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漂亮的帽子

帝國學院,整個帝國最為有名的貴族學院,幾千年來無數人削尖腦殼,但求擠入其中使人高看一眼,如今也不例外。

此時還是清晨,門前便站滿了人,臺上更坐着各族的代表,無一不是有頭有臉。

伊家出席并不奇怪,倒是布朗家竟也列席其中,未免看起來新鮮。

只是除了這些不速之客,還有一人不請自來,竟坐在那裏當了一位特邀嘉賓,讓周圍人格外拘謹可憐。

“那個領主大人,您看……”校長挂着笑容,望向一旁的慕啓淵。

雖然他是這個學校的負責人,但到帝國學院在每個星球都有校址,負責人更是數不盡數,真要說話哪輪的他。

慕啓淵目光落在下面,此時伊朔站在無數人中間,可他依舊能一眼挑出那讓人牙疼的臉。

在不久前他拿着這人的血液樣本,試圖搞明白他是什麽種族,然而查遍整個基因庫,也未找到類似物種。

更可笑的是,那該死的系統竟然說他絕對安全,标準的食素主義者,身嬌體脆戰五渣。

吃素的長兩顆尖銳的犬牙?戰五渣?沒看到布朗家那人的慘樣,就像一條被剝完鱗的鲫魚,除了會張嘴喘氣,和死的也沒什麽區別。

雖然早就料想到不會查出什麽,畢竟得來的過于容易,但結果擺在眼前,面對這徹頭徹尾的失敗,實在心有不甘。

但此時他也不能說些什麽,只是仰面躺在椅子上,揉着額頭似有些憔悴“開始吧。”

校長點了下頭,主考官各就各位,随之光腦的提示音響起,衆人拿起查看。

而此時一英武的男子跨步站到臺上,将褲腰帶卷在手中,目光在場中游蕩了一圈。

“看好你們光腦中的分組,按照路線到達終點,日落便是你們的時限。”

長筒靴在面前踏了一圈,地板發出嘎吱作響讓人不太自在,衆人低着頭承受着他的打量,一個個恨不得鑽入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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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伊朔掐着脖子好似在忍耐,他看到了什麽?一墨綠色的衣褲游蕩在眼前。

“一群鹌鹑。”男人背着手罵到,他平日忙得很,若不是領主下達命令,像往常般抽簽選個倒黴蛋,這事也不至于落在自己頭上。

內心正抓狂着,一聲輕笑打斷了他的思緒,轉頭看向那人,只見他面容有幾分熟悉,好似在領主府見過幾面。

這視線讓伊朔一驚,掐着脖子咳嗽兩聲,努力的低下頭,為這失禮深鞠一躬。

“抱歉先生,我這一年都不能看到綠色的東西。”伊朔開口,而男人聽此看了自己上下幾眼。

綠色的鞋子,綠色的襪子,綠色的褲子,綠色的襯衫,綠色的嗯…帽子?

男人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細想起來有些不是滋味,随後猛地意識到什麽,眉毛挑了起來,還未等開口,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轉頭看去,只見慕啓淵正了正領結,剎那間男人僵在原地,嘴幾乎可以塞上一個鴨蛋。

我去,我是你的發小诶,才出去幾天你就偏幫外人,婁清還有你,你那是什麽眼神。

男人想問個清楚,但慕啓淵頗為嫌棄,只示意他趕快開始,無奈他只得瞥了眼婁清,決心回去後弄個明白,以便日後再做打算。

其實不是伊朔失禮,若放在往常不至如此,但現在這一身打扮讓他想起幾日前。

那時慕啓淵遞給他一份檢驗報告,上面白紙黑字明明白白。

他感知沒有半分錯誤,那個白宇和他沒有一絲血緣,如果這具身體流着伊任的血,那白宇就不可能是他兒子,反之亦然。

不過相比較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大上一些,如果要做個總結只能說,伊任的頭頂有一片青青草原。

畢竟從宴會當晚的情景來看,他毫無疑問他并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打斷那女人話,目的便是為了防止她道出自己與白宇的淵源。

但實際上他根本無需要隐瞞,因為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更有意思的是從種種跡象來看,那女人也不知這一點,而白宇,伊朔扭頭看向身邊,對上一雙恨不得剮了自己的眼。

伊朔對他報以同情的一笑,指了指光腦上的分組,他正和自己一隊,又見他臉色青紫幾分。

自資料中得知,他母親早年是一朵有名的交際花,身旁常被異性包圍,但那多是一些旁支末流,伊任是其中最為優秀的一位。

而就像杜德所說,伊家幾百年沒出現一個A等的後代,此時白宇出現了,極大滿足了伊任的願望。

他希望白宇是自己的孩子,也最可能是自己,畢竟他的基因等級是B比旁人高上一截。

與其說這漂亮帽子是那女人送的,不如說是他一手搶過來的,只是他的條件剛好滿足了那女人的需要,而對方也未深思,左右她也不虧。

一方願意給,一方願意帶,兩人一拍及和,互相欺騙,一來便是十幾年。

想到這伊朔越發溫和,看向白宇的眼神不無同情,也有些明白這人為何如此敵視自己。

在他眼中明明是同樣的血脈,A等級的他只能養在外面受人白眼,反倒自己這個E等級住在伊家逍遙自在。

只是不清楚伊澤是否知道這點,他将伊澤視作私生子,還是确認他和伊家毫無關聯。

想到那日在虛拟空間見到的一面,伊朔意識到一場好戲即将開演。

“考試開始。”一聲令響打斷了思緒,扭頭看向白宇只見他神色難看,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除了白宇,另一位熟客也在。

“伊朔,請多指教。”将手伸到那少年面前,他卻只是盯着那手看了一陣,頗為冷淡的丢出兩字“傑裏”

望着他的背影伊朔一臉迷茫,最近怎麽了,難道這張臉這麽讓生人讨厭?

見伊朔吃癟,白宇異常自在,只希望他有多遠滾多遠,一個E等的廢物除了拖後腿,還有什麽別的用處可言?

想到這他看向面前的傑裏,揚起頭有幾分目空一切“喂,你是什麽等級的,我是A。”

這态度讓人生厭,傑裏看慣了這種嘴臉,他一直掙紮着改變命運,然而卻一次次陷入深淵,始終無法擺脫為人利用的命運。

傑裏身形一頓,雙手攥拳瞳孔幽深,氣息跟着浮動起來。

這讓伊朔想起那日的情形,估計他的境遇,不比這具身體的原主好過些。

上前一步搭上他的肩,希望這能讓他放松下來“我是E雖然不好,但也四肢健全算不得殘。”

肩上的力道格外沉穩,他的氣息平穩下來,傑裏扭頭本想感謝,但見一雙邪氣的眼身體默默向前,沒錯,他一定不是個正經人。

看着傑裏一臉的防備,手只得懸在半空,直至許久才放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內心怎麽委屈暫且不言。

此時清晨的水霧被驅散,太陽的光線越發灼熱起來,伊朔只覺噩夢襲來。

“我是一個血族,我不想曬太陽,該死的太陽,為什麽不把你射下來。”

伊朔一刻不停的嘀咕着,傑裏轉過頭看來他幾眼,不知他在說什麽,只覺這聲音好似魔咒般。

由于血脈的蘇醒,太陽變得不友好起來,只在這陽光下便讓伊朔疲憊不堪。

身體的水分在被蒸幹,伊朔低着頭臉色越發難看,只覺自己帶上了一股不錯的味道,好似肉類被做成了石板煎。

心情異常的糟糕,迫切的希望能求下點雨來,然而天公不作美,雨沒求來,到落下四個人來。

只見他們高矮不齊寬窄不一,轉瞬便将道路攬死,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幾人。

說來也真是有趣,看身後一隊都是預定的死人,一位私生子,一位不受待見,一位撕破臉皮,不知道他們想找其中的哪一位。

傑裏見此猛地停下腳步,白宇卻一頭撞在其上身形倒退。“喂,你幹什麽,痛死人了。”

他大聲的叫喊道,直至擡頭才發現面前的幾人“是你們?”

伊朔聽此一愣,傑裏見狀解釋起來“幾個常年無法通過考試的家夥,每年都在這裏找茬,如果說有誰最了解路線,他們幾個絕對當選。”

沒理會傑裏的挖苦,伊朔卻只是仰起頭,搖晃的站到兩人面前開口“扭曲的熊孩子?”

白宇本想表達下站位被搶的不滿,卻被一個眼神逼回,只覺這人身上冒着黑煙。

“熊孩子,我最喜歡熊孩子來的,沒有他我也不至于到這裏來。”伊朔揚起頭微笑道,傑裏默默後退。

此時的四人還不曉得自己的危險,一個個頗為挑釁争做前排。

“怎麽了,我告訴你我們參加這種考試可比你們熟練,今日就讓你們滾回家去,明年再來還……”

話音還沒有落下,只見覺腳下一涼,随即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內蔓延,世界也跟着上下颠倒過來。

想開口卻發不出聲來,只能任由自己吊在樹上,看着他們走上一條道路,逐漸消失在眼前。

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幾人露出驚恐的眼,記憶中并沒有那條道路,原先那裏曾立着一個标牌:危險!

更奇怪的是這條主路線,而如今竟只走過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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