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長岚賣藝記
一頓飯吃的異常的歡暢。
長岚、阿貓和司命聊的甚是投機,三人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一旁的封摯只是靜靜的吃着飯,聽着她們說話,偶爾擡筷給阿貓夾兩塊已經剔好刺的魚肉。
然後擡頭看她,借着暖黃的燭光,看着她笑的燦爛的側臉,就會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真的很好,兜兜轉轉了這許久,阿貓在,長岚……也還在。
四人吃飽後,封摯習慣性的将碗筷收拾了,然後走到阿貓和長岚身邊,輕聲囑咐了句:“我近來有事要回趟丹辰山,你們兩個……乖乖留在山上,不許到處亂跑。”
長岚點頭:“放心,我們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阿貓打斷:“可是我們剛剛約好,一會兒要下山去。”
長岚絕望的閉了閉眼,阿貓你還能再誠實一些麽？果然阿貓說過後,封摯就把含着不滿的哀怨眼光投射過來:“長岚,你能不能安分些。”
長岚撇嘴,封摯也忒偏心了些,每次有什麽事情,他根本不會去責備阿貓,就知曉來怪她。當然,雖然好多時候阿貓都是聽她的話在行事,但是他總是這麽偏心真的好麽？
好歹,他也是看着她們兩個一起長大的,雖然他認識阿貓的時日要久一些,但也不至于這般差別對待罷。真是……讓她心寒。
“我今日無事,可以陪着她們下山,”司命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相持不下,在旁出聲道,“我會在旁保護,你不至于連我的術法也信不過罷？”
“這……”封摯看着長岚臉上的堅決,只好無奈的點頭,“也好,便勞煩神君了。”
長岚和阿貓相視一笑,耳畔又傳來封摯不厭其煩的唠叨:“下山後跟緊司命神君,還有不可貪玩,要早些回來歇息。”
“曉得了。”長岚和阿貓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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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凡界燈火通明,異常的熱鬧。夜裏集市上人來人往,路邊小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不過,猶以荷花燈居多。若是以往,長岚和阿貓定會東瞅瞅西看看,仔仔細細逛逛集市,看看熱鬧。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可是有目标在心的。
長岚和阿貓很快的找到了一家裝裱鋪子,司命背着雙手,神在在的跟在她們身後,到了鋪子跟前,還留意的看了一眼匾額,才擡腳跟了進去。
“三位姑娘要買些什麽？”
鋪子裏面挂滿了,已經裝裱好的各式字畫,看來這老板不僅是會裝裱的手藝活,還會賣上一些做好的活計。
長岚從懷裏摸出自己的披風,遞給老板:“我想把這兩個字裝裱起來。”
許是頭一次碰到有客人要裝裱披風的,老板臉上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過去,借着燭光看了看上面的兩個字。不着筆墨也沒有織繡的痕跡,這兩個字……是如何印上去的？
司命也和老板一同看着,只是在看清那兩個字之後,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長岚,這、這這這不是司……祁霄寫的麽？”
長岚點頭。
“他給你寫這個做什麽？”
長岚笑:“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
“……”
老板研究了許久,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最後放棄:“三位姑娘可先去集市逛逛,半個時辰後來取就是,這個活五兩銀子。”
銀子？長岚和阿貓對視一眼,交換了個“不知是什麽東西”的眼神,然後齊齊的看向司命。司命覺得,她們二人當真是被封摯保護的太好了,連什麽是銀子都不知曉，難怪一聽她二人要下山,就滿心的放不下。
“好,半個時辰後我們再來取。”司命如是說,話音落後,拉着長岚和阿貓便離開了鋪子。
“司命,銀子是什麽？”長岚湊在司命耳邊小聲問,老板說需要銀子,她就得找到銀子,然後好把神君的字取回去,挂在門上面。
“銀子就是……”司命發現,這個東西其實很難解釋,于是打了個比方,“比如你看中了那盞荷花燈,想要它,會怎麽辦？”
長岚和阿貓又交換了下眼神,一齊道:“每次我們看中什麽就直接拿,其他的事情都是封摯處理的。”
“……”司命默了默,道,“封摯處理的時候,拿出來的就是銀子,別人把荷花燈給你,你就得拿銀子去同他換。”
長岚有些聽懂了:“那我可不可以變一盞荷花燈,去和老板換？”
“……老板不需要荷花燈,他只想讓你拿銀子換。”司命覺得,給她二人講通什麽是銀子,實在是在費心費力的活,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拉着她二人去賺銀子,既簡單又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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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啊,神奇有趣的變戲法啊,不好看分文不取,”司命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個小銅盆,拿着個小錘子一下一下的敲着,聲勢不小,“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啊。”
長岚和阿貓呆呆的看着那些凡人,一個一個聚攏過來,圍成了一圈,将她們三人圈在了中間。因着第一次見這麽多人,遇到這樣大的陣仗,而且無數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長岚和阿貓有些無所适從,想要逃跑。
“喂,你倆別傻站着了,變個戲法看看。”
“變什麽？”長岚小聲問。
司命一面笑着看着衆人,一面道:“你最喜歡什麽就變什麽,你喜歡什麽？”
長岚想了想,十分鄭重的答了個字:“人。”
“好,”司命也沒多想,高聲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啊,先由我這位師妹給大家表演一個大變活人!”
長岚覺得,如今這樣子很像以往封摯帶她們去看的街頭賣藝。賣藝之前,需得故弄玄虛一番,于是她依照着記憶裏別人賣藝時的模樣,雙手在空中随意糊弄一番,而後再活動活動腿腳,翻兩個筋鬥,最後雙手合十,眸子微閉,大喊了一聲:“變!”
喧鬧的周圍頓時沉寂了下來,然而一瞬過後,爆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掌聲。阿貓也拍着手,指着長岚變出來的人,道:“長岚你變得太像了!”
長岚得意的笑笑,而站在一旁的司命,看到長岚變出來的人,整個人都僵硬了。
那人白袍白靴,黑發垂肩,眉目清朗俊逸非凡,天神姿容竟被長岚當戲法給變出來了。司命看着她變出的祁霄,怔楞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趕忙袖子一拂,将變出來的祁霄給化沒。
“你變他出來做什麽？”
長岚看着司命不快的臉色,有些無辜:“不是你說,喜歡什麽就變什麽的麽？”
她喜歡司戰神君,喜歡整整兩千年了,從見到神君的第一面她就喜歡他。當然,也只是喜歡而已,而且還是偷偷的。自從知曉神君要和朝顏帝姬成親,她的這種喜歡就埋在了心裏最深處。畢竟她覺得,唯有神女那般天仙模樣的人,與神君才是最為般配的。
“……”
司命又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長岚話中的意思,唇角動了動,說話的聲音被百姓的吶喊聲給蓋了過去:“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算了,別變神君,你變別的,花花草草選擇很多的。”
“哦,”長岚點頭,這次十分聽話,左手一動,一朵紅蓮立在了掌心,右手一擡又是一朵紅蓮。
顏色妩媚花開嬌豔,在這夜裏綻放出了無數的光彩。這一朵又一朵的紅蓮花,将百姓們看癡了。司命借着這個空檔,趕緊把盆一掀,湊到大家身邊。
當啷一聲,是銀子扔進盆中,碰撞盆身發出的聲音。司命看着銀子越來越多,喜上眉梢。長岚賣力的變着紅蓮花,阿貓在一旁幫她數着,司命在笑着收銀子,三人配合的相當默契。
遠處,走來一男一女,均是穿着白色的袍子,男子俊朗女子秀美十分登對。偶有路過的百姓,不自覺的将視線投過來,在被吸引的同時,還會驚詫——那男子,好像是剛剛變戲法變出來的那個。
朝顏指了指前方十分熱鬧的地方:“咱們去那裏看看。”
祁霄神色淡淡,只是點了下頭,擡腳跟在她身邊。
走近之後撥開人群,朝顏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收銀子的司命,一笑間偏頭看去:“你看,這不是……”
祁霄竟然不在身邊!朝顏話音頓住,目光在周圍搜尋了一圈,只見祁霄緩步走到正背對着他們,變着紅蓮花的一個女子身邊。
手擡頭,從那女子手中摘過了一朵小紅蓮。
長岚正變的十分起勁,卻發現掌心一空,偏頭看去只見那漂亮修長的食指,正捏着她的紅蓮花,視線上移,落在了那人的臉上。
他正看着她,唇角彎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長岚一愣,只覺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快的來不及去捕捉。而這場景，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神君……”長岚怔怔道,“我們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周應該是這周五啦~~晚十點喲（づ￣3￣）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