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陸博淵想了想,深邃的眸子驀然變得戲谑,“不過,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洗澡?快十點了,我還等着你寵/幸我呢。”
唰!
談毓書的臉騰然脹紅,分明已經快三十了,但在陸博淵面前,他就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大學生。動不動就臉紅,不知所措。
“你,在說這個竊聽器的事,你怎麽突然就轉移話題?”
他低着聲音指控。
陸博淵摁亮手機,把屏幕舉到他面前,“該休息了。”
此“休息”非彼“休息”。這兩個字一直是他們的密碼,如果有一方想做了,就直接說出這個詞,另一方就能接受到消息。
“可我明天還要上班。”
“嗯,剛好能讓你睡個好覺,免得瞎想。”陸博淵湊到他面前,眼神溫柔卻也有些霸道,“你把竊聽器帶回來,差點害的咱們暴露隐私,就沒想着要補償我麽?”
不得不說,陸博淵真是把他吃得很透,知道說什麽話能讓他沒有理由拒絕。
“那,那潤/滑那些東西......”
陸博淵拉開床頭的抽屜,裏面并排躺着五只瓶子,依照顏色由淺到深排列,擺放得宛如意大利手工店的藝術品。
五瓶?!
這得用到什麽時候!
“剛見到你就買了,也不知道你這些年口味變沒變,就每樣都拿了一只。”
某人氣定神閑地取出其中一瓶,在手指間繞着把玩,仿佛在欣賞一個做工精細的藝術品。
他見談毓書仍舊沒動,臉上的笑容越發放肆:“怎麽還站着?要我幫你洗嗎?”
談毓書一個激靈,嗖的就沖向浴室,下一刻又發現沒有拿衣服,又跟機器人一樣快步出來翻衣櫃。
門關上的那一刻,陸博淵的表情才閃過一絲凝重——已經有人放竊聽器了,那麽,盯上他們的,斷不止這一個。
擔憂在次日被證實。
早間報紙用二分之一的版面刊登他和談毓書,而頂部最顯眼的頭條位置,印着談毓書牽着孩子的照片——是昨天剛出校門的時候被拍的,那時談毓書還沒被那個女人纏上,也還沒上他的車。
頭條的題目是“陸博淵戀情騙局——緋聞對象已有家室”。
“怎麽了?看個報紙還這麽吓人?”
談毓書一面揉着腰一面坐過來,捧起面前的豆漿淺飲了一口。
陸博淵把報紙疊起來,“沒什麽。”
談毓書跟他畢竟在曾經和現在都是最親密的關系,這點異樣怎麽會看不出來?
“不對吧,你肯定有事。”
陸博淵咬了一口土司,故作輕松地說:“去叫胖胖起床吧,待會兒要遲到了。”
談毓書模仿獵豹把兩條手臂撐在他身體兩側,“你老實交代啊,不然胖胖遲到了他肯定會埋怨你不叫他。”
“為什麽是我?”
“昨晚是你說要叫他起床的啊。”
陸博淵驟一想起來,笑了笑,“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那我去叫他。”
欲起身時,肩膀卻被摁住。
“不可以顧左右而言他。”
談毓書湊到他面前,不懷好意地擠了擠眼睛,“老實坦白,報紙說什麽了?”
“OK。我坦白。”陸博淵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談毓書欣然将身體前傾,“嗯哼。”
陸博淵語氣淡淡:“我不是看到什麽,是想到什麽了。”
談毓書一愣,“诶?”
陸博淵的眼睛不察覺地一虛,“我就是看報紙的時候突然想到,昨晚做的時候,你為什麽渾身都脫光了,還非要穿襪子呢?”
轟!
談毓書脊梁骨一僵,所有的表情都定在臉上。好半晌才找回腦子一般,抽搐着嘴角問:“你大清早都在想什麽......”
某個大灰狼無辜聳肩,“你非要我說。”他一邊裝着無辜,一邊扭轉局勢,“所以,你為什麽要穿襪子?你以前沒這個習慣,是覺得這樣更有情/趣麽?”
大約是想到昨夜某些不能過審的畫面,談毓書的老臉一下子紅了,他騰的縮回身體,機器人一般朝胖胖的房間走去。
“我去叫胖胖起床!”
陸博淵望着逃荒似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折身去廚房做胖胖指名要吃的三明治。
既然這家紙媒都登了,那麽網上肯定也會吵翻天。現在談毓書的各種私人信息估計已經被挖出來了。但,那天上海的酒會只請了一家媒體,且長期下來都是跟他友善互動的,從來沒有爆過來歷不明或者捕風捉影的花邊消息。何況,媒體的負責人當場答應他,只爆他有戀情的事實,會對談毓書的身份暫作隐瞞。
就算日後談毓書的消息曝光,也不可能這麽快。
所以,這前前後後的事情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惡意爆料,引導不良媒體偷拍。
一個,是放竊聽器的女人,另一個,就是拍攝這張照片的狗仔了。
那麽,這個對他和談毓書同時抱有敵意的人,只敢在背後爆料的人,是誰呢?
“毓書,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歇着。”
他說這話時,談毓書已經換好正裝。“那不行。臨川才蘇醒沒多久,老板一邊照顧他一邊做事很忙的,我能幫還是得幫一點兒。”
“确實要忙......”陸博淵想了想,建議道,“不如你申請在家辦公?反正你的工作也就做做設計,畫稿子在家裏也一樣的。”
“那不行。”談毓書從衣櫃裏取出一條銀灰色的領帶,頗有手法地往脖子上套,“今天設計部要開會,說一下臨川這段時間住院,他擱置下來的那些單子要怎麽處理。”
陸博淵理所當然地點頭,“所以視頻會議也行啊。”
談毓書将領帶系好,又正了正位置,覺得妥當之後才去收拾公文包,“別鬧。我進公司才多久就耍大牌?還想不想幹下去了?”
陸博淵正要接過他的話,說一句“不幹我也可以養你”,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喂?老板?”
談毓書将公文包立在腿上,沒接電話的手随性地搭在上面。
“對,正準備出發......啊是嗎......OK......只要您覺得沒問題,我這邊是OK的......好的......還是九點嗎......那我通知下去了......好......”
全程一分鐘的通話,占時短,效率高。
談毓書順勢往後一倒躺上床,“如你所願,老板不想離開臨川,改成視頻會議了。”
陸博淵仿佛吃到糖果的調皮孩子,善解人意地将他的公文包放回衣帽間,“食髓知味,程奕跟施臨川黏久了,自然也不想分開。”
談毓書愣了一愣,沒明白這人的腦回路,“臨川有男朋友。”
陸博淵提醒道:“但是他養傷的這段時間,你見過他去看他麽?或者,聽過施臨川提過他麽?”
“你......什麽意思?”
“雖然有些古話我不是很認同,但有一句話歸是沒有錯的。”
“什麽?”
陸博淵的眸子頃刻變得深邃,“患難見人心。”
對比讓施臨川遭受這樣的創傷卻始終不見人影的男友,以及不離不棄陪在身邊的程奕,的确高下立判。
會議仍舊是九點開始,二人送完談墨之後便雙雙回家。趁談毓書在書房開會時,陸博淵撥了幾個電話,半小時後,他收到一份郵件——那個幕後爆料人的原始郵件,裏面詳細羅列了談毓書的各項信息,包括在哪所大學就讀,學的什麽專業,哪一年跟陸博淵分手,哪一年消失。
前前後後,清清楚楚。
陸博淵一行字一行字地看下來,臉色逐漸變得鐵青,如雨後石階上的青苔,青黑,且危險。
微信的界面彈了出來,是一條語音:
“這個郵箱的IP是國外的,發完之後就注銷了,查不到。”
陸博淵将郵件又浏覽了一遍,對談毓書知道得這麽清楚,當天又去過酒會現場,并且,心懷恨意的人......或許,只有那一個。
于是摁住語音鍵,“謝謝,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半年已經結束,下半年繼續加油,大家一起保持無敵可愛的狀态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