受到了昔幼煙的目光,回頭有些憂郁的說道:“煙煙,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他似一個在冰冷的湖水溺水的人,而昔幼煙如今,便是他唯一的救贖。

昔幼煙怎麽會不懂他的心?只不過過了這一階段,等他回了鐘家,再看如今的自己,只怕只會覺得自己愚不可及,只不過如今,她仍是想軟下心腸來,騙一騙他,“除了你,我還能愛誰呢?”這句話昔幼煙說得有些真情實感,也許以後在她那漫長的貧瘠一生中,都不能遇見像顧黎這樣美好的青年,愛上過此等人間絕色,又怎麽可能再愛上別人?

顧黎聽了昔幼煙的話,一雙眸子發着淡淡的光,在昔幼煙身邊,他除了有一張好臉蛋之外,與其他的男子并沒有什麽可以競争的地方,他不是心中不猶疑,不忐忑,只是他還年輕,等着他成長的路還太長,他不能确定,昔幼煙真的有這個耐心在路上靜靜的等他。只不過就算如此,顧黎也覺得,這個女人長在了他的心肉之上,就算她離開他,他只怕也忘不了這個在他生命中畫過濃墨重彩的女人。

一個月過去,顧黎的表面已經走上了正軌,有許多人會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卻沒有人能幫他承受這份痛苦。昔幼煙冷眼看着,顧黎飛速的成長着,這個青年,總有一天能成長成一棵能讓人依賴成長的參天大樹。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那麽好的人,最終不是她的。

昔幼煙覺得到了時候,撥通了沈知書的電話,沈知書皺着眉說:“你确定要這樣?”

昔幼煙只苦笑道:“我這是身不由己。”

沈知書見過顧黎對昔幼煙的依賴與深情,不由得為這個俊美的青年說話,“你這樣對他不公平,你以為你選擇的就是對他好?”

昔幼煙聽一向玩世不恭的沈知書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有些驚訝,“大哥,他未來是鐘家的小公子,你讓我抗争什麽?”

“可是你至少也要讓他知道…”你是真的愛他,而不是以一種絕情的方式抽離而去啊,沈知書有些頭疼,他明白自己的這個下屬一直以來都十分冷靜,卻沒有想過她在處理感情上,也是這麽的不拖泥帶水。

“我不想他與鐘家有什麽間隙。這就當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吧。”昔幼煙淡淡的說道,她也可以肆意與顧黎說明情況,讓顧黎為了她與鐘家對抗。可是如今顧黎只有鐘家這些親人了,她何德何能,讓顧黎成為一個孤家寡人?這世上的孤寂,只讓她一人承受就好。

聽了鐘家的名諱,沈知書愣了一下,才拍了拍腦袋,自己怎麽想起鼓舞昔幼煙與顧黎為愛抗争起來了?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啊。大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對美好愛情故事的向往吧。“好了,你的決定我向來支持,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夠差,被你借一下也無妨。”

昔幼煙聽了沈知書的話,松了一口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身邊實在沒有朋友可以…”

“沒關系。”沈知書輕描淡寫的說道,“鐘家知道我幫了這麽大一個忙,也會記得我的好的。”

沈知書都這麽說了,昔幼煙倒不好說什麽,只重重的說了謝謝,将電話挂斷。

突然之間,坊間的八卦雜志上都刊登了晟禮老板與其旗下女經濟人的戀情,他們兩個雖然不是臺前的人物,但一個英俊一個美豔,倒也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顧黎身為半個圈中人,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八卦新聞,他不知這些八卦新聞的風從哪裏來,可是無論如何,他選擇相信昔幼煙。

可是漸漸的,昔幼煙越來越忙,甚至都不出現在他面前,張歐與他電話,欲言又止,暗示說這些緋聞是真的,可是他卻全然不信,“張歐,我與煙煙之間的感情,不是這些子虛莫有的東西能夠敲碎的。”

張歐見顧黎一意孤行的相信昔幼煙,不由得嘆息,“昨日我參加酒會的時候,見昔小姐與沈先生在一起開席,猶如一對戀人。”在昔幼煙與顧黎之間,他自然選擇了站在顧黎這一邊,原因無他,他覺得顧黎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顧黎聽了張歐的話,長長無語,像個倔強的孩子一般,重複說着“她不會如此。”

“顧黎,你照照鏡子,沈先生英俊有錢有勢,而你呢,是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若是你是昔小姐,你會選擇誰?”張歐不忍見顧黎被昔幼煙欺騙,只狠着心腸說道,他在圈子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多了,才知道知心好友的珍貴,他并不忍顧黎受昔幼煙如此的欺騙。

“煙煙不是這樣的女人。”顧黎實在聽不進張歐的話,他将電話狠狠的挂了,一個人安靜了,卻害怕張歐說的話是真的。

一個電話,兩個電話,顧黎在家中撥打了無數次昔幼煙的電話,可那邊都是關機,他心中焦躁,只對自己說,“她只是很忙而已。”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只怕能騙他的,只有自己了。

顧黎看了桌上,昔幼煙買來插在花瓶中的白玫瑰,已經有些枯萎了,他拿着噴灑壺,往白玫瑰上噴了噴,希望它能開得再常青一些。

第二日,顧黎終于知道了昔幼煙的消息,可惜打電話來與他聯系的是沈知書。

他站在沈知書那裝潢精致的辦公室裏,以為自己在做一場無法醒來的惡夢。

“我與煙煙在一起了,她覺得無法面對你,便讓我來與你說。”沈知書潇灑的點燃了一根煙,如同戰場上的勝利者,“你們還是早些分開的好。”

….顧黎沉默了,在這場惡夢中,他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難道意志堅強的說昔幼煙是愛自己的?可若是愛自己的話,她不可能讓他面對如此尴尬的場景。

大概在自己父母出事之前,昔幼煙就選擇要與他分開了?只不過因為父母的事,她才延緩了與自己說分手。如此看來,其實昔幼煙還是一個溫柔的人呢。顧黎扯着唇角,有些艱難的笑了笑,“我與昔小姐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請沈總不要誤會。”

沈知書原以為會獲得顧黎的斥責,卻不料他突然之間說了這個,也一時之間有些愣,都這樣了,他還維護昔幼煙?“咳,只是誤會就好,我與煙煙即将訂婚,到時候邀請你來。”

顧黎睜大了眼,似乎對這個消息有些不敢置信,“我能見她一面麽?”他忍住內心的羞恥,壓低自己的自尊心,耳邊火辣辣的問道,見她一面,只見她最後一面,不問她為什麽,他只想好好的與她說再見而已。

“只怕不能。”沈知書聳了聳肩道,“煙煙出國了,短期不會回來。”

出國?分明是躲着他,顧黎口中感受到了澀意,只虛弱的笑着說:“我明白了,謝謝沈總。”說完,便推開門離去。

待顧黎推開門離去,沈知書攬着肩道:“還在小房間呆着?出來吧。”

側室的門開了,昔幼煙蒼白着臉走了出來,顧黎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希望顧黎能痛恨的咒罵她一番,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溫柔的維護了她。

見到下屬失魂落魄的神色,沈知書也有些難受,“好啦,人生是一條漫長的河流,你總要學會往前看,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些不算什麽。”

昔幼煙顫抖着從手包中拿出了一根煙,煙霧缭繞過後,才沙啞的笑着說:“沈總,你灌起心靈雞湯來,格外的難咽。”

沈知書聽了昔幼煙的話,有些無語,是誰付出了這麽大心力幫她?等顧黎回了鐘家,只怕第一個針對的,便是他了。

只不過回了鐘家,就成了那雲上的王子,顧黎還真的記得與他們這些小人物為難麽?沈知書笑了笑,突然有些期待顧黎與昔幼煙後來的故事。

可惜後來的故事卻讓沈知書有些失望,昔幼煙飛去了A國念書療傷半年,顧黎低調的回到了鐘家,卻再也沒有踏入華國的土地。昔幼煙念完書侯,又回到了公司,與之前并無不同,她又帶了幾個新人,成為了晟禮的頂梁柱,事業津津日上,卻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當時的轟轟烈烈,就這樣結束了?沈知書有些失望,但卻也知道,灰姑娘的那些童話都是騙人的,小王子下了凡塵,可是回去了,仍是小王子,他們這些凡人,還需要打拼。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 四年後了

☆、第 51 章

三年後。

昔幼煙還是晟禮娛樂公司的一員,只不過她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她如珍珠一般,在時光的磨砺下更顯得熠熠生輝。褪去了以前穿裙子化妝才能找到的自信,她變得更加随性一些。

“昔小姐,你來了?”前臺的小姑娘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這次的小美是個十分有想法的姑娘,想從公司前臺做起,然後內部轉崗,進入娛樂圈,她心中最崇拜的,莫過于28歲就能與各大電視臺、投資商關系都處得不錯的昔幼煙。

別人都覺得是她有得天獨厚的運氣,但小美覺得,若是沒有實力的話,昔幼煙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昔幼煙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肩前帶着一串閃爍着熒光的珍珠項鏈,黑色的九份牛仔褲和白色高跟鞋讓她更加幹練,“小美,今天的鵝黃色連衣裙不錯。”她笑着對小美說道。

小美沒想到心中的偶像還能關注到自己小小的穿着,她有些驚喜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謝謝昔小姐誇獎。”

昔幼煙笑了笑,便走進了沈知書的辦公室。

“來了?”沈知書沒有擡頭便知道外面進來的人是誰,他穿着一件白襯衫,将桌上的文件拿起來,又習慣性的摸手邊的煙,才似想起什麽一般,有些煩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

“哦?想偷偷抽煙?”昔幼煙揚了揚眉,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沈知書的桌上。

沈知書看了看文件,有些頭大,“我哪兒敢?”

誰能想到,在三年的時光裏,沈知書最終與葉錦年在一起,那個在花花場所裏能長袖善舞的男人似被緊箍咒鑽住,心甘情願的對葉錦年俯首稱臣。

昔幼煙在娛樂圈這麽多年,能拿到沈知書面前的文件必定是十拿九穩的,沈知書草草的掃了幾眼,便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他似因為戒煙心中有些不爽利,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昔幼煙道:“你要準時來。”

昔幼煙知道他與葉錦年的進度,笑着接過了信封,這信封是湛藍的。

“是結婚還是求婚?”昔幼煙将信封打開,裏面有一張銀色的卡片,卡片上寫的時間與地點。

“求婚。”葉錦年懷了孕,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沈知書被她折磨的夠嗆,“她說沒有八擡大轎別想娶她入門。”

昔幼煙抿嘴笑了笑,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葉錦年暗戀沈知書到心頭滴血,如今倒是與沈知書換了一個地位,也輪到沈知書被嗆。

“我會準時到。”昔幼煙将信封放到了自己貼身的小包裏。

沈知書點了點頭,又似想到了什麽,“錦年最近身體不大舒服,你若有空的話,多陪她聊聊天。”

“當然。”昔幼煙将文件拿在手中。

“白狄最近狀态如何?”這份文件是白荻的,沈知書私事再重要,他也要對自己旗下的搖錢樹負責。

“還不錯。”昔幼煙笑道:“只是對一個月後的演唱會有些緊張。”

“那你便多陪陪他。”沈知書說道,如今圈內莫名的卷起了一股小鮮肉風潮,白荻便是首當其中人氣最高的那位,如今他的行程如陀螺一般,每日都只能睡四小時。

“那是自然。”昔幼煙笑道。

“你……你那天帶他過來。”沈知書有些無奈的說道,明明是一個公司的,也不知道錦年怎麽對他那麽着迷。若是她在求婚晚宴上看到自己喜歡的藝人,大概也會開心?

昔幼煙當然知道葉錦年多喜歡白荻,她見沈知書那一副吃醋又不說出口的模樣,忍笑點了點頭。

昔幼煙走出了辦公室,沈知書終于才将心中的醋意說了出來,“白荻有什麽好?若是顧黎在的話,他必定是要排第二的。”

說完這個話,沈知書自知失語,鐘家的小公子如何會在娛樂圈打滾?只是他突的想起了鐘黎,還記得曾在外國的商會上與他虛虛打過一個招呼,沈知書将抽屜翻了個片天,才找到了鐘黎當時給他的名片。

沈知書猶豫片刻,才将求婚邀請禮的電子函發到了那張名片的上的電子郵箱裏。

如今娛樂圈火熱,多少資本都想來插一腳,他鐘家的資本難道不想來探一探麽?這幾年,鐘家在國內部署了不少,大有将國內當主要市場進攻的勢頭。

昔幼煙從大樓裏走出來,因昨天有酒會,她今日并沒有開車,她帶着墨鏡站在門口,有些發呆,一輛豪車停到了她的面前。

昔幼煙對這輛車十分熟悉,果然,車的玻璃很快被搖了下來。

“煙煙姐?等車?”氣質如水的青年穿着一身湛藍色的運動服,坐在車內對她笑道,若是尋常少女,看到了這位青年的臉,定是會尖叫出聲,白荻!!!!!!!!!

昔幼煙并不猶豫,她往前幾步上了車,将安全帶系好了,才有些頭疼的問白荻道:“小魚今天怎麽沒跟着你?”

“小魚家裏有事,我突然想到舞還沒有練好,便來公司的舞蹈室練舞了。”白荻笑着與昔幼煙解釋道。

“小魚有事?”昔幼煙往後靠了靠,如今白荻大紅,身邊僅有一個助理确實不夠,她是不是應當給白荻再請一個助理?

看着身邊的女子半靠在椅背上,面上凝神似在想事的模樣,白荻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他在紅燈的間隙,将一瓶冰水放到了昔幼煙的額間,“煙煙姐,喝水。”

昔幼煙的思路被冰水打斷,她這才感覺到自己有些喝,當她準備擰開蓋子的時候,卻發現,白荻早已将蓋子打開了。

白荻能夠大紅,除了他那一張好看得過分的臉之外,便是他這恰如其當的溫柔了,說起這些,粉絲還認真的在微博上刷過#世上最好的白荻#的tag,在昔幼煙看來,白荻真的名副其實。

昔幼煙喝了一口水,才與白荻說:“你将後天晚上的時間空出來。”

沈知書的公司雖然不是抽成抽得最少的,但卻不大喜歡旗下的藝人去那些七七八八的應酬,白荻聽了昔幼煙的話,只點了點頭:“後天有什麽事?”

“沈總要與你錦年姐求婚。”說到這兒,昔幼煙才真正的笑了出來。

“那要恭喜錦年姐了。”白荻握着方向盤轉了一個圈,将話題引到了別處,“煙煙姐,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談戀愛?”

“談戀愛?”昔幼煙将目光放到了窗外,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這不正談着麽?”

“是麽?”青年的臉上并沒有任何驚訝之情。他似早已不驚訝這個答案。

“我這一輩子,只怕要和工作鎖死了。”昔幼煙捂着心髒,痛心疾首的說道。

又是一個紅燈,白荻将手從方向盤上伸了過來,拍了拍昔幼煙的頭道:“漂亮又溫柔的小姐姐,是絕對不會被工作鎖死的。”只要她願意擡起頭來看看,投向她的傾慕眼光多得很。

昔幼煙低了頭,看着手中的水,沉默了片刻,才有些心情複雜的與白荻說道:“你問我這個話,不會是你想要戀愛了吧……白荻……你現在是上升期……你可不要……”

……這個小姐姐,有時候精明得很,有時候卻遲鈍得很。白荻無奈,只能做出投降的模樣說奧:“煙煙姐,你到底在說什麽呢?我不至于傻到去喜歡不應該喜歡的人的。”

“你再等一等,會等到更好的人。”昔幼煙似意有所指,似什麽都沒有說。

白荻不由得氣餒,這個小姐姐,在生活中傻得可以,可在感情上滑不溜秋的,不管什麽樣的人,她都未曾動心過。

一番對話過後,兩人都沒了心思說戀愛話題,便一板一正的開始讨論起工作來。

說起工作來的昔幼煙,比談起感情來的模樣要奪目了許多,白荻笑了笑,沒關系,他等得起。

昔幼煙到了目的地,下了車,正準備走。

“等等。”白荻出聲道。

“怎麽了?”昔幼煙又鑽進了車內。

“外面的陽光很大。”白荻将頭上的棒球帽帶到了昔幼煙的頭上,“曬黑了的煙煙姐就不好看了。”

昔幼煙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曾經也有一個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

“煙煙姐?”白荻見昔幼煙愣神,不由得出聲道。

“謝謝。”昔幼煙帶着棒球帽從車裏出來,對白荻揮了揮手笑道:“明天見。”

白荻點了點頭,對昔幼煙回了一個笑容,開着車離去。

“诶喲,帥氣的小弟弟送你回家。”還沒等昔幼煙從過往的思緒裏掙脫,便聽見有人在身後說話。

昔幼煙轉過身來,見到是葉錦年,不由得走上前幾步,仔仔細細打量她道:“你怎麽出來了?”如今她懷有沈家的金孫,在沈家是千嬌百寵的,連不大願意讓她進門的沈家父母,都因為期待第三代而松了口。

“每日被盯得緊緊的,不吃三大飯不準休息的日子誰過得了。”葉錦年伸了伸懶腰,“我出來走走。”

昔幼煙見不遠處穿着西裝的保镖,笑道:“去我家裏坐坐?

☆、第 52 章

葉錦年跟着昔幼煙上了樓。

昔幼煙自然不敢讓她這個孕婦做什麽事,只請她坐在懶人沙發上,為她倒了一杯檸檬水。

葉錦年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檸檬水,喟嘆了一聲,有些疑惑的問昔幼煙道:“你和白荻?”

“我和白荻能有什麽?”昔幼煙從冰箱裏拿出啤酒,清清爽爽的喝了一口,坐在葉錦年對面,有些誠懇的說道:“我知道您對白荻的親媽之心驚天動地,但是我與他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合作關系。”

“白荻那麽好,什麽女人都配不上他。”葉錦年歪了歪頭,言語之中有了腦殘粉的口氣,“不過如果是你的話……”

“不不不。”昔幼煙連忙搖了搖頭,“我希望您那八卦的觸角放過我。”

“煙煙,三年了。”葉錦年對昔幼煙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到底要将自己關到什麽時候?”

“三年了?什麽三年了?”昔幼煙又喝了一口啤酒,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诶。”葉錦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怪老沈做的不是人事。”

怎麽能怪沈知書?昔幼煙唇角閃過了一絲苦笑,自顧黎被鐘家發現之後,他們之間便有了一道巨大的橫溝。

“你有沒有後悔?”葉錦年柔聲說道,若昔幼煙不與顧黎說分手,也許他們還在一起。

“有一點的。”昔幼煙歪了歪頭,悵然若失,“若是能重來,我希望我能好好的與他說再見。”

當年,她始終還是太年輕了些,因為害怕顧黎不放手,因為害怕自己根本離不開顧黎,便以那麽決絕的方式割斷了他們的聯系。

她覺得她比顧黎大,又比顧黎成熟很多,所以就算忍痛做的許多事都是為他好,可是三年過來,她又懂世事了一些,她才明白,她做出的選擇,其實并沒有顧及顧黎,她如此奮力,只不過是保存了自己的那麽一點點小小的自尊而已。

昔幼煙唇間的口紅擦在了啤酒罐間,褪去了神采飛揚女強人僞裝的她,實則脆弱失魂得可以。

葉錦年微微嘆了一口氣,“若是……”若是當時昔幼煙不說分開呢?連葉錦年都覺得這一段灰姑娘嫁入豪門的美夢是要破滅的。“算了,過去不可追,你還是看看以後吧,我看白荻就很好。”

“怎麽又說道白荻了?”昔幼煙哭笑不得,她微微躺着,玩笑道:“我喜歡的人,會騎着自行車來接我。”

“……”葉錦年有些無語,“昔幼煙,你不會被顧黎那段戀情刺激到去喜歡高中生了吧……”

昔幼煙聽到這話,被啤酒嗆到大聲咳起來,她在沙發上埋着臉笑了半晌,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可能她窮極一生,都再也找不到那麽喜歡的人了。

“好了。”葉錦年知今天的話題開得不美。她将昔幼煙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肩頭,“想那麽多幹啥呢?珍惜眼前。”

昔幼煙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葉錦年不能在外邊久留,呆了半個小時就要走,昔幼煙将她送到了門口,對她揮了揮手。

葉錦年走後,昔幼煙突然覺得,這房間裏,安靜得很,也寂寞得很,她突然之間不想呆下去。

昔幼煙沉默了片刻,去了離家最近的高級酒吧,這家酒吧是會員制且并沒有人喧嘩,她因為應酬來過幾次。

“長島冰茶。”昔幼煙在吧臺熟稔的對于酒保說道。

“昔小姐,來喝酒?”酒保笑着為昔幼煙調了一杯酒。

昔幼煙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現在披頭散發,形象絕對說不上好看,她拿着酒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酒吧不禁煙,昔幼煙抖抖索索的從包裏拿出一支煙,靠在椅背上開始發起呆來。

昔幼煙自認為狼狽,可是在酒吧其他男人眼中并不是這樣,美人就算微微憔悴還是美人的,她頭發雖然有些亂,但卻微微卷着的披着肩頭,燈光微微的照在她的白皙瓜子臉上,她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連煙也忘了抽,煙灰一絲絲的從她手上掉落到煙灰缸裏,燒到了最後,她才有所覺,将煙按滅在煙灰缸中。

失意美人最容易撩動人的心弦?有不少男人躍躍欲試,不說今晚能做什麽,能安慰美人得個溫香滿懷也不吃虧。

昔幼煙無意識的拒絕了兩個男人,才發現場合有些不對,原來她的寂寞連旁人也看得出來?她一口将長島冰茶喝了,正準備離開,卻見酒保走了過來,放了一杯清水在她面前。

?昔幼煙看了酒保一眼。

酒保對她眨了眨眼道:“有一位超級英俊的先生讓我給你倒一杯清水。”

超級英俊?有顧黎好看?昔幼煙扯了扯唇,又覺得自己今夜實在是太難堪,為何她做什麽都能想起他。

昔幼煙并未碰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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