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張氏撇了撇嘴, 在她的人生中幾乎一生順遂,沒有什麽掌控不住的事兒。唯一讓她鬧心的就是陸千山這個刺頭。拿捏了好幾年,突然紮的她滿臉是血,害的她挺長時間都不願意出門了。
陸寶珍見她這個表情, 就知道當初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不太光彩的事兒, 讓自己老娘吃了個大虧,不得不搬出來, 于是笑道:“搬回來了也好,畢竟是自己家嘛, 每次從他們家住在, 我心裏也不自在得很。”
陸張氏哼了聲, 拽過針線筐拿出個鞋底子開始納。
這時候陸寶珠撩簾子進來了, 陸寶珠沒有陸寶珍沉穩,一進屋就叽叽喳喳道:“娘, 我聽五嬸子他們家兒媳婦說是那個陸千山搞的鬼?我就說住的好好的怎麽就搬回來了,那小哥兒還挺會整事兒啊?知道秀秀是咱娘的心頭肉,哪裏疼就往哪裏紮?也太不要臉了。”
陸寶珍沖她擠了擠眼, 陸寶珠一愣,閉了嘴,順從的坐在陸張氏身邊, 摟着陸張氏的胳膊道:“不過還是自己家好,我今天要跟娘睡, 咱娘倆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兒, 可想死女兒了。”
陸張氏臉上總算是有了些松動, 露出了笑模樣,“成,讓你爹跟你倆男人都去老五那屋睡去,等秀秀看燈回來,咱娘仨跟這屋睡。”
陸寶珠又道:“娘,我想吃你烙的餅了,放蔥花的。跟他們家吃就是覺得不香呢,吃不出家裏的味兒來。”
陸張氏笑的更開心了,“那有啥,晚上娘和面,烙一大盆子餅給你們吃,管夠的。”
陸寶珠摟着陸張氏膩歪了一會兒,道:“那我出去溜達溜達,串串門子。好長時間都沒回來了,去跟我的幾個小姐妹們唠唠嗑。”
陸張氏慈愛道:“去吧去吧,早點兒回來。”
陸寶珠嗯了聲,撩簾子出去了。
陸寶珍笑道:“還是大妹子會說話,張嘴就能給娘哄樂了,還能饒一頓大餅吃。”
“就跟不給你吃似的,”陸張氏擡起手,摸了摸大閨女的頭發,道:“他們家對你可好?”
陸寶珍往外看了眼,陸大田帶着倆姑爺串門子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于是笑道:“敢對我不好?咱家又是童生老爺又是秀才老爺的,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呢。如今家裏已經是我當家了,公公婆婆基本上不管事。他們家兄弟也都是老實的,就老小不咋地,不過去年鬧着分出去了,管他死活呢。他家小姑子對我也是不錯,今年剛得了兒子,說是沾咱家秀才公的光呢。”
陸張氏聽了,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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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不管別人家閨女的死活,但是自家閨女必須得跟她似的,得過得好,裏裏外外的掌管着,不能被人欺負才成。
“那他家大姑子呢?”陸張氏問。
陸寶珍沉了臉道:“大姑子生了倆哥兒,還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她跟分出去的那個一條心,不過我也不怕,都嫁出去的人了我能怕啥?一年見不到幾次,生倆哥兒好得意什麽呢?”
陸張氏道:“天生賤命,這漂亮姑娘以後能做官太太呢,哥兒也就是嫁到鄉下受罪的命。可不能生哥兒。”
陸寶珍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跟大妹妹都随了娘,自然是不會生哥兒了。娘你不知道,就我隔壁那一家,那家有錢的少爺,放着漂亮的大閨女不要,非要娶個哥兒。他家沒辦法只能把人娶回來了,還敲鑼打鼓的,我看着都覺得丢臉。挺好的一大少爺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豬油蒙了心了,”陸張氏又納了幾針鞋墊子,突然眉頭一皺,從外喊道:“老二家老三家的,死光了??這都多久了不知道倒壺新燒的熱水進來?”
院子裏一頓叽了咣當,沒一會兒,孫氏拎着一壺熱水進來,“娘,要放糖嗎?”
“放糖不放糖你不知道?咱家來了客人什麽時候喝水不放糖了?你都進門多久了這個還要問我?”陸張氏橫眉怒目的說完,又扭頭對陸寶珍道:“天天操心,沒一天不操心的,一點點兒的小事兒都來找我,不讓我省心。”她一邊兒說着,一邊兒下了炕提拉上鞋子,去外間屋那鑰匙開櫃門,然後從櫃子裏拿出個瓦罐來。
“還不把壺拎過來?說一句一動彈,懶婆娘!”
孫氏漲紅了臉,拎着壺過來,把壺蓋打開。
陸張氏從櫃子裏拿出個幹淨的勺子,挖了兩勺子白糖放進壺裏,又把勺子放嘴裏舔幹淨,道:“去吧,別看着了,饞成這個樣子,丢臉不丢臉?”
孫氏眼淚都快出來了,連忙把壺拎到裏屋,給陸寶珍和陸張氏一人倒了一碗放在炕桌上,然後把壺撂桌子上,局促的搓了搓手,對 進來的陸張氏道:“那,娘我去忙了。”
“去吧,對了,晚上吃炖肉,你化上兩條子肉,別饞嘴,每塊肉多大我可都是知道的。再削一盆子土豆,泡半盆子豆角,剁倆白菜。知道了嗎?”陸張氏拍了拍衣服,冷眼看她。
“知,知道了。”孫氏說完扭頭就跑了出去,一出門眼淚刷的落了下來。
正跟屋門口洗衣服的趙氏見了,連忙迎了過來把人拽自己屋裏,“別哭了,娘就是那樣。”
孫氏壓抑這自己的聲音,道:“什麽那樣?她咋不對老大家老五家的那樣?咋不對她閨女那樣?我說啥了又說我饞又說我懶的?”她擡手抹着自己的臉,“那大姑子看我的眼神……讓人涼到骨頭縫裏了。”
趙氏嘆了口氣,拿幹淨布巾給孫氏擦臉,安慰道:“那咱能咋樣呢?這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吧,等把小的都拉拔起來,就混出頭了。”
孫氏用力擦了擦臉,冷笑道:“咱兩家現在給他們拉長工呢,等小的拉拔起來,小的繼續給他們家拉長工。這日子,過得我渾身都冷透了。”
趙氏攥了攥她的手,又哎了聲。
別人家大人孩子都能去看燈,他們家的就不行。這天寒地凍的,生怕倆姑子挨凍,一大早就讓老二老三帶着老三家大兒子陸千峰去山裏砍柴了。家裏還有那麽多柴火,怎麽就凍着了?不就是要找個借口不讓他們跟着出門嗎?
陸金琳帶着八歲的弟弟和孫氏四歲的小兒子,以及王氏的小閨女在屋裏呆着,正學着繡花呢。聽見門口她娘和三嬸說話的聲音,也嘆了口氣。雖然她歲數小,但是也知道自己爹娘跟三叔三嬸不讨爺爺奶奶喜歡,當初爺爺奶奶在廣明叔家住着的時候,沒有了成天的叫罵聲,日子就算窮苦也能過下去。可是爺爺奶奶回來了,這日子……
她咬咬牙,突然想知道陸千山當初是怎麽把爺爺奶奶弄回來的了。如果她能跟陸千山一樣厲害,是不是爹娘就不用受罪了?
陸廣明他們看完燈回來,已經挺晚了。幾個小的手裏都拎着各色花燈,是周氏給買的。這麽多年也沒給孩子買點兒什麽稀罕東西,不過就是幾文錢的花燈而已,買了就買了,少吃兩口肉就省下來了。
陸千山仍舊什麽都沒要,下了車打了個呵欠就要回自己院子,卻被陸廣明按住了,“從你娘屋裏呆會兒,爹給你燒炕去。”
陸千帆道:“爹,我去給山山把炕燒了,您就別管了。紅梅,東西撂下給娘把炕燒了去。”
曾紅梅脆生生的答應着,這次從外面買了不少東西,周氏還給她買了個首飾盒子,紅彤彤的紅木面兒,用銀線鑲嵌了一朵荷花,別提多好看了。不過也不光她有首飾盒子,陸千悠陸千芸都有,陸千山仍舊不要,之前嫁妝裏有個舊的首飾盒子,用那個就行。
周氏擰不過他,幹脆不買了,“給你這個也不要那個也不要,你就省錢吧,省了錢我都給你妹妹花了。”
陸千山笑道:“妹妹年輕漂亮,花幾個錢置辦置辦挺好的。我就算了吧,也沒那個心情。”
周氏心裏有些難過,戳了下陸千山的額頭,道:“左一個不喜歡,右一個沒心情。娘看你成天樂呵呵的,也沒見你哪裏就沒心情了。”
陸千山道:“我不喜歡那些東西,娘,以後掙多了銀子不如給我買金的,你買金的玉的我就要。”
“我呸,還金的玉的,你娘我就沒見過金的玉的。”周氏被他說得笑出聲,進了屋擦了火折子把油燈點上,“都來炕上坐,人多也暖和點兒。明天咱家就要去出攤子了,你們都有啥想法不?”
陸千海道:“二哥做的東西好吃,還用愁?不怕沒人買的。而且那附近挨着林子近,我沒事兒還能去撿個柴火。”
陸千悠也點頭,他們都吃了陸千山做出來的瓦罐羊肉和羊雜湯,各有各的鮮美,好吃的不得了。
周氏掰着手指頭算,“咱昨天買的那兩頭羊,去掉腦袋和四個蹄子,連骨頭能有四百斤?純肉的三十文一罐,帶骨頭的二十文一罐是吧?帶上罐子就加五文錢,一頭羊可以做三百多罐呢。一會兒我讓你爹把羊肉化上切開,明天起早大鍋裏炖入味了放在瓦罐裏再帶過去是吧?哎,我這尋思了一路呢,虧得你金柱叔家樂意借車。”
不過這車也不是白借,一天十文錢的車錢,是陸廣明硬給的。總不好成天用別人的車,如果再不給錢,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如今罐子也都燒好了,炖湯的大鍋也買回來開好了,那些碗啊筷子啊都準備妥了,一下子花了十多兩。再加上買那塊地的錢,将近小二十兩沒了。
這如果賺不回來錢,周氏還不得心疼死?
不過她相信有小神仙在,不會賺不到錢的。
正月十六,商戶們基本上就開始活動起來了,有從北往南發羊毛皮子草藥的,也有從南往北賣茶葉和北方沒有的各種小東西的。他們這邊偏北,挨着關東那邊,每年來來往往大小客商還真的不少。
但是因為他們這個村離鎮子近,加上村長創業失敗在前,所以也沒人想着去做這種生意。不過他們家做的羊肉不管是王金柱還是村長都說好吃,別說在鎮子上,就連在縣城裏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羊肉。有這兩位誇贊,周氏和陸廣明心裏就有個底了。
曾紅梅一邊兒跟堂屋竈上燒火一邊哈哈笑道:“娘,您念叨了一路了,怎麽還沒念叨明白啊?”
周氏道:“娘這不是緊張嗎?哎喲,緊張死我了。咱那裏做過這麽大的買賣?還是做糖穩妥。明年咱可得多留點兒麥子,除了自己吃的,就等天冷了做糖拿出去賣,也省事兒。”
等炕都燒熱了,小孩子們也都困的擡不起頭來了。
等照顧着幾個小的都睡了,周氏躺在被窩裏還是睡不着,“他爹,你說我明天貼多少餅子合适?要不再蒸兩鍋饅頭?”
陸廣明早就困得不行了,周氏說什麽他就嗯嗯的答應着,“饅頭也成,做二和面兒的。其實饅頭去那邊蒸也可以啊,不用在家裏整。”
“就手就蒸出來了,拿去那邊熱着……我就怕賺不到錢。做這麽多東西可咋吃完啊?”
陸廣明道:“天這麽冷,又放不壞。孩兒他娘,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哦……”周氏翻了個身,沒一會兒就聽見自家男人傳來的呼嚕聲。“真是不操心的命,哎,做多少合适呢?”
陸千山回到自己小院,屋裏已經燒的暖暖的了。炕桌上還放了一盒子槽子糕,是他哥陸千帆撂這裏的,估計是怕自己弟弟晚上餓了沒的東西吃。
鐘玉麟也是睡實了,任憑陸千山擺弄,然後被塞進暖呼呼的被窩裏,就差打呼了。陸千山盤腿坐在炕上,手指捏心決,慢慢入定。
窗外月光正好,月大如玉盤,水似的月光傾瀉在院子裏,讓小院裏的靈氣更加濃郁。這濃郁的靈氣如實質般,順着窗縫流淌進了房間,慢慢的把陸千山包裹在月光之中。
鐘玉麟猛然驚醒,他刷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這一屋子霧氣般流動的乳白色光芒,然後不可置信的坐了起來,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陸千山。
陸千山的長發無風自動,周身閃着瑩瑩白光,映襯的那張臉美的不像話。
這是,要成仙了??
鐘玉麟有些慌亂,他爬出被窩,顧不上穿厚衣服,跌跌撞撞的跑到陸千山身邊,用力拽着他的衣服。
怎麽這麽快?不是說要好久以後嗎?
他,他還有好多話沒有和這小哥兒講呢。還有,等他回了皇城,還有很多賞賜沒有給這小哥兒……
難道沒機會了嗎??
正在胡思亂想,直覺眼前白光猛然加盛,他甚至在這一刻能感覺到這光是可以摸得着的。柔軟的白光在他指尖流淌,然後被陸千山收進身體裏。
鐘玉麟仰着頭看着,只見陸千山的黑發突然飛揚起來,發帶和簪子順着發梢滑落。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見到了仙人。
很快,白色靈氣被陸千山全部吸收。他微笑着睜開雙眼,睫毛輕顫。
築基了!終于築基了!!他終于再次踏進仙門,也終于可以打開自己的識海了!
“山……山?”身邊突然傳來一個略微低沉的男聲。
陸千山扭過頭去,三皇子鐘玉麟就坐在他的身邊,眼中滿是驚豔。
“你……”陸千山打眼一掃,輕聲道:“不冷嗎?”
鐘玉麟突然回神,漲紅了臉,梗着脖子道:“不冷,只是好久沒有恢複成這樣,讓我疏散疏散吧。”
說完,就打了個大噴嚏。
陸千山一擡手,棉袍子就從旁邊的衣架上飄然飛來,落在鐘玉麟的身上,“還是穿上點兒吧,你病了,我也不好給你找大夫。”
鐘玉麟紅着臉,手忙腳亂的把自己裹進棉袍子裏,嘴裏還硬呢,“你一個小哥兒,怎麽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看着一個,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
陸千山撩了一下頭發,從身後摸了簪子挽住,笑道:“看過太多次了,也沒見你這麽慌亂。上次你不還故意在 我身邊遛了一圈?怎麽今天反而跟大閨女似的了呢?”
鐘玉麟板着臉不說話,他摸了摸手腕,又在炕上摸索着什麽。半天撿起幾節斷掉的銀絲,“你給我的镯子,壞了。”
陸千山擡手摸了摸他的手腕,道:“幸虧沒有把手腕子勒壞了,那肚兜不能穿了吧?”
鐘玉麟又紅着臉去摸肚兜和小褲衩,這兩件已然碎成了碎片,“我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變大了。”
陸千山道:“今天月圓,而且……我築基了,從此正式踏入仙途。我想你應該是借了我築基靈氣,壓制住了那個咒符才恢複的。轉過身來,讓我看看那咒符。”
鐘玉麟別扭的轉過身,擡手撩開頭發。他能清楚的察覺到身後小哥兒清淺的呼吸噴在自己身上,好像帶着冷冷清清的蓮花清香。還有撫摸着咒符的指尖溫度,那指尖冰涼,但是劃過的地方卻如同着了火。
他咬着牙忍着,突然覺得身體小其實也有好處。小小的自己就算被陸千山捧在手心把玩,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态。他覺得自己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的汗珠子,順着鬓發滑落,滴答脆響,落在地上。
不過只是片刻,他卻覺得過去了好久……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麽得找到那個人,要麽就是要等他再一次發動你的符咒。等到天明,你還是會縮小的。不過……”
“不過什麽?”鐘玉麟努力讓自己聲音正常一些,他攏了攏衣服,又把頭發順了回去,半天也沒敢回頭去看陸千山。
陸千山翻掌,掌心出現一塊晶瑩剔透如同水晶般的石頭,“我這裏有一塊靈石,平日裏佩戴着可以讓你維持身形,但是有個弊端。每個月弦月那日,靈石壓制不住咒符,你還會變小。要麽,你帶着這塊靈石回去,平日裏多多注意就可以了。要麽就在我這裏,等到咒符徹底解除。”
鐘玉麟終于回頭,他看着那塊靈石,再看看如玉般的手掌,也不知道是潔白的掌心映襯的那塊靈石更加剔透,還是那塊靈石襯托的掌心越發潤白。
陸千山詫異的看着他,“小東西,看什麽呢?”
“什麽小東西?我哪裏小了?”鐘玉麟有些羞惱,有些憤懑。他伸手捏起那塊靈石,“我只要戴着它就能維持現在的模樣?”
陸千山點點頭,道:“确實如此,對了,還有個辦法……如果你修煉的級別比那人高,這咒符自然也就會失效了。”
鐘玉麟擡頭看他,目光停留在那雙蹁跹的睫毛上,心中突然一抖,連忙把目光又放回靈石上面,“那人很厲害?”
陸千山笑道:“若是以前,與我差不多,但是現在……”他搖了搖頭,滿眼的開心,“應該是比不上我了。”
鐘玉麟問:“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與你一樣?”
陸千山道:“你跟骨不錯,修煉應該會很快,想練到我現在的程度,估計十年差不多吧?”
鐘玉麟惱怒,“我怎麽能等十年?十年……若是出了差錯,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陸千山心說我當然要見你,不但要見你,還要跟你那啥好借龍氣修煉呢。他抿了抿唇道:“對方上次被我重傷,這兩年估計都不會有什麽大動作,所以你且放心。若是真的害怕,自然也可以在我身邊呆到我抓住那人為止。”
“我不是害怕!”鐘玉麟用力攥住手中靈石,沉聲道:“我的失蹤會讓各方勢力逐漸冒出頭,雖然父皇那邊應有對策,可是我仍舊會擔心。每個月一天……如果安排妥當,也不會被人發現。可是如今局勢動蕩,我,我……我想讓你跟我一起走。”
說完,十分期待的看着陸千山。
陸千山垂下眼簾,道:“上次說過了,不到時候。”
“那什麽時候……”鐘玉麟有些着急,他一把抓住陸千山的手腕,發現這小哥兒的手腕真的好細,又細又軟,還帶着淡香。不,這時候不能胡思亂想!
“什麽時候,不能跟我說嗎?讓我好提前有個準備。這裏距離京城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遠,如果你想家了也可以随時回來,更別說你還能日行千裏……就當幫我,不成嗎?”
陸千山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覺得這個感覺有些新鮮。還從未有人這樣抓着他,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着急什麽?”陸千山輕輕的,卻不容拒絕的把對方的手掌從自己手腕上撸了下來,“時候不到,會影響到大局的。”你才十九啊,太小了,我下不去嘴……
我現在只想好好做個人,好好修仙,別逼我做禽獸啊小龍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