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有些失魂落魄,下得山來,一個妖豔男子幾乎到了他眼前他才發現,連忙行了見禮。

蕭祈玉笑道:「道長既然來了煙浮宮,不如到舍下去喝幾杯水酒如何?」

「多謝宮主好意,只恐不好相擾。」寂桐推脫道。

「就當作是……謝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蕭祈玉忽然眨了眨眼睛。

他原本生得并不甚美,看起來又是冷冷地,偏又畫了濃妝,寂桐原本并不待見,但他笑得十分靈動,五官也似乎忽然之間動人了幾分。

原來這個人早就猜到了他的身分,在白君羨用玄龍幻鏡之時,偷天換日,讓他們看到的是另一幅景象,而他真正的前世,或許已被蕭宮主看在眼中,才得知了他的身分。

寂桐聲音都有些發顫:「不知……蕭宮主為何會在幻鏡上做手腳?若是真人知道,恐怕……」

「我既然做了,自然不怕他發現。」蕭祈玉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玉扇,「道長既然不願意提起舊事,別人再逼迫,豈非不識趣?那些執着于前塵往事的人,才是最最不解風情。蕭某冒險出手,開了白真人一個小小玩笑。不過道長放心,不該看的,我一點沒看,我才不像那些大煞風景的人,刨根究底地好生沒趣。我擅自做了主張,不知會不會惹得道長不開心呢?」

他的聲音既軟且糯,不像是撒嬌,卻像是慣于這般說話,令人渾身也是軟綿綿的。

「蕭宮主千萬別這麽說,貧道承了蕭宮主盛情,真不知如何報答。」

「舉手之勞,何足挂齒。」蕭祈玉微微一笑,「在下所作所為,無非只是傾慕道長風儀,與道長結交。卻是不知我等煙浮宮下jian之人,入不入得道長法眼?」

寂桐見他溫柔靜好,說不出的風姿綽約,與白君羨所說的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等等形容,實是相差萬裏。但見他言笑晏晏,可親可近,寂桐不由道:「蕭宮主此言,貧道何以克當?反倒是貧道法力低微,只恐宮主見笑。」

「道長說哪裏話來?可折煞在下了。」蕭祈玉捉住他的手,左右搖了搖,眼睛笑成月牙狀。

寂桐不着痕跡地掙脫了:「不知幻鏡中出現的卻是何人?」

「那不過是煙浮宮中一個尋常弟子幹的好事罷了。說起來,那自殺的通玄派弟子倒是可惜,若是拜在我煙浮宮門下,倒是頗有前途,只可惜修道之心不誠,些許折辱便讓他一蹶不振了,人生本就短暫,偏偏還有人嫌長。」當下搖了搖頭,顯然頗為不贊成。

正道和邪|教的觀念有千裏之別,若寂桐還是當日的玄真,只怕就為這一句要和他翻臉,如今卻只報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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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玉為了法力,也寧可不擇手段,這倒是和白君羨異曲同工。但清修無心派之中的弟子為了進階,排擠同門,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或許在這個世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為更好的活下去而毀棄一切障礙。看不清的一直是他,可笑他平白轉了一世,卻仍然在這個問題上打轉。

「此時道長若是貿然離開煙浮宮,恐怕會讓他懷疑,不如在煙浮宮暫住幾日。反正煙浮山這麽大,周圍杳無人跡,以你此時修為,要走出去也要半個月,住幾天我再送你離開,反而快些。」

寂桐隐隐約約感到蕭祈玉似乎另有用意,但他自認沒什麽可讓人貪圖之處。

蕭祈玉極清淺地露出笑容,眉目間舒緩開來。

寂桐卻是心知他魂魄不全,臉上的表情也應十分虛假,但或許是妝容的緣故,卻是另有一層妖豔,令人心裏一蕩。

蕭祈玉帶着他往偏殿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見他兩人并肩而行,相談甚歡,都紛紛行禮,對着蕭祈玉時恭恭敬敬,但看向寂桐的目光,卻是有些許不易覺察的同情。

他忽覺有異,但就這麽離開,沒有辟谷的他恐怕就要餓死在離開的路上,只好不動聲色,跟随蕭祈玉進了一個院子。

院子中長滿了各色藥草,郁郁蔥蔥。

「道長對這處別居可還滿意?」蕭祈玉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手。

一路上蕭祈玉一直對他動手動腳,他出于禮貌,又因為蕭祈玉舉止言談可親,才沒有明顯避開。眼下沒有外人,這蕭祈玉似乎更為放浪形骸。

「蕭宮主……」

蕭祈玉笑道:「我們煙浮宮裏的人,向來習慣肌膚碰觸,想必道長很是不喜?」

「沒有,蕭宮主不必多心。」

「在下雖然沒有看玄龍幻鏡,但道長和白真人的事,早就聽過一些,對道長仰慕已久,如今見到道長,真是三生有幸!」蕭祈玉看他臉色微紅,不由微笑,「算起來在下還是晚輩,日後還應多向道長請益。」

寂桐連忙謙讓了一番,卻見他越靠越近,不由後退了一步。

蕭祈玉忽然抱住他的腰,吻了吻他的面頰,笑吟吟地道:「道長,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想方設法也要将你留下來嗎?」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寂桐吓了一跳。

蕭祈玉柔聲道:「我心中愛着你,你可願成我的雙修伴侶?」

寂桐吃驚得語無倫次:「你……」

他從未有過如此困窘之時,即使當初與白君羨相戀,也是相互關懷甚久,情難自抑之時,兩人才用琴笛相合,卻也只是君子之愛,點到為止,幾時見過這般兇猛迅速的求歡?

一時結巴,竟是再也沒有下文。

蕭祈玉嫣然一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人如水蛇一般,已纏了過來。寂桐只聞到一陣脂粉香氣,他猶豫着推開他會不會不大禮貌,臉頰已被親了一下。

「道長,此地無人,那白君羨也不在,不如我們來盡情*愛一番,你看如何?」明明說的是極盡風情的話,樣子卻是一片純真,眼睛裏的調笑意味也似乎帶着幾分頑皮。

寂桐開始時錯愕,但見他神情便知他是玩笑,不由十分無奈。心中暗忖,蕭祈玉不是一直冷冷淡淡的毫無表情,為何七情六欲仿佛會忽然之間恢複?

寂桐心中混亂,此時蕭祈玉已解開他的衣帶,已推着他到床上去。

他大驚,掙紮着道:「蕭宮主,切切不可!」

蕭祈玉親了親他的嘴唇,微笑道:「難道你還顧念着你這童子之身嗎?你??根骨不行,若不是用我煙浮宮的雙修心法,此生與道法再也無緣。」

寂桐苦笑道:「沒錯,我根骨不行,唯一還能提及的就是童子之身。蕭宮主不要告訴貧道,是因為看上了貧道的童子之身,才如此舍身屈就與我一個毫無根骨的人。」

「我是愛你的風姿,所以想和你雙修一世。道長一直推辭,不會是嫌棄我是末學後進吧?」他笑嘻嘻地,戳了戳寂桐的胸前。

他的動作十分可愛,寂桐雖然覺得尴尬,卻奇異地沒有反胃難受。

正在此時,聽到一個森冷地聲音道:「我之前說了什麽,你都忘了嗎?還敢動他?」

蕭祈玉瞬間變了臉色,看向來人,淡淡說道:「楚昀!你當我煙浮宮是什麽地方,豈能任你想來就來?」

寂桐不動聲色地從蕭祈玉懷裏脫身,将身上的衣衫整好,擡起頭一看,不由一怔。

來人一襲黑裳,血紅色的長發披散,面容異常俊美,卻是過于瘦削,面頰也深陷下去。

寂桐心下微微一嘆,想不到竟然在此處遇到了魔道中人。

道分兩途,一者修道,一者修魔。修道之人居于人間界,而修魔之人卻因為殺戮過多,人神共棄,大多居于修羅界,不與世俗來往,偶然出現在人間的,不是在修羅界活不下去的低等修魔者,便是自恃無敵的高手。

聽到蕭祈玉的話,那楚昀輕笑一聲,緩緩道:「祈玉,我早就說過,除了我之外,別再碰其他男人。你想要道法,等我修魔大成,便能陪你雙修。但在此之前,你若是碰了別人,碰一個,我便殺一個。」他聲音可稱得上溫柔,但聽入耳中,卻令人遍體生寒。

「你真有本事,便殺了他試試?」蕭祈玉笑嘻嘻地道。

楚昀目光上下打量了寂桐半晌,說道:「此人根骨奇差,殺他不難。祈玉,你找他雙修做甚,難道是想我了,所以故意與他親近,引我出來?」

蕭祈玉微笑道:「我與千萬人親近過,每次若都想着你,可有些想不過來呢!」

楚昀輕輕「哼」了一聲,道:「很好,以後你就再也沒和別人親近的機會了。」

「楚昀,這一年你殺我衆多弟子,阻我道途,我還沒和你算帳,你卻還多管我的閑事?我偏要與別人親近,你待如何?」蕭祈玉抱住了寂桐的腰,在他臉上狠???親了一下。

「你既然要他死,便怪不得我!」

楚昀眼底閃過一絲殺氣,袍袖一展,向寂桐揮去,寂桐只覺得一陣大風襲來,胸口劇痛,連連後退幾步,靠在牆邊才能勉強站穩,他看了一眼蕭祈玉,雖有責備之色,卻并沒有說什麽,轉向楚昀,忍着痛楚,斷斷續續地道:「他病入膏肓……你殺人再多,也救不了他……」

他說話聲音極低,幾乎聽不到,但蕭祈玉立時臉上變色,厲聲道:「你胡說什麽!」

寂桐不由笑了一笑。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蕭祈玉是練功走火,七情灼心,卻是毫無感情,所以對別人來說再平常不過的難關,對他而言卻是生死關。

寂桐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口,血便從嘴角滲出。

他總算明白,蕭祈玉忽然對他親熱,到底是什麽目的。

即便他有前世的身分,但如今只是一個低jian的小道士,唯一讓人側目的,估計也只是「白君羨的戀人」這個身分罷了。

蕭祈玉練功遇到難關,卻不想求助這個名叫楚昀的魔道中人,只想着自行雙修,從而突破。但楚昀對他似乎動了真情,不願意他和別人在一起,于是蕭祈玉碰一個男子,他便要殺一個。

蕭祈玉無可奈何,只好找一些實力雄厚又拒絕不了他的人來雙修,讓楚昀不能殺。他過于心急,甚至不願意花時間和自己培養感情,就想開始走雙修之道。

自己當然算不上有實力,但白君羨若是知道自己真正身分,定然是會回護自己,若是白君羨來不及相救,也會為自己報仇,殺掉楚昀這個對蕭祈玉礙事的人。

這個世上弱肉強食,他早已明白,弱者的生命譬如??蝼蟻,随時可能消亡。這也難怪那麽多人不擇手段,只為了得到更強的法力。

楚昀一看蕭祈玉的表情,本來要打出的一掌停了下來,反而為寂桐止血,沒等他傷口愈合,便抓住他的衣襟:「你剛才說什麽?」

蕭祈玉冷冷看着他,但眉眼中的焦急卻是無法掩飾。寂桐甚至懷疑,如果他透露了什麽,蕭祈玉絕不會放過他。

寂桐不由微微一笑。果然如白君羨所說,此人心狠手辣,即使對待明顯對他有情的楚昀也能狠得下手。可是為何不願楚昀知道他已到生死關頭?

楚昀見他神色平靜,似乎毫不在意,厲聲喝道:「你若是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的心太急了,所以才會看不清。」寂桐緩緩道。

蕭祈玉大急:「臭道士,你敢多說一句!」

他看他二人神色,便知蕭祈玉當年舍身相救的,便是楚昀當時的意中人,可是世易時移,楚昀最終愛上了他,他卻變成了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為了雙修功力,見到一個男人就不肯放過。

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寂桐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他既然在你身邊,你為何不去問他,問一個不相幹的人,豈不是……舍近求遠?」

被一個小道士質問,楚昀不由錯愕了片刻。

「我帶來的人你們也敢傷?」

寂桐一驚,卻見白君羨已徐步往此處而來。他看起來走得極慢,但每一步落下時,便已與上一步相差極遠,話音落時,人已走到寂桐身邊。

白君羨看了看楚昀,漆黑如墨的瞳孔微縮,微笑道:「天魔現世,竟然沒有天降異象,當真少見。」

兩人相對注視半晌,楚昀才道:「适才不知這小道士是真人的門下,多有得罪,還望白真人不要見怪。」

蕭祈玉冷笑一聲:「剛才胡吹大氣,說什麽殺這個牛鼻子易如反掌,現在見到強敵,立刻變成縮頭烏龜,真是可憐可笑!」

楚昀不以為意,向蕭祈玉走去,溫柔和緩地道:「祈玉,你惱我阻你修道,一直設法殺我。可是現在不是有更好的辦法嗎?你可以趁我給你治傷的時候下手,那樣最快最容易,可是你一直不告訴我,不讓我給你治傷。祈玉,你還愛着我的,是不是?」

蕭祈玉臉色鐵青,冷冷說道:「你想得太多了,楚昀,我不告訴你,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糾葛,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最好你一輩子別出現在我面前!」他轉身便欲離開,楚昀手掌一翻,一條黑色長绫飛出,纏上蕭祈玉的右手。

蕭祈玉頭也不回,左手做勢欲切,一道劍光閃過,黑绫已斷,劍光飛到他足下,他的足尖踏上飛劍,人已飛馳而去。

楚昀向白君羨行了一禮,道:「今日唐突兩位之罪,他日再謝,就此別過。」沒等白君羨回答,他将黑绫化為飛劍,禦劍而行,轉瞬之間,化為一道黑色流光,消失不見。

看到寂桐無事,白君羨也沒去管這兩人如何,俯*身便要将地上躺着的寂桐抱起。寂桐伸手攔住:「我自己能走。」

白君羨應了一聲,也不再堅持。似乎方才在花绮閣的失态根本不是他一般,他神色如常,只是似乎有些沉默寡言。

寂桐勉強扶着牆站起來,他不知道白君羨剛才聽到多少,即使只聽到一兩句,恐怕也會懷疑蕭祈玉從中作梗。

「我想回梅雁山去閉關。你呢,有什麽打算,還是想回清修無心派去嗎?」白君羨有些消沉,随口問着。

寂桐沉吟一陣,說道:「我的根骨太差,回本門也沒什麽用,不如不去打擾師尊他們了,就在世俗中做個游方道士,遇到病重之人還可以施加援手。」

白君羨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也放心。你道行太低,終究不妥。我曾答應過教你道法,現在心裏很亂,看來是不能了……」他想了一下,将自己腰間的玉笛解下給他,「這是我多年随身之物,若你遇到危險之時,就吹響它,我必然能瞬間趕到。」

寂桐本來想拒絕,但他十分固執,于是收下了。這玉笛晶瑩剔透,一看就不像凡物,在他身邊必然會被人盜走。他微一猶豫,白君羨已看出他心中所想,伸指在玉笛上一拂,笛子變作普通竹笛模樣。

寂桐道了謝,白君羨沒有避開,生受他這一拜。

兩人一前一後地行着,仿佛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下了煙浮宮。

白君羨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帶着他下山,直到出了煙浮山的護山大陣,此時正好渡頭旁有一條小船停泊。

那船家看到仿佛絕壁的岩石上忽然走出兩個道士打扮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山道上,其中一個仙風道骨,俊美潇灑,另一個卻也溫和沉靜,不由「啊啊……」地張大了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

傳說這附近山上有仙人,卻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

「船家,幾時開船?」寂桐連問了幾聲,那船家才反應過來,連忙道:「仙人要坐船嗎?馬上就開,馬上就開。」

寂桐點了點頭,回轉過身,打了個稽首:「真人……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貧道就在此處告辭了。」

白君羨靜靜看他半晌,緩緩道:「那麽,再見了。」

看着他恍惚的神情,寂桐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踏上了小船。小船微微一蕩,漾出了漣漪,那船家看到仿佛仙人的白君羨沒有上船,不由十分失望,卻也只得用竹篙撐開船只,往下游劃去。

江風吹着他半舊的衣裳,人因為剛受過傷的緣故,臉色有些憔悴蒼白,唇角帶着一絲莫名的微笑,但那微笑卻又有些慘澹。

終于擺脫他了,但也付出了代價。希望這次重逢,便如船過水無痕,終究消失無跡罷。

他解下笛子,撫摸了片刻,竹笛本是玉質,上手微沉,用神識內觀,可以看到裏面刻了不少符咒,其中還有狐咒,屬于狐族所有,當年白君羨秘而不宣,他也并不認識。

這支笛子材質靈氣都是極品,算是一件上品的靈寶。落在凡人手裏,大概也只發揮得出一成的功力。如今被白君羨變作普通竹笛,大概就是高階的修者也看不出了。

岸上的男子似乎仍然站立不動,遠遠望去,只有霧間的一點。即使他往這裏遙望,大概也看不到,他将竹笛沉入江底吧。

手中的翠笛滾落水中,「噗通」一聲,十分沉悶。

當年親手用來吹奏出笛音,和那人琴笛相和,如今這管笛子卻只能發出這最後的一聲輕響了。

從煙浮山上下來後,寂桐就有了再次修真的想法。生死剎那間時,他發現自己并不想死。而在修真界,人??命如草芥,想要保命就只有選擇修真一途。

這一世進入清修無心派後,師父講授修行之法,他含混地練過幾回,倒也??弄到了煉氣期三層。與他同一個屋子的師弟幾乎都是這個層次,到了煉氣期五層,便會引起師門注意。

千年前,天地間彌漫渾厚的靈氣,那真是一個築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時代,随着飛升的人日漸增多,靈氣稀薄,導致人才沒落,金丹期就能做一派長老,混元寂滅更是少之又少。

他上一世憑借自身資質,處于元神期大圓滿,距離渡劫期一步之遙,在師門推舉下任了掌門,卻只是挂的虛職,并不處理實務,平時還是專注于修煉。師門指望他能提攜整個門派,他幾乎所有嫏嬛閣的典籍都翻閱勘誤過,如今自然還有記憶。

修真者講究「財地法侶」。無論是錢財,有靈氣的寶地,道侶,他都沒有,但在道法一項上卻勝人百倍。

他将身上剩下的丹藥賣了,買了個銅鼎,自行去采了草藥,煉了一爐固氣培元丹。培元丹在煉氣期時服用可以增強修為,普通人服用可以強身健體,賣與尋常人也不妨事。

……

轉眼三年過去,寂桐做了游方郎中打扮,一路治病救人。

因他沒到築基期,不能辟谷,所以在塵世也只為了填飽肚子。若是靠他自己做飯,早就被自己毒死了。

「小二,再給我來十個餅子,再來四個白水煮蛋。餅子用荷葉包着,我路上吃。」寂桐吃完了陽春??,付帳時對店小二道。

「好嘞!」店小二收了銅錢,讓他自取了水煮蛋後,去幫他包餅子。因他要的餅子太多,是以分了兩個小包才包上。

他收拾好包袱,往大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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