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回到賓館,葉晚溪就發現自己門口站了兩個人
穿吧?!”
“當然不是!”鐘雲卿氣結,“你穿是不穿。”
“別害羞嘛,大家都是姐妹,我理解你有點小癖好的。”
鐘雲卿一把将衣服揣進她懷裏,轉身走了。葉晚溪關上門,飛快換上。只是換好之後,她站在鏡子前扭捏了半天。前面還好,可這後背漏了這麽一大截,雖然有交叉的系帶,可還
是太暴露了。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再不下去,陸景川怕是要被那群女妖精給吃掉了。于是她一咬牙,換上了水晶高跟鞋,緩緩推開了門。
推門的剎那,方才還一直回蕩着的音樂瞬間聽了下來。一束光恰巧照在她的身上。
葉晚溪愣住了,目光下意識地掃過一圈,最後停在了人群外圍獨自一人的陸景川身上。
鐘雲卿正拿着話筒,笑着說道:“生日party現在正式開始,現在我想請我的發小葉晚溪小姐和我跳第一支舞。小溪,你賞光麽?”
衆目睽睽,葉晚溪不知所措。這要是沒人在,她能一套詠春拳劈死這個家夥,
但最讓她感覺到無法面對的,是不遠處陸景川灼灼的目光。
鐘雲卿快步拾級而上,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他擡頭看着她,壓低了聲音:“人來了,制片人來了。幫幫我。”
葉晚溪眼角地餘光注視着陸景川,卻發現他身邊圍了不少人,還有方才那個虎牙妹妹在和他開心地交談着,笑容很甜蜜。
她咬了咬唇,将手放在了鐘雲卿的手心。
鐘雲卿握着她的手,一步步下了臺階。燈光暗了下來,一束追光燈照在兩人身上。他帶着她進入了舞池之中,悠揚的舞曲響起。
陸陸續續有人攜手進入,葉晚溪的目光卻在四下逡巡,想要找到陸景川的所在。可是看了一圈,只看到落寞地坐在角落裏的小虎牙。
“別心不在焉的了,笑一個。”
葉晚溪的目光收了會來,擡頭看着鐘雲卿:“你的制片人呢?”
鐘雲卿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如果我說,制片人沒來,你是不是立刻就要走?”
葉晚溪向來是個行動派,正要甩開了他的手,卻被鐘雲卿強制攬住了腰,一時間沒有掙脫開。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小溪,今天真是我的生日。咱們認識這麽多年,陪我跳一支舞都不行麽?”
葉晚溪擡頭看着他,眼中帶了些許錯愕和猶疑:“你......真的生日?”
“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生日也記不住。你仔細想想,我跟你認識的第一年,是不是也是暑假過後,我們倆在北京三裏屯吃的肯德基?”
葉晚溪努力回想了一下,總算是有了印象。那時候兩人剛拍完戲沒多久就開學了,平時都是靠着寫信聯系着。
起初葉晚溪覺得有個筆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興沖沖地每天寫。後來實在是沒得寫了,就變成了一個星期一封。
約莫就是天氣轉涼的時候,他約她出來見面過生日。當時她一個窮學生,家裏也不喜歡帶她吃垃圾食品,所以很難得吃一趟肯德基。
吃飯當天,鐘雲卿還送了她一個諾基亞。葉晚溪記得很清楚,因為她不肯要,鐘雲卿偷偷塞進她書包裏。回家被她老媽發現,還胖揍了她一頓,說她年紀輕輕不學好,亂收人家禮物。
總之這頓打,讓葉晚溪回想起來,今天确實是鐘雲卿的生日。
“你生日就生日嘛,為什麽要騙我?”葉晚溪還是憋了一肚子火。
“都怪我,老是沒個正形,搞得現在說什麽你都不信我了。只是這麽久沒見了,我是真的希望生日的時候你也在。”鐘雲卿笑了笑,“至于跳舞麽,我當然是想跟這裏最漂亮的女孩子跳舞了,多有面子。”
這句話倒是挽回了一點,葉晚溪撇了撇嘴,忽然擡頭看他:“那你老實說,你不會
是......喜歡我吧?”
鐘雲卿腳下一頓,差點踩在葉晚溪的腳上,他幹笑了起來:“啧啧啧,我發現戀愛了之
後,你真是不一樣了,居然學會自戀了。”
葉晚溪松了口氣:“那就好。一個鹿銘深,我已經很苦惱了,你可別也來瞎湊什麽熱鬧。”
“咱們倆這麽多年交情,我能給你添這個亂麽?”鐘雲卿湊到她耳邊,“而且制片人的事情也是真的,不過這種場合談不成事情。只是預熱一下,改天我把她單獨約出來,引薦你去。”
葉晚溪這才消了氣,咧嘴笑了起來:“仗義!當我小人之心了,改天請你吃飯。”
“吃飯就免了,以後同組遇到什麽漂亮姑娘給我介紹介紹。”
“那可不行,別禍害人家。”
閑聊之中,一曲結束。葉晚溪松了手,轉身便去尋找陸景川。可是衣香鬓影間,卻全然不見他的身影。
☆、發小的陰謀
她正四下搜尋,屋子裏的燈光又暗了下來。有人推着一輛放着六層蛋糕的餐車緩緩走出, 蛋糕上還點着蠟燭。
葉晚溪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鐘雲卿正看着她。盡管被人群包圍着,但他的眼神看起來卻像是一條被抛棄的小狗。
仔細回想,她不但連這個老友的生日都不記得, 禮物也沒有準備。這個朋友當的, 太不夠格了。
陸景川那邊, 她回頭再去解釋。眼下至少給鐘雲卿唱個生日快樂歌, 禮物回頭再補上。
于是她大步上前,周圍的人稍稍讓開了一些距離。她跟着衆人一起唱着生日快樂歌。
燭光搖曳,鐘雲卿終于重新綻開了笑顏,拉着她到身邊:“來,幫我切個蛋糕。”
她接過了那把刀,認認真真切了下去。不過這種時候,不會真讓她分,只是象征性地切一下。
蛋糕切好, 第一塊她送到了鐘雲卿的面前, 笑着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鐘雲卿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痞笑:“不喂我吃麽?”
葉晚溪轉頭說了一句:“誰願意喂咱們壽星吃第一口蛋糕?”
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個女生湧了出來, 将他團團圍住。葉晚溪從人群中退了出去,她沒有回頭,只是奮力擠出了人群。
而身後,一雙眼眸卻徑直落在她的背上,看着她的身影遠去, 頭也不回......
----------------------------------------
葉晚溪出了別墅,四下尋找。她打了電話,陸景川卻沒有接,發了微信,他也沒有回。
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氣她穿成這樣和別人跳舞。可是具體氣到什麽程度,她就沒有數了。
畢竟他們倆在一起還沒吵過架,要吵也都是她胡亂發脾氣使性子。
不過她能屈能伸,一會兒見了面直接點頭認錯,老老實實承認錯誤,争取接受寬大處理。
可是找了一圈,犄角旮旯都搜了,也沒見人影。問了保安也說沒見過他,而且別墅裏也沒人離開。
葉晚溪有些沮喪,回頭看了眼熱鬧的聚會,心情欠佳,于是給鐘雲卿發了個短信,就一個人去了地下車庫。
今天遲早也放假,她是自己開車來的。
剛走到地下車庫,葉晚溪就聽到了身後匆忙的腳步聲。她欣喜地轉過頭,以為是陸景川來了。面前卻出現了鐘雲卿塗滿了奶油的臉。
他手裏提着她的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迷糊勁,這麽多年一點沒變。”
葉晚溪心不在焉的走了過去,伸手接了過來:“你派人送來就行了,幹嘛自己跑過來,家裏還那麽多客人呢。”
“不重要。”
她将包搭在肩上:“行了,我今天也就剛來的時候喝了口香槟,這麽久,早就消化了。我自己能開車回去的。”
“不行,我送你。”鐘雲卿說着捉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自己的車走。
“你是不是喝多了,就你這身上的酒氣能熏死人,還你送我?”葉晚溪被他氣笑了。
鐘雲卿停下了腳步,背對着她,緩緩松了手:“就當我是喝醉了吧。小溪,我——”
葉晚溪聽他這語氣,頓時覺得不妙。上一次鹿銘深也是借着酒勁表的白,莫非鐘雲卿——
他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頓認真說道:“我——唔——”
葉晚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許說!說完了咱們還怎麽當朋友?你把話吞下去。”
鐘雲卿停止了掙紮,絕望地看着她。葉晚溪緩緩放下了手,手足無措地拎起包:“行了,你喝醉了,回去醒醒酒。今晚什麽事也沒發生。”
“你就這麽願意自己騙自己麽?你跟陸景川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像我?”
葉晚溪腳下頓了頓,這要不是這麽多年認識的發小,她能回頭一個飛踢直接送他進醫院。
她橫眉:“你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從來沒說出口。小溪,你還記得這個麽?”鐘雲卿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玻璃瓶,裏面是一束薰衣草,“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小心地收着。”
“那是——”
葉晚溪話還沒說完,鐘雲卿已經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與此同時,一輛車忽然啓動。伴随着轟鳴聲呼嘯而去,葉晚溪眼角的餘光瞥見,車裏坐的人,赫然是——陸景川!
她一腳踩在鐘雲卿的腳背上,向前走了幾步,腳下高跟鞋一扭,跌倒在地。
鐘雲卿連忙去扶她,葉晚溪吃痛地捂着腳腕,另一只手推開了他:“鐘雲卿,你發什麽瘋?!”
他聽到她沖他咆哮。
葉晚溪捂着腳,努力想要站起來,卻還是失敗了。
他俯身抱起了她,葉晚溪用力捶在他身上:“你丫放我下來,老娘今天就是爬出去,也不住你這狗窩!”
鐘雲卿任由她厮打着,也不躲避,只是大步走向了自己的車。他的保姆車裏一早就有人候着了,他抱着她上了車,替她系好了安全帶。
“開車。”
“你丫帶我去哪兒?!姓鐘的,你今天算計了我兩次!咱們倆多年發小感情到此為止了!”
鐘雲卿抹了把臉,靠在椅背上,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疲憊。
他也不說話,只是任由她折騰。
葉晚溪折騰累了,只覺得腳疼得要命。低頭一看,已經腫了。
車停下來,鐘雲卿抱着她進了一家跌打損傷的醫館,地方挺偏僻,但他是輕車熟路。
出來會診的是個老大夫,只摸了兩把就得了結論,這是脫臼了。
鐘雲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們女人都是玻璃做的麽,這麽脆。”
老大夫給她正了骨,包紮好之後,開了點中藥。
鐘雲卿又抱着她回了車裏,葉晚溪這次不折騰了,她實在是累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他脫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看着她已經脫妝的臉,拿出紙巾擦了擦。
葉晚溪再度醒來的時候,鐘雲卿正抱着她從電梯裏出來。她睜眼一瞧,才發現是自己住的公寓式酒店。
這家酒店是密碼鎖,葉晚溪按了密碼。兩人進了門,鐘雲卿低頭一瞧,發現地上擺着兩雙拖鞋。他撇了撇嘴,正要換上,懷裏的人卻發了話:“光腳進,家裏沒拖鞋。”
“那我穿你的。”
“我怕你有腳氣傳染給我。”她沒好氣地損他。
鐘雲卿抱着她進了屋,輕手輕腳放在了床上。一頓鞍前馬後的忙碌,總算是安頓了下來。
葉晚溪蒙着被子,咬牙切齒瞪着他。
鐘雲卿忙完,坐在了她床邊,喪眉搭眼道:“我知道你現在想弄死我,害你受傷這件事,我是真沒想到。”
“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別這樣,小溪,其實我這都是為你好。”
“你當着我男朋友的面故意找我陪你跳舞,又有意演戲,讓他誤會我。你說這是為我好?”
“你聽我說,我——”
話音還未落,葉晚溪聽到門外傳來了按密碼的聲音。她心下一咯噔,用力坐起身來。
鐘雲卿立刻伸手按住了躁動的她:“你現在還是多休息。”
門咔噠一聲開了,接着是換鞋的聲音。
陸景川回來了!葉晚溪連忙掀開被子要下床,外面傳來了他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小輪子轉動的聲音。
他——他這是要收拾自己的行李?!
葉晚溪顧不得腳還傷着,起身就要去開門,卻被鐘雲卿攔腰抱住了。她伸着手去夠門把手,就差那麽一截。
她顧不得那麽多了,高聲喊道:“川川,你別走——”
外面的動靜停住了,葉晚溪的手總算握住了門把手。與此同時,陸景川也握住了把手往裏推去。
門一開,葉晚溪趔趄着向後倒去。于是陸景川見到的,就是一副人仰馬翻的場景。
而鐘雲卿的胳膊還抱着葉晚溪的腰,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藥的味道。
他轉頭向外走去,葉晚溪一胳膊肘抵在鐘雲卿的腰上,他吃痛地松了手。她掙脫開來,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川川,聽我解釋——”
陸景川卻沒有停下腳步,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葉晚溪腳下不穩,趔趄着撲倒在地,膝蓋和地板發出了悶響,同時伴随着門砰地一聲關上的聲音。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膝蓋更疼還是心更疼,只覺得眼淚止不住翻湧而出。眨一眨眼,一行淚就滴落在地板上……
身後,鐘雲卿站在門邊靜靜地看了她許久。良久,他走過去蹲下身想要扶起她。
葉晚溪緩緩撐着自己站了起來,一瘸一拐,走進了屋子裏。鐘雲卿看着門砰地關上,心中猛的一沉。
☆、發燒住院
鐘雲卿站在門外,欲言又止。裏面完全沒了動靜,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去是留。猶豫了許久, 最後在外面沙發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醒過來,第一時間去看葉晚溪。她的房門依舊緊閉着, 他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鐘雲卿不放心, 叫了個外賣, 送了些粥來。可是一直到粥冷掉,她也沒出門。
他按捺不住,敲了敲門:“小溪,你跟我賭氣不要緊,吃點東西吧,別餓傷了。”
裏面依舊沒有回應。
一直到晌午,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鐘雲卿慌了,準備撞門進去。
屋外傳來了按密碼的聲音, 他轉過頭, 只見遲早匆匆茫茫進來。一面走一面叫道:“小溪姐,今天的訓練要遲到了!你電話怎麽打不通啊?”
她一擡頭, 正對上鐘雲卿一雙有些頹廢的眼睛。他頂着一頭亂發,看起來妝也有些花了。如果不是顏值過關,現在這模樣一定會顯得很邋遢。
不過演員就是演員,即便是這樣邋遢的模樣,依舊很帥。遲早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進屋詢問道:“小溪姐在家麽?”
“在呢。”鐘雲卿指了指裏屋,“就是不肯出來。”
遲早快步上前敲着門:“小溪姐,您可趕緊出來吧,訓練要遲到了。今天還要抽歌呢。一會兒文希姐知道該生氣了。”
良久,屋子裏終于有了動靜。
門鎖咔噠一聲,卻沒有轉動。遲早迫不及待開了門,屋子裏頓時撲來一陣藥膏的味道。
葉晚溪坐在床邊,胡亂套了一件連帽衫,腿還光着,膝蓋隐約有些紅腫,腳腕上貼着藥膏。
但讓遲早驚訝的是,她的眼睛也紅腫着,好像才哭過。
遲早記憶裏,跟了葉晚溪這麽些年,除了演戲以外,從未見她哭過。難道是——
她轉頭看向鐘雲卿,又瞧了瞧這片狼藉。方才她急着叫她出門,沒細想。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這越想越不對。
鐘雲卿快步上前,扶住了葉晚溪的肩膀:“你沒事吧?”
葉晚溪擡手撥開了他:“早早,過來扶我一把。”
遲早連忙上前扶住了她,葉晚溪用力撐着站起來。但她半邊身子的重量全都落在她身上,遲早感覺到她的呼吸都是灼熱的。
她見她臉色有些潮紅,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灼熱的溫度頓時讓她驚叫了起來:“你發燒了!”
鐘雲卿也想伸手過來,卻被葉晚溪推開了。
“你怎麽還不走?”她冷冷地看着他。
“我......我送你去醫院。”
葉晚溪知道鐘雲卿慣會耍無賴,即便她拒絕,他扛也會把她扛去。于是幹脆拿他當空氣:“早早,走吧。別讓宋老師等急了。”
遲早也很擔心她現在的狀況,小聲勸道:“小溪姐,要不還是去醫院吧?你看你這高燒,腿傷——”她沒敢說她精神狀态看起來也不好,“這樣強撐着反而不好。”
“我沒事。”她不顧勸阻繼續向前走。
忽然鐘雲卿捉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将她抱了起來。葉晚溪早就沒了力氣掙紮,但她越是安靜,鐘雲卿越是擔憂。
他一面走一面轉頭對遲早說了一句:“你跟文希姐說一聲,我帶她去醫院。”
遲早忙不疊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電話那頭,謝文希聽完,不解地問:“高燒就高燒,你怎麽說話支支吾吾的?”
遲早見鐘雲卿已經帶着葉晚溪離去,壓低了聲音:“她好像不止是高燒。”
“究竟怎麽回事?”
遲早将她所見的描述了一遍,說到最後,聲音裏帶着哭腔:“文希姐,你說.......會不會是他對小溪姐做了什麽?她看他的眼神真的是又恨又氣。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這麽狼狽,哭得眼睛都腫了。”
謝文希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你跟緊他們,盡量不要讓兩人單獨相處了,到了醫院把地址發給我。”
遲早立刻應了,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謝文希挂了電話,思忖了片刻,撥通了陸景川的電話。那頭接起來的卻是經紀人。
“文希姐,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我找陸景川有事。”
“請問是公事還是私事呢?”
“私事。”
“私事的話,陸老師說了,他沒有什麽私事好跟您聊的。如果是公事,您可以跟我說。”
謝文希碰了個釘子,沒有繼續說下去,匆匆挂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遲早發來了地址,她和宋輕歌解釋了一下,立刻趕去了醫院。
趕到的時候,葉晚溪正吊着輸液,簾子被拉了起來,避免被旁人打擾。
謝文希四下掃了眼,沒有看到鐘雲卿,倒是遲早在守着。
“早早,醫生怎麽說?”
“高燒加情緒失控,需要休息。”
“情緒失控?”謝文希愈發覺得不對勁,這個鐘雲卿分明此前說的好好的是來幫忙的,怎麽反倒害她進了醫院?
“文希姐,你說她會不會是......是因為鐘雲卿?”
“不要瞎猜了,你回去收拾些她換洗的衣物來。讓她休息兩天。”
“那節目的錄制呢?”
“我會跟節目組請假的。”
話音剛落,葉晚溪略帶着嘶啞地聲音傳來:“文希姐,我不請假。休息兩天就好了,周末的節目錄制繼續。”
“那怎麽行,你不要命了?”
她努力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發個燒而已,以前拍戲時候,大冬天的發燒,我還跳進過冰水呢。”
遲早鼻子一酸,握住了葉晚溪的手:“小溪姐,你別逞強了。那破節目有什麽要緊的。”
葉晚溪垂下了眼眸:“屌絲逆襲,醜女翻身,勵志的人設從來都是觀衆最想看到的。贏了就是準一線,輸了就是群嘲。早早,我不能輸。”
謝文希嘆了口氣:“好,你這兩天好好休息。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其他的不用多想。”
她點了點頭,又囑托遲早:“把我手機帶給我。”
遲早起身離開,謝文希在一旁守着。醫生恰巧過來查房,她連忙去找主治醫生詢問情況。
謝文希避開了衆人,跟主治醫生單獨進了辦公室。
“大夫,我這個問題有點不好問。不過,事情要緊,所以——”
“放心吧,我們是有醫德的,不會将病人的情況随意透露。”
謝文希笑了笑:“那就好,真是感謝您的理解了。”她壓低了聲音,“您是她的主治醫生,檢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
她頓了頓,咬牙繼續了下去:“有沒有發現她受到過侵害?”
醫生一愣:“這......她這只是看感冒發燒,沒有查這些。”
“那要怎麽樣才能查出來呢?”
“這得去婦科了,還要去做個血檢。”
謝文希這頭正仔細詢問,病房之中,剛去付了醫藥費的鐘雲卿也回來了。
他掀開簾子,葉晚溪正愣神看着窗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拉了凳子坐在她身邊,仔仔細細削起了蘋果。他削得認真卻又笨拙,鐘雲卿長這麽大沒自己削過蘋果。
很快,葉晚溪聽到他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緊接着是抽紙的聲音。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受傷割破了口子。
鐘雲卿見她掉頭,連忙把手背了過去:“你睡一會兒吧,點滴我幫你看着呢。”
她沒有吭聲,沉默了許久,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我不明白,你這麽做是為什麽?”
鐘雲卿沉默了片刻,壓低了聲音:“我不想你成為他們三家争鬥過程中的犧牲品。”
“什麽意思?”
“陸景川接近你,真的就沒有別的目的嗎?”
“沒有。”
“你就這麽自信?”
“不然呢?他一切都向我坦白,我不信他。你到處設計我,我信你?”
鐘雲卿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離開他。但我不想有一天,你會到被全線封殺的地步。陸景川這個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葉晚溪靜默良久,最後淡淡地說道:“無論我能不能招惹一個人,我以後會遭遇什麽時候。你作為我的朋友,都只可以提醒我,卻不能為我做選擇。你知道,我最讨厭被人背叛和算計,尤其是身邊最親的人。小卿,我們倆這麽多年朋友感情,到此為止了。”
鐘雲卿猛地站起來,聲音也止不住提高:“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為了他要跟我絕交?!”
“不為他,為你觸碰了我的底線。”她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鐘雲卿看着她,良久,雙眸通紅,轉頭掀開簾子走了。
葉晚溪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口堵得慌。世情冷暖,不過短短數月,她就經歷了好幾遭。
原本那些與她簡單純粹地相識着的人,現在像是換了個面孔。
---------------------------------------------------
晚上遲早過來,葉晚溪一邊吃着她帶來的晚飯,一邊翻着手機。她昨晚給陸景川打了很多的電話,至今都沒有一條回複。
葉晚溪握着手機良久,最後塞進了抽屜裏狠狠關上。
心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她寧願陸景川過來跟她吵一架,如果有了誤會就這樣甩手離開,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是不是證明,他們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的風浪?
說什麽想給她一個家,拽着她去買房子,到頭來還不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遲早看着葉晚溪一邊吃面,一邊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連忙要拿紙巾去擦,卻見她自己默默抹掉了,繼續吃完了那碗面。
她很是擔心她的狀況,于是偷偷打了個電話給花信羽。
第二天中午,葉晚溪接到花信羽的電話。她是個直性子,單刀直入問道:“小溪,聽說你生病了。怎麽回事?是不是鐘雲卿那個混蛋做了什麽?”
葉晚溪怔愣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花信羽那頭傳來了碗筷破碎的聲音,和道具老師的慘叫:“八百塊的碗——”
“他娘的,我特麽現在就去廢了他!”花信羽頓了頓,聲音又放軟了一些,“你也別難過,都是成年人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葉晚溪聽着這話覺得不對勁,皺着眉頭問:“什麽叫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他——你——”
☆、身殘志堅
花信羽似乎來到了安靜的地方,關了門:“我早說過, 他就是個纨绔子弟, 成天醉生夢死沾花惹草。嘴上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實際上還不是對你下了手。這個王八蛋。”
“你胡說些什麽?”
“他不是對你......”
“你聽誰亂說的?”
“不是聽誰亂說,而是你之前那個狀态。明顯鐘雲卿還對你施暴了, 不然怎麽連腿都扭了?”
葉晚溪翻了個白眼:“我那是穿高跟扭的。”于是她把之前的事情, 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花信羽聽完撇了撇嘴, 眉頭緊鎖:“這是什麽個路數?陸景川不就是個十八線糊咖麽, 你倆在一起,頂多我會替你委屈。但他人不錯,談談戀愛也很好啊。怎麽鐘雲卿能扯出被封殺的事情來?”
葉晚溪這頭沉默了下去,看來陸景川的真實身份目前來說還是個秘密。他并沒有大肆宣揚,所以即便她知道了,也不該随便說出去。
只是此前她沒有多想過他的背景意味着什麽,鐘雲卿這麽一鬧,倒是點醒了她。
聽她沉默, 花信羽寬慰道:“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 你們倆就是因為都是頭一回,不知道怎麽處理矛盾和誤會。其實這都是小事, 你找他好好解釋清楚就好了。”
“可他已經不接我電話了,短信微信都不回。”葉晚溪委屈道,“我本來确實是想去道歉的。可他這樣,我......我也很難過。”
花信羽噗嗤一口笑了出來:“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你還笑!幸災樂禍......”
“不是我幸災樂禍,我之前幾段戀愛, 遇到了矛盾,你想想自己都是怎麽數落我的?”
葉晚溪回想了一下,以前看花信羽戀愛,只覺得她無比矯情。明明可以說清楚的事情,非要猜來猜去,還要暗示對方,等對方來道歉。
對方道了歉,她又要作天作地考驗對方的真心。
她那個時候可沒少吐槽她,而且每次都是指點江山的架勢。沒想到輪到自己,居然也這麽看不清。
既然事情是她的失誤引起的,求和這件事本就該由她去做。葉晚溪決定,等這一期節目錄制完就去找他。
在醫院住了兩天,出院的時候,遲早看着她手上紮滿的針眼心疼不已:“小溪姐,你這才出院,要不要再去休息休息?為這一個節目,真的不值得。以後機會肯定會有的。”
葉晚溪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早早,你在這個圈子裏也不短了,以後還有機會這種話你自己會信麽?”
遲早嘆了口氣,從一旁拿出了一雙拐杖:“你要的拐杖。”
葉晚溪接過來熟悉了一下手感,等到了練歌的地方,就拄着拐進了聲樂室。
宋輕歌正在看着譜子,忽然聽到了噠噠的聲音。他一擡頭,就見葉晚溪拄着拐,一瘸一拐地進來了。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蒼白,頗有些虛弱的樣子。
他有些驚訝,之前只是聽說是發燒了,沒想到腿還傷了。
葉晚溪如常過來訓練,歌曲已經在之前溝通選定了。她拿到譜子,開始跟着宋輕歌練習。
他聽着她還有些嘶啞的嗓音,也忍不住擔憂:“其實你這個狀态還是休息一下的好,這樣練習還是很傷嗓子的。”
“那有什麽不傷嗓子的聯系方式麽?”
宋輕歌想了想:“這樣吧,我教你發聲。”
葉晚溪點了點頭,跟着宋輕歌開始練音階。謝文希不放心地在外面看了一會兒,确定她沒事了,這才準備離去。
臨行前囑托遲早照顧好她,別讓她太過拼命。
謝文希出了門。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葉晚溪平時練習聲樂的地方,外面圍了不少的粉絲,都在等着她出來。
于是當天,網上到處都在傳,說葉晚溪受傷了,可能要退賽。
一時間引起了不少嘲諷,說是她終于知難而退了。只是這退場的姿态太難看,竟然是借口受傷。
她的粉絲氣壞了,貼出了她拄着拐杖的照片。奈何大家只願意傳播她們願意相信的東西,這些解釋都被當成水軍,願意點開圖片的也是少之又少。
葉晚溪閉關三天,到錄制的時候,門外圍了許多的媒體,都想看看她是不是沒有來。
她行動不便,所以來遲了一步。正準備下車,謝文希忽然攔住了她。
葉晚溪眼看着節目就快錄制了,心中頗為焦急。謝文希的電話也被導演組不停地催促。
裏面的鏡頭開始給到她的休息室,林欣也被拉着采訪。
她焦急地說,并沒有收到葉晚溪不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她人在哪裏。
甚至第一個節目已經開始了,謝文希仍然讓她留在車裏。車就停在隔了兩條街的地方,開過去只需要五分鐘。
“文希姐,都已經開始錄制了。還不去麽?”
葉晚溪也是焦急。
謝文希笑了笑:“不着急。”她示意化妝師過來替她補妝。
葉晚溪今天的妝容是咬唇妝,明顯帶着些許的病容。但是這病弱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多瞧上一眼都讓人心生憐愛,想要保護好她。
微博上開始發酵,直到謝文希看到#葉晚溪曠賽#的熱搜出現,她這才讓司機把車開過去。
等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