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因為指尖的揉撚而發出喘吟,這反應讓她難為情的別過頭。

他輕笑出聲,長指趨入。

她睜大眼, 所有注意力集中于那一處被指節勾撫的深層觸摸,還有他在自已耳邊越發急促的低吟。

在巨大的奮起瀕臨她稚嫩的嬌柔時,她仿佛聽到男人低語:“我要得起你。”

這簡單的五個字, 強勢的讓她霎那失神。

突如其來的痛處貫穿她的時候,她被逼出了眼淚,這時她才知道這有別于剛才手指的小游戲,這是他霸道的用他的生命進入自己的生命。

他的雙手不再顫抖, 她也感受不到那沁涼的皮膚,只有燃燃上升的激情。

靳笙的溫柔也到頂了,來回的兇猛不斷撞擊她的理智,相音沛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意外發現到他的身體并不如想象中的積弱不振,反倒還有幾塊硬實的肌肉。

女人的緊致深深的咬住他,把他陷入在狂暴的放縱裏,她的甜美太過深邃迷人,無人踏足過的蜜地,此刻卻把他的意識死死囚在其中,被她天生的炙熱吸吮。

男人聽到女人因為熱潮而發出的嬌啼,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咆哮,往下深深的吻住她的唇,持續着激切的進犯。

他本以為自己難得可以操縱她,可這結果……

究竟是誰在帶領誰?

奔馳結尾,他也沒有馬上離開她,而是溫柔的捧抱着,把她移動到另一邊比較幹的位置,才緩緩放下。

當他要退後時,相音沛環在他腰際上的腿還沒放下,反而把他勾向自己,盈盈水眸裏有很多情緒,七分迷亂,三分溫柔,一雙眼睛仿佛有千言萬語。

他往前親了一口她的鼻尖,啞聲道:“乖,我去清理,你累了先躺着。”

“好。”她也知道現在不可能出去,也只能由他去做。“靳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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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剛剛是不是全部都……?”

“我來不及退。”他的語氣竟然有了一絲抱歉,這讓相音沛有點難受。“太舒服了,我真的……”

“噓。”她輕蹙眉頭,手指按住他的唇。“別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望着她,揚起唇親了一下她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指,等她說。

“這讓我知道我必須更有效率的處理身份的事。”她淡淡一笑。

聽到她這番話,他感動得無以複加,只能往下堵住她的唇,死死的吻住這個說不出露骨情話,卻真實的讓他感覺到被愛的女人。

……

一早,陸馨就來到一禪寺,見到幾個眼熟的保镳,對方也認出她,迅速上前朝她鞠躬:“馨小姐。”

“哥哥在裏面?”

“是的。”

“帶我去找他,有急事。”

兩個保镳帶着陸馨往正殿走去,迎面而來的是連放,他好像才剛睡醒,其中一名保镳先快步來到他面前:“馨小姐來了。”

連放很快的打起精神,見到陸馨後趕緊說道:“馨小姐,相爺還沒醒。”

陸馨微微皺眉,看了下手表:“現在都快8點了,哥哥平常6點就起床了,怎麽回事?”

連放簡單的說了昨天的事,最後補充:“靳大少也來了,進去之後好像有争吵,我們在走廊上都聽到有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看來相爺還是很生氣。”

“哥哥平常很冷靜的,不太會摔東西。”她搖搖頭。“有聽到裏面說什麽了?”

“我們不敢直接站在門外聽。”

陸馨無奈地嘆氣,聳聳肩:“好吧,我進去看看怎麽回事。”

連放領着陸馨去西廂房,來到房門前她還有些忐忑,先附耳聽了幾秒,沒聽出什麽問題,當想要拉開門的同時,門突然打開了。

“……靳笙?”陸馨有些詫異,一旁的連放也睜大眼。“你們吵架吵了一整夜啊?”

靳笙淡淡地笑了笑,聲音微啞,目光看向連放:“麻煩你幫我端一桶幹淨的水過來。”

“好。”連放轉身就走了。

陸馨眨眨眼望着靳笙,好半晌才說:“你故意支開他?”

“進來吧。”他說。“動作輕點。”

陸馨滿臉疑惑的走進去,便發覺了不對勁。

第一是靳笙走路的姿态與常人無異,第二就是……他很自然地走到一處地鋪邊,手溫柔的碰了碰那人的頭,而那人整只手臂放在棉被上,沒有任何遮蔽……

沒有任何遮蔽?!

陸馨難以置信地緩緩靠前,才看到躺着的人是……

“姐……?”她訝異地脫口而出,随即摀住嘴,但她知道這是欲蓋彌彰,因為眼下這情形,靳笙應該不只是知道相音沛的真實身份罷了。

靳笙把棉被往上拉高一些,目光轉去陸馨:“原來,你知道她是女的。”

“原來,你不是殘廢?”陸馨眉頭緊皺。“你騙我們是什麽目的?”

他沒說話,收回視線看向床墊上的人,手繼續摸着女人的臉頰。

陸馨一個氣不過,伸出手就要推開他,下一秒另只手迅速地抓住了欲攻擊靳笙的手。

“姐……”陸馨低下頭看向已經睜開眼的相音沛,只見姐姐的表情平靜如昔,只是那氣色紅潤與微微上彎的眼角,顯示了她的好心情。

這讓陸馨更加驚訝,自己知道相音沛長年失眠睡不好,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姐姐早上這麽愉悅。

相音沛放開陸馨的手,看着靳笙,淡淡調侃:“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你的想法,适時說出來會更好,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

他微怔,黑色雙眸含着柔光,低吟:“那為什麽你懂?”

她的眼睛微動,這才意識到她不小心跌入了他的陷阱裏。

他在想什麽,她懂。

可哪能這麽便宜他,說了太多次就會太廉價。

她無奈地淡淡一笑,此時門被敲了兩聲,靳笙起身走到門邊,接過連放遞來的水跟毛巾,接着從容不迫的來到相音沛旁邊,替她把毛巾浸濕後,交給她。

陸馨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相音沛擦好了臉,很自然地把毛巾交給靳笙,随後轉身看向陸馨:“一早過來,什麽事?”

陸馨稍稍回神,聽到相音沛一貫平靜無波的嗓音,她才有種自己沒認錯人的感覺,眼前的女人一頭黑色短發,貼身的無袖背心勾勒出胸前微妙的女性曲線,尖挺清晰。

“是有點事,但我覺得還比不上我現在看到的……嗯。”陸馨緩緩說道。“你們現在是什麽狀态,能解釋一下嗎?”

“我昨天心情不好,發了頓脾氣。”她淡淡地說。

“發頓脾氣而已?”陸馨滿臉不信。“我看你是把人睡了吧?”

“……”相音沛淡淡揚眉,轉頭碎念靳笙:“你沒事這麽快把她放進來幹嘛?至少也讓我穿好衣服。”

“你跟陸馨的關系,要是真擋在門外才奇怪。”他笑了笑。

“所以……你們倆在一起了?”陸馨對靳笙還是有些不信任,伸手比了比他。

“有些事得要慢慢解釋,可能一時半會說不清。”靳笙微微一笑。“總之,前段時間關于婚約的事,讓你辛苦了。”

“也沒什麽辛苦,反正我沒損失什麽。”陸馨聳聳肩,沒有在意。“只是我不懂,你的腿怎麽好了?”

“他受傷過,複健好了,可心理壓力大一直覺得自己沒好。”她淡淡解釋。“先對祖母保密,等我處理好相彧的事再說。”

“相彧?所以你知道他出現了?”陸馨瞪大眼。“我、我今天就是要來說這事,今天一早二堂叔跟三堂叔匆匆忙忙來找祖母,劈頭就罵,我下樓的時候正好撞到堂嫂,她也酸了好幾句,說我跟了個冒牌貨,好日子到頭了。”

相音沛眉頭緊皺,淡淡地說:“找連放,備車。”

“好。”陸馨拿起一旁疊好的衣服給相音沛。“你先穿好,我再出去。”

靳笙見到陸馨的态度,微笑說道:“你對你姐姐真好。”

“那是當然了,我姐對我也好。”陸馨理所當然地說。“我家的事挺複雜,你也不用想太多,姐姐會處理的。”

“為什麽會擔心我想多?”他笑問。

“你喜歡姐姐,可姐姐現在沒辦法嫁給你,你們倆注定就是地下戀了。”陸馨低聲說。“況且你還有件事要處理呢,你得要想怎麽跟靳蕭說,靳蕭可是曾經喜歡我姐的。”

他莞爾:“放心吧,他不是問題。”

陸馨納悶:“這麽自信?反正他敢鬧,我不會對他客氣!”

靳笙淡笑不語,目光回到相音沛身上,只見她已經穿好襯衫西裝,那模樣回到平時那般清冷嚴肅。

他想碰碰她,可突然沒來由地腦抽痛讓他收回手,這動作也讓相音沛查覺到不對,她轉頭看了他,伸手握住男人有些微涼的手:“怎麽了?”

他微微搖頭,呢喃:“習慣了,有個小子不安份。”

她一聽就懂,手捧着他的臉頰,沉聲道:“控制住,別讓他來相家。”

他深深吸口氣,額頭沁出薄汗,那臉色說不上太好。

陸馨在一旁聽不懂,但也可以看出靳笙臉色蒼白,擔憂地問:“不是睡一覺就着涼了吧?”

他看了眼陸馨,淡淡一笑:“沒事的。”

“我又不是關心你,你身體這麽差,我是同情我姐。”妹妹哼了一聲。

靳笙忍不住輕笑,視線回到相音沛臉上:“你忙去吧,我自己可以。”

“但你看起來不可以。”她細眉緊蹙。

“我可……”

他話沒說完,就見到女人往前堵住自己的唇,沒有其他多餘的觸碰,只是貼着,卻暖了他的身心。

這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想起昨晚,他忍不住揚起手來到她的頸肩位置,固定住她的頭,深深吻她。

本來想跟她計較剛才沒說出口的四個字,現在倒不用了。

她的吻可以燎原,卻也是治愈,腦內躁動的、翻騰的一切都平靜了。

好半晌他放開了她,意外不是她先中斷這個吻,這讓他有些好奇。

陸馨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眨眨眼半句話都說不出。

“好點了沒?”她的表情依舊平靜,可臉頰上的紅潤卻掩蓋不了。

“好極了。”他用鼻尖輕輕蹭着她,溫聲呢喃。“去吧。”

她發出一聲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輕笑,往後一退迅速起身,做回她淡漠疏離的相爺去了。

Chapter.32

相家家門外站滿了不少人, 當相音沛的車抵達時,門口的衆人都迅速往外看,每個人臉色各有不同, 有人謹慎恐懼, 有人抱持看好戲的心情。

連放率先下車,後座車門先下來的是陸馨, 再來是黑色西裝褲的長腿穩穩地踏在地上,彎身下車的那個人挺立在豔陽下, 從容不迫的拉了拉西裝外套, 邁開步伐。

那般昂然的氣勢, 跟着二堂叔三堂叔來的手下也忍不住吞了口水,以往他們都聽聞相家少當家的強勢威名,卻從未有機會親眼見過, 因為憑他們的職等還無法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如今聽說他是個假的,他們這些小衆因為要充實場子被叫來,這才有機會看到這個人。

若說是個冒牌的, 這人從下車到走進家門,氣質比起自家老板還要強勢多了,再看他身後跟着訓練有素的重裝保镳, 這陣仗讓人不容小觑。

相音沛剛走進家門,二堂嫂跟三堂嫂像兩頭驕傲的孔雀一樣先走了上來,上下打量後才冷冷開口:“還裝得有模有樣,要不是相彧回來了, 我們還不知道要被你這假貨騙幾年!”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兩個女人,以往她們在自己卑躬屈膝的讨好,這回總算是敢直視自己了,她反常的上揚嘴角。

見到眼前人居然笑了,二堂嫂覺得受到污辱,揚手就要給一巴掌,可下一秒陸馨舉手抓住她,不悅:“事情沒搞清楚,你敢動手?”

“唷!關你什麽事?”三堂嫂揚起手用力戳陸馨的手。“你跟個假貨同氣連枝這麽久,早就知道你倆不幹不淨!看在老人家份上一直忍你,你現在還不劃清界線,存心要跟這小白臉混是不是?”

陸馨氣得脹紅,張口要回罵的時候,相音沛握住了陸馨的肩膀,淡淡一笑:“處理正事。”

二堂嫂看到這人不緊不張的态度,咬牙嗤笑:“現在相家還輪得到你處理什麽事?”

“希望你記住你現在說的每句話。”她仰首,語氣平靜無波。“能被我歸類成正事的,通常沒死幾個人都不算。”

“你、你這是威脅我!你……”二堂嫂大驚失色,就見到這人越過自己往前走,這時才看到那人身後一個個荷槍實彈的保镳,每一個都不像是開玩笑。

兩個女人只能倉皇的退後,腿軟的倚靠在牆上,陸馨則挽着相音沛往前走,還不忘轉頭朝她們瞪了一眼。

來到客廳,為首的二堂叔跟三堂叔臉色微變率先起身,幾個親戚的目光也有些探究,坐在主位的相老太太此時正閉目養神,一旁的管家林媽臉色沉重。

她先走到祖母面前,一如往常恭敬行禮:“祖母。”

相老太太緩緩睜開眼,擡眸時微微一笑,卻顯得有些疲态。

“回來就好。”

相音沛上前握住祖母的手,仔細打量祖母的表情後,看向林媽:“祖母昨天沒睡好?”

“我沒事。”相老太太反握住她的手,語氣平靜。“既然回來了,就跟你的叔叔伯伯好好說說。”

相音沛伸手把祖母額間落下的白發別至耳後,溫和表情在轉頭時變回平淡,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而翹,目光來到二堂叔臉上:“人呢?”

“人?什麽人?”二堂叔臉色不好,咬牙怒瞪。“你是哪來的東西?用什麽身份來跟我說話!”

“口口聲聲說有另個相彧,那人呢?”她雙手放在膝蓋上,語氣平靜。

“你還裝死!我這裏有可靠的消息說你不是相彧,只是個欺騙老太太的騙子!你還敢在這裏坐着說話?”

“哦?那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不是他?”她沉下聲,雙眼微瞇。

見到她如此平靜,親戚們面面相觑,竊竊私語。

二堂叔從口袋拿出一張字條,瞪着相音沛幾秒後揚聲問道:“你知道小時候養的一只狗叫什麽名字嗎?”

“努努,黃金獵犬。”她淡淡地說。

二堂叔跟三堂叔互看一眼,三堂叔哼了聲:“這你有心也查得到,我問你,那時家裏出事,帶你跑的是誰?”

她覺得這問題有陷阱,因此她思索幾秒才說:“讓我跑的是妹妹相音沛,帶我跑的是女傭安娜。”

“……”兩個男人看着手上的字條,沒料到上面兩個答案都說中了,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相音沛瞇起眼,語氣清冷:“還問嗎?”

“還有一個。”三堂叔臉色鐵青。“你爸給你的小名是什麽?”

她垂下眸,淡淡回應:“我沒有小名。”

──父親是偏愛自己的,所以只有她才有想想這個昵稱。

話才說完,兩個堂叔臉色異常窘迫,那嘴仿佛吃到什麽惡心的東西,想吐卻吐不出來,其他親戚跟風來看戲的,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狀況。

“連放。”她說。“去把紙條拿來。”

連放迅速走到二堂叔面前,低頭說了聲失禮,就抽走他手上的東西,再交給相音沛。

她夾起字條看了幾秒,随即發出一聲諷刺的低笑。

這樣的表情,還沒有人看過,可是卻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還令人膽戰心驚。

“這些問題誰給你的?”她慢條斯理的把字條折起來。“對方有沒有說答不出來如何,答得出來又如何?”

他們本來都以為眼前的人絕對答不出任何一題,卻沒想到變成如此,此時為首的兩人臉都脹成豬肝色,

衆人一陣靜默,相老太太突然說:“你們兩個過來。”

二堂叔跟三堂叔見到姑媽臉色嚴肅,兩個人緊繃着臉走過去,老夫人慢慢地站起來,衆目睽睽下,揚起手給了兩個男人各一巴掌。

啪啪兩聲,打得兩個大男人錯愕又憤怒,可面對姑媽的威儀,他們再怎麽不滿也只能咽下肚子,握着拳低頭。

“你們這般無理取鬧瞎折騰,對得起你們死去的大哥嗎?”相老夫人語氣嚴厲。“我說了她是相家的孩子,你們不信,去偏信外人的胡言亂語?是誰給你們膽子敢質疑相家當家?”

“姑媽!您這麽疼堂哥?堂哥稀罕嗎?那時給他找了門親事他偏不娶,硬是娶了個跳舞的來給您生氣!結果最後什麽都沒說就離家了!生了兩個孩子咱們都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們出生時看過嗎?抱過嗎?怎麽就信這個是相彧?怎麽就信孩子就是相家的種?”二堂叔忍受不住多年來的怨氣,當衆咆哮。

相音沛聽了這番話,才明白除了祖母以外,這些親戚的想法是什麽。

他們今天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真實身份是什麽,因為從一開始,相安的孩子就不被他們待見,只要有今天這樣的機會,就算是真的相彧站在這裏,他們也會想盡辦法要把人趕出去。

根本原因,不過就是他們忌妒罷了。

“你說這什麽話!?要不是相安把相家撐起來,你以為你在外面橫得起來?你比他出息嗎?”相老夫人皺眉訓斥。“相彧從小跟他爹學習,幾個收藏的老師都見過的,他小小年紀被訓練撐起相家招牌,回來一肩扛起,讓你們這些做叔叔嬸嬸的享受,現在反倒被你們這般诋毀,做人不要這麽沒良心!”

相音沛在一旁看到祖母動氣,一只手拄着拐杖顫抖,她臉色一沉起身扶住祖母,淡淡地說:“我送您上樓休息吧。”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回來,要是你在外面會快樂吧?”祖母轉頭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懊悔。“不該是你的責任,你擔了,他們還怪你。”

她垂斂眸,語氣平靜:“剩下我處理就行,您上去休息吧。”

“你別一直想要把老夫人支開!”三堂叔瞪着她。“誰知道你安什麽心!?別以為你答得出就逃過一劫!要是你現在承認你的真實身份,我們還能念在你這幾年對老夫人孝順放你一馬!”

相音沛淡淡一瞥,平靜說道:“把讓你們這麽有底氣的人找過來,我當面跟他對質。”

“你、你真得敢?”三堂叔瞬間有些勢弱,但還是咬牙硬撐。“真要我把人找出來,你就立馬滾出相家!”

她冷笑一聲:“那就等你找到人過來。”

“孩子,帶我上去吧,我累了。”祖母輕輕拍了相音沛的手,她低下頭應了一聲,扶着人走出客廳,正要上樓時老人家突然瞬間腳軟往後一倒,相音沛緊緊抱住祖母,拍了兩下臉沒有反應,後面的林媽大驚失色,趕緊喊:“老太太暈倒了,快去叫救護車!”

“姑媽!”“你給我滾開!你不是我們家的人!”

二堂叔跟三堂叔見狀,沖上前要撞開相音沛,此時連放跟十幾個重裝保镳迅速拿起槍對準他們,沒見過槍的嬸嬸阿姨們花容失色躲在後面,兩個大男人臉色鐵青,完全不敢動。

相音沛很快的把老夫人整個人抱起來,臉色陰沉:“誰敢再多話,我不介意讓他一起進醫院。”

這句話說完,沒人敢動,相音沛抱着老人家走出家門,外頭二堂叔跟三堂叔的人馬都迅速退開,三分鐘不到救護車就到了,她抱着祖母放上擔架,與此同時後方竄出幾臺高級黑頭車,連放見狀趕緊招手讓人過去确認來者身分。

她淡淡回頭,最前面的那臺車緩緩開了車門,走下來的男人她不意外。

膚白且精致的五官,那輪廓看不出來一點熟悉的樣子。

他咬着個煙鬥,慢條斯理的走到相音沛面前,接着拿下煙鬥,緩緩地吐出一口煙。

她低下頭看着這個身高才到自己胸口的男人。

“想想。”他的聲音有着粗砺與沙啞,與他精雕細琢的外貌形成反差。

她瞇起眼,才發現原來那時的初次見面,那一聲不是錯覺。

Chapter.33

相老夫人的身體沒有大礙, 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留在醫院檢查,副院長聽聞相家人受傷,率着幾個管理過來關心病情。

“沒事。”祖母和藹一笑。“就孩子們瞎操心。”

她微蹙眉頭, 祖母的手微涼, 她轉頭又問:“沒事?”

“老夫人目前無大礙,您不用太擔心, 另外一些文件要請您過目。”副院長恭敬說道。

她點頭,朝陸馨使了眼色, 陸馨随即意會就連忙把祖母的注意力帶開, 相音沛才與副院長走出房門, 到了走廊角落:“劉老,你說吧。”

“我這裏接到有人要拿您的病歷表,好在您的資料在系統內是主任以上才能查閱的, 這部份我先關了授權,除了我跟院長以外,其他人看不見。”

相音沛微微颔首,平靜道:“是誰要調病歷?”

“對方是通過一個新轉院過來的外科醫生去調資料的, 發現權限不足就問了上頭,正巧被我的學生聽到來告訴我。病歷表是病人最高的隐私,尤其是您這樣等級的病人, 除了主治醫師外,其餘人都沒有道理要求查閱。”劉老眉頭緊皺。“後來我找人來也問不出個結果,記了個警告就先放回去了。”

她沉默幾秒,眼睛一瞥看到遠處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相彧, 便說:“知道了,再麻煩你替我注意。”

劉老點頭稱是轉身離開,相彧剛好走了過來,朝劉老點點頭,走上前才問:“祖母沒事吧?”

“沒事。”她說。“我以為你不會跟過來。”

“怎麽會,我一直在找機會要跟你見上一面。”他微微一笑。

“是嗎?”她淡淡一睨。“可我知道的是你拒絕交談,反而直接找上了相家其他人。”

他深深吸口氣,停頓幾秒才說:“你誤會了,這件事我能跟你解釋。”

“嗯。”她稍微緩了神色。“等祖母出院,我們找個地方談。”

“想想,這幾年你辛苦了。”

聽到這句話,她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僅是淡淡地說:“你回來就好。”

他笑了笑,擡起頭看着她:“我曾想過長大了能不用再擡頭看你,可如今我們都沒變啊。”

她抿緊唇,好半晌才開口:“為什麽一開始不跟我說你的身份?”

“突然相認會造成麻煩,何況我原先還不能确定你是誰。”他說。“這中間的事太複雜,我們等祖母好一點之後再說吧。”

“嗯,我明白。”她說。“這段時間還是先保密。”

“當然,不過既然都說到份上,你是不是該喊一聲哥哥來聽?”他打趣道。

她轉頭看他,突然一個抽痛讓她彎下腰,他伸手扶住她,路過的護理師見狀趕緊上前,還在電梯口與其他人聊天的劉老也看到了,迅速跑過來協助處理。

……

她在病房裏喝着溫開水,相彧在她病床邊坐着,替她拉上棉被。

此時門外突然有一陣吵鬧,下一秒一個男人推門而入,後方跟着的是陸馨喊着:“靳蕭!誰讓你進來了!沒看到我哥不舒服嗎?”

相音沛望着他幾秒,再看牆上時鐘,淡語:“陸馨,替我送一下小瓊斯先生。”

相彧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支開,但他依然起身,微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

“你有空就去樓上看看祖母吧。”她淡淡地說。

他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靳蕭後,用眼神打了招呼。

靳蕭也用眼神回禮,沒多說話。

待外人離開,靳蕭來到她床邊,瞪着她不說話,她調侃:“看來你哥的話,你聽得進去。”

“他媽的,他只是留着字條給我,讓我不要去相家。”他從口袋拿出一張字條交給相音沛。

“那怎麽還過來?” 她望着上頭娟秀的字跡,淡淡一笑。

“我看到新聞說奶奶受傷,想說過來一趟,結果在樓下就聽到陸馨跟連放說你進了病房。”

她淡淡一笑,拿了枕頭靠在腰後,他打量了她幾秒,才又問:“剛剛那個是你哥?”

她沒否認,深吸口氣。

“我必須要說,我同意靳笙的觀點,這男人不像外表上那麽無害。”他說。“如果他是個普通人,那我還不會這麽懷疑,可他是威廉的老板,這就很有意思了。”

相音沛挑眉,不以為然:“什麽時候你也會看面相了?”

“少給我用這種口氣,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莫名其妙的親情弄暈頭。”

“別想多,你也跟我去見祖母。”她作勢要下床,馬上就被靳蕭阻止。

“動什麽動,你給我躺好。”他皺眉。“我已經問過陸馨了,人沒事,你就別過去讓她擔心。”

她抿緊唇,靠回床頭。

此時房門傳來幾下敲門聲,連放走了進來:“相爺,我去替您買點吃的,這幾天您吃得不多。”

她微微颔首:“買兩碗粥吧。”

“我不想吃。”他說。

她靜靜看着他的臉色,最後仍說:“兩碗。”

“……”待連放走出去,靳蕭忍不住說:“你這女人真倔。”

她望着他,才緩緩開口:“我跟靳笙在一起了。”

他臉色平淡,雙手環抱于胸:“嗯。”

“我不知道你繼承他多少記憶,但我既然接受他,我也同樣接受你。”她說。

“是嗎?”他無奈一笑,揶揄。“像吻他一樣吻我?”

她沉默幾秒,才說:“這不一樣。”

“既然做不到,就別這麽随便說接受我,因為我要得你給不起。”他別過眼,望向窗外。“既然你選擇了他,就好好帶他去治病。”

“治病。”她說。“那你會……?”

“你管我幹嘛?管他就好了。”他失笑。“這身體遺傳我媽,底子本來就不好,灌了一堆中藥沒啥用處,後來找了個武道館的師傅練拳,身體才好一點,可學得是我,他又不會,既然他保護不了你,身體健康點是基本的吧?”

“這幾天我會讓連放拿幾份文件給你簽。”她适時轉移話題。

“簽什麽?”

“關于你的權益,還有未來如果我出事,我需要你替我照顧陸馨。”

“……”他轉過頭,瞇起眼。“你在說什麽東西?”

“相彧回來了,你說得對,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她垂眸。

“看來你的智商還在線。”

“他若真想回家,就會注意到我更早以前發給他的訊息,但他卻直接找別人揭穿我,他剛剛跟我說有誤會,我持保留态度。”她淡淡地說。“相彧這個名字是他的,他弄臭了沒有好處,除非是他壓根兒就不想要這個名字。”

他蹙眉:“他拿回這名字有什麽好?這些年相家實際上都是你在操控,他回來了正名又如何,你還給他,可大家能這麽快就适應新主人?他在外面已經有番事業,為何要回來力不從心?”

她垂眸,沉默不語。

“講真的,你跟靳笙說過什麽相彧還活着的話,你會帶他回來,讓他親口說你是代理,這種話根本是狗屁不通,除非他是少根筋或是沒追求的人,一般人還不憋屈死?你覺得你把名字還他,大家就會聽他的?”

她依舊沒說話,手緊緊握拳。

“我問你,你幾歲開始用相彧的名字?”

“十幾歲的時候吧。”她淡淡地說。“可祖母分析的有理,大家族還是需要男性當家,我自己也怕麻煩。”

“狗屁,你年紀那麽小不懂事,那老太婆是在害你。”他不客氣的說。“你一開始用本名也不過辛苦前面幾年,再怎麽不濟你也是相家嫡系的孩子,就不會有今天這種情況,她這擺明是要你幹活,但是功勞記在她那個失蹤的孫子上。”

她垂眸,對他這番話竟無法反駁。

“老太婆的問題倒是小事,你跟他的關系現在還不明朗,你自己要當心。”他說。

她深吸口氣,淡淡地說:“嗯,謝謝。”

他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謝什麽,我又沒幫上什麽忙。”

“你提出的論點讓我想通一些事。”她說。“我防着外人,倒是家人從沒有好好理解過。”

他沒說話,一只手輕輕拍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最後握住她。

她也沒抽開手,就讓他這樣握着。

兩人沒再說話,她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書,靜靜閱讀。

約莫十分鐘後,相音沛感覺到手上有個沉沉的力道壓上來,她轉頭一看,發現是他趴下來睡着了。

她望着窗外逐漸變暗的天色,視線放回到書上,安靜等待。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手上的重力沒了,取而代之是有人溫柔的摸着她的每根手指,輕柔的滑過她的指節,最後停在她的指甲上。

她放下書,剛好與擡頭的男人對上眼,那抹溫柔和煦的微笑,讓她胸口的郁悶一掃而光。

“想想。”他說。“你覺得我剛剛想什麽?”

聽到他這聲想想,與哥哥喊得感覺不同。

這一聲才讓她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放松感。

她搖搖頭,等他答案。

“我想想。”他目色深邃。

她頓了幾秒,才懂他說什麽,唇角輕輕上揚。

“休息吧,我陪你。”他握緊她的手。

“你知道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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