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那是家師。”衆人又是一驚。
“這種遠強近弱的暗器手法叫作‘虎頭蛇尾’,是我師父游戲風塵的獨門絕技。”白樸目光落到文靖身上:“不過,師父為何說:‘還給你’,你又說‘被偷了’,嘿,小兄弟可得說個明白……”
他話沒說完,端木長歌眉鋒一揚,出手如電,霎息間扣住了文靖的脈門。梁天德暗暗叫苦,又見嚴剛橫移三尺,堵住了店門。白樸緩緩站起身,微微拱手道:“還請老壯士說個明白。”
梁天德猶豫不決。端木長歌冷笑道:“老的不說還有小的。”手上使勁,文靖痛得大叫:“你……哎喲……幹嘛……哎喲捏我……哎喲。”
“你說你見過這塊玉牌?”端木長歌寒着臉說。
“見過……哎喲……又怎樣……哎喲。”
“在什麽地方?”
“哎喲……你放手……”
“說!”
“你先放手……哎喲。”
“再不說我廢了你這條膀子。”
“廢了……哎喲……我也不說……哎喲”文靖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出息的東西,要逞強就別哭!”梁天德寒着臉道。
“可是……哎喲……他捏得我好痛。”文靖噙着淚說。
“沒想到你們居然用上這種下作手段。”梁天德拂袖而起:“也罷,随我來。”
“事出非常,還請見諒。”白樸以文靖為質,有些過意不去。
“哼!”梁天德大步流星,走出大門。
一行人匆匆而行,直到神仙度前,梁天德突然站住,長長吐了口氣,“就是這了。”他指着遠處,向身後呆若木雞的三個人說。懸崖邊上,草木屍首,一切依舊,似乎并無人來。死寂片刻,撲通一聲,嚴剛突然跪倒在地,伏着那年輕人的屍體,放聲痛哭,白樸與端木長歌也跟着跪下,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
“這個年輕人是他們什麽人?他們哭得很傷心呢!”文靖揉着紅腫的手腕說。
“大概是他們的主子吧!”梁天德說。
“爹爹怎麽知道?”
“嘿!”梁天德冷笑道:“你可知那塊玉牌上面的字是什麽意思?”
“朕……是皇帝的自稱,啊,就是和皇上駕到一樣的意思。”文靖恍然大悟。
“這塊玉牌乃是欽差大臣的信物,持牌者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如非大宋皇帝十分信任的人,絕對拿不到這塊牌子,這個死者的來歷很不簡單。”梁天德怒視文靖:“那人說‘還給你’,究竟怎麽回事?”文靖瞪直了眼,啞口無言,忽見白樸悠悠站起,灑淚歌道:“身既死兮魂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和着瑟瑟秋風,顯得分外凄涼。
“他在說什麽?”梁天德被他引開心神,随口問道。
“唔,這是屈原《國殇》中的話,意思是:你雖然死去,但精神長存,你魂魄堅毅,堪稱鬼中英雄。”
“你如果練功有看書一半的用功,也不至于練一身半吊子功夫。”梁天德沖他瞪眼。正說話間,突見端木長歌躍起,雙掌卷起兩道狂飙,打了過來。
梁天德不及格擋,想也不想,一個懶驢打滾,向後翻滾,文靖卻傻了眼,一動不動,衣發被迎面而來的勁風激的向後飛起,這一掌來得好生淩厲。
眼見他非死即傷。突然斜裏一陣風急掠而至,與端木長歌的掌力一撞,波然作響,勁風四散,只刮得一旁的梁天德面皮生痛。
端木長歌連退數步,看着白樸,神色驚疑不定。
“端木先生?你這是為何?”白樸站在文靖身前,緩緩道。
端木長歌恨聲道:“這二人明明知道千歲在此遇害,方才卻遲遲不肯吐露,分明心裏有鬼。” 白樸眉頭微皺,注視梁氏父子。
梁天德憤怒之餘,也暗暗吃驚,這端木長歌的武功,已是不弱,誰料這白樸出手舉重若輕,更是了得,此時疑到自己頭上,若不說個明白,只怕不易脫身。正焦慮之際,忽見文靖還在發傻,心頭一驚:“莫非這小子被掌力傷了?”不禁叫了聲:“渾小子沒事麽?”
“你叫我?”渾小子如夢初醒。
“你……你……”梁天德見狀,有些明白,氣得語無倫次:“你又在犯什麽呆?”
“嘿,我剛才揣摩白先生話裏的意思,屈大夫寫這詩時,楚國連遭敗績,就要滅亡,這《國殇》是他祭祀楚國陣亡将士的祭歌,如果以此類比,這個年輕人也應該是為國捐軀才是!不知道對也不對?”
梁天德頓時雙拳緊握,渾身發抖。這文靖從小就喜文不好武,梁天德的生死之交玄音道士又是一個飽學之士,觀中藏書甚多,這小子天天都往那裏跑,明裏說是學武,其實只是看書。梁天德教他武功,他總是打馬虎眼,拿起書來卻是廢寝忘食,每每抱着一本書,望着天上發呆,老爹的耳刮子落到臉上都還不過神來。今日緊要關頭,他居然也能舊病複發,讓梁天德如何不氣。
那三個人聽了這話,六顆眼珠子也都瞪在文靖身上,只瞪得文靖渾身發毛,過了半晌,端木長歌搖頭道:“不像,這小子癡癡呆呆,實在不是裝出來的。”文靖被老爹罵慣了,還不覺什麽,梁天德聽在耳裏,卻老大不是滋味,不禁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
“其實,端木先生若仔細看看地上的痕跡,便知兇手只有一人。”白樸神色沉重:“嘿,但憑他二人,哪有這種能耐?”
文靖暗暗稱奇:“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端木長歌定睛細看,恍然有悟:“不錯,不過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從沒看到這麽厲害的高手,不知是什麽來頭?”白樸雙眉緊鎖,沉吟不語。
“再說。”端木長歌又道:“千歲此次為防意外,用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以大路人馬行走三峽水路,自己暗中取陸路入川,為何兇手如此清楚,堵個正着?”
白樸颔首道:“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只怕我們三個也脫不了幹系,哎,早知如此,我真該留在王爺身邊才是……”言下懊悔萬分。
“白先生的功夫,我一向佩服。”嚴剛忽地冷冷道:“令師的武功想必更加厲害吧?”
白樸一愣,頓時面沉如水:“嚴兄想說什麽?”嚴剛冷笑不語
端木長歌也不禁微微蹙眉:“白先生,為何九龍玉令在令師手中?”
白樸一聲冷笑,突地身形一晃,剎那間向端木長歌欺進,右手抓出,端木長歌大吃一驚,随手一招“鐵門闩”,橫着格出,哪料白樸抓勢鬥疾,快了十倍不止,倏地越過三尺之遙,端木長歌兩眼一花,胸口已被扣住。
嚴剛驚怒萬分,他號稱“八臂刀”,出刀奇快,沒看清他如何拔刀,只見白茫茫一片刀光,向白樸斜掠過去。白樸身子微側,大袖飄飄,搭在刀背上,一拖一帶。嚴剛虎口劇震,大刀就要脫手,正要運勁回奪,白樸右掌已從袖間疾吐而出,按在刀身。這一掌之力有如千斤重錘擊下,嚴剛一條胳膊頓時木了,眼睜睜看着白樸大袖一收,将大刀握在手中。
這擒人奪刀,宛如電光石火,快的不可思議。剎那間,人人窒息,場上靜默一片,只聞山風刮起衆人衣衫,獵獵作響。
“你們可以疑我白樸,但若辱及我師尊,休怪我不客氣。”白樸面冷如霜,緩緩放開端木長歌,袖袍一拂,大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山崖,“铮”得一聲,大半沒入石壁之中。
端木長歌與嚴剛雖知白樸武功厲害,卻不知他厲害到這個地步,不由對望一眼,心中一片冰涼。
“這……這個不怪白先生的師父!”文靖見狀實在忍不住,結結巴巴地把前情交代一遍,然後望着梁天德說:“原來那個小偷儒生不是鬼,是白先生的師父呢!”梁天德氣得幾乎吐血,狠狠給了他兩個暴栗,幾乎把那小子的腦袋敲破:“還用你說!混帳小子,就會沒事找事!”
嚴剛卻是一愣:“什麽沒事找事?這種事遇上,理所當然是要報官的。”
“報官?”梁天德兩眼一翻:“大宋那些尖嘴利牙的官兒,無事還要生非,這事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找不到兇手,哼,我父子休想脫身!說不定還要當個替罪的,為這勞什子沾一身騷氣,老夫才沒這麽笨!”嚴剛大怒,正要呵斥,卻見梁天德斜眼瞟着那枚九龍玉令道:“若我看得不錯,這該是皇家至關緊要的信物吧!”嚴剛不由心頭一跳。
“不錯!”端木長歌颔首道:“閣下眼力不差,這枚九龍玉令正是皇上交給千歲的兵符,能夠調動川中兵馬。”
梁天德微微吃了一驚,皺眉道:“當真?竟如此重要?”他目光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