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尾聲
【尾聲&結局】
農歷大年初一。
棠心迷迷糊糊剛醒，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 雖然有點麻, 但細微的觸覺都在。
昨夜一直守在她身邊死活不肯入睡的男明旌怎麽不在了？
她剛撐起身, 就看見伏在床邊睡着的男人，和被她的細微聲響驚動擡起頭來的兩條狗子。
心肝和少爺搖着尾巴, 歡天喜地地撲了過來, 一下撞醒了盹着的明旌。
他猛地擡頭, 看見棠心的瞬間明顯又松懈了下來。
那一瞬, 眼裏從惶惶到心安的波動盡數被棠心看在眼底, 她伸手，摸着他早已紮手的胡茬，聲音虛弱，“為什麽不上來睡？”
“怕吵醒你。”明旌扶着她的手背，貼着自己的臉。
眷戀, 無需言語。
“有沒有哪不舒服？頭？身子？腿？”
棠心挪手，食指抵住他的唇，輕笑：“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就變成了唠叨老頭。”
“你也不許嫌棄，這個老頭是為你才唠叨的。”
“我知道。”棠心輕聲說, “這些天你說的話, 我斷斷續續都能聽見，雖然說不出話, 也動不了，可心裏明白。”
明旌眼眶微微泛紅, 剛要開口，突然猛地站起身，“糟糕！我去一下廚房！”
說着，人已經撒手跑到卧室門口，又扶着門框猛地剎車，回頭囑咐，“你好好躺着，不許亂動！”
Advertisement
爐子上炖着湯，明旌一路沖下樓的時候，廚房裏已經煙霧缭繞，再晚點怕是就要燒起來了。
他慌慌忙忙地将閥門關了，又笨手笨腳地去端鍋，結果差點被燙了手。
一貫矜貴的明少爺，幾時親手做過這些？
“用抹布把手抱起來。”弱弱的女聲從廚房門口傳來。
明旌一回頭，才發現是穿着卡通睡衣的棠心正倚在門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叫你別亂走，萬一頭暈呢？萬一從樓梯上摔下來呢——”
“明哥哥，”棠心打斷了他，可憐巴巴地說，“我餓了。”
剛剛還唠叨十級的明少爺瞬間切換旋風少年，以迅雷之速将心肝寶貝安置在餐桌邊，還不忘替她披上羊毛披肩，然後返回廚房手忙腳亂地盛湯。
棠心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看着那個挺拔的背影，再次感激上天給了她回到他身邊的機會，“以後還是我來做吧，廚房都快被你給燒了。”
“不用，”明旌背對着她，邊忙邊說，“我讓禮哥給我找烹饪老師了。”
棠心：“……”
“好了，可以喝了。”明旌端着碗出來，剛放在棠心面前，門鈴就響了。
這裏是明旌的私人住所，沒什麽人知道。
他和棠心相視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才走到門邊按下視訊鍵，立刻看見明禮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少爺，”明禮說，“……明董來了。”
三分鐘後，棠心被明旌按在餐桌邊，眼睜睜看着明恒帶來的廚師小分隊登堂入室，霸占廚房。
明老爺子坐在桌邊，嫌棄地看了眼棠心面前的湯碗，“你把管家支走，就給棠小姐吃這種東西？不知道她大病初愈，正缺營養？”
沒等兒子回嘴，老爺子又接着說：“你嫂子之前跑體育認識很有本事的複健師，她說了，這兩天就讓人上門來替棠小姐練習複健。還有，明禮找人請了楠戲的老師，等身體好點，來給棠小姐補習落下的課。然後——”
“爸。”明旌打斷了明恒的安排，“我說了，棠棠是我老婆。”
“我也說了，”明恒吹胡子瞪眼，“棠小姐是我兒媳！”
棠心：“……”這也能吵？
“爸，你這大年初一專門來找我拌嘴？”
“大兒子不在家，我還不能找小兒子吃頓團圓飯？”明恒敲着桌子，“坐下，都給我先坐下，明禮，你也坐下。”
明禮意外，但還是照做了。
明恒等他們都坐好，才不無欣慰地從三人臉上掃過，“終于齊整了。這些日子，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你們這一個個的都不省心，但起碼逢年過節，面前還有個人晃，能讓我發發火，總是好的。”
“……爸，你年紀也不小了，少發火，多養生。”
明恒瞪着兒子，忍了忍，終于轉開視線去看棠心，“前因後果，我都聽明禮說了個大概。這些年也确實委屈了你，我有時候說話或許不太顧及別人感受，但從始至終我沒有不喜歡你的意思，棠小姐，如果之前有不快之處，日後……就讓臭小子替父償債吧。”
明旌無語地挑眉，“你得罪的人，憑什麽讓我賠？”
“哪叫你喜歡人家小姑娘？”
“……你說了算。”
棠心忍不住笑了起來，“明董，我沒什麽不快，就算有，也當場就發洩了——不記仇。”
爽爽快快，心無城府。
縱使明恒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姑娘是股清流。
廚師小分隊很快就炮制了一桌葷素搭配，清淡可口的飯菜，明恒一會兒讓明旌給棠心夾這個，一會兒夾那個，把小兒子使喚得團團轉。
看着連聲說“不用了、夠了”的小姑娘，還有鞍前馬後恨不得變成對方手腳的小兒子，一直不吃菜光喝酒的老爺子默念，“都好好的……就行。”
*** ***
二月末，《逆流》劇組複工，棠心收拾行李打算去，東西放進行李箱就又被明少爺給丢出來，她撿回來又裝上，結果明少爺索性把行李箱給鎖櫃子裏，然後把鑰匙給塞自己襪子筒裏，幼稚得像個八歲小男孩。
“你大病初愈，跑山裏去幹什麽？”
“人要有責任感，這是我的工作，始亂終棄算什麽事兒？我是這種人嘛？”
一句話說得明少爺只好不情不願地交出鑰匙放行。
不過人雖然放了，明旌還是一百萬個不放心，恨不能把小姑娘給綁在背上，事事代勞。
這一來，自然是躲不過媒體的眼睛，從到機場開始，直到檢錄登記，兩人幾乎一直沒能離得開閃光燈。
一開始明旌差點又要爆，結果被棠心默默地挽住了手臂，眼看要燃的炮仗頓時就啞火了，甘之如饴地改成了十指交握，大大方方地從衆多鏡頭前走過。
于是，兩人還在飛往龍京的航班上時，少爺公開戀情的消息就爆了微博。
照片上久違的明少爺嘴角噙笑，眼底有光，與身邊樸素卻清秀的小姑娘撒的一手好狗糧。
到了龍京城郊劇組落腳的賓館，棠心立刻被聲勢浩大的粉絲團震住，半晌不敢下車。
可很快的，小姑娘們舉起了準備好的橫幅。
【恭喜少爺，喜提夫人】
棠心：“……”
原本口罩墨鏡的明旌順手都摘了，對那群殷殷期待的粉絲們揮了揮手，“辛苦了，天冷，早點回去。”
粉絲們尖叫着，目送少爺和棠心離開，忽然，有個粉絲激動地對着棠心喊了聲，“嫂子！”
棠心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
走在她前面的明旌卻停下腳步，專程回頭對那個喊嫂子的粉絲比了個拇指，滿意之情溢于言表。
《逆流》複工之後，媒體關注度極高，整個劇組都是死裏逃生的人，跟打了雞血似的，憋着一股勁要把這個從生死線上搶回來的戲拍好。
棠心每天跟着劇組早出晚歸，每每把明少爺急得炸毛。
一個是軟綿綿的慢性子，說起話來又甜又軟，偏偏倔得很，說什麽都不肯搞特殊，不願留半點瑕疵。
一個是出了名的不食人間煙火，如今卻化身二十四孝男友，每天屈尊降貴，除了拍戲其他時間都抱着劇本黏在女朋友身邊，跟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于是，全組人都默默地看着兩人性別互換似的撒狗糧，暗自感慨，戀愛令人變态……
這日下戲，淩江約明旌喝酒。
明旌原本不打算答應，結果棠心被造型師妹子約走了，他這才松口赴約。
兩人找了個包間，剛好能俯瞰龍京的老街，啤酒成紮，話還沒說幾句，酒倒喝了不少。
“上次之後，我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淩江說。
明旌拉開一罐啤酒，“就算是，我也還是不樂意看你在棠棠邊上繞。”
“你連女朋友的兄長也要管着？”
“我女朋友可沒有會喜歡上她的兄長。”
“……那事翻篇了。”
明旌瞟他，“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棠棠給你編的借口。”什麽喝醉酒說的臺詞，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喝醉确實是借口，”淩江喝了口酒，“我那麽做，其實是為了逼你。”
明旌微擡頭，桃花眼靜靜地看着他，“逼我？”
“我以為你會跟她暧昧，不敢公開關系，玩玩而已。”淩江一飲而盡，“也沒別的招，只好編排了這麽一出戲。”
明旌不說話，默默地喝了口酒。
鬼才信。
“我拿棠心當師妹，她拿我當兄長，怎麽可能會歪到愛情！”
“是嗎？”
“是啊。”
兩個男人默契地陷入沉默，直到包間門被人推開。
滿臉驚喜的棠心笑眯眯地說：“我在樓下看窗戶裏的就像是你倆！好呀，出來喝酒居然不叫我！”
在兩個男人錯愕的眼神裏，棠心拿起空玻璃杯就要給自己倒酒。
結果，玻璃杯被少爺拿走了，啤酒罐被大師兄掃到一邊。
“不許！”異口同聲。
棠心：寶寶委屈T﹏T
*** ***
尾聲
《逆襲黎明》和《逆流》在暑期檔前後上星播出，收視口碑雙雙豐收不說，連帶着為明旌又收了一批新粉，這波粉絲同原先的少爺粉不同，他們自稱“明心粉”。
顧名思義，明旌棠心的CP粉。
坊間傳聞，這兩部劇情動作齊飛的大作，除了仰賴劇本導演的費心和演員們的傾力演出，背後的武術指導“棠老師”也功不可沒。
這傳聞得到了當紅小花蘇白梨的親口認證，“沒有小棠心，就沒有《逆襲黎明》裏的蝶落，我期待有朝一日能再次與她合作。”
蘇白梨本就粉絲衆多，愛屋及烏，使得剛剛升上大二的棠心人氣水漲船高，盡管她只是個安安靜靜的幕後工作人員，甚至從來刻意與少爺同框。
媒體曝光出來的二人合影，多半都是片場的工作照——明少爺在背臺詞，棠指導在給演員設計動作，都說認真的人最美，在明心粉的眼裏，這一對兒已然美出了新高度。
到棠心升大三的暑假，她個人超話的粉絲已經遠超普通的二三線明星。
明少爺拎着她床頭那件“棠棠全國後援會”印制的白色T恤，對着上面卡通字體寫着“心肝”挑了挑眉。
抄襲，這是赤|裸裸的抄襲╯^╰
棠心一邊收拾行李準備奔赴片場，一邊瞅了他一眼，“喔，她們說了，這件是跟禮哥要來的你的尺碼——給你定制的。”
少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誠不欺他啊！
“你才剛殺青，就好好歇歇吧，我這次拍攝任務不重的，幾個大場面結束就沒事兒了，我就回來呀。”棠心左右開弓地摸着心肝和寶貝的腦袋，一邊對垂頭喪氣地明旌說。
棠心忙着上課、考試那會兒，明旌在另外一個劇組拍戲，等明旌好不容易殺青，興沖沖地撲回來，就聽說他家小姑娘三天後就要出發進組的“噩耗”，于是一張俊臉整整板了三天。
親親熱熱的時候還好點兒，一等他想起即将分離，就又跟個被偷了糖的孩子似的不開心。
棠心松開兩只黏人的狗子，走到坐在她行李箱上的某人面前，伸手将他摟入懷裏，哄孩子似地說：“好啦，最多兩個禮拜我就回來啦，真的，你就乘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呀。”
“養精蓄銳幹嘛？”明·別扭小孩·旌擡頭，下巴貼着她的胸口，“你都不在家，我再精銳也沒用武之地。”
棠心哭笑不得，想要丢開他，結果明少爺反手将她摟了回來，蹭在她身前低聲囑咐，“答應我不許逞強，能不親力親為的，就動動嘴皮子得了。”
“好好好。”
“太敷衍！”明旌勒緊她的腰，在小姑娘的告饒聲裏正色，“別跟拼命三娘似的，別讓我擔心。”
棠心笑得直喘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我知道啦，會想你，很想你。”最後三個字是在明少爺的唇邊斷斷續續講出來的。
……
結果，被要求表達“會想他的”誠意的棠心，差點錯過了去片場的航班，匆匆值機、踩着點上了飛機之後，她給明旌發了條微信，就一個生氣的emoji。
那邊明旌很快就回了，【對不起沒忍住，我會聽話，養精蓄銳的！】
後面跟着一個臉蛋紅撲撲，一臉害臊的表情包。
臊得棠心飛快地關了手機。
輪飙車，她永遠飙不過這位傳說裏不近女色的少爺！
可誠如明少爺所料，進入工作狀态的棠心就是個十足的拼命三娘。
小姑娘兢兢業業，雖然人人都知道她是少爺的小女朋友，可絕對沒半點仗着男票的江湖地位作妖，比任何人都認真、投入，而且跟誰說話都慢條斯理，一遍教不會就再教一邊……
又軟又甜的性格與絕不拖泥帶水的工作風格，使得她格外受歡迎，用團寵來形容都不過分。
以至于，棠心在劇組的最後一個拍攝日，全副武裝的少爺來探班加接人，進到片場N久都沒被人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高空上，正吊着威亞手把手教女演員拆招的小棠指導。
比起普通女演員在高空的畏畏縮縮，棠心即便只是穿着便裝，紮着馬尾也自帶一股子行走江湖的英姿飒爽，格外引人注目。
只不過，刀劍無眼。
明旌看着比劃來去的道具劍，眉頭皺了又皺，從坐着變成站着，從場邊挪到了場內，還差點被聚精會神的工作人員随手給攆出來，“別打擾小棠老師導戲！”
明少爺：“……”算了，自己的老婆，忍。
直到棠心終于和女演員擊個了個掌，示意将她放下來，人才剛打着旋往下落，餘光就看見人群裏一個人影上前，等她落地的時候剛好靠入他的懷中。
看都還沒看清臉，她已經認出了這個胸膛，頓時喜笑顏開，“你怎麽來了？”
明旌看了眼她額角的汗珠，和五花大綁似的威亞，“不來怎麽知道你有沒有聽話？”
棠心吐吐舌。
每次通電話，她都說自己在片場“偷懶”、“從來不親自動手”、“都是動嘴皮子講戲”……好讓明少爺放心，可事實上以她盡善盡美的性格怎麽可能不親自比劃呀……
片場衆人直到這時候才注意到，來人居然是少爺！
在小小的騷動之後，正在候場的女主演笑着挽住棠心的胳膊，對明少爺說：“今兒棠心最後一天在組，時間有限，麻煩少爺高擡貴手，別跟我們搶人。”
“對啊，對啊……”附和者衆。
重新被“搶”走老婆的明少爺坐在一邊，剛好瞥見旁邊一束鮮花，于是揪出來朵玫瑰有一搭沒一搭扯花瓣，哀怨地看着被衆星拱月似的小女朋友。
“給，拿這個扯。”
明旌擡頭，才發現是停好了車過來的明禮，他的手裏拿着，一朵波斯菊。
“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放人，”明禮解釋，“你還是拿這個扯吧，這個花瓣多。”
明旌：“……”
看着從前宛如AI，如今時不時露出憋笑表情的助理，明少爺憤憤然地接過波斯菊。
扯就扯，等就等，看誰耗得過誰！老婆是他的，不争這一時！╯^╰
等棠心好不容易脫身，返回場邊的時候，才發現久候多時的明少爺臉上蓋着劇本，仰着臉，已經睡着了。
腳邊一地花瓣，看着叫人好氣又好笑。
她輕輕拿開劇本，看着場邊昏黃燈光下明旌的睡顏，忍不住彎下腰，輕輕地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唇還沒離開他呢，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已經睜開了，映着她的臉。
明旌的手扣在她腰後，聲音微啞，“收工了？”
“收工了……”
“很好，跟我回家，休息兩天，繼續上工。”
棠心錯愕地睜大了眼睛，“啊？”
*** ***
明旌所說的上工，是做他單曲MV的女主角。
棠心先是死活不肯答應，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武術指導，不是演員也不是表演科班生，沒膽抛頭露面做MV的女主角。
“有什麽大不了，當初我那德行還敢接江湖第一美男的角色呢！怕什麽，閉着眼睛演就是了。”明旌如是安慰。
結果棠姑娘幽幽地接口：“是啊，當時我刷劇的時候就想着，女主角對着你那張乳臭未乾的娃娃臉，是怎麽說得出天下第一帥的臺詞來——”
“嗯？你這話什麽意思？”自損可以，被老婆嫌棄不行的明少爺眯起了眼。
不知死活的棠小姑娘樂不可支，“真的，你那會看起來就跟偷穿了大俠行頭的小屁孩似的，哈哈哈哈——”
笑不足三秒。
都說笑到最後才笑得最美，那麽毫無疑問的，最美頭銜當屬臂彎裏枕着心上人、一臉餍足的明少爺。
他乖乖地承認，“棠棠你說得對，我也覺得當初我不适合那個武林第一帥，但不是整容式演技嘛——”
“別說話，”倦極了的棠心懶得再跟他争論金毛獅王到底是不是武林第一帥，“再不讓我睡，我明天不去幫你拍MV了啊……”
明少爺果然立刻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吭了，任由懷裏的小姑娘拱來拱去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好，然後不動。
微光下，他嘴角的那抹笑，比曾經任何一出戲裏都更加柔軟。
*** ***
到了攝影棚，棠心才知道明旌的單曲名居然是《心肝》。
這是他第一次在影視主題曲之外發布單曲，而且之前也絲毫沒有聽到過風聲。
但是劇本、道具、燈光、化妝一應俱全，棠心絲毫沒有起疑心，乖乖地跟着一切照做。
她在劇組待得久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導演只要簡單地說幾句，她很快就能GET到重點。
所以，拍攝進行得非常順利。
直到最後一場戲，棠心按劇本換上婚紗、披上白紗，回到片場的時候才發現場地中央只剩穿着筆挺西裝、英氣逼人的明旌一個。
每場都要先稍加說戲的導演已經站在攝像機邊，正嘴角帶笑地看着他們。
“導演說你悟性很好，不用講了直接上。”明旌輕笑。
棠心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剛要開口，就看見面前的明旌已經單膝下跪。
——這是劇本裏的。
棠心默默地自我安慰，試圖平複莫名瘋狂加速的心跳。
可下一秒，明旌卻擡起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晶瑩的指環，“棠棠，你願意嫁給我嗎？”
劇本裏沒有臺詞。
這應該是一出默劇，女主角默默點頭就好，但棠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願意。”
明旌眸中宛如閃爍着萬千星辰，将指環輕輕套上她的中指，然後唇角勾起，笑如春風，“一言為定。”
按理說，導演該出聲了。
可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從幕後傳來的歡呼和起哄聲。
棠心懵懂地看着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程矜、沈眠眠，她老爹和淩江，還有圈內好友，甚至包括多日不見的蘇白梨……
手被人握住了，十指交扣。
她眨了眨眼，什麽也沒問。
明旌卻仿佛能讀心，低頭在她那雙澄澈濕潤的小鹿眼上落下一吻，“MV拍攝是真的。”
頓了頓，他又在她唇瓣輕輕一掃，聲音雖輕卻無比清晰。
“求婚，也是真的。”
『正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12月31日，明心夫婦喜結良緣，跟大家說再見：）
這個故事比我預期得要短，而且有這裏、那裏的不如意，不排除有朝一日我會讓少爺和棠棠用另外一種方式重新和大家見面XD
但無論如何，終于還是趕上在2018的最後一天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心足矣。謝謝寶貝們的不離不棄，也謝謝你們的信任和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