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周氏後知後覺的從食肆裏出來，驚懼的捂着胸口, 顫聲問：“山山, 這幾位是？”

陸千山淡定道：“一位朋友介紹來幫我的人。”他早就算到今天會逢兇化吉，所以就算吳峥張牙舞爪惡狠狠發作的時候, 他壓根也沒當一回事。

“山山！”大老遠, 陸廣明和陸千帆臉色青白的跑了過來, 小腿上還沾了不少泥巴, 身後跟着滿臉焦急的黃嬸子與王金柱。

陸廣明撥開人群, 看見眼前的一幕簡直吓壞了。

吳峥滿臉是血的蜷縮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痛, 幾名膀大腰圓的軍爺站在他兒子身邊，不知道再說什麽。

“軍爺，”陸廣明連忙将陸千山拉到身後, 推給陸千帆, 聲音顫抖道：“軍爺, 草民的兒子年紀還小, 若有冒犯, 還請軍爺見諒。”

軍爺一挑眉, 看向被擋住大半個身子的陸千山。

陸千山哭笑不得道：“爹，這是幫我送信的朋友，不是壞人。”

“啊？啊——”陸廣明還是十分害怕，一邊擋着陸千山，一邊用歉意和防備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幾位軍爺。

軍爺笑道：“不如陸公子将我主子送給您的東西打開讓大家看看？這樣也避免以後有什麽不長眼的家夥給陸公子找麻煩。”

陸千山點點頭, 他再次打開盒子, 從裏面拿出那塊玉佩, 舉在手中。玉佩下面明黃色的穗子顫顫垂落，在風中輕輕的搖擺。

“啊？這！”村長畢竟比較有見識，看見陸千山手中明顯價值不菲而且還帶着皇家色彩的玉佩，吓得立馬跪在地上，就差口中大喊萬歲了。

別人看見村長跪了，也被吓的紛紛跪下，目光驚疑不定的盯着陸千山手中的穗子看。

還站着的只有幾位軍爺，陸陸千山，與茫然無措的陸廣明一家人。

陸千山将玉佩收好，再次道謝道：“謝謝軍爺了，還請軍爺進來休息休息。”說完指着食肆，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軍爺哈哈一笑，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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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路過吳峥身邊，冷冷的掃了一眼，一腳就把這擋路的家夥踹到一旁，然後大步走進食肆。

吳峥趴在地上疼的兩眼冒金光，他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罪！若是平時，早就有人趕緊把他扶起來噓寒問暖結巴安慰了，可是如今這人得罪了軍爺，那軍爺還是一位皇族的手下，這樣誰還敢去扶？

不過也有不嫌事大的，溜溜的跑去隔壁村子找到了吳家，結結巴巴的把事兒說了。不過他也是個看熱鬧的，沒說軍爺，只說了吳峥被人打了，一臉血。

吳家人一聽都驚了，吳峥娘嗷的一聲哭喊出來，丢下手裏的東西就往外面跑，身後還跟着一群吳家的其他人。

軍爺自稱姓沈，單名一個烨字。他掩去鐘玉麟的身份簡單的把事說了一下，“……主子如今安好，家中之事差不多也平定了。他擔心陸公子受人欺負，便讓在下前來給陸公子送東西。在下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讓陸公子受驚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屋子裏的人。

角落裏站着兩名年輕男子，正在護着周氏，應該與陸千山關系不錯。周氏還在害怕，但是另一名年輕婦人卻忙忙碌碌的給他們幾人盛湯端菜。雖然也是一副害怕的樣子，但是卻不如周氏那般膽小。家主陸廣明就陪坐在陸千山身邊，表情惴惴不安，可是也硬挺起胸膛，仿佛這樣就能給兒子依靠。

還有一名年輕男子，應該是陸千山的哥哥，不過他接了幾匹馬的缰繩去了旁邊棚子給馬喂水喂草去了。

陸千山道：“并未來遲，而是來的正好。在下謝過幾位軍爺。小店裏不過粗茶淡飯，軍爺若是不嫌棄便墊墊肚子吧。”

那飯菜冒出來的香氣早就讓沈烨幾人饑腸辘辘了，他們快馬加鞭趕了幾百裏地，一路也沒怎麽吃喝，如今正好喝上一碗熱湯暖暖胃口。

他一邊吃，心裏一邊琢磨。自己除了來送東西，還得了皇命要查看一下這陸家幾人。可是越看就讓他心中越是不明。陸家以陸廣明為主，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沒有什麽見識的農家泥腿子出身，可是這樣的人是怎麽養出來陸千山這種小哥兒呢？

從自己到來，到拿出那玉佩盒子，陸千山臉上似乎就沒有什麽驚訝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過來，會拿來什麽似的。這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

周氏見那幾位軍爺并不是兇神惡煞的樣子，甚至還臉帶微笑，說話斯文，心裏的擔憂就放下了一大半。她扶了扶顧三的手臂，找了凳子坐下，努力讓自己酸軟的 雙腿不再顫抖。

顧大顧三剛才在屋裏見到外面那一幕，彼此對視了一眼。

顧大想：怪不得人家看不上自己的弟弟，就這種臨危不懼的勁頭，落落大方的态度，自己的傻弟弟也配不上啊。而且這陸小哥兒真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能與皇家牽上線。看來自己跟他做這個生意做對了。

顧三琢磨：這陸小哥兒看上去好像真有點兒本事，難不成他以後會嫁到京城？但是嫁去京城就只能做妾了吧？陸小哥兒這性子做妾能受得了嗎？不過那可是皇室的妾，就算再如何也比自己這種商家強多了。

想到這裏，還有些心酸，甚至難過起來。

沈烨他們在食肆裏吃飯，外面的人雖然都站了起來，可是也不知道該不該走。尤其是剛才得罪了陸千山的人，腦門子上嘩啦啦的冒汗，站在角落裏直哆嗦。

王金柱走到村長跟前，低聲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村長對他擺擺手，一言難盡道：“回去說給你聽，哎……”他說完，往後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臉色蒼白縮在人後的陸張氏，冷笑着搖了搖頭。

正吃着飯，外面突然傳來哭喊聲，“我的兒啊，誰打你了？哪個斷子絕孫天打雷劈的打了我兒子？我的兒啊，你可心疼死娘了啊！”

吳峥疼的暈暈乎乎，聽見自己親娘的哭喊，吓得直哆嗦，猛拽他娘的胳膊，“娘，娘，閉嘴，別叫了。”

吳峥娘眼淚嘩嘩的，怒聲道：“怎麽？打了人還有理了？兒子別怕，惡人無緣無故把你打成這樣，娘就算拼死也要給你讨個公道！是誰，是誰打了我兒？”

旁邊有認識他們交情還不錯的人恨不得捂住吳峥娘的嘴，“哎喲，吳嬸子，你可別嚷嚷了。這件事你兒子……你兒子做的有些過分了，裏面坐着的可是京裏來的人物，惹不起啊。”

吳峥娘嘴硬道：“就，就算京裏來的人物，也不能這樣對我兒，你看把我兒打的一臉的血。我兒長這麽大還沒挨過一個手指頭呢，是誰這麽狠心啊，這麽狠毒！”

沈烨聽着外面的哭喊，臉色一沉。他起身走了出去，冷聲道：“我打的，你要如何？”

吳峥娘一看他一身戎裝，膽子先縮了一半，支支吾吾道：“就，就算你是軍爺，也不能無緣無故打人。”

吳峥他爹連忙推了媳婦兒一把，賠笑道：“軍爺，不知道我兒如何得罪了您，要被，要被如此暴打？”

沈烨冷笑道：“你兒子要逼迫別人做他的妾，難道這種人不該挨打嗎？”

“什麽？”吳峥他爹也驚了。

這村裏農戶可沒有什麽納妾一說，就算吳家是個小地主，可是基本上也都娶一個媳婦兒。納妾這種事，只有那些當官的或者大地主才做得出來，而且他們的妾基本上也都是買的或者別人送的，極少有逼迫來的。畢竟逼迫旁人做妾若是被告發，吃板子罰錢都是小事，鬧不好是要被抄家發配的。

他驚出一身冷汗，哆嗦道：“這，這不可能啊。我兒向來膽小，怎麽，怎麽會逼迫別人做妾？軍爺，這，這是不是搞錯了？”

沈烨哼了一聲道：“這麽多人聽了看了，你倒是可以挨個的問問，究竟有沒有搞錯。”

吳峥他爹往四處看看，旁人都躲閃着他的目光，只有剛才勸吳峥娘的那人小聲道：“老吳，這件事……這件事确實是你兒子做的。”

吳峥他爹嘴唇哆嗦了半天，努力擠出個笑，道：“軍爺，我兒年紀還小，不懂事。興許是被蒙騙了，才，才說出這樣的話……”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蒙騙了他？”陸千山施施然走了出來，掃了眼靠在吳峥娘懷裏的那人，聲音帶笑：“吳峥，你倒是告訴你爹，我如何蒙騙你的？”

吳峥看見他，臉上就疼的厲害。嘴角抽搐了半天才道：“沒，沒有蒙騙。”

吳峥他爹看了陸千山好半天，驚道：“是你？”

陸千山掃了他一眼，道：“當初你們把我休回來，确實也有苦衷。但是為了把那個什麽表妹扶正而到處說我，說我……”不能生養這四個字，他是死活都說不出來的，只能哼聲道：“敗壞了我的名聲，害我家人受人指責，這件事，吳大叔是真的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

吳峥他爹看了眼站在陸千山身邊那位英挺的軍爺，悶聲道：“這，這件事确實是我們吳家做的不對，但是若不是你家那三奶奶總帶人來要東西，我們也不至于休了你。”

“我們家三奶奶？”陸千山啧了聲道：“我父親獨生子，爺爺也是獨生子，到不知道哪裏出來個三奶奶。 哦，我知道了，以前确實有一家姓陸的借住在我家，不過年前已經結算了住宿費搬出去了。”

吳峥他爹聽他這麽說，不禁想起之前的傳聞。一開始他是當做無稽之談的，那陸千山究竟是什麽樣子他難道不清楚？可是現在再看這小哥兒，卻不敢那麽肯定了。

陸千山又道：“這件事原本我也不想計較，你們家敗壞我名聲，我繞着走就是了。可是今日你兒子卻突然跑來要強逼納我做妾，甚至還威脅說若是我不同意，便将佃給我們村裏人的地都收回去。這不只是敗壞我名聲了，這是想要逼死我啊，是不是啊吳大叔？”

吳峥他爹被陸千山一頓擠兌，簡直說不出話來，臉色忽青忽白。半天才道：“這件事我曉得了，地是絕對不會收回來的，還請軍爺與，與……陸公子放心。過兩日我會親自上門道歉，只求軍爺與陸，陸公子放過我兒。”他以前叫陸千山一聲兒媳婦都嫌棄的很，如今卻要低三下四叫一聲陸公子，感覺一張老臉都丢盡了。

“誰要你上門賠禮？你可千萬別來，別髒了我家的門檻子！”周氏從屋裏聽了這話，腿也不軟了，膽兒也不顫了。她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怒聲道：“你們就是想害了我兒，收起你們那髒心爛肺，什麽賠禮？我家不稀罕！”

曾紅梅也道：“對，不稀罕！面的我們家收了你的賠禮，回頭被你媳婦兒咒罵斷子絕孫！”

吳峥娘的臉刷的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峥他爹腦門子直冒汗，只是點頭哈腰的賠不是。這讓旁人看了都覺得驚奇，平日裏這吳家可都是趾高氣昂的，畢竟家裏有錢，又有地，每年靠吃租子就吃的滿嘴流油，自然看不上這些土裏撈食的窮苦人。可是今天看見他一副低三下四的樣子，一個個都覺得有些解氣了。

陸千山扶了周氏一把，笑道：“娘，這道歉也是要看誠意的。若是吳家誠意十足，我們接受了便是，反正以後也見不到面。若是誠意不足，打出門就好了，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呢？”

周氏兇狠的瞪了吳家人一眼，才轉身回了屋子。

陸千山又對沈烨道：“沈軍爺，我想要給你的主子備些東西，可能需要幾日。若是不嫌棄的話，幾位軍爺可以暫住我家，如何？”

沈烨笑道：“自然是不嫌棄的，倒是給陸公子添麻煩了。”

陸千山也不能讓這幾位門神戳在這裏，實在是太影響做生意了。他讓陸廣明和陸千帆将人帶回家該幹嘛幹嘛，他還得跟顧大和張秋談後續合作呢，可不能讓這幾位大爺把生意吓跑了。

這幾位軍爺一走，旁人也都陸陸續續的散了，陸張氏更是健步如飛，拽着閨女陸秀秀頭也不回的往家裏跑去，看那矯健的身姿，完全想不出這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了。村長王金柱和黃嬸子都沒走，他們進了食肆，想要安撫一下周氏他們，順便弄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陸千山坐在櫃臺前，頭也不擡的招呼顧大和張秋，繼續剛才未說完的話。

張秋畢竟沒怎麽見過世面，剛才膽子都吓飛了一半，如今好不容易才把膽子哆嗦回來，擦了擦頭上的汗道：“真真是吓死我了，那幾位軍爺氣勢實在是太足，讓人見了就心生畏懼啊。”

陸千山道：“我看還好，而且你畏懼的可不是他們，是他們那身衣服吧？”

張秋想了想道：“就算是同樣的衣服，也要看誰穿了。若是讓我穿了，也穿不出那種氣度來。”

陸千山只是笑。

村長幾人圍了周氏坐了，周氏沒了剛才罵人的氣勢，說話又開始哆嗦，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曾紅梅便替她将這些事都說了，只是說道陸千山救人這一塊，她也不是很清楚。

“你們家這是要走好運了。”臨走的時候，村長笑眯眯道：“以後不管是誰，還能欺負了你們家裏人？我看這山哥兒是個福星呢。”

周氏喜歡聽這個，笑着點頭道：“我也這麽覺得，我家山山如今能說會道也會辦事，可真的是讓人高興。”

村長離開後還跟王金柱黃嬸子道：“我看啊，這是人家陸千山被欺負的狠了，不願意跟以前那樣窩窩囊囊的活着，幹脆就敞亮了。這人一敞亮，可不就是會走好運嗎？”

顧大定的是個大單子，張秋見他的單子這麽大，也有些意動，幹脆定了三十多兩的辣醬，把自己從陸千山這裏賺的錢又都交給了陸千山了。

陸千山盤算了片刻，對顧大道：“你要的量太多，我這邊一時半會準備不出來。不如等做出來了我就找順路的商隊給你們送去？”

顧大道：“這倒是不用麻煩了，我這次出來還有一趟生意要跑，最少也要大半個月。等我回來順路捎回去 就好了。”

陸千山道：“這樣也行，大半個月的話，也足夠準備了。那我這幾日先把張大哥的東西準備好。”

生意商量完了，收了一百兩銀子的定金，送走了顧大和張秋，就要跟周氏商量招人的事。

如今現在的辣醬也好羊肉也罷，都是自家人親自做的。現在接了大單子，這食肆就忙乎不開了。可是就這樣關門，一天就少了好幾兩銀子的進項，周氏也十分舍不得。

“其實你黃嬸子就不錯，她在家裏不是長媳，也沒有那麽多需要張羅的事兒。而且人也熱情能說會道的，這個交給她應該沒問題。”周氏道。

曾紅梅道：“錢叔家有個弟弟人也不錯，我以前看着人也幹淨利落，做事也麻利，就是腳有些跛。前些日子我去找錢叔要繡花樣子，還看見他弟弟了呢。”

周氏嗔了他一眼，道：“你個小媳婦家家的，瞅着別人家弟弟成什麽樣子？”

曾紅梅嘿嘿一笑道：“不過是恰好遇到，錢叔還問我有沒有合适的姑娘想給他弟弟說親呢。只是他家裏有些窮，人又跛，想找個好點兒的媳婦就得出大價錢，若是讓他來我們店裏幫忙，也好讓他自己賺些聘禮錢。”

陸千山道：“這我倒是覺得不錯，王叔和錢叔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如今有了這麽個機會，倒是可以去問問。還有這食肆，總讓我爹從這裏守着也不叫個事兒，這次幹脆招兩個小漢子，白天能幫忙跑堂喂馬，晚上還能輪流守夜。”

交代完店裏的事兒，周氏看着陸千山欲言又止。

陸千山道：“娘是想要問今天軍爺來的那件事吧？”

周氏點點頭道：“你往日裏都在家中，娘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救過人，今天被吓了一跳，出了一身的汗。”

陸千山想了想，正好趁這件事把小神仙已經走了的事情交代一下。他看了眼曾紅梅，曾紅梅眨眨眼，頓時悟了，“我去廚房把碗都洗了。”說完起身就走了。

陸千山壓低聲音道：“娘，不是我救的，是小神仙救的。小神仙來這裏，就是為了救那個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周氏聽完，啊了聲急忙問，“那小神仙呢？”說着還往陸千山懷裏看。

陸千山道：“已經走了，不過他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來。”

“神仙保佑，我看啊，今天這事兒就是人家小神仙做的，否則怎麽就這麽巧，吳峥欺負咱們，立馬就來了救星呢？”周氏聽了，合起手掌一個勁兒的拜。

陸千山笑道：“我也覺得是這麽個理兒。”

鐘玉麟打了個大噴嚏，把往裏伺候的小太監吓了一跳，“殿下，您這是受了風了吧？奴婢去請太醫來。”

鐘玉麟揉了揉鼻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昨天才請了平安脈，我就是鼻子有些癢而已。”

小太監富貴只得聽着，然後把屋裏的窗戶都關了，就留着外面一扇門打開透透氣。

外面又來了個小太監，叫榮華。榮華走了進來，低聲道：“殿下，側妃娘娘那邊說有些頭疼……”

鐘玉麟皺眉，“她頭疼你來找我做什麽？難不成我還會給人看病？”

榮華忍笑道：“側妃娘娘說太長時間沒見到殿下了，十分想念。”

鐘玉麟有些不耐煩，“她頭疼，讓我過去，也不怕過了病氣給我？”他對這個側妃沒有什麽感情，當初成親也只是覺得那姑娘長得還算漂亮。可是如今心裏裝了個小哥兒進去，就誰都看不上眼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千山，也不知道那小哥兒看見自己給送過去的東西會是一個什麽樣子。一定十分驚喜吧？備不住還會十分想念自己。

一想到陸千山晚上會拿出玉佩放在手中端詳，還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他就激動得不行。

榮華看自家殿下臉色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臉頰還泛起紅來，有些納悶。不過他也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沉了沉又道：“殿下今天可還去其他人的院子？”

鐘玉麟一邊被自己的想象感動的不行，一邊擺擺手道：“不去，哪裏都不去。我這幾日乏的很。還有，你以後也少替她們跑腿兒說話，小心打你板子！”

榮華讪讪的退下了，然後對站在門口的富貴攤攤手。

他們這位主子心裏怕是有了人，以前就對那些侍妾愛答不理的，如今更是冷落的狠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天仙，能入了主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