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Section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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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這些圖案?”闵軻樊吃驚,抓着方向盤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水晶球都不認識的東西,闵軻樊已經是不抱什麽能夠查到這些陣圖來歷的希望,本來還想去查別的線索,只是沒想到他一時興起讓白瞑幫他看一下信息,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獲,果然運氣來了的時候收都收不住。

殷桃也有些不可思議,她盯着白瞑看了好一會兒,疑惑:“你為什麽會認識這些符咒?”

白瞑的資料整個靈祭組都有看過,而且還看了不止一遍,那些資料裏可沒有說白瞑對這些符咒有研究。

白瞑淡定的笑了笑:“我很小的時候認識一個老人家,他癡迷于各種各樣的符咒陣法,我那時候就覺得有趣,所以經常去他家裏玩,久而久之就認識了那些符咒,那位老人家也喜歡跟我聊天,經常給我講解這些符咒。”

說罷,白瞑指了指闵軻樊手機上的照片:“這個圖案我正好在老人那裏見過,所以有印象。”

闵軻樊和殷桃通過後視鏡對視一眼,白瞑的話是真是假他們分辯不出來,但是有分不清真假的線索總比什麽都不知道要好,有線索總會有路可走。

“該吃午餐了,我們到餐廳細聊。”

闵大組長也不急着問話,也沒打算問殷桃和白瞑的意見,而方向盤在他手裏,闵司機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到一個看起來就很高檔的餐廳停車,招呼兩人下車去吃飯。

殷桃好像早已經習慣闵軻樊這種讓人迷惑的性格和跳脫的行為,神奇的是白瞑竟然也沒有廢話一句,自在的下了車,跟着闵軻樊就往裏走。

闵軻樊還特幼稚,湊過去跟白瞑說話:“诶,小同學。”

白瞑:“……”好吧!連中間那個字都省了,現在有變成小同學了。

“我說你怎麽問都不問一句就跟我進來了?就不怕我把你拐過來給賣了?”說完,還朝白瞑做了一張鬼臉“你可長點心呀,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防備心這麽低怎麽行。”

白瞑有些無語的撇了他一眼:“你不是警察嗎?難道還兼職拐子?”

“不、不!”闵軻樊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晃了晃,臉上挂着一個虛假的笑容“小孩子不要太單純,警察也不一定全都是好的,也有壞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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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

殷桃嘴角抽了抽,将白瞑打量一番後默默移開目光,好想假裝不認識這兩個人。

白瞑眨了眨眼,推一下自己的眼鏡,轉過頭去沒再說話。

殷桃的目光不在放到他們身上,心裏卻有些嘀咕,她能夠感覺到闵軻樊的不對勁,以往也沒見過他對哪個涉案人員這麽上心過,而且闵軻樊應該并不相信白瞑,所以對他會有各種試探,可是除了試探之外,闵軻樊好像也在刻意的接近他。

這個白瞑到底是什麽人?闵軻樊到底在想些什麽?

闵軻樊輕輕一挑眉:“怎麽?開始害怕了?”

白瞑也沒回頭,聲音堅定:“你不會。”

闵軻樊本來正掏證件在跟服務員說要一間包廂,聽到白瞑的話手上動作一頓,心髒也跟着莫名的軟了一下。

“這麽相信我?”

“嗯!”

服務員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亦或者是假裝沒注意到,很迅速的給他們登記好就找人來将他們領到包廂去,非常的敬業且專業。

殷桃也沒心情管他們的事,自顧自的在包廂裏點起菜來,反正闵軻樊心裏有數就行,她可不想知道太多老大的心思。

闵軻樊好一會兒才從白瞑的話裏回過神來,這個世界上相信他的人很多,但是白瞑的信任是不一樣,說不清楚哪裏不一樣,他心裏莫名其妙産生了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似乎能夠得到這個人的信任,這輩子就足夠了一般。

闵組長也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吓了一跳,趕緊把目光放到菜單上:“你想吃什麽?”

白瞑擺擺手:“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我按照自己的口味來點了啊。”

“好!”

闵軻樊一口氣點了好一堆菜,讓服務員把菜單拿下去才想起正事來:“能給我們詳細說說關于那個招魂陣的事麽。”

白瞑點了點頭,雙手撐在桌面上作回憶狀:“據說招魂陣不是人界的産物,但是也不來自地府。”

殷桃和闵軻樊一塊擡頭看向白瞑,他們本來已經做好這個陣圖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的準備,可是沒想到它竟然也不來自地府,那它到底是什麽?

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人普通認為這個世界是唯一的存在,就是闵軻樊他們常說的人間,由于工作原因,靈祭組的人都知道,除了人間之外,其實還存在另一個世界,那就是地府,是所有死者的歸屬,鬼師就來自地府。

可他們并不知道,除了人間和地府外,竟還有一個未知的世界。

白瞑看着他們一臉迷惑,不由得笑了笑,打算給他們普及一下新知識:“很久很久以前……”

殷桃下意識打斷他的話:“很久是多久?”

白瞑想了想,回答:“大概有十幾萬年吧,很久之前聽的故事,現在已經記不太清楚細節,那個時候一共有天地人三界,地府也被稱為冥界。”

其實在某些書上有提過天地人三界,但是數量不多,闵軻樊等人平時也不是愛看書的主,就算無意間看到也只把它們當故事看,從沒想過他們原來是真正存在過的

“人界和地府是來往較為密切的兩個世界,人死後靈魂都會前往地府,而天界……”

白瞑停了下來,像是在思考該怎麽說。

闵軻樊眨了眨眼:“天上住的都是神仙嗎?”

白瞑被他逗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卻有些讓人捉摸不透:“這個世界其實根本沒有神,生活在天界的不過是另一個種群而已,三界中人界最弱,稱天為神稱地為鬼,不過是希望得到庇護,想生存下去罷了。”

闵軻樊和殷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其實天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跟人界古代的戰争一樣,大概在十萬年前,天族曾經發動過和地府的戰争,人界當時也被卷了進來,三界混戰、生靈塗炭,那是一種根本無法想象的殺戮,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誰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消失。”

闵軻樊有些不解:“戰争總要有一個起因,這場戰争的起因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白瞑微微一頓,笑了:“好問題,但是我們的重點不在戰争本身,所以這一段就跳過吧。”

闵軻樊:“……”

殷桃:“……”

什麽玩意?怎麽可以說話說一半?

白瞑指了指闵軻樊的手機:“那場戰争除了帶來屠殺之外,其實也有一定的文化交融,這個陣圖就在那時候傳到冥界。”

殷桃皺眉:“這竟然是從天界傳過來的東西?”

闵軻樊的關注點更多在這個陣圖本身:“所以這個招魂陣到底是幹嘛用的?”

現在不是探讨歷史的時候,他們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查清楚這個陣法為什麽會出現在黎塘家裏,到底是什麽人在搞鬼,想用這個陣法做什麽。

“招魂陣的用處跟它的名字一樣,是用來招魂的,三界混戰的時候,天族就是用這個招魂陣将他們已死的族人喚醒,然後替他們打贏戰争。”

闵軻樊和殷桃都皺眉,這個招魂陣能做到的事聽着就不太可信,萬物相生相克,怎麽可能說喚醒就喚醒!

白瞑也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嘆了口氣,眼睛裏閃過一絲悲傷:“自然不會那麽簡單,使用招魂陣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麽代價?”殷桃和闵軻樊齊聲問。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白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多說,反正闵軻樊兩人也分辯不出來“你們只要知道,招魂陣的本質是将已死之人的靈魂召喚回來的一種法陣,這可不是好東西,而且還過去了那麽久,這種陣法的具體用途誰都說不準。”

闵軻樊狐疑的望着他:“這些事都是那個老人家告訴你的?”

白瞑搖了搖頭:“這是我從他家裏的書上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你聽完之後信和不信就是你說了算。”

闵軻樊繼續問:“那你相信嗎?”

“什麽?”

闵軻樊:“三界的存在,你認為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

白瞑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服務員推着餐車走進包廂,将餐車上的食物一樣一樣搬到餐桌上,等全部菜都上完後說一聲“請慢用!”後才離開。

三人面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好似思考,又像是在試探。

“呵……”闵軻樊突然就笑起來“白同學可是大學生,沒想到竟然會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感興趣。”

白瞑也跟着他笑:“也沒有信不信這回事,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而已,至于到底是怎麽回事……自然是要警察來查清楚,我可不敢随便亂說。”

“行,你願意相信警察我很高興。”闵軻樊也不管一旁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的殷桃,伸筷子給白瞑夾菜“多吃一點,你還要上學呢,可不能缺了營養,要好好學習。”

白瞑:“……”

白瞑:“謝謝。”

殷桃:“……”也沒見你給我夾一下菜!我還要工作呢,明明比這個大學生更辛苦好吧。

闵軻樊好像已經全然忘記還有一個殷桃存在,跟白瞑相談甚歡……其實他是在變法試探着白瞑,只可惜什麽都沒有試探出來,倒是套出了一些別的。

“白同學你的名字可真特別,是有什麽含義嗎?”

“瞑色有暮色的意思,我是在黃昏接近夜晚而時候出生的,所以取單字瞑。”

“明白了。”闵軻樊随意的點了點頭,他感興趣的可不是答案本身,而是問題的過程“白同學長得這麽帥成績又好,一定有女朋友吧?”

長得帥衆所周知,畢竟這張臉擺在這裏,沒瞎的都能看出來,說不好看那是嫉妒,至于成績好這一點,其實是闵大組長蒙的,誰都愛聽恭維的話,不管成績是不是真的好,有人誇肯定會高興。

可惜白瞑對他的誇獎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朝他搖了搖頭:“我沒有女朋友。”

“什麽?”闵軻樊假意吃驚,心裏卻有些高興“怎麽會!一定是她們太沒眼光,還是你眼光太高,傷了人家的心?”

白瞑還是微笑,沒有附和他的話。

“飯菜合口味嗎?想吃什麽?”

“沒關系,都挺好,沒有什麽特別想吃。”

殷桃一邊撐着下巴吃飯,一邊在看他們聊,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才能結束,自家老大對這個白瞑也太上心了點……

殷桃突然擡頭,驚動了還在閑聊的兩人。

闵軻樊看向她,疑惑:“怎麽了?”

殷桃的目光冷了下來:“剛才有人在看着我們。”

闵軻樊皺眉:“在哪裏?”

殷桃搖了搖頭,她能夠感受到那一瞬間的目光,卻沒法感知那目光來自何處,也不知道看着他們的人想做什麽。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別的事,暫時要離開一下。”

白瞑突然開口,兩人發散的心思又被白瞑拉了回來。

殷桃盯着他的眼睛:“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檔案室偷偷摸摸,這個事還沒有解釋清楚就想離開?”

“我并沒有偷偷摸摸。”白瞑朝她歉意一笑“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過了,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沒有什麽別的可說,如果後面有什麽事需要我配合的話,可以随時把我叫到警局,我一定配合。”

說話間白瞑已經站了起來,顯然已經不是在跟他們商量的意思。

殷桃眼神一黯,就要站起身來攔他,闵軻樊卻是朝她揮揮手,讓她坐回位置上。

殷桃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坐了回去。

白瞑朝闵軻樊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包廂。

直到白瞑的背影消失在包廂裏,殷桃才看向闵軻樊:“我們就這樣放他走?”

“就算我們把他抓回警局又怎麽樣?最多扣他四十八小時,之後還是得讓他走,跟現在放他走也沒什麽區別。”

闵軻樊看人的能力不說特別強,但他知道白瞑這樣的人,除非他自己想說,否則誰都沒辦法逼他開口。

殷桃還是不甘心,就這麽看着這樣一個有莫大嫌疑的人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抓不住也查不了,是個警察都會火大。

她就手裏的筷子丢下,看向一邊吃得正歡的闵軻樊,提議:“要不我們找人看着他?”

闵軻樊瞥了她一眼,幽幽的說道:“難道我們原來沒有看着他?”

殷桃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來自哪裏。

這個案子裏的每一個涉案人員靈祭組都有找人盯着,尤其是白瞑這個重大嫌疑人,怎麽可能會沒有人看着。

殷桃趕緊給闫欣打電話,讓她聯系負責盯梢白瞑的人。

闫欣很快就回了信息,神奇的是負責盯梢的人說白瞑回到尋霧閣之後就沒再離開過,他們根本不知道白瞑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尋霧閣,要不是闫欣找他們,現在都還傻蹲在古董店那裏守着。

殷桃挂了電話,一臉憂心忡忡,跟還在吃飯吃得正開心的闵軻樊形成鮮明對比。

闵軻樊給她推了杯果汁過去:“行了,你是組長還是我是組長,我都還沒擔心呢!你這麽憂心做什麽。”

“你不覺得這個白瞑很奇怪麽,但是我們又查不到任何他跟案子有關系的線索,可是他又好像到處都在。”

闵軻樊贊同的點了點頭:“嗯!就是這樣才有趣。”

殷桃:“……”跟這個人說話可真費勁。

闵軻樊吃得差不多後給自己倒杯茶,放到嘴邊吹了吹,一副要好好享受的模樣,殷桃更加沒眼看。

“你之前說過兇手不是白瞑。”

闵軻樊點點頭。

殷桃眯了眯眼:“最好不是,不然這個案子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查下去。”

白瞑看着跟這個案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實際上真的查進去,才會發現那些千絲萬縷的關系真扯出來,卻又什麽都查不到。

殷桃還是選擇相信闵軻樊的判斷,但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這股不安也不知道是來自白瞑還是來自闵軻樊的過度自信,希望只是她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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