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是傻瓜

“怎麽跑的?”慕啓淵依舊保持着以往的沉靜,至于心裏怎麽陰雲翻滾,怕是沒人知道。

但婁清跟在慕啓淵身旁不只一年,察言觀色豈是一般,別說他這微弱的情緒波動,就是眨下眼也能明白。

“當時他直線墜落,醒來後疑似大腦受創,借機裝瘋賣傻,騙取了監視人員的信任,抓到了機會。”

慕啓淵沉默下來,看向一旁的伊朔眉頭緊皺,不知他作何打算。

“嗯怎麽了。”伊朔轉頭一臉的迷惑,這一個個的看自己做什麽,随即一想又有些明白,做起身開口道“他跑了和我有什麽相關?”

“他是你打的,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婁清提醒到,伊朔卻并不在乎這點,只是擺弄着手指開口

“讓他來吧我等着,這世上不只有他是個混賬東西,我渾起來也不是玩一玩。”

別說他了,就是他口中的吾主找來,自己也只送他一句,打死你個孫子,惹這麽大麻煩。

不過說起惹事生非,自己當年也不遑多讓,幼時惹的禍端,現在想想哪個不驚世駭俗。

自己當年出去浪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給他換的止尿褲,他有什麽資格和自己比。

“你都幹過什麽?慕啓淵隐隐頭痛。

伊朔卻不太在乎,只是半遮半掩的開口到“其實也沒什麽,只是尋求尋求真理,犯錯了向祖輩撒撒嬌。”

話說的簡單,可誰信呢,至少慕啓淵不信,事實上他想的沒錯,因為他過往的種種偉績正被一人翻看着。

當年有一粉雕玉琢的少年酷愛真理,一日聞堂前聖火遇水不滅,不遠百裏取水一盆潑之火滅。

孩童笑,抓族老證明,族老怒,持杖追打,少年吃痛故技重演,跑跳到先祖處與其擁眠。

族老懼不敢向前,靜待三天,孩童餓從中出,族老提其耳朵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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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扒你祖宗的棺材,你祖宗都只剩骨頭了,能不能讓他睡的安穩些。”此類種種不再細言。

杜德靜靜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那是他無法觸及的存在,可他現在神情愉悅,正翻看着一本破舊的日記。

而右下正寫着一人的名字,雖然被磨掉了許多,但細細看來有點熟悉。

“大人,我們怎麽處理那個人,他的能力實在古怪。”

“血色的瞳,紅色的絲線,名為伊朔,有趣。”男人籠罩在黑袍下笑到,而一旁的杜德卻摸不到頭腦,只得靜待後文。

但男人無所謂,只是将手上的日記本放下,開口道“派幾個人監視他,其餘的你無需多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杜德有些不解還想說些什麽,男人卻揮手讓他下去,站起身回轉仰頭看向面前。

一男子的全畫像占據了整個牆面,畫面中他面如冷玉,唇紅似血,眼角點一顆淚痣,相貌格外明豔。

從桌面的檔案中抽出一張照片,将它夾在指尖,兩眼細細比較,雖時隔萬年容貌已不盡相同,但那氣質散漫慵懶更似一人

“承受萬年的時光做為懲戒,如今你回來了嗎。”

桌上的日記翻到一最末,上面的字跡已模糊不清,照片插在畫框的一角,指尖撫過茶杯。

“也罷,阻攔也好推進也罷,我終将讓你明白,這已不是你的天下,而我将帶領家族,再現你萬年前的光輝。”

男人仰頭閉上了雙眼,笑容浮在嘴角,何其自豪(中二)。

事實告訴人們,永遠不要炫耀當年的惹是生非,否則後代教你什麽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更不要把30分的卷子給孩子看,他可能會帶回兩張,一個3分,一個零蛋,努力做到青出于藍勝于藍。

不過伊朔對此毫不知情,如果知道那日記的結果,使他将自己視做榜樣,努力要站上前人的肩。

他一定回到過去狠狠地修理自己一頓,讓你好的不寫寫這些。

但現在與其為遠在天邊的敵人發愁,不如想想怎麽打伊任的臉,順帶還了這具身體的願。

“你覺怎樣才能讓人生不如死?”

“把他養在身邊,這樣就可以将他捏在掌心,很是痛快。”慕啓淵笑着看向旁邊的伊朔,面容何其友愛。

思緒被抽風的這人打斷,伊朔賞了他一個白眼,想再次聚集精神時卻沒那麽簡單。

伊任的臉宛若幽靈般浮現,哪怕捂住腦袋拼命驅趕,仍是陰魂不散,以致胃裏一陣翻湧,感覺卻何其強烈。

認命的往桌子上一趴,氣憤的看向一旁的慕啓淵,開口道

“你倒悠閑,也不想想就算确定傷人案是他們所為,知道了收集血液的目的,可他們是怎麽做的,有多少世家卷入,你知道半分?”

萬年後的基因技術的确很厲害,但提取血液中的基因嫁接給另一人,從世家手中賺取利益,可不是嘗鹹淡往菜裏加鹽那麽簡單。

更可怕的是,杜德曾說這是為了獲得世家的擁戴,也是為了計劃。

而如今雖知道他與世家的聯系,但賺取金錢和用戶,都不過是計劃的一環,他究竟想達到什麽目的還未可知。

若非那人狂躁發病過于湊巧,他們甚至不會将兩者聯系到一起,畢竟那難度系數高的吓人,且是要命的玩應。

雖然早知世家對基因的偏執,可誰想他們寧願基因狂躁甚至崩塌,也要讓自己得到獲得更多優勢。

好似唯有以鮮血為代價,才能使得家族繁榮,使自己從骨子裏透出高貴,全然不顧這可能讓他們斷子絕孫。

這種嫁接使他們的基因極不穩定,只要适時給予一點刺激,他們或成為失控的野獸,或淪為搶救室的常客。

這刺激可能是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只要能調動起情緒什麽都可以。

“改變生命的狀态,本以為是童話裏的故事,沒想到除了神,人類竟也可以,但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

話為無心之語卻使慕啓淵瞳孔一縮,望向伊朔的面孔,久久未能言語。

只是擡起頭望向遠方,開口道“是神,是他?”

伊朔,本以為這人是感冒燒糊塗了,人的足跡踏遍太空,哪裏看到神的影子。

可又一細想,既然問是他嗎,那慕啓淵一定是見過或聽說過,總之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沒有半分虛假。

可能是指某個人,某個做過或者創造這理論的人。

想到這看向慕啓淵眼神有幾分期待,但這一切未得來回應。

“你對這件事很關心?”慕啓淵笑着問到,而伊朔卻是一驚,這人的敏銳總讓人意外。

“沒有,怎麽會呢,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

自己怎麽也不能告訴他,這一切禍事是自己同族所至,而他也想知道那個天殺的在打什麽算盤。

兩人盯着彼此,不想在氣勢上差人半分。

“你真的不在意?”慕啓淵開口

“不在意”伊朔回答的幹脆。

慕啓淵聽此也不多說,站起身理了理衣角,瞥了他一眼準備走人。

伊朔見此瞪大雙眼,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喂別走,就這樣生氣了嗎,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

慕啓淵沒有理會,只是給他一個背影,招一招手示意他不要挽留。

但腳步卻停在門邊,單手握着門把,側過頭開口到“告訴我你為什麽在意,這樣我便告訴你他的信息。”

聽此伊朔自知隐瞞不了,只得喪氣用手指捋着頭發,一個用力便拽下幾根。

“好吧,好吧,我用另一信息作為交換如何。”

“我拒絕。”慕啓淵開口不留情面,以致這回答來的過太快,讓伊朔有些難辦。

“別這樣,好歹考慮一下,我那消息很劃算的,這麽絕情不太好吧。”

“不接受讨價還價。”慕啓淵斬釘截鐵,常言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套路別想騙他兩次。

想那次在地下室,問了許久一個結果是不知道,另一個是什麽貌美如花,賢良淑德的廢話。

可惜這次是他想的太多,伊朔真的知道,也誠心交換不打算胡編。

“好吧那沒辦法了,我這邊可是條已确認的消息,而你那個不過是猜想算不得真。”

伊朔打個哈欠,從桌上翻了下來,扭下腰擡擡腿向門口走去。

“你真的知道?”

“當然,難道我還能騙你?”

這話說的有些恬不知恥,慕啓淵本想反駁,開口問伊朔你騙我還少嗎,從身份到過往處處是迷。

但想了想只得嘆了一口氣“好吧,你知道什麽?”

見他如此開口,伊朔神情猛的緊張起來,看了看左右臉上一片淩然,“你靠近些。”

慕啓淵聽此有些疑惑,卻也只得來的坐到他身邊。

“再近點,把耳朵側過來。”伊朔勾勾手指神經兮兮,慕啓淵皺了下眉,但還是順從的将耳朵伸了過去,然而等了許久未有任何聲音。

直至耳邊傳來一陣輕笑,随後耳翼一痛,未等他意識到什麽,身旁一陣風起,再睜眼哪有半個人影。

哈哈,沒想到吧傻瓜,瞧我多快這下抓不到了吧。

伊朔為自己的速度沾沾自喜,神情愉悅的好似飛起,身形更要沖上天際。

而慕啓淵就站在原地,指尖不自覺的撚耳朵,心跳異常的快。

望向他那笑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內心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糟心。

一人捧着真心,一人以為玩鬧,究竟誰是傻瓜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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