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滿嘴都是他給我的煙味,我氣得整個人發顫卻偏偏打不過他,也奈何不了他。

他抱着我,倒也沒有說話,有人在拍我們,我幹脆破罐子破摔,摟着他将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反正拍也拍不到我的整臉,愛拍就拍個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動了一下,推了推我的肩膀,低頭看着我:“你要抱到多久?”

說得好像我多想抱他一樣!

我氣得渾身發顫,轉頭就走,結果找了半天沒找到車子在哪兒。

“嘟嘟”

身後的許南深按了一下車鎖,我才看到車。

我走過去,看了一會兒,才遏制住自己踹一腳的沖動。

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許南深也沒有說話,車廂裏面靜得就好像墳場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想到許南深剛才的話,身側的雙手幾乎将自己的手心刺爛。

前面剛好是紅燈,車子停下來,他突然之間伸手過來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下意識地想要縮回去,他的力氣大,微微一用力,我整個人都差點兒往他的身上摔過去。

許南深掰開我的手指,看着那發紅手心,眼神陰暗不明:“你倒是狠得下手。”

我冷笑:“自己下手總比別人下手好。”

他突然之間擡頭看着我,那勾人的桃花眼裏面帶着幾分潋滟,更多的卻是讓人心生冷意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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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是綠燈,他松了我的手,車子重新啓動起來。

大概真的是被許南深吓到了,我晚上竟然做了個噩夢。

我夢到我終于成功地勾引到韓緒了,可是許南深卻突然之間闖進房間,掐着我的脖子直接就我掐死了。

喘不過氣來,連叫救命都叫不了。

我直接就驚醒了,一旁的許南深也醒了,開了燈,看着我喑啞地開口:“做惡夢?”

我還喘着氣,額頭上卻已經沁滿了汗水。

看着許南深,我的眼神不禁也有些陰冷下來了,然後一字一句地開口:“是啊,我做惡夢了,夢到你掐死我了!”

他微微一怔,然後眉頭皺了起來,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麽,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又把燈關了:“睡吧。”

他的手伸過來,顯然是要抱我,我連忙往一旁縮過去。

他非要我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可是這并不代表我就默認了我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麽。

但是許南深今天晚上的脾氣着實不好,往常我也不是沒有躲過他的手,現在卻非要把我拽過去,死死地扣着:“睡覺!”

我被他壓得難受,擠着開口:“你是要扣死我嗎?!”

他的手松了松,我剛想伸手推開他,他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了:“你再動,就別怪我做點兒什麽了。”

這語氣,就好像是說着今天吃什麽一樣。

我暗暗呸了一下,卻到底不敢再動了。

許南深這個人,确實是敢對我做些什麽的,我絲毫都不懷疑他那下作的人品!

原本以為自己睡不着的,卻沒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十一月尾的a市已經進入冬天了,許南深不喜歡暖氣,房間裏面沒有開暖氣。

以前我總是睡不好,因為手冷腳冷。

昨天晚上被他抱着,倒是暖起來了,以至于早上他一動,我就醒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對上他的雙眸,他的手還在我的身上,只是剛才挪動了一下,我的肩膀本來是貼着他的胸口的。況且他動了一下,有風吹進來,我自然是醒了。

他松了手,“還早,你繼續睡。”

說着,人就起來了。

可能男人的氣溫總是比女人高的,現在還是六點多的大清早,也就許南深這個神經病起來跑步的。

我不得不承認,他走了之後,被窩的溫度直線下降。

但是好歹還是暖過的,我卷着被子将自己緊密地包着,想要繼續睡,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都睡不着了。

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才六點半。

我恨不得把許南深剁了!

我心情不好,早餐幹脆就煮了一鍋白粥。

許南深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兩碗白粥,眉頭一皺:“還沒做好?”

我拿着湯匙,不緊不慢地攪拌着:“做好了。”

我以為他會說什麽的,結果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就低頭喝白粥了。

我們誰都沒說話,整個餐廳靜的就只有喝粥的聲音。

許南深這些天都出去的,所以我以為他今天也出去,喝粥故意喝得慢,就是想等他出去之後自己再做別的吃,反正還早。

但是他今天絲毫沒有要出去的跡象,我看着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今天不出去?”

他放了剛好喝空的碗,看着我:“出去幹什麽?”

我下意識地追問:“你在這兒幹什麽?”

“可多事情幹了,比如——”

這話他沒有說出聲音,而是用口型對着我說了一個“你”字。

我臉上又紅又燙,恨不得将手上的碗摔過去,如果不是因為他臉上的表情涼薄無情的話。

我将最後的一點粥喝完,收了碗進去洗幹淨。

出去的時候許南深正坐在沙發上,看到我眉頭擡了擡:“過來。”

我沒動,就站在那三級階梯的上面,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什麽事?”

他手上原本拿着報紙的,這時候突然之間放了下來,微微動了動。

我心下一跳,還是走了過去,剛想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卻被他伸手拽到了身邊。

許南深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衫,外面淘了一件雞心領的針織背心,灰黑色的。

我被他拽着坐到了他的跟前,一擡頭就看到了他那喉結。

許南深的脖子十分的好看,又長又細,卻一點兒都不顯得羸弱。

我這麽看着,竟然心跳有點兒快。

“婚禮想要什麽樣子的?”

我愣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皺着眉看着他,“怎麽簡單怎麽來。”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眸深得跟海一樣。

我覺得自己沒說錯話,卻不知道怎麽有些心虛,忍不住掙了一下,他倒是松了手,然後直接就往我的懷裏面扔了一個盒子:“既然這樣,戒指也随便吧。”

我愣了一下,低頭才發現他扔給我的是戒指盒。

我嘴角抽了抽,看到那戒指的時候恨不得罵人。

許南深說随便這也太随便了,那戒指就嵌了一顆幾乎看不到的鑽石,然後戒圈沒有任何雕刻的白銀。

沒有一個女的對自己的婚禮不期盼的,更別說是結婚戒指了。

我有點慶幸我跟許南深之間不過是合作婚姻,看了一眼,我直接就放在桌面上了:“随便吧。”

“放好,不見了結婚那天你就空着手吧。”

“……”

第016 記着你的事

許南深中午突然之間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晚上不要做飯了,也不要出門,讓我等他回來接我。

我問他什麽事,他直接就把我的電話給挂了。

我總覺得許南深沒什麽事情,就我跟他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事情,我挨着他就沒什麽好事的。

結果他回來我才知道,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原來今天是王琳的生日,他說得去露個面。

我站在客廳中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冷笑:“許南深,你是要我直接往槍口上堵嗎?”

他解着扣子的手微微頓了頓,看着我眉頭挑了一下:“換衣服!”

聲調微微高了點,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我站在那兒,也不動。

王琳今天生日,其實按道理我是應該過去的。

但是就那天的事情而言,我不出現的話顯然是更加的好的,不然指不定明天的頭條又是我了。

再說了,有許如澄這麽一號人物在,我相信我連許家的大門都進不去就讓她給我轟出來了。

我雖然答應了許南深“嫁”給他,可是我可沒答應他要做個“好二嬸”或者是“好侄媳”亦或者是“好兒媳”。

我嫁給他就只有一個目标,其他的事情,呵,誰愛幹誰去。

他看了我一眼,倒是沒有說些什麽,擡腿就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然後一步步走進了主卧。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眼角跳了一下。

許南深什麽時候這麽容易妥協了,我還真的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只是下一秒就證明,我真的是太天真了,他哪裏是妥協啊,他顯然就是要逼着我往刑場上啊!

我看到他手裏面的拿着的裙子的時候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想都沒想我就往門口走。

想到我居然還在這裏等着他回來,我真的覺得自己的腦袋裝水了,我就應該一大早就出門,最後就明天再回來。

我就不信我不去王琳那生日宴他還能把我砍死不成!

眼看着還有不到兩步的距離,我還是被許南深捉回去了。

他倒是幹脆,二話不說的,直接拉着我身上的棉服“撕拉”的一下,直接就被他撕爛了!

撕爛了!真的是撕爛了!

雖然天氣冷,但是許南深不在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的,開了暖氣,身上穿的不過是長褲長衫,并不是很厚,但是也沒有夏天的衣服那麽的薄,可是許南深直接就撕了。

我看着自己胸口走出來的風光,臉上又滾又燙,扯着胸口:“許南深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拿着裙子,看着我臉上沒有半分的神色,目光陰冷得救好像是那沁了雪的風一樣:“我幫你換還是你自己換?”

“不——”

我梗着脖子剛想說不換的,他伸手就把我拽過去扛了起來。

我看着許南深,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有想到他這人還會這麽一招啊。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直接就把我摔在床上了,伸手又想扯我的衣服,我看着他眼睛都大了,這一次我真的不敢再說不了。

冷着臉死死地瞪了他一眼:“裙子給我,你給我滾出去!”

他把裙子扔給我,看了我一眼之後擡腿走了出去。

我以為許南深只會玩兒陰的,倒是沒有想到他也有這麽神經病的一天。

我不情願去那什麽王琳的生日宴,可是我再不情願,我也擋不住許南深這個神經病。

到底還是換了裙子,深綠色的裙子,我踩了一雙銀色的高跟鞋,随便打了個底妝就出去了。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倒是沒說話。

這時候他已經把出門的那一套衣服給換了,黑色的衣服上面打了個紅色的領結,襯着他那模樣,還倒是人模狗樣的。

我扯了一下嘴角冷笑,擡腿直接就走出了門,也不管他。

他倒沒管我,在我身後邁着腿不緊不慢地跟着。

到了車庫我直接拉着那後座的車門直接就進去了,他上了車,回頭看着我,摸了一根煙,一邊摸着一邊看着我:“到前面來。”

“呵,連坐哪兒你都管了?”

他突然低頭看了一下他手上的香煙,低着頭沒看我:“葉瑾,我希望你記着你現在做的事情。”

他的話不冷不淡的,卻聽得我心口發涼。

我最後還是下了車,過去坐在了副駕駛上。

一路上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廂裏面靜得就好像沒人一樣。

要不是那細細的呼吸聲,我還真的就以為我身邊沒坐着一個人。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許南深為什麽要我坐到前面去了,還沒下車,我就被閃關燈閃到了。

剛下車,這一次不用許南深說了,我就已經擡手挽上他的手臂,臉上挂着恰當的笑容了。

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配合許南深,可是他剛才開車前不緊不慢說的那一句話,就好像是伸在我那氣管裏面的手一樣,不緊不慢的掐着。

如今他還讓我喘着氣,是因為我對他還有用,等我沒有用的時候,許南深說不定一個用力,直接就把我給掐沒氣了。

發脾氣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裏面發。

我不是作女,我只是不想和許南深合作而已。

但是沒辦法,他總有辦法,逼得我無比的配合,就好像現在。

有記者在提問題,可是許南深還是一臉寡淡高冷的樣子,擡腿不緊不慢地向前走着。

王琳的娘家也挺有名的,雖然比不上許家,但是女人高嫁并沒有什麽問題。

今天王琳四十五歲生日,來了倒是不少人,看着就是地位頗高的。

可惜了,那些人都是我認識的,卻都是不認識我的。

不過沒關系,反正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沒差別。

走到一半我才想起一個問題,忍不住拉了拉許南深的衣袖。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你這麽帶我過來,許如澄知道嗎?”

他愣了一下,仿佛沒料到我問這個問題。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正常了,伸手假裝擦我的臉,低頭貼着我開口說道:“沒事,我護着你。”

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認,許南深不去當演員,真的是演藝界的損失。

他在家裏面對着我的面孔顯然就是動不動就要把我掐死,如今到了外面了,情深得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二少,你和未婚妻的感情真的好,聽說你們下個月準備結婚了,這是真的嗎?”

很快就有人逮着我們開始問問題了,只是許南深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們,牽着我就這樣施施然地往裏面走了。

我剛進會場,就看到許如澄其氣勢沖沖想着我沖過來了。

我不禁勾着唇笑了一下,倒是希望她沖過來把我轟出去。

反正丢臉的人也不會是我,只會是她或者是許家罷了。

我正得意這,許南深突然之間低頭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到他的視線,擡頭看了他一眼,接觸到他的視線,不禁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再也扯不出來了。

收回視線,原本正蹦着我過來的許如澄已經被韓緒拉着了。

也不知道韓緒到底對他說了什麽,她死命地瞪着我,卻沒有再想我跑過來出醜了。

今天晚上唯一能讓我高興的事情沒發生,我有些意興闌珊,臉上挂的笑容越來越虛僞了。

王琳今天穿了一件青蔥色的旗袍,襯得她貴婦十足。

不得不說到了王琳這個年齡,能夠保持在這樣的身材,也算是她的能耐了。

旗袍最挑人穿的,她倒是穿得十分的好看,一身貴氣和窈窕都十分的明顯,雖然手臂有些粗,但是整體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許南深遞了禮物,“大嫂,生日快樂,祝你年年美麗。”

女人都喜歡人誇自己漂亮的,我沒有帶禮物,不過許南深下車前塞了一個盒子給我,想來是今晚的禮物了,我連忙遞了過去:“王女士,生日快樂,祝你年年十八,青春永葆。”

大概是上一次的交鋒,她只是笑了一下,不冷不淡地收了禮物然後說了一句謝謝。

一旁的許如澄瞪着我:“虛僞。”

我笑了一下,沒說話。

許如澄倒是說出真相了,我确實一點兒都不希望王琳年年十八,青春永葆。如果可以,我也想讓她嘗嘗丈夫找三兒的滋味。

手上一暖,我才發現許南深不知道什麽時候牽起了我。

他低頭看着我,目光融融,見我擡頭看向他,他才将實現重新放到王琳的身上:“大嫂,小瑾出門沒吃東西,我先帶她去吃點小吃。”

王琳對她這個小叔子可比我客氣多了,“去吧,去吧,這會兒人還沒有到齊,蛋糕也沒有這麽快切。”

許南深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牽着我往那吃食的地方走過去。

他的手捏着我的手指一根根地把弄着,站定的時候突然之間在我的大拇指用力按了一下。

我咬了一下牙,視線落在那奶油小蛋糕上,擡手拿起來直接就往他嘴裏面塞:“我知道你餓了,快吃。”

他倒是張了嘴,看着我的眼神忽明忽暗,我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毛,剛想松手,就被他的手按着塞到我的口裏:“挺好吃的,你試試。”

第017 見死都不救

說真的,我沒有潔癖,但是許南深這樣咬了一口的蛋糕往我的嘴裏面塞,我還是覺得有點兒受不了的。

偏偏那麽多人看着,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又那麽清楚明白,只能咬着牙咬了一口咽了下去。

我知道許南深不喜歡吃甜食,本來是想要膈應一下他的,卻沒想到最後膈應的人是自己。

“別浪費。”

見我喝了一口柳橙,他的話不緊不慢地就跟過來了。

我擡頭瞪着他,他卻突然之間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乖,別浪費。”

明明是親昵的一句話,可是許南深說出來,卻沒有半分的親昵。那清冷的聲線裏面只有讓人無法靠近的疏遠,微微低着頭只有我看到的眼眸也是不見邊際的涼薄。

我只覺得那柳橙汁像冰水,從我的食道一直流到胃裏面,一路都是冰涼的。

我最後還是把那塊蛋糕吃了下去,不為什麽,因為許如澄走過來了。

在誰跟前我都可以跟許南深翻臉,但是在許如澄跟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跟許南深翻臉的。

韓緒不知道去了哪兒了,她一個人走過來,看着我臉上的厭棄十分的明顯。

大概是因為她二叔許南深在我的身邊,許如澄倒是沒有做什麽,就是站到我的身旁,突然之間撞了我一下:“讓開,我要那個。”

我也是佩服許如澄的,都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活得像一個三歲的人一樣。

不過也是,就像王琳和許北至這樣養女兒的方式,許如澄沒有成智障也算是上天垂憐了。

她想幹什麽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視線落在許南深的身上,我忍不住在心底發現,只是面上裝着無事,擡手拉了一下許南深:“南深,你幫我拿一下那個。”

許南深說着,我從一側退了出來。

許如澄如我所料的,拿了兩個雪球,手“不小心”地就歪了一下,“哎呀,二,二叔——”

她剛才沒留意到我把許南深拉過去了,更沒有留意到我已經退了出去了。

這會兒,那兩個本來要弄在我身上的雪球就直直地落在許南深的西裝上了。

許南深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服,那麽明顯的印跡落在上面,不換一身就只能被人圍觀了。

我看着許如澄捕捉痕跡地冷笑了一下,這點兒小伎倆,許家的智商真的是良莠不齊。

卻沒想到許南深的視線一直都是落在我的身上的,我微微一擡頭,就對上他隐晦不明的雙眸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恢複過來了,從一旁拿過餐巾,“髒了,要麽你去換一件吧?”

這話我是真心的,也擦不了了。

他正看着我,眼底的神色讓我有些怔忪,下一秒我就聽到他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來了:“別亂跑。”

那清淺中的寵溺讓我有些失神,回過神來的時候許南深已經轉身去換衣服了。

許如澄被他勒令帶去換衣服,一時之間,我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認識我的。

大概是因為許南深走了,周圍的人打量我的目光越發的明顯,議論的聲音也越發的大。

“聽說這個就是許二少的未婚妻,看到沒?長得還是挺漂亮的,不過聽說就沒什麽家世。”

“一看就知道是攀龍附鳳的,有些人就是這樣,自以為自己長得不錯,就能夠嫁入豪門。”

“不過這個許二少也是奇怪,怎麽偏偏就選了這麽一個人。而且還為了她跟許老爺子鬧翻了。”

一句句的,叽叽喳喳的,就好像蒼蠅一樣,讨厭死了。

我倒不是那麽玻璃心,只是覺得煩,皺了皺眉,就擠開人群從後門出去了。

這花園挺別致的,有兩個深淺不一的游泳池,游泳池都挺大的。外側的邊沿還有一些吊椅。

人都在裏面,這外面倒是清淨。

我挑了張吊椅就坐了下去,打算坐到結束在進去。

要是許南深問我,再說吧,他也不能吃了我。

聞到煙味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兒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剛站起來,就看到那樹下站着的韓緒了。

他在抽煙,看到我的時候不驚不懼的,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将香煙滅了往一旁的垃圾桶上扔。

我看到他倒是有些詫異,雖然說我的目标是韓緒,但是說真的,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更別說讓我去招惹一個男人了。

其實我根本就不會,只是因為在他跟前晃多了,然後再親密接觸,就差不多行了。

顯然這是錯誤的,我跟許南深都上過床了,可是也沒見他愛上我。

不得不說我有些挫敗,如今遇到韓緒,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是他先開的口:“葉小姐怎麽出來了?”

我笑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去,腳踩着地晃着那搖椅,沒有看他:“南深衣服髒了,去換衣服,裏面的人我都不認識,就出來透透氣。”

他點了點頭,“如澄有些孩子氣,如果她得罪你了,葉小姐你多包涵。”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斂起來了,擡頭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韓先生對許小姐還真是愛護。”

他笑了一下,沒說話。

我實在想不明白了,想許如澄這樣的女人,怎麽就能夠嫁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呢?

雖然這個韓緒是上門女婿。

“聽說葉小姐和二叔準備結婚了,恭喜。”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又開口。

我不禁挑了挑眉,覺得這個韓緒好像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點了點頭,只是客氣地回了一下:“謝謝。”

“二叔應該也找你了,葉小姐還是回去吧。”

本來還想在這人呆到結束的,卻沒想到被韓緒撞破了。

我突然有些惱他了,當然,我自然不會像許如澄那個傻子一樣将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我點了點頭,從搖椅上跳了下來:“應該換完了,那我就回去了。”

他笑了一下,“我也該回去了。”

這一次我沒有管他,擡腿徑自就往前面走。

“你們在幹什麽?”

許如澄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腦子還是假的沒有腦子,就我和韓緒現在這樣“行走”的狀态,能幹什麽?

就算真的要幹什麽,這樣也幹不了啊。

她說着,氣沖沖地就朝着我走過來了。

“如澄,我——”

韓緒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許如澄顯然是不聽他的話。

我看着許如澄身後的許南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許如澄又推了我一下:“你離韓緒遠一點兒!狐貍精!”

我被許如澄這樣一拽一推,本來是離着泳池挺遠的,如今卻堪堪站在那泳池的邊上,身體晃了一下,只聽到韓緒的聲音:“小心!”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拉着我,但是我往後倒得更快,伸手想拽着什麽,卻什麽都拽不到。

落水前我下意識地看向許南深,他就站在離着我三四米的距離,就那樣站着,臉上的表情冰冷發涼,看着我一點點地摔到泳池裏面,卻沒有半分的動作。

我覺得心頭有些發堵,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聽到耳邊沉重的一聲“咚”。

人直接就落到水裏面了。

四面八方都是那冰冷的水,如今是深秋也差不多是初冬了。

那泳池裏面的水就好像冰水一樣,這并沒有什麽。

最要的是我不會游泳!

耳朵、鼻子、嘴,不斷地進水,呼吸一點點地被剝奪。

我突然有些慌,晃動着手腳想要掙紮,卻怎麽都都浮不起來。

我突然有些怨恨許南深了,要不是他,我怎麽會掉進這水裏面。

“咚”

有人跳進了水裏面,他的手捉到我的手,我就好像捉到救命稻草一樣,伸手死死地抱着人家。

“葉瑾,先松手!”

他叫我松手,那聲音不是許南深的,是韓緒的。

我心底一滞,手微微松了松。

韓緒将我抱上了岸邊,我閉着眼睛,意識有些薄弱,卻能夠清晰地聽到許如澄的聲音。

“二叔你怎麽不下去!”

對啊,許南深,你怎麽不下來?

但是我沒有聽到許南深的回答,人直接就什麽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不過很快我又聽到了聲響,被人摁着吐了一口水出來。

風吹過來,我冷得渾身發抖。

許南深蹲下來将我抱了起來,他低頭看着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有沒有事?”

我怔怔地看着他,沒有說話,慢慢地轉開了視線,任由他抱着我往裏面走。

宴會廳裏面鬧開了,大概是誰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場“笑話”看吧。

許南深抱着我上了樓梯,最後進了一個房間,将我放在床上拉了一張毛毯蓋到我的身上,然後擡手摸了一下我的臉:“哪裏難受?”

我擡頭看着他,拉緊了披在身上的毛毯,看着他冷笑了一下:“關你什麽事?”

袖手旁觀得不是挺開心的麽?

要是韓緒不跳下來,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活着坐在這兒說話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頓時就冷了一下,我這會兒渾身都是冷的,哪裏管他冷不冷。

這時候有人敲門,估計是來送衣服的。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她沒事吧?”

是許如澄的聲音。

“沒什麽,讓大嫂照常就好了。”

然後門就被關上了,許南深走進來,把衣服放到一旁:“先把衣服換了。”

我沒說話,拿着衣服起身走進了浴室。

第018 這張臉好看

也不知道許如澄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是不小心的,這個天氣把我推到游泳池裏面,就算是不死冷出一身病。

溫熱的水落下來的時候我人還是抖着的,忍不住又把水溫調高了一點兒,直到皮膚感覺到發燙,才一點點地感覺到自己活過來了。

我實在是想不到,如果韓緒不跳下來救我的話,我是不是就只能那樣淹死在游泳池裏面了。

想到我掉下去的時候許南深就站在那一旁看着,只覺得心口都是涼的。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是這麽絕情的,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一顆棋子。反正我死了,他輕易地就能夠找到別人代替我了。

想到這些,我只覺得心底壓着的氣随時都要噴出來。

可是我到底還是咽下去了,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許南深不讓我後退,我就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只是我不會再這麽傻了。

我洗完澡走出去的時候許南深就在那沙發上坐着,閉着眼睛假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我走出去都沒有睜開眼睛。

我看了他一眼,擡腿走到一旁把自己的那一套濕衣服裝了起來,穿了鞋子直接拉開門就走。

他這會兒倒是追上來了,拽着我往房間裏面走,沒幾下就把我重新甩在那沙發上面了:“你想幹什麽?”

我頭有些疼,被他這麽一摔,如今只覺得視線都有些蒙,等我恢複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我對面了。

我皺了皺眉,擡頭看着他冷嗤:“我能去哪兒?不回去難道是等着許先生的侄女再把我害我一次嗎?”

他看着我也皺了一下眉,“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麽?”

我拿着袋子的手緊了緊,恨不得擡手就将手上的袋子扔過去摔在他的臉上。

但我到底還是忍住了,別說我現在頭疼頭暈打不過許南深,就算是我龍精虎猛地站在他跟前,我也還是打不過他。

我咬了咬牙:“我要回去。”

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句!

他看了我半響,翹着的腿松了下來,最後站了起來:“走吧。”

我沒說話,走在他身後将近半米的距離跟着他一步步走下樓梯。

大概是剛才的事情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我跟許南深走下去,不少人都朝着我們這邊看過來。

我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就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一樣,跟着許南深往前走。

“葉小姐。”

許南深突然之間迎了上來,看着我笑了一下。

剛才是他救我上來的,對韓緒,我還是有點兒感激的,對着他點了點頭,微笑:“韓先生。”

他看着我,臉上帶着幾分淺淡的笑容,“我為如澄的沖動向你道歉,葉小姐,如澄她只是脾氣比較急。”

我也笑了一下,擺了擺手,不想說什麽:“沒什麽,我先回去了。”

“也好,回去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一旁的許南深看着我,顯然是有幾分不耐煩了。

我冷笑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我走得快,到車子跟前的時候許南深在身後慢條斯理地走着,等了半響他才開了車鎖。

我沒有說話,拉開後座的門直接就坐了上去。

有媒體在拍照,許南深站在那兒眉頭皺了一下,但是最後也沒有說些什麽。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整個車廂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我側頭看着車窗外面,特刺刺地疼,摔下水前的那一幕就好像是一根針一樣,不斷地紮在我的心口上,難受的很。

至于為什麽難受,我也不知道。

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睡着了,許南深也沒有叫我,睜開眼睛發現車廂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有那麽一瞬間有點兒不知所措,直到思緒一點點地清醒過來,我才推開車門下了車。

許南深就在樓道前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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