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微揚,眉眼間透出笑意,端地美豔不可方物,把這個傻小子笑得癡了。
“好美的女娃兒。”白樸心想,“不過美得實在邪氣,中原少女哪有她這麽欺霜賽雪的肌膚和挺翹的鼻子,倒象是西域胡女。”想到這兒,不禁暗暗留心。
“喂,呆子,你怎麽老看着我呀。”那少女沖着文靖笑道。黑衣人聞言掉頭,兩道目光有如冰鋒雪刃般,刺在文靖臉上。文靖吓了一跳,一腔熱血頓時冷了大半。那人卻“咦”得一聲,眼中掠過一絲詫異。
少女又向文靖道:“呆子,把你盒子裏的螃蟹給我吃一個好麽?”
“好呀。”文靖連忙答應。正要伸著。忽聽那黑衣男子道:“玉翎,別鬧了,這道菜你點過。”
文靖放眼看去,二人的桌子上果然擺着一個一模一樣的白瓷盒子,不禁有些糊塗了。
少女撇嘴道:“可是為啥咱們的螃蟹非得去殼,他們的螃蟹卻能囫囵吃。”
文靖一驚,恰好看到端木長歌正剝開一只螃蟹,露出紅紅白白的蟹肉,頓時血湧面頰,差點打個地洞鑽進去。
店小二連忙陪笑道:“姑娘誤會了,螃蟹的确是要去殼的,只是……只是這位客官的吃法有些與衆不同。”
“是麽?”少女說:“我倒覺得他們的螃蟹與衆不同,你可是欺負咱是北方人,把難吃的螃蟹給咱們,把好吃的給他們?”
店小二連天價的叫屈,只瞅着文靖暗罵。
少女走到文靖身邊,也不顧旁人,伸手就抓起一只,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反手就給文靖一個嘴巴,喝道:“你是蠢豬麽,這也能吃?”
文靖被這一記耳光打的暈頭轉向,愣在當場,五個指印清清楚楚印在左臉上。其他四人無不驚怒,嚴剛拍案而起,喝道:“你這婆娘,吃了東西還要打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服氣麽?”少女冷笑道:“本姑娘打人從來不講道理。”話音未落,玉手一翻,又是一記耳光向文靖臉上刮到。
文靖挨第一記耳光是因為全無防備,但他究竟練了多年的功夫,雖然練的奇差無比,但畢竟有了前車之鑒,見她打來,身子急忙後仰。
照說他躲得也算不慢,哪知那少女的玉手如影随形一般,跟着他的退勢卷上。一聲脆響,右臉又留下少女的手印,這下子文靖一張臉當真左右對稱,十全十美了。
嚴剛怒不可遏,将手在桌上一按,騰身而起,形如蒼鷹搏兔,越過八仙桌,揮掌向少女臉上打去。
眼見他巨靈大手拍到,少女卻微微一笑,并不躲閃,只是五指微捏,形若蓓蕾,從胸口緩緩升起。
嚴剛掌到中途,看着少女如花嬌面,忖道:“若這張俏臉上多了五根指印,我也當真作孽了。”心中一軟,手臂擡起,變掌為爪,抓向少女發髻。
就在他變招的剎那,少女五指如白玉蘭花一般,嫣然開放,嚴剛只聽到嗤的一聲,手掌劇痛,急忙飛腿橫踢。少女紅袖清舒,輕飄飄拍在他的足踝上,嚴剛好像踢中鐵板,倒翻回去,“嘩啦啦”一陣亂響,将身後的八仙桌壓得粉碎。舉起右手一看,只見五個血孔,鮮血汩汩流出,不禁驚怒交集。
少女撇嘴道:“本想廢了你這只手,沒想到你居然挺聰明,居然淩空變了招式。”
嚴剛汗流浃背,方知自己若不是憐她美貌,變招擡臂,這只手掌定被她五指穿透,生生廢了。
“我道是誰?”嚴剛回頭一看,只見白樸緩緩站起:“原來是‘黑水’門人。”
少女笑道:“原來你認得我的功夫呀。”
“‘如意幻魔手’麽?”白樸淡淡地道:“白某當然認得。”
“那你也一定知道咱師父啦!”少女抿嘴笑道
白樸點點頭道:“‘黑水滔滔,蕩盡天下’,白某豈有不知的道理。”此話一出,除了文靖,其他三人皆變了臉色。
少女大是歡喜,向黑衣人叫道:“師兄,師父果然很出名也。”
“這個自然。”黑衣人神态甚是倨傲。
“本來師父說了,誰得罪了咱們,就讓誰好看。”少女眉開眼笑地道:“不過看在你知道我師父威名的份上,放過你們這次吧!”
文靖忍不住叫道:“分明是你先出手打人的。”
“不服氣麽?”少女舉起粉拳:“師父說了,天下人咱想揍誰就揍誰,你不服氣,咱們再打過。”
說到打架,文靖頓時軟了,嘟哝道:“你師父又不是皇帝!”
少女道:“就算是大蒙古的皇帝,我師父也沒放在眼裏。”
文靖聞言,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你師父是天上神仙? ”
“那也差不多了。”少女一句話把文靖鎮住,
白樸淡淡一笑道:“不知二位來蜀有何貴幹?”
“師兄來殺人,咱來看熱鬧……”
其時食客早就跑了個精光,店小二和掌櫃正躲在櫃臺後發抖,聽得殺人二字,魂都吓飛了,抱在一處尿褲子。
“殺人,可是殺神仙度前之人麽?”白樸聲調都變了。
少女露出驚訝的神氣:“你怎麽知道。”
“嘿。”白樸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道:“那就好。”
他緩緩轉身,向那黑衣人道:“閣下可知你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着。”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點寒芒,也不說話,目光落到文靖身上。
白樸道:“正所謂李代桃僵,你殺得不過是個替身的,眼前這位才是貨真價實的淮安王。”
梁天德心裏咯噔一下,“白先生此舉豈不是讓文靖陷入險境。”
“哦!”少女有些明白了:“原來你們是那個大宋狗王一路的,哼,居然用假的來騙我們。”她怒視文靖:“你就是那個狗王?”
文靖一驚,忙道:“我又不是狗,那會是狗王?”少女一愣,反倒被他問住。
“那又如何?” 黑衣人緩緩站起,陰沉沉地道:“不論真假,再殺一次就是。”
“哈。”白樸大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你殺得了麽?”
“哼!你這臭人探我口風。”少女怒道:“先殺了你再說。”一腳挑起板凳,踢向白樸,白樸一掌拍開,卻見那少女雙手罩了過來,他知道這雙手一旦上身,摧筋斷骨,有如裂帛。當下退後一步,将折扇插在腰間,一掌劈出。
這一掌看似全無花巧,卻好像刀劍破浪一般,透過少女幻影重重的手法,斬向她肩頭。
“看不出你還有些本事。”少女嬌笑聲中,二人各逞絕技,鬥在一處,少女一雙手時如天魔幻形,時如佛祖拈花,時如揮動五弦、時如反彈琵琶,其變化突兀至極,直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在衆人眼裏,面對如此攻勢,白樸就似驚濤駭浪中一葉小舟,随波逐流,難以自主。
“啊。”文靖不禁叫道:“白先生輸了。”
“難說。”梁天德搖頭道:“你看那女子的雙手可能遞到他身前一尺之內?”他說話間,目光不時瞟向那黑衣人,只見他負手而立,悠然觀戰,不禁暗暗心急:“白先生被這少女困住,雖不至敗落,但若這黑衣人乘機殺過來,不知應當如何抵擋。”
文靖聞言,仔細一看,果然少女攻勢如潮,卻始終被隔在一尺之外,而她攻勢稍弱,白樸的掌勢立時擴展開來,施以反擊。
“玉翎小心。”黑衣人微微皺眉,道:“這人用的是‘須彌芥子掌’,所謂‘放之須彌,收于芥子’,你若再攻不進他那一尺見方的‘芥子圈’,只怕不妙。”
幾句話的功夫,“芥子圈”已經變為兩尺方圓。少女只覺壓力鬥增,手裏漸漸有些施展不開,招式微微一滞。只在這霎息之間,“芥子圈”陡然暴漲,白樸的掌力奔騰四溢,化為無量須彌。攻守之勢頓時逆轉,不足十招的功夫,少女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一個筋鬥倒翻出去,将一張桌子踢向白樸,口中叫道:“蕭冷,快來幫我。”
黑衣人板着臉道:“你怎麽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你要叫我師兄才對。”
“哼,你到底幫不幫我?”少女态度蠻橫。
蕭冷哼了一聲,道:“你先退下。”
“我偏不,咱們一起把他做了。”少女撒嬌。
白樸震碎木桌,聞言不禁手上一緩,少女乘虛而入,狠招毒招盡往他身上招呼,邊打邊叫:“蕭冷,你攻他背後,蕭冷,你砍他左手,蕭冷,踢他屁股……”白樸心有旁骛,頓時被她鬧得的個手忙腳亂。
“你這婆娘真是無恥。”嚴剛破口大罵。
“你說什麽?”蕭冷目光如刀,掃在他身上,“我本不想乘人之危,但你膽敢罵我師妹,我留你不得。”他邁步走向嚴剛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