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道光
太陽剛從東邊露出一點點的痕跡,古東影視基地的明清宮苑區便人聲鼎沸,各個劇組都抓緊了進度開始開工。宮廷戲餘熱還未過,越早拍完在電視臺上星播出就越有優勢。
《長歌》劇組的男一號陸承回來了,組裏的女性工作人員們的幹勁明顯提高了不少,早早地就開始準備道具開工。
陸承十七歲出道至今已經成名十幾年了,本來前幾年還有些過氣,但是近年來拍了兩部民國諜戰劇之後徹底轉型成了實力派老幹部,還在圈子裏得了個“陸叔”的稱號,在以前的老粉基礎上又重新吸了一大批戰鬥力爆表的年輕新粉,這次陸承出演《長歌》男一號專情隐忍的玉清皇帝就是他的粉絲在微博上“我想要的玉清”投票上一票一票投出來的,最終拉出第二名一大截的距離。陸承本來已經不怎麽接這種古裝偶像劇了,但是看到粉絲們的呼聲太大便才又接了這部。
肖雨今天從酒店往影視基地趕的時候還破天荒地讓葉蘇幫她化了個妝。
“蘇蘇你看我這個口紅顏色怎麽樣?”肖雨拉着葉蘇的手噘着嘴問,“好不好看?”
葉蘇已經換好了戲服畫好了妝在喝豆漿,打眼看了一下肖雨嘴上,草莓紅的顏色帶着釉質的光澤,少女感十足。
“挺好看的。”葉蘇點了點頭,這裏的唇脂顏色質地比大梁朝的多多了,她在紀府的時候那十幾盒顏色不同的唇脂跟原主那一層又一層的口紅一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她本來還有些遺憾莫名其妙地穿了過來後,這一次紀恒去金陵她特地求他給她帶的那個粉蝶軒新出的胭脂呢她就收不到了,紀恒這幾天估計也該回府了,那盒粉蝶軒也不知會便宜哪個妾。
然而當葉蘇看到原主的梳妝臺過後便立刻不傷心了。
失去了紀恒一盒典雅秀致的粉蝶軒,收獲了原主一整套全色號金光閃閃的楊樹林,值!
肖雨朝小鏡子裏的自己飛了個吻:“也不知道這斬男色能不能斬到陸叔叔,蘇蘇你說我是塗這個好看,還是塗那個豆沙色顯得氣質一點。”
感情是因為今天陸承回來了肖雨才打扮的,葉蘇有些好笑,男人哪分得清這個顏色那個顏色,在他們眼中口脂便只有一個顏色——紅的。
無非是你今天紅得像吃過小孩兒,明天又紅得像吃多了辣椒,這是她在紀恒那裏得出的真理。
“你現在嘴上塗的這個顏色就挺好看的。”
葉蘇還沒來得及回答肖雨,身後便已經有人幫她說了出來。
很好聽的低沉男音,萬千粉絲口中的聲控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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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舉着手裏的小鏡子張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着葉蘇身後,“陸陸,陸,陸叔。”
陸承朝她笑着點點頭:“你叫小雨是吧,葉蘇的助理。”
肖雨的臉在葉蘇肉眼可見的速度內迅速蹿紅到耳朵根兒,她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對對對對,我是蘇蘇的助理。”
葉蘇轉過身去,發現陸承站在她身後,穿着一身明黃的龍袍,頭上戴着一頂金冠,眉眼透着成熟,活脫脫的一個睿智沉穩的帝王樣。
“沒想到陸叔您還知道我的名字。”肖雨湊到葉蘇身旁朝陸承傻笑,眼睛裏的桃心biubiubiu地冒。
“很好記的名字呢。”陸承笑道,又看看一臉淡定的葉蘇,“我是來找葉蘇對一下待會兒的戲的,小雨你可以幫我去搬一把椅子過來嗎?”
“沒問題沒問題,我馬上去!”肖雨嗖地一下跑得沒影兒,心花怒放。
難怪說陸叔是圈裏出了名的好人緣,沒想到竟然連她一個小助理的名字都記得,還主動跟她說了話,這麽親和力的陸叔叔,活該他紅了快二十年。
陸男神誇她口紅顏色好看,肖雨當即決定以後起碼一個月都只塗這一只,而且還要再買兩只,感謝楊樹林家生産出這麽好看的顏色,她要貢着。
肖雨走了,葉蘇看着陸承有些緊張。
“陸,陸前輩。”
也不知道原主跟陸承關系怎麽樣,還是保守點兒好。
“哪兒當得起前輩,不過是比你們早吃幾年這碗飯。”陸承嘴上客套道,心裏卻被她一聲陸前輩叫得心情很好,這個圈兒向來喜歡嘴甜會說話的,沒有人例外。
陸承朝她晃了晃手裏的劇本兒,“我來找你對對戲。第六十三場。”
“嗯?”葉蘇聽到那六十三場的時候心裏抖了一下,“那個,陸前輩,今天,不是拍第六十一和六十二場嗎?”
“你還不知道嗎?楊以澄今天突然感冒了,臨時請了一天假,周導就把明天的戲挪到了今天,好在都是一個場子,咱們快點對對詞吧,待會兒要開機了。”
肖雨已經把椅子搬過來了。
葉蘇跟陸承對坐,翻劇本的手有些抖。
第六十三場,其實沒有多少臺詞,重在肢體。
葉蘇看到劇本那簡單的一句“玉清皇帝故意引長歌吃醋,留宿珍妃宮中,珍妃主動上前挑逗,”頭皮發麻。
挑逗,怎麽個挑逗法兒?
她說了不算,陸承說了也不一定能算,還是要看導演周伯川。
**
“你到時候就走到這裏來抱住他的腰。”
片場,周伯川在給葉蘇講戲,他一邊說,一邊雙手環抱住陸承的腰。
“然後再這樣蹭他一下把頭靠在他懷裏再說臺詞。”
周伯川把頭靠在陸承懷裏蹭了蹭去。
“說完後再踮起腳來親他,摟着他的脖子往下拉,注意眼睛要閉起來,你特別喜歡他,表現得期待一點兒,這裏你有個大特寫。”
周伯川跟葉蘇差不多高,比陸承矮一個頭,此時他正兩手交疊挂在陸承脖子上,輕輕地踮起腳尖,下巴微擡,勾着陸承的脖子一點一點地往下拉。
陸承很敬業地站在那裏給周伯川當道具,只是默默地把臉側到了一邊。
圍觀的女性工作人員們很想把姿勢妖嬈挂在陸承身上的周導扒下來自己來。
導演要是能再帥一點去當演員,估計早紅了。
葉蘇看到周伯川抱着陸承索吻的樣子很想笑,但是又想到待會兒要這樣做的人是她,便立刻笑不出來了。
“看明白了嗎?”周伯川在他的嘴唇離陸承別過去的側臉還有0.1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
在場的人心裏都松了一口氣,陸承尤甚。
葉蘇咽了口口水。
這個世界的民風開放她是早就感受過了的,這部劇裏光陸承和楊以澄的吻戲就有好幾場,她不過就是跟陸承摟摟抱抱而已,演了個自作多情的珍妃去勾引皇帝,親到一半還要被陸承推倒在地。
葉蘇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上就上吧,不過就是摟摟抱抱而已,在這裏她既不是誰的妻也不是誰的妾,演戲是她在這裏的工作,她要靠這個吃飯。
她優點不多,但有一個就是适應能力還不錯,來這裏沒多久就差不多能接受這裏的民風,接受她跟陸承的那些肢體接觸在這裏的人眼裏尺度根本不值一提。
周伯川讓葉蘇先走一遍位,葉蘇看着眼前陸承挺拔的身姿,咬咬牙,伸臂摟了上去。
……
說來也巧,此時的大梁,紀恒辦完了采買從金陵回府。
四歲的外甥毛豆立刻邁着小短腿沖了過來。
“舅舅!”
紀恒蹲下身把毛豆抱起來。
“毛豆又長胖啦。”紀恒把毛豆抱在懷裏掂了掂,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給你帶好吃的啦,都在行禮裏,待會兒他們收拾完就給你送過來。”
“嘿嘿,謝謝舅舅。”毛豆趴在紀恒肩上,“娘親她們都在堂屋等着迎接您呢。”
紀恒抱起毛豆笑着往堂屋走。
然而走了沒兩步,毛豆便突然湊在紀恒耳邊奶聲奶氣地問:“舅舅,您見過觀音娘娘的像嗎?”
“見過啊,怎麽了?”紀恒道,這孩子突然問他這個幹什麽?
毛豆一臉神奇地盯着紀恒的頭頂,“觀音娘娘的頭上有一個黃黃的光圈兒。您現在也有一個。”
“我也有一個?”紀恒裝作很不可思議的樣子,小孩子嘛,經常會把現實跟想象弄混。
“嗯!”毛豆用力點點頭。
“只不過觀音娘娘頭上的光是黃色的,舅舅頭上的光是綠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糖人們随手點個收藏我會快樂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