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是不是又發燒了,我看你的臉色不對啊!”
說着,她的手就摸上我的額頭,頓時就驚叫了一下:“發燒了!”
我皺了一下眉,也擡手摸了一下子的額頭,還真的是發燒了。
但是只是低燒,應該是沒有吃藥,又吹了一下風才這樣的,我看着陳一一笑了笑:“沒事,我回去吃藥就好了,可能是藥效過了。”
陳一一聽了我的話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叫你出來了,真是的,遇上這麽糟心的事情。”
我要是知道遇上許如澄,我也不會出來的。目前為止我還不想跟許如澄鬥,沒什麽好鬥的,她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
她自以為我會吃味,真是好笑,我有什麽好吃味的。
別說許南深跟一個女人吃飯,就算是跟一個女人上床被我看到了,我眼睛也不眨一下。
也不是的,這個可能還是得想一下,畢竟每天他還和我躺在同一張床上面呢,要是他跟別的女人玩了之後回來還跟我睡一張床上。
想了想,我覺得有點兒髒,接受不了。
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車子就停了下來了。
陳一一說要送我上去,我搖了搖頭:“別麻煩了,我認得路,我自己回去了,你路上注意點兒。”
“行了,你回去記得吃藥。”
我點了點頭,覺得頭更疼了。
我沒讓陳一一送,是不想讓她知道我具體住哪兒。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預防個萬一好,萬一以後有真的和許南深鬧掰了,我也不希望他們摻和到我的破事裏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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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深三天沒着家了,要不是我今天晚上看到他跟美女吃飯,我還真的以為他挺忙的。
想到這裏,我禁不住冷笑了一下。
推開門進去,整個屋子都是飕飕的冷,我不禁抖了一下,開了燈之後去摸遙控器開暖氣。
許南深這個男人有病,自己不喜歡吹暖氣,還不讓我開暖氣,這也就算了,還非得和我睡一個屋裏面。
這幾天他不再,我都是把暖氣開着的,穿着一件衣服怎麽走都不會受涼。
我翻了藥,坐在沙發上等水開吃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難受總是容易睡覺,沒吃藥頭刺刺的疼,在沙發上坐着坐着我竟然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我撐着沙發想起來,人晃了一下居然就摔下去了。
手下意識地捉着些什麽,結果不小心把許南深放在那桌面上的煙灰缸給碰到了,那煙灰缸直直地就對着我的額頭飛了過來。
我只覺得眼睛一花,額頭突然鈍痛。
“哐”
沉沉的一聲,那煙灰缸摔在地上,我伸手抹了一下額頭,疼得我忍不住抽了口氣。
看了一眼手指,沒出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低頭看着許南深的那煙灰缸,只覺得心口一股火,想都沒想我就撿起來往垃圾簍上扔了進去。
真是看着心煩,還把我額頭給摔了。
我進廚房裝了杯水,把藥吃了,洗了個澡,躺下就睡了。
只是睡得很不好,零零碎碎的夢。
一會兒夢到許如澄看着我冷笑,指着我諷刺地說:“就你這樣的還想報仇?”
一會兒是許南深拿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問我:“我煙灰缸呢?”
一會兒是韓緒看着我冷笑:“你不是要招惹我的嗎?連處都不是,還想招惹我?”
我迷迷瞪瞪的,只覺得臉上好像被什麽盯着一樣,掙紮着醒過來,那不明不暗的燈光中,我看到許南深正坐在床頭上,驚得我連忙坐了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第022 我自作自受
我剛說完這話,許南深的手就伸過來了,我下意識地擡手要擋開他的手,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發燒了。”
他沒有回我的話,但是臉色顯然很不好。
我徹底清醒過來了,撐着床做了坐直了身體,伸手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低燒。”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而且我現在這樣的狀态也沒有精力去管他要幹什麽。
既然他走了,我幹脆就重新躺下去睡覺算了。
只是沒幾分鐘他又進來了,我剛準備睡着,聽到他開口叫我:“起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把我拽了起來。
我頭本來就暈,被他這麽一拽,只覺得眼前黑了一下,恢複過來的時候看着他一股火:“你發什麽神經?”
本來是很有氣勢的一句話的,但是因為我聲音有些沙啞,說出來就大打折扣了。
“先吃藥,再睡。”
他說着,就把一杯溫水遞到我的唇邊了,手掌心上攤開放着十幾顆大大小小的藥丸。
我眉頭皺了一下,有些讪讪,擡手接過他手上的水,攤開另外一只手。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拿着藥丸的手握成拳頭,貼着我的掌心漏着藥丸下來。
我們的兩只手貼的有些近,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溫,很暖和。
那藥丸全到了我的手上之後,我直接就擡手仰頭将它們全都放進了嘴裏面,灌了大半杯的水将它們全部吞了下去。
“謝謝,我很困,先睡了。”
我把水杯放到一旁,也不管許南深是什麽反應,我直接躺下拉着被子就閉着眼睛睡了。
我确實不太好受,本來就是重感冒,從醫院出來之後好不容易退了燒,這幾天我在家裏面也是除了睡就是吃,今天出去的時候吹了一下風,回來就不行了。
而且這房子本來就冷,開了暖氣之後讓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我終于知道為什麽許南深不喜歡開暖氣了。
要是好了,我也不要開暖氣了。
迷迷糊糊的一個晚上過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許南深有好幾天沒有在,我都習慣了賴床了,就算是醒了我也喜歡在床上拿着手機玩一會兒再起床。
屋裏面的暖氣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了,而且那落地窗還被開了四分之一,雖然不是直直對着床鋪,但是我也能夠看到那被風吹起來的窗簾在撩動,可想而知這風并不少。
怪不得這麽冷。
我伸手咬牙拿了手機,想翻個身刷微博,卻沒想到會看到許南深。
他已經醒了,睜着雙眸看着我,臉上沒什麽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氣還是只是剛起床沒有回過神來。
反倒是我被吓了一跳,我沒想到他還會在。
這幾天這個男人不在這兒,我差點兒都以為我是這個房子裏面的主宰者了。
現在我才醒悟過來,這房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看着他半響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我不知道許南深會在這兒,而且還是在床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點點地想起來。
我抿了抿唇,決定不賴床了。
他大概是知道我要起床,突然伸手拉着我。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推在他的胸口:“你幹什麽!”
他不冷不淡地睨着我,也沒管我的反應,擡手往我的額頭上摸了摸,鹹淡不明地說着:“看看你還有沒有發燒。”
我擡手直接拍開了他的手:“好很多了,不惱許先生擔憂,你有什麽事情還是趕緊去做吧。”
他突然之間看着我,一動不動的,拉着我的手也不動。
我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毛,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按在我手臂上的手:“你放開我啊!”
“葉瑾。”
他突然之間開口叫我,我只覺得心口好像漏了一拍,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聽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坐了起來,強硬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下了床。
許南深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你的反應很奇怪。”
我拿着大衣的手微微一抖,低了低眼眸,将大衣往身上一披,沒有回他的話。
從被窩出來之後我就冷得發抖,這已經是寒冬了,外面雖然沒有下雪,可是屋裏面沒有開暖氣,從被窩裏面鑽出來自然是刺骨一樣的冷意。
但是要我再鑽回去,我寧願咬牙忍着這刺骨的寒意。
我做早餐的時候許南深已經洗漱完了,穿着毛衣和灰色的休閑褲坐在沙發上面,雙手間拿了一張報紙。
那翻動的聲音惹得我有些煩躁,本來還想給他煎個雞蛋的,最後幹脆端着粥和蘿蔔幹就出去了。
許南深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粥,眉頭顯然是皺了一下。
我拿着筷子夾了蘿蔔幹,一口口都送着粥,也不管許南深是什麽反應。
吃了早餐我歇了一會兒去吃藥,吃了藥直接進房間躺屍。
昨晚沒睡好,這白天倒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被許南深從床上拽起來的時候我整張臉都是陰的。
他就好像沒看到我眼底的憤怒一樣,突然之間就扔了幾件衣服過來:“換衣服。”
我睡得正好,被他就這麽從被窩裏面拽起來,冷飕飕的氣全打過來,我心底只有熊熊燃燒的怒火,再冷的天氣都撲滅不了。
偏偏他還這麽淡然的表情,好像把一個病人這樣從被窩裏面拽起來并不是一件沒有人性的事情。
我氣得胸口直喘氣,捉起他扔過來的衣服就往他的身上摔:“許南深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拽起來幹什麽?!”
我本來就有氣,要不是他硬是逼着我去那什麽鬼生日宴,我至于被許如澄大冬天的推入游泳池,到冬天的病得就跟一條沒氣的狗一樣。
我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撈起衣服本來是要扔他的,結果反倒是只扔了一件衣服過去,重的那一件大衣直接罩在了自己的頭上。
“撲哧——”
然後我就聽到許南深的笑聲了,我又氣又羞,想把大衣扒下來,結果差點兒把自己翻下床去了。
我沒翻下床去,是因為許南深伸手攔了一把,我人直接就往他身上撲過去了。
他幹脆就這麽伸手扣着我,另外一只手伸手将那罩在我頭上的大衣扒了下來,我終于恢複了視線,也看到了他那張臉了。
臉上的笑意沒有了,可是那眼底的笑意卻還沒有退去。
我覺得臉都是燙的,伸手推了他一把,重新倒回去床上:“我要睡覺!”
他連人帶着被子就把我抄了起來,将衣服拿到我跟前:“行了,別鬧了,換衣服,帶你去醫院。”
我伸手拿着他的衣服,見他沒在笑我,倒是氣松了不少,只是聽到他的話我忍不住皺起了眉:“去醫院幹什麽?”
我特別受不了醫院裏面那消毒水的味道,還有那夜深人靜的時候的靜寂,在裏面呆一次,我就覺得自己的壽命都被折損一次。
其實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怕折壽,能活在當下的話,折壽就折壽了,它願意怎麽折我壽就折吧,現在還活着就好了。
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最不能忍受的,最讓我痛苦的是,我只要一進醫院,我就會想起那一個晚上。
我握着我姐的手,直到她的手一點點地變成冰涼的。
沒有人知道那一種絕望,那種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地消逝,卻又無能為力。
“你還燒着,得去醫院一趟。”
他一邊說着,已經一邊開始給我套衣服了。
我聽到這裏,就想到許如澄,想到許如澄,我就想到我姐。
我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紅了,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我還是冷靜不了,擡手直接就一把推開許南深,看着他的眼神是冷的:“不必你裝好心了許南深!”
他本來是坐在床沿上的,而我的動作又大又突然,他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就這樣被我推到在地上。
此時的許南深正雙手撐在身後,他也沒有急着起來,就這麽看着我。只是那原本是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眸如今只有半片的冷意,我覺得後背跟着發涼,但是我不想認慫,咬着牙繼續僵着一張臉:“我死不了,當初在游泳池裏都沒把我淹死,就這麽一點兒燒能把我燒死?”
我剛說完這話,他突然之間就站了起來,站在床邊,低着頭向我逼近。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但是因為坐着,而床下的被單也不好挪動,我雖然是手推着底下,但是身體還是沒能動。
他看着我突然之間譏诮地笑了一下:“不是你自己要招惹韓緒的嗎?”
我愣了一下,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他這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我很快就明白了。
他在暗諷我埋怨他不跳下去救我,而偏偏他說的這話我一句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身側的雙手不斷地收緊,心口有些痛,大概是以為感冒咳得多,肺疼。
我抿了一下唇,也笑了,只是沒有半分的笑意:“所以我只是自作自受,你是送我去醫院幹什麽?就讓我長長教訓就好了,免得下次還不帶腦子。”
我是要招惹韓緒,但是那一晚我根本沒想這些,卻沒想到他是這樣認為的。
我确實是自作自受,只是自作自受也還是會難受的。
“我——唔!”
他突然就吻了下來,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雙手不斷地拍打着:“你——唔!放——唔!放——”
第023 病中不知事
我完全就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吻下來,偏偏他就好像發了瘋一樣,不管我怎麽掙紮,他還是死死地扣着我。
我本來感冒了渾身就疲軟無力,他現在這樣扣着我,我根本上就使不上勁。
一張嘴他就飛快地掃着我的唇齒進來了,速度又快又狠,好像要把我吞了一樣。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海中飄蕩的船只一樣,怎麽都靠不了岸,不得不伸手捉着他的衣領,才沒有讓自己從他的懷裏面摔下去。
這個吻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味的,他的手原本是摟在我的後腰上的,掌心的溫度和我身體發着的熱融為一體。
所以他的手沿着我的衣擺伸進來的時候我的感覺并不是很明顯,直到他一點點地往上,最後落在我的胸口。
我渾身顫了一下,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他的唇撤開的時候我還是蒙蒙的,看着他的眼睛水盈盈的,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燒的。
他看了我一眼,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之間就壓着我往床裏面挪了一下。
我身上穿着的是圓領常衣,他扯着我的上衣的時候我總算回過神來了。
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只覺得有些無地自容,這會兒就算是想對許南深硬氣起來我也硬氣不起來了。
他估計也知道我硬氣不起來了,動作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犯病的時候有些犯渾,我不知道怎麽的覺得好像這樣下去也可以接受。
所以他要我伸手把衣服拉出來的時候我居然就伸手照做了,手升起來,視線一陣蒙,上衣就已經沒了。
頭發被那上衣圈得有些亂,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有些冷,我瑟縮了一下,許南深伸手就将自己身上的浴袍解了。
他身體暖得很,我就算是發着燒也沒有他這麽暖和。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暖氣好像沒用了一樣,我忍不住往他的懷裏面靠。
他伸手從後背抱着我,倒是把我抱得密不透風的。
密密匝匝的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裏面。
本來就在發燒,人昏昏沉沉的,這會兒更是被他吻得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了。
我正茫茫然地看着那天花板不知道雲裏霧裏的時候,他突然之間擡頭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好看,我一直都知道。
那眼睛裏面映着我,眼波裏面藏着我以為是錯覺的笑意。
很淺,我覺得是我眼花看錯了。
他突然之間低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我迷迷瞪瞪的,卻還是被他看得心頭直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麽的時候,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了,抱着我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快還是我本來就難受,他把我抱起來的時候,那沖的一下,我覺得頭疼得厲害。
他坐在床上,身上的浴袍大開,我被他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我有些清醒過來,沒力氣大地靠在他的身上叫了他一下:“許南深。”
他好像應了我一下,不輕不重的:“恩。”
“頭好痛。”
“我帶你去醫院。”
他說得有些快,一邊說着一邊把剛才脫下來的衣服往我的身上套。
我也不動,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麽力氣動。
手腳都是發軟的,甚至聽他說話我都是慢半拍的反應。
他就跟給洋娃娃穿衣服一樣,拿着我的手套進衣袖裏面,松了左手套右手。
我的左手被他松了之後沒什麽力氣,瞬間就跟摔在了他的懷裏面。
也不知道碰到什麽,硬硬的、熱熱的。
一時之間我沒有反應過來,手指動了動,碰了一下。
許南深的動作突然一頓,伸手拉着我的手:“葉瑾,你再這麽亂動,就別怪我。”
跟剛才有些不一樣,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嘶啞了許多,那氣息噴在我的耳側,又熱又燙的。
我皺了皺眉,頭刺刺的疼讓我沒什麽思考能力,心底又有些好奇:“你身上怎麽有根東西?”
他正拉着我的褲子,拉到一半突然就不動了,我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人本來就熱,這會兒更是像火燒一樣。
但是話已經是說出去了,我也收不回來,幹脆就裝死,而且我确實也是難受。
“頭好痛,許南深。”
他用力把褲子往上一拉,然後把我放在床上用被子卷着:“等我一會兒。”
可能是發燒燒得厲害,呼出來的氣息是熱的,人也是燙的,偏偏我卻覺得冷。
離開了許南深的懷抱之後我卷着那涼了的被子在發抖,閉着眼睛覺得難受的要緊。
他很快就回來了,拿着一件大衣将我裹了進去,然後就把我抱了起來。
他換了衣服,懷抱有些涼,但是身體的溫度暖,我還是忍不住一邊抖着一邊往他的懷裏面縮過去。
我也沒想到會病得這麽厲害,扁桃體好像又發炎了,喉嚨又開始像刀割一樣的疼。
許南深什麽時候把我送到醫院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閉着眼睛,那頭疼的感覺越發的清晰,好像有什麽在腦袋裏面鑽着一樣。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許南深在講電話,但是我聽得不清楚,又好像看到有人進來,白晃晃的衣服,大概是護士。
我已經好多年沒試過病得這麽厲害,估計是人病的時候特別的弱。
這個時候我特別的想我姐,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姐總是不斷地哄我。
那個比我大了十年的姐姐,生命卻永遠地停在了二十八歲的這一年。
我突然想到了許多從前的事情,那時候爸媽還在,我還小,牙齒沒長齊就開始有蛀牙了,偏偏還喜歡吃糖。
媽媽總是不給我吃糖,我每次一鬧騰,我姐就會給我折兔子、折千紙鶴,抱着我在腿上哄着我。
後來媽媽病逝了,二十歲的姐姐就擔起了母親的責任,我第一次初潮是她幫我買的衛生巾。
我被男生欺負的時候是她幫我出的頭,我以為我姐終于找到幸福了,卻沒想到她只是被人拉進了地獄。
過往的事情太多了,每想起的一件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人拿着小刀剜着那麽疼。
“姐,姐——”
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迷迷糊糊的到底在說什麽。
有人握上了我的手,那手又大又寬,還暖,我甚至舍不得抽開自己的手。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我還打着點滴,病房裏面沒有人,靜得救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頭有些沉,卻沒有那麽疼了。
昨天我晚上的事情一點點的想起來,我忍不住有些發僵。
我怎麽會做了那樣的事情?
許南深吻我的時候我怎麽就沒躲開?我好像還擡手抱着他了?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我居然幹了一件這麽驚悚的事情。
“醒了?”
正走着神,許南深突然之間走了進來,手上拎了外賣。
看到我的時候眼眉微微動了一下,表情不冷不淡。
我想冷起一張臉,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又覺得冷不起來,糾結了半響,我只好點了點頭:“恩。”
剛應了一下我就不禁皺起了眉,喉嚨裏面痛得很,就好像刀割一樣的疼痛。
他已經擡腿走進來坐到一旁了,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拿起一旁的保溫瓶給我倒了一杯水:“喉嚨疼?”
我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扁桃腺又發炎了,你昨晚燒得厲害。”
聽到他說昨晚,我覺得手上拿着的杯子有些燙人,手抖了一下,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許南深提昨晚的事情我要怎麽說。
說我昨晚燒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還是說我昨晚把他當成別人了?
不管說什麽,都只會讓我難堪。
我不敢擡頭看着他,只好低着頭喝着水。
“醫生建議你住幾天院,等不發炎了再出院,不然你會反反複複地發燒。”
許南深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擡頭看向他,“我不想住院。”
因為喉嚨痛,我說話都是用氣發聲的。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沒有聽到,低頭專心致志地攪拌着手上的那一碗粥。
我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他衣袖,開口得有些艱難:“許南深!”
他這時候才擡頭看了我一眼:“恩,先吃些粥,降火的。”
我确實是有些餓了,想了想,還是打算等喉嚨好受一點兒再說吧。
看着許南深的架勢是要喂我了,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喂我,連忙伸手要接過,他卻不松手:“你沒什麽力氣,免得待會兒撒了。”
雖然輸了營養液,我現在整個人确實是有些怏怏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發生了昨晚的事情,我總是有些心虛,也不好和他力争些什麽。
許南深喂粥的速度倒是把握得挺好的,不會太急也不會太慢,大概是知道我的喉嚨吞咽都是痛的,所以不緊不慢地喂着。
他沒說話,我也不好開口,整個病房裏面沒什麽聲音。
剛剛醒來,我雖然餓,但是我胃口并不好,吃了兩碗粥就吃不下去了,許南深要喂第三碗的時候我連忙搖了搖手:“吃不了了。”
說話還是有些難受,但是比剛才好多了。
他也沒說什麽,我看着他的臉色沒什麽,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次:“我不想住院。”
這一次我用的不是氣說話,開口的聲音有些糙啞。
第024 男朋友真好
章節內容不存在,請報錯。
第025 不明的态度
樓梯往上走,許南深住的放在在二十三層,沒在最頂層,但是也不低了。
我們兩是從停車場的負一樓上去的,一開始電梯裏面就只有我跟許南深。我吐得難受,窩在他懷裏面有些雲裏霧裏的,也沒想那麽多。
到七層的時候突然進來了兩個人,我一開始還沒注意的,但是她們兩個人的視線太明顯了。
就在我囧的不行的時候,突然聽到許南深涼薄的聲音:“往上。”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道什麽歉,但是人總歸是出去了。
我恹恹地從他懷裏面透了一下腦袋出來,想說話,但是力氣都沒幾分,最後還是算了。
我在學校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去夜跑,偶爾跟老大還出去爬山。大學四年裏面不說沒病過這麽誇張,但是一年也就是一兩次不到三四天的感冒。
卻沒想第一次這麽嚴重,跟要了我的命一樣。
許南深把我抱到床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渾身沒勁,又累,閉着眼睛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勉強睜開眼睛才看到是許南深,他已經換了衣服了,穿着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坐在床頭正在給我量體溫。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他低眉順目的樣子,跟往常那剜人的冷不一樣。那一側的眼光打在他半低着的臉上,好看得有點兒不像話。
我甚至有些走神,愣愣地就這麽跟他對視了好幾秒,直到他開口:“有點低燒,吃點白粥,然後吃藥。”
我恍然回過神來,心中一驚。
這許南深真是不得了,總有一種讓人不知死活都要往前探的能耐。
不過我惜命,跟他搭夥已經是我最大的底線了,再發生點兒什麽,不是我能承受的。
趁着他起身出去,我連忙松了口氣,側頭看着那窗外的陽光。
我還年輕了,多的是沒見過的事情。
許南深再走進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一碗白粥。
我怔了一下,忍着喉嚨的疼開口問道:“你煮的嗎?”
“先吃幾口,看看感覺。”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直接舀了一口粥往我的嘴邊送。
那粥看着還冒着熱氣,但是送到嘴邊的時候溫度剛剛好。
我剛才問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追根究底,免得自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見他沒有回答,我倒是覺得松了口氣,張開嘴一口口吃着他遞到嘴邊的粥。
說是白粥,但是其實許南深在粥裏面下了鹽巴,吃起來不算太過寡淡無味。吃了大半碗我也沒有覺得有惡心感,胃裏面也漸漸地感覺到踏實了,身上的力氣也有了一些。
我其實也不是真的端個碗的力氣都沒有,所以想着等第二碗粥我還是自己動手。
許南深倒是沒有讓我動手的意思,他剛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我就伸手過去要接碗了,其實意思很明顯,但是他就好像沒看到一樣,徑自走到我的跟前就坐在床邊,又開始舀粥。
我的手空在那兒,尴尬地收了回來。
我實在是猜不透許南深的想法,幹脆就一句話都沒說。
本來想着等吃完這碗粥我吃了藥就睡了,但是才吃了幾口,就聽到手機響了。
不是找我的,但是那鈴聲不斷地響着,我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他就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我張了一下嘴,本來想要說些什麽的,但是看到他這個反應,幹脆就什麽都不說了。
反正也不是我的電話。
手機的鈴聲終于一點點地消了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反正就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了,依舊不是我的。
我終于是按捺不住了,看着他開口:“要不,你接個電話?”
這都打來兩次了,說不定是什麽急事。
說真的,許南深這樣坐在我的跟前給我喂粥,我心口點兒發顫,還沒算這鍋粥到底是誰煮的。
不過幸好這碗粥也終于吃到見底了,他把最後一口粥往我的嘴邊送,我連忙張嘴吃了下去。
他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碗,然後伸手将放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按下了接聽鍵。
我不得不佩服許南深,他好像幹什麽事情都是這樣不急不躁的,比起他來,我就遜色得多了,輕易就能夠把我的脾氣撩起來。
他也沒有避諱我,但是我卻一點兒都不想聽他到底在講什麽。
所以連忙也翻着自己的手機,打算拿耳機聽歌,免得到時候聽了什麽不應該聽的事情。
“閑得慌?”
但是耳機不知道被我放到哪兒去了,等我拿到耳機的時候,冷不丁地聽到許南深的這麽一句話,我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更懵的是,他這個時候居然是對着我看了過來。
我連忙轉開了視線,不過到底還是他比我快了一步。
我覺得許南深剛才那短暫的眼神有些什麽深意,但是什麽深意我又看得不太懂,只是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他很快就結束了通話了,然後擡腿走到我的跟前,将手機直接就往床頭櫃面上一扔:“還餓?”
我連忙搖頭,“不餓了,我想起來走走。”
一天到晚的總是躺在床上也不是那麽一回事,而且許南深今天好像不出門了。
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問題是,我總覺得要是我一直躺在床上的話,他可能會一直在床頭邊上坐着,或者他也來一個補眠。
畢竟我昨晚三更半夜的鬧騰,他雖然還是那麽的豐神俊朗,但是眼底下的黑眼圈還是能夠看得到些許痕跡的。
他彎腰将剛才他接電話前擱下的碗重新拿在了手上,然後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還發燒,躺着吧。”
我剛想張嘴說自己沒事,但是想到剛才無意中聽到的那三個字,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閉嘴好好躺着了。
許南深見我沒說話,好像挺滿意的,悠悠地又看了我一眼之後就往外面走了。
他的氣場太大了,無論是笑着還是不笑的時候都讓我有些難以應對。
更何況他現在這麽對我,我總是瘆得慌。
你知道,老虎突然之間用胡須撩你,你別那麽天真的以為它只是想要逗逗你。
說不定它只是想要讓你多動動,下口的時候肉質能夠緊實一點兒罷了。
我覺得許南深對我就是這樣,他陰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說我這一次病得死去活來,他照顧得确實是挺讓人感動的。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