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瞬,随後嘆了口氣,像一只鬥敗了的獅子,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只得将手無力的搭上了澤田奈奈的肩膀,“對不起……是我沒處理好這件事……”他盡力扯出一個微笑,“你們在日版那般好好過,等工作不那麽忙了我立刻就回去找你們娘倆!”最後,他揉了揉納尼加的頭,一直将澤田奈奈和納尼加送到了港口,看着他們登上了船之後才離去。

“理查德!”看着漸漸消失在視線裏的船,男子藍色的眼眸裏明顯多了幾分冷意,他壓低聲線對着身後尾随着的人開口,“去細細的查,我到要看看,是什麽人敢動我澤田家光的兒子!”

☆、這個家庭秘密有點多

納尼加捧着手中的面包,小口小口的下咽着,雖然他的視線落在面包上從未移開,但是他可以感覺到,一股視線正緊緊的粘在自己身上。不是敵人鎖定的那種戰栗感,也不是當初揍敵客家除了奇犽外的家人投來的那種忌憚的目光,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像是被泡在溫水中那樣,被細膩的液體包裹着,就像是皮膚于血肉那樣,被保護的感覺。這樣的目光,執着卻不會刺傷別人,溫暖卻有又不會過度滾燙。這是納尼加以前完全無法感受到的。

他知道這道目光來自誰,就是那個坐在輪船房間窗口旁,好似在看着手中雜志的女子,這具身體的母親——澤田奈奈。沒錯,就是“好似”。她就靜靜的坐在那,任由夕陽将淺金色的光輝投在她的褐色的發絲上,她唇角微勾,眼底是淺淺的笑意,那副年輕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擁有六七歲孩子的母親。撐傘的女子和很長一段時間未曾出現過的在納尼加被囚禁時幫助了他的白發女子默默的站在她身側,一副守護的姿态。

“阿拉,光吃面包是很容易噎着的。”看到納尼加望過來澤田奈奈很自然的與他對視,随後一杯水便被貼心的送到了納尼加唇邊。納尼加凝視着她良久,最終不忍心讓她失望,小心的抿了一口。

水溫剛好,既不會燙到喉嚨也不會涼到胃。納尼加愣愣的望着水中女子的倒影,雖然因為泛起的漣漪女子的臉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唇邊的笑意是未曾被波紋打亂的。納尼加沒有接過背着,澤田奈奈也就沒有将手收回 ,那只幾乎沒有留下歲月痕跡的手穩穩的舉着,似乎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故而縮回,莫名的給人一種安全感。

不得不說,溫柔和包容真的是一種可怕的魅力,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以柔克剛吧?那種感覺,就好像會一輩子站在你的身後,當你不慎跌倒,她會小心翼翼的為你上藥,當你堅持不住,搖搖欲墜時,她會及時的用一雙手将你拖住,當你打定主意要繼續固執前行時,她只會無奈一笑,默默的為你整理行囊,看着你上路。就這樣,以退為進,一步一步的,甚至當你還未反應過來,心房便已然失守。當你恍然驚覺,你才會遲鈍的發現,噬愛成瘾,想借也戒不掉了。

納尼加終是什麽也沒說,他靠在澤田奈奈的懷裏,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是她非要将自己當做兒子的,到時候……哼……到時候,希望……她不要後悔。呼呼,可惡,眼淚……怎麽就留下來了!

澤田奈奈被納尼加突兀的舉動弄得也是一愣,随後她顫抖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然後遲疑的不敢置信的回抱住納尼加,眼中劃過一絲欣慰,眼底的淚光更是再也藏不住,她揉着納尼加的頭,明明在抽泣卻是一副安慰人的模樣,“真是的……這麽大了還抱着媽媽哭,綱是堅強的男孩子不是嗎……”

這樣下去也确實不行。澤田奈奈并不是那種一根筋,盲目樂觀的女人。雖然她因為天賦的限制無法深入學習祖傳下來的陰陽術,但她作為陰陽師一脈,自然是知道其中水的深度。那些沒有超出人類力量範圍的人不也是争的個你死我活嗎?澤田奈奈本身并不是好鬥之人,更是沒什麽野心,她的願望只有一個,就是和家人好好的過下去。她們夏目家的人一直都是這樣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自祖上開始,夏目家便漸漸淡出了陰陽師的圈子,家族中有着學習陰陽師能力的人也變得鳳毛麟角,家族中琳琅滿目的書籍也只得在歲月的洗禮下逐漸蒙塵。

但是,從澤田奈奈的祖奶奶輩(爺爺的奶奶輩)開始,一切似乎都有了轉機。那位名為夏目玲子的女子幾乎可以算是所有夏目家女性後輩的風向标,她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正統的學習就能夠創造出一本通過妖怪的名字來統治妖怪的賬本!但是由于輩分相差太遠的關系,澤田奈奈對這位祖先的印象就只能淡淡的用一個單薄的“偉大”來形容,如果要這形象再立體一些就不大可能了。讓澤田奈奈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的爺爺夏目貴志。,那個時候 就連澤田奈奈也還只是一個在爺爺膝下承歡,在院子裏靠着摘花折草就能度過一天的小女孩。在澤田奈奈兒時的印象中,她的爺爺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的過分的人,他的唇角似乎總是恰到好處的揚起,溫暖的好似初春的朝陽。也許是呆在老人身邊久了吧,奈奈性格很大成分上也是受這位爺爺影響。

她爺爺的老伴去的早,爺爺也沒有再婚的打算,整個院子長期都是空蕩蕩的,唯有的聲音大概就只有微風輕撫葉面的磨砂聲了吧。每當這時,她的爺爺總會手捧一杯熱茶,端坐在庭院裏,面前橫着的總是一張烙着年代痕跡的木桌。木桌不高,甚至不到一個跪坐着的人的膝蓋,那樣的高度與其是給人準備的倒不如說是給小動物專用的。那上邊總是會放着些七過屋的點心,有時甚至還會出現幾瓶平日在夏目家甚少見到的酒。更奇怪的是,那些東西擺着就真的只是擺着,爺爺卻是從來不動的,就連兒時的奈奈一時嘴饞想拿一個但都被夏目貴志阻止了。那時的夏目貴志總是低垂着眼,輕笑着擺首,他盯着那些東西發呆,一坐便是一個下午。不知為何奈奈總有種感覺,那樣笑着的夏目貴志莫名的有些哀傷。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夏目貴志的生命走到盡頭,到了最後,早已意識模糊的他,輕啓着唇,顫顫巍巍的呼喚着什麽,隐約是“貓咪老師”的發音。澤田奈奈也一直很好奇被這樣插稱呼的到底是誰,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才能使夏目貴志——被譽為最貼近夏目玲子的偉大陰陽師念念不忘呢?

啊 話題又扯遠了,久遠的事情總像最為香醇的美酒那樣讓人着迷。從夏目貴志那一帶開始,夏目家似乎又有了那麽點重回榮耀的預兆,也正是因為如此考慮到那些不知态度的大陰陽師家族,澤田奈奈經過這一次綁架案,意識到了教導納尼加擁有自保能力的事情必須得盡快提上日程。

“嘀嘀”電話的振動聲打破了沉靜,澤田奈奈低頭看了眼電話上所顯示的那個熟悉的數字開頭,哪怕是沒有名字的備注她也能輕易的認出來。将電話放在耳邊,澤田奈奈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剎那間仿佛一切陰雲都消散了一般,就仿佛撥雲見日,最終留下的只有幸福。過了一會,她又将電話遞給了納尼加,“你爸爸打來的。”與此同時,她也起身,走到了一個較遠的地方,就連一直守候在身側的式神也都隐去了身形,這是一個緘默的約定,就像是澤田家光安排保護她們母子的人手只是遠遠的觀望警戒一樣,她和澤田家光不約而同的遵守這不成文的法規,這是相互的退讓,是一種溫情的理解,讓對方的秘密得以保留,給予對方一定的私人空間。這也是一種對對方的保護,雙方都獨自處理各自的麻煩事,避免給對方增添不必要的困擾。而現在,納尼加無疑是夾在中間的餡餅,必需承擔起雙方的壓力。

“綱。”獨屬于男人的低沉聲線自手機的話筒中傳出,“很抱歉讓你被吓到了。”這聲音沉穩有力,不同于母性的關懷,父親的關系更加的直白和平淡。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聲音中滿是堅決卻又帶着點淡淡的無奈,“綱,雖然作為一個父親這樣說很殘酷,但是,我想說,你必須得習慣這樣的事。”“你不可能每次受傷都撲到母親的懷抱中,你是一個男孩子,我希望——”他的聲音拖得很長,“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保護她。”提到澤田奈奈時,男子的語氣下意識放得柔和。蹩腳的安慰和一個殘酷的直球,澤田家光的內心是糾結的,是猶豫的,他甚至覺得他兒子可能還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可不是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還只是在庭院裏玩過家家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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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澤田家光的預料,納尼加居然真的給出了回應。納尼加側頭望向那個眼神柔和,單手撐着臉隔着玻璃看外邊層層翻滾海浪的女子,表情漸漸的嚴肅起來,哪怕這種表情出現在孩子臉上有些奇怪,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強裝大人,讓人哭笑不得,但是納尼加的眼神卻很是認真,“我會的。”

☆、還有這種操作?

? “……怎麽了,綱?是還在想被綁架的那件事情嗎?”距離回到日本的家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澤田奈奈站在兒子的放房門口,看着那個坐在窗邊的小小身影心裏很不是滋味,就連端着盛滿新鮮水果切片盤子的手都微微顫抖。作為一個母親,她自然是不希望兒子在成長過程中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作為一個長者,她知曉風雨的肆虐能促進一個人的成長,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又偏偏想将自己的孩子庇護在身後,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展露笑顏。

此刻,納尼加才回過神來,他抱着跟自己等身高的大玩具沖澤田奈奈露出甜甜的微笑,“怎麽會?”見澤田奈奈還是一副擔憂的神情,納尼加幾步跑到澤田奈奈的身側給予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聲音也帶着孩童特有的軟糯,“放心吧,我知道,我現在很安全。”其實,澤田奈奈猜的并沒有錯,納尼加确實是有心事的,不過不是關于那一次的綁架。

就在三天前,納尼加作為澤田奈奈的兒子沢田綱吉被帶回了澤田宅————一棟獨立的屋子,就和周圍鄰居的住所一樣。住宅面積自然和揍敵客家的枯枯戮山無法相比,事實上,在這個世界能将一整座被當做旅游景點的山當做住宅的人……幾乎為零。納尼加覺得,在這裏的生活很好,哪怕只有三天。小卻溫馨的屋子,向陽的窗戶每天都會有淺金色的陽光灑進,有時細碎如零星小花,有時則像一頂帳篷,恨不得将納尼加整個人全部籠罩在內。由于家中只有澤田奈奈和納尼加兩個人的緣故家中的飯菜不多但卻精致新鮮,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一個似乎完全沒有血腥味的鎮子,也不會時不時出現充滿惡意的人,每天早上醒來,睜眼的瞬間,仿佛迎來的永遠是希望。也許這樣的生活是揍敵客家不屑一顧的,但卻對于納尼加來說恰到好處,就像茶水一般清淡卻又令人回味無窮。

門鈴聲自樓下響起,澤田奈奈即使百般擔心納尼加的狀态也還是得下樓去開門,臨走前,她将水果盤放到納尼加面前,沖納尼加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下樓看看 也許來的是綱的朋友呢。”如果是同齡的朋友的話,應該可以緩解兒子不安的狀态吧。

納尼加理解的點頭,看着澤田奈奈的背影,順手放了一塊水果到嘴裏,不禁砸巴了幾下嘴,果然很甜啊。

坐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本來納尼加是不會随便去動別人的東西的,但是,現在裏面的東西名義上是屬于他的了,既然決定了要面對“沢田綱吉”的身份,這些東西還是不得不了解的。其實,在到達這裏的那天,抽屜裏的東西納尼加已經全部看過了,大多是很普通的東西,試卷,書和幾個小玩意。不過,最讓納尼加注意的是一張淺藍色的紙。紙成長條形,上邊有着華美的透露着幾分古老韻味的圖案。它被夾在一本書裏,邊角還有些褶皺,似乎是被匆忙的安置起來。

納尼加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這很明顯是原主藏起來的東西。就像是當初的他,亞路嘉和奇犽一樣,蹲在自以為的秘密基地裏,畫着只有他們能懂的幼稚圖案。但最終,納尼加彎起的唇角還是被逐漸拉平,奇犽已經……不在了。有一種心酸并非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正是因為有着那麽多曾經,有着那樣美好的記憶,當失去時那痛處才會那麽的刻骨銘心,只能等着時間滿滿的去磨平那心口上扭曲的疤痕了。

提起筆,無聊的寫寫畫畫,畫出的,是最為常見的圖案,一顆一筆連成的五角星。雖然很簡單,但納尼加還是很認真的畫着。最後一根線段完成,将整個圖案連接起來的瞬間,那張藍色的紙條居然自己飄了起來,甚至還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在藍色紙條飛起的瞬間,納尼加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從他體內轉移到那張小小的紙條上。

在感覺到流逝的時候,納尼加是驚慌的,他以為自己被開“念”了。他曾經聽奇犽提到過念,所謂的“念”就是人體內的“氣”,通俗來講,就是人體內的生命力。顧名思義,生命力就是人類活着的必需品,當生命力枯竭之後人就會死亡。所謂開“念”,便是只将人體內的生命力牽引出來,一旦能控制脫離身體的念,人的身體素質和實力便會更上一層樓,相反,若是控制失敗,人就會死亡,這也正是很多人不輕易去學習“念”的原因。

但是漸漸的,納尼加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被吸收走的,似乎并不是生命力,而是另外一種體系的力量。力量的流失雖然會讓納尼加變得虛弱但是在那力量流逝的同時,他感覺到了,似乎有着什麽跟他的精神緊密聯系到了一起。之前納尼加就發現了,他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消散,那麽,被跟眼前藍紙條綁定在一起的便是自己的靈魂,那個被稱之為“異世界黑暗”的,納尼加的靈魂。在愧疚奪走原主東西的同時納尼加也對這個東西充滿了期待,這是一個,真正屬于他納尼加的東西。

只見那紙條突然在空中消散,以團刺眼的白光為中心,化作細碎的光點。這一幕驚得納尼加不顧精神力枯竭,條件反射将手伸進白光中去抓,卻只是徒勞的抓住了一把空氣。但是——

納尼加的眼眸猛的睜大,他的手背似乎撞上了什麽。光滑而帶着若有若無的溫度,分明是什麽東西的皮膚!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在下一刻與納尼加的視線迎面撞上,波瀾不驚的眸子像是冰面一般映出納尼加呆呆的表情。

狂亂的風迎面撲來,過大的風力使得納尼加跌坐在地。桌邊的垃圾桶被風輕易的卷起,桶內的碎紙屑散落一地,就連納尼加都只能艱難搬動的書桌椅也被毫不留情的砸倒在納尼加腳邊。但是納尼加就仿佛是魔怔了一般,呆呆的坐在原地。消失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家夥。後知後覺的撫上臉頰處被劃開的細長傷口,納尼加連忙感知了下與自己靈魂相互連接的那股力量,不出所料的感覺到了來自那股力量中心的,那強有力的另外一個心跳。頓時,他傻傻的笑了,就像是一個得到了一個心心念念的有着和自己同樣血脈的血親一樣。

“綱,你沒事吧?”原先下樓去了的澤田奈奈聽到異動之後慌亂的跑了上來,當看到納尼加臉頰上的傷痕之後,臉色更是一度變得慘白,果然,她不該放任兒子一個人的!發生了什麽,澤田奈奈似乎已經知曉了大半,雖然知道召喚出來的式神并不能惡意的給予召喚者巨大的傷害,但她依舊十分自責。自己兒子這樣小小年紀就召喚出式神,無疑是證明了自己的兒子天賦極高,但是澤田奈奈卻并沒有怎麽樣高興,她最在乎的是兒子的身體。

緊跟着澤田奈奈沖上來的是一個納尼加從未見過的東方男孩。黑色的短發略微有些淩亂,琥珀色的眸子炯炯有神,似乎是一個特別有活力的少年。同樣的,在看到納尼加面部正在滲血的傷口後,少年嘴角陽光的笑容也逐漸收斂。

“你沒事吧?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幾步來到納尼加的面前,少年眉宇間的關切十分明顯,一時讓納尼加有些不太适應。少年敏銳的直覺已經告訴他剛才發生的可不是什麽意外,但是……“剛才的風好大呀!”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敏銳,又似乎是不想要刺探這顯而易見的秘密,少年故作遲鈍的打着哈哈,随後有做出一副玩笑的模樣,拍拍納尼加的肩膀,“如果你被什麽妖怪纏住了,可以來找我,我可是跟着電視劇裏學了幾招哦!”孩子間逗趣的話語中關心依舊十分明顯。

澤田奈奈見此也是松了口氣,她并不打算炫耀自己家族的家業,她所渴望的也就只是普通的生活罷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她的家業而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随後,她想起了最初的目的,又看了看自家兒子虛弱的模樣,只得有些歉意的對黑發少年說着,“看來阿綱今天是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沒事沒事,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到嘛,綱他一定會早日康複的!”黑發少年十分理解的點頭,他的視線停留在納尼加身上,片刻後,他仰起頭,眨着眼睛看着澤田奈奈,語氣中帶着期冀,“伯母也很忙吧?要不綱他就由我來照顧好了。”

對于少年的請求,澤田奈奈稍微一愣,猶豫片刻,随後笑着颔首,對于眼前少年的印象分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那就麻煩山本君了。”也許,多了一個同齡人陪伴綱的心理創傷能恢複的更快一些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中出現的大天狗以《決戰平安京》中「平安慶典?安祭」的皮膚出現,所以眼睛是紅色。

☆、這只竹馬切開來是黑的

???? “阿綱需要我幫你洗個蘋果嗎?”黑發少年撓着頭發,笑的毫無心機的模樣,雖然嘴上詢問着,其實手上早已開始動作。就如同他承諾的那樣,雖然無法帶着納尼加出去玩,但他還是留了下來。只見那男孩熟練的清洗着水果光滑的外皮,又細心的将薄薄的皮用水果刀削下,貼心的将果肉擺成好看的形狀。

“山本的手法好熟練哦!”納尼加将水果用牙簽戳起,舉到頭頂好奇的打量着。經過了一段不短時間的相處,雖然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納尼加好歹記住了對方名字的發音,畢竟這個世界的發音跟原先世界的發音有很大差別呢。

聽到“山本”二字之時,少年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唇邊的笑容仿佛也收斂了一部分,随後,他眼神怪異的看向納尼加,“阿綱,你之前不說這樣叫我的。”

诶?納尼加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是這樣稱呼的嗎?明明……澤田奈奈就是這樣叫的啊。随後,納尼加只覺得一陣沮喪,好不容易決定要留下了,沒想到卻在這時掉了馬甲。如果眼前的少年把他的異常告訴澤田奈奈,自己大概會立刻被察覺不是原主吧。會被……趕出去的吧……

“阿綱。”輕輕呼喚着納尼加的名字,少年的語氣中帶着許些無奈,他用手将納尼加的垂下的頭擡起,認真的與納尼加對視着,琥珀色的眼眸中是滿滿的認真,“不是‘山本’也不是‘山本武’,你答應過要叫我名字的!你又忘記了!”少年強調着,聲音中居然帶上了少許的委屈,他将唇湊近納尼加的耳朵,他呼出的空氣打到納尼加耳朵上都還帶着那灼熱的氣息,“是——‘阿武’哦。”

很顯然,原主之前也總是忘記這樣稱呼眼前的少年。哦,看來還沒有被識破。放心下來的瞬間,自耳朵傳遍全身的熾熱讓納尼加不自在的退後了幾步,雙頰猛的發燙。真是的……這種東西,這種語氣!納尼加有那麽一瞬想要用手捂住眼睛不去面對事實。這……這分明就是電視臺午夜節目上的動作啊!

本來,作為大部分時間都被囚禁的未成年人納尼加應該是不應該知曉這些事情的,但是……奈何納尼加有着一個小小年紀就喜歡淘氣搗蛋的哥哥奇犽呢?在帶着亞路嘉和納尼加逃離揍敵客家族後,奇犽就更是肆無忌憚了。想着裏邊那些交疊着發出羞人喘息的白花花的肉體,納尼加只覺得一陣尴尬,偏偏看了個開頭之後,奇犽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麽回事,無奈的奇犽為了保護弟弟純潔的心靈(?),慎重其事的用手捂住納尼加的眼睛,語重心長的教導,“納尼加,這種東西十分血腥殘暴,你這種小孩子是不适合看的,只有成熟的男人才會看這樣有挑戰性的片子!”實際上奇犽他自己也只是12歲,比納尼加僅僅大上兩歲。

“武是從哪裏學來這種動作的啊,好帥氣!”納尼加覺得自己就這樣退縮實在是太過見識短淺,此時此刻稱呼在他看來已經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那個“武”字明顯取悅到了少年,看,他唇角的笑容都蕩漾起來了!“電視劇上學來的!果然和學校老師說的一樣呢,生活中處處有知識!”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山本武抓着頭發內斂的笑着。

納尼加之前雖然并未去過學校但也察覺到了山本武語氣中的違和,不由得對自己的猜測更是确信了幾分,“那阿武是從什麽電視劇上學來的呢?我也想要去看看!”

舒爽過後,山本武開始煩惱該如何應對納尼加的問題,有了,索性就用他老爹以前搪塞他的話去回答吧!“阿綱,”他斟酌着,“這種片子十分暴力,會給人造成不好的影響,之前阿綱不都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片子嘛!”

這真的是和奇犽幾乎一樣的解釋啊……所以……這果然是從午夜節目上學來的吧!雖然是被欺騙了,但是納尼加卻并未感覺到不适,相反,他甚至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其實……有個朋友是件不錯的事情吧。就像是奇犽和小傑一樣……心情又一次跌落了下去,無奈的嘆息,他大概真的走不出一個名為“奇犽”的牢籠了吧。

突然,額頭猛的一痛 ,納尼加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捂住頭,身側是沉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他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只見一個淡黃色的小球在彈了幾下之後便滾到了沙發底下。

“哈哈,廢柴綱,還不快将我們的網球撿回來!”朝氣蓬勃的聲音自敞開的窗戶那裏傳來,音色是少年人獨有的清亮,雖然因為視角問題納尼加看不到那人的臉,可是那趾高氣揚的語氣是怎樣都不會被認錯的,甚至還帶了些理所當然的态度。

面對這樣的事情,納尼加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跟奇犽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納尼加的遲疑被山本武看在眼中,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就連眉毛也擰緊了那麽一瞬。一手搭上納尼加的肩膀,那姿态遠沒有之前與納尼加嬉鬧時的輕松,指節彎曲着,在納尼加的衣服上壓出了深深的痕跡。

“阿綱,交給我吧!”似乎依舊陽光開朗的語氣,不等納尼加的回答,山本武便靈活的将沙發下的明黃色小球撈了出來。幾步來到窗前,這個黑色短發的少年将舉着球的手伸出窗口晃了晃,“撿到了,撿到了!這是誰的球啊,我扔給你們?”

聞言,一張臉從屋檐下探出,與山本武的視線對了個正着。對方的眼睛瞪的老大,好似在疑惑自己口中的“廢柴綱”哪裏去了,但是随後他就将這個疑問抛在腦後,管他呢,東西撿回來了就好!“那就麻煩你丢下來了!”那語氣明顯比之前對着納尼加的語氣要收斂許多。也正是因為如此,山本武抓着小球的手在一瞬間收緊,骨節分明的指頭在球身的絨毛上勒出了好幾道痕跡,但他的表情仍是不變,依舊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下一刻,小球脫手,成一道幹脆利落的抛物線砸到了那個男孩的臉上。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山本武的話語斷斷續續,仿佛真有那麽幾分歉意。

“你搞什麽鬼?”被砸中的男孩罵罵咧咧的揉着自己被砸得發紅的鼻子,但礙于不知道山本武的底細,他并不敢輕舉妄動,之後他又叫嚷了幾句,這才與一邊的兩個少年彙合着遠去。

山本武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暗自記下幾人的臉以及他們所走的路線。随後,他沉默了一會,這才撓着頭轉身,不好意思的說着,“阿綱,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心跳的彼端

站在窗邊看着山本武一路小跑的身影,納尼加總覺得,自己應該追上去看看。這樣的事,納尼加見得并不少,他并不希望山本武因為自己而受傷。自己……啊,不。原身和山本武的關系一定很好吧,居然特地追上去。

“阿綱,你要去哪裏?”納尼加剛系好鞋帶,正欲出門卻正好與買菜歸來的澤田奈奈撞了個正着。看到納尼加的樣子,澤田奈奈愣了片刻,看着兒子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她像是明白了什麽,甚至有些驚慌。那件事之後,她總是擔心兒子離開自己的視線會受傷。她慌忙拿起随手放到桌子上的手包,“我跟你一起!”

“不是的,武掉了點東西,我去去就回。”納尼加露出一個微笑,盡力的安撫着澤田奈奈的情緒,他不希望眼前這個溫柔的女人為了他而心神不寧。就像這個身體的父親所說的那樣,他是男孩子,本來就是應該保護媽媽的。

“這樣嗎?”澤田奈奈的表情依舊是有些猶豫,她注視着自己的兒子,如果可以,她希望将他庇護在羽翼下一輩子。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她的兒子終究是要離開她視線的。也許……嘗試一下也好。“我會讓姑獲鳥和你一起去。”說罷,她召喚出納尼加熟悉的鳥形女子。

當看到澤田奈奈手中的藍符後,納尼加微微一愣,但山本武的事情還未處理完,他沒有時間去過問更多的事情。他沖澤田奈奈微笑着告別,迅速邁開腿循着山本武離去的放下尋找。身後的姑獲鳥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的翅膀斜向後方,就像一根銳利的箭矢,牢牢的跟着納尼加。快速的移動似乎根本無法讓她感覺到疲憊,她甚至可以輕松的越過不知不覺中已經氣喘籲籲的納尼加。但,她并沒有。她始終落後他一步,目光柔和的看着納尼加,守候在他的身後,不像是在執行一個額外的臨時任務,倒像是在行使某種使命一般。果然,真不愧是一直跟随在澤田奈奈身邊的式神,就連性格也與之十分相似。興許……是因為就連心跳也相連的緣故吧。感受着與自己心髒相連力量的脈動,不知為何,納尼加倒是有幾分期待,與自己有着羁絆的,到底又是怎樣的家夥呢?

匆匆的步伐逐漸放緩,納尼加站着一條巷子口,探頭探腦的向裏張望着。他眼前的巷子陌生而狹窄,唯有幾縷微光顫顫巍巍的投下來,更是凸現了巷子中那可怖的潭水一般的陰影。仔細看去,裏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動,山本武他們,大概就在這裏了。

納尼加小心翼翼的觀望着,他是不敢貿然沖進去的,他清楚自己的實力,生怕忙沒幫着就給別人添了麻煩。

“Lotor Morts!(束縛咒)”少年清亮的聲音從巷子裏傳出,還是那般的陽光開朗。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巷子裏傳來幾聲跌倒的悶響。

納尼加不知道少年所說的語音究竟代表着什麽意思,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認出山本武的聲音。還好他山本武沒事,納尼加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導致其它人受傷。興許是太害怕孤獨的緣故吧,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每一個對他表露善意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幾步,将自己藏在一根電線杆之後,這時的納尼加已經能夠大致看清巷子中的情況了。只見山本武一個人突兀的站着,手上握着一根疑似樹枝的東西,黑色的一小節,似乎一掰就斷,但是納尼加的直覺卻在提醒他,那根樹枝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這一點,看到那些山本武腳邊或趴或倒的孩子們就應該知道了。那些孩子……似乎就是之前命令納尼加給他撿球的那個人和他的同夥。

“真是的,你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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