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腦後淤血一下子少了十分之一,傅醴就順勢提出要回家休養。結果在兩位哥哥好說歹說之下,還是先留院觀察三天,如果狀況繼續好轉,就可以收拾收拾離開這個住了好幾個月的病房了。
出了主治醫生辦公室的大門,就見新經紀人徐振邦正襟危坐……在了走廊上的座椅上,傅醴裝作剛發現他一樣,“徐哥?來得真快。”
先後接到老板趙烨的電話,大股東莊岩的短信,徐振邦洗了個臉,喝了壺茶,才從天降餡餅得償所願的驚喜之中冷靜下來。更衣打扮,他就急匆匆地趕到醫院來看望傅醴,至于能不能見到本人是一回事,但态度必須得端正。
然後他就趕巧聽到了傅醴的哼唱,回過味兒來他滿腦子裏都是“佛祖道尊上帝祖宗老天爺保佑,趕緊讓這位好起來吧”,這會兒看見傅醴身邊幾位個個面帶喜色,徐振邦也開心得不行,趕緊回應,“天後……”
傅醴笑道:“別這麽稱呼我,怪怪的,還是叫我禮禮吧。”說這話的時候,她正讓莊岩以伺候老佛爺的态度小心攙扶着。
大股東莊岩在他心愛的傅醴跟前一直都是這副“孝順”樣子,徐振邦見怪不怪,“禮禮,身體怎麽樣?”
“結果很不錯,”傅醴立即給他的經紀人一顆定心丸,“我也是有事業心的,不然何必特地找你來。等我……”她望了眼哥哥和情人們,尤其把視線落在莊岩身上數秒,“恢複到他們,特別是管家公恩準的程度,我就複工。不過現在網絡上的消息徐哥你幫着看着點。”
得知自己乃是欽定,徐振邦又放心了幾分,又跟傅醴聊過幾句,便極有眼色地主動告辭。
回到病房,傅醴就笑眯眯地看着哥哥們給家裏報喜,等他們先後挂了電話,她就開始趕人了,“你們都見過我了,就快回去吧,”又對她親哥說,“別讓嫂子再跑一趟,過兩天回家讓你們看個夠。”
即使傅泉傅澤還有闵文和都沒有這麽樂觀,但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唱反調。傅醴親自送走他們幾個,病房裏只剩她和莊岩的時候,莊岩沉默了片刻,才坦誠道,“無論眼光手段還是經驗,徐振邦都比老趙強。我當時就是怕你看上別人,還沒人給我通風報信兒。老趙畢竟是我的發小,徐振邦的話,你鐵定能讓他跟你一條心。”
話雖如此,但回憶一下,之前傅醴就算跟哪位圈內圈外的帥哥暧昧一下,特指一起出門吃個飯逛一逛聊一聊,不管是趙烨還是莊岩其實也都沒幹什麽。
莊岩面對她的時候就是愛到深處自然慫:能咬牙切齒酸到胃痛,明面兒上他也就跟傅醴抱怨一下,別的過分手段一概沒有。反倒是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後,得到發小的小報告後,莊岩才對明顯配不上傅醴卻還非要黏過來的小明星小富二代出手為難。
大師兄就是這樣,無論入魔前後道德水平都一樣值得信任。傅醴捏了捏莊岩的臉,“其實我就喜歡看你時時處處為我操心的樣子,你明明都愛死我了,卻無法開口。”
莊岩不由瞪大了眼睛。
傅醴的手依舊不閑着,從臉蛋摩挲到脖頸和肩膀,時不時地輕輕掐上一下:即使這一世大師兄算不得絕色,可她還是越看越愛呀。
“我知道你有病。你應該信任我,就算你有病我依舊願意跟你在一起啊。你爸你媽還不是恩愛得不要不要的?你問問伯母這麽辛苦她是不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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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岩嗫嚅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比我爸嚴重多了!”被禮禮幾下就“折騰”得熱血沖腦,快沒法兒保持鎮定了,尤其是那句“我願意”不可抑制地讓他再次燃起希望。
天知道他做過多少次的心理建設,壓了又壓才把心底那份愛戀與~欲~念硬生生地鎮住。
傅醴耐心地等待了半分鐘,心說定力可以啊……比在靈界那會兒強。
“行不行的,你趕緊給個痛快話。”
莊岩猛地卧倒在傅醴腿上,悶聲道,“那你不能半截兒不要我。”
這句話……恍惚間回到前世,入魔後的大師兄依舊面無表情,語氣都沒有一絲起伏,“你也不要我了嗎?”
怎麽會呢。所以當年我出你不意捅了你一刀,弄暈了你才送你跑路了呀。
傅醴揉了揉莊岩那一頭自來卷兒,“不會噠。”
“嗯。”莊岩惡狠狠道,“你要是辜負我,你會很慘的。”
傅醴哈哈大笑,“你來啊。”然後就在莊岩的腦袋上好一通劃拉,發現了一根白發,果斷拔掉之後幹脆把他的頭發抓成雞窩。
莊岩被撸毛撸得很爽,情不自禁地哼唧兩聲,腦海裏忽然閃過一段影像:自己胸口被紮了一刀,他心中冰涼但又……有幾分釋然,旋即眼前一黑。不知過了多久,他等再睜開眼,就發覺自己被丢在了一張木板床上,再環視周遭,越看越像是客棧。屋裏的陳設家具毫無靈氣,這客棧還是凡間的客棧。
他坐起身來,發現胸口傷口消失不見,內視一番,渾身靈元蕩然無存,丹田上也多出數個小裂紋,偏偏識海依舊完美無缺……而那顆蘇醒的魔種就在自己識海的低端,被他的本命劍魂牢牢壓制。
檢查完自身的狀況,他很是欣慰,此時偏偏就懷裏滾出一個小玉瓶,他撿起來一瞧,上面便簽上統共兩個字:吃我。
這筆跡看着就特別熟悉也特別親切,透過畫中人的視野,莊岩也認得這個筆跡:這不是禮禮的風格嗎?
莊岩來不及多想,就見畫中人擡手就吞下瓶中藥丸,他甚至感受到對方還笑了笑,心情也十分愉悅。
藥丸下肚,靈元回歸,雖不及全盛時期三分之一,只要低調些就足夠自保。影響到此戛然而止,莊岩莫名地篤定畫中人就是他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的前世……
感受到腿上的男人情緒有些許起複,傅醴以掌心貼在莊岩的頭頂:嗯?魂魄碎片開始釋放靈界的記憶了?只是不知道釋放的是哪一段。他倆一正道一魔道卻總是暗度陳倉偷會瞎搞?還是最關鍵的……她捅他的那一段?
于是傅醴就問:“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莊岩側過頭,直視傅醴的雙眼,“好像做了個白日夢。”那畫面之中捅人救人的都是你吧,禮禮。
傅醴笑了,“這都要吃晚飯了,還什麽白日夢。我看你是……累得出了幻覺然後通靈了嗎?”
“通靈?”莊岩也笑了,他大笑起來嘴角酒窩極深,看起來就是笑得特別甜感染力簡直棒棒的,“說不定就是你剛才唱歌唱出來的。”
在這個世界藝術品引動精神共鳴可不是白說的。在精神共鳴的情況下,感知會急劇提升,反應速度也會縮短,并能持續一段時間,同時還有挺小幾率能想起某些本該記不起的細節,也能看到将來才會發生的若幹畫面……這種狀态就是通靈,只不過通靈狀态撐死也就維持個幾秒罷了。
傅醴剛要答話,莊岩的手機适時響起,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大字:媽媽。
莊岩接起,說了幾句話,再挂斷後就有點尴尬,“我爸媽要來看看你。”
傅醴順勢又揉了一把莊岩,“這是嫌你太溫吞,伯父伯母要親自上陣了嗎?”
莊岩臉都紅了,“他們不看看你肯定不放心,我恐怕勸不回去。”
大師兄看似跟以往沒什麽差別,純屬二人定情之後他歡喜過頭反而顯得比較鎮靜,如果讓他獨處一會兒……你再看他。
傅醴調侃道:“那你是想讓我勸一勸嗎?”
莊岩只是定定地盯着傅醴,牢牢牽住她的手問,“禮禮,我……想公開了?可以嗎?”
你看,定情前他無比猶豫甚至有點矯情,一點定情真是巴不得立即宣告全世界!
須知傅醴在這個世界幾乎是人盡皆知紅透整個地球的超級歌後,她斷斷續續住院好幾個月,為了第一時間獲得消息醫院附近蹲點的娛記就是風雨無阻全天無休持續了小半年,論工作态度足夠評選标本模範了!
因此莊爸莊媽坐車過來百分百是會被娛記拍下——當然若無允許莊爸莊媽的照片肯定不會發布,但莊岩剛剛那番話的意思就是想公布莊爸莊媽專程過來探望的照片。
莊爸莊媽身份貴重,兒子的女朋友顯然不值得老兩口探望,但是同樣出身名門的準兒媳……卻是絕對有這個資格。
傅醴二話不說,抓起自己的手裏給老徐,也就是她的新經紀人徐振邦打了個電話,“徐哥,我想公開戀情。”她特地按了免提。
徐振邦此時已經到家,聞言一點都不意外,“莊總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恭喜了啊。媒體那邊盡管放心,我會安排的。”
結束通話,傅醴才問,“安心了?”
莊岩這個時候又“矯情”了一下,或者說撒嬌更為合适,“不跟叔叔阿姨知會一聲?”
“我爸媽心裏有數。”
話說莊爸莊媽過來的時候,兒子還枕在禮禮腿上呢。夫妻倆默契暗道:這臭小子!
傅醴把莊岩扒拉開,下床跟兩位長輩打招呼,莊爸莊媽哪裏跟累着病中的準兒媳?看到兒子粉面桃腮,目光時刻都黏在禮禮身上,閑聊片刻後莊爸莊媽就不肯再當電燈泡。
莊媽在臨上車前,拉着兒子笑盈盈地問,“得償所願了?”
莊岩點了頭,“嗯。”
“兒子,禮禮是個好孩子,有什麽事兒直說。這麽多年來來去去身邊只有你一個男人始終陪着,還不能說明她的心意嗎?”
莊岩扶着母親的胳膊,“媽,我知道了。”
莊媽佯怒道:“這才幾句話就嫌我煩!”
莊爸呵呵一笑,“我就說兒子是賠錢貨。”
莊岩啪的一聲關上車門,沖自己爹媽揮了揮手扭頭就回了住院樓。
就在莊岩和傅醴商量晚上吃什麽的時候,因為趙烨小情兒那條微博而時刻關注趙烨微博首頁的粉絲們驚訝地發現,趙烨微博頭像下面的說明變了:寰宇股東,ceo,而一直放在這兩個頭銜之前的那句“傅醴經紀人”消失不見。
廣大粉絲頓感不詳,趙烨和趙烨小情兒微博下面在短短半小時裏留言破萬,都在詢問傅醴病情。
幸好此時有幾個眼見的粉絲發現了點端倪,便立即給廣大粉絲指路:寰宇頭牌經紀人徐振邦則多了個頭銜,正是“傅醴經紀人”。
徐振邦已經從醫院回到家中,發現大波粉絲湧入自己的微博版面以及公司留言板,立即調動相應資源果斷給出回應:傅醴病情好轉。
晚飯後,莊爸莊媽探望傅醴的照片空降微博熱門,徐振邦也及時發布了微博:恭喜@李子栗子梨@莊岩
傅醴在等飯的時候手賤刷了下微博,然後手機直接卡死。她就無奈了,“老徐真是的,上任第一條微博就讓我掉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