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草原王(18)

危雲白徹底愣住了。

看他停住了腳步,被綁在牢籠裏的男人的眼睛唰的亮了起來。

強大的暖流襲來,溫柔而不可抗拒的湧進危雲白的身體,這股暖流沁入毛孔,身上無形的東西又輕了一次,這種感覺危雲白體會過一次,正是來自天道的力量,系統在尖叫得到了多少力量,可危雲白卻聽不到。

他只是看着烏力措,在即将一步踏離這個營帳的位置。

每當烏力措把他看的重要一點,天道就會厚愛他一點。

他需要天道的力量,這力量能幫他獲得自由,能幫他回去複仇。

但是,他再怎麽獲得天道贈予的力量,這個世界的大頭永遠都會在烏力措這裏,烏力措是永遠的“主角”,危雲白拿到的本源力量只是微乎及微,根本不會傷及世界根本。

所以,他為什麽哭?

烏力措咬緊牙齒憋着哭,用盡全力瞪着眼睛,他臉上濕了一片。

他還在掙紮,只是力氣已經用完,手腳又疼的厲害,掙紮的響聲危雲白已經快聽不見。

可是臉上的兇意分毫不減,“危雲白,不許離開這裏!”

——然而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他硬是扭過來半個身子,手腳還固定在原地,手腕上的血跡和青紫從鐵鏈處開始往下延伸,危雲白只用肉眼看就知道,再動那麽一下,烏力措就會傷到筋骨。

叱咤一方的烏力措,為什麽要冒着傷害自己的危險也要轉過來看他。

危雲白皺起了眉,“系統,他哭了。”

系統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我看見了。”

為什麽哭。

烏力措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顫抖,火辣辣的疼,奮力最後一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血流剛剛變得緩慢,傷口又一次被掙開,“……危雲白。”

用盡全力也沒讓聲音再大一點。

被鐵鏈扯了回來,烏力措已經沒有力氣,他一向挺直的脊背此時彎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嘴無聲的張張合合,危雲白不用聽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無非是那幾句。

危雲白臉上的笑意收斂,他轉回了身,又一點點接近牢籠。

烏力措低着頭,雜亂的棕色卷發完全擋住了他的面容,危雲白放輕腳步,這會換他居高臨下的望着烏力措。

他優雅的彎下腰,掐住烏力措的下巴,擡高。

這張臉上一塌糊塗,怒意與可憐完美融合,眼睛看上去吓人的很,危雲白卻親眼看着有水痕飛速滑過。

“單于,”危雲白極盡溫柔地說,“為什麽哭?”

人沒走。

歡喜若狂。

烏力措舌尖抵着上颚,嘗到一股血腥味,手腳疼到麻木,他卻扯出一個笑,聲音啞到不仔細聽就聽不見的地步,“你哪只眼看到了我在哭,危雲白。”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危雲白笑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他直直地看着烏力措,突然湊上前去,吮過他眼角濕潤的淚,“鹹的。”

危雲白當然知道眼淚是什麽味道,他只是沒有嘗過。

有一種人,他天生不會哭,家破人亡和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五年,危雲白從沒嘗過眼淚的味道。

他再一次湊上前,伸出舌尖順着烏力措的淚痕向下,直到劃過臉頰,烏力措只能看見他的小半張側臉。

臉趁機一扭,危雲白的舌尖就滑到了他的唇角。

狼狽不堪的男人大笑。

危雲白也微微一笑。

他動作緩慢的解開束縛住烏力措的鐵鏈,鐵鏈上有烏力措的血跡,已經沾染了他一手。

烏力措已經完全不能動,他手腳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危雲白指尖合攏在他的傷口處淺淺查看,卻聽到了他沉悶的笑聲。

明明傷的這麽嚴重,看上去比沒受傷的時候心情還要好上許多。

烏力措的身體比危雲白想象中的更加強壯,要害全被躲過,天命之子不愧是天命之子。

既然沒事,危雲白也不再費心。

他站起身,烏力措躺在地上直直望着他,似乎又想到什麽,臉色驟然一變,“危雲白!”

“不要以為你這樣對本王就可以逃。”

咬牙切齒說出這句,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北戎王威脅,“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就算用爬!”

“——也要爬到你身邊!”

危雲白嘆口氣,“單于,卑職喜歡善解人意的小家碧玉。”

系統:……

胡來,求你別禍害小家碧玉!

烏力措臉色變來變去,“你敢喜歡誰,本王就殺了誰。”

危雲白想要的是自由,偏偏烏力措想要限制他的自由。

先前看他哭,危雲白沒了逗他玩的興致,更別說艹他了,但是現在……

危雲白徑直走向角落,一樣樣的看過去,随即抱回來了一堆東西。

生怕他逃走,烏力措将唇咬出了血,硬生生的翻着身,用着手臂拖着自己,朝他的方向爬去。

地毯紮皮膚,不柔軟,危雲白回來時,烏力措身上的血跡已經拖出了一條血路。

危雲白将懷裏的東西放在一旁,“單于,你想跑?”

烏力措喘着粗氣,“你他媽乖乖待在我的身邊別動。”

“好,”危雲白出乎他意料的幹脆利落的點頭。

烏力措愣住。

危雲白的聲音再次響起,“烏力措,你說你要懲罰我,”一根曲起來的鞭子挑起了烏力措的下巴,他眉眼彎彎,輕輕地問道:“你準備怎麽懲罰我?”

身邊的小小瓷瓶被随意的放置在地上,危雲白維持着挑起他下巴的姿勢,用牙齒咬掉瓶塞,幽香透了出來,烏力措看着下巴上的長鞭,笑咧的更大,“想知道怎麽用嗎?把本王扶起來,我來教你。”

烏力措受過的傷不計其數,他只要不死,就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它有催情作用,”烏力措低咳幾聲,眯着眼聞着膏藥的香氣,“我想看着你情.欲沖頭的樣子。”

“哦?”

危雲白從地上拿起了一件深色的東西,細心的披在烏力措的身上,這是一頭老狼的皮毛,毛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危雲白細致地扯平每一處,“單于現在受傷了,還是披着東西比較好。”

“不需要。”

危雲白意料之中的一笑。

他猛的翻身壓在了烏力措身上,瓷瓶被他的動作帶的翻滾,叮鈴咣當的響了半晌。

“單于給卑職披了次坎肩,卑職給您披了回去。”

“您可以嫁人了。”

烏力措瞳孔緊縮。

危雲白壓低聲音,“單于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這樣精神。”

“您一定很耐艹。”

“卑職也想看看,單于情.欲上頭的樣子呢。”

小綿羊的僞裝徹底撕碎。

“系統,你現在需要休息,最好休息上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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