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節課就開始微信騷擾,問那位大師來了沒

上次還在教學樓堵他來着。

估計來者不善,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結果人根本不是來找他的。

只見陳楠楠視線在易勳臉上晃了一圈,就轉而看向辰方,一臉嬌羞道:“辰方同學,你現在有時間嗎?”

“……”哦豁,來表白的!

易勳覺得自己瞬間看穿了一切。

他下意識側頭,就聽到旁邊的人義正言辭的說:“沒有。”

“……”

“……”陳楠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辰方絲毫沒有說錯了話的覺悟。

從下課到晚自習,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要回公寓洗澡換衣服,還要請人去吃飯,他都嫌時間不夠!

易勳也沒想到辰方會拒絕的這麽幹脆,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辰方毫不在意的對易勳道:“走吧。”

“……哦,好。”

這種事他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陳楠楠擋在他們前面,繞過去的時候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易勳無奈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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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失敗這種事,他愛莫能助啊!

而他這無奈的舉動,在陳楠楠眼裏,就活脫脫扭曲成了……挑釁!

陳楠楠在兩人身後氣憤的跺了跺腳,從随身的小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

幾分鐘後,易勳暫居的小公寓門口,他背對着自己的公寓門,看着對面的人,手裏拿着一把看起來和他手裏差不多的鑰匙,插進了門把手邊的鑰匙孔。

怎麽也沒想到辰方不僅和他住得近,他倆還是對門兒?

此時辰方心跳如擂鼓,臉上卻還是異常平靜,解釋道:“這一層采光最好。”

易勳:“……”

采光好的是自己那邊,辰方這邊背靠另一棟高樓,陽臺上都曬不到太陽的!

只是看到辰方握住門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青筋都微微凸起了,他也不忍心戳破。

畢竟是他的粉絲。

想他初中的時候也是追過星的,還幸運的進了偶像的劇組,要是他知道偶像和自己住同一棟樓,他也會想方設法的離偶像更近一點兒的。

想着他彎唇笑了笑:“這敢情好,以後上課都不用擔心遲到了,你早上起了記得叫我一聲。”

辰方懵了一瞬,點頭應了聲:“好。”

“好了進去吧。”易勳道:“我沖澡很快的,你也忙快點,不然待會兒吃完飯晚自習就要遲到了。”

他實在是不想再跑辦公室了。

對面的房門“啪嗒”一聲關上,辰方壓着門把手,聽着輕微的腳步聲隔着門板傳進耳朵裏,呆呆的站了半晌,才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

☆、鬧事

易勳從進去到沖澡換好衣服,總共才用了十分鐘不到,他自覺已經很快了,準備去對面催一催,不想他出門的時候對門已經有人等着了,而且也換好了校服,渾身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

“……”

“好了?”

辰方:“嗯。”

“那走吧。”易勳很快反應過來,轉身鎖上了房門。

兩個人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家西餐廳,在吃東西上易勳從來不會對自己客氣,原則是吃飽吃好。

辰方的原則是:讓易勳吃飽吃好。

結果就是,點的菜一張餐桌都擺不下了。

易勳道:“你飯量有這麽大?”

辰方搖頭:“給你點的。”

易勳:“你是想撐死我。”

“不是。”辰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我叫服務員……”

“不用不用。”易勳忙阻止他:“吃不完的打包,班上還有同胞需要改善夥食呢!”

正值用餐高峰期,咱就別折騰服務員小姐姐了。

辰方什麽都聽他的,聞言點了點頭。

相比于上次吃早餐,辰方吃西餐使用餐具就熟練多了,而且吃的很優雅。

易勳用叉子卷了一團意大利面,一口塞進嘴裏,咽了才開始說話:“你小時候不在國內吧?”

辰方點頭:“一直待在國外。”

“那怎麽突然回國了?”

“找人。”

“找人?”易勳擡頭:“找誰?”

原本切着牛排的手頓在半空,辰方也不說話,擡頭看向餐桌對面。

易勳等了半天也沒動靜,擡頭就對上一雙眼睛,那神色意味不明又欲言又止,他瞬間了然,體貼道:“不方便說是吧?沒事,我就随口問問,你別介意。”

辰方:“……”

用餐結束,桌上的菜才被消滅了不到五分之一,易勳找服務員要了幾個包裝盒,把沒動過的菜全部打包,還多給添了幾份。

回到教室,班上的同學看着兩個人手裏提着的食盒,眼睛裏都冒了綠光。

“可以啊同學,發達了也沒沒忘了我們這群難兄難弟啊!”

“靠!你們兩個忒不厚道了,我們在學校啃着窩窩頭,你們竟然出去開小竈?”

下午剛一起打過球的兩個男生瞬間從桌子後面跳了出來。

學校裏夥食雖然不錯,但為了考慮到學校大部分學生的經濟能力和營養均衡,學校提供的東西怎麽也比不上外面吃的自在。

易勳正笑着把東西遞過去,讓他們照顧一下愛學習沒去吃晚餐的同學,教室門外突然冒出一個人,滿臉怒容的喊:“易勳!”

易勳聞聲轉頭,還沒看見是誰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他手裏提着的東西還沒交接完畢,一時騰不出手,正要退後躲開,有人比他更快迅速握住了那只手。

“都是你害我兒子!你這個喪門星,鵬鵬他是哪兒得罪你你要這麽害她?你……你賠我兒子!”教室外的人怒瞪着雙眼,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還不停的撓。

她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眼眶也是紅的,臉上撲了粉底白的不太正常,要不是班上集體安靜了下來,易勳還以為是自己又見鬼了,仔細看了人也眼熟,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

女人還在哭喊,奈何掙脫不了辰方的手,只能破口大罵。

班長覃進從人群後面擠出來,看了看外面的人道:“這位……阿姨,您說的什麽事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女人完全不搭理班長,還在指着易勳罵個不停,易勳突然道:“你就是張鵬的媽媽?”

謾罵的聲音停了,女人紅着眼睛瞪他。

同學們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問:“張鵬是誰?”

“張鵬……名字很耳熟啊。”

“就是那個論壇帖子上說的那個人吧?”

“哦,就是開學那天在後門挑事的那個人啊?”

有人這麽一說,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那不是他自找的嗎?”

“是啊,自作自受。”

“不就是斷了鼻梁骨嗎?這麽小題大做?”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

“……”

人群裏七嘴八舌,易勳眉頭微蹙,雖然都是在幫他說話,但他沒由來的生出一種罪惡感。

這事說起來也不是張鵬的錯。

可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沉默的一會兒,張鵬的媽媽何欣已經漲紅了臉,“你們都胡說什麽!”

何欣的嗓門大,聲音又特別尖厲,她一聲喊,所有人都安靜了,卻是一臉不滿的看着她。

連其他班級的同學都站到了走廊上看戲,何欣也自覺出了醜,卻不肯放過易勳,“是你跟他們說了什麽?你小小年紀心機怎麽這麽重?你以為你收買了你們班上的人在學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鵬鵬的事我跟你沒完,要不是你讓他住院,他怎麽會被一個精神病傷成那樣!你給我出來!我找你們的領導,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待在學校裏!”

說着她又要拉扯,一只手還被辰方禁锢着,怎麽也掙不脫,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

易勳腦袋被她咋呼的嗡嗡響,頓覺頭疼,無奈轉身把手裏的東西遞給身邊的人,還不忘解釋道:“都是辰方請的客。”

他不能把功勞獨攬了。

而在何欣眼裏,他就是在解釋他其實沒有收買人心。

正準備繼續嘲諷,易勳又道:“走吧。”

他率先出了教室,回頭見同學們都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何欣也是緊皺着眉。

他一臉坦然的說:“不是要去找學校領導嗎?我帶你去,哦,辰方你松開她。”

辰方:“……”

同學們:“……”

何欣還是一臉懷疑,但他掙脫半天掙不開的人突然松手,還是以解救自己為首要,用力把自己的手拽回來,快速揉了揉手腕。

辰方不懂得憐香惜玉,也不懂得敬老,愣是給她手腕上添了一圈紅印。

她恨恨的瞪了眼剛剛禁锢自己的高個男孩子,轉頭要去扯易勳的後領子,或許她是覺得這樣會霸氣一點,然而她手還沒碰到,易勳就迅速躲開了:“阿姨,您跟着我就行,別動手動腳,不然您待會兒要磕碰到哪兒了,我說不清啊。”

人群中發出“噗”的一聲悶笑。

這是怕這位歐巴桑拿他碰瓷兒啊!

何欣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忍不住又要發出刺耳的吶喊,這時通向辦公樓的走廊那邊匆匆跑過來一個人,周琴人沒到聲先至:“怎麽回事?”

……

☆、談判

班主任的突然出現讓教室門口清淨的了下來,周琴腿不長,走的卻很快,三兩步邁了過來,一臉愁态的問:“出什麽事了?”

她視線在人群裏掃了一圈,學生們的目光都落在前面的一位女士身上,有的是看好戲,也有的面露不滿,還有人怕她看不出來朝前面的人努了努嘴。

周琴視線一瞥,看到已經靠到了圍牆上的某人,頓時怔了怔。

怎麽又是這個學生?

易勳一臉無辜的看着她。

“……”

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看向教室門口的一群人:“上課鈴都響了,都回去上課!”

等同學們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周琴又看向何欣,好聲好氣的說:“您是哪位同學的家長吧?我們去辦公室裏談吧?”

九班的回教室了,其他班的還在圍觀,何欣回頭看了看,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大喊道:“去什麽辦公室?就在這裏說,你是這個班的班主任是吧?誰知道你會不會護着這個學生?”

何欣原本是想走的,只是剛剛被易勳“污蔑”,她想以牙還牙找回場子。

只是她這刻意挑事的模樣,已經讓周琴心裏的天平偏向了自己的學生。

好感度-1。

這時她背後有人道:“她想找領導。”

幾人同時側頭,看到站在教室門口依舊十分醒目的人。

何欣:“……”這個人怎麽還在這?

易勳瞬間領悟了辰方的“提醒”,暗自給他比了個贊。

而周琴的表情就很微妙了。

想找領導,意思是說她這個班主任的身份還不夠格了?

好感度-10086。

雖然心裏mmp,表面上周琴還是很和氣,淡定的拿出手機給年級主任打了個電話。

最終還是被請去了辦公室。

只不過是任平生的私人辦公室。

任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桌上的保溫杯抿了一口茶,擡頭道:“周老師,怎麽回事?”

周琴道:“這位是上次受傷的張鵬同學的媽媽,好像是為了張鵬同學住院,來找易勳同學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

“這位家長不肯同我說。”

任平生皺眉看向何欣。

何欣頓時就炸了:“什麽叫我不肯同你說?你問過我了嗎?你……”

周琴很無辜的打斷她:“您不是說要找領導嗎?”

“我那是……”

“好了,這位家長,這裏是辦公室,請您控制一下情緒,別打擾其他老師辦公。”

他不确定這裏的門能不能隔住這位家長的音。

何欣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咽也咽不下去。

情況怎麽就成這樣了!

她怎麽還沒開始質問就拉了集體仇恨值了?

此時旁觀的易勳,看着周琴一臉平靜的臉,暗道周老師能當上高三的班主任果然不是善茬,裝無辜給人下暗刀的能力實在厲害。

不動聲色已經讓何欣這個告狀的處在了劣勢了。

看來周琴也是記仇的很,他以前沒說過貶低周老師身份的話吧?

他腦筋亂轉,然後任平生開口了,“這位家長,上次的事學校已經查明,是您的兒子張鵬在九班教室外無故挑事,他的意外受傷不是易勳同學的責任,教室監控和班上同學都可以作證,因為直接原因,易勳同學已經表達了歉意也承擔了醫藥費,現在張鵬同學的事已經……”

“道歉有什麽用!誰稀罕他的醫藥費?現在是我兒子因為他在醫院裏被人割了腎,無論如何,他現在得賠給我兒子一個腎!”

“腎?”

任平生看了易勳一眼,問何欣:“什麽腎?”

周琴也是皺了皺眉。

學生在醫院裏被割了腎,這事他們沒得到一點消息。

何欣剛要開口,驀然喉嚨哽塞,片刻之前還在的潑辣态度瞬間消失了。

看兩個主任兩臉茫然,易勳嘆了口氣,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張鵬的事被醫院掩蓋別人不知道,但林政的死和精神病人砍傷林泉的事還是有媒體報道的,清楚了前因後果,任平生和周琴同時沉默。

“這麽說,人是你找到的?”

易勳遲疑道:“算是吧。”

人是他找到的,但是是別人救出來的。

“我看根本是你和那個精神病串通一氣要報複我兒子!”何欣又開始吼。

任平生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張鵬媽媽,我知道您擔心張鵬同學,但是出了這種事,應該是醫院裏看護不利的責任,怪不了易勳同學。”

“怎麽不怪他?要不是他打了人,鵬鵬怎麽會出這種事!”眼淚已經重新湧出來了。

任平生啞然。

遇上這種可憐又蠻不講理的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何欣哭個不停的時候,易勳道:“主任,能讓我和她單獨談談嗎?”

任平生不放心的看向他:“你……”

“沒事,我可以處理,就是借一下您的辦公室。”易勳笑了笑。

何欣只是哭,似乎也沒有反對。

最後任平生點了點頭,拿着他的保溫杯出了辦公室,周琴還想留,也被易勳勸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關上,易勳臉上笑意收斂,在辦公桌上靠下來,開門見山的問:“你想要什麽?”

何欣猛的擡頭瞪他。

“腎我給不了。”易勳道:“我和張鵬血型不同,給了他也用不了,你明知道這件事,出了事不找易長峰,卻跑來學校裏找我,我一個學生給不了你什麽,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所以我不明白,你來學校是為了什麽?”

他現在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主任在的時候那種被吓到的樣子。

何欣怒斥道:“你讓我兒子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可是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兒子住院是他自己折騰的,你想我不好過,就必須把事情鬧大,就算我因此被人針對,鬧大了對張鵬又有什麽好處?讓他在學校裏被人笑話缺了一個腎?你覺得他會感激你嗎?”易勳一步步靠近她:“如果你覺得張鵬少了一個腎,非得要我也少一個,那你想過怎麽取出來嗎?誰會幫你做這種事?做的時候出了意外怎麽辦?我要是不小心死了,你就是殺人犯,你每天睡覺也得夢到我,滿身是血的來找你,這樣的結果你覺得怎麽樣?”

他越靠近前面的人就越是倒退。

何欣被他越說越慌,又見他一臉戲谑的笑着,被驚的渾身發涼,猛的退開一步喊道:“你……你少胡說八道吓唬我!”

“就算不吓你……”易勳又施施然退回去,雙手向後撐在辦公桌上,笑容微斂道:“你動的了我嗎?”

……

☆、身份

辦公室裏沉寂了有好一會兒,何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和她說話的人,易勳目光沉靜,他的話裏也沒有威脅,就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現在泰然自若的模樣,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高中生。

何欣突然惱了:“你什麽意思?你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你媽用來換錢的籌碼!你算什麽東西,你以為誰會護着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裏閃着得意,仿佛揭人傷疤是一件很令她快樂的事情。

有時候易勳會覺得,這人根本不像是一個豪門大戶裏的貴婦,更像是嫁給暴發戶的市井潑婦。

整天閑的沒事幹就喜歡挑撥離間,說三道四。

他忽然能明白易鴻彬這麽不待見這人的原因了。

但她這種手段,對易勳來說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從小到大聽這種貶低他诋毀他媽的話已經聽了太多了,藥吃多了都有抗藥性,話聽多了也就麻木了。

所以何欣期待的變臉是不可能出現的。

易勳任她瞪着自己,漫不經心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等電話接通之後,看着對面的人說:“學不是我自己要上的,有些東西你不處理幹淨,幹擾了我學習,再考不上學丢臉丢面都是你的事。”

“你在學校怎麽……”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易勳已經挂斷了電話。

何欣諷刺的笑僵在了臉上。

聲音不大,時間也短,但不妨礙她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易勳打給了易長峰。

他竟然打給了易長峰!

小孩子打架了找家長告狀嗎?

不得不說易勳的行為很幼稚,但是很管用。

何欣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你……”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錄下來發到公司。”

“……”

“或者你想直接說給他們聽?公司高層的電話我都有。”

何欣:“……”

見她不敢開口了,易勳收了手機笑道:“既然阿姨您不說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繞過何欣出了辦公室。

任平生和周琴都還在外面守着,見易勳出來,兩人神色都有些古怪,甚至有些同情。

易勳不知道他們偷聽到了多少,他也不在乎,笑着說了一聲“我先回去上課了”就徑自走回了教學樓。

他自覺不是什麽有大志氣的人,小時候離家出走也大多是為了賭氣,現在的他,是該利用的一切都要利用。

他是私生子沒錯,但私生子也是他易長峰的種,挂着易家的姓,易長峰就算不會護着他,也不會不管他,而張鵬他爸作為宇盛集團的股東,卻不會為了老婆的無理取鬧和公司董事鬧翻。

何欣錯就錯在看錯了他對易長峰的态度,盡管父子關系不合,他也沒蠢到全靠自己去解決所有麻煩。

張鵬的事他解釋不了,而且以何欣的性格,解釋了也沒用。

作為一個母親,兒子受了傷她着急是正常的,可她能有鬧事的時間,還不如在醫院多陪陪張鵬。

那時候若是有一個人在醫院裏陪着張鵬,他也不會因為害怕想去醫生辦公室,不出了病房的門他也不會出事。

易勳回頭看了一眼,何欣并沒有跟上來,想來是可以心平氣和的和兩位主任談談了。

第一節晚自習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他回教室的時候,卻覺得氣氛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教室裏很安靜,但是沒有學習的氛圍。

從他出現在教室門口,有三分之二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有什麽問不出口。

易勳一臉狐疑的走回座位,沿路觀察着他們,忍了半天,在他離自己的課桌還有三米遠的時候,有人攔住他問:“你真的是易長峰的兒子?”

“……”

易勳下意識張望,不止一雙眼睛盯着他,閃着八卦的光芒。

他條件反射的撫了撫鏡框:“我不……”

“你別裝了,你弟弟剛才都暴露了。”

易勳一愣:“我弟弟?”

“是啊!”攔住他的同學道:“易鴻彬是你弟弟吧?他剛剛來找過你,可擔心你了。”

“那……他人呢?”

“被他們班主任拽走了。”

“……”

易勳勉強笑了笑。

他在學校出名,是因為論壇上的一章帖子,阿彬在學校裏也挺出名的,是因為他超級富二代的身份。

但易鴻彬在學校,不是一直和他保持距離的嗎?

難道因為何欣鬧事他關心則亂就沖上來了?

見他沉默,又一個同學大膽問道:“你真的是宇盛集團的大少爺啊?”

“剛剛易鴻彬不是說了嗎?易勳是他親哥!”

“我記得張鵬挑事的時候,好像喊的就是易大少,我當時還以為他在諷刺你呢!”

易勳:“……”

他那時候就是在諷刺我呢!

“沒想到易鴻彬還有個哥哥,竟然還和我是同班,你藏的夠深啊!”

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一記,易勳本來就很恍惚,這一拍他更恍惚了。

這時班上大喊道:“都別鬧了,現在是上課時間。”

易勳猛的點頭,對班長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料班長又突然接了一句:“套近乎也要等下課之後啊。”

“……”

覃進笑着看向易勳,作為班長,他也是有求生欲的,不能得罪同學啊!

有苦說不出的易勳悻悻的回到座位上,悄聲問同桌:“阿彬什麽時候來的?”

辰方道:“你剛走他就上來了。”

“……”

他在和惡勢力鬥智鬥勇的時候他弟把他老底兒都掀了?

易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怎麽不攔着他啊?”

辰方正直道:“有人認出他了。”

“……”好吧。

易鴻彬出現在九班教室外并指名找他就已經是鐵一樣的證據了。

自我掙紮片刻之後,易勳決定放棄治療。

富二代就富二代吧,這所學校最不缺的就是富二代,新鮮勁兒一過也沒誰會關注他了。

他從屜子裏拿出自習要用的課本和練習冊,忽然想到什麽,轉頭問:“樓道裏的女鬼去哪兒了?”

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沒看到那只白色連衣裙女鬼。

辰方愣了愣,“你說洗手間更陰涼,我讓她去那兒了。”

易勳:“……”

你還能更實在一點嗎?

……

☆、引導

辰方顯然沒有與人方便的自覺,或許在他看來,撞鬼确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醫院一行之後,對沒有危害的鬼,易勳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害怕的寸步難行,也就沒有要求辰方讓女鬼再轉移陣地。

畢竟膽子這種東西,确實是可以練出來的。

當然更讓他放心的是,女鬼去的是女生專用的衛生間,他就是一天跑十趟衛生間,也是遇不着的!

現在更讓他困擾的,是易鴻彬三天兩頭跑上來找他,以至于他想同學們忘記他易家長子的身份的指望,也全部泡湯。

“哥,今天下午一起吃個飯吧。”易鴻彬就站在九班教室門口,擡頭在教室後面張望:“也叫上大師一起吧。”

教室裏同學們都看着他倆,易勳沒好氣道:“你到底來找我還是來找他的?”

“當然是找你們兩個。”

“……”這個便宜弟弟可以送人嗎?

“其實是張鵬要請你倆吃飯。”見他猶豫,易鴻彬道:“他今天出院。”

易勳怔了一下,立馬道:“好。”

易鴻彬:“……”這個便宜哥哥還是他的嗎?

其實張鵬出院之後要請他們吃飯這事早兩天易鴻彬就上來跟他說過,他忽然怔住,是因為他把這事給忘了,一時有點心虛,才這麽快就答應。

在上課鈴響之前把易鴻彬催回了教室,易勳回到座位上跟辰方說:“張鵬要請你吃飯。”

辰方正在素描的手突然停住,愣愣的擡頭道:“……你去嗎?”

易勳點頭:“去。”

辰方也點頭:“好。”

易勳:“……”

為什麽他會有種自己說不去這人也不會去的錯覺?

他覺得自己就像出門赴宴詢問自己孩子意見的大家長!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剛在座椅上坐下來,偏頭一看,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辰方手裏的素描本已經多出了一個成型的人物輪廓。

看着還有點眼熟。

“你不是都不畫頭的嗎?”易勳驚訝。

辰方握住畫本的一只手微緊,拿着素描筆的手擡起來指了指前面的人。

易勳順着筆頭的方向看過去,瞬間恍然。

他畫的是郭甜。

易勳是記得郭甜有一次看到辰方的素描的時候,纏着他要給她畫一張,辰方确實也答應了。

他平常也喜歡畫人,和現在畫的,也就是先畫頭和先畫其他部分的區別。

易勳不解,但他又不懂畫,也不問了。

下午吃飯的地方約在市中心的卡拉爾飯店,還特意定了包廂,看着滿桌鮮香美味,讓人食指大動的美食,易勳忽然有點可憐坐在他斜對面的張鵬。

因為這桌上有大半的東西,是張鵬不能吃的!

雖然出院了,但傷口并沒有完全恢複,飲食需要特別注意。

為了請他們吃這頓飯,張鵬也是拼了。

他臉色看起來不錯,就是十分別扭。

他忽然站起來,舉起身前的高腳杯,深吸了一口氣道:“事情阿彬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們兩個兄弟關系其實很好,我以前針對你,确實有阿彬的原因,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勞資就是看你不順眼。”

“……”

“你不用說,聽我說。”張鵬道:“你說你一個集團大少爺,阿彬他媽雖然不是你媽,但易叔叔又不短你吃不短你喝,你還玩什麽離家出走,幼稚不幼稚你,一走還就是十年,就沒見過你這麽能作的!”

易勳:“……”他那時候可不是又幼又稚嗎?

對面張鵬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似乎覺得差不多了,才緩了一口氣道:“總之,以前是我做的過分,腎沒了也怪不得誰,勞資一個腎照樣頂你們兩個!我張鵬不是不記恩仇的人,你冒險去救我,我謝謝你,以前的事我跟你道歉,還有我媽去學校鬧事,她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給你添麻煩了,我也替他道歉,這輩我幹了,你們随意。”

說着一口幹了半杯的褐紅色液體。

易勳阻止不及,眼見着他十分豪邁的先幹為敬,愣道:“你的歉意和謝意我都接受,但是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易鴻彬坐在邊上,聞言立即道:“那是冰紅茶。”

易勳:“……”

張鵬倒是完全不介意,把高腳杯放下之後坐了回去。

這時,一直沉默看似在狀況之外的辰方忽然道:“你媽為什麽會直接找去學校?”

“……”

易勳一想就明白了。

論壇上的兩次發帖可能是巧合,可連何欣都被引去學校了,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在張鵬鼻梁骨斷的時候何欣沒去學校,說明張鵬沒把讓他受傷的人是誰告訴何欣,她一個學校外的人,連對自己兒子住院都關心不多,也不可能去翻兒子學校的論壇。

張鵬和易鴻彬作為帖子的當事人和當事人的兄弟,自然也知道有人發帖針對易勳的事。

“會不會何姨自己讓人去打聽的?”

易鴻彬話剛出口,就被張鵬打斷:“我媽那腦子才不會考慮這些。”

易勳:“……”這是親兒子。

辰方道:“你鼻梁骨斷了之後,告訴了哪些人?”

“沒告訴誰……”他想着臉色一變:“陳楠楠?”

“陳楠楠?”易勳一驚:“你們認識她?”

沒想到易鴻彬比他更驚訝,反問道:“你不認識她?”

易勳看了辰方一眼。

他們是同班同學,他該說認識還是不認識?

可是此認識非彼認識。

易鴻彬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多餘的問題,他去找易勳的時候見過陳楠楠,于是指了指張鵬:“這小子喜歡陳楠楠。”

“……”

然後他又指了指自己:“陳楠楠喜歡我。”

易勳:“……”

沒記錯的話他還親眼看到過陳楠楠和他的同桌在自習課上“眉目傳情”。

忽然想到什麽,他心思一動,看向辰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辰方:“……嗯。”

“怎麽知道的?”

辰方道:“查的。”

“……”

除他之外的其他三個人同時對望。

既然都已經查到了,還這麽沉穩的來問他們幹嘛?

引導他們自己發現真相?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易勳心中腹诽,再看對面兩人,已經是兩眼放光。

易鴻彬&張鵬:大師不愧是大師!

易勳:“……”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沒人看這篇想着先去把以前的坑填了,看評論有寶寶催更,emmm……兩篇一起更吧。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銀玖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恐吓

一頓晚飯吃完,三個人又回了學校。

據易鴻彬說,陳楠楠是知道易家的家庭情況的,大概是以前看易鴻彬的作為,想借機讨好他才會在學校裏針對易勳。

易勳也沒有去找陳楠楠質問什麽,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他一個皮都沒破的人去和一個女生計較實在沒多大意思。

但張鵬就沒他那麽君子了。

從開學第二天就挂在學校論壇上的帖子被張鵬雇了黑客删除了,接着學校就有人傳出陳楠楠想嫁入豪門,刻意抹黑易勳想讨好易鴻彬的消息傳出來了。

這是張鵬聰明的地方,也是“可恨”的地方。

他要是把事情真相同樣用帖子的方式發出來,肯定會有人懷疑易勳在給自己洗白。

但他讓人在學校裏攪混水,讨論這事的肯定都是關系好或者

開學當天被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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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節課就開始微信騷擾,問那位大師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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