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部分是自诩理智粉的，特別會偷換概念，誇大事态
廊一邊是寬敞幹淨的包廂，另一側鄰水，正好能看看月下的小湖。
距這小湖最近，視野最佳的是‘生明月’包廂，常年只定給賀衍家。
“衍衍，怎麽又瘦了？”頭發已經半白的賀衍奶奶坐的離他很近，一臉心疼地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工作太累了，太累了.......都沒時間吃飯吧？”
“都在好好吃飯的奶奶，”賀衍把老太太面前的一盅湯的蓋子打開，又把勺子放到她手裏“每回您都說我瘦了，其實都差不多的。”
“唉喲！你還說，”老太太不高興了，“回回都說，你聽進去半個字了？”
“我體質就是這樣的——”賀衍讨好地牽了牽她的手，“以後胖了您也要嫌的。”
老太太佯裝不樂意地撒開他的手，“唉喲，我都知道......做你這個工作是不能多吃東西的，所以說為什麽要做這個呢.......”
話還沒說完，便被另一邊坐着的賀老爺子打斷了。
賀老爺子的眼睛和賀衍的一模一樣，只是經過時間的消磨，沒有那麽清澈。
“還說呢，也不知道天天誰在我們那院子旁邊的鄰居炫耀有個大明星孫孫呢——”
老太太不樂意了，伸手拍了一把對方的肩膀，“那是我拿出去炫耀？是他們知道衍衍，就天天來找我問東問西！還要給我們孫孫做媒呢。”
老爺子還要争辯兩句，又都給老太太給堵了回去。
賀衍笑笑不說話，低頭喝了口湯。
“說到這個事......”老太太顯然還沒有放過這個話題，轉過臉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賀衍:“衍衍，教女朋友了沒有？”
賀衍搖了搖頭。
坐在賀衍另一邊的媽媽也放下了餐具，參與到了話題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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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賀衍媽媽雖然也四十多歲的，但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像只有三十歲，眉眼間還能看出年輕時讓人驚豔的美，氣質也随着時間沉澱了下來，自有一份從容在裏頭，“您幫我說說他，雖然這個年紀是不急吧.......我們也不是催你結婚，可你和別人交往也是要有那麽幾年的，現在不打算，以後都多大了？”
老太太認同地點了點頭，“你媽媽說得對，成家是大事，早早打算，以後也有人可以照顧你。”
賀衍似聽非聽的，只推說現在還不着急。
“你都24了！”老太太強調，“你爸爸24的時候已經和你媽媽結婚了！家裏人也不是要你急着結婚.....女朋友可以有的嘛。诶，你知道就我們隔壁那個姓李的婆婆？她孫女兒是樂團的，拉大提琴的........我見過幾次，非常漂亮，要不要下次來家裏約着見見”
賀衍吃東西的動作都不帶停一下的，等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下去，他才十分鄭重地說，“奶奶，媽，我最近是真沒這打算，工作忙，沒時間。”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老太太說，“也不耽誤多少時間啊——”
賀衍放下筷子，只好說“目前還沒有遇上合适的，等有了對象一定第一時間帶給家裏人看。”
勸說無望，老太太也只好不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只讓他多吃東西。
不一會兒，老太太又聊起了他小叔都三十的人了還不結婚的事，把她氣得都沒脾氣了，所以也怕他這麽着。
小叔今天有事也沒來。
“也不為別的，只是你想啊，我和老爺子肯定得走在前面，你爸爸和二叔都各自有家庭，哪能時刻互相照應呢？到時候，你小叔不得孤孤單單到老.......一個人孤零零的，那天在浴室摔倒了爬不起來都沒人知道。”
賀衍心內一動，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是這個道理。
可三叔有他的難言之隐，他也有。
——
這頓晚餐吃得很久，東西都沒怎麽動，大家都是在聊一些自己的近況。
賀衍也不知道是被老太太的話給刺着了還是怎麽的，總覺得有點悶，借口去洗手間除了包廂。
賀衍在長廊上走了一會兒，看了看夜空中的半彎月牙兒，慢悠悠地走在石子路上。
他故意繞去了東側院的衛生間，為了多在外面逛一會兒。
青禾公館整個餐廳裝潢都是古色古香的，唯一就是衛生間看起來很現代，大片的黃銅色金屬，亮得能映出臉上細小瑕疵。
他在洗手池洗手，洗手間的門被拉開了，一個挺拔的人影從門口走了過來，在打電話。
“嗯，殺青宴，你現在有空沒有？”語氣好像有點迷糊和不适。
那個聲音總覺得有點耳熟，他擡眼看去，撞見了一張紅透了的臉。
像是喝酒上了頭的那種紅。
賀衍心內一動，很快認出了那是倪燈火。
“你怎麽又和她見面？”當事人應該沒醉，步伐平穩地走到了洗手池旁邊，有些難受地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領。
他穿了件白底的豎條紋襯衫和簡單的牛仔褲，看起來像個學生。
只是裸露出來的皮膚部分都很紅，從脖子到額頭，連卷起的袖口下露出的小手臂也是粉紅的。
他還在打電話，一點也沒注意到旁邊的賀衍。
“行行行，我之後再跟你說，你忙吧，我挂了。”說着，倪燈火挂上了電話，把手機放到洗手臺上，彎腰在感應水龍頭下接了一捧水撲在了臉上，一直往自己臉上撲，好像很熱似的。
賀衍盯着他，發覺對方領口露出的皮膚上起了幾個小疹子。
他皺了皺眉毛，也不關兩個人熟不熟，開門見山地問道，“你過敏了？”
倪燈火捧水的手抖了一下，好像才察覺旁邊有人似的，也不管自己臉上都是冷水，下意識站直了腰，看向旁邊。
他臉上的水珠從臉頰劃過下颌線，最終滑進了脖子裏，浸得衣領有些濕。
賀衍這才看清楚，不只是脖子上，他的臉上也起了小疹子。
“你是不是過敏了？”他重複了一邊。
倪燈火認出了他，有點意外，“賀........”許是覺得直呼其名有些不尊重，有沒想好怎麽稱呼，他也沒叫得出來。
“是.....”他回答道，“我不知道那個炸蝦仁球裏面有蟹肉........”
他身上還是有點酒味，殺青宴應該也免不了和他們喝酒。
倪燈火擡起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上沾着的水珠。
他的睫毛濕漉漉的，此時的神情有些無措又有些無辜，像是不小心犯了什麽錯。
“我對螃蟹過敏”他說，倪燈火應該是有點醉了，整個人的狀态都很放松，還有點輕飄飄的。
賀衍看着他的睫毛和晶亮的眼睛，回想起了幾個月前對方說的話。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坐的哪裏，我怎麽沒.......”倪燈火臉還紅着，笑着跟他說話。
話還沒說完，賀衍就打斷道，“先不說這個，我送你去醫院。”
似乎是怕對方不跟他走似的，他有點越界地，抓住了這個才剛說上話的路人的手腕，徑直往門口走去。
☆、第 45 章
但倪燈火的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一些。
賀衍才拉着對方走了幾步，他剛剛轉過頭，回想起對方的手機是不是還在洗手臺上，就這麽一眼，身後的人便兩眼一黑地往地上栽去——
賀衍眼疾手快地就着自己扯着人的手腕，把往下摔的身體往自己懷裏帶，另一只手環繞着摟過對方的肩膀，小臂緊貼着他的脊背，支撐着不讓人滑下去。
“倪燈火？！”他擔心又焦急地叫了一聲。
對方的腦袋軟綿綿地靠在他肩膀上，賀衍能聽見對方粗重且不規律的呼吸聲。
是過敏引起的急性休克和呼吸不暢。
賀衍利落地将人打橫抱起，先回洗手池旁邊拿了對方的手機，接着擡腳踹開了門。
剛走出洗手間，迎面又遇到了劇組的一個副導演，劉川。
他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诶這不是........”，他看了一眼對方懷裏抱着的人，“倪老師這是怎麽了？”
“他過敏休克了，”賀衍簡單地回答過，接着馬上問道，“你們劇組的車在哪裏？這附附近有一家私立醫院。”
劉川很快也明白過來，看了一眼對方懷裏的人，“在停車場，走這邊，我來開車。”
賀衍抱着人走得很快，看起來似乎是很輕松，但額頭也冒出了一層薄汗。
劉川走得也快，不時轉過頭來看看看後面。
“要不背着吧，背着省事。”
賀衍搖了搖頭，腳步沒慢下來，“他現在應該盡量平躺着，好讓靜脈血回流。”
劉川不懂這個，“哦”了一聲，指指前面，“我們到了。”
上了車，賀衍帶着倪燈火坐了後座，把人平放在後座。
後座是躺不開，賀衍把他的腿折起，又想起呼吸不暢要把腦袋墊高一些，自己坐到了後座上，把對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劉川從後視鏡裏面看了一眼，“不坐前面嗎？”
賀衍搖了搖頭說，“我看着他。”
——
他們直接把人送了急診室，賀衍對這家私立醫院很清楚，和旁邊的護士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又開口問道，“今天值班的是哪位醫生？秦主任在不在？”
護士愣了一下，顯然是認出了賀衍，回答道“......秦主任今天不值班，當班的是內科的張醫生，我們同事已經過去叫人了。”
賀衍略想了一下，讓劉川照看着點，自己出去打個電話。
護士小姐姐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倒是沒認出倪燈火。
她看了看急診室門口站着打電話的背影，小聲地跟劉川嘀咕。
“我......沒看錯吧？那人是.......”
“是他本人”劉川接話道，又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這是倪燈火老師。”
“哦，”護士小姐姐答應了一聲，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反應，朝急診室門口擡了擡下巴，“是他誰啊？”
“........”劉川對這個問題有點摸不着頭腦，“一個劇組的，殺青宴呢......”
“哦.......那就是普通同事關系嘛......”護士小姐姐了然地點點頭，“看他這麽着急的.......過敏都是小問題。”
劉川摸了摸鼻子，小聲說，“你也覺得有點吧......看來這位大明星還挺熱心的.....”
護士小姐姐撩了他一眼，嘴裏‘啧’了一聲。
“跟自己女朋友怎麽了似的。”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
——
內科的張醫生檢查過後，簡單地開了點口服的藥和兩瓶吊水。
“問題不大，他的攝入量應該不大，這種急性過敏反應稍微過一會兒就能消退，家屬放寬心........下回注意着點就行了。”張醫生拿着記錄板在上面勾勾畫畫着做記錄，“這會兒可能還會有點發燒.......他是喝了酒是不是？某種程度上加劇了他的過敏反應.......但問題都不大。”
“好，謝謝醫生。”賀衍簡單道了謝，坐在病床邊，扯了扯輕薄的被子，蓋住倪燈火的肩膀。
“.........”張醫生囑咐完這些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賀衍扯被子。
“嗯？”賀衍擡起頭看他，發出一聲疑問。
張醫生擡手扶了扶眼鏡，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那個.......我能不能要一張您的簽名，我女兒特別喜歡您，整天都念叨着呢——”
“........”
半個小時之後，倪燈火臉上的紅終于沒那麽嚴重了，從櫻桃紅轉為了淡淡的粉色，但還是在發着燒。
他應該是在半夢半睡之間，在病床上有點鬧騰，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又伸手要撓脖子撓臉的，賀衍一會兒要撥開他的手一會兒又要給他拉拉被子的，像是在照顧睡姿不佳的小孩子。
現在病房裏只有他一個人，劉川給倪燈火助理打了電話，對方沒找着地方，他下去接去了。
已經快九點了，賀衍看了看微信群裏面催他回去陪老爺子下棋的消息已經發了好幾遍了，他想着等一會兒人來了他再走。
他伸手探了一下倪燈火額頭，發覺對方還在發熱。
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額上的觸感，擡手就覆上了賀衍的手背，把他的手握住，從自己的額頭扒拉了下來——大約是覺得賀衍的手太熱了。
這麽一抓住，他倒是就不撒手了，身體也從平躺着的姿勢轉向了賀衍坐着的方向。
賀衍随着他，被人拉拉手也不算什麽——況且這個人........他隐約好像對他有些好感。
沒到那種程度，或許簡單就是因為幾個月前他在人前，在那種時候誇了他，由之産生的那種好感。
他總好像想得起幾個月前的那天，他站在陽光底下，那件淺灰色毛衣柔軟地貼着他皮膚，領口露出了一點好看的鎖骨，嘴角的笑晃到人的眼睛。
他正對着那張正朝着自己的臉胡思亂想着，冷不防對方忽然睜開了眼睛。
“.......”賀衍一愣，和對方的目光正正好撞上。
他的眼睛很紅，帶着點迷茫，水汪汪的，好像有點不能聚焦。
“你.....感覺怎麽樣？”賀衍湊近了一點，輕聲問他。
倪燈火好像認出他是誰又好像沒認出，眨了眨眼睛，皺了皺眉，很不舒服的樣子。他又轉回了平躺的姿勢，只是手裏還握着賀衍的手。
他重新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睜眼對他來說是個很費勁的事，也沒說話。
正當賀衍以為他又要輾轉睡過去的時候，倪燈火忽然甕聲甕氣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賀衍”
沒有客氣地稱他賀老師，直呼其名。
“嗯？”賀衍應了一聲，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對方嘴裏說出來，忽然感覺有點奇妙。
像是在兩人之間忽然建立起了什麽聯系似的。
“我跟你說.......”倪燈火還閉着眼睛，像是困極了還要跟人說話似的，帶着很重的鼻音，“你別聽他們的.......”
賀衍心內一動，微微側過臉，又湊近了一點，他感覺到倪燈火的手心也很燙。
“他們都是嫉妒你，嫉妒你好看，還有那麽多人.......喜歡”
“要是連這點口舌之快都不能逞.......人心裏怎麽平衡啊——”
“.......”
他知道他在說什麽了。
那天在片場，原來倪燈火都聽到了........所以才那麽回答的嗎？
賀衍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不正常地猛跳一下，牽扯到他胸口一處都酥酥麻麻的。
倪燈火還在嘟嘟囔囔的，有些他沒聽清，有些又支離破碎的。
“啊啊導演其實誇過你呢——”
“......他們知道你有多努力嗎.......”
賀衍：“.......”
所以這個人是在幫他不平嗎？
只是.......賀衍伸過另一只手要摸摸他的臉，要确認一下對方是不是清醒的。
他戳了戳倪燈火的臉頰，軟綿綿的，一點也沒有要反應。
于是又戳一下，又戳一下.......
本來顏色都有點消退下去，臉頰的一小塊又被戳紅了。
見這個法子沒用，賀衍就要動手去捏他的臉了。
可手指才旁碰到他嘴角的皮膚，病房的門就被敲了兩下，護士小姐姐拿着開水壺和馬克杯走了進來。
賀衍的捏人臉的手換了個方向，扯了扯被子。
護士小姐姐是個自來熟，主動跟他搭話，“大明星怎麽還沒走？還要一直守着嗎？”
賀衍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對方手裏抽出來，回答說，“等他助理過來我再走。”
“舍不得啊？”護士小姐姐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着看他。
賀衍沒來由地有點心虛，起身拿了熱水壺去病房角落的淨水器接水插電燒上。
還沒等水開，賀衍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家裏來的電話，他低頭看了一眼，走出病房去接電話。
不出來的話他都沒注意到，病房門口圍了好幾個粉紅色護士袍的小姐姐，見他走出來，都壓低了聲音激動地看着他。
賀衍擡眼朝他們笑了一下，一邊往走廊另一邊走一邊接起了電話。
是老太太打來的，問他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賀衍安撫了一下老太太，說很快就能回來。
倒不是老太太一直追得緊，實在是賀衍一年中能抽空回家的時間少之又少。
挂上了電話，再次走回病房的時候，倪燈火的助理已經到了，劉川的人沒看到。
賀衍站在門口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那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走去了走廊中間的電梯，跟劉川發信息說自己先走了。
劉川很快便回複了，說他把人帶到也就走了，劇組那邊的人一直在催他回去。
賀衍走出私立醫院的大門，等着車來接的時候，站在一個路燈下面，望着面前冷落的街道，心中好像漸漸升騰起了一簇微小的火焰。
一時之間，他的大腦裏生出了好多可能性，又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拉着他回去。但這個時候他好像缺少了一點決斷和勇氣，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心血來潮還是有點錯覺。
他是猶豫了。
盡管是有點失落有點拿捏不準，但來接他的車到了。他也只好坐上車，只從車窗中對醫院外部的燈牌投去淡淡的一瞥。大約過了今晚，那團升騰起的小小火焰就會熄滅，他只當自己是有了一次心猿意馬的遇見。
那個時候他當然想不到，還有然後。
☆、第 46 章
九月，《祈願》初步定下來的演員們陸陸續續進組了。
還有一段時間才正式開拍，這之間一直到1月底，幾個主創都要在接下來的小半年裏進行封閉式的培訓。
進組的前幾天，賀衍都還在忙着幾支廣告拍攝。
他們錄的那期《歡樂周末》終于要播出了，倪燈火整天都癱在賀衍的俱樂部裏面，對方不在的時候便刷視頻看同人文，在的時候，兩個人便各種不可描述.......
說起來......賀衍為什麽那麽尊重他啊——
倪燈火在軟墊上滾過一圈。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每次到那種時候，對方總是會用點別的方法最後解決。
正想不通的時候，手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是他前一天設置的提醒。
下午16:00，《歡樂周末》最新一期電視同步網絡更新了。
倪燈火趕緊開了電腦，甚至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準備随時從節目裏面摳兩個人的糖，還要記錄下具體的時間點和場景，等整理好了一同到超話裏面和衆粉絲們一同分享，收獲快樂。
放着賀衍這裏100英寸的電視不用，是因為他想看網絡上的實時彈幕，和網友們一同分享快樂。
他最近沉迷于看各種分析貼，就之前放出的節目之前的采訪和預告，粉絲們都能寫作出兩千字小論文，且角度各異，有理有據。
而他，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優秀青年，不能落後，要進取，要求變，要突破自我，更上太太們的腳步！
剪不好視頻他還可以寫點同人文，文寫不好他還能出點分析貼——總之，他誓要為這對CP的發展壯大添磚加瓦！！
什麽公主抱、掐屁股節目組應該都沒膽剪，也沒辦法放送，但是老話說得好，同框就是糖，普普通通的一個對視，只要能掰扯，都能衍生出許多故事。
節目才剛一開始.......粉絲們的彈幕便鋪天蓋地地刷了起來。
節目開始五分鐘，他和賀衍終于出場了。
倪燈火滿心歡喜地打開彈幕，想看一看有沒有焰火女孩......
滿篇還都是賀衍粉絲的彈幕。
“擋住我老公的臉！不！給！看！”
“第一個承包我們衍衍！！！”
“別争了，衍衍老公在我床上！！！”
“我靠？？衍衍這顏簡直絕了！！穿這麽個運動服都這麽好看！！”
“.......”
倪燈火：目瞪口呆JPG，夾縫中尋找焰火女孩。
他仔細地仿佛在玩找茬游戲，終于，在衆多呼喊老公的彈幕中，他看到了一條粉色的彈幕——
“高舉焰火大旗！！”
緊接着，也飄過了幾條帶有焰火名稱的彈幕。
倪燈火緊跟着他們的步伐，也趕緊發了好幾條焰火的彈幕。
必須要給人這個CP很大勢的感覺，才能進一步壯大團隊！！！
節目剛好不是他和賀衍的部分，他便閑下來一直發。
沒過幾分鐘，倪燈火瞥了一眼彈幕，一下子變愣住了——
他們焰火的相關彈幕也就那麽幾條，不認真看還真的都找不出來。
倒是賀衍的粉絲們，眼尖地看到了之前CPF們刷的彈幕，都齊刷刷地開炮了。
“ky精可以都滾出去嗎？？到處刷這些東西很有意思？？”
“圈地自萌你們不懂？？CPF基本素質涵養了解一下？？”
“我瞅着你們什麽都敢往衍衍身上貼？咖位完全都不夠好嗎？！顧好你們蒸煮比較現實好吧？！”
“怎麽總有人想貼我們衍衍？吸血鬼當慣了自己還挺美是嗎？？”
“所以說，網絡上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搞壞了風氣，尊重懂不懂？！圈地自萌懂不懂？不要影響別人看節目好嗎！！”
倪燈火一看滿屏的彈幕都是在罵CPF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好吧......他是忘了，CPF簡直就是整個飯圈最卑微的存在了，就算是圈地自萌也要被唯粉拉出來鞭屍。
還別說是賀衍這種頂級流量的粉絲.......粉絲們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人給淹死。
他們又沒罵人攻擊誰又沒杠，你們叫老公就可以他們刷兩句CP就不行？
而且！什麽影響他人的觀感......你們這麽多人對着他老公叫老公不也影響了他的觀感？？？他這位正牌男友都還沒這麽叫呢！！！
倪燈火氣得上頭，連發了好幾條“衍衍是我老公！不許你們叫！！”
但這類的彈幕也流入了普通粉絲的彈幕之中，完全也分別不出來......
唯粉這邊還在攻擊焰火女孩，倪燈火怒氣上頭地又開始發“他們是真的！”“他們是真的！”
發了有五六條，才終于停下來。
這麽一停，他才覺得自己簡直是有病，還能和這些粉絲真情實感地在彈幕吵架。
而且......他一直發焰火什麽的.....好像也确實不大好.......
但是焰火CPF們也真的太卑微了叭.......被賀衍的粉絲都按在地上摩擦.......
算了算了，還是回到超話去過年比較适合他。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的節目已經過去了一半，彈幕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焰火’等關鍵詞了。每回給到賀衍鏡頭，滿屏都是老公老公老公！
倪燈火咬牙切齒。
在節目裏，他和賀衍因為是一個組，經常都是同框，有時候湊得比較近，一些比較偏激的粉絲又開始大放厥詞，說他貼着賀衍是要蹭熱度........
好吧.....那會兒他可能确實是居心不良地要一直跟着賀衍什麽的.......但也不是什麽藥蹭熱度要吸血吧.......
再說了.....這些粉絲就那麽愚鈍，看不出來賀衍其實很樂意他這麽近地挨着他嗎？？
.......好吧......其實他也不知道對方樂意不樂意。
而且這麽說得粉絲還不止一個，簡直是如雨後春筍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都在說他蹭熱度有心機什麽的......
倪燈火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立刻和發彈幕的這些人決鬥。
他這麽個對議論批評黑一直都能泰然處置的人，怎麽今天就這麽上火呢........
倪燈火生着氣，盯着彈幕一動不動，在腦海裏醞釀了好些反駁的話。這時候，玄關處的密碼鎖響了一聲，賀衍結束了工作回來了。
“我回來了。”他向坐在矮幾前，一臉嚴肅地對着電腦人說道。
倪燈火聽到他的聲音，好像久旱的人找到了一汪泉水似的，急忙忙地轉過頭看他。臉頓時就皺了起來，露出一個受了委屈，有點哀怨的神情，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賀衍一愣，輕聲問道，“你怎麽啦？”
倪燈火百轉千折地叫了聲——“老公”
賀衍明顯一愣，也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倪燈火撅起嘴，又叫了一聲，“老公！”這回的聲音還要曲折一些，“快來看！你粉絲罵我！！”
便抱怨，還邊抖着肩膀，像個跟大人告狀的小孩，并且是受了委屈要撒嬌的那種。
賀衍看了看他，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這就來——”
☆、第 47 章
賀衍也沒辦法讓自己的粉絲閉嘴，只有一直順着自家男朋友的氣哄人。
“我們不看彈幕吧，都把人臉都擋完了——”
賀衍從後邊抱着他，拿手指撓他的肚子。
倪燈火在人懷裏扭過來扭過去地躲，有點耍脾氣地故意“哼”了一聲。
其實他心裏也沒怎麽生氣了，一看到賀衍就覺得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正要擡手去點擊關閉彈幕開關，便聽見後面的賀衍叫他等一下。
好像是看到了屏幕上的什麽彈幕，賀衍胸膛壓着他的脊背湊到了電腦前面，好像是在仔細看什麽東西。
倪燈火簡直都沒眼看屏幕上那些戾氣很重的話，手搭上鼠标，移了移箭頭，還沒等他點擊彈幕的開關，眼前的電腦屏幕便被直接疊了下來，賀衍一只手壓着筆記本面上，毫不遲疑地把它整個合上。
“怎麽了？”他轉過頭，看到一個英俊的側臉——只是當事人現在正皺着眉頭，下巴都繃緊了。
“沒事，”賀衍忽然變得有些冷峻的臉柔和了一下，在他的眼角輕吻了一下，說我先去打個電話。
賀衍起身去了洗手間，關上門給自己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喂？哥，我們公司一般怎麽買水軍？”
“我這有點事.......對，私人的名義......直接從我卡上扣”
“我一會兒把具體內容發過來，你看怎麽樣比較合适......”
“還有，那些東西能不能花點錢删掉？對......不行，這個不管怎麽樣.......”
“還有......”賀衍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洗手間的門，“那些特別過分的.......”
好像要預料到他要說什麽似的，電話那頭的經紀人立刻警覺地反問道——
“又要發律師函？你知道我們公司法務部最近加班費都快比平時的工資都高了嗎......紀綿綿膝蓋骨摔裂了.....要在家休息，現在正因為之前的合約理不清，整個法務部都在圍着她轉——”
賀衍根本不在意這個，打開洗漱池的水龍頭，“不管這個，給他們雙倍的加班費——從我卡上扣。”
經紀人：“.......”
——
第二天就要進組培訓了。賀衍堅持讓倪燈火和他一塊去體檢。
“我半年前體檢過......”倪燈火賴在床上懶得不想動，“最近也很健康——”
賀衍才從浴室出來，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他也不跟人講道理，只是先自己把衣服穿好，又從衣櫃裏找出了一套稍微不那麽寬大的衣服。
倪燈火還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只白淨的胳膊從被子裏支了出來，透明得好像看得到皮膚底下的青紫的血管。
賀衍折起一條腿靠在床邊，拉開一點被子，露出對方沾了紅痕的鎖骨。他雙手輕輕地扶住倪燈火光裸的肩膀兩邊，手臂用力，把人微微往上提，他便如同一只被剝了殼的蝦仁一樣，從人從被子裏拔了出來，光裸着上身，不自覺地往人懷裏靠。
“嗯......”他輕輕哼了一聲，還不想睜眼，只軟軟地靠在人肩頭，鼻音很重地抱怨了一聲，“就睡一會兒......一會兒.....”
“你睡吧，”賀衍輕聲道，又伸手拿過旁邊的一件T恤，有點困難地把衣服套在人頭上，又耐心地把兩只胳膊都伸出袖口。
穿好T恤，賀衍又給他穿襯衫，也是把人搖搖晃晃地在靠枕和他的肩頭上來回晃悠，才終于把東西穿好。
上身穿好後，賀衍倒沒急接着給他穿下裝。
他伸手在涼被壓着的地方滑了一下，扯出了一小塊深色的布料。
另外一只手從倪燈火穿好的上衣下擺滑了下去，鑽入了被子底下。
“啊.......”倪燈火憋着嗓子叫了一聲，身體往後縮，又麻溜的轉過身，背對過去，上身一歪，斜靠在床頭的靠枕上又繼續睡覺了。
“就五分鐘.....五分鐘......”
賀衍看了看他後腰出露出的背脊溝，以及隐入了涼被下的後腰曲線，忽然笑了一聲，有點不懷好意地。
他彎下腰，湊近對方偏到一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