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狐貍攻x修仙受(四)

20.

想要永遠記住一個人,應該愛他入腑還是恨他入骨。

如果狐貍和阿簡的故事一定要有一個結局的話,便是心碎的八百年。

時間最無情,模糊記憶,吞噬美好,加倍折磨那個茍且偷生的人。

遠秦盛世的十幾載的春秋悠悠而過,只有記憶裏傻乎乎的狐貍還會記得他的阿簡,也只有傻乎乎的阿簡才會從高空落下,把摔得支離破碎的身體留給他的狐貍。

“忘了我吧。”那個聲音輕聲說。

而後一遍一遍地重複,乘着風,吹到大隋洛陽的一座宅邸裏。

“就是這個孩子了?”傅岑問他的老友賀文豈,眼前的孩子氣息微弱,纖細的身體,長長的睫毛,灰青的臉,氣息微弱。

“我沒有辦法……” 賀文豈痛苦地說,“如蘭她傷心過度,我沒辦法同時失去他們兩個……這樣太……痛苦了,我知道你可以的……言兒是同一日出生的。”

傅岑打量着病榻上的孩子,盤算着他價值,等那麽久,耗費半身法力,只是,确實難得,想那白玉瓶裏的阿簡也等了太久,他會痛吧……

而眼前這個,真是個讨厭的小崽子,鮮活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無知無覺。

傅岑下了決定:“行吧,我會醫好他,安排他的路,從此他的一切任我差遣,你知道規則。”

“我……知道,”賀文豈由于悲傷而顫抖着,“如果——”

“老友也沒有例外。”傅岑不近人情地說。

“好的……”賀文豈說,“只要能讓他活過及冠……”

“會的。”傅岑冷漠道,“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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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經過了多年的人間疾苦後,黎邶派脾氣暴躁的幽淩天師終于把他所有的小崽子徒弟盼大,就連十年前接手是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家夥也出落成了了翩翩少年。

為了讓師父老人家清淨一下,會一會青年時代的老相好,大家全都被趕下山,真是難得。

賀言的第一次歷練,倒不如說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的探險。

“賀言賀言!”十幾日前鎮守邢州的大師兄道,“你不是要回洛陽的家嗎?別聽師父那老頭子的,正好這幾日我這裏沒什麽事務,帶你禦劍而行可好?你要走過去,豈不是要在路上過生辰了?”

“不了,父親叫我繞道江都,去那裏見一位故人,應該很快就到了。”賀言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是傻子嗎?”大師兄額頭青筋直跳,“江都比洛陽還遠,你要走過去嗎?”

“啊?”賀言呆呆道,“不然呢?”

“帶你飛過去啊。”大師兄說。

大師兄把賀言扔在山揚州途中的一座小城鎮,賀言……他站在天空中發抖,眼睛睜大,又哭又笑,誰都拿他沒辦法。

“你還好吧,”大師兄拍着他的肩膀,“只能送你到這裏了,我給你那故人去了封信,你要記住,一直東行,看好地圖,差不多十幾日就可以順利到達那個顯眼的小廟,我叫他在那裏等候你,可不許給我們黎邶派丢人。”

“我只是恐高。”賀言只能說,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情況。

“行吧,快去吧!”大師兄大笑。

22.

賀言拿着破舊的地圖,徒步而行,風吹日曬十幾日,如同風中搖曳蘑菇,又狼狽又可憐。

正午的時候,他才到達約定的小廟。

小廟裏已經有了人,是個身高腿長的俊俏公子。他身着白袍,纖塵不染,不動時眉宇間有些冷氣,猶如仙人。笑起來倒是溫文爾雅,連眼睛的弧度也好看,讓人如沐春風。

“快進來吧。”傅岑出來迎接,在雨中搖着扇子,護送狼狽的賀言入內,不過片刻就全身沾滿了薄薄的雨紗。

“多謝。”賀言小聲說。

初發的青草,山間的雨幕,斑駁褪色的雨幕下的翩翩公子,眉目如畫,無不另賀言心馳神往,有時候,喜歡就是這樣任性的到來。

“你是賀言吧。”傅岑說,“我已經收到了傳信,在此等候多時。”

23.

“賀文豈只對你說故人嗎?”傅岑啧啧道,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小言可是我的童養媳呢!”

“小……言……”賀言的臉色灰敗,嘴巴動着,無法承受如此狎昵的稱呼,“男女授受不親。”

“哦?小言又不是美嬌娘,摸一摸,親一親不礙事的。”傅岑道,一邊攬住賀言,在揚州城中的食肆內用嘴巴去碰他的臉。

“胡鬧!你可是長輩,傅岑!”賀言說,他的臉漲得通紅,像熟透了的果子。

傅岑眯起眼睛,用手揩小東西的唇,另一只手去拖住他的腰:“我胡鬧?小言,你的嘴巴,你的這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你……你……你……”賀言的震驚得結巴起來,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傅岑輕笑:“小言早已被賣給我了,難道文豈沒告訴你嗎?我已經等你太久了,我們下月便成婚。”

“可是,我們都是男的啊……”賀言反駁。

傅岑又笑着親了一口賀言“閉嘴吧,口是心非的小東西,你的眼睛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出五日,只在這世上活過淺淺十八載的賀言便成了傅岑的掌中之物。

他與傅岑一起出門采購,高頭大馬,彩禮紅布,鳳冠,紅花,蓋頭,衣裙……也不知傅岑是哪家的公子,那樣好看,還非要自己準備這些東西,賀言對他言聽計從,寫着數不清的請帖,由着傅岑準備這場荒唐的婚禮。

丫頭婆婆門簇擁在賀言兩側,為他沐浴更衣,抿着嘴,折起手帕笑聲連連。這也不能怪她們,賀言自己也有些窘迫,辦作女子,貼花黃塗胭脂,修剪柳葉似的眉,頭戴華麗的沉甸甸的鳳冠,身着女子的衣袍,也不知今日過後傅岑的家人會不會氣得打斷他的腿。

賀言看着銅鏡裏唇紅齒白的陌生人,越來越困,直到沉沉睡去。

24.

醒來時已到夜晚,紅燭花賬,萬籁俱寂,賀言被除了紅蓋頭,放置在塌上,柔順的長發悉數攤開,四肢被繩索牢牢地系住。

是傅岑的傑作嗎?賀言羞紅了臉。

傅岑呢?這登徒子。

賀言一動妄圖起身,竟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傅岑?”他有些慌張地叫:“傅岑?你在哪?”

沒有人回答,只有悠悠燃燒的蠟燭。

他開始掙紮:“這是哪裏?傅岑!”

“別叫。”一個輕飄飄的聲音說,是傅岑,他還是墨發白衣,手中拖着一個掌大小的白瓷瓶,只是神色冰冷,再也沒有了往常的笑意,變得冷酷起來,“閉上嘴巴,你吵到他了,在叫我就弄死你。”

“傅岑?”賀言不知所措地說,“發生了什麽?快放開我?”

傅岑把白瓷瓶輕輕安放在桌子上:”我說了,閉嘴。”他走到塌邊,俯視着賀言,燭光讓他前所未有的險惡起來:“一個字,一根手指,小東西,別得寸進尺。”

賀言疑惑,看着他的心愛之人俯**來,感到他白玉般的手輕輕覆住他的手指。

“傅——”賀言說,你怎麽了放開我好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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