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府中有妖
風策子的确又留了下來，上将軍請他去看被咬傷變成僵屍的那些金吾衛，想請他救治，但是風策子看過之後，表明這些人已經變成了僵屍，為了防止他們害人，只能除了。上将軍雖然不忍，但是之前就大概猜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忍痛拜托風策子讓他們最大程度地無痛苦死亡，風策子答應了，他又把前幾天金吾衛收的錢分給這些遭遇不幸的士兵的家人。
上将軍知道之後，大贊風策子心善，他每日熱情地招待風策子，不敢有怠慢，風策子投桃報李，便指點了下他改一改自家房屋的改造以及物品的擺放，上将軍自然樂意去改，還別說，這麽一動，起碼看起來就開闊順眼。
莫尚書到他府邸來的時候，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動了一些擺設。問他，他說了是風策子道長指點過的，可以驅魔避邪，福延後人。莫尚書一聽到這個，就想到了莫笑，現在莫問雖然還在找那異眼蛇，但是一直找不到。
莫笑的眼睛好不了，但是能不能也讓風策子道長看一下，找找方法？
他這麽一說，上将軍也認為可行，請風策子道長出來，他們還沒開口，風策子已經知道他的來意。莫尚書詫異，風策子只道自己是算出來的，莫尚書對風策子更加信服了。
兩個人來到尚書府，風策子站在門口，看着尚書府的大門及屋頂，搖頭不已。莫尚書奇怪，風策子道：“黑霧籠罩，烏雲壓頂，不祥不祥，府裏有妖物作怪。”
莫尚書心中驚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風策子便先進了府，莫尚書跟在他身後。
他手拿羅盤，在府中不停走動，指針始終指向靜煦園的方向。莫尚書瞧了，忙問風策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風策子臉色沉重地說：“莫尚書，府中有妖物，而且看羅盤指針的擺動，這妖物還不好對付。恐怕令公子的眼疾遲遲不好也與這妖物大有關聯。”
“妖物？我府中從未見過什麽妖物。”莫尚書半信半疑，但是聽到有關莫笑的眼睛又分外憂心。
“莫尚書，有些法力高強的妖物可以僞裝成人的樣子，說話，做事，外貌都跟人一樣，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我看這妖物在府中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再不除去，怕是會禍及全府。”風策子解釋道，那羅盤的指針所指的方向一直沒變過。
“懇請道長救救我兒，快快将那妖物抓住，莫某感激不盡。”莫尚書想到在自己的府上一直有害人性命的妖怪，頓時感到頭皮發麻，脊骨冰涼。
“這是自然的，莫尚書不用客氣，斬妖除魔是我輩職責，那妖物還在府內，待我以物作法，找到它。”風策子沉吟道，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這次你跑不掉了。
很多人聽過風策子的名號，府裏的人聽說風策子來了，并且要在他們府中施法，都好奇地跑了過來，風策子已經以筆用朱砂在虛空畫了符咒，罩在尚書府上空，防止那妖物逃跑。
接着他又從背後抽出了金錢劍，那劍是用古老銅錢，浸了朱砂的正紅紅線，在農歷五月五日午時制作。
他先前已經說過，施法于劍，劍識妖物，所以衆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看這劍到底是怎麽識別妖物，這府中又到底誰才是那僞裝成人的妖物。
只見風策子一手執劍，一手作劍指，口中念念有詞，最後一句“去”出口，那金錢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半空中，然後越過池塘，直往靜煦園飛去。
風策子忙跟上去，衆人一看，好神奇，劍真的飛着去捉妖了，也都疾步跟着走。
靜煦園裏，畫扇正煎好了藥給莫笑端了過來，莫笑已經習慣了畫扇熬的這個藥，又苦又澀還帶腥的怪味道。為了眼睛能好，喝這麽一點兒藥算什麽。
畫扇見他喝的幹幹淨淨，心裏也是高興，想起來昨天跟莫笑兩個人說起石榴，那園中石榴已經有一顆紅了，她眼饞許久，莫笑知道她貪吃，便允她可以去摘。
現在無事，她就要去摘那顆石榴，莫笑怕她摘不到，便叫丁點，可是叫了半天也沒聽到人應，眉頭一皺，暗道這小子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
畫扇連連表示要自己摘，莫笑答應了，要人幫她去搬個梯子。她還不樂意，想自己上去摘，被莫笑說了一頓才勉強答應了。也沒叫人，自己一個人輕松地扛起那沉甸甸的梯子，走得那叫一個輕快。
畫琴知道她力氣大得出奇，以前看她露這麽一手還驚得嘴巴張大能塞下一個雞蛋，現在已經很淡定了，還把這事當趣事給莫笑說了。莫笑也不知道她一個小女子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或許只能用天賦異禀來解釋了。
“天賦異禀”的畫扇已經在畫琴的監督下，老老實實地按照莫笑的要求，小心翼翼地爬了梯子上樹。那最大最紅的一顆就在她頭上不遠，她小心地直起身子，伸手去抓，樹枝上帶了刺，她把礙事的樹枝都給別在大的枝幹上。
摸到了那紅石榴，她高興地用力一扭，石榴順利地摘掉，一根樹枝啪地從面前的枝幹上反彈過來，恰好打在畫扇的眼睛上。她身子一晃，站立不穩，左右搖擺，無處借力，眼看就要掉下來摔在地上。
畫琴一聲驚呼就要跑過去，畫扇已經在摔下來的那一剎那，一個翻身，人穩穩地落在地上。畫琴剛剛快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好歹又落回到了肚裏，莫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已經緊張地站了起來。
畫琴連忙告訴了莫笑，莫笑聽了，不禁板着臉：“快過來，看看摔着沒有，都告訴你要小心，你非要自己上去，要是摔到了，怎麽辦。”
畫扇吐了吐舌頭，畫琴忍俊不禁，招手讓她趕緊過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看了看手裏的大紅石榴，鼻子湊上去聞了聞，眼睛都笑彎了，捧着石榴就要跑過來——
“锵”從天而降一把寶劍猛地插入畫扇面前的地面，發出銳利的聲音。
畫扇猛地後退一步，看清了那劍不同于一般的鐵劍，而是全部用銅錢做的，劍尾處飄着一縷紅纓絡，此時正直直地指着畫扇，而不是軟綿綿地耷拉着。
這是怎麽一回事？
畫扇不懂，畫琴也糊塗了，只好把眼前的情況講給了莫笑聽：“少爺，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來一把劍，現在就紮在畫扇面前，剛剛都差點刺到她了，好吓人。”
劍？
莫笑一時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讓畫扇先過來。
可是過不去啊，只要畫扇往前一步，這劍就發出“嗡嗡”的劍鳴，不僅如此，那縷紅纓絡更是她走哪，它指哪。畫扇正在發愁，就聽見丁點的聲音：“少爺，少爺，劍，劍……”
他跑得氣喘籲籲，莫笑聽到他提到劍，皺着眉頭問：“什麽劍？”
“就是……就是風策子道長的劍，他說咱們府裏有妖物，那把金錢劍他施了法，會找到那妖物。我剛剛在外面看到了，那劍，那劍就飛到咱們園子裏來了。畫琴，你看到了嗎？”他上氣不接下氣，到底把這劍是怎麽回事給講出來了。
只不過，少爺跟畫琴那是什麽表情？
怎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可是他說的是真的，他就跟着那劍跑過來的，馬上那風策子道長也要過來了。
“真的少爺，我說的是真的，那風策子道長還說，咱們府裏就是因為有妖物，你的眼睛才一直不好，而且那妖物可以幻化為人形，一般人都認不出來。咦，這劍還真在咱們園子裏，怎麽插在地上？”丁點眼睛一亮發現了劍，趕緊過去，發現劍插在了地上。
畫琴聽了丁點的話，已經驚訝地捂住了嘴，而莫笑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心裏已經翻了海底浪。丁點肯定不會說假話，那個風策子說的是真的？
妖物，什麽妖物，畫琴說這劍剛剛直沖着畫扇而來，這又是什麽意思？
畫扇是妖物，這怎麽可能？
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奇怪，這劍剛剛還飛的很快，這會兒怎麽插在地上了？”丁點還在那裏納悶，一群人已經蜂擁而至，站在了那把劍的面前。風策子跟莫尚書随後而到，一看到金錢劍以及劍後的畫扇，風策子捋了捋胡子。
丁點指着金錢劍問風策子：“道長，這劍插在土裏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說它是飛來識別妖物的嗎？”
“沒錯，妖物已經找到了，就在劍後。”風策子點頭道。
丁點以為風策子說的是他，連連後退，一臉驚恐，“不是我，我可不是妖物，我是正正經經的人。我跟着它來到園子時，它就已經插在土裏了，當時我可沒在這劍後面……”
他說着說着聲音突然就小了起來，想起來了，在劍後面的一直不是他旁邊的畫扇嗎？
他扭頭一看畫扇，畫扇臉色蒼白，看着風策子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手還拿着石榴，另外一只手緊緊抓着衣襟，瑟瑟發抖，搖搖欲墜。
“當然不是你，因為那妖物——”風策子手揚起來一指畫扇，“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