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手裏面夾了煙,一口一口地抽着。

看到我下了車,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頭抽了幾口煙,将手上的香煙扔了之後,他擡腿向我走過來。

我看了他一眼,冷着臉拉開樓道的門,擡腿進去按了電梯。

他跟在我身後,突然之間開口:“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只覺得有什麽在心裏面“滋滋滋”地燒着,燒得我整個人都不理智,轉頭看着他冷笑:“許先生什麽時候這麽善解人意了,別人想要什麽你就給什麽!”

這時候剛好電梯的門打開,我擡腿走了進去,直接就按了關門的按鈕。

只是許南深的動作快,他很快就跟着我擠了進來了。

我看着他火大,頭也疼,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為在酒店那邊已經洗過頭了,我回去直接就睡了。

許南深一進門就進去廚房了,也不知道在弄什麽,只是我難受得很,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被許南深叫起來的時候我的頭又沉又痛,他拉着我非要我起身,我被他弄得不耐煩,擡手甩了他一下:“許南深你煩不煩,是不是我睡個覺都礙着你了?!”

“哐”

有什麽摔在地上碎了,我的睡意頓時就沒有了,怔怔地看着那地上摔碎的碗,還有流了一灘的黑乎乎的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擡腿對上許南深那寒得幾乎要出冰渣的雙眸,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翻了個身,又重新躺了回去。

空氣中很大的一個姜味,我閉着眼睛,覺得眼睛有些發燙,然後整個人都是燙的。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但是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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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是被自己燙醒的,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在發高燒。

而那個一向都會在另外一邊床上睡着的許南深卻不知道去了哪兒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覺得有幾分失落。

只是這幾分失落比不上我此時此刻的難受,唇幹舌燥不說,喉嚨好像被火燒起來了一樣,頭一下一下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鑽着的疼。

真的好難受。

我咬着牙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是穿着從王琳生日宴那兒換回來的裙子。

我身上雖然是燙得驚人,可是我卻覺得冷,忍不住扒了衣櫃翻了一件大毛衣,将自己裹了進去,才走出去。

手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我想了想,才記起來是在許南深的車上。

可是我知道我得去醫院了,不然的話說不定第二天我就給燒傻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渾身都是軟的,下樓梯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生怕自己沒去醫院就在這樓梯上把自己個摔死了。

壓根兒就不敢松開握着那欄杆上的手,咬着牙愣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走到玄關處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樓上傳來聲響,愣了一下,許南深就站在樓梯口了,一只手插在褲袋裏面,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聲音飄飄的:“去哪兒?”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擡腿繼續往門口走。

他好像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我剛把門拉開,他就把我給拽過去了。

我本來就沒力氣,他這麽一用力把我拽過去,我人直接就軟在了他的懷裏面了。

他大概是感覺到我身上的體溫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我伸手扒着他拉在我手腕上的手:“你放開我。”

他突然一動,彎腰就将我抱了起來了。

我大驚,擡手打了他幾下:“許南深你把我放下來!”

我扯着嗓子喊,只是可惜了,我聲音又幹又燥的,喊出來的聲音就好像是那破鑼一樣。

他低頭看着我,眼神隐晦不明:“你再動試一下?”

我本來腦袋就沉,人也不怎麽清醒,這會兒被他一下,倒是老實了,怔怔地看着他的下巴,竟然真的就不動了。

他抱我抱在了車上,安全帶還是他給我扣的。

我意識到他要幹什麽的時候,我也不動了,就那樣坐在那兒,怔怔地看着前面。

下一秒,額頭上突然涼了一下,許南深的手貼了上來。

我側頭看着他,眼神被燒得在滲着淚花,但是并不妨礙我看他。

前面那擋風玻璃透進來的燈光打在他的右臉上,他的左臉現在陰暗中,一張臉一半明一半暗。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真是好看。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突然之間擡頭看了我一眼。

就這樣觸不及防地看進他那雙眼眸裏面,我怔了一下,他那涼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先測一下體溫。”

說着,他就不知道從哪裏翻了個體溫計給我。

我伸手接過,生病中,沒辦法跟他開戰,只好禮貌地道謝:“謝謝。”

他好像怔了一下,沒說什麽,車子在下一秒鐘就開了起來了。

大學的時候我做過不少的兼職,日曬雨淋的都試過,也沒想過自己的身體這麽孱弱,就這樣就給病了。

而且這一次顯然還不是小問題,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意識的,也不知道燒着燒着,怎麽的就渾身難受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捉着了許南深的手,幾乎要哭了:“好難受,許南深。”

他好像拿了體溫計看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我聽不到,只是他貼過來的手有些涼,我忍不住就捉住了。

第019 病來如山倒

針管紮進血管裏面,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冰涼的液體随着那細小的針管不斷地往我的血液裏面灌輸。

我有些不太清醒,腦袋沉重難受,整個人的溫度是前所未有的高,身上的力氣也好像被人一下子就抽光了一樣。

許南深好像在跟護士在說些什麽,但是我聽得不清晰,,只能隐隐地聽到他偶爾的幾個字眼。

我張了張眼睛,他好像低頭看了我一眼,我又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再睜開眼眸,卻已經被眼皮拉着不能夠再繼續撐開來了。

這個晚上注定了不好受,喉嚨裏面不斷地燒着,人昏昏沉沉的,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沒有睡着。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不知道怎麽的躺在了床上,仔細地看了一下,才發現是在病房裏面。

右手上貼着紮完針之後的棉條,病房裏面靜悄悄的,只有陽光從窗外打進來。

我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沒有那麽燙了,可是鼻子間呼出來的氣息還是熱燙的。

許南深突然之間推門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我的時候眼神微微一頓,然後擡腿走過來:“還有點低燒,住一天院再說。”

說話間,他已經坐到我的身側了,手落在我的額頭上面,手指尖上還帶着從外面回來的冰涼。

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往後拉開了距離,讓他的手離開我的額頭。

他看着我,手還頓在那兒,過了兩秒後他才将自己的手撤了回去,聲音聽不出喜怒:“昨晚受寒了,你喉嚨發炎,最近先吃得清淡一些。”

說着,突然之間就站了起來,“想吃什麽粥?”

我擡頭睨着眼看了他一會兒,才忍着喉嚨的難受開口:“白粥。”

他點了點頭,“你別亂走,等一下護士過來測體溫。”

說完,也不管我什麽反應,自己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門被他帶上,房間裏面又剩了我自己一個人。

我閉了眼睛重新躺了回去,喉嚨難受得緊,每呼吸一下都是難受。

完全睡不着。

護士在許南深走了沒幾分鐘就過來了,量了體溫告訴我還在發燒,三十八多,讓我多喝熱水。

護士推着車子出去之後,我還是撐着床起身去洗了一下臉,大概是水太冷了,人倒是清醒了許多。

捂着毛巾站在那兒完全就不想動了,渾身都在發着酸的難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讓許如澄也感受一下。

不管她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要是再來多幾次的話,我估計還沒讓許如澄跪地求饒,我就先去找我姐和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小侄子了。

聽到外面的開門聲我知道是許南深回來了,但我不想動,坐在那馬桶上有種疲于應對的心累。

估計是我在洗手間裏面待太久了,最後就連許南深都受不了了,敲了一下門:“葉瑾?”

其實許南深的聲線特別的好聽,醇厚中帶了幾分顫音,可以想象唱情歌的時候一定是深情無比的。

只是他說話總是喜歡陰陽怪氣的,有時候冷得跟冰渣一樣,有時候一句話能夠有幾個調,光聽着我就覺得心驚膽戰。

現在他叫着我的名字,倒是少了幾分不适,可是卻也讓我肯定,我要是再不出去的話,說不定他待會兒直接就撞門進來了。

這麽想着,我只好扶着一旁的洗漱臺站了起來,擡腿不情願地推開門走出去。

他就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看到我的時候眼眸動了一下,手伸過來不知道要幹什麽,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許南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一下,我當沒有看見,視線落在一旁的食物袋上:“白粥?”

他點了下頭,倒也沒有發脾氣:“你先吃早餐,待會兒吃藥。”

我沒有說話,自己拿了粥出來。

生病的時候口舌總是有些發苦的味道,吃完藥之後更是整個口腔都是藥水的味道。

我突然之間想吃山楂,想吃話梅。

只是看了一旁正在接電話的許南深,我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葉小姐。”

韓緒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還是挺驚訝的,他捧了一大束百合,人一進來就滿房間都是那百合的香氣了。

我剛想開口,突然之間看到他身後青着臉跟着進來的許如澄,不禁挑了挑眉:“韓先生有心了。”

他将百合放到一旁,伸手牽着許如澄走到我的病床前:“聽說葉小姐昨晚燒了一整個晚上,我和如澄過來看看你。”

說着,他牽着許如澄的手動了動,許如澄人就向前了。

說真的,許如澄讨厭我其實挺對的,因為我也讨厭她,就算是沒有我姐的那件事情,我對許如澄也讨厭不起來。

将近三十歲的一個人了,性子比我這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還要厲害,總是天下都是她媽一樣,愛給誰冷臉就給誰冷臉,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昨天晚上她将我推進了游泳池裏面,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基本上的禮貌都是要道個歉的,可是她卻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如今我因為她躺在病床上面,韓緒帶着她過來,臉上還擺着一副我欠她的面容。

也不知道韓緒是怎麽想的,把她帶了過來,還不如他自己一個人過來。

我可不是王琳,會慣着她。

見她一臉憋屈的樣子,我忍着喉嚨的難受嗤了一聲:“沒想到我的面子這麽大,能讓許小姐親自過來看我。”

你說許如澄笨,她也不算特別的笨,起碼能夠聽出來我的話裏面的諷刺。

我的話音剛落,許如澄整個人都快炸毛了:“你以為我想來看你嗎?自己掉進去游泳池就算了,還害得韓緒下去救你,你以為就你自己一個人病了嗎?真是不要臉,不就是感冒發燒而已。”

說真的,如果我許如澄身後是一個游泳池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擡手聽将她推下去。

“如澄,道歉!”

“如澄,你不要這麽說,葉小姐她——”

許南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挂了電話,從陽臺走進來,看着許如澄的視線有些冷,臉上的表情很淡,開口出來的話卻是維護我的。

我坐在那兒沒有說話,許如澄倒是自己先委屈上了:“我憑什麽要道歉?我說錯了嗎?我又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誰讓她自己站在那游泳池邊上。再說了,韓緒救她上來,還不是跟着感冒了嗎?”

“如澄。”

許南深突然走了過來,就站在我病床的另外一邊,就這麽看着許如澄。

我看了一眼韓緒,決定忽略完全沒有邏輯斯文的許如澄:“昨晚謝謝你了韓先生,只是醫生說了,我需要休息,沒什麽事的話,韓先生還是請回去吧。”

韓緒看了一眼在一旁被許南深盯得不敢再說話的許如澄,大概也覺得再這麽下去的話,說不定病房就要被許如澄拆了。

他有些愧疚地看了我一眼:“那葉小姐好好休息,我和如澄就不打擾你了。”

我對韓緒突然之間就意興闌珊了:“韓先生慢走,不送了。”

他點了點頭,拉着許如澄就出去了。

臨走前,許如澄瞪了我一眼,我也是極其的無語了,忍不住扯了個冷笑。

韓緒拉着許如澄走了之後病房倒是安靜下來了,剛吃了藥不到一個小時,大概是退燒藥有些安眠的作用,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許南深低頭看了我一眼:“困了?”

我點了點頭,人已經拉着被子躺下去打算睡覺了。

“我出去一趟,中午讓人給你帶飯,晚上過來,你想吃什麽?”

也不知道許南深到底是什麽心态,只是我現在完全沒了和他演戲的精力,“你不用過來了,我吃醫院的就好了,明天有空就過來接我出院,沒空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畢竟我和他對外的關系是未婚夫妻,到底還是要做給人看的,至于私底下,那就算了。一開始倒是還有心情跟許南深過過手,當樂趣,如今被許如澄這麽一弄,我覺得沒什麽意思。

我轉了一下身,見他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我什麽都不想聽,卷着被子搶先一步開口:“你走吧,我想睡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閉着眼睛就快睡着的時候終于聽到了他關門的聲音。

我翻了個身躺平,看着那天花板,不知道怎麽的有些煩躁,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态度将許南深激怒了,晚上的時候他真的就沒有過來了。

我其實也不太喜歡吃醫院裏面的飯菜,大概是因為大鍋飯,那飯菜有些粗糙,要不是吃了藥怕餓得胃疼,我壓根就不想吃。

睡了一整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總算是好了許多了,一直還斷斷續續的燒也終于平了下來了。

晚上十點多不到我就睡着了,只是半夜被熱醒。

病房裏面開了暖氣,我蓋着被子有些發汗,睡到一半忍不住伸出手來,卻又被人蓋了回去。

覺察不對的時候我連忙睜開眼睛,看到許南深的時候我驚了一下,“你怎麽在這兒?”

第020 真正愛的人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之間就這麽醒過來,眼底閃過幾分詫異,只是很快,就被那冷冽覆蓋上去。

我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口渴,想下床,卻被他的手摁住了:“要什麽?”

“口渴。”

許南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飲水機那兒給我裝水,只是他還是沒有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他給我裝了一杯溫水過來,我伸手接過,皺着眉說了一聲“謝謝。”

深夜醒來,唇幹口燥得很,一杯水還解不了我的口渴,我想自己去裝第二杯的時候,他倒是給我又裝了一杯。

接連喝了好幾杯水,我才算是覺得喉嚨舒服過來。

許南深見我沒再要水,坐在一旁,也不說話。

我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口:“你不睡覺嗎?”

實在不是我想多管閑事,而是他就這麽坐在我的床頭,我想睡覺,但是一想到這麽一個人坐在我的床頭,我睡不着。

他剛才沒有仔細看他,現在才發現他的臉色很疲憊,眼底下的眼圈很明顯,我眉頭皺了皺,就聽到許南深開口了:“明天你想什麽時候出院?”

“中午吧。”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然後我就看到他從懷裏面拿出香煙,起身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見許南深走了,我才重新躺了回去,卻有點睡不着。

這一場病雖然說沒要了我的命,但是後遺症有點兒厲害,盡管燒是退下來了,可是人還是軟噠噠的沒什麽力氣,也不想吃東西,一天到晚就只想睡覺。

但是鼻塞了睡得也不舒服,每天晚上總是會被那不暢的呼吸弄醒。

許南深那一天接我出了院之後就只跟我說了這段時間有事情,然後人就消失不見了。

我一個人倒是樂得輕松,只是感冒并不好受,睡不好吃不香的,一整天在屋子裏面無所事事。

陳一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惆悵這日子到底怎麽熬下去啊,每天難受得要死。

陳一一可興奮了,跟我說她老板今天居然給他們放了一個下午的假,這憑空多出來一個下午的假,不能浪費,聽說最近上映了許多好看的電影。

老大她們都是要上班的人,就我一個“待嫁”的閑散人,她只能約我出去了。

我難受得要死,哪裏想去看什麽電影啊。

可是聽着陳一一那麽興奮的語氣,我最後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行了,你先在那邊喝杯奶茶,我半個小時到。”

幸好她約的地方離這兒也不是特別遠,人病了我妝都不想化了,幹脆就這樣素面朝天地帶了一大包包的紙巾出門了。

陳一一看到我的時候跟我想的一樣驚訝:“你怎麽回事,臉色這麽白?”

我抽了抽鼻子:“感冒了。”

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說,說多錯多,免得到時候一不小心自己會說更多。

陳一一看着我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了:“你要緊不?我看你臉色這麽蒼白,要不我們別看電影了,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果然還是朋友好,但是我剛從醫院回來,而且出門也是想陪陪她的:“不用了,我前天剛從醫院出來,沒什麽吃藥就好了。”

見我堅持,陳一一也不說什麽了,跟我說她已經買好電影票了,還有半個小時開場,這個時候過去就行了。

人生病就是麻煩,陳一一買了一大堆吃的,可香了,可是我坐在她的隔壁,什麽都不能吃,真是憋屈。

突然之間對許如澄的憎恨又多了幾分,連帶對許南深也越發的讨厭了。

大概是吃了藥,在電影院坐了半個小時我就忍不住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死死地扛着的,可是眼皮就好像被人竄了線往下拉一樣,我怎麽都撐不起來。

到四十分鐘的時候我實在不行了,直接閉着眼睛就睡過去了。

陳一一叫我的時候我正夢到自己許南深,他摟着一個細腰大臀的美女跟我介紹那是他真正愛的人。

我嗤聲冷笑告訴他,他愛誰關我一毛錢的事情?!

許南深看着我的眼神變了一下,他開口叫了我一下,松開了那美女走過來好像要說什麽,我正看到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就快聽到他說話了,卻被陳一一叫醒了。

我有些分不清楚夢裏和顯示,看着陳一一眨了眨眼睛,半響才反應過來是電影完了。

竟然睡過去了!

我看着陳一一實在是不好意思:“一一,不好生意啊,我出門的時候吃了藥,沒想到這藥性這麽強,實在是沒撐過去。”

陳一一瞪了我一眼:“說的什麽話,你不舒服早跟我說啊,你出來湊什麽熱鬧,病了就該在床上躺着。”

我拿出直接擤了一下鼻涕:“唉,睡多了也難受,我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看着我有些哭笑不得:“一起吃晚飯嗎?我本來打算看完電影我們去吃晚飯時間剛剛好的,沒想到你病了,要不你還是——”

“別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以後指不定更忙,趁着我現在有空,能一起吃頓飯就一起吃吧。”

她想了想,估計是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的,也沒有再說什麽:“行,我已經訂好位置了,也不遠,走過去也就是十分鐘。”

我點了點頭:“行,走呗。”

進入了十二月之,a市就完全入冬了。

陳一一訂的是西餐,我有些慶幸她不是訂火鍋,不然我這一次真的要舍命陪君子了。

我們宿舍的人雖然都是在a市,但是大家都挺分散的,離得遠的得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而且平時大家的工作都很忙,像陳一一這樣居然突然之間給放了半天假的,這老板真的是可能是抽風了。

結果聊天的時候才發現,陳一一的老板不是抽風了,只是上個星期陳一一周日下午突然之間被叫回去加班了。

當時老板是承諾回頭給她補休的,但是誰都知道,這半天的假,怎麽補休?

不過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一次真的就是給她補休了。

剛好今天是周五,所以老板大手一揮,吃了中午飯就讓她回家了。

我聽着她說,只覺得好笑:“我說,你們這老板還真是逗。”

陳一一一邊切着牛排一邊冷笑:“他不是逗,他是怕我辭職。”

我心下一抖:“你想辭職了?”

“有這個想法,太累了,幹了差不多一年,結果工資還是這樣四千多,扣了五險一金之後生活巴巴的緊。”

工作上的事情,我這個無業人員沒辦法給意見,只好拿起橙汁:“只要你想清楚了,我就支持你。”

她笑了笑,跟我碰了一下杯,然後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趁着現在人少,我勉強回答一下你。”

我其實猜到陳一一想問什麽了,不過我也想好說辭了。

果然,下一秒我就聽到陳一一的問題如我所料的一樣:“阿瑾,你不會真的是要和許南深結婚吧?你和他之間才認識多久啊?”

我笑了一下:“沒多久,但是別擔心,我是真的跟他結婚,吃不了虧的。”

這話也就是安慰一下陳一一她們的,至于吃不吃虧,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陳一一顯然還是不放心:“我不是擔心你們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我是覺得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這樣子太——”

“不是都說了日久生情嗎?反正現在就算是談着戀愛進入婚姻的也會離婚,我雖然不說十分愛他,但是跟他結婚,我是想清楚的了。”

如今我說得輕松,我就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真的如今天說的這般,日久生情。

“阿瑾,你為什麽這麽急着結婚?”

為什麽?

許南深逼的呗!

當然,這話我是不能對着陳一一說的了,想了想,只好半真半假:“我有一天喝醉了,醒來發現他躺在我身側了。”

“你們——不是吧!這麽狗血?!”

我聳了聳肩:“就是這麽狗血。”

陳一一還想問什麽,我突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了。

真的不得不說,輕易不要議論人。

這不,剛說完許南深,我就看到他了。

他顯然也看到我了,眼眸動了一下,卻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我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了。

但是還是被陳一一看到了,“那是不是許南深?”

我不想承認,但是網上到處都是他照片,我要是否認的話只會引來陳一一更多的疑惑,我只好點了點頭:“是他,他跟我說了今天出來見個朋友。”

許南深哪裏有跟我說什麽,但是我要是不這樣說的話,陳一一估計得上去找許南深談話了。

因為許南深的對面正坐了一個女人,細腰豐臀大胸白膚的!

我沒想到這夢剛做完,現在就在現實裏面實現了。

陳一一皺了皺眉,“你不上去打個招呼嗎?”

“不了,我沒跟他說今天出來,而且他朋友我不認識,貿然上前不太好。”

陳一一還想說什麽,但是被我打岔打開了。我說着我們宿舍以前的事情,她倒也沒有再問下去了。

我松了口氣,要是她再問下去,我估計就尴尬了。

第021 存心膈應人

我和陳一一吃得差不多了,許南深那邊才剛上菜,我松了口氣,這樣就不用狗血地碰到一塊兒了。

許南深不跟我打招呼,我也不想跟他打招呼,既然我們兩個都這麽默契地統一了見地,我就不上去找不自在了。

但是陳一一走的時候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要不是我拉着她,我覺得她很有可能就會跑到許南深面前自我介紹順便再問問坐在許南深對面的那個美女是誰。

幸好陳一一還是被我拽着出去了,但是有時候人倒黴起來,就算是喝涼白開也會塞牙縫的。

我是萬萬沒想到今天出個門會這麽的諸事不宜,碰上許南深沒什麽,雖然我跟他的對外關系是未婚夫妻,但是實際上我們兩個就是為了一件事情愣是湊合在一起的人而已。

我就算是現在牽着一個男人,只要沒有狗仔隊拍照,也不會泛起什麽波瀾。

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會碰到許如澄,她看着我顯然也是怔了一下,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笑了,笑得無比的得意:“葉瑾,這麽巧啊?”

我懶得理她,拉着陳一一就往外面走。

但是許如澄這個人也不是一般的不要臉,我不想給她難堪,她就非要自己上門找難堪。

本來麽,我不接她的話茬,大家就這樣各自管各自的,也相安無事。但是她非要伸手拉着我:“別走啊,二叔在裏面,你不知道嗎?”

說真的,就許如澄這樣的智商,我覺得自己跟她多說幾句話都會拉低自己的智商。

她的意圖太明顯了,我一聽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

很顯然許南深見的那個女人她也是認識的,她一直都不喜歡我,現在好人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能讓我難堪了,還不趕緊捉着。

一旁的陳一一想開口,我擡手攔住了她的意向,伸手抽了張紙巾,當着許如澄的面就擤鼻涕。

看着她嫌棄的表情,我終于笑了:“我知道你二叔在裏面,但是我今天出來見朋友的,就不跟你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

“怎麽?害怕了嗎?也是,向紫回來了,你當然得害怕,你和二叔還能不能結婚,我還是挺好奇的。”

“謝謝你這麽好奇,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雖然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但是我這個人呢,喜歡以德報怨,就不把病氣過給你了。”

我對許如澄真的是,說多一句都覺得感冒又加重了,頭疼!

但是她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不過我實在沒什麽心情跟她糾纏,這出門前吃的藥,如今過去三個多小時了,藥效差不多全過去了,我的鼻涕止都止不住,人還難受死了。

偏偏這會兒天色黑下來了,風呼呼地吹,挂在我的臉上,頭也跟着疼。

說完我就拉着陳一一走了,也不管身後的許如澄怎麽跳腳了。

她這樣輕易就被我氣到失控,指不定往後她怎麽受我的氣呢,我可沒想嫁給許南深之後還跟許如澄客氣,占了一個長輩的身份我自然得膈應她。

“葉瑾,你給我說實話,你嫁給許南深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得不說,陳一一真是火眼金睛,我有點兒後悔今天出門了。

我們兩個人這會兒正站在馬路邊上,風不斷地刮過來,我只覺得難受,擡頭拿着紙巾不斷地捂着自己的鼻子,想了想,才開口:“沒為什麽,一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嫁給許南深,是真的嫁給他。而且我跟他都那樣了,不嫁給他,吃虧的才是我。”

陳一一看着我冷笑:“葉瑾,你可能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小動作。”

我當然知道,許南深之前就跟我說過了。

可是這都是二十多年來的習慣了,我能怎麽樣?

我也不能怎麽樣啊!

看着陳一一,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算了,你也不小了,過了今年你都二十三了。你怎麽想的我也管不着,反正別讓自己吃虧就好了。”

不得不說,陳一一這話真的是說到我的心坎裏面去了。

只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輕易的事情。

我也想不讓自己吃虧啊,可是對着許南深,我真的難以保證。

不過不管吃什麽虧,在陳一一和老大她們跟前,我也只能咬緊牙關說自己沒有吃虧就是了。

陳一一招了一輛計程車,我們兩上了車,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剛才那個許如澄,看起來不是什麽善茬。”

我嗤笑了一下,一邊抽着氣一邊應着:“她倒沒什麽,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罷了。”

“也是,看她說話的語氣就覺得不爽,只是都是不入流的小把戲,我倒是不擔心你會在她的手上吃虧。”

我笑了笑,陳一一還是挺了解我的。

我也不擔心我在許如澄手上吃虧,雖然說我沒有聰明絕頂,但是能陷害我葉瑾的,還真的沒幾個人。

至于王琳和許先偉他們,呵呵,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許南深這邊的反應。

當然,許家是一個狼窩,我自然是知道的。

原本我還以為這一家人挺和睦的,畢竟人丁也不多,許南深就只有許北至一個大哥和一個兒子都已經成年的大姐。

而許北至就只有許如澄這麽一個女兒,許家直系親屬總共就這麽幾個。

但是根據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觀察的情況來看,許南深和許先偉的關系有點奇怪,至于怎麽奇怪,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家子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其實底下是風起雲湧。

我正想着事情,一旁的陳一一突然之間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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