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家小樓的大門是打開的, 院子裏幾個大嬸正在搭竈臺。電動三輪的聲音不小, 周永富從屋子裏走出來, 看到周母他們高興地迎上來,“大妹來啦!”

周立成和周莉亞從車上下來, 周莉亞見他哥沒叫人,想起年前周永富對自己做的糟心事,周莉亞也默默地閉了嘴, 安靜地在他哥身邊站着。

周永富看着滿車的東西, 也沒時間去計較這些。他問周母:“小妹呢?咋沒來?”

“她不來。”周母道。

周永富頓時不滿道:“她的氣性也太大了點。”

周母不說話, 從車上提了幾個袋子, 帶着周立成和周莉亞往屋裏走去。陳飛鵬留在外面看着車,順便問問廚師食材的數量多不多, 多了他等會兒就拉回去。

周永富在旁邊聽着, 一直說差不多, 多也多不了多少。陳飛鵬不搭理他,氣得周永富夠嗆。

周家的小樓在坪山村算是很不錯的, 一樓地上貼了磨砂地磚,兩邊的牆雖只做了簡單的塗白,但比也絕大部分人家裏光禿禿的水泥牆面好太多, 沙發茶幾瞧着都還挺新的, 整個屋子看起來幹淨又整潔, 除了小樓所在的地點不好, 這棟小樓裏面的布置比城裏的房子也不差了,又大又寬敞。

這房子看上去如此上檔次, 其中也有周母一份功勞,每到農忙季,周母自己就沒法工作,要過來幫娘家幹活,割麥子、插秧、收水稻,而那時候,周永富依舊在外面掙工錢,掙到的錢卻不會分給周母一分。

那時候的自己可真傻啊,周母在心裏這樣想着。

屋子裏正在放電視,沙發上坐了不少人,正中央的是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留着短發,頭發花白,眼袋耷拉眼尾下垂,顯得眼神陰翳。她的雙眼盯着電視,嘴角不快地抿着。電視裏放着婆媳劇,婆婆正逼着兒媳把肚子裏剛懷上的女胎打掉,老太太面帶鄙夷地對身邊的兩個女人說着自己的看法,“這生不了兒子的女人就是沒用,還敢和婆婆頂嘴,這樣的兒媳婦就該掃地出門。”

她身邊的兩個女人趕緊附和道:“就是。”

聽着那刻薄的聲音,停頓在門口的周母,繼續擡腳,帶着兩個孩子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周立成對着老太太淡淡地叫了一聲:“外婆。”周莉亞便也跟着喊了一聲。

沉浸在劇情裏的幾個女人頓時回神,兩個女人站起來,其中一個正是盧秀蘭,另一個則是周永貴的妻子張巧。

盧秀蘭看到周母的第一眼,一雙眼睛就落到了她手上提着的,兩個裝得鼓鼓的紙袋子。她眼睛一亮,熱情地接過袋子,笑道:“大妹快坐、快坐,剛才媽還念叨你和小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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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周桂玉不來後,周老太怒罵一聲:“不來我還高興些,省得被那不孝女氣死!”

盧秀蘭立馬安慰了周老太幾句,然後推着周立成和周莉亞去周老太身邊坐。周老太身邊已經坐了一個小男孩,大概十歲的樣子,正捧着個蘋果啃。周立成向他看去,這男孩頓時一副鼻孔沖天的樣子,對他輕哼了一聲。

盧秀蘭拍了小男孩一下,“你豬呢哼什麽哼,快叫人。”

小男孩這才對周立成和周莉亞道:“成哥哥,莉亞姐姐。”他眼珠子轉轉,從沙發上下去,跑到電視旁把電風扇打開,對周老太道:“奶奶,成哥哥和莉亞姐姐出汗了,我開風扇給他們吹吹。”

他雖然表現出一副體貼乖巧的樣子,卻立即遭來周老太一頓呵斥:“這天不熱吹什麽風扇,快關掉,又冷又費電。”

小男孩不情不願地撅着嘴,張巧看了下周老太面如寒霜的臉色,忙叫道:“英雄,快聽奶奶的話,把風扇關掉。”

這邊,盧秀蘭習慣性地當着周母他們的面打開紙袋子,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周母坐在周立成身邊,道:“都是給媽買的東西。”

盧秀蘭一翻,還真是,老人的衣服、褲子、鞋子兩三套,還有專門給老人吃的補品,數量看起來挺多,但沒一樣是他們或是家裏孩子用得上的東西。

盧秀蘭覺得周母學精了,以前過來,不買肉也會給家裏的小孩帶點水果、硬糖之類的。她心裏不痛快,不過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誇周母有孝心,一心記着自家老母親。

張巧看着現在的周母,則是滿心驚訝,只覺得幾個月不見,周母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這個大姑子以前又黑又瘦,臉上都是斑,比她還難看,可現在的大姑子長胖了些,皮膚也變白了,臉上的斑也淡了許多,原本的好底子就露了出來,變漂亮也變得有氣質了。

張巧心裏一陣不暢快,之前家裏收麥子,他們去清河村找周母過來幫忙,結果去了後只看到房屋門窗緊閉,那邊的人告訴他們,周母一家子出去幹活掙錢,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張巧舍不得像別家一樣叫收割機,但又找不到幫忙的人,不得不和丈夫把所有的活兒幹了。五月的天,農田裏多曬呀,臉上汗水粘着麥芒,癢得人恨不得把臉抓爛了。等好不容易忙完,一個冬好不容易養白的皮膚又曬黑了。

張巧皮膚本來就偏黑,曬黑後一直被人笑天色稍微暗一點就看不到她人了,她聽着都快被氣死了。如果周母當時回來幫着幹活,她也不至于黑成這樣,整天被人這樣笑話,弄得丈夫對她都沒好臉色。

張巧陰陽怪氣道:“大姐這幾個月擺攤賺不少錢吧,果然有錢就變忙,咱媽大熱天的在地裏割麥子,累得腰都要斷了,大姐也不說帶着倆孩子回來幫幫忙。”

周老太附和一般擡眼,不高興地撇了周母一眼。

周母看了看皮膚不見半點黑的周老太,道:“沒辦法,立成的手術費還欠着呢。手術加術後養護,前前後後花了三萬多,家裏欠着這麽多錢,我自己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回來。”她看着張巧,“如果去年弟妹從你家存了定期的錢裏取點錢借給我,這一年的活兒都不用你說,我早就給你家幹了。”

張巧面皮瞬間漲紅。

去年周母回來借錢,周永富哭窮賣慘不肯借,她們家自然也不想借,本來也想裝窮的,可張巧嘴拙,說自家的錢是要存在銀行裏吃利息的,不能取。這事兒村裏的人都說她家做得不地道,可張巧心裏很不忿,做大哥的住着樓房,家裏存款最少也有十幾萬吧!他都不帶頭,憑什麽比他窮的弟弟就該拿錢出來!她們家的小兒子當年出生時交了不少罰款,因此家裏現在住的還是瓦房,她和丈夫還計劃着這兩年蓋小樓房呢。

張巧恨周母故意羞辱她,嘀咕道:“行啦,知道你家立成傷了手,只是骨折又不是徹底斷了。就你瞎講究,養養能用就行了嘛,非要花錢動手術。”

“吵吵什麽!”周老太對着張巧厲斥道,“就你有嘴,整天嘚吧嘚吧,我看你比那圈裏的鴨子都鬧。”

周老太罵得張巧不敢吱聲,然後面色一轉,怒容換成笑容,親昵地對周母招手:“桂芝,到媽這來。你一個女人家帶着兩個小孩在外面不容易,外面工作累吧?你看你,都瘦了。”

周母坐着不動,直接挑明周老太忽然轉移話題的目的,“媽,你有什麽事你直說吧,別繞彎子。”

周老太被嗆了一下,臉色沉了沉後,忽然抹淚哭道:“桂芝,你怨媽,媽知道。立成的手傷了你着急,我這個親外婆也着急啊。永貴兩口子死捂着錢不拿出來,我嘴巴都要說破了,可也拿他們沒轍。都是媽的錯,老了不中用,什麽忙都幫不上,只能拖累你們……”

盧秀蘭一臉難過地安慰周老太:“媽,是我們做兒子兒媳的沒用,怎麽能怪你。”

張巧沖天翻了個白眼兒,嘴上卻也假惺惺地出言安慰了兩句,假模假樣得認了個錯。

周母盯着茶幾一角不知道在想什麽,周立成和周莉亞就看這婆媳三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唱大戲一樣,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二樓對着太陽曬,夏天熱得很,老母親上了年紀受不得熱,是不是得裝個空調?電動車的電瓶續航也不行了,家裏想換個新的,以後馱老母親去縣城看病也方便點。眼看着周母很少回來,但這一家人的親情不能斷,尤其是大外孫,再過倆月就要去外地上大學,做外婆的會時常想念,看是不是給老母親買個手機方便聯絡?哦還有,家裏篩稻谷的電風車也壞了,是不是也得重新買一個?

當然,這些東西,都得周母掏錢。

盡管她們說得很委婉,但誰都不是傻子。周莉亞聽得一臉懵逼,周立成垂着眼,唇角染着抹諷意。

周母則被周老太理所當然提出要求的樣子給氣笑了,她問周老太:“媽,你生我養我,除此之外,我想問問你還給了我什麽?”

“什麽?”周老太不是很明白周母這話什麽意思。

“十斤玉米。”周母說,幾乎是咬着牙齒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我訂婚加彩禮,你拿我一共換了一千五百塊的彩禮錢,最後就給我十斤玉米做嫁妝!媽,別的女兒最差也有幾十塊錢傍身啊!”

“那不是家裏窮麽。”在周老太這一輩的人眼裏,父母是沒有錯的,生養你是天大的恩德,足夠抵消所有的不平。周老太嘴上說着“都怨我、都怪我”,可等周母真的怨怪她了,她反而生氣,她反問周母:“你現在是在怪我當年給你的東西少了?我有什麽辦法,那時候錢都拿給你大哥娶媳婦兒了,你出嫁的那年你大哥才完婚,家裏哪裏有錢給你做嫁妝,就那十斤玉米,還是我去借的呢!而且你的彩禮錢給你大哥也是應當,你大哥不容易,你們爸死了後,都是你大哥和我支撐着這個家,沒有你大哥,你們幾個能吃飽飯?”

“大哥不容易,我就容易?我小時候幹的活不比大哥少!”周母眼睛閃着水光,她仰了仰頭,不想在這些人面前哭出來,她冷冷道:“是我太天真了,以為你看在我多年忍讓辛苦的情況下,會顧念一點血緣親情。但你沒有,反而用血緣親情從我身上予取予求,卻從沒停止過。女兒在你眼裏,不過是家裏的牛,能用的時候就用,用不了地時候就殺了吃肉!”

“你怎麽會這麽想?”周老太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母,“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夠了!”周母喝止道,“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你們周家的所有人,我受夠了!小妹說得沒錯,你們就是一群怎麽都喂不飽,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的吸血蟲!”

“秀蘭啊!”周老太愣了愣,然後拉着盧秀蘭嚎哭起來,“我這心痛啊,這麽大歲數了,居然被自家閨女這麽說!我活着還不如死了!”

“大妹!你怎麽這麽說話!”盧秀蘭擺出長嫂的樣子,出言教訓周母,“這是你媽,生你養你的親媽!爸死的早,沒有媽把你拉扯大,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說話?”

周母看着盧秀蘭,“你們是一丘之貉,當然向着彼此說話。”

一臉睡覺被吵醒的周英才老大不爽地從樓上走下來,“一大早的,在吵什麽啊!”

周英才睡得一額頭的汗,下來後直接把風扇打開。

周英雄見周英才吹了風扇,周老太卻不罵他,很不高興地跟周立成兩個小聲嘀咕:“奶奶真偏心!”

周立成和周莉亞是無所謂吹不吹風扇的,反正他們從小在這裏就沒得過什麽公平待遇。

周英才也不知道剛才哪幾個在吵,他也沒注意到自家奶奶在沙發上哭得一臉淚的樣子,反而只盯着周母,高興道:“大姑你來啦!正好,今天中午給我做一碗鐵板豆腐吃吧!”

“叫你媽給你做吧。”周母不耐道,她起身,“該買的東西我買了,孝也盡了,明天我們不再過來。你們知道我在哪裏擺攤,想來拿捏我盡管來,我正好趁着人多,給你們宣傳宣傳你們這一家子是怎麽對我們的!”

周母叫上自家兩個孩子轉身就走,留下盧秀蘭和張巧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母硬氣的背影,周英雄只顧着啃蘋果,周英才吹着風扇一臉莫名,周老太趴在沙發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一直罵着周母不孝女。

因為周老太耳背,所以客廳裏電視聲音放的比較大,外面的人又是好幾個人同時切菜的敦敦聲,所以裏面的争吵在外面人聽來很模糊,還以為是聊天太過盡興的緣故。

周永富才和陳飛鵬一起把東西卸下來,剛想進來和周母聯絡一下感情,就見周母寒着臉出來,道:“大妹,你走哪兒去?”

周母沒理會周永富,招呼在旁邊抽煙的陳飛鵬:“飛鵬,我們走。”

“好嘞。”陳飛鵬一看就知道周母受了氣,扔掉煙頭碾了碾,爬上車就啓動了車子。

周永富跟在旁邊一頭霧水,試圖阻攔周母他們,周立成默默往前一站,特別怵他的周永富立即往後退。周母拉着周莉亞爬上車,剛坐下,就見門外走進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手裏提着一箱蘋果。

周永富攔不下周母,看到男人,忙大聲喊周母:“桂芝!桂芝你先別走,大哥這裏還有事兒跟你說呢!”

周母下意識看向那個男人,就見那男人沖她憨厚又讨好地笑了笑。

周母心裏頓時明白周永富又在打什麽主意,自她離婚後,周家人一直試圖再把她嫁出去,嘴上是說希望她有個疼她的人,可周母清楚他們只是想再撈一筆彩禮費,只是因為她死活不同意,所以這麽多年從來沒成功過。就連他們以前逼周桂玉和陳飛鵬離婚,也是想把周桂玉重新嫁人換彩禮。

周母對那男人沒有惡感,畢竟按照周家人的貪得無厭,她如果真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對方絕對會被坑掉一大筆彩禮錢。

周母氣得抓起一把爛葉子狠狠砸在周永富臉上,指着他狠絕道:“我告訴你周永富,除非以後你們周家死人,不然沒事別找我!”

那爛葉子裏有個斷掉的莴筍頭,又青又嫩,水分充足,分量十足地砸在周永富的鼻子上。周永富捂着鼻子哎喲一聲,鼻血順着手指縫就落了下來。

周母解氣一笑,叫陳飛鵬快走。

陳飛鵬轉動手把,車輪滾動,等周永富擡頭的時候,車子都已經跑遠了,只餘遠處車子傳來的噠噠聲響,像是對他的嘲笑。

……

以前周母怕惹得娘家不滿,從來是低聲下氣的,像今天這樣對他們大聲說話的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做完這一切,周母坐在車鬥裏吹着風,覺得憋了多年的怨氣好像也随着風散了,心情舒暢無比。

周莉亞把頭靠在周母肩膀上,道:“媽媽你剛才好厲害!”

周母摸着女兒的頭,對周立成柔聲道:“媽媽以後再也不讓你們受委屈了。”

以前兩個孩子從六年級開始,春夏秋三季幾乎就沒有周末,因為農田裏總有忙不完的活兒,每到周末放假時間,她就要帶着兩個孩子去周家幫忙,真是苦了他們。

其實周母這次完全可以像周桂玉一樣不回來的,只是周莉亞還要在縣城上一年高三,不趁着這個暑假劃分清楚,未來一年都不會清淨。

周立成拍拍周母的手,“媽媽,都過去了,咱們一家子以後好好生活。”

周母笑道:“對,咱們好好過自己的,不相幹的人不去想。”

等回到清河村,周桂玉看到周母他們一起跟着回來,她啃了一口番茄,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留在那裏吃飯。”

“哦?為啥?”周母好奇道。

周桂玉道:“你還當你是以前那個可能随時需要娘家搭手的周桂芝啊?姐,錢是人的膽,你如今能賺錢,以後只有周家人來求着你的,沒有你再對着他們低三下四的。”

“唉……”周母從車上下來,嘆氣道:“周家人還是不夠聰明,他們如果夠聰明,就算看在我兩個孩子的份上,也應該知道莫欺少年窮的理,以前也不會這麽苛待我們。”

“放長線釣大魚,他們還是笨一點好。”周桂玉吃完最後一口番茄,“他們要聰明起來那得多可怕,一直甩不掉,我們還會被一直扒着喝血而不自知。”

周母心裏還是意難平,她為周家付出那麽多,竟從沒得到半點好,得來的只有吸血利用。不過她已經看清了周家人的本質,以後周家人再如何悔改表現,那也絕對不是真心的,只是因為有利可圖而已。

他們買的食材還剩下不少,全部拉了回來。周立成和周莉亞開始拿自家中午要用的食材,周母和周桂玉忙停了聊天,過去幫忙。

周莉亞捧着一個白色泡沫盒,裏面放着快要化完的冰袋,裏面放的對蝦,她笑嘻嘻道:“哥,中午我想吃蝦!”

“好,”周立成問,“你想怎麽吃?”

周莉亞想了想,“清蒸。”

“行,自己先去把蝦收拾幹淨。”

周莉亞捧着泡沫盒颠颠兒跑去拿了盆和剪子蹲在水井邊忙活了。

然後陳飛鵬提着一塊豬五花湊過來,笑呵呵道:“立成啊,我看這塊豬五花不錯,咱們等會兒把它做成紅燒肉?”

周立成笑着點頭:“可以啊。”

周桂玉擰了陳飛鵬一下,“要吃自己做去,別累着立成了。”

陳飛鵬假意哎喲兩聲,提着五花肉喜滋滋地進了廚房,找了掃把和抹布開始清掃。

周桂玉扒着車往裏看,問周立成:“立成,你中午還準備做什麽啊?”

周立成在回來的路上就拟了幾個菜單,這時就道:“炒個莴筍肉片,剩了一袋毛肚和幾盒肥牛卷,還有一盒豬血,就再做個毛血旺吧,加上莉亞的清蒸蝦和小姨夫的紅燒肉,然後再做兩個素菜,虎皮青椒和涼拌麻辣藕片怎麽樣?”

“可以可以!”周桂玉舔了下嘴唇,光聽周立成報菜名兒她肚子就咕嚕咕嚕響了。

她才吃了個番茄,這會兒嘴饞,見車裏還剩有番茄,就下意識地又想去撈一個番茄吃。不過周立成手比她快一些,幫着給她撈了一個,順便把裏面的雜質給去除了。

周桂玉拿着番茄跑到水井邊洗了洗,咬了一大口,頓時咦了一聲,眼中迸出光彩,“這個番茄好好吃,怎麽和我剛才吃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周母道:“可能是它生長得比較争氣?”

周桂玉想不出個所以然,就聳聳肩,認同了周母的說法,享受地繼續啃番茄。

周立成又從車裏拿了一點海帶結并一個白蘿蔔出來,準備再做一個蘿蔔海帶湯。

作者有話要說:

周母這一代的人,對父母的服從性真的很高,幾乎是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怕那個要求是不合理的。

關于定期這個,我親戚間就發生過一件挺搞笑的事,A親戚比B親戚富有,然後A向B借錢,不止萬把塊錢的那種,也不是一年兩年能還清的那種,A說:“我家的錢都在銀行裏存了定期啦!”B心說我他媽錢也存了定期呢,咋的,銀行倒閉了存了定期就取不出來了?你們懂的,朋友親戚間借錢都是不會算利息的,但錢存在銀行裏,一年總會長一點……

然後我忽然想到自己還沒上夾子,連着兩天雙更我的千字一定跌到谷底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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