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滾吧！
江南雨不怒自威，張媽的同屋唯唯諾諾，實在不敢隐瞞：“張媽好像得了什麽好東西，這兩天花錢倒是比從前更大方些。”
“哦？好東西？”江南雨微微一笑，好像早有預料。“既然人員不齊，那今晚的急訓就取消了。不過各位暫時先不要休息，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大家。前幾日我一心學習規訓，不小心丢了一只金絲蝴蝶發釵，也不知道掉在了什麽地方，請各位幫我找找，若找到了我必有重謝。”
有幾個反應快的侍女一聽便明白了江南雨的意思，摩拳擦掌的直奔着張媽的寝室而去。剩下的人紛紛反應過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急三火四的進了張媽的卧房。
“你們這是幹什麽，要抄我的家嗎！”張媽醉醺醺的從外面回來，近乎歇斯底裏。
“沒幹什麽，幫我找東西罷了。”江南雨從大樹的陰影裏閃出，落落大方的走到張媽身旁。
張媽大驚失色，眼睛左右閃躲根本不敢看江南雨：“我這裏怎麽能……有二少奶奶的東西！您別是……誤會了什麽”
“找到了！”女侍從衣櫃裏翻出一只香囊，高舉着擠到江南雨面前：“二少奶奶，您看是不是這個！”
江南雨将香囊打開，裏面赫然躺着一只蝴蝶金釵，便故意拿腔拿調的說道：“這蝴蝶好生面熟，可叫我好找啊！”
張媽的酒瞬間就醒了，臉色慘白不如何是好，只好拼命搓着手掩蓋自己的心虛：“我想起來了！是那天……我不小心把這金釵卷進了裹腳布裏給帶出來了。少奶奶不要動氣，這寶貝一點都沒磕着碰着，您拿回去好好擦擦，就跟新的是一樣的。”張媽低三下四的谄笑着，将那只金釵拿在手裏，用袖頭賣命的擦拭着。
“我可沒說過是什麽時候丢的，張媽怎麽能說的上來具體的日子？你既然知道是夾在裹腳布裏帶出去的，為什麽這麽多天不不主動還給我，反倒是把它放在香囊裏藏了起來？”
張媽瞠口結舌，一時間還想找些借口出來，可腦子裏亂作一團漿糊，一句話都說不出。
江南雨無心與她多費口舌，環顧一周，将目光落在幾個膽大的侍女身上：“勞煩幾位辛苦些将張媽看在屋裏，別叫她出了什麽亂子，等天一亮我便帶她去老爺那裏求一個發落。”
侍女們齊齊答應了下來，五花大綁的将張媽扣押在房間裏，寸步不離的看守着。
季道年上了年紀，每天都是天剛亮便醒。江南雨知道他昨晚睡在蔣氏那裏，算好了時間，趕在兩人才剛收拾妥當便直接押着張媽前去敲門。
季道年好幾天沒見到江南雨，此時看着她略帶憔悴的面頰，不由得心一軟。
“二媳婦，這麽着急的過來，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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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雨這麽早來打擾您和三姨娘，實在是不合禮數。可是突發了一件要事，媳婦無權處理，還請父親決斷。”
蔣氏披着披風，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看着江南雨，強忍着怒意道：“老爺難得在我這歇一晚，連早飯都還沒吃就被你給叫了出來，你可真是會算時候啊。”
季道年扭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歹也聽她把話說完，若是覺得不夠重要，你再發難她也不遲。”
江南雨會意，又在頭上擊了三掌，兩個侍女架着已經疲軟的張媽，齊齊跪倒在季道年腳下。
“專管調教下人的張秀蘭明知故犯，昨晚上未經報備私自出宅飲酒，此為一罪。利欲熏心偷拿兒媳的金飾，此為二罪。信口雌黃不知悔改，此為罪三。張媽犯了大錯，可她是咱們季家的老人兒，我年紀情不知怎麽應對，如何處置還請父親定奪。”
季道年越聽越氣，指着張媽斥問道：“二少奶奶說的可是真的！”
“……”張媽自知無可辯駁，只能如搗米般一個勁的磕頭。
季道年見她默認了，無心與她廢話，直接扔下一句：“不守規矩的下人，打發了便是。”
在一旁幹着急的蔣氏忽然一把扯住季道年的袖口求道：“老爺！張媽雖然犯了錯，但是她在季家伺候了二十年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如就饒她這一回吧！她這把年紀被打發出去，還能活得下去嗎。就算是要趕也不急于這一時，還有不足兩個月便是八月十五，叫她在宅裏過完中秋再走也好啊！”
季道年一甩袖子，盯着蔣氏的眼睛反問道：“這種人自然不配留在宅裏過節，她又不是你身邊伺候的人，多她少她對你有什麽影響？如此大錯還要留下她，難道要叫她把整個季家都教引的如她一般嗎！這些老蛀蟲仗着自己資歷老便目中無人無法無天，這回放了她下回還有別人，放來放去，季家成什麽樣子了！”
說完他朝那兩個押解的侍女擺了擺手：“把她帶下去，晌午之前趕出季宅，永不再用！”
張媽徹底傻了，眼淚止不住的噴湧而出，拼命朝季道年的方向沖去，嚎啕大哭道：“老爺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三姨太你救救我，日後我加倍做牛做馬報答你！二少奶奶，我千不該萬不該故意苛難你，都怪我有眼無珠，求你幫我說說情，饒了我這一次！三姨太……老爺……”
江南雨默默的看着張媽這最後一出戲，眸子裏的涼意遠勝九寒天。
侍女死命的拽着張媽朝外走，聲音越來越遠，蔣氏急的帶着微微的哭腔還想再求：“老爺……”
“夠了添香，你自己心裏明白，張媽從前那些爛事若是一并追究下來，又怎是攆出去這麽簡單？我今天這樣處理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你不要不知足！”
蔣氏面色一會紅一會白，自知沒有回旋的餘地，還不如給自己留點餘地和顏面。自己損失了張媽這一得力助手，好像斷了一條手臂一般痛心，恨不得當即撕了江南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