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目友人帳
他在期待什麽。
收起多餘的心思。夏目貴志踏上最後一步臺階，剎那間櫻花飛舞，平地刮大風，枝上花紛紛揚揚落下。過于強烈的風使夏目貴志不得不擡手護眼，而樹下的那個孩子則被一股無名之力拖起，送向他處。
見此夏目貴志連忙跑過去抓住孩子的手，“等一下。”
在夏目貴志喊出那句話後，那股力量忽然消失，夏目貴志下意識摟緊孩子，從半空中狼狽跌落。
有點疼。夏目貴志捂住腦袋從地上爬起，疑惑這裏的土地怎麽硬的跟水泥地一樣。有人已經把手放在夏目貴志頭上，溫暖的發燙。
“疼嗎？”
孩子已經醒了，睜着雙眼問夏目貴志，她的表情過于認真，導致夏目貴志生出一絲不好意思。
被一個小孩問自己疼不疼。
“沒有大礙。”夏目貴志從地上爬起，拍了拍塵土和她說起自己到這裏的理由。
“是這樣的。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打架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能不能幫忙一起勸架？”
“朋友？”女孩對這個詞有些疑惑，不過她很快答應下來，并笑道，“勸架的話我可以。”
“真是太好了。”夏目貴志松了口氣，這個妖怪很好講話，看來會成功。
“我們下山吧。我叫夏目貴志，你的名字……抱歉，我不該問的。”
夏目貴志牽起小女孩的手，帶着她離開神社。山風吹過夏目貴志的臉龐，奏響本坪鈴，她只看了紐鈴一眼，過後轉頭笑着回答道。
“神樂，我的名字叫神樂。”
夏目貴志略微有些驚訝，一般來說妖怪是不會随便把名字告訴對方的。這個孩子卻和他認真交換了名字。
“對了，打架的人是博雅嗎，如果是他的話，叫晴明來解決更快。”神樂說完打了個哈欠，她很累，需要休息。
“博雅？”夏目貴志搖頭，他們已經離開神社的範圍，快要看見斑和面面了。夏目貴志向神樂解釋道，“是惠比壽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你能阻止面面。”
“惠比壽和面面？”神樂停下腳步，擡頭重複夏目貴志之前的話，“嚴格意義上講，他們不是我的朋友。”
夏目貴志一下子愣住，低頭重新打量神樂，他發現這個小女孩沒有說謊，她的表情很認真。
“你……”
請求的話還來不及出口，中級就從草叢裏滾了出來，滿頭是包的它在看見夏目貴志和神樂後，含淚按下牛頭的腦袋，兩妖一起哭訴着，“夏目大人，請收複那只胖豬吧。”
“……你這樣說貓咪老師會打你的。”夏目貴志黑線道，他看到在戰鬥中的貓咪老師耳朵動了下。果然是聽見了嗎？
參天古樹被人連根拔起，飓風将這株倒黴的古樹刮上天，在這陣狂風裏夏目看到神樂站了出來，走到面面面前。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神樂伸出手摸了摸面面的腦袋，“晴明有跟我誇過你哦。”
受到撫摸的面面停下動作，身上漸漸褪去尖利的皮毛，眼睛重回清明，它望着神樂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問，“晴明大人真的說過嗎？”
“在他從碧落太鼓回來以後。”神樂面無表情道，那次修煉是晴明最大的痛，太過大意導致晴明輸在自己手下，回來以後難得和自己說。
‘神樂，下次不要在我帶雨女的時候放出貍貓……’
這句話完全認為，晴明怕了面面的妖酒壺。
不要小看低級妖怪。這是作為陰陽師最基本的準備，可惜失憶後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把它忘得一幹二淨。
面面顯然也記起了那次的戰鬥，它罕見含羞起來，抱着酒壇扭捏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看到夏目貴志身後的斑時，主動開口，“這次是我不對，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收下酒水。”
斑高貴冷哼一聲，變為招財貓後直接飛撲到神樂腳跟，肉呼呼的貓爪插在圓滾滾的腰上，趾高氣昂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本大人原諒你了。”
一場戰鬥最初和平化解，敵我雙方和平坐在一起喝酒。夏目貴志松了口氣，微笑看着兩貓坐在一起暢飲。中級趁這個機會加入酒局，舞動扇子助興，還吆喝着夏目貴志同流合污。
“夏目大人，一起來喝酒。”
夏目貴志擺手拒絕，“不行，我還沒成年……”不想中級強拉着他坐下，給夏目貴志跳起舞來。
“人類真是麻煩，未成年還不能喝酒。”中級抱怨完熱情招呼金魚上的惠比壽，“要不要也來一杯？”
惠比壽站在神樂身邊沒回答。
見到平安無事的惠比壽夏目貴志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之前說的那件事，就是面面嗎？”
惠比壽還來不及回答，身邊的神樂晃了晃身體，直接栽倒在地。
夏目貴志見狀連忙扶起神樂，這才發覺神樂的身體燙的厲害，他不由将手放在神樂額頭，“燙的厲害。”
“是發燒了嗎？”中級湊過來問，說起夏目貴志之前生病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去找大角大人，治療退燒的藥草，對妖怪有奇效。”
貓咪老師喝幹杯中酒，滿足打了個酒嗝，不等他說話。夏目貴志就已經抱上神樂詢問大角大人的住處。
“在四峰，倒是離這裏不遠。”
它目送夏目貴志急匆匆離去，轉過頭問留下來的惠比壽，“你不跟過去？”
“交給人類才是最好的選擇。”惠比壽手裏的酒杯又被貍貓續滿，“老夫找上夏目也是這個原因。”
“同類的原因嗎？”貓咪老師看着垂下耳朵的貍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話說回來，如果是夏目的話，這不意味着我就要跟那個臭丫頭一起住。”貓咪老師猛地反應過來，砸碎了酒杯。豈不是虧大發了！
“面面每天都會送酒過來。”惠比壽笑眯眯道。
“……”
那他先暫時委屈一下自己，就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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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有誰在呼喚自己？是誰？
啊，她記起來了。在和八岐大蛇的戰鬥中，為了保護晴明，她替晴明承受一擊，因此卷入陰界裂縫，之後的事就記不清了。
睡夢中的人彎起身子，額頭滲出細細的汗水，溢出破碎的話語，“晴明……危險，……博雅……你別胡鬧……”
一只手握住神樂的手，有人在她耳邊輕語着，“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夢境中的可怕被這個聲音勸退，神樂漸漸松開眉頭，呼吸恢複平穩。
看到安然睡去的神樂，折騰了一晚的夏目總算松了口氣。他起來伸了懶腰，換上制服，囑咐蜷縮在一旁的貓咪老師，“我去上學了，貓咪老師拜托你了。”
貓咪老師懶懶打了個哈欠，濃郁的酒氣随之散出。半個小時前他才回來，在這之前一直和面面拼酒。
夏目貴志一陣洩氣，可是今天不是休息日，他沒辦法留在家裏照顧神樂。轉而拜托起窗外兩個妖怪，“麻煩你們了。”
悄悄躲在窗外觀察的中級和牛頭猛點頭。
結果一等夏目貴志出門，中級和牛頭開了窗戶溜到神樂身上，一個吸溜着口水，一個搓手可惜着，“哎呀呀，很難見到有如此純潔靈力的孩子了。”
“吃了她貌似能增強不少妖力。”貓咪老師睜開一只眼睛，冷冷向窗外掃了一眼。被靈力吸引過來的不止中級和牛頭，還有許許多多小妖怪。
“有時候弱小就是罪。”一陣火焰呼嘯而過，隐約響起金魚吐泡泡的聲音。貓咪老師重新把眼睛閉上，攤開肚皮哼哼。
既然那兩個出手了，它就不用浪費力氣。趁這個空檔還不如想想夏目不在家它可以做什麽，說起來前幾天看到塔子買了幾瓶清酒回來……
行動力永遠大于思想的貓咪老師拉開房門，歡快跑下樓去打算趁塔子不在偷幾瓶酒。不想正好遇到了拿着吸塵器上樓的塔子。
“哎呀是喵吉。”
貓咪老師暗叫不好。連忙使出渾身力氣賣萌，指望塔子阿姨心血來潮免了今天的打掃。結果它累得出了一身汗，塔子阿姨還是上了樓，見到了躺在那的神樂。
“小孩子？”
躺在門口翻白眼的貓咪老師心想，這可不能怪我。
放學匆匆回來的夏目貴志沒有見到神樂，房間裏只有磕頭認罪的中級和牛頭，連貓咪老師的蹤影都不見了。
“神樂和貓咪老師呢？”夏目貴志還在疑惑為什麽連塔子阿姨也沒有見到。
“斑大人說夏目大人的塔子阿姨帶神樂去醫院了。”中級說完心有戚戚，生怕夏目貴志責怪他們。
“醫院？”夏目貴志愣了片刻，看着被掀起的被窩，後知後覺道，“這麽說來，神樂也是人類。”
作為人類的你，為什麽會選擇和妖怪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