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課就開始微信騷擾,問那位大師來了沒

,又盯着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走出了醫院。

“阿彬呢?”

“在醫院裏守着,病人腎沒找回來,精神上又受了刺激,傷口還崩開了,醫院做了緊急處理,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了,那小子愧疚的很,守着不肯走。”

“……哦。”

那小子說的是易鴻彬,要說這事他确實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誤會,張鵬也不會去找茬,不找茬就不會去醫院,也就沒有後面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了。

易勳又四處望了望:“那辰方呢?”

在他們集體安慰張鵬的時候,那人就沒影了。

邵以澤道:“誰是辰方?”

易勳:“……”

兩人幹瞪眼,前面忽然有一群醫生護士推了一張病床急促的跑來。

“讓開!快讓讓!”

易勳急忙躲開,和病床擦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病床上躺的血淋淋的人,頓時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了。

他忘了林醫生的兒子了。

想到那時候林泉在手術臺上喊的話,他說林政救不活了或許也是有道理的。

癌症難治,腎腺癌複發率又極高,就算現在給他換腎暫時救回來了,難保下一次能不能活下來,林泉有顧慮,不肯割自己的腎給林政,雖說不孝,他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如果朱獳說的是真的,他偷了原本從張鵬身上取出來的腎,明明有希望卻還是不肯救,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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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而且他也算是真的被“千刀萬剮”了。

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基本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被割的傷口太多,看起來血肉模糊,但其實每條傷口的深度都不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

古時候的淩遲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看着一群醫生護士推着床浩浩蕩蕩而過,易勳轉頭,正好看到跟在後面一起走過來的人,不由得愕然:“你去救人了?”

“嗯。”辰方點頭。

他手裏似乎還提着什麽東西,易勳偏頭看了看:“你拿着什麽……”

一句話還沒問完,一個方形塑料袋已經晃到了他的視線中,看到裏面的東西,他小心髒猛的一顫。

辰方毫無所覺,直接舉到了身前,說:“找到了,不能用了。”

“……”

那裏面裝着的,是一個腎……

易勳知道辰方少話是個實幹派,但沒想到他這個人這麽實在!

正巧有人推着病人從醫院裏出來,看到辰方手裏的東西,一臉驚悚。

易勳光速扯了自己剛在醫院裏面換下來的衣服,将塑料袋整個裹住,原本是想毀屍滅跡,卻忘了他的校服上也是沾了血的,這樣一裹,路人看他們就更驚悚了。

于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或者繞道。

如果剛剛路過的人膽子大點兒,或許警察都會被招呼來了。

目送着那人推着輪椅走遠,易勳後怕的低聲斥道:“這東西怎麽能随便拿出來呢?”

辰方無辜的看着他。

易勳:“……”越來越覺得他這個同桌不太正常。

他用校服上衣帶血的地方包住了塑料袋,留了幹淨的一面在外面,處理好了才意識到自己用校服裹了什麽東西,一時間非常想扔之而後快。

但是現實不允許。

抱着一個燙手山芋,他問:“林泉那邊怎麽辦?他醒了不會把……那事說出去吧?”

辰方道:“我會處理好。”

他說的篤定,易勳想問一句“怎麽處理”,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他笑了笑:“那就謝謝了。”

辰方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他身後的人,問:“你現在去哪?”

易勳道:“回公寓洗個澡,然後回學校。”

他身上穿的是臨時買來換的衣服,要回學校還得重新換校服。

辰方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我去學校等你。”

“……”難道不應該是去學校上課?

易勳腹诽了一聲,眉梢一挑道:“我……可能去的比較晚,你先到的話,幫我跟老師說一聲吧。”

離校的時候是正午,現在太陽都已經下山了,曠了一下午的課,周琴估計又要炸毛了。

辰方對他點了點頭,先轉身走了。

易勳低頭看了看裹成一團的校服,皺眉道:“都已經有希望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救呢?”

父子之間會有什麽苦大仇深,讓林泉這樣巴不得他死?

他是自言自語,沒想到背後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呗。”

易勳轉頭,眉頭皺的更緊。

林泉出現在手術室裏,對腎的來源肯定清楚,也知道林政成了怨鬼。

現在為了續命可以取別人的腎,如果複發,找不到腎源的時候,就會輪到他這個親生兒子了。

求生的欲望讓林泉選擇了剝奪林政的希望。

易勳原本是很看不起林泉的,可想想這事要是發生在他身上,他就能做到那麽大公無私?

尤其是以他現在和易長峰的關系……

想到這裏他趕緊甩了甩頭,控制自己不去想了,抱着燙手山芋往醫院外面走。

邵以澤也在想事兒,見人走了立即跟上,随口道:“你這位同學和你很熟嗎?”

易勳道:“我們是同桌。”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兒是什麽身份嗎?”

“不知道。”

“不知道遇上這事你就敢給他打電話?”邵以澤驚道:“這小子去找你的時候可比我還急。”

“證明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找同桌比找你靠譜。”易勳腳步頓了頓,回頭道:“知道他去找我之後你都能見死不救了,說明你是信任他的,這樣看來,他至少不是壞人。”

“……”

邵以澤被他繞進去了,晃過神的時候人都走了老遠了,他急忙喊了一句:“我不是不想打擾別人英雄救美嗎!”

易勳頭也不回,邵以澤又自言自語嘟囔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誰嗎你。”

在醫院門口站了半晌,他才不緊不慢的追了上去。

……

☆、直言

回到學校,理所當然的被周琴訓了一通,倒不是因為曠課,而是因為“擅自行動”。

離開醫院的時候,辰方說他會把事情處理好,事實上他的确把事情處理的很好,連張鵬的傷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事發當天晚上,就有新聞報道了發生在中心醫院裏的事。

德高望重的外科醫生林政在中心醫院病故,之後不久就有林政的兒子林泉,被人發現在醫院的停車場被襲擊重傷,身上有一百多條刀劃出來的傷口。

據調查,劃傷林泉的人是林政醫生曾經的一位病人,患有精神疾病,在一次意外受傷被林政救回來之後,就一直把林醫生當成神一樣的存在,所以得知了林醫生患病,兒子卻不肯救治的消息,就憤怒的對林泉實施了報複。

目前病人已經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而林泉被留院觀察,因為醫德不佳,被取消了醫師職稱。

張鵬作為事件的被波及者,醫院對其進行了賠償,并且已經轉院修養。

同樣作為被波及者的兩人,卻要在辦公室裏受訓。

“你們還是學生,這種事是你們該摻和的嗎?現在沒事是你們走運,要是你們也被劃上幾刀……你們才多大啊?”

周琴一臉疲憊的扶住額頭,嘆了口氣道:“知道人不見了,你們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報警?”

辰方剛要開口,易勳生怕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忙打斷道:“是我不讓報警的,我……我和張鵬關系不好您也知道,我就怕他是故意惡作劇,躲起來想報複我,所以我才拉着辰方幫我一起找人的。”

周琴擡眼看了看,斥道:“那你也該向學校請個假!你知道你們失蹤一下午學校找不着人急壞了多少人嗎?”

易勳下意識問:“多少人?”

“你……”

周琴頓時啞口,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看,突然又嘆了一聲。

在聯系不到這兩人的時候,學校立即聯系了他們的家裏人,可直到現在人回來了,雙方父母卻連個電話都沒有。

沒有得到回複,但易勳從她眼裏看到了同情,心下了然。

他依舊若無其事的站着,周琴也不忍心再說他們什麽,晚自習過去了一節課了,才把他們趕回了教室。

“記得給家裏人報個平安。”周琴最後囑咐了一句。

從辦公室裏出來,易勳欲言又止的朝身邊的人瞄了幾眼,忍不住問:“你不給他們打個電話?”

辰方腳步微緩:“給誰?”

“你家裏人。”

“他們已經知道了。”

易勳一愣,片刻後笑了笑道:“那就好,今天謝謝你了。”

他自顧的往前走,辰方半步走在他後面,“你呢?”

“我?”易勳側頭望向校門的方向,說:“他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也無動于衷。

看着學校遠處照來的霓虹燈,他諷刺的勾了勾唇,加快了腳步。

經過樓梯間的時候,他往樓道裏看了一眼,雖然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但恐懼已經少了很多了。

走進教室,班上同學看他們兩個的目光多少有些疑惑,但也只是疑惑了。

張鵬的事醫院是嚴格保密的,報道上根本沒有提到,他們兩個曠課一下午也是班主任單獨處理的,不存在被同學們“另眼相看”的狀況。

回到座位上,郭甜例行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下午去哪兒了?”

易勳很自然道:“我低血糖,去醫院輸了點兒葡萄糖。”

“……那辰方呢?”

都不用他張口,易勳又接道:“他送我去醫院,順便逃課。”

郭甜:“……”

怔了半晌,郭甜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就說你們肯定是有事,開學幾天就曠課一下午,都有人猜測你們是不是會直接退學了,還說你們倆要是退學了,咱們班上男生的顏值評論值都要掉一個檔次,幸好沒退。”

說着還給了易勳一個“我懂的”眼神,體貼的轉過去自習了。

“……”

打發了郭甜,易勳迅速從屜子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刷刷的寫了一行字,遞到辰方面前:抱歉,沒經你同意撒了個謊,那些事不适合在學校裏說。

辰方在筆記上盯了片刻,拿過來寫了幾個字:沒關系,都随你。

又推回易勳面前。

看到筆記本上多出來的幾個字,易勳感到一陣羞愧。

他寫的快,一行字基本是狂草勉強看得清,辰方也寫的快,遞過來卻是硬筆行書,一手字漂亮的很。

易勳又在上面寫:說你逃課,不怕損了你在同學心裏的形象?

辰方回:不怕。

易勳:不怕老師以為你是個壞學生?

辰方:不怕。

他言語簡駭,總不肯多寫幾個字,易勳看的不過瘾,想了想,回:那你有什麽怕的東西?

辰方看了筆記本,忽然愣了一瞬,側頭看過來。

易勳不明所以。

只見辰方又低頭,鄭重其事的在上面寫:怕你不理我。

易勳:“……”

盯着幾個字看了半天,他噗一聲笑了出來。

聲音很輕,沒引起別人注意,辰方被他笑的一愣,看起來有些緊張。

易勳把筆記本拿回來,直接壓低了聲音問:“你送我那東西,也是因為我不理你?”

他記得辰方送他那戒指的前一天中午,自己就還躲着他。

在收到戒指的時候,還狠狠的吓了一跳。

本來還覺得是這人對他好有什麽不好的目的,可他卻能不計前嫌的去醫院救自己。

而從他在醫院裏直接把一個內髒舉出來毫不自知的模樣,這人顯然是對人情世故有什麽認知上的錯誤。

或許那枚戒指,也沒什麽特別的意義。

辰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

易勳猶豫着問:“那些東西,是誰給你準備的?”

辰方道:“家……家裏人。”

“他們讓你送你就送了?”

“……嗯。”

“……”果然。

易勳心道:他這個同桌果然不正常。

……

醫院裏的一場風波在班裏沒有掀起半點風浪,複讀生們該上課上課,該吃飯吃飯,仿佛除了學習成績,什麽都影響不了他們。

唯有從開學起就備受關注的兩人,班級同學們發現,他們似乎比曠課之前,關系更加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Emmm……耿直boy,就是這麽實在!

☆、壯膽

因為突發事件太多,加上又是同桌,易勳和辰方的同學關系,可謂是突飛猛進,男孩子之間,簡單的一場球賽都能建立起深刻的革命友誼,更何況是一場攸關生死的經歷。

所以易勳和辰方走得近,完全合乎常理。

但也不僅僅是因為常理。

在知道辰方送他戒指真的只是為了“交個朋友”之後,易勳決定将戒指和巧克力還回去,結果看到的是某人一臉大受打擊的表情。

“你不喜歡嗎?”

“……”

易勳第一次覺得“喜不喜歡”這個問題是一個千古難題。

他苦口婆心的解釋:“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是這個東西,不能随便送人的。”

辰方迷茫:“為什麽?”

“……”這樣常識的問題還需要問為什麽嗎?

可仔細想想,辰方這個人本身就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常人會去給女鬼送傘嗎?

常人看到滿走廊的血和血淋淋的怨鬼會那麽淡定嗎?

都不會。

可是辰方會。

他不明白送戒指意味着什麽,可話說的太明白讓他明白了,豈不是會很尴尬?

易勳斟酌着說:“戒指……是要送給你珍視的人的,就是那種,對你很重要的人。”

辰方堅定道:“送你的。”

易勳:“……”

同學……也很重要,可是程度不太夠啊!

他又撓了撓鼻尖:“我的意思是說,那種會一直陪着你的人,就是上大學,到以後工作了都會在一起的人。”

辰方愣了愣:“以後不會在一起了?”

“這種事誰說得準啊。”易勳道:“考大學總有差異,以後分道揚镳說不定幾年都見不着面。”

想到以前的同學,他也萬分感慨。

他連自己初中班長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人這種生物,忘性很大,感情也很多變。

他顧自陷入沉思,辰方突然道:“我可以……”

話剛出口,又沉默了。

易勳道:“什麽?”

辰方搖了搖頭。

要是別人不想同他一起,他跟上去又有什麽用?

神情突然落寞。

不知道為什麽,易勳覺得他現在這樣子看起來比他還戒盒時受到的打擊還要大。

“這樣吧。”易勳想了想,精神一振:“巧克力我收下,這個你收回去。”

“……”繼續沉默。

“你要是覺得不夠的話,你再請我吃頓飯吧。”

辰方終于有了反應,擡頭看他。

請吃一頓飯的話,就能一起多待一會兒了。

知道以後可能不會一起之後,就覺得時間格外的緊,分秒必争。

猶豫的時間都沒有,辰方點了點頭。

易勳松了口氣,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明明是他欠了別人人情,到頭來怎麽成了別人請他吃飯?

……算了,人高興就好。

敲定了共餐時間,還沒到飯點兒易勳就覺着餓了,正好課桌上放了盒現成的巧克力,為了以示誠意,他打開了盒子。

巧克力保存的很好,這麽熱的天,放了幾天一點都沒有融化的痕跡,他拿了一顆放進嘴裏,嘗不出與普通的巧克力有什麽大的味覺差異,但是饑餓感很好的被覆蓋了,于是又往嘴裏塞了一顆!

辰方看他吃的開心,心裏的小郁悶頓時散了,不自覺的彎了彎唇。

高三的課程很緊張,除了三餐時間,教室裏幾乎都是滿員,學習時間緊迫,氛圍就很沉重,這應該是每個高三班級裏的普遍現象。

然而易勳卻沒有這種感覺。

因為他的同桌無時無刻不在做着小動作,而且沒有任何防範意識。

老師在講臺上講課,他聽的格外認真,老師剛一停下,他也就跟着停下。

同樣的練習題,易勳被一道題困住解不開時,同桌的人已經做完了全部并且開始偷偷玩手機。

以他那做題的速度,易勳完全相信他是為了敷衍随便填上去的答案!

自習課就更不用說了,每逢自習,素描本就是他的唯一,畫人畫物畫風景,就是不劃題。

總之就像和學習絕緣了似的。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顧忌別人的目光,對老師在教室裏的巡回觀察也無動于衷。

每次老師靠近他們在的位置,易勳都為這位同桌提心吊膽,悄悄的用筆頭戳戳他的肩,暗示他要收斂點兒。

辰方當時很乖巧,把小動作都收了起來,等老師繞過那塊地方,就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就沒見過這麽不省心的同桌!

易勳原本還打算利用同桌給自己的小動作打掩護,現在計劃全部泡湯不說,他還為同桌操碎了心,一天過得相當的不容易。

周二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這也是每周唯一的一節體育課,易勳想着總算可以放松一下了,美美的換好了運動服,準備下去教學樓。

操場就在教學樓底下,走樓道是最近的,上課鈴響之前,易勳突發奇想,決定挑戰一下樓道裏的女鬼。

不退學的話,他還有一年的時間要待在這所校園裏,總是避開也不是辦法。

要是能适應他們的存在,豈不是美事一樁?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有了“大師”壯膽。

“從這邊下。”易勳拉了準備從辦公樓那邊繞道的人,“你不是說帶我去看的嗎?你走前邊兒。”

辰方微怔,意識到他是同意了自己之前提到的建,微笑抿唇道:“嗯。”

他才剛踏下去一個臺階,肩上就有一雙手搭了上來。

易勳看着視線所及的那個白影,還是有些怵,警惕的囑咐道:“走……走慢點兒。”

辰方感受着肩上的溫暖,嘴角上揚的弧度大了點,繼續往前走。

兩人從樓道口下來,走到轉角處,女鬼就吊在轉角下去二樓的中間,她低着頭,長長的頭發遮了大半張臉,走近了發現,這鬼上吊脖子上沒有繩子,連辰方上次送她的那把傘也沒在她身邊。

易勳瞧着奇怪,微微皺了皺眉。

郭甜和李若蘭手挽着手從樓梯間下來,就看到兩個人站在樓道轉角一起微仰着頭,易勳把手撐在辰方的肩上,望着二樓走廊外的天空思考人生。

“你們倆這是幹嘛呢?”

一般男生下個樓梯都恨不得跳着走,這兩人慢悠悠的,還停在半路上了。

郭甜一邊往下走一邊笑着說:“易勳你這樣撐在人身上,是想讓辰方背着你下去嗎?”

她話裏都是調侃,李若蘭沒她那麽開朗,性格稍微腼腆一些,但也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易勳聞聲轉頭,視線上移看着她倆走下來,忽然覺得身上一涼,大概是女生的問話叫醒了正在“休息”的女鬼,他再轉頭回去,正好撞上女鬼把頭擡了起來,兩雙眼睛猝不及防的對上。

……

☆、打球

和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不同,這次女鬼的臉上沒有血,幾根發絲從額頭上垂下來,被風一吹,輕輕的晃了晃。

頭發後面露出來的兩只眼睛,很渾濁,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周圍全是眼白,看不見一點光亮。

對視的瞬間,易勳呼吸一滞,瞳孔緊縮,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最後被猛的咽下……

“咳咳……咳咳咳!”

連續的幾聲咳嗽,辰方轉頭,背後的人已經憋紅了一張臉。

“怎麽……”

“嗆着了咳…… ”易勳咳嗽不止,連女鬼都一臉困惑的看着她,他不敢再待,推着前面的人下樓:“走,快走。”

後面還跟着兩聲輕咳。

還在樓梯上的郭甜和李若蘭對視一眼,同時抿唇笑了笑。

直到兩個人下了一樓轉角,咳嗽聲才停了下來。

教學樓下,易勳單手撐在辰方肩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前,又擡手擦了擦眼角浸出的生理性淚水。

被自己的唾液嗆到,也是沒誰了。

此時他雙頰嗆紅,眼角泛淚,半搭在別人身上喘氣,看起來很狼狽。

辰方愣愣的看着他,很是無措,原本想替他拍拍背,擡手的時候這人已經沒再咳了,任他靠在自己肩上喘勻了氣,才低頭問:“沒事吧?”

易勳搖了搖頭:“沒事。”

回頭後怕的看了眼二樓,他忍不住問:“她為什麽要吊在樓道裏?”

辰方道:“樓道裏比其他地方陰涼。”

易勳直起身:“那她躲到洗手間不是更陰涼?”

“……”

想想還是算了,那樣他連去廁所都不敢了。

易勳原本還想問些東西,碰巧上課鈴響了,只能作罷,又幹咳了兩聲确認喉嚨沒事了,才對辰方說:“走吧,去上課。”

“……嗯。”

開學之後的第一節體育課,體育委員按身高列隊,辰方不用說,易勳在班上也是算高的,男生分兩排站在女生後面,易勳和辰方就分別占據了第三排第四排最右邊的位置,前後站位。

隊伍前面,體育老師嘴裏咬着口哨從辦公樓那邊出來,下了臺階站到了前面。

據說這位體育老師是新來的,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六七,樣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穿着學生們同款運動衫,要是紮進人堆,誰也不會懷疑他學生的身份。

只是這位老師,易勳卻覺得有幾分眼熟。

還沒等他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一聲口哨一響,把他所有的思想都吹走了。

高三的體育課沒什麽特定項目,全班繞着操場跑上兩圈,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

高中教師中,最受學生歡迎的也就是體育老師了,他們的體育老師覃生,看起來陽光又熱情,很受女同學們喜歡,才剛一解散,人就被整個圍了起來。

易勳看着被女生簇擁着的人,他看起來很有耐心,但也有些拘謹,有時候無奈苦笑一下,看着更熟悉了。

“認識的人?”耳邊有人問。

易勳側頭,“有點眼熟,也可能看錯了,我臉盲症挺嚴重的。”

辰方微怔:“臉盲?”

“就是分辨不出來,看誰都長一個樣。”易勳耐心解釋,想了想又笑道:“當然你我肯定能認出來。”

又高又帥,辨識度太高。

辰方也笑了笑:“我也能認出你。”

“那是。”易勳撫了撫鏡框道:“我辨識度多高?”

他純屬玩笑,辰方卻很認真道:“你眼鏡摘了更好看。”

易勳:“……”

他下意識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故作輕松的問:“你見過我不戴眼鏡的樣子?”

辰方:“嗯。”

“……”笑容逐漸勉強。

見他神色有異,辰方忙道:“我沒跟別人說。”

易勳想也是,有些東西不知道不代表他傻,他能看出眼鏡的作用說明他也知道自己戴眼鏡的目的,這種隐私他也不會沒分寸去跟別人說。

見他又開始緊張,易勳道:“我近視,在學校裏得戴着,走吧,打球去。”

他轉身走向籃球場,回頭一看,後面的人沒動。

“怎麽了?”

辰方道:“我不會。”

“啊?”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辰方重複道:“我不會打球。”

易勳眨了眨眼,忽然一笑,走回去拉他:“不會就學,我教你,體育課要是幹坐着,那多沒勁?”

再說這麽高的個子不會打籃球真是可惜了。

“……”

也不等他同意,易勳已經沖籃球場上的幾個同學喊了一聲:“加我們兩個!”

開場前,他細心的給辰方講了比賽規則。

雖說學習不行,他運動可是一把好手。

一群人分好了組,易勳甩了甩手,準備帶着辰方在球場上大展拳腳。

開場一分鐘不到,三分線外,一個球呈抛物線又穩又準的掉進了籃筐,他們隊成功拿下一個三分球。

“卧槽,你小子可以啊!”

立馬有人贊了一聲,場上已經開始了另一場傳球,易勳卻還在懵圈,正巧辰方朝他跑過來,他眨了眨眼道:“你不是不會打球嗎?驢我呢?”

辰方小跑着跟在他身後:“你剛剛教過的。”

易勳:“……”他就說了幾句。

他是打算在“實戰”中教學的。

兩人湊的太近亂了隊形,有隊友沖他倆喊了一句,易勳回神,也顧不得這人是不是真會了,接了傳過來的球,運球繞到籃板底下,完美扣籃。

後面的幾輪,像是為了證明他是真的沒學過打球一樣,辰方連續犯了幾次規,全靠易勳配合把分奪回來,平局持續了半節課,辰方漸漸上手,他們隊就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眼見着比分都追不上了,易勳決定放點兒水:“你們先玩,我去買幾瓶水。”

擡手抹了額頭上的汗,他離開球場往小賣部跑去。

辰方的目光戀戀不舍的追随着他,直到被隊友叫了,才轉身開始看球。

易勳跑了幾步,見沒人注意他了,才摘了眼鏡用紙巾擦了擦,一直出汗鏡片都霧成一團了。

他把眼鏡拿在手裏,又拿了手機給邵以澤發消息。

——你這眼鏡不靠譜啊,有人認出我了。

發完之後他又把眼鏡戴上,直到去小賣部買完了水,才收到了對方回複:誰認出來了?

易勳:我同桌。

聊天界面靜止了一會兒之後,跳出新的白色氣泡框:呵呵。

易勳:“……”

☆、對門

呵呵是什麽意思?

易勳擡手半摘鏡框,鏡片離眼睛遠了,視野裏的東西也跟着變遠,邵以澤說這副眼鏡可以誤導常人的認知,這對班上其他同學确實有效,難道辰方他不算正常人?

前方“縮小版”的籃球場上,辰方邁着他的大長腿跑向籃板,在有人沖上來阻他的時候一個抛投,籃球順利入筐。

如果他真的是籃球初學者,這麽快入手甚至碾壓其他籃球老手,的确是不太正常!

剛成功得分,那人就轉頭看過來,沖這邊笑了笑。

易勳見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把眼鏡推回去,擡手給他豎了大拇指。

他一個人抱着七八瓶水,安靜的坐在球場外,繼續思考。

如果眼鏡一開始就對辰方不起作用,如果辰方一開始就知道他另一個身份,那天在早餐店裏他突然生氣,其實是為了自己?

要是這樣,似乎所有的事都解釋的通了。

無緣無故的對他好,不怕麻煩的幫助他,甚至接到電話就跑去醫院救他……易勳恍然大悟。

原來辰方真的是他的粉絲啊!

他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粉絲?

易勳覺得受寵若驚,忙擰開瓶蓋,喝了口涼水壓壓驚。

然而驚沒壓住,擡頭的瞬間,剛剛還在打球的人,突然朝他走過來了。

“不……不打了?”

辰方在他身邊坐下,一點兒也不作假的說:“熱。”

易勳看了看他的額頭,明明一滴汗都看不見。

不過天氣确實挺熱。

他從邊上拿了瓶沒開的水遞過去:“喝嗎?”

辰方道:“謝謝。”

見他直接大口灌水,易勳忍不住提醒:“別喝多了,剛從冷藏櫃裏拿出來的,對胃不好。”

他還特意放在熱的地方,等下課的時候水也差不多沒那麽涼了。

辰方不在意的笑了笑,擦幹了水瓶外液化的手,雙手捧着水看向籃球場。

兩個人坐的地方是一片植物花壇,樹都不高大,形成的陰影面積有限,兩個人坐的難免近了些,這樣不說話就總覺得有點尴尬,于是易勳沒話找話:“你下課了去哪兒?”

體育課之後就是晚餐時間了。

辰方側頭,毫不猶豫的開口:“請你吃飯。”

易勳:“……”

好像是有這麽個約定。

他笑了笑道:“我得先回公寓沖個澡,一起去?”

易勳邀請的很大方,只想着這人剛剛喊熱,去沖個澡會涼快一點兒。

沒想到辰方像是驚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易勳也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來什麽,恍然道:“對了,上次聽你說搬家來着,搬到哪兒了?”

辰方道:“學校對面的……公寓。”

“這麽巧?我也住那兒。”易勳眼中一亮。

他們學校對面,就一棟公寓,是專門給亞萊高中不想寄宿的學生建的。

只是這麽兩天晚上易勳都是急急忙忙跑回去,回去了就堅決不出門,也不知道辰方到底住幾樓,沒準兒他們倆住的還挺近。

他美滋滋的想着,同一棟公寓住着一大神,那是多麽有安全感的事?

辰方原本還忐忑的擔心這人會看出什麽,卻見他似乎心情不錯,不由得松了口氣。

敲定了下午的計劃,兩個人靜等下課,一場籃球賽,和易勳貼心買水的行為,一下就将九班男生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不少,體育老師也上道,距離下課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解散下課了。

同學們沖的沖食堂,沖的沖校外,剛剛還算熱鬧的操場,瞬間清場。

易勳是個慢性子,慢悠悠的往校門外走,一邊和辰方商量着待會要去吃什麽,腳步才剛走出校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女孩,一頭燙了微卷的長發紮了個馬尾綁在腦後,穿着新換上的運動短裙,本來就短的裙子被她刻意往上提了一段,也就勉強遮住大腿。

在班上待了這麽多天,易勳也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陳楠楠,

開學當天被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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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節課就開始微信騷擾,問那位大師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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