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北看着她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伸手将窗簾拉上,又将地上的內衣撿起來,幫她穿上。

蘇裏看着他熟練的動作越來越生氣,她握住他的手,“給別人穿過?”

此時她背對着他,而他也正從她身後将內衣的前扣扣起來,他穿內衣的方式幾乎都對,甚至知道該将女人的副乳往裏面收攏。

“別鬧。”向北清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誰教你的?”

聽着他波瀾不驚的語氣,蘇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一把将內衣撕開,她的內衣都很薄,要撕開很容易,只是在将內衣撕開之後,她的胸一下子彈到了向北的手上,那柔軟的觸感讓他一怔,随後又将手拿開。

“蘇裏,聽話。”向北抿了抿嘴,長長的睫毛将他的眼神遮住。 “向北,誰教你的?”蘇裏轉過身,仰頭看他,她想要探索,他眼中到底藏着誰。

“你在打探我?”向北有些不悅,眼神都冷了起來。

蘇裏覺得此時他就像一座燃燒的火山,而她極速前進,已控制不住速度。

“向北,誰教你的?”蘇裏有些介意,再次問出聲。

向北眼睛一眯,臉色也恢複平靜,而蘇裏,似乎預感到這是他生氣時的樣子。

向北伸手将窗戶打開,冷風猛地灌進來,屋內的暖氣漸漸溜走,蘇裏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看見蘇裏身上泛起的細小的疙瘩,向北并沒有心軟,他抓住她的雙腿輕輕往上一擡,欺身下去,蘇裏不得不躺在飄窗上。

“老實點。”向北聲音冰冷,就連看着她的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蘇裏不出聲,只是心中卻像翻了船似的,不停地翻滾着。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用力,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下嘴唇的疼痛,可是她并沒有放松,反而有些顫抖起來。

她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雙手卻緊緊地抓着身下的床單。

向北将她往下拉,目光與她同視,他用舌尖輕舔她的耳朵,蘇裏感受到後身子猛地一縮,雙手也情不自禁地放在胸前推着他。

“原來這裏是你的致命傷。”向北聲音溫柔,但是眼神卻沒有任何情、欲。

看着蘇裏垂直而下的黑發,他将手慢慢地插了進去。五指之間,柔滑細膩,他慢慢捧起她的頭,一手伸到她的後背,拇指與食指之間,下了狠勁。

“啊......”感受到背後的疼痛,蘇裏猛地叫出聲,而這聲音就像是夏日裏甜品店門前海報上冰鎮的西瓜汁,喝不到,聽起來卻讓人心裏癢癢的。

見他如此對她,蘇裏動了怒,拼命地掙紮着,可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了向北的束縛。

她直直地盯着他,眼中帶有怒氣,一轉身,順着他胳膊的方向朝他懷裏滾去,而向北以為她要掉下來,便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不料她借着他的力,将身下那只大手猛地拽過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放在嘴裏,牙齒狠狠地用力。

向北吃痛連忙甩開了她,而蘇裏卻像是一張狗皮膏藥,死死地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向北停住,猛地朝地上蹦了一下,蘇裏差點被震下來,下意識地拽住他的頭發,而就在那一刻,她的動作緩了下來。

很像,真的很像,那個男人,也有一頭柔軟的發。

向北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伸手就朝她的屁股上打去,每一掌,都有五個指印。

“嗯......”屁股上傳來的疼痛感讓蘇裏不自覺地摟緊了向北,她的雙腿也情不自禁地用力,而與此同時,除了一陣疼痛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見他如此折磨自己,蘇裏也不甘示弱,她拉起他的衣服,用扁平的指甲,狠狠地抓了幾把。

向北冷了眼神,伸手,慢慢地往下移去。

“你敢!”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之後,蘇裏猛地拉住他的手,試圖制止他。

“怎麽不敢?”向北一手摟緊她的腰,讓她的活動範圍變小,另一只手不顧她的阻撓,成功抵達了目的地。

蘇裏不自覺地夾緊了他的腰,眼睛猛地睜大,倒抽一口氣,随後緩緩地吐了出來。

“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的。”看着她臉上的潮紅越來越明顯,向北開始嘲笑她。

看着向北得意的神色,蘇裏氣不打一處來,她一手拉起他身前的衣服,将自己緊緊地貼了上去,感受到向北的僵硬之後,蘇裏彎了嘴角。

她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撫上他的頭發。

忽然間,她想問他,當年是不是去過南方,一個叫做“J.Bring”的酒店;她想問他,那晚是不是喝醉了酒,進錯了房;她想問他,沒事幹嘛要喝酒,還喝得爛醉如泥,連身下躺着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向北......”蘇裏趴在他肩膀上,“啊......”還沒問出口,蘇裏便覺得鎖骨一痛,随後便覺得有牙齒在她鎖骨處啃咬。

“你他媽是狗啊?”蘇裏一把抓起他的頭發,提高了音量。

“是屬狗。”向北的聲音不平不淡,擡起頭後,抱着她,将窗戶關上。

感受到她渾身冰冷之後,向北給她穿上了衣服。

“蘇裏。”向北輕聲喚她,“看着我。”

蘇裏氣哄哄地擡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北看着她的眼睛,又垂眸,将自己的一腔心事藏起來。

他希望從那裏看到些什麽,可是此時她的眼中全是憤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音仍是縮在廚房裏,一動不敢動,她雙手捂着耳朵,心想:這啥高檔小區啊,隔音也太差了。

向北伸手将她的眼睛遮住,卻猛地被人甩開。

蘇裏微微喘着氣,身體裏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待恢複了一些力氣,她一手摟着向北的脖子,半跪在窗前,一手将他的羊毛衫拉開,咬住他的肩膀。

向北一動沒動,他知道她在發洩。

待她松了口,向北的肩膀落下一口半圓形的牙印。

見蘇裏還是有些瑟瑟發抖,向北轉身走進她的卧室,拿了一件紫色的長毛衣,一把将她套住,又慢慢地把她的胳膊拿出來,幫她整理頭發。

“你事後都這麽溫柔?”蘇裏喘了口氣,牙齒還微微有些打顫。 “是。”向北沒有回避她的目光,他知道她想問什麽,而他也說給她聽。

蘇裏聽完踢了他一腳,正中他的腹部,只是在收回腳時,卻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健碩的腹肌,她根本踢不動他。

“腿還能動?”向北笑出了聲,剛剛她看似用了力氣,但腳落在他的身上,他根本沒感覺,他發現,蘇裏的體力真的好差。

“關你屁事。”蘇裏用長長的毛衣将自己的腿包住,整個人都蜷縮在毛衣裏。

“蘇裏,你別來試探我,各過各的不好嗎?”向北抿了抿嘴,長長的睫毛将他的心事擋住。

“好的話......”蘇裏看着他,“那我就不是蘇裏。”

向北聞言眉頭皺了皺,兩人正僵持着,他突然接了個電話,他幫蘇裏把鞋穿好,便走了出去。

蘇裏跳下飄窗,有些站不穩,她揉了揉腿,有些軟綿無力。 她走到餐桌前,點了一根煙,又看看手機,快九點了。

她拖拉着拖鞋走到廚房,靠在門邊,看着裏面那個縮在一團的人。

“九點了還不滾回家?”蘇裏吸了口煙,又吐出一陣煙霧。

沈音猛地擡頭,她站了起來,卻不敢直着腰,“這就滾這就滾。” 她跑到玄關處穿鞋穿羽絨服,在回頭跟蘇裏打招呼時卻看見地上散着的內衣。

“太粗暴了太粗暴了。”她搖搖頭,打開門時,仍是直不起腰來。 “喂。”

沈音剛剛踏出門口,身後卻傳來蘇裏的聲音。

“他是條形的。”蘇裏抽着煙,臉上泛着一絲笑

“聽得出來!”沈音紅着臉将門關上,都叫這麽大聲了,她當然聽得出來!

北方的寒假比較長,大概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期末考試結束後,很多人都陸陸續續地拉着行李箱往校門口走去,大多數人會選擇打車,到有二十分鐘路程的車站去,而還有一些人會坐公交車,在車上遇見相識的人還可以結伴同行。

蘇裏不住校,出來時兩手空空。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下雪,可冷風打在人的臉上還是有點疼,她出了校門就點起一根煙,煙霧吐出來的時候,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你怎麽這麽多行李啊?”校門口有一個直發的女孩子,此時只背了一個雙肩包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只是等人的同時,她注意到了同班同學。

“我媽讓我把被子帶回去。”一個穿紅衣服的女生拎着大包小包,此時也站在門口,她看起來倒像是行李太多,搬得太累時要停下來歇會。

“這樣多累啊。”直發女生本來只是随口一問,這下卻來了興趣。 “可我們家......沒有多餘的被子。”紅色衣服的女生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她說完便低着頭,看着眼前的行李,神色有些窘迫。

“哦~”直發女生長長地“哦”了一聲,眼神中沒有鄙夷,但也沒有同情,“我先走了,我爸媽來接我了。”說完,她便背着雙肩包朝那輛黑色的車子走去。

“好,你當心。”紅衣女生終于擡起了頭,看向那輛車子時笑了笑。

“她家有車也不知道載你一程,這樣去車站多麻煩啊。”正在紅衣女生要搬起行李時,旁邊又走過一個女生。

“別人沒有義務幫我。”她笑着擺擺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真是的,都是同學還不多幫幫忙。”

紅衣女生沒有說話,因為剛剛那個女生說完之後就走了過去,也并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蘇裏熄滅了煙,這世間捆綁的東西太多,她既然承受不來,就索性一開始就不要去碰。

那個女生走後,紅衣女生看着她的面前堆着三個大行李,還有一個裝被子的大袋子,她看了眼出租車,眼中有些渴望卻又猛地轉過頭,生怕司機看見了她。

每個等在學校門口的司機,看見有人拿着這麽多的行李總時要吆喝一聲,可她不想聽到這種吆喝聲,因為她根本沒錢打車,到時候反而會讓她更加尴尬。

她左手一個行李,右手兩個行李,背上背着那床被子,朝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臺走去。她的背影看起來顫顫巍巍的,在冷風中似乎随時要倒下一樣,紅色的棉服也被拉扯地不成形,甚至右肩的地方已經露出裏面的黑色毛衣。

蘇裏并沒有想幫她的意思,但不知為何,她也鬼使神差地走上了那輛公交車,她看見那個姑娘把通道都堵住,而旁邊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地發出一陣抱怨聲。

姑娘紅着臉,低着頭,生怕別人看出她的窘迫。

蘇裏看了眼窗外,與她的家背道而馳,她并沒有下車,而是在那個姑娘的面前坐下,車上只有這一個座位,她沒有讓座,而眼神也沒有盯着那個姑娘看。

也許是感受到周圍有打探的目光投來,姑娘低頭,似乎想把自己隐藏起來,在這輛公交車上,她看起來的确很顯眼。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擡起頭時,臉更紅了。

到了某個站點,有人下車,而姑娘正好堵住他的去路。

“我說你拎這麽多東西幹哈不打車呢。”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有些抱怨,繞着柱子走了過去。

而姑娘紅着臉,十分窘迫,她一遍遍地在說不好意思。

“她沒錢。”車的那頭傳來一個聲音,蘇裏側頭看過去,發現是剛剛那個女生,她紮着馬尾,身上只背着一個包,但是穿着要比眼前的姑娘好。

紅衣姑娘抿了抿嘴唇,她沒說話,只是手卻緊緊地攥着旁邊的柱子,甚至指甲都泛白了。

終于到了車站,她仍是按照拎上來時的順序,将東西拎了下去,從始至終,蘇裏沒想過要幫她。

只不過奇怪的是,蘇裏也跟着她走了下去。

車站周圍有很多推着小車的商家,有賣煎餅果子的,有賣涼皮和烤冷面的,她走到一個攤子上,要了一份涼皮,但是她沒有說,不加辣。

那是蘇裏第一次吃辣,辣得眼淚直流,嗓子發疼,可她還是把那份涼皮吃完了。

放佛在懲罰自己似的。

放寒假了,人人都趕着回家過年,可她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她想起剛剛遇見的那個姑娘,她想,她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将自己層層維護起來的冷漠打碎。她想,就這樣吧,就這麽冷淡地過下去,沒必要刻意地去幫助誰。

吃完那份涼皮之後,她也慢慢地朝車站裏走去,她站在售票處買了一張票,是明天上午九點的。

她要去南方,但不是回家。

出來時已經有些飄雪,她将自己新買的大衣裹緊,她很冷,但并不會多穿幾件衣服,她的雙手裸露在外,被凍得通紅,她,并不喜歡戴手套。

忽然間,像想起什麽似的,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她的手被凍得僵硬,有些不靈活。

她給那個穿着軍服的灰色頭像發了幾個字:我已經放寒假了。

随後又将手機放在口袋裏,今天周四,他不放假。

回去之後,蘇裏便收拾起了行李,南方并沒有這裏這麽冷,她只帶了幾件單薄的衣服。将行李箱合上之後,她看着那個黑色的長方形,發愣了好久。

那天,向北始終沒有回她消息,而她也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幅沒畫完的畫面前,坐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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