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沈右沒問到花兒哥麽給的紅包數是多少, 心裏糾結得要死, 便到處宣揚被沈凡嫌棄的事情。

他這一宣傳, 便有人好奇了。

他們黑水寨的少當家可是向來溫柔可人知書達理懂事乖巧的, 怎的會嫌棄二當家呢？

大夥兒你一句我一句便将當時的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

然後頓悟，少當家同姑爺關系真真好得很呢, 新年就這麽激|情澎湃。

除了沈右還迷迷糊糊的, 便是小石頭這未經人事的小哥兒都從中嗅到了暧昧的氣息, 見着沈凡時小臉兒都悄悄泛着紅。

沈凡則是氣得鼻子都冒了煙, 偏偏淩慕華這丫的還給他扔一句是他自己湊上去的, 又面不改色的添油加醋描述了當夜他是如何垂涎他的美色, 如何調戲他的。

淩慕華這口才可不是水的，直将沈凡哄得篤信不已, 一口悶氣只能打碎了往肚子裏吞。

回頭一想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麽，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便想開了些, 就是他這屁股疼了好長一陣子，連同新年的美食都沒有口福吃，喝了好幾天的青粥，總顯得有那麽些可憐巴巴的。

為這, 還把青哥兒吓了一跳。

過年這段時間他可是吃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小胖子, 加上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大夥兒都是先緊着他來的, 什麽好東西都先給青哥兒, 弄得青哥兒還偷偷問阿土，是不是自己太不懂事，把阿麽的那份兒也吃了，所以阿麽才只能喝沒有味道的白粥。

阿土人也小，孰好孰壞他能分得清楚，卻捉摸不透沈凡同淩慕華這事兒，只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青哥兒将好的都包攬了才會讓沈凡那般可憐終日吃青菜，喝青粥，心裏卻還是慌的。

這不，兩個小家夥逮着沈凡不在的時間，鼓着膽子就去問淩慕華。

“阿爹……”青哥兒眨着雙亮閃閃的眼睛，緊張兮兮看向淩慕華，他就想知道阿麽是不是因為他才這麽可憐的哩。如果是，那他以後就少吃一點，把好吃的全都留給阿麽！

淩慕華方才練了一套拳回來，便被兩個小家夥堵在門框前，更是被兩個小家夥的問題弄得難得詞窮。

他想了想，只好道：“阿麽生了小病，并非青哥兒的錯。果斷時日便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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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哥兒鼓大了眼睛，眼淚珠子直愣愣的就掉了下來，緊接着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一面哭，一面斷斷續續問：“阿……阿爹，阿麽……麽是不是快……快死了……哇哇……”

村子裏好多叔叔麽麽都是得了病，然後就沒了，他好幾個小夥伴都是那樣變成沒有人要的小可憐蛋的。阿麽那麽好，他不想讓阿麽死。

“阿……阿爹，你把青哥兒賣……賣了，給阿……阿麽治病。阿麽……好好……好好的。”治病要花好多錢的，他不值錢，可是也能換好幾貼藥的。

青哥兒臉都哭紅了。

淩慕華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

阿土便抱着青哥兒，安慰他：“青哥兒，你別哭，咱們阿爹有錢，阿麽有錢治病的！”他也是認定了沈凡得了大病，不然哪能有好吃的，天天卻只吃青粥呢？

得了大病的沈凡端着一盤剛出鍋的熱騰騰的炖雞，正悠悠從廚房溜出來。

他嘴裏塞了一塊忒肥的雞腿，因着太燙，一手一邊托一邊往嘴裏送。

廚子急急追出來：“少當家，你慢着點兒，可燙了了哩。”

沈凡忙揮手表示毫無壓力。

他滴個娘诶，吃了好多天的青粥，他這嘴巴都要淡出個鳥來了，再不吃點肉，他切腹自盡算了！

廚子見勸解不了，便也不跟着他了，反正燙着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找花兒哥麽拿點藥，過一天又是好漢一條。

沈凡叼着雞腿，雙眼冒光，宛若餓狼附體，一路往卧房奔。

小石頭訓練回來，瞧着沈凡那張臉，直接被吓得心一凸：“少當家，你咋地咯？”

沈凡悠悠一眼瞪過去，嘴裏還不停在啃。

小石頭打了個咕嚕。

少當家的眼神，怎麽那麽像要吃人的樣子呢？

被沈凡這麽一吓，小石頭打了個擺子，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沒了身影，竟是用上了輕功飛走。

沈凡繼續享受自己的美食，這還沒走到呢，就聽着了青哥兒的嚎啕哭聲。

他嘴裏還有半個雞翅膀在啃着，爪子也黏糊糊的，腳下的步子卻不慢。

等走到青哥兒跟前一看，淩慕華這丫的也在，便詫異了：“領悟和，尼亞的幹啥哩？（淩慕華，你丫的幹啥哩？）”他嘴巴還在瘋狂咀嚼，又要說話，發出的音就不那麽準了。

淩慕華看了眼他手裏的盤子，眉頭就是一皺。

沈凡如臨大敵，嗖地一下就把盤子窩到了身後，眼睛更是瞪得銅鈴般大：“你幹啥！”

淩慕華揉揉額角：“莫要吃太多。”總歸還是沒有完全好，吃太多肯定會遭殃。

沈凡忙點點頭，他又啃了兩口，估摸着在兩個孩子面前這般沒有形象實在有些不好，方才摸了把嘴，湊過去頓下來用袖子給青哥兒擦了擦眼角，柔聲問道：“青哥兒，你哭啥呀？”

青哥兒抽抽啼啼又将開先同淩慕華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沈凡聽完就瞪了淩慕華一眼，瞧着他幹的這事兒，簡直了。

“青哥兒，放心，阿麽身體倍兒棒，瞧，阿麽還在啃雞肉呢！”沈凡說着擔心青哥兒不信，狠狠在雞肉上啃了一口，大口大口吃起來。

青哥兒總算破涕為笑。

淩慕華是完全沒有鬧懂青哥兒緣何哭，又如何一下子就被沈凡給安撫好了，他實在對小孩子沒有招。

因着這事兒，青哥兒是越發的黏糊沈凡了，基本上到了晚上都要睡一個被窩的地步。

好在阿土是個懂事的，雖然名義上他們現在還是喚沈凡和淩慕華阿爹阿麽，但淩慕華對他們的态度算不得親昵，他是能感覺出來的。所以白日裏青哥兒黏糊沈凡，阿土都不會阻止，但是一到晚上，是肯定會把青哥兒帶走的。

如此的平靜日子一直過到正月初十，天氣也是一日比一日好，淩慕華對沿路的安排也做好了，兩人不得不出發。

對于晉都，沈凡還是有點好奇的，特別是沈閻羅也在那邊。這些日子他雖然過得開心，但心裏總還是牽挂沈閻羅，每次開懷大笑的時候，都有那麽點不真實感，像是缺少了點什麽似的。

所以這次出發，沈凡也沒有遲疑。

早點見到沈閻羅，他這心也才能安寧下來。

走的時候青哥兒又哭得稀裏嘩啦的，吳阿麽哄了好久都沒有哄下去。

這回是阿土哄都不管用了，青哥兒的哭聲直把沈凡哭得心都軟了。

只不過他們這一趟也不知道是禍是福，青哥兒是定然不能帶的，不只是青哥兒，他們這回出發，帶的人都是以精為主，而不在多。

眼瞧着青哥兒哭聲不斷，沈凡心又要軟，淩慕華幹脆将沈凡拉上馬，直接策馬奔了出去。

哭聲不消片刻便沒了。

沈凡坐在馬上，也沒有頭回坐在馬上的興奮勁兒了，只嘆着氣。

淩慕華略有不解：“緣何嘆氣？”

沈凡感嘆道：“你說我這一走，青哥兒該是有多傷心啊。”

淩慕華本想說青哥兒孩子心性，過些日子有了新的玩物，便會忘了，不再鬧騰，可不知道為什麽，沈凡這話卻讓他陡然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皇家的親情向來淡薄，但是年幼時，父皇對他們還是很好的。

那時候他上頭兩個哥哥，父後也還活着，父皇偶爾也會帶他上獵場策馬，帶着他一起坐在馬背上，教他騎行技巧。

那時候父皇臉上的笑容是真的，他也曾在父皇好久不去看他時問過父後，父皇去哪裏了，在忙什麽。

小孩子不惦記時不是因為忘了，而是感覺到對方的情緒，知道了好與壞，知道了愛與冷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父皇的感覺就淡了，而父皇……

“喂。”沈凡拿拐子捅了他一把，讓淩慕華暫時回了神。

“怎麽了？”

沈凡一臉糾結：“你說，青哥兒會不會把嗓子哭啞？”他可是聽說過，有小孩子大聲嚎，把自己給嚎啞了的。

淩慕華環着他的腰，低聲安慰道：“吳阿麽在，不會有事。”

沈凡點點頭：“也是。”

他們這一路走得還算順利，晚上的時候，便落在了一個鎮裏。

連夜趕路容易降低人的警惕性，長期以往，很容易被偷襲，所以即便他們想盡快到晉都，淩慕華還是安排天黑便歇腳。

淩慕辰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意外偷襲，養足精神，這一路才會安全。

沈凡有淩慕華護着，在馬上還打了會兒瞌睡，只是大腿有點疼，但淩慕華出發前就給他包了厚厚的棉布包，所以他也只是累，還不至于有多難受。

其他人連同小石頭這個哥兒，都是會功夫的，這種強度的趕路還提前有充足的準備，自然不會有事。

但花兒哥麽就不一樣了，花兒哥麽雖然有一身好醫術，功夫卻是平平。真要說起來，花兒哥麽會的那點兒根本就算不得功夫，最多能應付沈凡這種小貓咪。

而且出發的時候，花兒哥麽愣是沒讓人帶自己，愣是自己騎了一匹馬，這會兒幾乎連馬背都下不來，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今日大家好生歇息，平日天亮便繼續趕路。”淩慕華一聲令下，帶着沈凡先下了馬。

待衆人都下馬後，見花兒哥麽還在馬背上晃悠着，小石頭便道：“花麽麽，咱們可以歇息啦，你快下來啵。”

花兒哥麽一臉的糾結，這裏數他年紀最大，往日在黑水寨也是被追捧的存在，他說一，便是沈閻羅也也不敢輕易說二，如今跑了一天，連馬背都沒力氣下了，這般丢臉的事兒他哪裏樂意說出來？

花兒哥麽板着臉道：“我再轉會兒，你們先收拾，生火做飯吧。”

他們人多還有馬，在鎮子裏目标太多，所以雖然是到了鎮上，落腳點卻是在城牆之外，吃食都是帶的幹糧。

小石頭撓撓頭，他想不通有什麽好逛了，只是花兒哥麽都發話了，他自然不會繼續追問。

花兒哥麽終究還是沒有堅持住，嘗試着自己下馬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那“噗通”的一聲，吓得一群人提着武器沖了出去，架勢駭人得很。

結果衆人一瞧，竟看着花兒哥麽一臉痛苦地躺在地上。

沈凡吓了一跳：“花麽麽，你怎麽了！”花麽麽平日裏對他也好得很，這會兒可也把他吓着了。

花兒哥麽一臉的難以言表，被衆人架進破屋子，安頓在枯草堆上。

這些小土匪又不懂得照顧人，動作裏難免就有些大手大腳的，直疼得花兒哥麽“嗷嗷”地叫。

“個天殺的小兔崽子們，輕點輕點兒！老麽子這腿都要給你們廢了，腰要斷了！”

花兒哥麽這嚷嚷聲，同青哥兒那哭聲都有得一拼。

這些小土匪們都是經驗十足的，花兒哥麽這反應如此明顯，他們立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趕緊放開了手，沒再亂動起來，氣得花兒哥麽眉毛都跟着一顫一顫的。

沈凡被淩慕華告知了花兒哥麽的情況，偷偷笑了聲就不敢在花兒哥麽面前晃蕩了。

小土匪們将帶的幹糧烤熟了，又熬了點野菜湯，衆人簡單的吃了一頓，便開始輪班休息起來。

冬日裏冷得很，他們也生了不少活，饒是如此，也凍人得很。

沈凡倒是有淩慕華給暖着，身上還披着貂毛大衣，只是蜷縮久了手腳有些發麻，別的倒是還好。

花兒哥麽卻不行了。

出門前花兒哥麽倒是也帶了大衣，可他大腿這會兒還疼着，又不能發出聲，又是一急，這麽一來，別說是睡覺了，就是清醒着，都難受得很。半夜裏忍不住了，嗷嗷了好幾聲，沈凡偶爾醒來，都聽着了。

第二日，花兒哥麽的腿是徹底沒法騎馬了。

他是神醫，卻不代表他可以眨眼就讓人恢複健康。

淩慕華便讓小石頭帶着花兒哥麽，但就花兒哥麽那邊模樣，就是能上馬，也只能橫着坐，馬兒還不能跑。

“要不，小石頭，你帶花麽麽在後面慢慢走吧。”沈凡提議道。

他們肯定是不能等花兒哥麽腿好起來才走的。

花兒哥麽此時就算是想否決，也沒有理由。

“少寨主，你放心，我肯定照顧好花麽麽！”小石頭拍着小胸脯保證。

小石頭倒是覺得沒什麽，花兒哥麽卻是十分郁悶。

“成，你們先走。回頭我同小石頭再趕上來。”花兒哥麽擺擺手，就朝鎮上去了。

淩慕華他們等人才繼續策馬趕路。

按照他們的速度，最多花上十天，也能趕到晉都了。

當然，這中間還有淩慕華選的路幾乎沒有繞道的原因，若是繞道，到晉都十天的日程是完全不夠的。

如此又跑了三天，便是沈凡也有些受不了了。

雖然有馬，這麽個跑法，就算前兩天沒事，滴水穿石，多來今天，鐵打的腿也受不了。

淩慕華是個養尊處優王爺，其實跟沈凡比起來，也不見得有多能扛，他不過是仗着自己學過功夫有些技巧，身子又要強壯些才能堅持這麽久罷了。

倒是黑水寨的土匪們，一個二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的精氣神兒都能保持在最佳狀态。

不過沈凡受不了，他們自然也不會放下沈凡趕路。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沈凡和淩慕華送到晉都，無論如何也不會半路就把沈凡丢了。

這回他們選了一個縣城落腳。

縣城人多，就算突然去了一群騎馬的外來人，也不會顯得太突兀。更何況越是靠近晉都，縣城就越是繁華，人來人往也多，他們這隊伍說是多，卻也不過十來個人，也算不得招搖。

沒費什麽功夫，他們便進了城。

沈凡身上的貂毛大衣已經收起來了，免得引人注意。淩慕華更是佯裝打扮了一番，以免被人認出。

到縣城後，小土匪們的優勢就發揮了出來。

他們出門同乞丐都能扯上兩句話說，又比淩慕華放得下身段，開得了玩笑，不到兩個時辰，便把這縣城裏的情況打了清楚。

這縣城名叫平安縣，縣太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聽說是新科舉人，但這新科舉人的風評不是很好，據說頭一天上任，就攤上了個好色的名頭。

“少寨主，那縣太爺一上任就看上了個貌美的哥兒，想搶回家當夫郎。哪知道碰上的是個硬茬。”一個小土匪道。

另一個便接道：“人家哥兒是王家的幺子，可寶貴着哩。”

原來，這縣城有兩個大戶，一個便是東邊的王家，是做米糧生意的，有錢還有糧，除卻商賈這個身份有些上不了臺面，掌握了這兩樣，便是皇家都要忌憚兩分。據說被新上任的縣太爺看重的哥兒便是這王家的幺子，名叫王安。

這王安名字聽着雖然有些男氣，長得卻是柔美非常。反正按照這個世界的審美标準來說，這王安，絕對是個大美人兒。

另一家便是南邊的章家。

章家有名是因為，這章家老太爺曾經可是考過狀元的。後來更是官至一品。只是這章老太爺奪得狀元頭銜時年歲便有些大了，雖有當官才華，身體卻受不了了，封了一品不久後就辭了官，回來這平安村養老來了。

聽完小土匪們的敘述，淩慕華便将這縣裏的情況大致摸了個清楚。那章老太爺他也在腦子過了一遍，倒還是有點印象。

只是他們不打算久待，了解這些情況只是為了應付意外來的麻煩。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歇息一天便會離開。

他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下來，沈凡泡了個澡，就趕緊溜到床上去了。

“哎，這床太舒服了。”他仰躺在床上，摸着肚皮，一臉的滿足。

風餐露宿了好幾天，突然有床了，這感覺确實挺好的。

淩慕華也跟着坐了過去，他伸手下意識就幫沈凡揉着腰和腿。

策馬狂奔最傷腿和腰，先前幾天沈凡每回都被他揉得舒舒服服的，這會兒有床了，沈凡卻是不樂意了，一把就拍開了淩慕華的爪子。

他拉着臉，就開始嫌棄：“淩慕華，你丫的幹啥呢，我可告訴你，小爺累着呢，老實點兒了。”完全忘了前兩天被揉得直哼哼的人是誰。

淩慕華也不同他計較，将被子替他拉在身上，又掖了掖被角：“歇息一會兒，有事叫我。”

沈凡眼珠子一轉：“你要去哪兒？”

淩慕華有時候又覺得，沈凡其實一點都不蠢，相反，還挺機靈的。他不過一句話，沈凡就猜出他要離開。

“我出去拜訪一個故人。”

“誰啊？”沈凡來了點興趣。

他是沒往騙的想，淩慕華卻想偏了。他揉着沈凡的發頂，像是在安慰小學生一般，安撫沈凡道：“ 一個長輩。”

沈凡卻是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人家跟你是什麽關系。”

淩慕華卻當沈凡是不信，他挑了挑眉，湊過去直接給沈凡來了個深吻，松開時還舔了舔沈凡的唇瓣，這才将那辭官的章狀元的事情說了。

沈凡直接被淩慕華這個吻給搞懵了，哪裏還有功夫聽他說這些？

他就是覺得，淩慕華這丫的吧，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他這才給了點好臉色，這人竟然就蹬鼻子上眼，敢脅迫着輕吻他了。

要反了這不是！

淩慕華去拜訪人，沈凡卻是困了。

床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他可不想折騰自己。

黑水寨的小土匪們此刻也都躲在屋子裏享受難得的床，個個都睡得挺香的。

然後沈凡便被吵醒了，他醒的時候，住在他周圍的小土匪們都趕到了他門口，唯恐他受到傷害。

而客棧裏，一陣一陣凄厲的叫喊聲正在傳播。

沈凡一點都不想起床，不過卻有人先敲響了他的門。

沒一會兒，他門口就響起了争論聲。

沈凡隐約聽到了什麽死人，查房。

外面實在是太吵了，他根本就聽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