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待續》 (5)

心下點頭,說道:「并沒有其他意思。在下奉懷真真人之命前來,将這些年尋回的典籍贈與清修無心派。」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這個玉簡之外,還有別的典籍?」清虛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激動。

玄真伸手打出了四道屏障,隔絕了外界,才從儲物袋中拿了幾十卷玉簡,放到桌上。

清虛驚喜的表情在看到玉簡上的文字時,漸漸轉變為懷疑:「這些都是本門曾經被煙浮宮餘孽縱火毀壞的典籍,不知道長從何得來?」

玄真苦笑了一聲。他若只拿出兩、三卷還好說,這麽多玉簡,說是散落在外的恐怕無人能信。

小狐貍冒頭後就一直沒有縮回去,玄真做了屏障後,他更是正大光明地從袋子裏跳了出來,趴在玄真肩膀上,靜靜看着清虛。

清虛看玄真沒有回答,目光立時變得冷厲,袍袖一拂:「這些玉簡若是從青丘之國得來,那便拿回去,本門與青丘勢不兩立!」

清虛是玄真的師兄玄明座下弟子。玄明年長玄真幾十歲,天資有限,到年老時只顧着閉關突破,并沒有怎麽關注清虛這個心血來潮收的弟子。玄真對師兄十分恭敬,在玄明閉關後,将清虛視為己出。清虛入門還只不過七、八歲,他曾悉心教過他。

他和白君羨私交之時,清虛就在他身旁,後來隕落于狐妖之手,想來清虛心知肚明。沒想到清虛會恨屋及烏。

「懷真真人」雖然前些年來講道,但講的都是低微境界,清虛自然不來聽, 所以他并不知道懷真真人就是他所厭惡的白君羨。若是告訴了清虛,恐怕他還要把白君羨當年送的那幾卷玉簡也要燒掉。

玄真轉頭瞪了小狐貍一眼,小狐貍瑟縮了一下。若不是小狐貍冒頭,清虛未必會發現他的存在。

清虛看他沒回答,冷笑一聲,便要打開屏障,拂袖而去。

「且慢!」發現清虛要離開,玄真只得捏了一個法訣,身上便瞬間湧上一層流水光華,光華散去後,人的容顏已經徹底改變。

清虛正有些不耐煩,看到他恢複後的容貌,怔了一下,旋即沉下臉色:「你究竟是何人?」

「清虛,別來無恙?」

「你這妖孽,幻化成我師叔的樣子,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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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真傳弟子在門派中都會有一盞魂燈,人死燈滅,半步真仙也不例外。清虛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師叔還在人世。

玄真苦笑了一下,低頭看到白狐激動地扯着他的袖子,豎起的尾巴上下輕晃着,旋即知道,心知自己從九劫洞中出來,一直顯露的是原身,白君羨定是以為花妖化身已毀,如今看到,自然令他激動不已。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狐貍的頭頂:「我當年身死道消,但還有一點神魂,機緣巧合之下轉世重生,在懷真真人的幫忙下重新修行。此次前來,是要将清修無心派的雲龍道訣傳授給你。」

他嘴唇微動,運了傳音入秘,将道訣口誦而出。

清虛一聽,便知是本門無上道訣,當下用了神識記憶,只用一遍,就已刻入心神深處。

他對玄真的身分再不懷疑,激動得不能自已,連聲叫道:「師叔,師叔!你為何一直瞞着我們?」

玄真和師侄相認,也是十分歡喜,溫言道:「我也是最近托了懷真真人的相助,才恢複前世記憶。」

「師叔,你還安好,真是再好也不過了。」清虛拉着他的袖子,幾乎流下淚來。

玄真不由微笑:「都成了傳功長老了,怎麽還像孩子一般。」

清虛見他撫摸着白狐的頭,很是疑惑:「師叔前世不是被白狐所害嗎,那師叔帶着這白狐是……」

「當年的事情十分複雜,我的仇我自會去報,不必你們插手。」他撓了撓小狐貍的耳朵,小狐貍雖然不甘不願的樣子,卻是乖乖讓他摸着。

清虛看他們的神态很是親近,也不由得相信了。

當初傳得沸沸揚揚,都說師叔被白狐奪了元陽後殺死,如今看來,多半是傳言有誤。他用神識查探過師叔如今的修為,雖然還不如前世,但短短數載就到混元期巅峰,自然不需要他擔心。

「玉簡和道訣都已傳給了你,我去游歷了。」玄真伸手一揮,便要撤去屏障。

「師叔!」清虛看他要離去,僅剩的懷疑之心已然盡去,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惹得小狐貍怒目而視。只可惜清虛根本不注意一個「還沒化形」的獨尾狐,只當它是師叔養的一只寵物。

「怎麽了?」

「雲龍道訣我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師叔能不能留在這裏住幾個月,提點師侄一番?」

看着清虛滿是期待的眼神,玄真忽然覺得,剛才那個已成大器的師侄似乎是自己的錯覺。不過這套道訣他參詳多年,倒是可以把自己的一點經驗告訴他。

「那我在這裏住半個月,每天晚上子時過後,你再過來。」

「好。」清虛說完,便即起身。他身為傳功長老,為了一個棄徒停留在此地過久,難免令人起疑。

清虛才走,小狐貍就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裏,迅速爬到他肩膀上,環住他的脖子,吱吱地叫。

玄真很是驚訝:「你又餓了?」

「吱吱吱吱!」

「那道訣是掌門之間傳的,不能告訴你。」

「吱吱吱吱!」小狐貍前肢攀着他的肩膀,吊在他身上,用力搖頭,結果險些把自己甩下來。于是後腿使勁蹬,終于蹬到他身上,以免自己掉下去。

「你再吱個不停,就把你唯一的一條尾巴的毛拔了。」他抓住小狐貍的尾巴,倒提着從自己身上拎走,不顧小狐貍的眼睛裏露出又是委屈又是傷心的表情。

白君羨以前就知道阿真有個師侄非常讨厭,跟前跟後,好像永遠長不大,現在才發現,那跟pi蟲長大了,同樣讨厭,而且,他對阿真,分明就有幾分愛慕!剛才拉着阿真的手,就舍不得放,單純的師叔師侄之間,哪會這麽親密!

可憐他以前對阿真不夠真心,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有過這麽一個強仇大敵。

再這樣放任下去的話,阿真一定會被他打動的吧。

妒意如火燒一般,讓他恨之如狂,卻偏偏不能發一言。他不斷掙紮着,眼看要從玄真手中掉落,玄真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你是要自己去覓食?」

小狐貍搖了搖頭,用尖臉蹭了蹭他的手腕。

玄真露出幾分笑意。

他厭惡狐貍,不過看慣了它的樣子,卻覺得有幾分可愛。

一人一狐在止水居的廂房下榻。

清虛為了便于來往,特地遣退了在止水居灑掃的小道士,廂房登時清靜了許多。

玄真平日裏就打坐,小狐貍安靜地坐在他旁邊,不言不語。

清虛每晚都會過來,與玄真傾談。因為道不傳三人,法不傳六耳,所以每次都用傳音入密,即便小狐貍在一旁看着,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小狐貍看清虛并沒有越軌的舉動,便懶懶地趴在一旁。

山上沒什麽可給它吃的,玄真看它寸步不離,也不去覓食,不由得有些擔心,道:「你若是不嫌棄,我到附近看看有沒有野雞,給你整治一只。」

小狐貍驚喜地看着他,「吱吱」地叫了起來。

「就知道吃雞。」玄真無奈。

他記得白君羨曾經說過,雞怎麽做都好吃,即使自己廚藝不高,應該也能應付。他自然不會為他去找廚子,反正吃不死就行。

山門中的野味很少有,野兔比較多些,他找了好一會兒才捉到一只野雞,去毛去*髒後,他糊上了泥巴,扔到火堆裏。

沒過一會兒泥殼就被燒裂,玄真以為能吃了,但剝開泥土時,才發現裏面還帶血水,燒裂的地方卻已焦黑。

旁人做的叫花雞都會先行在裏外抹上鹽,用荷葉包上,埋在土裏,再在上面燒上火堆,以免裂開,或者在荷葉外糊上泥,每當泥殼裂開時,都用新泥補上。

他只吃過,卻是不知其中詳細步驟,只憑自己的想像去做,賣相自然可怕得很。好在是只雞,對于狐貍來說,生食都不介意,半熟的應該更無所謂。

他摘了一片碧綠的芭蕉葉,将雞肉撕成兩半,拔劍将半片雞斬成小段,盛在蕉葉上,遞給小狐貍。

小狐貍的黑眼睛看了看雞肉上的血水,泛起晶瑩的淚珠,卻沒有拒絕,接過芭蕉葉,小口小口地吃着。

玄真看了看手中另一半雞肉還帶着土腥味和血色,自己也下不了口,不由神色尴尬,轉頭對小狐貍道:「吃不下就別吃了。」

小狐貍像是沒聽到一般,一口一口地努力吃。

「別吃了。」玄真忽然感覺到有點良心不安,從它手裏奪過雞肉。

小狐貍緩慢地擡頭看他一眼,恹恹地靠在身邊一塊大石頭上。

或許是狐貍的天性使然,那一眼明明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但偏偏顯得風情萬種,眼角眉梢的憂傷似乎動人心魄。

早知如此,還不如下山給它買幾只燒雞還來得快些。

玄真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吃壞了肚子?」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廚藝不高,但還殘存着一線希望,如今才發現完全不能吃,不由十分沮喪。其實狐貍吃生食是完全沒問題的,想必是白君羨養尊處優,又從雲端跌落塵埃,難免腸胃不适應。

明知不能吃還要吃下去,難不成以為自己是故意虐待他嗎?

玄真皺着眉,上前幫小狐貍揉了揉肚子。

小狐貍張了張口,像是想用舌頭來tian他,只露出小巧的紅潤的舌尖,卻又猶豫一下,合上了,兩只爪子抱緊了石頭,腦袋也靠了上去,側着身子,露出白肚皮,給玄真揉捏。

玄真心裏忽然微微一蕩。

他記得,白君羨的舌尖很是柔軟,親吻時似乎能親到他的心裏去。

他低了低頭,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

這具花妖之軀妖性未泯,還殘存着原始的欲望,所以心裏稍有一點念頭,便會放大無數倍。

如果洗練的根骨是原身,那麽他早就毫不猶豫地舍棄這具略顯得柔弱無力的花妖之體,??可是現在他卻要以這具身軀為主,直到金丹期過後,??兩者才能完全融合。然而他對白君羨餘情未了,這具身體又斬不斷欲,如此*欲難消,卻又過着一人一狐的日子,終究不是正道。

明月升到了樹梢,月華照在白君羨雪白的毛上,它明亮的眼睛注視着玄真,目光如黑曜石一般,神秘美麗。

或許是玄真的揉捏讓它很是舒服,小狐貍的眼簾終于撐不住,開始昏昏欲睡。

方才那種令人窒息的凝視終于沒在出現,玄真松了一口氣,看到它的睡相,又不由好笑。

估摸着清虛不久就會來,于是抱着小狐貍回房,放到床上。拉了被子,蓋到它身上。被子太大,蓋住狐貍全身也只用一個被角。

它本來快要睡着,發現玄真要離開,忽地一爪子扯住了玄真的袖子,瞪視着玄真。

玄真道:「肚子疼就別逞強了,先睡吧。」

「吱吱吱吱!」

「別擔心,你睡着之前,我都會在一旁陪你。」

「吱吱吱吱!」小狐貍很不甘心地叫着。

玄真也不知它到底有哪裏放心不下,雙方言語不通,不由很是苦惱,嘆了一口氣:「要是你修為還在就好了,即使只能維持人身,至少也能照顧自己。這般模樣,卻教人如何放心得下。」

小狐貍忽地從被子裏鑽出來,歪着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十分不解。

他心裏忽然有種擔憂,擔憂白君羨會不會逐漸退化,以後連他的話也聽不懂了。

想到這種可能,他不由得心下一痛。他雖然恨白君羨,但并不想他淪落到這般下場。想到他昔日的俊美風流,便越發覺得難受。

他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忍不住喃喃道:「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恢複?」

小狐貍像是忽然激動起來,将自己蓬松的尾巴甩了甩。令玄真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尾巴忽然像折扇一般,「啪」地一聲輕響,打開了,仿佛孔雀開屏,卻比開屏更柔軟舒展,更蓬松壯觀。

此時它的身體忽然發出耀眼的白光,籠罩在它身上,讓玄真幾乎看不分明。

白光過後,床上坐着的狐貍,已然變成了一個俊美無俦的男子,渾身赤裸,身後卻是九條毛茸茸的尾巴。他側身躺在床上,一手支頤,目光含情脈脈地看着玄真,無限風流,含笑喚了一聲:「阿真!」

玄真面色微變,霍然站起:「你又騙我?騙我很有意思嗎?還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再來嘲笑我?」

白君羨的眼睛仍像小狐貍那般誠摯,帶着濕漉漉的光:「我沒騙你,你問我是不是受傷被打成原形的時候,我搖頭了啊!」

玄真半晌無語。他當時只以為白君羨是逞強,誰知道他是真的無礙。

「那你變成原形做甚?還要……還要裝成很傷感的樣子!」

白君羨怔了一下:「我看你在秘境中對那些女子很留戀,出來後也有所遺憾,當然傷心。但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所以變成原形,讓你出氣。現在你想要我恢複了,所以一定是原諒我了,對不對?」

玄真氣得七竅生煙,白君羨都不打一下商量就變成原形,害得他白白擔心這麽久,冷着臉道:「我沒有感覺出了氣,你再變成原形,讓我揍一頓,或許便出氣了!」

白君羨微笑了起來,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當時受了一點輕傷,變為原形。後來傷好了,就把元珠壓在舌下,不吞下去。若你一直恨我,我就永遠做個狐貍,陪着你一輩子。」

他說得很是深情,讓玄真心跳快了一拍,目光盡力沒有往下看。這個無恥的狐貍,化為人形也不曉得把衣裳穿上,明明白色的皮毛,絨嘟嘟的,那麽厚,想必化成人形後,都厚在臉皮上了。

玄真有些窘迫不安,竭力維持着淡然的表情:「嗯,既然你能化為人身,功力盡複,那便好辦多了。我在此地還有要事,你自行回山吧。」

白君羨眉心微微蹙起,慢慢移近了身軀,看着他:「阿真,我要與你一起回去。」

「別鬧,你既然恢複人身,就早些回去吧,免得到處惹是生非。」

「我什麽時候惹是生非?」

「若不是你對着塵寰叫一嗓子,別人也發現不了我帶着狐貍。若不是師侄看到你,不肯接受玉簡,我也不必變幻化身。」

白君羨疑惑地拉着他的手,左右端詳:「這個身體不好嗎?我瞧着ting好的啊!雖然可能不比前世有仙人之姿,但比你這一世的人身俊美多了。」

玄真不好說這個身體過于柔軟敏感,被他的手觸摸到的地方都似乎在微微發燙,将手抽了出來,冷着臉道:「我這一世生得不好看,所以你看不上?」

「哪有,我不是第一眼就看中了你嗎?」白君羨自是不會蠢得說實話,順勢攬住了他的腰,将他抱在懷中。

「貧道卻記得,你對貧道的師侄印象不錯。」

白君羨尴尬的神色只露一瞬:「我那時是在想,他到底是不是你。後來不是聽你的勸,沒收他為弟子?不過遇着你,就什麽也忍不住了,不管怎樣都要收你為徒,帶在身邊再說。」

玄真輕哼了一聲。

白君羨聞到鼻端輕微的香氣,不由低頭在他唇角親了一親。

「別動手動腳的,清虛就快來了。」

白君羨沒回答,他忽然發覺懷中的軀體十分熟悉,像是在梅雁山那場香豔的夢境中遇到過。

曾經跟随玄真進過九劫洞,他對夢境和現實越發地分得清,心下忽地有所了悟:「你剛換了身體的那天,我抱了你一次,應該不是我在做夢?」

玄真忽地面色通紅,用力将他推開:「誰知道你在發什麽*夢!」

白君羨看他的反應,便知自己猜中,心中更是甜絲絲的,稍稍側首,問道:「你若不入我夢中,又怎知我發的是*夢?」

「閉嘴。」

「是是是。」白君羨笑吟吟地,親了親他的嘴唇,「我真是犯傻,明明碰到你了,卻還以為是在作夢。」

玄真冷冷道:「你這麽聰明,怎麽會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作夢?你是擔心自己抱錯了人,紅杏出牆,所以不肯承認。不然你為何在外面躲那麽久?回來再睡一覺,是不是夢不就很清楚了?」

白君羨咳嗽兩聲:「你們明明是一個人,我當然就不能算是紅杏出牆。阿真,你吃自己的醋,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玄真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實在是挑剔,而且會指責白君羨感情不貞的自己,其實心緒早就混亂不堪。

他想要白君羨離自己遠些,讓自己恢複正常,卻又舍不得與他分開。只覺得現在兩人之間微小的距離,都像有一層無形的膠質,既柔軟又讓他動不了分毫。

白君羨也似乎有所覺察,再次輕輕摟住了他:「阿真,以前的事我們都忘掉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玄真哼了一聲。

白君羨看他面色微微泛紅,其實并不像表面上那樣拒絕自己,手自然而然地從胸前的衣襟探入,摸他的*首。那柔軟的兩點輕輕逗弄,便立了起來,讓白君羨愛不釋手。

「阿真,你好可愛……」

玄真沒想到他沒說幾句就動手動腳的,吓了一跳,連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四處亂摸:「你這sao狐貍,又想做甚?」

白君羨連忙收了九尾,面上什是無辜:「阿真,我上次根本沒有印象,所以你看,我都隔了快三十年沒碰你了,若是算上那九世,都快六百年了,你行行好,讓我摸一下吧!」

他說得什是可憐,讓玄真無從反駁。

那九世他記不清,但白君羨修為高深,必然是一一看在眼中的。即便修行的人習慣忍受寂寞,但那麽多年,即便是他自己,從鏡中也依稀能看到自己眼中的滄桑之色,也虧他能堅持那麽久的感情,始終對自己如一。

玄真勉強道:「只摸一摸可以,不、不能再多了。」

白君羨聽了他前半句,立時到處亂摸。被碰到腰側的敏感之處,他不由氣息不穩,下意識地将一只手捉住了白君羨的肩膀。

白君羨幽深的眸光更染上了少許魅惑,他将玄真橫抱而起,放到床的內側,低頭吻了吻他的唇:「阿真,阿真。」

玄真道:「把道號叫成這樣的,天下間也只有你一個了。」

白君羨早已打探過,玄真前世沒有名字,只有道號,這一世沒來得及取名,家人因他殘疾就抛棄了他,所以也并不想提他的傷心事,于是微笑道:「我就是喜歡這麽叫你,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叫我阿羨。」

「親則生狎,近則不遜。我看我們還是像以前那般,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玄真被他摸得起了旖旎心思,越發地心慌意亂,便要起身。沒料到白君羨忽然将他的衣袍從下面撩起,一條腿跪壓在他雙腿之間,膝蓋剛剛擦過他的*器,激得他身體一陣酥麻,不由悶哼一聲。

白君羨順勢用膝蓋輕輕蹭着他那裏,看着他慌亂不安地抱住了自己的腿,便低下頭親親他的嘴唇,微笑道:「我對你絕無狎昵之心,只想讨好你。」

玄真被他逗弄得氣息不勻,被卡住的姿勢,就連下床也十分困難,眼見得他俯身看着自己,目光漸漸幽深,不由血脈贲張,心跳加速。

白君羨解開了他的衣帶,摩挲着他光潔的肩膀,慢慢将衣裳從他身上剝落,正待他呼吸急促,想要拒絕之時,白君羨低頭吻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巧嫣紅的舌尖輕輕tian過,便如一簇小小的火苗,灼傷了似的點燃他的欲望。

輕盈地吻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覺全身處于一個又激動又安寧的微妙平衡,雙手環着白君羨時,這種感覺便越發地明顯。

不同于清修入定時的平靜,這樣的感觸雖然十分危險,但卻極易尋找到天人交感的境界,雙修的功法想必自此而來。

被白君羨碰觸到下*的密xue時,他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卻覺得那裏柔嫩得仿佛花瓣,被白君羨靈巧地手指分開進入,他發出一聲輕吟。

喘息聲陌生得有些不像自己,他擡頭看向白君羨,白君羨又安慰似的回吻他。

一切都顯得徐緩寧靜,當白君羨進入時,他抱住白君羨肩膀的手也只是稍稍用力,白君羨便激動不已地吻住他。

比起上次在洞府,白君羨更是溫柔百倍,不斷地親吻他,讓他幾乎忘記所有的不快。

「師叔!」門外的敲門聲不緊不慢地響了三下。

玄真面色大變,連忙将白君羨推開,小聲對他道:「快變成狐貍!」

白君羨面色極是難看:「阿真,你為了一個師侄,就推開我?」

玄真強忍着羞惱:「剛才都說好了,只摸一摸的,你摸到哪去了?再不變回去,就拔了你的毛做拂塵!」

白君羨無可奈何,只得轉過身,旋即變成小小的一只九尾白狐,趴在被子上,像是傷心欲絕。

他的阿真當年是多麽的潇灑疏落,神仙氣度,現在像是被污染了一般,和那些臭道士越來越像了。

玄真可不管他心裏怎麽想,連忙抓住它的脖子,将他連身體帶尾巴地塞進被子裏,自己也慌忙整理衣裳。

「師叔,師叔!」

清虛的呼聲愈發着急,沒聽到他回答,推門而入,看到他衣衫不整,面上疑似帶着熟睡的紅暈,問道:「師叔,你睡着了嗎?卻是我打擾了。」

「不慎睡着了,讓師侄久候。」玄真原想上前迎接,但只稍稍一動,便覺得下*被抽插過的地方一陣疼痛,後腦依稀傳來酥麻的感覺,于是坐着不動。

前面的欲望雖然硬ting着,但清修無心派習練的便是禁欲的內功,每個道士每天早上都會有相同的煩惱,只需五心向天,運轉心法數次,便能平息,暫且不必去管。

「是嗎?」清虛有些疑惑,「可是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玄真不由得渾身一僵:「是嗎,可能我是在說夢話。」

清虛心事重重,沒注意他神色有異,對他道:「師叔,我将玉簡送至嫏嬛閣,看守嫏嬛閣的清景師弟知道後,偷偷跟蹤我,發現我來尋你。我只好告訴他,那是你受懷真真人所托,帶回的玉簡。他很是高興,說要到梅雁山拜謝懷真真人。」

玄真與清虛的師父玄明,都是一個師父所授,而清景的師父玄微,與玄明有過龃龉,因此清景與清虛并不合得來。

一個龐大的門派時日久了,難免會有各種派系勢力和家族滲透。玄真故去後,清修無心派各個勢力互相傾軋,争奪掌門之位就耗費了三年時間,到最後掌門之位落到了清景的弟子空瑩手中,若不是清虛是碩果僅存的「清字三師」之一,又經常跟在玄真身邊,得傳不少道法,修為最高,這個傳功長老的職務,還輪不到清虛。

玄真在今世做過燒火道人,所以很是明白清修無心派目前的狀況。

可惜他和白君羨相交幾十年,一個弟子也沒收,就連玄明壽元到了盡頭,他還自覺自己道行不夠教導弟子,沒有一點收徒的想法。早知如此,他當初便應該多收幾個心性上佳的弟子,好好*教。

玄真淡然道:「我們修道之人,豈能争這一日的長短?你且安心修行,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師叔說得極是。」清虛頓了一頓,「他疑心我昧下了部分玉簡,到時恐怕會逼問師叔你,還請師叔提防一二。」

「我知道了。」

清虛發現師叔沒有責怪,放下心來,開始向師叔請教問題,玄真雖然疑惑有些問題過于簡單,但想到或許清虛的基礎沒有打牢,也不以為異。

過不多時,忽聽得外面一個稚嫩的聲音道:「清虛師叔祖,掌門有事求見。」

清虛皺起眉頭:「不見!」

那外面的道童沉默了一下,又道:「掌門已經在止水居外等候師叔祖。」

掌門空瑩必定是沖着攜帶本門玉簡的「棄徒」寂桐來的。兩人對視一眼,玄真便道:「既然如此,我随你去一趟,與他分說清楚。」

想到又要面對那幾個執法長老,玄真也不由有些頭疼。他要清虛隐瞞他的身分,即便那些長老都是清虛的晚輩,不敢咄咄逼人,但輪番問下來,也真是夠受的。

他正要站起,恢複原身後再與那些人相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怒道:「你又要去哪裏?」

玄真吃了一驚,轉過頭時,卻見白君羨衣裳整齊,不知何時已然憑空出現在房中。他的聲音森冷低沉,和方才很是有些不同。

清虛沒想到房中忽然多出一個人,正要用神識掃過,卻感到一股威嚴強大的氣壓襲來,令他幾乎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此人修為高過他許多!

清虛大驚失色。身為清修無心派的元老之一,能比他的修為還高,這世間屈指可數!

他拱手肅然道:「可是懷真真人莅臨到訪?」

白君羨緩緩道:「不錯。寂桐道長是本座今世雙修伴侶,他來貴派辦完了事情,本座這便帶他回去。貴派掌門要拜訪梅雁山就不必了,本座未必有閑暇接待。」

他聲音中含有極大的靈壓,讓清虛不得不産生一種信服之力,緩緩躬身行禮時,卻見師叔和懷真真人一同消失了。

師叔說過,懷真真人曾經助他回憶起前世的事。或許正是他們有緣分,懷真真人才這麽幫助他。師叔這般的風采,也難怪青丘的狐妖觊觎他,懷真真人這樣的前輩傾慕他。

清虛這般想着,心裏也不知是歡喜還是酸澀,是安心還是難過,卻是沒有注意到,經常跟在師叔身邊的那只狐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暗夜的林子間白光閃耀,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個衣衫略顯淩亂的青年同時出現。

玄真沒想到白君羨說走就走,縮地成寸,轉眼到了清修無心派的地界外,有些氣惱:「你怎麽問也不問,就拉我出來?我答允過清虛,留在門中半個月,現在才過六天……」

「他又不是小孩子,還有什麽要問?」白君羨冷笑一聲,「做到一半就把我晾到一旁,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玄真沒想到白君羨這麽直接,面色通紅:「修道之人,豈能在意*欲之事……」

「你看煙浮宮一大堆雙修的,*欲就是他們的修道之本,他們在意不在意?」白君羨伸手一探,摸到了他的下*欲望,「難道你真能硬着這根,去和你家掌門理論?」

白君羨握住了就不肯放,不斷地揉捏套弄,讓玄真很是尴尬。

清修無心派運功時必須保持一定姿勢,他實是沒來得及平複自身欲望,和清虛解釋了一堆後,就被白君羨帶了出來。

他原想阻止白君羨的動作,但白君羨技巧太好,飛快地解了他的腰帶,将他的褲子也剝了下來,原來是隔着布料,直接被白君羨溫熱的手掌包住時,更是讓玄真渾身一顫。

他喘息逐漸加快,忍不住扶着白君羨的肩膀。

白君羨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看着他淡然的臉上露出*欲之色,在自己注視下,漸漸變得有些窘迫,眸光更是深沉。

「阿真,你明明想要我的,為什麽要忍?居然為了那個小家夥,要摻和到那堆臭道士的破事裏。照我看來,那些人一個也修不成大道,過不了百餘年就要死光,你又何必去管他們?」

清虛在白君羨眼裏,的确是小家夥,其他人更入不了白君羨的眼。但師兄玄明一脈的弟子很少,若不是為了清虛在清修無心派的處境能變得好些,他其實也不想去見掌門。清虛自己若是看不破,自己也幫不了他多少。

玄真默然嘆息,閉上眼睛,暫且放縱自己享受白君羨的服侍。

欲望變得越發地堅硬,前端已隐約滲出液體,白君羨卻是忽然停住了手。

他愕然之下,睜開眼睛,卻見白君羨彈了一道真氣,進入自己的丹田之中,封住了自己的修為,不由吃了一驚。

「君羨,你……」

「阿真,先前看着我怎麽痛苦,你都能無動于衷,為了你師侄,你還能在做了一半的時候把我推開。你真的好狠的心!」白君羨俊美的面容上似乎有些扭曲,「我也讓你嘗嘗忍耐的滋味才行。」

白君羨沒待他回答,便用一條白绫,将他的雙手手腕捆在一起,旋即攬住他的腰,往梅雁山而去。

玄真看他生氣,心下不由有些不安,旋即聽到他要自己忍耐,便知他為了傲氣,未必會碰自己,勉強定下心來。只是他的褲子堆在腳踝,衣袍勉強能蓋住,但若飛行在半空,下面的人擡頭一看,不免被看到光溜溜的雙腿乃至以上的不雅之處,不由面色微變:「快放我下來!」

「乖阿真,很快就到了,不要着急!」

「我的褲子……」

「褲子太礙事了是嗎,我幫你剝下來。」白君親了他的面頰一記,一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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