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這話可就是有點兒說大了,我哪裏敢威脅他啊,他不威脅我就好了。

我連忙搖頭:“許伯父說到哪裏去了,我哪裏敢威脅您啊!”

“哼,你連南深都敢教唆,你還有什麽事情是不敢的?”

天啊,真的是六月飛霜,天知道結婚的事情根本就是許南深一個人在那兒做決定的,可是顯然在許先偉看來,這事情是我牽着許南深走。

真的是難為他這麽看得起我,要是他知道我也是被許南深逼着的,不知道許先偉會不會被氣得斷氣。

當然,我是不敢說的了,我怕許先偉沒有對我動手,許南深就先把我了解了。

只是想到這裏,我不禁冷笑:“許伯父覺得南深是我說幾句就會聽的人嗎?”

他自己的兒子他會不了解,這個老狐貍無非就是想要探個口風而已,不然他也不會挑着今天許南深不在才上門來找我。

“你!”

許先偉突然之間站了起來,擡手直直地指着我:“說吧,你要什麽條件?”

“伯父是想問我要多少錢吧?”

說的那麽好聽,條件,無非就是想用錢甩我。

他冷哼了一聲,手背到身後,又重新坐了下去:“既然你都知道,就少廢話,多少錢,你才願意離開南深?”

我擡頭看着他,倒也沒有半分的氣弱,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要嫁進去許家:“那伯父你覺得南深值多少錢?”

“彭!”

“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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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偉拿起桌面上的杯子直接就摔了,我知道我這話是有些氣人,但是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火大,居然會摔東西,畢竟這兒不是許家,不是說他想摔東西就摔東西的地方。

許先偉活了這麽大把的年紀,不會犯這麽輕易的錯誤的。

我不禁皺了皺眉,剛想要凱酷,沒想到他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是不是南深教你的?”

我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伯父既然知道,那麽您也該知道,今天過來的要求,晚輩恐怕不能答應了。”

這許南深和許先偉,倒是比我想的還要複雜得多。

“你!你們!算了,我不管你們了!但是我告訴你,你別指望進我們許家的大門!”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看了我一會兒,沉着臉色轉身走了。

我起身将他送到門口,怕他出意外,看着他進了電梯,才關門。

轉身走回去就看到那被許先偉摔爛的茶杯,我想到剛才的對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那話明顯是我自己說出來堵許先偉的,可是他卻問我是不是許南深教我的。好像他已經料到會這樣了,我想了想,只覺得許先偉和許南深之間并不是我看到的一般父子。

這許家還真的是破事情,偏偏許南深這個王八蛋非要将我拉進這件事情裏面。想到這些,我忍不住也把剩下的一套茶具給砸了。

雖然那茶具我一看就看出來值不少的錢,但是許南深讓我不痛快,他也別想我讓他痛快。

我倒是沒有想到許南深回來這麽快,昨天本來打算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了再出門找吃的,但是沒等我收拾,丫丫就打電話過來吆喝我出去ktv了。

畢業快半年了,我們宿舍雖然都在a市裏面工作,卻也沒什麽機會能夠湊到一起的。

難得丫丫說這次大家都有空,所以我扯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也忘了收拾了。

趁着宿舍的人都在,我幹脆就将我要結婚的事情給他們說了。

自然是少不了一頓旁敲側擊,軟的不行她們就直接來硬的,反正我就是咬着牙說我和許南深是一見鐘情,閃婚。

她們問了一個晚上了,我就是這個答案,最後也沒辦法了,幹脆就不問了。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我們直接去了老大家窩在一起,直到吃了午飯,才各回各家。

我剛回去的時候還有些累,幹脆就趴在沙發上打算歇會兒再收拾。

卻沒想到剛躺下還沒有多久呢,就聽到門開的聲音了。

一擡頭,就看到許南深拖着行李箱進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但是他卻突然之間走到了邊上,将我拉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

我昨天本來就憋屈,現在看到他就來火:“你有病啊,那邊有沙發你不會去坐嗎,非要坐我這兒的?”

他擡手解着領帶,涼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轉開視線看在那地面上了:“爸摔杯子了?”

我還納悶他怎麽突然之間去看地面了,現在聽到他這話,我心裏面咯噔了一下。

由于當年學泡茶的時候多少也認了些茶具,一摸我就知道這茶具多少得六位數,保守估計可能十五萬左右的市價,要是稀罕一點兒的話,可能得五十萬以上。

但是現在全碎了,現在許南深問起來,我多少有點兒心虛,應的聲音就不大:“嗯。”

他突然之間轉頭看着我,那一雙桃花眼裏面的眼眸黑幽幽的,被他這麽看着我覺得有些滲人,連忙将視線往下挪了挪。

卻不想正看到他那在解着領帶的手指,不禁愣了一下。

不得不說,許南深這個人雖然脾氣陰陽怪氣的,但是他确實長得勾人,就連手指都是比別人好看的。

他的之間修剪得十分整齊,指蓋圓潤光澤,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十分的好看。

我這個人,是個嚴重的手控。

看到這麽一雙手,我發現我有些挪不開眼睛了。

看到他的手晃了一下,我才突然回過神來,沒等我擡頭,他就把我扒拉過去了,然後拿着我的手:“幫我解。”

他其實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就差那麽一下,我皺了皺眉,但是想到自己摔了人家十幾萬的茶具,最後還是乖乖地把他的領帶解了下來。

因為我不喜歡紮頭發,所以一直都是披着頭發的,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捉着我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着。

我被他這動作弄得有些惡寒,解了領帶就想從他的懷裏面鑽出去了。

許南深卻沒放過我,手在我的後背上用力一摁,我人又被他給摁回去了:“你心虛什麽?”

他不冷不淡地冒出這麽一句話,我拿不準他說什麽事情,但是心還是顫了一下,擡頭跟着極其近的距離看着他:“我有什麽好心虛的?”

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讓我有些發寒,我忍不住擡手推了他一下:“你松開我!”

又被他摁了回去。

“他跟你說了什麽?”

這個他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

許先偉特意趁着許南深不在的時候上門找我,許南深特意出門制造了“不在”的機會給許先偉上門找我。

我真的覺得這對父子逗死人了,都不知道誰算計誰了。

掙不開來,我幹脆也不動了,而且就我現在跟許南深的距離,我再動一下,吃虧的還是我自己。

但我也不想說什麽:“沒說什麽,就是狗血的套路呗,你家最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梳着我頭發的手不知道怎麽的就頓了一下:“沒說什麽,能把這套清瓷給摔了?”

許南深挑着眼尾,潋滟間卻全是冰冷。

我有些讪讪,視線微微動了動,才重新看向他:“我問你爸說你值多少錢,就按這個價給,然後他問我是不是你教我的,我順着他的話下去了,他就開始摔東西了。”

“呵,你倒是有本事,把他氣成這個樣子。”

許南深嗤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麽變化,一時之間,我也拿不準他到底是不是生氣。

但是我不想再被他這麽抱着是真的,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你松開我了,我累了,想去睡一會兒。”

他本來梳着我頭發的手不知道怎麽的就落在了我的腰上了,扣着我完全是不讓我動了。

我擡頭看着他,被他看得心裏面發虛,卻還是一臉鎮定地開口:“你幹什麽,松開我!”

他扣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之間一緊,我瞬間被他拉到臉前,兩個人幾乎親上了,他才開口:“淘淘,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小動作太多了?”

第013 睜眼說瞎話

他靠得近,呼吸全打在我的臉上。

我只覺得毛孔都是他的溫度,可是聽着他的話,卻覺得有些發寒。手撐在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推開,卻怎麽都推不開。

“你,先松開我!”

他到底還是松開了我,只是看着我的視線有些發冷:“你這氣性,二十幾萬的東西,說摔就摔。”

我臉色僵了僵,但是确實是我幹的,我也不好說什麽,只好低着頭看着沙發。

不過許南深好像也沒有打算深究的樣子,我連忙起身想要進去房間,結果才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他的聲音了:“打掃一下,看着怪亂的。”

我松了口氣,拿了掃把和垃圾鏟把那支離破碎的“二十幾萬”給掃了起來。

許南深倚在沙發上,閉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是我沒什麽心思管他想些什麽。

許南深回來之後我的生活就沒有那麽好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被他七點鐘拽起來做早餐,有時候他不出門,一天三頓都是我伺候着的。

“晚上我不回來吃了。”

許南深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聽了之後就應了一聲:“嗯。”

他也沒再說什麽,拉開門直接就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我才把電視給關了,打電話給趙文雯。

上一次的事情也是趙文雯給我安排的,如果不是許南深,我現在已經能夠接近韓緒了。

想到這一點,我忍不住擡腿踹了一下沙發,心底的火又開始燒了起來。

“小瑾,你沒事吧,怎麽這麽久才聯系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想多說什麽,直接就開門見山了:“沒什麽,文雯姐,我想問問,今天韓緒有沒有什麽活動?”

趙文雯之所以那麽清楚韓緒的日常,是因為韓緒的秘書想追她,我沒辦法跟着韓緒,不然的話就把自己暴露了,但是又得拿到韓緒的行蹤,最後不得不求到趙文雯那兒去了。

她雖然不贊成我想幹的事情,但是作為我姐十幾年的閨蜜,她心底也是有怨恨的,我軟磨硬泡,她也算是松口了。

“小瑾,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但是我已經決定了,就不能夠往回走了:“文雯姐,我沒有退路了。”

她不知道那個晚上給許南深破壞了,我這麽一說,她也動了。

雖然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了:“我給你問問,但是小瑾,我還是覺得你這樣不值得。”

值得?

這個世界上就是這麽殘忍,就如同許南深說的,你想得到一樣東西,你就必須付出一樣東西。

“文雯姐,我不小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她嘆了口氣,最後還是答應我幫我問問。

很快我就收到她的微信了,韓緒今天在俱樂部打高爾夫。

我知道我不該急的,我也不急,但是許南深和許先偉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讓我有點心驚,我不想摻和進他們許家的事情裏面去。

我只想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抽身,盡管不能抽身,也沒關系,我也不想被許南深這樣壓着。

幸好我之前為了跟蹤韓緒,在那個俱樂部裏面做過兩年的球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怎麽進去。

前臺還是沒有換,我打了個招呼就讓我上去了。

我去找了以前比較熟的同事,換了衣服,摸了條杆就出去了。

我們在這兒幹的,多少有人偷偷帶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過來玩,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人家沒我這麽找死,專門挑有人的地方去。

我今天來就是想找韓緒的,自然是要去找有人的地方。

幸好今天也沒什麽人,我問了一下球童哪片區有人,清楚了之後我再過去。

遠遠就看到韓緒了,當然,我不可能就這樣跑過去的。

所以我把球放下,邁開腿,擡手,揮杆,球直直就往他們那邊去了。

我故意的,所以看到球飛過去的時候連忙跑過去,果不其然就看到韓緒他們了。

那球已經滾到韓緒的腳下了,他低頭幫我撿了球,看着我有些微微的吃驚:“葉小姐?”

我笑了笑:“你是?”

只見過一次面,不認得也很正常的。

韓緒倒是沒什麽,只是笑了笑:“韓緒,如澄的老公。”

我裝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啊,那天人太多了,沒記住你。”

“沒關系,二嬸是和朋友過來玩的嗎?”

“不是,我一個人過來玩的,随便玩的,不然球也不會滾到你這兒來了。”

韓緒身邊還站着兩個男人,看到我都有些疑惑。

韓緒也看出來了,就開口介紹:“葉小姐,這是蕭引,這是方子磊。”說着,又對着那蕭引和方子磊介紹我:“這是葉瑾,二叔的女朋友。”

“南深的女朋友?那正好,就跟我們一起玩吧,反正我們今天也是出來玩玩的。”

我心裏面咯噔了一下,但是事情按着我預期的發展了,也不推脫:“好啊。”

如果我知道我接下來會碰到許南深的話,我今天是打死都不會出門的。

我們還沒有開始“玩”呢,我就聽到韓緒看着左側叫了一聲:“二叔,許小姐過來了。”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是看到許南深正一步步地走過來。

我下意識地想轉身跑人,但是許南深倒是走得快,沒幾步就已經過來了,看到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但倒沒問什麽,伸手就将我拉了過去抱住:“在家呆悶了?”

他低着頭看着我,眼底帶着幾分溫柔,我卻被他看得渾身發寒,掙了掙,沒掙開來。

礙于韓緒還有其他人在場,我也還記着自己的“身份”,只好笑了笑:“恩,一個人,有些悶。”

他笑了一下,只是眼底只有冷意。

我有些心虛地轉開視線,他松了一下,改成用手牽着我:“早知道就帶你出來了,不過他們都沒有帶女伴。”

我忍不住掐了他的手一下,他卻突然之間轉頭看着我。

我心底一顫,笑了笑,沒說話。

蕭引看着我們,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這一次我是想不跟着他們一起“玩”都困難了,只是我卻不得跟着許南深了。

他們倒是真的過來打高爾夫的,整個過程都沒怎麽談過公事,更多的是聊一些私事。

我聽着才知道原來許南深和蕭引還有方子磊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只不過情分不深,但是也有交情,這一次許南深回國,韓緒就打算約着他們幾個人出來敘敘舊。

畢竟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裏面的人,只是因為許南深一直都是在國外,如今才回來,所以感情自然是不同蕭引韓緒他們了。

高爾夫我多多少少會一點兒,但是那點兒技術在他們這些顯然是經常摸杆的人跟前就有點兒不夠看了。

不過也就是玩玩而已,我也不管了,丢人就丢人吧,丢人也比許南深看我的那眼神要滲人。

從俱樂部出來,蕭引說他做東,請吃飯。

我本來想找個理由走人的,但是蕭引卻說:“葉小姐可別說有什麽事,我們都已經叫女伴來了,你要是有事的話,南深就得一個人了。”

都已經到了喉嚨的話就只能被我生生地逼回去了,“沒事,沒事。”

蕭引笑了笑,“沒事就好。”

就這樣,我不得不跟着他們去吃飯了。

許南深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應該說都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只是我是許南深的“女朋友”,所以除了跟着許南深,我也別無他選了。

車廂就那麽大,許南深不說話,我卻覺得憋得難受,擡手開了窗戶。

但是這十一月多的風實在是大,撲過來刮得我嗆了好幾下。

這時候剛好是紅燈,許南深突然之間轉頭看着我,神色不明:“就這麽迫不及待?”

我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寒,但也不想被他給我難堪,所以沒說實話:“我今天只是過來自己玩的,沒想到碰到他。”

“呵。”

他嗤了一下,突然伸手過來,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但是車廂就這麽大,他的手頓了一下,還是蓋在了我的臉上,在我的眼睛上面往下一掄:“下次說謊記得把眼睛閉上。”

這不是在諷刺我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我氣得發顫,幹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這麽迫不及待,許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你們許家的破事我一點兒都不想摻和!

當然,這後面的一句話我沒敢說。

他臉色突然冷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這是時候剛好換燈,車子重新啓動起來,我轉開視線,微微閉着眼睛平複自己的情緒。

我和許南深是最後到的,所以推開包廂的門聽到許如澄的聲音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笑了。

倒是沒想到今天出來還是有個收獲的,雖然韓緒那邊我沒什麽緊張,可是這會兒許如澄來了,我倒是覺得有點兒刺激。

“不想進去?”

太高興了,忘了自己梗在門口了,被許南深這麽一提,我連忙擡腿走了進去。

許如澄也不負我望,我剛走進去,她就開始鬧了,摔着筷子直接就站了起來了:“你來幹什麽?!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第014 你一如當年

都五年了,這許如澄還是跟當初一樣,也不管是什麽場合,自己不高興就摔東西發火。

我倒是看得挺開心的,也不接她的茬,只是跟着許南深在一旁坐了下去才伸手拉了拉許南深的衣袖。

許南深側頭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寡淡,我被他看得微微一僵,下意識地松開手,他卻突然之間伸手在底下就那樣扣住了我的手。

只是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着我的手指,時不時地按一下,按得我膽戰心驚的,好像他随時都會把我的手指掰斷一樣。

韓緒伸手将許如澄拉了下去,好聲好氣地勸着:“如澄,你別鬧,是蕭引請許小姐過來的。”

許如澄瞪了我一眼,然後就将矛頭指向蕭引了:“蕭引,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現在交朋友,都喜歡交不三不四的人了嗎?”

“如澄,你如果不喜歡,你可以出去,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是許南深開的口,不冷不淡,不緊不慢的,只是許如澄不知道怎麽的就不敢再說話了。

我看了一眼蕭引,他也正好看着我,臉色有些發青,對上我的視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抱歉”,我笑了笑,然後搖頭。

許如澄就是這樣的性格,五年前雖然我沒有跟她正面接觸,但是從我姐姐的口中就知道了。

其實就算我不出手,許如澄這樣的性格,遲早都是會得罪人的。只是許家在a市的地位不一般,她也有這樣的資本。

而我也等不起她得罪人被收拾的一天了,像她這樣的人,等天收拾,太便宜她了。

我低着頭,眼底卻是發冷的。

被許南深扣着的手手心突然之間被捏了一下,我擡起頭看着他,臉色微微一滞,但是很快就換上笑容了:“蕭先生請吃飯,難道這菜式不該是你點嗎,我對這兒可不熟悉,就別指望我點菜了!”

說着,我把自己跟前的菜單遞了過去。

許如澄冷嗤了一聲,只是沒什麽人理會她。

我微微偏頭冷笑,如果不是許南深要我開口,我現在直接就起身甩臉走人。

怎麽說我今天也是蕭引請過來的人,許如澄一點兒做客的意思都沒有,一開口就讓我難堪,繼而就讓蕭引難堪。

我就算是甩臉子走人,也不會有人怪我的,畢竟我是這麽的“不受歡迎”的。

只是許南深剛才的警告已經很明顯了,為了往後日子好過一點兒,我還是忍了下來。

被許如澄這麽一鬧,這頓飯倒是吃得一點兒都不好。

我也不知道蕭引跟許如澄她到底熟不熟,但是今晚蕭引他們顯然是有些冷落許如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倒是很多話都是引到了我的身上了,就是不搭理許如澄。

“葉小姐是今年剛畢業吧?”

我點了點頭,一邊倒着茶一邊笑:“是啊,學的外貿。”

“我看你這泡茶的姿勢倒是挺熟練的,葉小姐該不會是會泡茶吧?”

倒是沒想到方子磊也是個識貨的,我點了點頭:“會一點皮毛吧。”

蕭引看着我倒是樂了:“磊子喜歡喝茶,不過不會泡,葉小姐不介意的話,露兩手?”

我笑着搖頭:“不敢搬弄,我就是會一點兒。”

方子磊的女伴也笑了:“我第一眼看葉小姐就覺得葉小姐身上的氣質很不一樣,人家都說泡茶之人的心境很好,想來是這樣的,葉小姐就別謙虛了,就讓我們今天開開眼界吧!”

“呵,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那慶芳閣裏面的也不是會泡茶,人家還會彈古筝呢,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會彈古筝!”

也不知道許如澄到底哪裏來對我這麽大的敵意,我倒是忍不住樂了。

當然,這樂不能樂出來,只能在心底裏面偷偷樂着。

不過她還真是說對了,我還真的就會彈古筝,比起只學了三四年的茶藝,我古筝可是有十五年的功底。

“許小姐還真是聰明,我還真的就會古筝。”

我自然也知道許如澄口中的那個什麽慶芳閣裏面的是什麽人物,這些公子哥,有錢了沒地方花,就喜歡弄些附庸風雅的東西出來。

學着就是那勾欄院裏面的,弄了個慶芳閣出來,聽說那慶芳閣跟舊時的青樓還真的有九分像。裏面的人都是穿着旗袍的,裝修也是極盡古色。養了“十二月”全是琴棋書畫全部皆通,“十二月”之上的是“春夏秋冬”,據說一晚上都是六位數的。

我也是聽說,不過從來都沒有見識過。

許如澄分明就是想刺我,我幹脆就裝什麽都不知道,大大方方地承認。

“葉小姐還真是深藏不露。”

這會兒連韓緒都開口了,我看着許如澄的臉色都發紫了。

瞧着蕭引的女伴要開口,我連忙笑道:“泡茶倒是可以的,不過趙小姐,你就不要讓我獻醜彈古筝了。”

趙小姐看着笑了:“我還沒說出來呢,你就先把我的想法給堵回去了。”

其實蕭引和方子磊算是好的,今天帶來的都是女朋友,韓緒就不用說了,是老婆,而我也是許南深的“女朋友”。

今天這聚會倒不是我想的那樣,正經了許多。

其實泡茶挺講究的,每一個步驟都有要求,茶具和茶葉倒是不用說了。

今天也是臨時起意,我沒有想到這酒店的經理也是個懂茶的人,聽說我們要親自泡茶,送上來的茶具一看就是上好的,茶葉更不用說了,上好的大紅袍,連水也聽說是山上取下來的泉水,這倒是有趣了。

因為要泡茶,我和許南深這邊倒是被空了出來,許如澄挪位置的時候倒是還挺不願意的,但是也不知道韓緒說了什麽,她倒是沒再碎碎念了。

泡茶講求心靜,我這段時間心浮氣躁得很,如今被這麽多人盯着。方子磊又是個懂行的,我只好閉着眼睛逼着自己念了一會兒三字經才開始的。

其實我的茶藝說不上很好,不過現在很少人會真的能夠靜下心去學,所以顯得我還可以。

如今放在方子磊和蕭引的眼中,也算是夠看的。

“我不太懂茶,不過這喝着倒是相,葉小姐剛才那動作也是十分賞心悅目的,要是在山野裏面,倒是有幾分翩然欲仙的錯覺。”

是蕭引先開的口,我看着他笑了:“我也就是糊弄一下人,今天見醜了。”

“葉小姐不必自謙,這跟我平日特意找人泡的也相差無幾。剛才葉小姐屏息精心的調理一看就知道是練了不少日子的,今天倒是我賺到了。”

“确實是不一樣。”

韓緒的話倒是讓我有幾分興奮,在場我的目标就是他了,其實蕭引和方子磊,我就是順勢賣個人情交個好,說不定往後有需要求人的地方。

“我倒是喝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你們不會是故意奉承她的吧?”

許如澄找我茬都已經不分時間和場合了,這話一出,我看到在場的人顯然都是憋着笑的。

我也憋着,最後還是開口解了大家的難受:“确實是沒什麽不一樣的。”

許南深倒是一直沒開口,只是他喝完了一杯之後突然之間把杯子移到我跟前,曲指在桌面上點了幾下。

我愣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是讓我給他倒茶,我端過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南深也挺喜歡的。”

方子磊倒是維護我,看到許南深這動作有些不滿地開口。

許南深低頭看了我一眼,聲音淡淡:“口渴而已。”

我嘴角抽了抽,差點沒忍住把手上的熱茶往他的臉上潑過去。

方子磊笑了:“我倒是忘了你不習慣喝茶。”

算是給我臺階下了。

這一頓飯算是吃得“精彩”了,許如澄老是找我茬,除了韓緒還跟她說一兩句話,其他人都不搭理她了。

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散場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一晚上喝了不少,結束的時候我跟着去了一趟洗手間。

我從洗手間的格子間裏面出來的時候許如澄已經把蕭衍和方子磊的女伴支走了,她就站在那洗漱臺的前面,見我出來,擡手就想給我一巴掌。

我自然不會讓她打我,伸手扣着她的手腕:“你打我一巴掌,巴掌印那麽明顯,也不怕你二叔?”

她咬着牙收了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聳了聳肩,看着她有些無辜:“我幹了什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攀上我二叔的!”

我一邊洗着手一邊嗤笑:“我為什麽要攀上你二叔?”

“你!葉瑾,你最好別讓我查到你的事情!”

“你查呗,能查到記得告訴我,畢竟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你查的!”

大概是我的态度真的是太欠揍了,許如澄看着我整個人都是發抖的。

我倒是有些意興闌珊,這些事情,她從前可沒少氣我姐姐。

我抽了紙巾,将手上的水跡擦了,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許小姐還是,一如當年的——”

讨厭!

當然,這話我沒說。

轉身我直接就走出去了,許南深在門口等着我,不冷不熱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我擡頭看向他,心口微微一顫,手腳有些發涼。

第015 真是夠随便

我看着許南深,有些不太敢走過去,但是一堆人的人站在門口,如果我這會兒不動了,指不定要引起什麽懷疑。

我最後還是擡腿走過去了,只是牽上許南深的手的時候,那指尖的冰涼驚得我不敢再說話了。

我知道,今天這事情,指不定又讓許南深包了火。

但是我能怎麽樣?

我從一開始就是目标準确地對準韓緒的,從來都沒有想到,會在中間冒出一個許南深來。

許如澄的臉色青得有些發紫,當着許南深的面也一點兒都不害怕,死死地瞪着我。

“葉小姐,下次打高爾夫再約你。”

我倒是沒想到蕭引會跟我說這話,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夠表現得太丢人,所以只是笑了笑,“好啊。”

“那我們先走了,回頭再約。”

蕭引走了,其他人也走了。

韓緒看了我一眼,臉上的笑容很淺:“二叔,葉小姐,和如澄先走了。”

我也很淺地笑了一下,身旁的許南深倒是應了一下:“恩。”

人都走了,許南深也沒動。

我不知道怎麽的有些心慌,許南深突然之間就松了手。

我驚了一下,擡頭看着他。

他從懷裏面拿了香煙出來,就這麽點上。

我讨厭香煙的味道,但是現在他就這麽當着我的面抽起了香煙,我一聲都不敢吭。

“葉瑾,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還能夠擺脫我?”

他抽着煙,一雙桃花眼在那煙霧缭繞中緊緊地盯着我。說出來的話就好像那煙霧一樣,似有似無的淡,我卻決定心口好像被人叮了一下,臉色跟着就白了下去了:“你什麽意思?”

他看着我,就這麽伸手過來扣着我的臉,那大拇指貼在我的臉頰,其餘的四個手指扣在我的後腦上,我現在想要躲開,已經躲不開來了。

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還有外面的行人,他卻好像什麽都看不到一樣,就這樣低頭貼近我,很近,那呼吸混着我的呼吸,我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的呼吸,還是我自己的呼吸。

“葉瑾,你要知道,從你被我拉進房間的那一天起,你就擺脫不來了我了。”

“卑鄙!”

我想都沒想就擡起手想要打他,可是他輕易就将我的手給攔了下來了,然後低着頭,憋了一口的煙,随着他的吻直直地嗆進我的口中。

我剛才揚起來的手被他扣着一根根手指地貼着地扣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一對深情的情侶在熱吻。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許南深是在幹什麽!

他這是在懲罰我,懲罰我的不知好歹!

我掙不開他,原本用力抵着的手也漸漸的因為他的吻而變得越發的無力,到了最後,我整個人幾乎是靠着他才能夠站穩的。

許南深松開我的時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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