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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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督軍在上

作者:韋亞

文案

為了另一個女人,他用她去交換,卻不知道為了她,他願意用命去交換。

亂世佳人,烽火須眉

饒是江南煙雨也美不過的一段風流旖旎。

ps:不要看文案,直接看文吧!亞亞的文案一向都很瞎的,捂臉遁走!

內容标簽: 布衣生活 愛情戰争 民國舊影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晨曦魏君澈 ┃ 配角:紫嫣蕭霁北 ┃ 其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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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清晨突如其來的一場蒙蒙細雨,如煙如霧,彌漫着整條街道,煙雨過後,大街小巷煥然一新。

晨曦尤愛雨後的江南,如詩似畫,竟有一種不真實的朦胧美,只是這樣的景致日後怕是再難看到了。

轉眼便到了出閣之日,江府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披紅挂彩,沒有敲鑼打鼓,就是送親的隊伍也沒有。

江司令覺得虧欠愛女,親自乘車将她送到火車站,目送北地的接親專列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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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風光出嫁晨曦倒不覺的有什麽可遺憾的,生逢亂世,身為女子能嫁到一戶殷實人家已實屬不易了,況且老天還算厚愛她,她所嫁之人不但年輕有為,還是北方實力強大的軍閥,只不過這些都是父親替她選擇的。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這一切她早就學會淡然面對了。

硝煙彌漫的亂世戰事不斷,各路軍閥之間早就沒了好感,尤其西北兩部更是水火不容。父親不大操辦她的婚事,主要就是擔心西部會暗中做手腳,破壞江南和北地的聯姻。

專列行至寧湖鐵路,這是南北交通的要塞,也是西部制約南北聯軍的重要軍事機地。北地接親的專列化裝成物資列車,在經過上個月臺時就有淮軍上來臨檢,檢查的非常仔細。晨曦隐約覺得不對勁,一般運輸物資的列車經過月臺例行檢查都是查看物資裏是否有易燃易爆物品,但不會逐一檢查車上的旅客。

在上個月臺算是蒙混過關了,馬上就要到下個月臺了,晨曦心裏有些不安。

靈犀撩開窗簾的一角,車窗外秋風蕭瑟,一片的凄涼。“小姐,聽說北地天寒地凍,就是夏天也要穿棉襖。”

晨曦不由地發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住在北地的人豈不是不用活啦!”

靈犀放下窗簾,委屈地嘟着嘴,“小姐,你是知道的我是最怕冷的,在咱們江南,冬天我都是要穿棉襖的。在北地過冬,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嗎?”

晨曦被她的小模樣逗笑了,靈犀畢竟只有十五歲,還是個孩子,滿腦子都是吃喝玩樂,哪裏裝得了其他的瑣碎事。有時晨曦倒是羨慕靈犀的那份天真,因為只有簡單的人才會生活得無憂無慮。

“北地隆冬時分,你若受不了嚴寒,我會讓簫少帥把你送會江南的。”

“那可不行,我是要伺候小姐的。”靈犀眼睛一轉,突然坐直身體,笑盈盈地說:“小姐,我聽送聘禮的軍官說簫少帥不但能文能武留過洋,而且人年輕英俊,跟咱們小姐可是絕配,天生的一對。”

晨曦羞紅了臉,嬌嗔:“你個小丫頭,再胡說我可不饒你。”

嬉笑打鬧間,列車突然減速緩沖直到停止。一個便衣衛兵推開包廂的門,“小姐,這裏是安陽站,淮軍的例行檢查會更嚴格,小姐一定要小心謹慎。”

晨曦緊張地點了點頭,“好,我會小心的,你下去吧!”

安陽是西部的治所,是淮軍的軍事要地,所以經過的列車都要嚴格的檢查。晨曦緊抓着裙擺,一臉的不安,靈犀更是吓得渾身發抖。

南北與西部三年前簽了一份鐵路協議,主要是為了促進南北商業交流,不過西部位于南北交通上的重要紐帶,所以憑借着這條寧湖鐵路,西部從中獲利頗多。南北行人只要領了通行證就可以自有來往,不過這通行證都是西部特批的,一般都是商人或頗有身份地位的人,普通百姓是不給批的。

例行檢查的軍警接過她的通行證捏在手裏看了半天才還給她。直到軍警出了包廂,她才敢把心放進肚子裏。

靈犀拍了拍胸脯,喘着粗氣,“哎呀我的媽呀,吓死我了,幸好司令想得周到,弄了兩張通行證。”

晨曦剛要說話,就聽包廂外突然騷動起來,接着“砰砰砰”幾聲槍響,之後瞬間再度回歸平靜。靈犀吓得竄到晨曦身邊,“小姐,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晨曦拍了拍靈犀的肩膀安撫着,“別怕,沒事的,我出去看看。”

靈犀拉出晨曦的衣袖,搖着頭說:“小姐,你不能出去,萬一……”

晨曦撥開靈犀的手,壯着膽子拉開了門。包廂外幾個士兵,他們一身軍綠色的戎裝,背着上膛的□□,昂首挺胸立正着。

一個肩膀上三顆星的軍官站出來,面無表情地對着驚慌失措的晨曦說:“江小姐,我們督軍有請。”

晨曦認得那肩章和他胸前的軍徽,他們不是她的護衛隊,也不是北地的迎親隊伍,是西部的淮軍。

靈犀突然沖過來,擋在晨曦前面,試圖否認她們的身份,“你們認錯了,小姐她不姓江,我們只是去北地串親戚,你們憑什麽抓人?”

那軍官毫不憐香惜玉,一把推開靈犀,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江小姐,請!”

靈犀被推到在地,摔得不輕,抽泣着,“小姐,我沒用……”

晨曦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我可以跟你們走,但請你們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那位軍官移開身子,晨曦剛走出包廂,後頸突然一陣鈍痛,身子一軟,耳畔依稀響徹着靈犀撕心裂肺的喊聲,緊接着就墜入一片黑暗之中。

西部與北地的戰事一觸即發,兩方勢均力敵,都在尋找有利的戰機。北地與江南素來交好,而她作為簫霁北的未婚妻,未來北地的少帥夫人,這個時候落入淮軍的陣營中無疑是羊入虎口兇多吉少。

晨曦睜開眼睛,頭還有些暈沉,看眼前的景物還微微晃動。她從床上爬起來,全身又僵硬又酸痛。房間裏沒有鐘表,她不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在昏睡期間,她只覺得有些颠簸和搖晃,不知是乘的火車還是汽車,那種不适感持續了許久,所以這裏距離安陽站應該很遠了吧。

門外突然有了動靜,有人推開門,是一個女孩,她端着一個玻璃托盤,裏面裝着新鮮的水果,“姑娘,您醒了?”

她把托盤放在桌上,走過去扶着要下床的晨曦,“姑娘,您都睡了一天了,一直都沒吃東西,是不是餓了?我去廚房給您弄點米粥和小菜怎麽樣?或者您還有什麽想吃的?”

晨曦的大腦一片混沌,渾身也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你說我睡了一天?”

“是啊,從昨兒一直睡到今兒。”

晨曦這下慌了,揪着女人的衣袖問道:“今天是十月十四?”

女孩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點了點頭,“是啊,昨兒十月十三,還是我家二哥的生日呢。”

晨曦放開她,一個踉跄倒回床上,只覺得頭暈眩得更加厲害了。

十月十四是她和蕭霁北的大婚的日子,如今婚禮上丢了新娘子,不知蕭霁北會不會因此而遷怒父親。

江南乃難守易攻之地,良田豐碩,軍事匮乏 ,各路軍閥早就對此虎視眈眈。這些年之所以能在夾縫生存,全是依仗北地的軍事援助,因此每年江南都會準備一大批軍用物資運往北地。如果北地反目,江南就會孤立無援,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父親和蕭霁北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 2 章

晨曦忽然想起靈犀,醒來以後就沒再看見她,不知她現在怎麽樣。“這位姑娘,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小女孩在哪裏你知道嗎?”

女孩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何副官只讓我好生照顧姑娘,其他的我不敢多問。姑娘,我叫楊桃,大家都叫我桃子。”

晨曦輕點着頭,“桃子,這裏是哪裏呀?”

桃子拿過薄被蓋在晨曦的身上,“這裏是魏府,司令和督軍都住在這裏,不過他們經常在軍中忙公事,不大回來,過年過節才會小住幾天。”

晨曦倚着床,身體軟綿綿的,使出一點力氣。“桃子,我能請你幫我辦件事情嗎?”

桃子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很認真地聽着晨曦的交代,“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靈犀的下落,她跟你差不多大小,我們是一起從江南過來的。”

桃子有些為難,不過她又不想讓眼前這位好看的小姐失望,猶豫了半晌最地點了點頭,“我只能盡量去試試,不過能不能打聽出來就不一定了。”

自打昨兒何副官将這位來歷不明的姑娘入府,府內的守軍增加了一倍的兵力,督軍還親自訓話,誰要敢亂嚼舌根就拔了他的舌頭。她雖年紀不大,但打小就跟着大哥二哥在府裏做活計,夫人見她機靈手腳麻利就留在身邊伺候了,她也是昨天才被安排伺候這位姑娘的,不過她就對這位姑娘有着莫名的好感,所以只要力所能及的她還是願意效力的。

晨曦對桃子的熱心無語言表,費力将手腕上拔下翡翠手镯塞進桃子的手上,“桃子,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這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桃子一看那翠綠的色澤就知道這東西名貴着呢,說什麽都不肯收,晨曦就說:“桃子收下吧,你和靈犀一般大小,都是我的小妹妹,以後煩勞你的地方還多,你若不收下,我這心裏怎過意的去?”

桃子勉強收下了那只翡翠手镯,見她一臉的虛弱,有些擔心地說:“瞧您的臉色不太好,我去廚房熬點老母雞湯給您補補。”

此時上午,剛過飯口,廚房并不緊張,桃子熬好了雞湯盛在白色的青花瓷碗裏就給晨曦端了過來。

雞湯什麽味道晨曦沒喝出來,只覺得濃稠的湯汁盛在散發着奶白色光澤的瓷器中看上去很有食欲。許是一天沒進食,所以餓壞了,晨曦喝了兩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桃子在屋裏陪她坐了一會兒,給她講了講魏府內的情況。晨曦心裏記挂着靈犀和父親,所以也沒怎麽細聽,而且她應該不會久留魏府。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淮軍将她抓來到底有什麽目的,不過不管是針對父親還是蕭霁北,她這張牌淮軍遲早都是要打出去的。

晨曦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喉嚨幹澀,說不出話來。桃子遞上茶杯,“潤潤嗓子吧。”

溫潤的清茶入喉,只覺得通體舒暢,晨曦莞爾一笑,“謝謝你桃子,現在什麽時辰了?”

桃子放下茶杯,“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晨曦心一跳,華陽這時候應該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北地的名門望族齊集一堂紛紛前來道賀,那該是怎樣的繁華熱鬧?而如今新娘缺席婚禮,蕭霁北不僅失了顏面,還會被各路軍閥當成笑柄,北地的堂堂少帥在大婚當日成了棄夫,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西部也不見得讨到什麽便宜。她與蕭霁北雖有婚約,不過就是為了各自地方謀利益的一場聯姻。兩人至今素未蒙面,更遑論感情了。失了她,身後多的是前仆後繼等着和蕭少帥聯姻的軍閥,北地不會有任何損失。至于江南沒了北地這個大靠山,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的,但江南與西部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并無什麽利益沖突,所以江南失利,西部也無得失。如此一來,劫下她做人質,實在是多此一舉的做法。

晨曦在桃子的攙扶下來到梳妝臺前,桃子一邊為她梳理頭發一邊稱贊,“姑娘,您的頭發真好,又長又黑。”

晨曦沒有答話,徑自推開了窗戶。這情景還真是應了那句“小軒窗,正梳妝”。窗外的翠綠的青竹随風搖曳,花崗碎石砌成的道路兩旁種植着各種奇花異草,假山怪石,魚池噴泉淨收眼底。空氣中散發着雨後泥土的芳香,林子偶爾還會傳出幾聲悅耳的鳥叫聲。

晨曦心情舒暢了些就問:“桃子,有靈犀的消息嗎?”

桃子嘆了一口氣說:“桃子沒用,沒打聽出來。”

晨曦轉過頭拍了拍桃子的小手說:“這不怪你,或許他們把靈犀留在火車上了,這也說不定,只要她沒事,人在哪裏都是無所謂的。”

說話間,外面有了動靜。晨曦凝神,是軍靴踏在青石路上發出的聲音,那铿锵有力的聲音由遠及近。桃子自然也聽見了,看晨曦的臉色白如霜雪,心裏也跟着泛起一絲不祥之感,“督軍來了。”

晨曦屏住呼吸,聽見門外的守衛整齊地敬禮,然後門被推開,只見一個穿着軍裝的高大男人逆着光迎面走了進來,衣服上的金屬鈕扣散發着奪目而冰冷的光芒。

古式的紫檀木窗輕敞着,她一襲火紅的嫁衣靜靜地坐在窗邊,窗外的翠竹柏柳倒成了陪襯,烏黑的秀發輕舞飛揚 ,長長的裙擺拖至地上,像一道彩霞染紅了魏君澈的眼。

他解下配槍,除去雪白的手套,回頭對門外把守的警衛交代了幾句,警衛接過配槍和手套将門關上了。随後他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桃子,擺了擺手,輕聲說了一句,“這裏沒你的事了,去門外守着,有需要會叫你的。”

桃子應聲退下,晨曦突然抓住她的袖口無言的挽留。桃子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魏君澈,小手反握住晨曦的手,一臉的為難和無奈。

晨曦放開了手,門開了又關,桃子出去了。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忽地一手伸了過來,毫不憐香惜玉地擡起她的下巴。澄清的眸子泛着一層水霧,波光粼粼,恍如散落的星子。魏君澈的體內突然竄出的一股陌生的燥熱,許是宴會上酒喝得多了點,但還不至于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

☆、第 3 章

晨曦看着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和領扣,褪下軍綠色的上衣,随意地扯了扯裏面的白襯衫,然後“啪”地一聲解開皮帶的扣子,抽出皮帶順手扔在了地上。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神中盡是逗弄,好似很享受她驚懼惶恐的模樣。

晨曦隐約地明白他要做什麽,全身開始顫抖,用盡身上最後一份力氣向門口跑去。雙手還沒接觸到門把就被一雙大手攔腰抱住,她驚慌失措,毫無章法地掙紮着,但男女力量的懸殊,注定她要落敗。

魏君澈将她擲到床上,然後整個人壓住如深秋落葉般抖動着的嬌軀,嘴角浮起冷峭,“這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所嫁非人,天下那麽多男人你偏偏要嫁給蕭霁北。”

随即晨曦的嫁衣被撕成了兩半,手腕被捏住綁在一處,雪白的肌膚在火紅錦帛布料的映襯下分外妖嬈。魏君澈暗啞地輕咬着小巧的耳垂,随後允吸着曲線優美的脖頸,一只大手扯開遮住胸前美景的布料。他看着那因呼吸而輕顫着的嬌嫩淑乳,頓時覺得全身的熱量彙聚一處,過了一會兒才用大手蓋住,不斷地搓弄着。

晨曦驚呼出聲,“不,不要,你放開我,桃子……桃子救命……”

門外的桃子聽到喊聲,下意識地沖到門前想看個究竟,但被橫在面前的兩杆□□擋住了。其中一個警衛一臉兇神惡煞地喝斥桃子,“你要幹什麽?督軍交代過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桃子無奈,心裏又急又怕,不過到底是一個激靈的丫頭,瞧着眼前這兩個扛槍的警衛忽地就有了主意。在他們西部督軍固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也惹不了的人物,不過在這魏府倒是有那麽一人可降得住他。

桃子打定主意,匆匆地往東苑跑去。東苑是魏府的主院,前清王府的庭院,幾經翻修變了少許模樣,依舊富麗堂皇,只是多添了幾分風雅。這東苑是司令和夫人的別院,司令兩個月前乘專機去了西洋,要大半年才回來。臨行前特別交代軍務上的事由督軍□□,府上的大事小事由夫人費心。督軍的事誰也不好管,現在怕是只有夫人說的上話了。

桃子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到了東苑連氣還沒喘勻,就讓夫人的貼身丫頭采紅去通報夫人。

頃刻,采紅就從裏屋出來,“快進去吧,夫人說你這丫頭火急火燎的,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就擔心是督軍那邊出了什麽亂子。”

“是亂子,天大的亂子呀!”桃子邊往裏屋走,邊擦腦門上的汗珠子。

一進屋,桃子便看見戎慧坐在正堂前,喝着咖啡,聽着西洋音樂,心情極好的樣子。桃子欠了欠身,叫了聲“夫人”

戎慧讓采紅停了音樂,再去煮一杯咖啡,瞧着桃子驚魂未定的模樣笑了,“你這丫頭做什麽慌裏慌張的,莫不是老三又動了司令書房裏的什麽寶貝,擔心司令回來要他好看,讓我這嫂子給他做和事老?”

桃子剛一張嘴,這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串串落下。

戎慧有些慌了,奇怪道:“喲,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院裏的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了?快別哭了,有夫人給你撐腰呢。”

桃子“撲騰”的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您快去救救新到府上的小姐吧,督軍……督軍可能會殺她……”

戎慧聽得稀裏糊塗的,納悶道:“什麽新來的小姐?府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小姐,我怎麽不知道?”

桃子抽泣着,道:“是昨兒督軍從外面帶回來的,聽警衛們說好像是從安陽來的。”

戎慧尋思了片刻,又問:“那做什麽老三又要殺她呀?”

桃子是不好說督軍的不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一口氣娓娓道出,“那姑娘是督軍搶回來的,現在督軍正逼着她洞房……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去晚了那姑娘怕是活不了了。”

戎慧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脾氣,“噌”地站起來往出走,“居然有這種事?這老三越來越不像話,那流氓無賴的事他也做的出來,都被那個孫狐貍給帶壞了……”

她們趕到的時候,屋裏倒是沒什麽動靜了。那兩個警衛還像門神似的守在門口,戎慧要往裏闖,被警衛攔下了。桃子上前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也不看看擋了誰的道兒?”

警衛定睛一看,是司令夫人,連忙賠罪,“屬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夫人,望夫人恕罪!”

戎慧擺了擺手,“行了,現在沒那個閑工夫說這些,晚飯後自個兒去尚武堂領三十軍棍吧!”

警衛一聽,三十軍棍着實罰得不輕,體質稍弱的半條命都沒了。夫人說得倒是輕風雲淡的,他們若是求情,怕是三十軍棍變成了六十軍棍,小命都丢了,嘴巴張了張,求情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桃子率先推開門侯在一旁,戎慧邁着流星碎步沖了進去,只見屋內一片淩,大床上男人衣衫不整地壓在已經衣不蔽體的女人身上。女子梨花帶淚,樣子好不凄慘。桃子見狀,趕緊去關門。晨曦頭發蓬亂,雙目渙散,手上揪着已成碎片的衣物,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像只受了驚的兔子,那模樣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地心疼,桃子當場便紅了眼。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戎慧也不免為之動容。

魏君澈的情緒還處于淩亂中,待戎慧走近才緩過神。停下手上的動作,臉色赤紅,尴尬地叫了一聲,“嫂子……”

戎慧待他從床上下來,一巴掌打了過去,“老三,這等混賬事你也做的出來?你大哥不在,你就放肆得不把我這個嫂子放在眼裏了是吧?”

魏君澈低着頭,沉聲道:“嫂子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嫂子面前造次,今天的事我稍後自會去嫂子那裏領罰。”

說完,擡看了一眼床上的晨曦,她依舊保持那個姿勢,驚慌怨恨地瞪着他,潔白的貝齒洩憤似的死咬着下唇,嬌豔欲滴的唇瓣被□□的失去了血色。魏君澈從褲兜掏出一條精致的懷表,捏在手心裏,冰冷的觸感似給了他某種堅定。褪去最後一絲柔情,魏君澈撇去不該有的情緒,淡淡地說:“至于她,希望嫂子能妥善安置。”

戎慧冷笑道:“妥善安置?怎麽安置?你倒給我說說。我連你都管不住,還安置得了誰?今兒在我眼皮子底下強取豪奪,來日就要殺人放火了吧?你大哥臨走時還特別囑咐讓我好生看管你,今兒的事是我這個嫂子的無能,不該你領罰,該責罰的是我。”

瞧着嫂子這回是真的動氣了,魏君澈也有些着急了,開口剛要勸慰,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從眼前飄過,待他反應過來已經到了窗口。魏君澈瞬時猛然驚醒,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攔腰将她抱住。

本是大婚之日卻受此屈辱,晨曦覺得無比難堪,只想一死了之保全清白,所以她想也沒想地就往窗前跑,哪想死也死不成。

“你放開我……”晨曦無力地掙紮着,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原是她想的簡單,以為淮軍劫持她不過為了交換利益,不至于傷她性命,卻怎的也想不到不殺她,侮辱她同樣可以洩憤。士可殺不可辱,她雖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必研究大義。但貞潔這等事對女子來說大若天,況且她已有婚約在身,就是為了夫家的臉面,她也不能茍活于世。

魏君澈本就心煩,被她這麽尋死覓活地一鬧,只覺得面子裏子都挂不住了,索性就讓她安靜些吧,擡手朝着她的後頸一敲,晨曦只直覺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門外警衛将佩槍遞上,魏君澈接過,看了一眼站在門側躊躇着的桃子吩咐道:“打些熱水來給她洗洗,好生照看着。”

桃子素日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督軍仰慕得不得了,可今日的事卻讓她對魏君澈有了另一番看法。她雖年紀尚小,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但屋裏發生了什麽事她還是知道的,那些歇斯底裏的尖叫,撕扯布料的聲音,還有守門警衛猥瑣的表情,饒是她再無知也不可能不明白。

督軍不但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還英俊潇灑文采風流,自然女人也不再少數。雖然都不住在府上,不過整個慶陽怕是沒幾戶人家不知督軍的風流韻事,白宮舞廳的交際花牡丹紅,當紅的電影明星藍雨蝶,最近在戲院裏捧了一個新角兒蘇寶寶,如此,督軍應該不缺女人才是,可今天……

☆、第 4 章

何副官将公文交給警衛,回到辦公廳見魏君澈正對着懷表發呆不禁嘆了口氣。他跟在督軍身邊多年,自然知道那塊懷表對督軍是何等意義。這塊精美的瑞士懷表督軍一直都貼身佩戴,不過很少拿出來,除非某些特殊的日子。

今日破例想必與紫嫣姑娘脫不了關系,“督軍不必為紫嫣姑娘傷神,從北地回來的探子來報,紫嫣姑娘在簫府一切安好,他們一有機會也會竭盡全力救出紫嫣姑娘的。況且信件一到,蕭霁北知道他新婚妻子在我們手裏,作為交換條件,他一定會把紫嫣姑娘送回來的。”

魏君澈收起懷表,心裏卻似一團亂麻,眼前不時地閃現那雙朦胧的淚眼,對何副官的勸慰也是心不在焉,“仲德,今天下午府裏可有什麽事?”

何副官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一想多事之秋督軍一定是擔心北地偷襲。不過以魏府鐵桶一般防禦,就是一只蚊子都別想飛進來,況且慶陽和整個西部邊界的守軍都多增了一倍,就算北地來犯也妄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督軍放心,府內一切安好。”

魏君澈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問:“那府裏的人可有來過?”

何副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今天督軍的問題都是圍着府上打轉。“屬下沒聽說今天府上有什麽人來過。再說夫人精明能幹,主持府內大小事務從來都是親力親為,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有什麽事夫人解決不了。”

“大嫂主事大哥和我都很放心,只是……”魏君澈實在難以啓齒,說到最後幹脆擺了擺手,此話題就此打住。

何副官正要告退,忽地想起白宮舞廳的帖子,遲疑了半晌,小心翼翼道:“今兒孫少爺送來帖子,邀督軍去白宮舞廳聚聚,送信兒的士兵還在府外候着呢!要不我這就去打發了?”

魏君澈聽罷,無奈地笑了笑,道:“這個孫狐貍是存心讓我不自在,平日裏嫂子最不待見的便是他了,每次與他出去胡鬧,回來定是一頓數落,我這耳朵生生地磨出了一層老繭。他居然還明目張膽地把白宮舞廳的帖子送到府裏,一準是故意的,巴不得嫂子知道好數落我!”

何副官曉得督軍與孫少爺素來交好,都是官宦世家的少爺,難免脾性相投,經常一起飛鷹走狗胡作妄為。偏偏夫人不喜歡的緊,好在他們這幫高幹子弟小打小鬧的也都沒搞出什麽大事,也就就此作罷了。而今,督軍做了件糊塗事,一連幾天都沒回府裏,只住在軍營裏辦公,不過卻出奇地關心府裏的情況,時不時地要打聽幾句。

“夫人那邊還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去白宮舞廳似乎不大好,要不就推了吧?”何副官勸道。

魏君澈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過轉念一想,這一連數日憋在軍營裏實在無趣的緊,他倒是有心想回府裏看看,但那日酒後沖動些,做出那等事總是有些失臉面的。嫂子那裏免不得一陣痛罵,他倒也習慣了,只是……

想到那日她毫不猶豫地沖向窗邊的那份決絕,魏君澈這心裏如同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難受得緊,本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轉了彎兒,“別推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孫狐貍了,聽說這厮去了一趟俄羅斯剛回來,就算給他接風洗塵吧!”

何副官見他打定主意,便不好再多說什麽,“那我去備車。”

白宮舞廳是慶陽乃至整個西部最奢侈華麗的交際場所,這裏彙集了國內外的商人政客,文人墨客,士兵軍官,他們聚集一起高談闊論當時時局戰略規劃,經濟學生意經等,南北各地的都有。正因如此,白宮舞廳成了西部最大的情報來源地之一,信息囊括全國乃至歐洲各國,沒有身份的人怕是連從門口經過的資格都沒有。

白宮舞廳不但是男人的情場亦是女人的戰場,當紅影星名角花旦亦是這裏的座上賓,她們談衣服首飾聊男人生意,好不熱鬧的。當然,白宮舞廳也培養了不少自己人穿梭在各界名流之間活動,其中佼佼者當屬牡丹紅。人如其名,美豔絕倫,豔若芳華,一張巧嘴能說會道,深得人心,當真是白宮舞廳的活招牌。

那孫狐貍早早地等在舞廳門口,瞧見那莊重氣派的凱迪拉克緩緩地駛過來。待車停穩當了,孫狐貍上前去開車門,嘴上嚷嚷着,“喲,您老可算顯身了,牡丹小姐可是放了話,不把你請來我也甭來了!”

魏君澈下了車,脫下外套被何副官接了過去,他回身交代了幾句,這才随孫狐貍進去。魏府持有白宮舞廳大半的股份,擁有絕對的經營權,所以魏君澈算是白宮舞廳的幕後老板了,不過這層關系只有極少數人知曉。大堂經理親自引路去魏君澈在此處的專屬包廂。

包廂自是華麗至極,奢侈無限。魏君澈進去的時候,胡二少與白宮舞廳的幾個頭牌早就候着了。魏君澈剛坐下,牡丹紅便靠了上去,嬌嗔道:“好些時日沒見三少了,定是去了比白宮有趣的地方逍遙了,人家害了病都不見得您人來問候一聲,怕是早就把我牡丹紅忘到九霄雲外了。”

胡二放下茶碗,攬過身旁的佳人,調笑道:“牡丹小姐害的什麽病?我早些年留洋會些西洋醫術,要不要給你瞧瞧?”

孫狐貍像是聽了好笑的趣事,哈哈笑道:“胡二就你那手藝也好意思說自己懂些西醫,連繃帶都不會纏。牡丹小姐的病我這麽打眼一瞧就瞧得一清二楚了。”

胡二不服氣,道:“那你倒說說牡丹小姐害的這是什麽病,你治得?”

孫狐貍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高深莫測道:“治得,怎麽治不得。藥引子在此,還不藥到病除?”

胡二不解,追着問道:“藥引子?在哪裏在哪裏……”

孫狐貍眼睛瞟着魏君澈意有所指道:“這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

胡二一副瞬間茅塞頓開的模樣,道:“哦,原來牡丹小姐害的是相思病哪!”

孫狐貍應和着,道:“三少堪比任何靈丹妙藥,你人一來,牡丹小姐的病就好了,這叫什麽?藥到病除……”

孫胡二人你來我往地打趣,魏君澈只管聽着,并不阻止,倒是牡丹紅羞得無地自容,臉上浮起紅雲,恍若盛開的牡丹煞是明豔照人,“你們貫會打趣我!”

☆、第 5 章

男男女女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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