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羊?你想買羊?”周氏有些詫異。
陸千山點點頭道:“小神仙給了我一個方子, 能把羊肉做的十分好吃。如今羊也不貴,我想着能不能做個羊肉的生意。”
周氏跟陸廣會面面相觑, 他們這邊很少有人吃羊肉,那東西膻味太大,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而且油水也沒有豬肉多,羊油涼了又糊嘴, 就算是想吃肉了, 寧願少買點兒都回去買豬肉吃, 而不是羊肉。
但是向北隔着幾座山的地方有一群回民專門養羊,養了不少的綿羊,綿羊也不便宜, 一頭成羊二兩多銀子,一頭懷孕的母羊三兩銀子, 還能擠羊奶。但是就算這樣也沒有多少人買了吃的, 就是因為膻。
今天村裏有一家人娶媳婦兒,周氏讓大兒子帶着媳婦和幾個小的去湊熱鬧, 自己跟男人在家裏收拾收拾準備過年的東西。陸千山跟那一家也不熟, 就沒去湊熱鬧,而是找了周氏說想要做生意這件事。
“娘若是不信, 可以買一些羊肉羊雜回來,我做給娘吃。”陸千山一想起羊肉, 就覺得饞了。羊肉可是好東西, 冬季最适合吃了。什麽羊雜湯, 羊肉煲, 羊肉火鍋,一頭羊能做出一桌不重樣的宴席來!
周氏道:“先買點兒羊肉做做試試,做生意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的,總得都準備好了才成。”
陸千山點頭稱是,說要去一趟縣城買點兒做肉的調料。
周氏同意了,一邊給拿銀子一邊道:“娘不是不信小神仙,只是做生意這件事咱家雖然祖上能行,可是你看你爹,你大哥,都是不愛說話的人,這樣的人出去做生意怕是要被坑死的。如果你做了好吃,吃食這種東西就算不愛說話也沒事兒,可是如果不好吃……”
陸千山笑道:“保準好吃。”
他當初在末法時代溜達的時候,為了一口羊肉煲偷摸隐身藏在廚房,盯着那老師傅做的,就為了以後飛升了能給自己做了吃。可惜人沒飛升,不過方子卻留了下來。他喜歡吃,也願意動手,早就想自己做飯吃了。不過之前周氏都不讓他動手,現在算是能找到機會。
總是吃那老三樣炖出來的菜,就算是現在的食材沒有任何污染,味道鮮甜,也受不了了。
周氏聽了也只是笑,“其實我覺得只要是肉,做了就沒的難吃的,問題就是那羊肉,太膻了。反正我是聞不得那味兒,不過有喜歡的。”說完,把幾塊碎銀子加三串銅錢放在陸千山手中,又對陸廣明道:“他爹,你去借個車,陪山山一塊去,我就不去了,家裏太忙。”
陸廣明答應着就去王金柱家借車,沒一會兒牽了大青騾子車回來。周氏抱了一床舊棉被撲在車裏,怕陸千山凍着。鋪棉被的時候還低聲問:“小神仙跟着呢?”
陸千山指了指自己懷裏,周氏又道:“你要聽小神仙的話,把他照顧好了啊。”
陸千山點頭,一個勁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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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騾車錯開村裏那群熱鬧的人群,向縣城颠颠的跑去。縣城離得遠,坐青騾車也得倆時辰,這大早晨出去,等回來的時候就要是下午了。
陸廣明存好車,跟在陸千山身後慢慢走,好護着自家小哥兒。陸千山長得漂亮,身材細瘦高挑,哪怕穿着厚重的棉袍子,也遮擋不住那些時不時看過來的目光。
陸千山先去了賣調味料的地方。這個時候調味料十分稀少,基本上就是油鹽醬醋,還有花椒與南方來的麻椒辣椒等東西。他各買了一些,又去了生藥鋪子。很多在後世被當成調味料的東西,其實現在還都在生藥鋪子裏呢。
陸千山左一包右一包的買,賣完了陸廣明就幫着拎着,最後還買了一擡小石磨。陸廣明就左手拎藥包右手抱着石磨,一直跟在兒子身後,像個可靠的保護神。
買完這些東西,陸廣明又帶着他去了專門的羊肉鋪子。比起豬肉鋪子,這鋪子跟前有些冷清了,買肉的就坐在鋪子後面直打瞌睡。
陸千山直接買了半扇羊,一條羊脊椎骨和一些處理好的羊下水。那賣羊肉的沒想到還有這麽個大生意,開心得不得了,最後還送了一大塊羊尾油。
讓那人把羊肉送去大車店,陸千山又帶着他爹去看了賣酒和瓦罐的地方。
酒是糧□□,在大曌國對酒水把控的比較嚴格,只有拿了允許制造酒的那個證件才能造酒,如果私下造酒會被處罰,輕則罰款打板子,重甚至要坐牢的。畢竟人可以不喝酒,但是不能不吃糧食。如果不把控的話,酒水價格又高,估計會有不少人想着去做酒而不是儲存糧食了。
陸千山買了兩個一尺高的大瓦罐,又買了二十多個小瓦罐,還買了十斤一壇子的老黃酒。
陸廣明看他花錢心疼的直抽抽,一路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又因為這是“小神仙”和兒子商量的事,所以就一直沒說。他覺得既然是小神仙讓山山這麽做,那就一定能掙錢。你看之前做糖和發糕不是就掙錢了嗎?
把這些東西統統搬去車上,陸千山才消停了。懷裏的銀錢大幅度縮水,其實價格最高的不是羊肉和酒,而是那些生藥。藥材很貴,這也就是為什麽有的時候家裏有人生病會傾家蕩産的原因,看病從古至今都是一向很高的支出。那些生藥,足足花了他三兩銀子,而其他的不管是肉還是酒,加起來才一兩多。
盤算一下,就這些東西,直接把家裏賣掉的那頭肥豬的錢花光了,也怪不得陸廣明會心疼。
爺倆都沒吃飯,陸廣明實在舍不得在外面吃,只說不餓。其實周氏也沒給他們帶吃的,這大冷的天帶什麽吃的都會凍成冰疙瘩,不如在外面花幾個錢吃一頓。不過雖然他舍不得吃,可是卻也舍不得讓兒子餓着,尤其是兒子懷裏還揣着個小神仙呢。
回去還得倆時辰呢,幹餓着怎麽成?陸千山拽着陸廣明的胳膊,低聲道:“爹,他說你不吃他也不吃,大家一起餓着吧。”
“這孩子……”陸廣明有些感動,想了想道:“別在這邊吃了,太貴。去大車店兒讓裏面的人給咱下碗湯面,他們家做的湯面量大又實惠。只不過……他在外面怎麽吃飯呢?”
陸千山笑道:“我給他買個肉丸的包子,在車上吃就可以了。”
大車店做的湯面确實量大,端上來的碗跟小臉盆似的,裏面是白菜絲,沒有肉,但是切了些鹹菜條進去。有不少趕車的把式們在這裏吃飯,一碗三個銅板,若是想加肉就多加倆銅板,一碟油炸花生米也是倆銅板,一壺酒四個銅板,比那些飯店便宜了不少,不過滋味也就那樣。
爺倆吃的清湯面,陸千山飯量小,這面又不是很合胃口,勉強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陸廣明不嫌棄自己兒子,吃完自己的又把那大半碗面吃光,一抹嘴打了個嗝,飽了。
在大車店裏有人頻頻的看過來,陸千山被看的不耐煩,皺着眉望過去。
那人留着八字胡,看上去十分油滑,面前也擺着一大碗面,旁邊還放着花生米和一壺酒。他見陸千山看過去了,就嘿嘿笑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小哥兒,那漢子瞅着歲數可大了,你這是給人做小還是當後媽啊?哈哈哈哈——哎喲卧槽!”
他笑道一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打進嘴裏,敲掉了一顆牙,頓時流出滿嘴血來。他吐出那顆門牙,舌頭在嘴裏裹了一圈也沒找到兇器,氣的嗷嗷叫:“那個混賬王八蛋打了你老子我?”剛說完又哎喲了一聲,然後噗通跪在地上,腦袋還撞在了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旁邊人看了大笑道:“李四,你是吃花生把牙崩了吧,這裏誰還能打你呢?快起來快起來,還沒過年你就磕頭,是給哥們幾個拜早年嗎?”
李四怒道:“就是有人打我!”
陸廣明沉着臉站起身,帶着陸千山要走。那李四大吼道:“是不是你打我?打了人就要走嗎?”
他說着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又是哎喲一聲痛呼,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又摔掉了一顆門牙。
陸廣明怒聲道:“我帶兒子出來買個東西吃個飯,誰打你了?是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有強人看不慣了!”說完,他拽着陸千山就往外走。要不是李四喊他,他剛才壓根都不知道李四那番話是對他說的。
“我呸,你不看看你長啥樣,能生出這樣的兒子?”李四掉了兩顆牙,嘴裏直漏風,一邊吐血一邊嚷,可是整個人卻縮到桌子後面,兩只眼提溜亂轉,想看看究竟是誰打的自己。
又有人跟着罵道:“李四你好不講理,人家是五營那邊的,那小哥兒确實是人家兒子。你亂說話還摔掉了牙憑什麽怪別人?以後還是少說話吧。”
見陸家父子走了,李四又吐了兩口血,飯也顧不上吃,黑着臉走了。他當年是見過陸千山的,那時候他還得跟陸千山喊一聲小嫂子呢,只是沒想到如今這陸千山被休了,反而比之前更漂亮了。
就是那張明豔的臉和眉心那顆紅豔豔的痣引得他不停地看,至于陸廣明,他是真的沒認出來。
不過說了句葷話,牙就被打掉了一顆,他還愣是沒找出來究竟是誰動的手。然後又出了那樣大的一個醜,而且還是在美人面前,這讓他又氣又怒。
順着牆根兒走到一處小門跟前,用力敲了敲。門裏傳出個女人聲,“誰呀?”
“是我,李四。”李四捂着嘴,疼的嘴角直抽抽,“我吳哥在不在?”
“在呢,進來 吧。”門打開了,露出個十二三歲小丫鬟的臉。李四在那小丫鬟臉上摸了一把,又摸出倆銅子兒塞了過去,“給你買糖吃。”
小丫鬟瑟縮了一下,沒敢接錢,只是趕緊把門關了。
李四把錢硬是塞進小丫鬟衣衫裏面,才捂着嘴往屋裏走。屋裏坐着個胖子,胖子身邊一個長相妩媚身材窈窕的婦人依偎在他身邊兒,看向李四笑道:“哎喲,你這是吃了什麽沒擦嘴?血糊糊的。”
“別提了!”李四找了一杯冷茶水漱了漱口,看向那胖子,道:“吳哥,我剛瞅見你弟弟之前休掉的那小哥兒了,哎喲差點兒沒認出來。”
胖子吳強眼底發情,眼袋肥厚。他瞥了李四一眼,道:“提那個玩意兒做什麽?休了就是休了,怎麽?他又嫁人了?”
李四搖搖頭道:“應該是沒嫁人,他爹今天帶他來買東西,買了一車。不過我瞅着,那陸千山好像比以前好看多了,臉蛋子粉紅,一點兒都沒之前蠟黃蠟黃那模樣了。”
可就算是蠟黃的,那也是村裏最漂亮的小哥兒。
那夫人沉了臉,道:“李四,你來我這裏就是要說這個?找打呢?”
李四連忙陪笑道:“麗姐,我哪裏敢呢?只是今天邪門了……”他把自己遭遇的事說了,道:“也不知道是誰搗亂,害我掉了兩顆牙。”
吳強哼了聲,從懷裏摸出個銀角子丢了過去,“我當是什麽事讓你急匆匆的來,不過是個哥兒,就算再漂亮也不能生養,有什麽用?”
李四嘿嘿笑道:“難得見到這麽漂亮的哥兒,弟弟這不是看着眼饞嗎?”
吳強這才明白他想要說什麽,道:“只要你有錢,難道還怕睡不上那個哥兒?他家有個老虔婆,最喜歡銀子了。只要你給了錢,怕是當天她就能把那哥兒送你床上去。”他說道這裏,又□□了兩聲,“當初我那傻弟弟二十兩銀子睡了他一年,估計如今更不值錢了吧?”
李四捏着銀角子,笑的一臉□□,“那弟弟回頭去試試,就不打擾吳哥跟麗姐了。”說完把銀角子揣進懷裏,急匆匆的又出去了。
陸廣明把車帶上了大路,臉上還是餘怒未消,他道:“再出來必須得帶上你娘,今天也是我不好,為了省那兩個錢非要去大車店吃飯,讓山山受委屈了。”
陸千山道:“這些渾話爹別忘心裏去,現在那人已經遭了報應,爹就別再生氣了,小心傷了自己身體。”
陸廣明半天才道:“剛才是小神仙施法嗎?”
躲在被窩裏坐在油紙包上啃包子的小龍崽兒一愣,心說用得着我施法嗎?你兒子已經很厲害了。
陸千山道:“是的。”
陸廣明嘆了口氣,道:“幸虧咱家有這樣的小神仙護佑,否則真的要吃虧。這事回去別跟你娘說,說了她又擔心。”
陸千山點頭稱是。
等回到村子已經是半下午了,接新媳婦兒的小驢車正在繞村子,後面跟着一群小孩子又吵又鬧。每當路過一個路口,喜婆都會撒一把銅錢,引得小孩子們嗷嗷叫着去搶。
陸千山在人群裏看見了自家倆雙胞胎,興奮的小臉兒紅彤彤的,身後護着陸千海。
等小驢車過去,他們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家門口。
周氏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見車的動靜就急忙趕了出來,嘴裏念叨着:“這一去就是大半天,都買什麽了?哎喲怎麽買了這麽多瓦罐兒?”
陸廣明幫忙卸車,道:“山山買的,說做羊肉吃。”
周氏看見搬進來的這堆東西,也有些心疼,心裏雖然懷疑羊肉能做的多好吃,可是嘴裏卻道:“看着就覺得好吃呢。”
陸千山見她言不由衷,只是想笑,道:“娘,真的好吃,能把你香一個跟頭。”
“胡說,真當你娘沒見過世面?就算是縣城裏最大的酒樓,娘年輕的時候也在裏面吃過飯,就壓根沒有被香過個跟頭的。”周氏打開一個紙包,喲了聲,“這是藥材?山山你買這麽多藥做什麽?可是貴得很呢。”
“是很貴,但是能用挺長時間的。”陸千山先不去管那些羊肉,只是把藥包攤在炕上一包包的拆開,又重新組合了一番,再一包包的包上。最後挑出一包來,打算用石磨磨成粉。
還沒等動手,就聽外面一陣哭聲。
陸千城灰頭土臉的哭着回來,身上的衣服還被撕破了個口子。
周氏一看心疼的不得了, 沖進院子把兒子抱進屋,道:“這是怎麽鬧得?怎麽衣服還破了呢?”
“元寶搶我錢。”陸千城哇哇大哭。
他們跟在新娘子的小驢車後面撿了不少銅板,元寶見護在他們身後的陸千海被叫去幫忙了,于是帶着倆小夥伴把落單的陸千城搶了。至于陸千芸,她攥着錢去屋裏找嫂子,沒被元寶堵了。
陸千城的小荷包裏除了銅板還有家裏給裝的糖果,辦喜事兒的那家給塞得花生瓜子,如今荷包都被搶了,衣服也被扯破,哭成了個淚人兒。
陸千山臉一沉。
當初聽曾紅梅說他們在鎮上被陸秀秀和元寶欺負了的事就堵着一肚子氣,但是過去的事再追究就沒意思了。沒想到那一家子欺人太甚,小小年紀就學會堵人搶錢了,這還得了?
“我跟你去!”周氏也氣的半死,元寶那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麽能搶錢呢?
“娘你別去,弟弟吓着了,你在家好好陪陪他,我去就成了。”陸千山說着指了指懷裏,道:“我不怕呢。”
“我跟你去。”陸廣明還了車回來,一進屋就聽見小兒子再哭,心裏也有火氣。
陸千山道:“爹你也別去,小孩子的事兒大人去了反而不好,這件事我來解決。爹你幫我把這些磨成粉啊,我勁兒小,磨不動呢。”他說完,裹上棉袍子就出去了。
陸千山在外面找到幾個半大孩子,一人塞了倆銅板,指了指正在耀武揚威的元寶,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幾個孩子一聽還有糖吃,頓時來了精神,擡腿就沖着元寶去了。
元寶正在陸千城的荷包裏掏糖吃呢,剛吃了兩塊荷包就被搶了,他一愣想要叫嚷,結果就被一個孩子撲倒在地按住了,另外幾個擡手就揍,邊揍邊大聲罵道:“打小偷啊!小偷偷東西啦,打小偷!!!”
小孩子的聲音尖銳,加上元寶凄厲的哭喊聲,頓時引來不少大人。
王氏整在喜事兒上一邊兒幫忙一邊偷摸的踅摸吃的,一位大嫂子跑了進來,大聲道:“元寶他娘,你家元寶被打了。”
王氏一愣,嗷的一聲站起來,擡腳往外跑,“哪個斷子絕孫的王八蛋打我兒子?”
其他人聽了也跟着往外跑,小孩子打架沒關系,但是王氏是個混不吝的,她為了自己兒子可是會動手打別人家孩子的。不知道誰家孩子會倒黴的被他打了。
外面空地上幾個孩子打成一團,除了被陸千山指使的那幾個之外,還有幫元寶搶錢的那倆。小孩子打架沒有章法,抱着滾得全身都是雪塊兒泥巴,不但連抓帶撓,而且打急了還會上嘴咬。
王氏撲上去把壓在元寶身上的幾個小孩子撕開,怒罵道:“髒心爛肺的王八蛋,打我兒子做什麽?我兒子可是秀才他弟弟,打傷了你們一家子都賠不起!”
那幾個小孩子也不是好惹的,其中一個大聲道:“秀才他弟弟怎麽了?秀才他弟弟也是個小偷,偷別人的錢,不要臉。”
“就是,小偷要被打死的!”
“打死小偷!!”
“我去你們奶奶的腿兒!”王氏氣的去推那幾個小孩兒:“你們才是小偷,混蛋玩意兒,有娘生沒爹養的!”
“姓王的你罵誰呢?”其中一個孩子他娘趕了過來,聽見這句話就急眼了,“狗蛋兒,這是咋回事兒啊?”
狗蛋指着地上滾髒了的荷包道:“元寶偷了陸千城的荷包,還把陸千城給打了。秀才弟弟竟然偷東西,簡直不要臉啊!”
王氏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拐彎屁!他們家一家子窮鬼,也配有個荷包?這荷包是我給我兒子的!”
這時候,陸千山沉着臉走了過來,怒道:“我喊你聲四嬸兒是看得起你,如今你們家實在是欺人太甚,給臉不要臉了是嗎?這荷包你的?就你那針線能縫出這樣的荷包?”
他上前幾步将荷包撿了起來,舉在手中道:“這荷包是我娘給我弟弟做的,我家裏人一人一個,看針線就能看出來!”
這時候曾紅梅也從幫忙的廚房裏跑了出來,看見陸千山急忙擠了過來,道:“山山,這是怎麽了?”
陸千山道:“嫂子,元寶搶了千城的荷包,那王氏卻說這荷包是他的。”
曾紅梅一看,氣的撲上去撕打王氏:“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這荷包是我家的,憑你也配有這樣的荷包?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一家人欺人太甚,竟然還學了賊人剪徑搶人錢了。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