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Section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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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烨很少在神都出現,他來神都的目的主要還是看望女兒,那麽他和兇手真正的聯系很有可能就在那墓地裏。

有沒有一只種可能,兩個傷心人在墓地相遇,他們無意間透露了自己的傷心事,發現仇人竟然相同,于是複仇開始……

馬小雨将墓地裏帶回來的所有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人。

那個人名叫鄭蝶,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跟鄧宇他們是同一屆的學生,曾經也在鄧宇他們轉學前的那所高中就讀,只是後來開學還沒到半學期,這個女孩死了,據說是自殺。

闫欣已經聯系鄭蝶曾經住的城市那邊将鄭蝶的資料轉過來,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交接,在此之前靈祭組還需要跟進別的線。

闵軻樊:“墓地裏的其他人呢?都查清楚了嗎?”

馬小雨點點頭:“都查過了,最有嫌疑的只有這一個,除了這之外還有那麽一兩個被篩選出來,檔案資料都在這裏,但是他們都沒有鄭蝶這樣符合各項要求。”

綜合孫海父母所說,孫海嘴裏的那個小蝶可能就是這個十五歲的女孩。

闵軻樊摸了摸下巴:“知不知道這女孩都有什麽家人?現在他們的家庭狀況怎麽樣?”

馬小雨立刻動手:“從戶籍資料上來看她是家裏的獨女,鄭蝶死了之後她父母就從原來的城市搬走,說是不願意再待在這個傷心之地,現在住在……”

她一邊說一邊查,看到那住址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愣,竟然忘了自己還在彙報工作。

袁澤見她頓住,有些奇怪的的戳了戳她的頭發:“怎麽又傻了呢?”

馬小雨回神,嘟了嘟嘴瞪他一眼:“鄭蝶父母住在神都,已經在這裏住了七年了。”

自從鄭蝶死後他們就搬到神都,而且再也沒有離開過,也難怪鄭蝶會被葬在神都,應該是她父母想要時常過來看望她吧。

闵軻樊将袁澤像拔蘿蔔似的拔到自己身邊來:“走吧,我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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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澤被他揪着走還沒反應過來:“去哪裏?”

“找鄭蝶父母聊聊。”

……

白瞑沒下過堰城大學的地下室,也從來沒想過這裏會這麽大,而且灰塵還到處亂飛,手機的燈光都快被糊成一團,那些塵直接往他身上撲。

手腕上的銀鎖開始不安的抖動,白瞑看了它一眼,冷聲道:“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白瞑身上釋放着冷壓,銀鎖這才慢慢安靜下來,它還是害怕這個人的壓制。

白瞑伸手揮散空氣中快能把他蒙上的灰塵,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都把我引到這邊來了,不打算出來見一面嗎?”

話音剛落,虛空中浮現一個藍色的背影,不過一瞬便向前消散。

白瞑下意識追了上去,沒曾想一旁又撲出來一個身影,一把将他撲倒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瞑翻身半蹲在地上,輕聲喊了一聲“岐鬼。”

一把大約兩米長的權杖出現在他手裏,權杖的頂端向後鑲嵌着月牙般的狼牙刀,另一邊則是一個接近環形的尖月圖案,中間漂浮着泛着紅光的石頭,刀身所挂流蘇上還有一個鬼氣森森的骷髅頭。

場面一瞬變得恐怖了起來。

白瞑輕咳兩聲,擡頭看向前方:“既然東西已經拿到,還躲什麽呢?”

“就算東西拿到手,你也還是有能力搶回去的不是嗎?”那個藍色的背影又一次出現,這一次他盤腿坐到地上,跟此時半蹲着的白瞑幾乎同高“連岐鬼都祭出來了啊,看來你很生氣,我可不想嘗試一遍岐鬼的味道。”

“剛才那個是人類,你在誘惑人給你做事?”白瞑站起身,握緊手裏的岐鬼,聲音微沉聽不清情緒“人鬼殊途,你不怕遭天譴嗎?”

秦岳捂着嘴輕笑了一陣:“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跟我說利害關系,鬼師果然膽識非常呢!”

白瞑站好,擰着雙沒看着虛空:“你想幹什麽?”

秦岳聳聳肩:“不想幹什麽,但是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

白瞑微微皺眉,拿起手裏的岐鬼往下一砍,一個帶着銀色光陣的牢籠拔地而起。

秦岳嘆了口氣,這個牢籠是按照困着他的那個陣做出來的,只不過他所在的那個陣施法人太強,除非施法人親自動手,否則裏面的人根本沒有機會出來,而白瞑腳下這個不一樣,裏面的人有辦法掙脫。

白瞑臉上并沒有一絲慌亂:“你覺得這種半吊子的陣法困得住我?”

秦岳無所謂的搖搖頭:“我知道困不住,但是以你現在的缺陷來看,只要你動手砍碎這個牢籠,我的計劃就成功了。”

白瞑想了想,也坐下來,輕撫着手裏的岐鬼:“你想讓我砍碎它?”

秦岳點了點頭,并不否認自己的想法:“對。”

反正現在也不可能有人會找過來,要是白瞑不砍碎這個牢籠他就只能一直被困在這裏,等到有人來救他的時候,他們想做的事大概也做完了,所以白瞑砍與不砍,對他而言關系都不大。

當然要是白瞑願意砍,他們就都可以省些力氣,有更多時間花到別處。

“可以。”

沒想到白瞑竟然這麽輕松就答應,他明明知道自己砍碎這個陣之後會怎麽樣,可還是毫不猶豫……

秦岳怔了幾秒後笑出聲來:“這麽多年過去,你果然還是沒變過呢!”

白瞑疑惑的轉過頭:“我們認識?”

雖說沒見過這個人的正臉,但是就背影來說,他的記憶裏并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秦岳搖了搖頭:“認不認識又有什麽關系,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

他想要的是未來,而不是一直沉溺在過去,所以他必須這樣做,哪怕可能會被記恨,可能會因此跟他越來越遠也無所謂,他必須砍斷過去。

白瞑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陣:“在我砍毀這個陣之前,先聊聊?”

會被困在這個陣在白瞑的意料之外,他被一個人舉止怪異的人引到地下室,那個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而且那人身上還帶着一股鬼氣,白瞑覺得奇怪,就想跟過來看看。

剛才朝他撲過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最開始白瞑跟着的那個人,而且白瞑在被他撲倒時一直放在身上那個小瓷瓶也被拿走,那裏面裝的是程平遇的魂魄,他好不容易保住的魂又一次丢失。

他們廢盡心思就是為了得到那個魂,不息為此暴露自己。

在看到那個藍色的身影時白瞑就知道自己掉進別人為他精心設計的陷阱,只可惜到手的魂最後還是沒了,這工作完成度估計又得下降。

秦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高興:“好啊!你想聊什麽?”

明明應該是敵對關系,可就現在的場景來看,這兩個人倒是比較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正準備促膝長談。

偏偏這兩人都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白瞑:“罔鏡山有一個禁地,具體存在多久我忘記了,畢竟年紀已經大了,忘性也大。”

秦岳奉承了一句:“別這麽說,大人永遠年輕。”

“承你吉言。”白瞑朝他笑了笑,又接着說下去“那個地方即便是我也沒有進去過,不過曾經有一次經過那裏,我感受到裏面困着一個魂……”

他沒有把話說完,轉而靜靜的看着面前這人的後腦勺。

他知道面前這人只是一個虛影,真身并不在這裏,沒猜錯的話,他的真身應該就在罔鏡之地。

秦岳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是我。”

他不怕被白瞑知道,也從來沒想過隐瞞自己的身份,只不過他們現在還不适合相見罷了。

白瞑:“你只是一個被禁锢在那裏的魂,怎麽做到控制別人心魂,又是怎麽跟人聯系上的?”

秦岳微頓,他沒表現出什麽異樣:“總會有辦法,被逼急了的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這一點,大人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只要有那個膽子敢付出,不在乎代價的話,沒什麽做不到。”

白瞑目光黯淡下來--他都知道些什麽?這事在地府就幾個人知道,他是從誰那裏聽來的?還是說他當時在場?

感覺到周遭的空氣瞬間冷凝下來,秦岳伸手揮了揮:“大人別這麽生氣,我不會對你在乎的人下手,我只是打個比喻讓你方便理解而已,你可以先冷靜下來。”

“……”

白瞑冷眼看着他:“最好是,別把手伸到他身邊去,否則我就是拼了命也會毀了你。”

秦岳:“我明白,誰都有底線,我還沒有蠢到去碰大人你的底線。”

他清楚知道那底線意味着什麽,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會在自己想做的事還沒完成之前就把小命玩沒。

白瞑的臉色瞬間恢複平常,就好像剛才那個散發着冷氣的人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秦岳感嘆一聲這人的變臉速度:“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白瞑想了想,問道:“那天到尋霧閣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那個時候的秦岳可不像現在這樣好相處,當然了--現在的好相處也只是假象。

“這個啊!”秦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好幾分鐘“我那時候是想試試大人的情況呢!只不過好像動靜鬧得太大,連閻君都驚動出來了。”

他就是通過那次的試探了解到白瞑的真實情況,這才制定這一次的計劃,一試就很成功。

白瞑眼角抽了抽,原來是他把那腦抽的招惹過來的,也不知道那腦抽的什麽時候才願意走,時不時在身邊轉悠一下,還那麽手賤喜歡順人的東西,真心無語至極……

秦岳不知道白瞑心裏的吐槽,只是見他就這麽安靜下來有些疑惑:“怎麽了嗎?”

白瞑回神,輕撫着手裏的岐鬼,他對岐鬼的态度可比對銀鎖态度要好太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我在想,他為什麽要把你關在禁地。”

他了解閻君,那不是一個喜歡濫用職權的人,而且這久以來對待每一個魂都是公事公辦,規章制度上怎麽要求就怎麽做,雖然看起來挺不正常,但總的來說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那個禁地從白瞑走出罔鏡之地時就在那裏,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數不清的日子,就算面前這個魂犯了大過,那也早該還清了,所以還一直關着他的意義是什麽。

白瞑猜測:“難道你是什麽隐藏的大魔頭,一放出來就會為禍四方?”

這也不對啊,要真是一個大魔頭,直接斬殺不就好了麽!還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沒辦法斬殺?

“……”

秦岳情緒有些低落,他垂下腦袋:“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我非要留在那裏不可,為什麽不能……”

“什麽?”

他最後那句話的聲音太小,白瞑沒有聽清楚。

秦岳擡頭,臉上的情緒一掃而空,雖然不管有沒有情緒白瞑都看不是!

他說:“沒什麽。”

白瞑:“……”

秦岳:“你現在問完了嗎?可以動手了嗎?還是你還有什麽問題需要我來解答?”

白瞑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真正想知道的那些這人必然不會說出來,一些無關要緊的倒是都問了出來,但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秦岳:“那麽……大人,請你動手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身影慢慢變得虛渺,最後消失在地下室。

白瞑站了起來,一手握着手裏的岐鬼,權杖身上萦繞一圈紅色的霧氣,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但是他也不可能這樣一直等下去。

斜眼往更深處的黑暗望去,手中的岐鬼揚起--我可能知道你是誰了。

岐鬼猛的朝腳下的陣法劈下去,不過一瞬,那個看似牢固的牢籠便碎成光沫,岐鬼消失在白瞑手上。

一直站在黑暗裏的那個人緩緩走出來,直到将臉暴露在白瞑面前才停下。

“果然是你。”

白瞑嘴角微勾,黑暗瞬息之間籠罩過來,他直直向前倒了下去,那人伸手接住他,動作甚是溫柔的把他的眼鏡摘下來丢到地上:“抱歉,利用了你。”

--尋霧閣--

無塵拿着算盤清算賬目,手指在算盤上飛速跳動,卻又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她突然擡起頭,輕聲說:“少主?是你叫我嗎?”

沒有任何回應。

無塵有些疑惑的放下手裏的算盤,她剛才似乎感覺到白瞑在叫她,但是只有一點很渺茫的聲音,後面立刻就消失了。

她轉頭看向櫃臺上的手機,來到這裏後他們一直都在用手機聯系,已經很久沒有用過傳音。

少主是不是出事了?

無塵越想越心慌,拿過手機給自家老板打電話。

電話沒有人接,她又嘗試着用另一種方式去聯系他,依舊還是什麽都沒聯系上。

白瞑的氣息她不可能認錯,剛才也不會是錯覺,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少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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