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天的戲結束, 汪楊的ng占用了大部分時間, 今天基本沒有進展。餘信收拾好東西, 跟秦铮一起回去, 秦铮看餘信滿頭大汗, 問他:“你沒有助理嗎?這天氣出那麽多汗,不擦幹容易着涼。”
餘信用手絹擦擦汗:“沒事啊,要助理多麻煩人家,我也沒到那個地位。”
“哎, 要是助理能共用多好,我們一起請一個。”
餘信笑了:“你可以申請你的經紀公司給你配一個啊。”
秦铮被選用後,陳新文便通過內部關系,幫秦铮安排簽約了全國首屈一指的大經紀公司夏語。
“我那是一線公司, 演員、歌手遍地走, 哪輪得到我。”秦铮嘆氣, “能讓我接拍這個戲就不錯了。對了,今天汪楊冤枉你知不知道?”
“啊?”餘信聽秦铮說完事情經過,一臉茫然,他是真不知道,當時醉心練劍,看到礦泉水瓶,下意識地挑了起來,沒去想這玩意從哪來的, 後來砸中汪楊, 他都沒聽到動靜。
裴于通過電話知道了這事, 哈哈大笑:“我看礦泉水瓶是他扔來害你的,沒想到反被你誤打誤撞,砸回他臉上了,報應!”
“啊好可惜,沒看到整個過程。”餘信遺憾道,“他當時臉色一定很精彩。”
“他怎麽還沒被踢出劇組。那麽多事,就他戲多。”
餘信撇撇嘴巴:“聽說他帶資進組。”
“喲呵,難怪那麽嚣張,陳導估計氣死了。”
“對啊,自從拍戲後,我基本沒見到陳導笑了,童靈姍是公主,汪楊是問題兒童,這個劇組吃棗藥丸。”
裴于吐槽:“不不不,他們不算什麽,加上你這個逗比才是真的藥丸。”
餘信哇地哭出來,他明明是個機智的少年!
“哼,有本事你來拍,坐着說話不腰疼。”
裴于但笑不語。
次日拍攝,汪楊ng十次。
再日,汪楊ng二十次。
再再日,汪楊ng三十次。
……靠,還成倍增長了,這樣下去還得了!
陳新文一肚子的氣,徐良暴躁地罵人了:“汪楊你怎麽回事!要是拍不了戲就滾蛋,我們不是你媽,不慣着你!”
拿人錢軟的制片人也看不過眼了,教育了汪楊幾句,汪楊哪裏吃過這種癟,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裏,給他面子的,如今被罵得一無是處,其他演員都看他笑話,明天童靈姍就要回歸了,他再不拍好,就耽誤整體進展了。
陳新文嘆氣,喝了幾口參茶,他算是脾氣好的了,現都被氣得忍不住發火:“不說那麽多了,拍下一場吧,餘信你去換一下裝。”
“好的哈。”餘信擦擦汗,找素霓換造型去了,這一場戲是他以裝傻的二教主身份出現的,既然是裝傻,當然少不了個貫穿全劇的必備道具——雞腿。
雞腿是男主角裝傻期随身攜帶的食物,搞笑又有趣。
這場戲主要就是男主裝傻賣萌,偷偷走到坐在假山前賞景的大哥背後,笑大哥,然後把雞腿塞進大哥嘴裏,調侃老哥,體現兩兄弟和睦相處的一面,多簡單,多沒技術含量,汪楊只要流露出寵愛弟弟、無奈的神情,欲拒還迎就行。
陳新文想,這應該不會ng了吧……“cut!”剛說完,陳新文就喊停了,“汪楊你躲那麽開幹什麽,那是真雞腿,不是毒藥,你意思意思地推一下,就吃了,知道嗎?”
“哦。”汪楊臉色陰沉地應了一聲,最近被罵慘了,他忍耐力已到了極限。
餘信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雙手托腮,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幹什麽那麽怕雞腿啊?噢,知道了,你怕我喂毒哦。放心,你又沒做什麽比如丢礦泉水害我的虧心事,我怎麽會害你呢。”
汪楊臉色唰地一變,餘信知道了,他是故意要針對自己,才害自己被吃那麽多ng,讓自己臉面無存!
汪楊握緊拳頭,咬牙道:“你故意的!”
餘信笑容不變:“你說什麽啊?”
陳新文喊重新開拍,跟汪楊說了會戲,讓汪楊放松一下,汪楊深吸口氣,告誡自己這是在拍戲,不能亂來。
“action。”
餘信蹑手蹑腳地走向背對自己的汪楊,汪楊面色緊繃,冷汗豆大似的流下,滿腦子都是一句話:餘信要害他了、要害他了!
陳新文看汪楊臉色難看,剛想喊停,餘信已順着劇本發展撲到了汪楊背後,笑嘻嘻地舉着雞腿喂給汪楊:“皇兄,請你吃雞腿!”
汪楊一身冷汗,悶在厚重的漢服裏,再經過太陽一照,登時難受得兩眼發黑,看到烤得金燦燦的雞腿,腦子一懵,誤以為是一坨翔,抗拒地左躲右閃,見餘信執意往自己嘴裏送,火冒三丈,一耍袖:“我說了不吃!”
他的手臂正好撞到餘信肚子,餘信始料不及,被撞得倒退了兩步,後腳跟踩到了下擺,整個人往後倒去,他身後就是假山,尖銳的山石正對着他後腦!
衆人驚呼:“小心——”
“餘信——”一道男聲撕裂空氣,千鈞一發之際,餘信低頭,雙手護住腦袋,避開腦部要害,但後背就無法避免了,撞了個正着,尖銳的山石紮到後背,疼得要死!
“餘信!”一個高大的男人撥開人群,抱起倒地的餘信,焦急地道,“醫生,有沒有醫生!”
救護醫生趕來,探查餘信情況後讓人把餘信放在平穩的地方,男人二話不說,抱起餘信放到房間的床上。
餘信疼得牙齒打顫,勉強睜開眼,驚道:“裴哥……你怎麽在這裏?”闊別多日未見的人就在眼前,裴于驚憂的臉上布滿塵埃,應該是剛下飛機就匆匆趕來看他了。
裴于緊抿着唇:“剛回到,過來探班,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驚喜沒給到,自己反倒受了一驚。他剛趕到,正好就見汪楊推餘信,還沒反應過來餘信就後跌了。他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要是餘信反應慢點,那山石就紮破餘信後腦了!
餘信回頭一想也吓得要死,當時真是腦袋空白,全靠裴于那一喊,才讓他反應過來。
醫生檢查完畢,手部有擦傷,後背有或大或小的撞傷,青青紫紫好不難看,餘信緩過神來,已經沒事了,傷口不碰不疼,他掙紮着要下來繼續拍,不願因為自己這點小傷耽誤大家進度。
裴于一聲暴喝:“躺着!”
頓時鴉雀無聲。
餘信瑟縮了一下腦袋,老老實實躺回床上。
裴于脾氣不好,很少會在公衆場合發飙,這次卻是發大火了。
裴于目光冷如冰箭,射到汪楊身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汪楊,你、不、打、算、說、什、麽?”
所有人視線唰地盯向準備偷跑出去的汪楊,氣氛再次凝滞。汪楊,這時候你偷跑是幾個意思?!
汪楊後背一涼,倒退一步邁出房間:“我、我有什麽好說的,又不關我事,是他自己踩到衣服摔倒的,又不是我推他撞過去!喂,你們這樣看我什麽意思,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冤枉我,不信看攝影機,是他自己的問題。”
“你不推他,他會倒?!”裴于快步走到汪楊面前,拎着汪楊的衣領,居然将他半提了起來!
将近20cm的身高差,令裴于形成可怖的威壓,汪楊被籠罩在裴于陰影之下,後背生出一排冷汗。
“幹、幹什麽,這是要幹什麽!”汪楊陡然硬氣起來,抓着裴于的胳膊,想靠蠻力扯開裴于,沒想到裴于的手紋風不動,汪楊急了,再使力,還是一動不動,接着他就看到了裴于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紋理。汪楊驚愕地睜大眼,這人力氣比自己還大,“你是誰,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是誰你管得着!”裴于厲聲道,“給我向餘信道歉!”
汪楊得意慣了,哪裏受得了被人當面喝斥,登時紅了反駁:“我憑什麽要道歉,你算什麽卵東西,關你屁事!”他死不承認那是他的錯,他只是揮手的力氣大了點,摔倒的原因還是餘信自己,差點撞到頭出大事什麽的,都是餘信自己的問題,跟他沒關,他沒有要死餘信的命,對,就算餘信出了大事,那也是餘信的錯。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陳新文搖頭嘆氣,徐良一臉怒氣。制片人抿着唇,不發一言。
有的人,不混這個圈子,他的關系網卻遍布各圈。裴于就是這樣的存在,沒人知道他的手到底最遠能伸向哪裏,他的人都在哪裏,他的名字卻在各圈上層階層如雷貫耳,當你到達上層地位的級別,你一定會聽到一句話“千萬別惹裴于,否則你将嘗到後悔的滋味。”
曾經有人不屑地挑戰裴于的權威,然後那人再也沒在圈內出現過,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惹裴于。
陳新文、魏及和制片人,作為影視圈內的領軍人物,他們當然認得裴于,也不會招惹裴于。而汪楊只是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歌手,他沒那個資格去了解裴于,認得裴于。
他的一席話,惹怒了裴于。
不是因為罵裴于算什麽東西,而是因為拒不道歉!
裴于臉色一沉,仗着身高優勢,一掌按到汪楊頭上,陰測測地道:“我跟你這沒素質的卵東西不一樣,我是人。我給你三個選擇,限你三秒內作出選擇,一是道歉,主動退出劇組;二是死不道歉,出動退出劇組;三是死不道歉,我把你踢出劇組。好,一……時間到,自動默認你選擇第三項。”
汪楊蒙圈了,說給三秒時間,現在一秒就默認選擇第三項是怎麽回事?!“喂,你他媽什麽意思,你算老幾,憑什麽替我選擇!”
所有人沉默地低下頭,汪楊你個傻逼,這都看不出來,人家是壓根不想給你活路了!
裴于冷冷地對着陳新文三人道:“把汪楊踢出去。”
陳新文三人一致看向汪楊,眼裏充滿了同情和遺憾,汪楊懵了,指着裴于大喊:“你們什麽意思,你們是他奴隸嗎?憑什麽要聽這男人的話,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陳新文三人沒有發話,就是等着看會不會有轉機,畢竟當衆踢出劇組,太不給人家面子,凡事他們也不想做絕。但是,汪楊的話點燃了他的怒火,什麽是裴于的奴隸,這是侮辱他們的地位和尊嚴!
徐良暴脾氣一上來,怒氣沖沖剛要開罵,陳新文先他一步開口了。
“一個演員,哪怕演技不好,可有上進心,慢慢提升和努力自己,讓我們看到他的進步和态度,即使演技差,我們也很樂意接受他。”陳新文冷着臉道,搖頭嘆氣,“但如果這個演員,演技差,又不肯學習提高,總是惹是生非,惹出了事又死不道歉,把過錯推給別人,我們就不喜歡了。”
陳新文沒把話說絕,意思卻很明白地透露出來:我們不喜歡你,要麽主動滾蛋,要麽就讓人把你踢走!這是對汪楊下了驅逐令!
裴于按在汪楊頭上的手兀然一緊:“最後再問你一句,道不道歉?”他很憤怒,手掌上青筋暴起,他還知道在公衆場合發怒要注意形象,不能像某個沒素質的猴子跳腳。
汪楊死命想掙脫裴于的鉗制,卻推不開,他就像一只被捏在裴于掌心的耗子,只要裴于樂意,就能一掌捏爆他,他畏懼地心口一縮,面子卻在這時候發揮沒用的作用,逼他死不低頭。
“呸!”汪楊居然朝裴于臉上噴了口唾沫!“你他媽給我滾,我就不道歉怎麽着,你能拿我怎麽樣!還有你們,你們也敢趕我走?知不知道我是帶資進組,你們沒資格趕我!”
帶資進組,一聽就是關系戶,為圈內人不齒,也就汪楊這傻逼會把這事當做榮耀一樣說出來。
“把汪楊踢掉。”裴于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拿出手絹,擦拭臉上的唾沫,他擦得很慢很慢,所有人的心跳也跟着他的動作變得很慢很慢,氣氛凝滞到了頂點,他們感覺快要窒息了,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我贊助劇組。”
汪楊驚愕地盯着制片人:“你們同意?我告訴你們,我舅舅可是王傳,王大導演,這部劇我們出了不少錢!”
“你比我有錢?”裴于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笑,“王傳比陳導名聲還大?”
王傳聞聲趕來,看到侄子被人這麽對待,心急如焚地撞開裴于,護犢子地站在汪楊面前:“你幹什麽?脅迫恐吓人麽!”
“王大導演,麻煩你問問你的侄子做了什麽,再來說話。”裴于将手絹丢到地上,踩了幾腳,所有人的心就跟那條手絹一樣,被反複碾壓,有定力不好的人,全身冒出冷汗。
王傳了解了事情經過,知道劇組要踢出汪楊,怒不可遏:“你們什麽意思,不小心推了人家一下,就鬧這麽大!”
“推了人家一下?”裴于危險地眯起眼睛,怒火幾乎要從眼裏噴射出來,将汪楊燒成灰燼!“需要我曝光你在拍攝真人秀時,故意踢對手的傷口,在與同行競争者同臺時,故意絆競争者的腳,然後在拍攝這個劇時,惡意丢礦泉水瓶到正在跳躍的餘信腳下,導致餘信差點摔倒的事麽?”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構成人身傷害了!
王傳黑着一張臉:“胡言亂語,你有什麽證據!餘信你想要多少錢,不就是想訛賠償金麽,我還給得起,拿了錢你他媽就給我主動退出劇組! ”
“好奇怪,”餘信好奇地道,“我為什麽要訛賠償金,難道你比我還有錢嗎?”
王傳臉上一陣青白交錯,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其實吧,”這時候,餘信突然插話進來,“我覺得我今天被撞,差點出事,大概是我的報應。畢竟是我趁汪楊你上廁所時,打了你,當時實在生氣,所以不好意思,我在這裏當衆給你道個歉,對不起。”餘信深深一鞠躬。
汪楊瘋魔地哈哈大笑:“你們聽到沒有,他承認了、承認了,就是他打我,你們還不信!”
簡直有病,被一個小夥子吊打,還好意思笑!
“我覺得啊,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有眼的,誰做了壞事,誰就要遭報應,所以啊,我就想知道,”餘信笑着看王傳和汪楊,笑意冰冷到了頂點,“汪楊在拍攝真人秀時,惡意踢我朋友的傷口,我為朋友出氣,王傳你因此威脅我,封殺我,以及汪楊惡意咒罵裴哥和我被捅死,還有汪楊惡意甩礦泉水瓶損害我生命安全的事,什麽時候得到報應?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因為你在我獲得男主資格後,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都還記得,你說……我覺得啊,我沒打殘你真是太可惜了。”
裴于瞳孔一縮,什麽隐忍怒火,公衆場合注意形象,通通去死!居然侮辱他和餘信的關系,還敢咒罵他和餘信被捅死,找死!
他立刻撥打了一個電話,對着電話裏的人大吼:“你他媽把汪楊給我叉出去!今天不看到他被叉出去的消息,明天你們公司就玩完!”
這個電話打給誰,誰都不知道。不過汪楊很快就知道了。
裴于把一張銀行卡和手機丢給丁駱:“把20萬打進西城娛樂公司賬戶,重撥電話過去,告訴他們老總,我他媽今天要打死他們名下的一個人渣!”然後撿起地上髒污的手絹,塞進汪楊嘴裏,一拳揍了過去!
汪楊沒死,但跟殘也差不多了。裴于力氣大,絕不手軟,汪楊被打斷了鼻梁骨、肋骨等等,整個人跟半癱沒有區別。期間汪楊想反抗,裴于冷笑着丢出一句“敢!我要是傷口裂開,你就等死!”吓得汪楊手都不敢動,就怕一不小心鬧出人命來了。
王傳大吵大鬧,裴于的保镖把他拖出去,劇組所有人冷眼旁觀,制片人當衆冷冷地說:“王導,您投的資,劇組消受不起。”然後聲稱第二天将全額帶違約金盡數退回。
王傳厲聲大喊:“裴于你他媽算什麽狗屁!信不信我封殺餘信!”
裴于冷笑:“你沒那機會,明天開始,你的名字将會在娛樂圈裏消失。最後告訴你一句,我是餘信的老公。”
汪楊被打得進了醫院,王傳氣不過,找了媒體想鬧事,誰知道《每日星報》等主流媒體當天便出了報道,汪楊因嫉妒餘信的主角資格,在拍戲過程中以失誤為由,惡意推搡餘信,致使餘信受傷,劇組經嚴格核查,确認汪楊的惡意行為屬實,決定将其踢出劇組,另選演員。随後,劇組官博發布聲明,稱汪楊行為惡劣,道德缺失,素質低下,在拍戲過程中多次有不檢點行為,惡意以言語中傷同組演員,給其身心帶來極大傷害,劇組經過協商,決定将其踢出劇組,永不錄用,并告誡同圈人士,以後選用汪楊需謹慎。
王傳和汪楊看到新聞,氣得背過氣去,嫉妒餘信不假,可餘信受傷的直接原因還是餘信自己,這虛實摻半的寫法擺明是要引人誤會,讓汪楊背所有的鍋。
汪楊憤怒地捶病床,大聲呼喝:“媽的,其它媒體呢,為什麽沒人來報道我被裴于這畜生打的事?”
什麽其它媒體,之前的無良媒體都在餐廳和熊家庭事件後被人端了!剩下的媒體都是以《每日星報》馬首是瞻,《每日星報》說是汪楊搞事,他們絕不敢報道裴于打人,還想有媒體報道?做夢,下一次媒體報道你汪楊的名字,就是在你死的時候!
王傳不敢跟汪楊說自己找媒體屢屢碰壁,粗聲粗氣地說自己一定還汪楊一個公道,誰知道,大話才放出去,汪楊就接到了西城娛樂的解約通知,西城娛樂譏諷地甩給他20萬,替某人傳話“你不就是想訛賠償金麽,我還給得起,你他媽拿了錢就給我滾出圈!”同時西城娛樂以汪楊損害公司名聲為由,将其告上法庭,汪楊官司纏身,并和王傳一起遭到圈內封殺,媒體相繼曝光他們的黑料,從他們開始發展時的潛規則,到後來嚣張跋扈打壓或封殺競争對手等等,只要是跟王傳有關的人,一個個都如雨後春筍,冒出了頭,牽扯出一堆不為人知的黑幕。有的人為求自保,立刻與王傳翻臉,出賣王傳和汪楊,有的人死要面子,不肯低頭,結果被網友扒出更多的皮,在圈內沒有立足之地,被迫退圈。
汪楊粉絲看到新聞後,瘋了般沖到汪楊微博下問究竟怎麽回事,我們的偶像怎麽會做出這麽缺德的事情。汪楊那個委屈啊,剛想登微博訴苦,卻登不上,密碼被改了,然後不知是誰以他名義發了長微博,內容就一個意思:我确實惡意傷害餘信,怎麽着,娛樂圈就是這麽黑,不這麽做我怎麽拿到男主角的位置,讓我道歉,沒門,我沒錯,只是做了圈內人都會做的事,只是他們沒曝光而已,你以為每個人都清清白白麽?
做錯事死不承認,還開地圖炮拉人下水,這腦殘是哪來的,怎麽不去死!!!
汪楊背了那麽大個鍋,氣得注冊小號争辯,誰知道一發微博就被封號,去社交論壇注冊也是,辯解無門,有苦說不出!王傳也是,微博被人盜了,發了同樣欠揍的長微博,說什麽我侄子做什麽都是對的,我挺他!
網友們群怒,求老天把這對舅甥收了,不要出來禍害社會!!!
這兩人真的被收了。
他們突然在娛樂圈消失了,沒有任何征兆,他們的名字就這麽被抹殺了,王傳正在導演的劇突然更換新導演,王傳下落不明,汪楊從醫院出院,去向不明,了無音訊。有人說,他們得罪了太多人,被打死了,有人說,他們無臉見人,偷偷逃出國了,也有人說他們被老天爺收走了,不能危害人間了。總之,什麽樣奇怪的說法都有,真實情況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從汪楊鬧事到在娛樂圈銷聲匿跡,不過短短一周時間而已,汪楊和王傳粉絲還沒反應過來鬧騰,事情就無聲無息地熄滅了,兩人的微博、論壇再也沒有他們的新消息,媒體也沒報道,随着時間推移,他們已淡出衆人視線,無人問津。
娛樂圈人人自危,知道真相的緊閉嘴巴,不敢說一句話,不知道的都猜得到是什麽風雲人物動的手腳,提起十二分小心如履薄冰地混日子。
看起來事情圓滿結束,皆大歡喜了,然而,卻因為這件事,裴于和餘信進入了冷戰期。
說回汪楊被揍當晚,餘信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裴于陪着他,不說話。兩人氣氛凝滞到了頂點,自從裴于打汪楊以來,餘信沒再說過話,冷眼目送汪楊離開,然後淡淡地在劇組成員驚恐的目光中離開,不發一言。
餘信在想什麽,裴于明白。
裴于過于浮躁了,當衆用勢力鎮壓汪楊,看似給餘信出了氣,但卻也給餘信種下隐患——“難怪餘信能得到男主角,估計是他老公裴于幫他的吧”“天哦,以後不要惹餘信,也別跟他靠太近,不然以後下場跟汪楊一樣”——這是餘信不在場時,裴于聽到的閑言碎語,餘信裝不知道,其實比誰都看得透徹。
他太沖動了,他只想到為餘信出氣,教訓人渣,卻忘了餘信的自尊心。餘信不喜歡将自己的努力與走關系挂鈎,這點在很早以前,劉儀就提醒過他,餘信不會接受他的幫助,那對靠實力走到今天的餘信而言,是奇恥大辱,如果當時想幫餘信,理應在背後黑箱操作,而非擺在臺面上直接動用關系,明算賬。應該說,當裴于對陳新文三人說要踢出汪楊時,語氣平靜,別人還可以當他是地位平等的請求,不會對他産生畏懼之心,可當裴于當衆打電話給西城老總,直接說要踢出汪楊打人時,地位的不平等和動用關系的強勢就顯露無疑,由請求變為了命令,整個性質就變了味,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了,可想而知,被他這種強勢包圍的餘信會受到什麽非議。
尴尬的氣氛幾乎将空氣擠爆,裴于嘆口氣,率先打破僵局:“傷怎麽樣了?”
餘信出神了很久,才回道:“啊?噢,醫生幫我上好藥了,沒事了啊。”
裴于輕柔地撫摸餘信受傷的手臂,愧疚又心疼:“以後注意點,我很擔心。”
“會的啊,”餘信不在意地笑道,“我以後會小心。”
裴于把餘信抱在懷裏,指尖輕微顫抖,事情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汪楊也得到報應地躺進了醫院,可回想起今天驚險的一幕,他還是很慌:“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知不知道。”
“知道啊。”餘信沒有什麽精神,蹭了蹭裴于胸口,“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哈。”
“照顧好個頭,”裴于輕輕敲他腦袋,“你去打他是怎麽回事?不知道很危險嗎,要是被人發現,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餘信一震,表情不自然地笑了,他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的猶疑,很快又掩飾了過去:“不要了啊,”他無所謂地笑笑,認真地抱住裴于,“我不做包子,我也要像你一樣保護我的心上人啊。”
心口一陣悸動,裴于心髒怦怦直跳,有什麽滾燙的熱流瞬間注入心間,燙得忍不住想抱住什麽,将洶湧的情感傳遞過去。
裴于驀然吻住餘信的唇,仿佛舔吻嬌花一般,輕輕地舔舐,細細描繪唇形,溫柔地用舌尖将自己的氣息留在餘信口腔的每一隅。
熱度在空氣中攀升,久未相見的思念與渴望化成無盡的烈火,灼燒彼此的靈魂,他們相擁地倒在沙發上,舌尖殘留着對方的味道,緊貼的肌膚上留着對方指尖劃過的氣息,太過旖旎,太過暧昧,太過……羞恥。
裴于深情地望着餘信晶亮的眼,溫柔地吻住他的眼,十指緊緊相扣。
他們無聲地擁吻,無聲地用心靈交流。
“餘信,對不起。”
餘信沒有回他,笑容依然燦爛。裴于卻明白,他啊,終究是傷了餘信的自尊。
次日一早,裴于醒來,床邊的溫度早已冷卻,桌上擺着已涼透的早餐,旁邊放着一張寫着字的紙條:“傷患要好好休息哈”。
餘信離開很久了,意識到這一點,裴于翻身下床,現在才早上八點,餘信是多早就出門了?
他帶上丁駱趕去片場探班,到了目的地,他想了想,戴上帽子和口罩,跟工作人員說了一聲,低調地進入片場,沒告訴任何人,包括餘信。
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劍走如龍,穿雲裂空,晶瑩的露珠與七彩的陽光為他點綴出明亮動人的色彩,這一刻,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從天而降的仙人,全世界都在圍繞他而運轉。
那麽美的劍姿,居然無人欣賞,劇組成員路過,偷偷瞄了一眼,眼裏明明流露出驚豔的神情,卻低下頭,匆匆走過。
這不是一例,很多人都是這樣奇怪的反應,不,不應該說是奇怪,當出現這反應的人多了,這反而成了常态,反倒是沉浸在舞劍裏的餘信成了不與他人交流的怪人。
裴于握緊拳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餘信被孤立了,那些人在忌憚、害怕跟餘信接觸,除了秦铮外,沒人親近餘信,華龍也避嫌了。
“裴哥,”丁駱看出問題了,擔憂地道,“怎麽辦啊?”
“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裴于慢慢松開了拳頭,嘆了口氣,“我不能再幫他了,不然就是害了他。”
裴于走了,他沒有膽量留在這裏,也不敢看,他知道這件事後,餘信要付出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還要殘酷。他能做的,就是趁着道歉還有效時,真誠地用關懷獲得餘信原諒,并給餘信一個安定的環境。
汪楊退組的事情,劇組人員不敢置一詞,一個字都沒傳出去,回歸後的童靈姍也是在看了媒體報道後才知道這事。她不知餘信背後是裴于撐腰,以為餘信單槍匹馬搞定了汪楊,怒給餘信一個贊,更親近餘信,想釣上這條魚。
所有人都替童靈姍捏了一把冷汗,她是沒看到裴于赤裸裸地宣示主權啊,霸氣又強勢,她居然還敢去招惹裴于的老婆,真是好膽色,小心被裴于暗搓搓地封殺,點蠟。
童靈姍沒發現大家對餘信的畏懼和孤立,這天拍完戲後,笑着向餘信發出邀請:“小餘仔,今晚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不好意思啊,”餘信揩去額頭的熱汗,“我還想留下來多練點。”
童靈姍不解了:“你還要練什麽啊?”
“練劍啊,我覺得我動作還不夠好看,上電視醜醜的,而且出劍不是很夠力,好幾個動作都沒學會呢。”
童靈姍撇撇嘴,主動邀請人吃飯又被拒絕,她可不高興了:“真是,那麽拼幹什麽,你都練了幾天了?這些武打動作有武替呢,你練再多,也還是武替上。”
“不一定啊,”餘信不在意地擦擦手,提着劍走到燈光密集的空地,“如果我練得好,就不用麻煩武替了。”
“瘋子,”童靈姍小聲地罵了一句,高傲地扭頭就走,不去拉倒,還求你來着?“有武替不用,自己親自上陣,真是吃飽了沒事幹。”
餘信剛提起的劍又放下了,童靈姍語氣很輕,可風還是将她的碎碎念傳入了他耳裏,他搖頭不想了,舉起劍練習今天學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