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告上法庭要求重判,而王小利的很多追随者從網上鬧到了現實生活裏,甚至逼得一個受害者跳樓身亡,案件的兇手雖然被重判了。但是本該受到同情的受害者卻被很多人鄙夷。從那時候起我就很讨厭他。”
其實……顧北城還挺難得說那麽多話的,洛弋心想,其實那個王小利的文章在網上傳得到處都是,洛弋自己也是看過的,當時看完就感覺思想非常偏激,而且語言具有極強的煽動性。就拿這件事來說吧,現在人都知道秦義就是本案最大的一個嫌疑人,不過現在還沒有确鑿證據,萬一說錯了話也是要承擔後果的,王小利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然後,他不明着說兇手就是誰誰誰,他先是大肆批判了一番現在的社會風氣,然後筆鋒一轉說到羅婆婆,說她八十多歲的獨身老人,兩個可以依靠的兒子卻都死去,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他不言之鑿鑿的說秦義怎樣怎樣,而是巧妙的提了前段時間發生的幾個關于城管的□□,他好像什麽都沒說,但又句句都在挑撥。
洛弋翻到評論,還真有不少人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立馬置秦義于死地,搞得跟秦義上輩子跟他們祖宗十八代有仇一樣。
說真的洛弋有時候看到這些會覺得很好笑,她就是接觸這個案子的人,這個案子現在還沒破呢,她自己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全國網民就都知道了。
王小利那篇文章,說實話她是不怎麽放在心上的,這年頭三觀不正的人哪裏都有,就算是對錯分明的事都能被他們硬掰個三四五六出來,但是洛弋一直覺得,錯了就是錯了,受過苦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你小時候怎樣怎樣不代表你長大後就可以怎樣怎樣,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也是命,甚至從社會貢獻上來講,大多數人的命都比他的命來的有用的多。
但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畢竟那些全世界聞名的臭名昭着的殺人犯大多有非常多的狂熱追捧者,其粉絲數甚至可以遍布世界各地,不低于任何一個當紅明星。他們有自己的後援會、還有貼吧、狂熱粉絲還會把死者的照片當成自己的頭像,說不定還會對別人說“這個人是我男神殺得呢!”
神經病。
洛弋打了個哈欠,從椅子上爬起來,還沒出門呢,魯東已經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有人來自首了!”
自首?誰?洛弋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拿了衣服就往外跑,剛好撞上走進來的顧北城,洛弋揉了揉額頭,顧不得疼了連忙問他,“誰?是誰來自首了?”
顧北城扶住她,“是羅婆婆,她順人是她殺得。”
啊?
洛弋一下懵了,喃喃道:“不可能啊……她一沒有動機二沒有能力的。”只有腦子沒有長在膝蓋上的人都知道人不可能是羅婆婆自己殺了她的兩個親生兒子,除非她是想替什麽人遮掩,這個人是誰呢?羅婆婆已經沒有親人了,可以說她就是個孤寡老人,她活了一大把年紀,也算是無牽無挂了,而死者是她的兒子,就算再怎麽樣她和兇手也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除非……這個兇手和她的關系不一般。
……洛弋怔怔的,突然間,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念頭,她說:“我好像想到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羅婆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個豬隊友了……我已經提示的辣麽辣麽辣麽明顯了,你們再猜不出來兇手是是誰我一定哭暈在廁所……所以,在評論區說出你們認為的兇手名字吧!(誰都有可能哦~)日常求收藏(1/1)
☆、top:37
羅婆婆的年紀很大了,但是身體還算得上健朗,洛弋記得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的小攤,做出來的東西很好吃,記得她和藹的笑意,到後來劉文福死了她也并沒有表達出過多的悲傷感情,可以說她是一個和外表不符合的,內心很堅強的老人。
Advertisement
可是今天,洛弋看見的她,仿佛一夜之間被抽去了希望,她開始變得真正蒼老起來,一雙從前還算明亮的眼睛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已經落滿了灰塵,而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變得不再溫柔和藹,她的嗓子啞掉了,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好像花費了她無數的力氣。
她說,“人就是我殺的,是我親手殺了我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們虐待我,我覺得反正我已經老到快要死了,再說了,我要是死了我這兩個不争氣的兒子遲早也會活活餓死。”她好像一夜之間變得冷漠起來,那話語中已經不透露出一絲情感了,這令洛弋為之詫異,按理來說她的兩個兒子不争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早有此意,她何必等到自己老得快要動不了的時候再動手?所以她更加确定,兇手絕對不可能是羅婆婆,但是這個人對于羅婆婆來說甚至比她的兩個親兒子還要重要,甚至在她的心裏,這個人是完全可以取代兩個兒子的地位的。
到底是誰呢?今天看到羅婆婆的态度,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劉文福劉文祥真的都是她生的,洛弋會忍不住想着是不是這兩個兒子并非親生了。
“動機呢?你為什麽要殺他們?怎麽殺的?什麽時候?”
面對詢問,羅婆婆有些不耐煩的皺着眉頭,“我都說了,就是因為他們兩個好吃懶做,對我這個親娘一點也不尊重反而要拖累我,我忍了很多年了,今天終于不想忍了,就是這麽簡單,你們別看我一大把年紀了,但我那兩個兒子更是廢物,想殺他們也不是不能做到。”
她話說的很肯定,肯定到令洛弋懷疑的地步,如果不是羅婆婆真的認為他們太蠢,那就極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洛弋眼神一凜,對沒錯了,肯定是這樣,羅婆婆雖然年紀大了但并不蠢,她應該是可以知道她現在跑出來自首其實是沒有多少人會信的,但是為了不放過一絲一毫線索,也能拖住他們追查的腳步——畢竟他們現在人手緊缺。
那麽到底是誰,比她的親兒子還重要呢?就在這個時候,洛弋突然回想起了昨天的時候,羅婆婆還在醫院裏照顧秦義,那個發現屍體的報案人陳子健卻在醫院底下等了她好久,卻還要裝作偶遇的樣子,還給了她錢。
當時洛弋就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後來忙的暈頭轉向的她居然給忘了。
羅婆婆正坐在審訊室裏,兩只手臂很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
洛弋靠近了跟顧北城說了幾句話,然後顧北城擺了擺手讓裏面原本那個負責詢問的警-察出來,洛弋走了進去。
羅婆婆擡起頭來,看見是洛弋,她對這個小姑娘倒是很有好感的,不由得充她笑了笑,洛弋也笑了笑,然後開始問,好像和之前的問題沒什麽區別,“你的動機是什麽?”洛弋注意到,在她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羅婆婆的肩膀不經意的垮了下去,這是松了一口氣的表現,看來她原本對她很是警惕。
然後羅婆婆就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因為他們兩個不僅沒有盡到贍養我的義務,而且還總是打罵我,我忍了很多年,到了今天我不想再忍下去了。”她話說的很流利,就像是……排練了很多遍一樣。
洛弋笑了,她說:“我不信。”
羅婆婆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為什麽不信?你不是看到了我兒子是怎麽對我的?我覺得我殺了他們也不是很奇怪。”她揉了揉鼻子。
洛弋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然後對她說:“羅婆婆你知道嗎?一個人撒謊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你所有的肢體語言都在告訴我你在騙我,從來這裏自首開始,你起碼重複了三遍你殺人的原因,你揉鼻子、眨眼睛、握拳、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看我的眼睛,你一直在确認我是否相信你了——很顯然我沒有。雖然按照他們對待你的态度,你的确有殺人這個動機,但是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觸發的,你已經忍了一輩子,不可能在最後的想起來報複,也許你會說他們兩個最近因為陷害城管的事情惹惱了你,但是……你确定他們兩個在從前沒有做過更過分的事情嗎?”洛弋的語速很快,但是羅婆婆偏偏敏銳的聽清楚了最後一句,你确定他們沒有做過比着更過分的事情嗎?羅婆婆很想要回答:有啊。大兒子出獄之後就去搶劫了一家便利店,當時老板把他五花大綁嚷嚷着要送他去派出所,當時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地表溫度達到四十度,她就跪在地上求那個老板放過她兒子,給老板磕頭,磕到額頭出血。最後人人都在議論:這老大娘真倒黴,怎麽攤上這麽個兒子……
是啊,她真倒黴,怎麽攤上這麽個兒子,可是怎麽辦啊,這是她欠他們的,從她哭着求大兒子去替二兒子頂罪的時候她就知道從此之後她的人生會變得一團糟,她早有預感,可是在四十度的烈日下磕頭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裏一陣陣發冷。
二兒子劉文福一貫的不務正業,離了婚以後立刻要求讓她張羅着讓他再結一次婚,還說反正哥哥已經進去了,不能讓老劉家的香火就斷在這裏,她說家裏沒有錢了,已經娶不起老婆了,劉文福當即憤怒了,狠狠地一推她,當時她腰撞到了桌角,疼了半個多月也不見好。
這麽多年來,他們兩兄弟做過的壞事錯事,哪一個不比陷害城管要嚴重?洛弋說的很對,如果要殺,她早就殺了,何苦風範今天,等這兩個曾經純真可愛的孩子慢慢長成了只會毆打她的惡魔。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八十多了,這輩子該經歷過得不該經歷過得都經歷了,她也不求什麽了,自己這糟心的一輩子也該結束了,可是那孩子……當那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沖着自己笑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原來自己的人生還是有盼頭的,原來她等了大半輩子的那個人還在,原來他沒有忘了自己。
可是怎麽辦,她已經做過了很多錯事,甚至于她把他的孩子教成了那樣,那個孩子現在很可怕,他會頤指氣使的跟她說話,還會推她打她,會伸手問她要錢,會在離婚後追到前妻家裏去騷擾她……為什麽?那孩子曾經很可愛,剛生出來的時候白白胖胖,那孩子對于年輕時候的羅婆婆來說就像是照進井底的一抹陽光,可是後來,是她親手把陽光趕走了。
洛弋坐在對面,看着羅婆婆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她試探着說:“那個人對你很重要是不是?他很年輕是不是?他是不是很愛笑,是不是……是不是你愛的人的親人?”不是你的愛人,而是你愛的人。
剛才羅婆婆臉上的表情變化說明了一切,之前顧北城告訴過她,羅婆婆對二兒子偏心的厲害,卻對大兒子從小不聞不問,劉文福就是因為她的過度溺愛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的,按理來說如果兩個孩子只有一大一小這種分別的話,作為一個母親根本就不可能對兩個孩子太過懸殊,甚至讓一個孩子去替另一個孩子坐牢。
除非……這兩個孩子并不屬于同一個父親,而劉文福是羅婆婆的第二個兒子,羅婆婆對他的溺愛,都可以證明——劉文福是羅婆婆和另一個她愛的男人生下的。
羅婆婆的眼睛紅了,八十多歲的老人,哭的像個孩子,她說:“他明明說了讓我等他,我就一直等,我對他的兒子最好,我把什麽好的都給他,可是、可是我等了半輩子我都再也沒見過他……”
洛弋目光灼灼,“他叫什麽名字?”
羅婆婆搖了搖頭,“不知道。”
洛弋一愣。羅婆婆解釋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我甚至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他還說要一直保護我……”
“保護?!”洛弋叫了出來。
羅婆婆一愣,審訊室外頭的人也是一愣,只有顧北城眼睛一亮,瞬間反應了過來。
洛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知道兇手是誰了!是陳子健對不對!”
羅婆婆的臉一下變得煞白,“你說什麽,什麽陳子健,我不認識他……”
洛弋回頭,和顧北城交換了一個眼神,顧北城當即心領神會,立馬出去了。
羅婆婆看見了顧北城的動作,當時有點慌,後來卻鎮定了下來,“你們追不上他的,他已經跑了,現在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洛弋的表情卻很篤定,“他不會跑的,你為他争取的,不過是他自首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兇手抓到了~你們猜到了嗎~猜到有獎勵哦⊙?⊙你們覺得我是寫一個關于羅婆婆的番外,還是寫一個關于陳子健的番外呢~随便你們挑哈哈,反正我最後也不一定會聽233333
日常求收藏(1/1)
☆、top:38
一切真的就如洛弋所言,陳子健根本就沒有逃跑,而是殺完人之後在家好好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過來自首來了。
當羅婆婆坐在長椅上看見他的時候表情跟被雷劈了差不多。
他又到羅婆婆面前,笑了笑,語氣非常溫柔,“我爺爺說了,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的。”就這一句話,瞬間讓羅婆婆淚崩。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陳子健其實和死者兄弟二人無仇無怨,但他一定要殺了他們,因為他們欺負了身為母親的羅婆婆。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沒有為什麽,他們不能這樣欺負她,他們做錯了,所以我要幫她。”陳子健神色十分坦然,臉上看不出一點點驚慌。
洛弋問他,說你和羅婆婆其實并沒有什麽關系,何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賠進去自己的後半生?
陳子健搖了搖頭,說你不會明白的,我雖然沒見過她,可是我從小就知道,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比我自己還要重要的那種。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那個時候羅婆婆還不是一個八旬老婦,她還很年輕,雖然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但她本來長得就很漂亮,姿色相比起村裏其他女人也算是上等。
當年相當于被“賣”給了劉忠,她的心裏不是甘願的,她才十幾歲,劉忠卻已經是個快要三十歲的青壯年男子,雖然也不老,但對方畢竟比她大了快一輪,其實最初結婚的那段日子也算得上幸福,她的肚子很争氣,沒多久就懷孕生下了劉文祥,劉忠的家境在村裏也算不錯,直到那個知青來了村裏。
知青是個年輕的,身上帶着書卷氣的男子,起初的羅巧玉有時候在河邊洗衣服,會無意中看見他,但也只是驚訝于對方完全不同于村裏那些粗魯壯漢的相貌和氣質,直到流言四起,說知青看上了已經嫁人生子的羅巧玉。
不管是不是謠言,羅巧玉知道這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居然是歡喜,然後是恐懼……或許在村裏其他女人的境遇都太過悲慘,她們很多人的丈夫都是那種在外面酗酒打牌,回來還要對家裏女人非打即罵的,如果生的是個兒子說不定還會給你幾分好臉色,若是個女兒那就是另一個悲慘人生的開始。
劉忠對她還算不錯,但随着劉文祥漸漸長大,一個兒子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開始希望再擁有一個兒子。
這種時候,這種傳言……劉忠知道之後,沒有打她,但是看向她的目光總是帶着陰沉,讓她很害怕,不過沒過多久,她懷孕了。
劉忠很高興,對她比以前更好了,羅巧玉也過得很開心,可是好景不長,有一次去檢查,檢查出了肚子裏是個女孩。
劉忠的目光又變成了毒舌一樣的陰冷。
羅巧玉慌了,哭着跪下來求他,求他放過這個女兒,求他不要打掉這個孩子,她說她還有機會的,她還年輕,她還可以給他生很多個孩子……
可是劉忠沒有理她,他說:“你以為我沒讀過書,沒文化?我知道你們女人一輩子能生的也就那幾年,當然要牢牢抓緊這個時間生,別在肚子裏留個廢物浪費時間。”他說完那句話之後,外頭“轟隆隆——”打了一個好大的雷,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下了雨。
借着光,羅巧玉看清楚了劉忠臉上再明顯不過的狠毒。
她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跑!
她在村裏人緣不好,也沒地方可躲,後來她鬼使神差的逃到了知青家裏,其實她跟知青壓根沒說過幾句話,她也不能确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會收留她,
也許是受了之前村裏面謠言的影響,她的心裏其實也是覺得知青說不定是喜歡自己的呢?可她生過一個孩子,還結了婚……腦子裏亂糟糟的,什麽想法都有,終于知青打開了門。
後來知青果然沒有趕走她,聽說了她懷孕,但因為是個女孩要被丈夫逼着打掉,很是義憤填膺,讓她躲在了床底下……卻被劉忠帶着人發現了。
羅巧玉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可怕的劉忠,就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惡魔一樣,她被一頓毒打——她是第一次被打,但這并不是最後一次,劉忠下手很重,對着懷孕的她一頓拳打腳踢,她很想解釋,她想說自己和知青一點關系也沒有,可是每當想起知青那雙時時刻刻都充滿了溫暖笑意的眼睛時,一句句辯駁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被打了一頓以後,羅巧玉那時候還懷着孕,孩子順理成章的掉了,她哭的很悲傷,劉忠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拽着她的頭發罵她沒用,說她連兒子都生不出來。
她痛的說不出話來,眼睛餘光看到剛滿一歲多的劉文祥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一雙眼睛無悲無喜的看着她。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劉文祥會成為下一個劉忠。
她讨厭這個孩子。
她在家裏總是被打的事傳揚了出去,村裏的很多女人早就暗地裏嫉妒她,現在一看她的日子過得也沒比自己好多少,一個個奔走相告,就差沒放鞭炮慶祝了,知青很快就知道了,還特意找劉忠談了一次,很誠懇的跟他解釋了自己和羅巧玉并沒有關系,只有幾面之緣而已。
劉忠表現得忠厚而老實,聽他說完以後表現出來的懊惱像是真的一樣,他先是為自己的誤解跟知青道了歉,後來還幾次邀請知青到家裏去作客。
知青是個單純的人,還以為劉忠真的相信他了,于是就很高興,幾次來劉忠家裏作客的時候注意了一下,沒看見羅巧玉有什麽被打的痕跡,還以為羅巧玉真的因為他的解釋日子過好了,盡管他心裏是很看不上劉忠這種打女人的行為的,但幾次來往以後卻讓劉忠獲得了不少便利。
那個時候頂着一個知青身份下鄉的,實際上是很受人尊敬的,上頭的幾個村支書什麽的也會看他幾分面子,他們都覺得,從城裏來的人,肯定是很有學問的!知青以前幾乎是不與人交往的,現在身邊多了個劉忠,劉忠這人做事很精明,有什麽事求到上面去了,也能借知青的由頭。
羅巧玉被劉忠關在家裏了,雖然不出門,但她隐約能猜到劉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無非是借知青朋友這個身份,讓上面人給幾分面子好行事。
自從掉了孩子以後,她就發現,劉忠這人是個瘋子,他陰險毒辣,不擇手段,之前覺得知青和她有私情的時候可以毒打她,轉頭就能對知青笑臉相迎。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愛上了知青。
愛上他微笑時嘴角的弧度、愛上他總是穿的幹幹淨淨的白襯衫、愛上他維護自己時的英勇……
可是她不知道知青是不是喜歡她。
她想,一定是喜歡的吧,不然怎麽會對她那麽好。
後來沒過多久,村裏有一個代表外派的任務,本來是打算讓知青去的,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變成了劉忠。
羅巧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劉忠搶了知青的名額,他比知青會來事,心機又深,還不知道知青該多難過呢。
劉忠晚上喜滋滋的回來了,破天荒的沒有再打她,第二天早上他就走了,還帶上了劉文祥,但是他把羅巧玉鎖在了家裏,羅巧玉覺得他大概是想把自己活活餓死。
他要走好幾天,但是家裏已經沒有糧食了。
過了好幾天,知青來看她,才讓她免于差點被餓死的命運,她感謝他,然後哭着告訴他自己喜歡他。
知青很驚訝,起身想要走,羅巧玉就抱住他的腰,知青起初還有點掙紮,羅巧玉的嘴唇越貼越近,腥鹹的淚水一直流到了兩個人的嘴裏。
那大概是羅巧玉最開心的一次,她抱着自己心愛的男人,知青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她的頭發,跟她說:“到時候我回城,我就帶你一起回去。”
她滿心期待,點頭答應。
可是劉忠很快就回來了,知青也不敢在她那裏多逗留,很快就走了,羅巧玉躺在床上,心裏滿滿的都是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啦又是幾天沒更2333333……今天有點不好意思求收藏怎麽破←_←哦對了,問一下你們,下一卷,也就是第三個案子,所涉獵的內容呢我目前呢是有三個想法,一是娛樂圈,二是農村婦女拐—賣,三是關于采生折割的,(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可以自行百度哦~)
☆、top:39
劉忠回來之後,羅巧玉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古怪,她也分不清他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他總是沉着臉,一雙不大的眼睛裏總感覺藏着無數的陰郁。
羅巧玉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和知青的事情,慌得不行,不過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就覺得好像劉忠并沒有發現,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
她依舊被關在家裏,劉忠極少外出,她找不到和知青再見面的法子,她真的很想他,這是一種戀愛的感覺,又酸又澀,她想到知青承諾的要帶她走,帶她離開劉忠這個可怕的人,她的心裏就像灌了蜜一樣的甜滋滋,可是她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後來劉忠有事,外出了兩天,知青就趁機跑到她家裏來與她溫存,那天知青特別溫柔的跟她說:“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她抿着嘴唇笑,“有你在,誰敢欺負我啊。”知青也點點頭稱是。
他們想愛了,哪怕羅巧玉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曾問過。
記得那是一個晚上,劉忠和她正在吃飯,那天劉忠破天荒的在飯桌上和她說了話,他說:“那個知青,要回城了。”
羅巧玉當時的心情不亞于當初知道自己要被“賣”給劉忠的時候那種難過。
或許是看出了什麽,也或許只是惡意的嘲諷,劉忠說:“這事挺突然的,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估計明天他就得回城裏去了。”
羅巧玉第一反應是希望他能帶自己一起走,可是劉忠把她鎖在家裏,怎麽辦?那天晚飯後,劉忠早早地回床上躺着睡覺去了,羅巧玉卻洗着碗,邊洗邊想着要怎麽才能和知青彙合,要怎麽才能去城裏?
那一刻,她甚至想過要殺了劉忠。
可是老天爺連做好思想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第二天一大早,羅巧玉被震天的鞭炮聲驚醒,她急忙爬到窗前去看,透過覆滿灰塵的玻璃窗,她看見知青還是穿着一身白色襯衣,後背上背着一個很大的編織袋,估計放的是行李之類的,前面停了一輛小巴車,他走的很慢,一雙眼睛在人群裏逡巡,他在找她,她知道。
羅巧玉的眼淚糊到了玻璃上,合着灰塵蜿蜒流下來。
她是真的相信他,她知道他一定是不會騙她的,他說要帶她走,他就一定會帶她走,沒關系的,她可以待在這裏等他,沒有關系的……
外面有門響的聲音,羅巧玉回頭,劉忠站在門口陰沉着臉獰笑。
那是她被打的最慘的一次,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也是她哭的最慘的一次,她抱着劉忠的腿,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打了……她感覺肚子很痛,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抓着她的內髒擰着一樣,她哭的很難受,直到身下流出來一攤血。
她懷孕了,那天被打到暈倒之後,劉忠把她送到了衛生所,這才知道她其實已經懷孕了。
劉忠的表情很複雜,她醒了之後,劉忠走過來,剎住她的脖子,問她:“孩子是誰的?”
她很想說,是知青的,孩子才一個多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一個月前她和劉忠也有過夫妻生活,但每次和劉忠她都是私下裏吃了藥的,她恨這個男人,又怎麽會想要和他生孩子?
只有和知青的時候沒有吃藥,其實她的潛意識裏,也是希望自己能有知青的孩子,能有知青的血脈……
她不敢說,就抱着劉忠的手,委屈的哭,她嗓子已經哭啞了,她說:“孩子是你的,我跟知青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在騙他,可是那又怎麽樣?她要保住這個孩子,不僅如此,她還要給這個孩子最好的生活,給他自己全部的愛,她要把在知青身上的愛全部送給這個孩子,她會讓他過得很好,他會成為這個村子裏最棒的男孩子,等知青來接自己的時候,也一定會為自己有了他的孩子而暗暗高興。
她這樣想着,眼淚又淌了下來。
後來,事情的發展就變得不對勁了,劉文福是知青的孩子,所以她對劉文福百般好,年幼的孩子頑皮,他搶了哥哥的小玩具,哥哥來向羅巧玉哭訴,羅巧玉就說:“弟弟要什麽東西,你就要送給他,明白了嗎?”劉文祥不明白,但他不喜歡看到媽媽這麽不高興,他就說好。
後來年紀大了一點,劉忠家裏攢了點錢,說要送大兒子去上學,劉文福心裏很不甘願,他也想去上學,于是就去求了羅巧玉,羅巧玉怎麽可能忍心自己溺愛的二兒子受一點點委屈?
哪怕另一個也是她的孩子。
那天中午,她把劉文祥的頭按到水缸裏,小小的孩子嗆了水,不停地咳嗽,她冷漠的看着他,但沒想殺了他,她覺得她需要一個孩子,時時刻刻擋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這個孩子就是劉文祥。
劉文祥那天被按到水缸裏之後生了一場很大的病,原本籌備着給他讀書的錢全給他拿來治病了。劉忠依然會時不時打她,只是沒以前那麽頻繁了,他也時不時會對自己笑,只是羅巧玉的心腸已經慢慢硬了。
兩個孩子都沒能念到書,那一年幹旱,村裏顆粒無收,她無所謂,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
後來……後來劉文福第一次推她,她笑着打自己耳光,說:“是媽媽錯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才讓這個孩子待在窮困的山裏,他本來可以看到大城市的繁華……
她一直在等知青,哪怕對方再也沒有回來過。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兩個孩子進了城,後來劉忠死了,她把劉忠的全部財産幾乎全部劉文福,她心裏依稀有一個概念——二兒子好像被她養廢了。
怎麽辦?她有點慌。
随着年齡的增長,兩個孩子就像變成了吸血蟲一般,不遺餘力的吸取着自己身上僅剩的一點點價值。本來還算孝順的劉文祥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态度也變得冷漠,大概是從她跪在地上求他替弟弟頂罪的時候吧。所以他出獄後搶劫便利店,她會跪在地上求別人放過他。
她不愛這個孩子,但她欠了這個孩子太多了。
……
“我爺爺,也就是那個知青,他回城之後,很快和我奶奶結婚,生下了我爸爸,後來我爸爸和我媽媽生下了我,再後來我父母都去世了,我爺爺告訴了我他年輕時候的事情。”
陳子健的童年其實一點也不幸福,他爺爺是個讀書人,奶媽是當地的一個大戶,家裏很有錢,他們經常吵架,“羅巧玉”是爺爺經常挂在嘴邊上的一個名字。
這是爸爸告訴他的。
奶奶為人很強勢,但是命短,她讨厭那個名字叫羅巧玉的女人,為了她,夫妻兩個經常吵架。知青有時候想去鄉下接她,妻子便一通大鬧,知青當年能那麽快回城全靠了她們家,現在他卻要去接一個狐貍精?
陳子健的爸爸從小就生活在争吵中,弱勢卻固執的父親,強勢又不依不饒的母親,有時候吃着飯就會摔碗摔筷子,他過得很痛苦。
這種痛苦一直延續到了陳子健身上,也許是受了父輩的影響,陳子健的爸爸對他也很不好,夫妻關系處的很糟糕,他的父親有家暴傾向,不只是對陳子健的媽媽,也對陳子健自己。
所以小的時候陳子健就和爺爺,也就是知青生活在一起,奶奶早在很多年前去世,陳子健聽爺爺念叨最多的,就是他年輕的時候在一個村裏,認識了一個叫羅巧玉的女人,那個女人溫柔小意,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這種觀念從很小的時候就灌輸在了陳子健的腦海裏,他一直很好奇羅巧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