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靈丹妙藥

季衆一擺了擺手，懇切的問道：“掌櫃的，我不買酒，我跟你打聽打聽，這附近有沒有什麽醫館？我家人得了急病，需要趕緊看大夫！”

掌櫃的面露難色道：“這……最近的醫館離這少說也有七八裏地，再說這五經半夜的，人家早就關門了呀！”

季衆一懊惱的直嘆氣，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麻煩掌櫃的給指個路，我過去看看再說！”

“你家什麽人得了什麽病？”酒桌上傳來一聲慵懶的醉話，将季衆一的焦慮生生打斷。他定睛一看，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是……我娘子……她被我生的煙嗆了，現在已經有了手抖的症狀。她性子好強，一時間接受不了，再不治恐怕要出大事。”

那人聽後半天沒說話，季衆一不願在這多耽擱功夫，轉身變要走，忽然聽到那人懶懶的開口道：“別的藥沒有，大山楂丸倒有幾顆，你要不要？”

“大山楂丸？！”季衆一有些生氣，這人不是跟着瞎搗亂嗎！可他眸子一轉，當即滿是歡喜的喊了出來：“我要！多少錢，我這就付給你！”

季衆一以為他定會獅子大開口，伸手掏出錢袋來準備悉數奉上。卻不料那人打了個哈欠，随意的朝掌櫃的一指，“把我這幾天的酒錢結了吧，謝過大善人。”

掌櫃的一聽這話趕緊拿起算盤噼裏啪啦的算了一通，生怕季衆一反悔：“三十文錢，結清。”

季衆一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取出零錢來，替那小夥子算清了賬。一扭頭剛要道謝，卻見那人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胳膊肘旁邊還放着一個小布袋子。季衆一走過去拿起那袋子，打來一看裏面是十多粒麥麗素大小的丸子，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酸香氣味。當即心裏美的跟什麽似的，也就無暇去管那小夥子，将袋子貼身收好，直奔着雲溪村便返。

江南雨一覺睡的踏實，再醒來已經天亮。爐子裏的柴火燒的正旺，這一夜裏不知道被添了幾次。她心中一暖，起身要去看看簾子那邊的季衆一。才下了地，忽然聽見女子低聲哄眠的哼唱，當即吓了一大跳。三步兩步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二柱媳婦！

“嫂子，怎麽是你？！季衆一呢？”

二柱媳婦憨厚一笑：“他出去辦點事，估計快回了。”

“他能有什麽正事？不像話！”江南雨皺着眉，看二柱媳婦的眼神裏滿是愧疚。

“我還以為能早點回呢，沒想到你都醒了。”季衆一破門而入，渾身上下的疲憊霎時間被暖意包圍，好舒服！

“你幹嘛去了？”江南雨看着季衆一風塵仆仆的模樣，竟氣消了一半。

季衆一直言不諱：“去給你買藥。”

江南雨愣住了，胸中不免一痛，卻故作輕松道：“什麽藥，拿來我看看。”

季衆一将那裝了山楂丸的小布袋從懷裏取出，朝江南雨手裏一扔：“遇到了個神醫，偏巧有治手抖的良藥。一共就剩下這十幾顆了，全叫我包圓了。”

江南雨将信将疑，打開袋子取了一粒出來，放在鼻前聞了聞——居然怪好聞的，但怎麽不像是藥？

“你不是騙我的吧，這是什麽做的？”

“我又不是大夫，我哪知道這藥是什麽做的。這都是人家的保密配方，是受知識産權法保護的。那神醫的醫術可高着呢，聽說他給老太太治過中風，給小媳婦治過胃病，給小夥子治過落枕，給嫩娃娃治過受驚。十裏八村都認識他，不信你問二柱嫂子！”

季衆一念念叨叨說了一大堆，忽然擠眉弄眼的看了看二柱媳婦，生怕她接不住話茬。

“啊？啊……對，是有這麽一個人，”二柱媳婦咽了口吐沫，她可沒有季衆一那張口就來的本事，磕磕絆絆的編着瞎話：“這個神醫可厲害了，就是不常來，能遇上他一次可難得了……大妹子你就聽俺大兄弟的安排吧，一準沒錯。”

二柱媳婦說完長舒了一口氣，趕緊抱起孩子提鞋就要下地，“那個啥，既然大兄弟回來了，俺這就回家了。”

“嫂子別急，我這就去做飯，吃了再走吧！”江南雨見她走的匆忙，趕緊上前去攔。

二柱媳婦笑笑，拍了拍江南雨的手：“不吃了大妹子，你二柱哥在家也沒吃呢，俺回去跟他一起吃。”

兩個人正客氣的功夫，季衆一轉身出了門，随即雞窩裏傳來一陣亂鳴，雞鴨撲楞翅膀的聲音不絕于耳。

很快季衆一重新回了屋，前襟上還挂着兩只雞毛。他将手裏倒提着的母雞朝二柱媳婦手裏一塞：“嫂子，這只雞你帶回去，回頭和二柱哥炖着吃！”

“這咋能行，這雞是留着下蛋的，俺可不能要！”

江南雨見狀連忙點着頭，随聲附和道：“嫂子你就拿着吧，孩子明天就百日了，你生養孩子不容易，也該吃點肉補一補了。這幾天給你和二柱哥添了這麽多麻煩，這一只雞算什麽，我們欠你們的一時半會都還不清啊！”

二柱媳婦看得出他們兩個是誠心實意的的送雞，再反複推脫拒絕倒是糟踐了人家的真心。“大妹子，你這麽說那俺就收下了。可是以後千萬別說啥欠不欠的，俺們莊稼人不興那個。你們日後有啥困難還來找俺們，只要俺和二柱能辦到的，一定說不出一個‘不’字。”

說完二柱媳婦伸手接過了那母雞，朝季衆一要了條繩子栓在身上，抱着孩子跟他們兩個道了別。

目送二柱媳婦出去，一夜未眠的困倦對季衆一爆發了猛烈的攻勢。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眸子裏帶着疲憊的笑意：“居然還能記得孩子的百日，還是你腦袋靈光啊。”

江南雨得意笑了笑，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