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回頭,就變了這個樣子了
算是撞破腦袋也能夠不留疤的新陳代謝。
小臂上的傷口已經長新皮了,粉白色粉白色的,和周圍的皮膚完全不一樣,那面積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占了我小手臂的三分之一。
我的皮膚本來就白,平時又那麽一點兒小傷痕都十分的明顯,更別說這麽一塊傷疤。
許如澄捂着自己的臉,大概是不相信我居然敢在她的地盤打她:“葉瑾你居然敢打我?”
我冷嗤:“我第一次打你嗎?”
她抖了一下,身體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擡手指着我:“你別嘚瑟葉瑾,等許南深舍棄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将今天的全還給你。”
“我祝福你能等到那一天!”
“我當然能?我怎麽不能,我就算現在殺了你,我也是許家的孫女,我大不了出國。但是葉瑾你是什麽鬼?你不就是個搖尾求憐的可憐蟲罷了!要不是許南深,你連這別墅的大門你都進不來!”
“是嗎?那你倒是挺在意我這條可憐蟲的,剛才不是還說韓緒為了我兇你嗎?怎麽,許小姐丈夫為了一個可憐蟲兇你,是你可憐還是我可憐?”
“葉瑾!你特麽的——”
她又想打我,這許如澄還真的一點兒記性都不長,我擡手輕易就能把她的手給扣住了:“許如澄,我告訴你,就算我是可憐蟲,我也是一條有毒的可憐蟲,你敢碰我,看我不毒死你!”
門口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我松了手,不想再跟她在這裏瞎扯,直接越過她就走了。
至于身後的許如澄怎麽樣,我背後沒長眼睛,不知道她怎麽樣。不過她估計是被我氣瘋了,許如澄活了這麽多年,估計也就碰上我這麽一個不長眼睛的,處處都針着她的人。
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從車子上下來的王琳,她看着我,那眼神毒得就好像眼鏡蛇一樣。
我扯着嘴角諷刺地笑了一下,繼續擡腿往前面走。
這許家的人也還真的是好笑,都這麽喜歡演戲,從前許先偉在的手,王琳看我可不是這麽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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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剛才看我,好像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得不說,有其女必有其母。許如澄能有今天這“造化”,也全在王琳身上了。
“媽,你回來了?!”
這不,我腳步才剛踩到樓梯上,就聽到許如澄的聲音了。
回頭看了一眼,許如澄就跟個孩子一樣撲到她媽王琳的懷裏面。
看着這一幕,我勾着唇角冷笑。
“你臉上巴掌印怎麽一回事?”
王琳突然之間開口,我冷冷地看着許如澄,她估計是被我吓到了,沒把我供出來。
我沒興趣挺許如澄是怎麽糊弄她媽的,擡腿上了樓,把這惡心的兩母女隔在了門口之外。
關了門,我忍不住把手上的書往沙發上一扔。
我不是聖人,許如澄的話讓我有些害怕。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我跟許南深的關系其實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我們兩個人之間是互相利用。
反倒是到了現在,有些不清不楚了。
我覺得自己陷進了一個怪圈裏面,走不出來,整個人就只圍着許南深在轉。
想到這一點,我渾身都發冷。
晚上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一個夢,夢到許南深跟我的婚禮上,我站在臺下看着自己跟許南深結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斷地哭。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真的哭了,我擡手摸着自己眼角的眼淚,流得跟水一樣,有點兒止不住。
這大半夜的,房間裏面就只有我一個人,許南深去出差了。
我側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床側,有些不習慣的難受。
人果然是不能夠太縱容自己,一旦讓自己養成了交情的習慣了,這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了。
我摸了一把臉,想了想,還是去浴室把臉洗幹淨。
昨天晚上半夜醒了一會兒,第二天醒來的手有些困。
但是生物鐘讓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睡下去,睜着眼睛看着窗外。
昨天晚上我沒有把窗完全關上,這會兒早上的風吹着窗簾。
房間裏面沒有開空調,我已經被許南深帶得習慣不吹空調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才起身洗漱。
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碰上王琳,她看着我,眼神裏面閃過許多情緒。最後一刻停在幾分心虛上,然後轉開了視線,“葉——”
我輕笑冷嗤了一下,當沒有看到,擡腿繼續往前走。
倒是沒想到,王琳也有心虛的一天啊。
第117 自戀得不錯
“聽說你前些天出車禍了葉瑾?”
開口的人是許北至,看着我一臉長輩的關懷。
不得不說,這許家人,除了許如澄長歪的,其他人都是演技高超的。
昨天我還納悶,許如澄既然都敢出去躲我半個月,不就是害怕我趁着這兩夫婦不在對她做些什麽事情嗎?但是突然回來又是怎麽一回事呢?我可不相信許如澄天真地以為過了那麽十幾天,那事情就真的過去了。
後來看到王琳回來,我就知道了,感情是自己的靠山回來了,所以又開始肆無忌憚了。
不過我這個時候确實還沒有想把許如澄玩死,死多容易啊,但是我更想讓她生不如死!
許北至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現在卻做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得不裝出樣子:“謝謝大哥擔心,沒什麽大礙,就是劃破了點兒皮。”
“沒什麽事就好,博特那邊的項目還得你去盯着呢。”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傷口好了,明天就能回去亞太上班了。”
許北至點了點頭,接過王琳給他遞過去的豆漿喝了一口:“不過也不用這麽拼,要是真的沒好,在家裏休息多幾天也是好事。”
我笑了笑,咬着小籠包沒有接話。
“聽說你是在亞太門口出事情的,我們公司在金融中心那邊區域,基本上都是公司,也不靠近大馬路,平時上班時間,車也不多,怎麽一回事,查出來了嗎?”
看着許北至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就想把手上的那碗瘦肉粥往他頭上扣過去,但是我最後還是忍住了:“算我倒黴吧,司機喝醉了酒。”
他點了點頭,面上滴水不漏:“确實有些倒黴了,但是我們許家的人也不是這麽容易被欺負的。你這件事情打算怎麽處理?”
“爸!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葉——二嬸她倒黴,我看那個司機也挺可憐的,家裏面還有個老母親和剛滿月的兒子。”
許如澄剛才顯然是想叫我的名字的,結果被許北至看了一眼,就叫我二嬸了。
倒是好笑,一個稱呼,也就是他們這麽裝模作樣的在乎。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如澄,她估計是被我吓到了,低着頭,沒敢看我。
呵,許如澄也就是這麽一點兒出息了。
“我也沒說做什麽,但是醉駕本來就是一件違法的事情,而且葉瑾她平白無故的受傷,怎麽能這麽輕易就算了?”
“是啊,我平白無故地受了傷。要是我是葉瑾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我現在是許家人了,多謝大哥提醒了,回頭等南深回來,我會起訴的。”
我話音剛落,王琳突然開口:“我認識個律師挺出名的,如果葉瑾有需要,記得開口。”
啧啧啧,這一家人在這兒你唱我和地試探我呢。
還真的當我是傻子嗎?
不過既然他們這麽想,我也無所謂,現在我還不想動許如澄,但是往後,就難說了。
我把碗裏面的粥吃完,抽了一張餐巾一邊摸着嘴角一邊開口:“謝謝大哥大嫂擔心了,這事情,我得跟南深商量一下。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說完,我擡腿上了樓。
許南深說今天晚上回來,倒是沒想到下午四點多就回來了。
那會兒我在花園裏面看書,原本還以為是誰來了,就擡頭看了一眼,也沒有注意,結果聽到許南深的聲音,我還以為自己幻聽。
但是不管是不是幻聽,書我是看不下去了。
揉了一下頭發,我打算回去房間看電影。
剛進門就看到許南深了,他正拉着行李箱上樓。
說真的,看到他的那麽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害怕,不太敢上前。
不過這害怕很快就被淹沒了,因為他回頭看着我叫我:“葉瑾,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
我連忙擡腿跑上去,想抱他,最後還是克制住了,這兒還在樓梯上,他手還拎着一個行李箱呢。
不過許南深力氣大,手拎着一個行李箱就好像拎着一件衣服一樣,半點吃力都看不出來。
我剛放棄抱他的想法,他就伸手将我摟到懷裏面了。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守為攻,雙手緊緊抱着他的勁腰,擡頭看着他,忍不住的笑意:“你不是說晚上回來的嗎?”
“會議提前了。”
“是因為我嗎?”
“你自戀得不錯。”
他臉色冷淡認真,仿佛是真的在評價我的自戀。
我嘴角抽了抽,松了松手:“你騙一下我會死嗎?”
說話間,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已經到房間門口了。
許南深開了門,我才反應過來。
他推開門走進去,将行李箱往一旁一推,然後不冷不淡地扔了兩個字:“不會。”
我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沒什麽情趣的老男人。
撇了撇嘴角,剛想往裏面走,他突然之間伸手将我拉進懷裏面,然後直接壓在了牆上。
許南深低頭看着我,離得太近了,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每一下呼吸。
太清晰了,我的心跳被他勾着跳個不停。
“你确實自戀的不錯,因為我确實是想早點回來。”
許南深的話就好像突然之間在午夜放起來的煙花一樣,我茫然地感受這突如其來的驚豔,但是他卻不給我細細反應的時間,低頭直接壓着我的就吻了下來。
這吻就好像纏在牆上的爬山虎一樣,緊密得讓我喘不過氣。
我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伸手勾着他一點點地回應着他,伸出舌頭和他一起分享那四天不見的想念。
其實許南深也還是有點兒情趣的。
傭人敲門讓我們下去吃飯的時候許南深正壓在我在浴室的洗漱臺上,隔了兩道門,我們誰都沒有聽到。
我也有些壓不住我自己,叫得有些瘋,不過幸好許家的隔音效果特別好。
等我被許南深從浴室裏面抱着出來的時候,我才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錯過飯點了?”
他将我扔在床上,看了一眼床頭櫃面上,“八點了。”
我一驚,沒想到就這麽一鬧,都鬧了兩個多小時了。
身體有些酸,這個時候樓下應該在吃飯。
但是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最後忍不住拉起一個枕頭往許南深的身上扔了過去:“都怪你。”
“你沒纏着我?”
他低頭看着我挑眉反問,我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許南深讓青姨給我們端着上來吃的,這段時間,我的老臉算是完全丢光了。
吃飽喝足之後就有點兒困了,但是剛吃完就睡不是件好事情,我強忍着看向許南深,“我打算起訴王劍。”
他看着我,半響才開口:“為什麽?”
我歪着頭笑:“你猜猜啊。”
許南深撩了一下眼皮,盯着我沒說話。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熱,低了低頭:“我想單獨見一下王劍,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些緊張,許南深這麽聰明,他估計也看穿了我的把戲了。
但是他的态度怎麽樣,說真的,我沒什麽信心。
不得不說,昨天許如澄的話還是影響到我了,我沒有辦法做到無動于衷。
這短短的幾秒鐘,我甚至有種自己等了漫長的一生的錯覺,才聽到許南深開口:“過幾天安排。”
聽到他的話,我一開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等我回過神來,情不自禁就笑了:“好。”
被許南深生生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我在房間走了半個小時就忍不住睡了。
許南深好像還有事情要做,我也沒管他,自己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鬧鐘響起來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今天要回去亞太上班了,身旁的許南深已經去跑步了,我躺了五分鐘才起床。
這半個月都荒廢了,突然要上班,還真的是有點兒假期綜合征。
“葉瑾,你沒事吧?”
剛回到辦公室就被秦樂樂給抱了一下,我笑着拍了拍她腦袋:“沒什麽,就是蹭到了手。”
“現在呢?”
明明問着,她卻已經伸手拉着我的手看了。
手心的留的疤沒有手臂明顯,我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長袖的雪紡衫,秦樂樂和李淑娟也就是看到我的手心。
“幸好,還真的不是大事。”
我無奈地笑:“也就是疼,所以就沒過來上班了,你們項目怎麽了?”
“忙啊,這幾天忙得我都快不知道我自己叫什麽了。”
我笑了一下,陸展就過來了。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過來了?”
曠工十幾天,全靠陸展盯着了,現在是關鍵時候,不能掉鏈子,陸展這段時間估計挺嗆的。
他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文件給我:“這是這半個月的總結,還有一周成果就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辛苦你了。”
“你沒事吧?”
“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點了點頭:“我上去了。”
我揮了揮手,也沒時間管那麽多,還得整理着總結呢。
第118 利己主義者
剛回亞太我就忙了好幾天,要不是許南深提起來,我都忘了自己要求單獨見一下王劍。
王劍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他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警察都不在,我要求單獨見王劍,不大不小的空間裏面就只有我跟王劍兩個人。
他跟我想的也不太一樣,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人長得斯斯文文的,倒是跟他的背景挺像的。
跟前有椅子,但是我沒坐下來,就這麽低頭看着他:“我們做個交易?”
“我沒什麽和你交易的。”
我扯着嘴角冷笑,“是嗎?聽說你的女兒有尿毒症,你說我要是告你,告你意圖謀殺,你覺得我的勝算有多大?”
王劍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顯然也在思考我的話。
但是我不急,環着手臂就這麽看着他,我知道,他最後還是會答應我的。
果然,不到兩分鐘,他就開口:“我答應你。”
我笑了一下,“好,不過我還是要告你。”
“你——”
“別擔心,我如果真的告你,我今天就不會特意過來跟你說這件事情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不用拐彎抹角說那麽多,我知道他已經有所傾向了,勾唇笑了一下:“不想怎麽樣,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他擡頭看着我,大概是在思考我的話的真實性。
“好。”
我嘴上的笑容禁不住加大,“很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一出去就看到許南深了,他站在警局的門口,陽光一半打在他的臉上,一半在屋子裏面的燈光下,一張臉讓我怦然心動。
“可以了?”
他估計是沒想到這麽快,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我伸手牽着他,笑着點頭:“可以了。”
他低頭看着我,眉頭動了一下,我嘴上的笑意不禁更深:“好奇我說了什麽嗎?”
他難得地挑了一下眉,我牽着他擡腿往前走:“好奇也沒用,我不會說的。”
手心上微微一緊,是他的大拇指壓在上面。只是許南深也沒有問什麽,我心情愉悅,下午工作的時候效率都是特別高的。
接到許采欣的電話時剛好是午飯時間,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一挑,從秦樂樂的臂彎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有些私事,你和淑娟過去吧,改天再一起。”
秦樂樂撇了撇嘴,有些不願意,卻還是開了口:“好吧。”
我知道她不會介意,擡手掐了掐她的臉頰,才接了電話:“是我,葉瑾。”
“我拿到了。”
她倒是記得,我還想着要是再過幾天許采欣還不給我打電話的話,那就該是我給他們學校打電話了。
“什麽時候有空?”
“我下午四點多有課,你現在有空嗎?有空在——萬達見一下?”
“行啊,二十分鐘後到。”
挂了電話,我一邊拿着包包一邊在網上叫車。
這個時候倒是不好叫車,到萬達的時候遲到了五分鐘。
許采欣在四樓跟同學吃飯,我只能上去。
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她了,他倒是不太想看到我,把手裏面的東西往我手上一塞:“東西我給你了,你記得你自己答應過我的事情。”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u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倒是厲害。”
“葉瑾,你到底想做什麽?我勸你還是不要做什麽,王琳真的不是什麽好人。”
許采欣當然不會這麽好心勸我,怕我出什麽事情,她不過是怕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我也不想惹麻煩:“你放心,你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她看着我的臉色一白,我看了一眼她身後,見到有兩個女生站在餐廳門口,“你同學在等你。”
許采欣回頭看了一眼,回頭神色莫測地看了我一眼:“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說完,她就轉身走向她同學了。
隔得不遠,我還能聽到她同學問我是誰。
不過她們很快就進了餐廳了,我倒是沒聽到她的回答。
不過許采欣那性格,估計也不會承認我是她堂嫂了。
想到她剛才的樣子,還真的是和之前見到我的相去甚遠。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哪裏來的勇氣做這些事情的,現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可惜了,誰讓她碰上我葉瑾呢?
或者說是,誰讓她跟許如澄一塊兒呢。
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我轉身又進了電梯。
“唔——”
“對不起。”
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的,但是聽到跟前的人已經道歉了,我只好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走了。
不過那男生撞得我還真的是疼,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肩膀,也不知道中了沒有。
想到那一張臉,我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回頭想要看清楚一點兒,可是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兒了,只好擡腿繼續往前走。
剛到商場門口,我才突然想起來,那一張臉為什麽這麽熟悉了。
一種猜測從心頭冒上來,我忍不住發笑,連忙撥了個電話。
不得不說,許采欣這個人,還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也就只有許如澄這個傻的才會和這樣的人走到一塊兒去。
九月的時候第三階段終于完成了,還差最後的測試就可以生産上市了。
忙碌了好幾個月,終于有成果了,實驗數據出來的那一天我跟跟技術部的人去玩了一整個通宵。
當然,我沒跟他們去通宵,晚上十一點就回去許家了。
我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應酬完回來的許北至,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态度說不上好壞。
我低頭笑了一下,叫了一聲“大哥”就往樓上走了。
“許南深。”
忙了好幾個月的項目,我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有些興奮,看到許南深坐在沙發上沒睡,忍不住就撲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他伸手接着我,我低着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身上是和我一模一樣的沐浴露香味。
“去洗澡,滿身酒氣。”
他拉着我的手腕,可是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犟,就是想抱着他。幹脆雙手擡起來緊緊地環着許南深的脖子,低頭将自己的臉往他的胸口裏面埋:“你嫌棄我嗎,許南深?”
自己又不是沒有喝酒的事情。
“你喝醉了。”
他話不對題,我忍不住蹭了蹭他脖子,張嘴細細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沒醉,清醒得很。”
“葉瑾。”
“嗯?”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有些醉了,居然在這個時候看着許南深死皮賴臉。
“你喝了多少?”
我愣了一下,突然之間就笑了:“沒多少,就兩杯,啤酒。”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許南深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
下一秒,我整個人就被他抱了起來,驚得我不禁大叫起來:“你幹什麽?”
他沒說話,直接抱着我就往前面走,到了浴室跟前,擡腿踹開門,然後将我放在地上,還沒等我說話,那水就對着我打過來了:“洗澡!”
“我——嘶——”
剛放下來的水有些冷,不過許南深走出去之後水就暖起來了。
我看着被許南深關上的門,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我沒醉,是真的,就是有些高興。
洗完澡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沒衣服穿,拉開門縫想讓許南深給我找衣服,手剛碰上門把就松了。
想了想,直接就拿毛巾裹着自己,出去前我忍不住開了一眼鏡子裏面的自己。
只是鏡子被霧氣打糊了,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我走出去的時候許南深還在沙發上坐着,跟前放了一部平板電腦,我摸了一步身後濕漉漉的頭發,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吹風筒把頭發吹幹。
許南深走過來的時候我頭發還沒有完全吹幹,吹風筒的聲音大,我也沒有了注意到他什麽時候走到我身旁的。
等我把吹風筒一關,側頭看到他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雖然發現他的視線有點兒不太一樣。
我随着他的視線往下看,這時候才留意到因為我的動作,身上的毛巾往上扯了一大半,底下的一條腿幾乎到大腿根部都露出來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腦袋好像被什麽炸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把拿什麽蓋住。
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住了,強忍着臉上的滾燙,将手上的吹風筒放好,然後才轉身看向許南深:“許總,好看嗎?”
他已經收回視線了,直直地跟我對視着,眼眸裏面一片黑,可是那片黑中偏偏又燒了幾縷火。
我忍不住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擡頭直接吻了上去。
許南深很快就反守為攻了,身上的毛巾輕易就被他拽了下來,什麽都沒有穿方便了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弋。
今天晚上的許南深特別的兇狠,我掐着他的後背好幾次以為自己要被他撞碎了。
過去之後,他沒有動,就這麽抱着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忍不住開口叫了他一聲:“許南深。”
“嗯。”
他的聲音喑啞不清,卻好聽得讓人眷戀。
我笑了一下,抱緊他:“我愛你。”
側着頭,避開了左眼眼角的那一滴淚。
第119 那是我做的
許先偉是9月13號這天回來的,距離中秋還有十天的時間。
許先偉回來之後我才知道許先偉去美國不是去散心的,是去治病的。
至于什麽病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回來之後看到人确實是瘦了不少。
許先偉回來的第二天許家就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向是“模範夫婦”的王琳和許北至突然之間吵了起來。
吵得十分的厲害,我和許南深不想多管閑事,都沒有辦法忽略。
已經不知道他們到底扔了多少東西了,哐哐哐地響,就好像是拆房子一樣。
緊接着就聽到許如澄的尖叫聲:“啊!爸,這是什麽!”
許如澄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我捉了一把頭發,有些煩躁,完全睡不着。
側頭看向許南深,他顯然也沒有睡着。
按道理說,許北至和王琳的事情,我和許南深兩個人是怎麽都管不到的,可是樓下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我看向許南深,“要下去嗎?”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但是行動已經說明一切了。
樓下還在不斷地傳來許如澄的聲音:“這個女人是誰?爸你告訴我,這是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媽!”
我和許南深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許如澄拿着好幾張照片在手上不斷地推着許北至。
一旁的王琳是前所未有的狼狽,身上穿着睡衣,胸前的紐扣開了兩顆,露出一大片肉,頭發亂得好像雞窩一樣。
韓緒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見到我和許南深的時候,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停了好長一會兒。
我轉開視線,當沒有注意到。
“大晚上的,吵什麽?!”
許先偉也被傭人扶着下樓,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南深,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抿了一下唇,往一側走了一步。
這個晚上的許家徹底亂成了一鍋粥,許北至出軌養小三的事情被王琳知道了。
而且小三還把照片都寄到許家來了,王琳質問許北至的時候許北至甚至沒有否認。
“你說什麽?北至有個私生子?”
許先偉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呆滞了。
反應最大的就是許如澄了:“爺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先偉确實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一輩子就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剛結婚沒多久,一個這麽多年了,就只生了這麽個女兒。
我一聽他問出那句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果然,許如澄的話剛問完,許先偉就已經開口了:“多大了?”
“爸!”
王琳盯着許先偉,顯然也是被氣到了。
倒是許北至,權衡了一下,大概是覺得這是個公開的好機會,主動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許如澄又開始撒潑了,只是被許先偉的一句話就鎮壓下去了:“鬧什麽鬧?這都幾點了,還鬧!”
許如澄氣得整個人都發抖,可是她到底是怕許先偉的。
如果說許如澄怕誰?
除了許南深,就只有許先偉了。
許北至的臉皮厚,許先偉的臉皮也不薄,最後居然說了一句:“改天把人帶回來看看,許家的骨肉不能流露在外。”
聽到他的話,我下意識地看向許南深,他抿着唇,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這個時候的許南深特別的冷。
我伸手試探地牽了一下他的手,剛碰到他的手背,他突然之間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眸裏面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
我突然想起那些關于許南深的事情,不禁覺得心口一澀,再也不想想那麽多,伸手直接包着他的手:“我們上去吧。”
他點了一下頭,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一步步地往樓上走。
樓下還有時不時的争吵聲,不過顯然比剛才好多了。
進了門,許南深就掙開我,從桌面上拿了一根香煙,拉開床直接站到了陽臺外面。
風吹着窗簾,他的背影在那窗簾處影影倬倬的。
我看着只覺得心底難受,不禁擡腿走了出去,擡手從他的腰後抱了上去:“許南深。”
他沒說話,也沒有動,只有那尼古丁的味道傳來。
我其實不了解許南深,不了解他的從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許南深,許家的私生子。
私生子啊,想想都讓人心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伸手碰了一下我的手:“回去睡覺。”
話是這麽說,他卻沒有動。
我擡頭看着他的後腦勺,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回去睡覺了。
可是這注定是個不能平靜的晚上,睡着沒多久之後我就做了一個夢。
很奇怪的一個夢。
我夢到一個十多歲的男生被一群人摁着在陰暗的後巷裏面一拳拳地打着,後巷的燈光太暗,我看不到那個男生的臉。
打他的人染着亂七八糟的頭發,一拳拳地打下去,我在一旁怎麽叫怎麽喊,都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明明不認識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被人這樣打,眼淚就不斷地流下來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那些人終于松了手,那個男生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
我上前想碰他,卻碰不到他半分。
直到他擡起頭,直到我看到那一張臉——
“許南深!”
驚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場夢,許南深開了燈,側頭看着我:“噩夢?”
我側頭怔怔地看着他,卻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他的手動了一下,我這時候才留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掐着他的手臂,上面留着我長長的指甲印。
他卻仿佛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樣,伸手撥開我的頭發,寬厚的掌心捂在我的臉上:“哭了?”
我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真的哭了。
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明明是一個夢,可是看着許南深,卻又覺得不是一個夢。
我忍不住伸手抱着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說起來。
每個人都有好的光鮮的一面,那麽相應的,每個人都有那陰暗不堪的一面。那是不願意和人提起,與愛不愛無關,只是一個最純粹的自卑。
我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松了手,又重新躺了回去:“對不起,我做惡夢了。”
擡手抱着許南深,這感覺有點兒不太真實,我甚至分不清楚,剛才做的到底是一場夢,還是現在在做夢。
不管如何,夢總是要醒的。
被鬧鐘叫醒的時候我頭疼得厲害,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我關了鬧鐘,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