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觀的人都悶不吭聲,一方面有人是看好戲,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這胖大嬸脾氣本來就差,這回是真的要跟年輕太太杠上了。

年輕太太很平靜的走到桌子前,彎身把有點髒掉的東西拿起來,稍微檢查一下外觀後放到另一邊去,沒再多跟胖大嬸說話。

胖大嬸覺得沒趣,哼的一聲就走了。

幾分鐘後有一位太太牽着孩子走過來,看到了白菜,便說:“這怎麽賣?”

“這外面有幾片葉子髒了,我這幾片不賣你,給你打個折。”她說。“你看還要不要挑什麽,我一并給你算。”

孩子踮起腳尖看着桌子上的蔬果,小手比了比紅蘿蔔:“我要這個!”

看到孩子可愛的模樣,年輕太太淡淡一笑:“這個也行,不過很抱歉,這個剛剛也掉到地上,少了一塊,你介意嗎?”

“沒關系,不差那一點。”太太客氣地說。

“那這兩個我都給你折扣吧,算15元就好。”

太太剛給完錢,牽着孩子要走的時候,胖大嬸就沖過來了,直接破口大罵:“你是針對我是不是!?”

年輕太太淡淡挑眉,便問:“針對你?”

“憑什麽剛剛算我20元?算她15元?”

“東西掉到地上,髒了幾片葉子還缺了角,我沒讓你買下來已經客氣了,現在有人不介意,我自然給她折扣。”她說“這換到哪裏都是這個道理。”

“你放屁!你他媽這什麽鬼道理?”胖大嬸氣不過,伸手打了年輕太太一掌,衆人驚呼,只見年輕太太的臉頰浮現一個紅印,雙手握拳。

大家以為年輕太太會憤怒,卻沒料到她只是吸了口氣,看着胖大嬸:“我跟你一樣,先生都不在身邊,我不會對你動手,以免旁人說我欺負長輩,等我先生回來,我會跟他一起去找村長解決這事。”

“怎麽,你以為這樣我就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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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你怕,可要是處理不好,我以後也不會在這賣東西,我們夫妻并不差這裏的錢。”她平靜地說。“只是這裏離得稍微近些,我們多跑一趟,但你們要買到跟山下一樣新鮮的蔬菜,怕是麻煩了。”

這話一出,大夥兒都竊竊私語起來,其實大家都知道自從有了這對年輕夫婦,确實吃到的東西更幹淨更好了。

難道真要因為一個無理取鬧的胖女人,趕跑這對賣好菜的夫妻嗎?

看大家開始偏向年輕太太,胖大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吼道:“你這是在威脅我!我要告你!”沖上來又做事要動手打人。

此時一只健壯的手臂抓住胖大嬸的肥手,衆人看到年輕太太身後的人,都松了口氣,胖大嬸脹紅着臉縮回手,退了幾步。

男人把女人溫柔攬在懷裏,低下頭莞爾:“我的想想越來越好脾氣了。”

她挑眉,轉頭輕聲冷語:“你要再不來,我怕我會把她扔到前面公告欄去。”

他笑出聲,捏了捏女人的臉頰,溫聲呢喃:“回去獎勵靳太太。”

聽到男人這話,她耳根發燙,哼了一聲不說話。

Chapter.48

“怎麽回事?”靳笙後面跟着的剛好就是陳江村的村長, 還有一個男人。

胖大嬸看到村長旁邊的男人,臉色一變,這不是自己丈夫嗎?怎麽會突然回來了?平時就嫌自己吵, 這回看到她跟人吵架, 回去指不定又要吵一架。

“痛嗎?”靳笙摸了摸相音沛的臉頰,她的膚色白, 紅印清晰可見,看得他皺眉。

“還好。”相音沛平淡回應, 反正人都回來也看個正着, 她沒那興致多說什麽。“事情忙完了嗎?我們提早回去, 沒什麽事。”

“她打了你。”靳笙眉頭緊蹙,目色漸冷。“得要弄清楚怎麽回事。”

“買賣不愉快而已,我脾氣也太沖, 大不了以後周四我就不擺攤。”她淡淡地說,趁機諷刺。“惹得你粉絲不愉快。”

聽到女人話中有話,靳笙反而松了口氣,代表她沒真的生氣, 可她話裏濃濃的醋味,是在暗示他這段時間跟這群婆媽走太近,才惹出今天這出。

哄女人得回家哄, 但女人被打這件事可不能算了。

靳笙牽起相音沛的手,無奈的笑了笑,轉頭看向胖大嬸時變了臉色,語氣沉冷:“你也算常客了, 平常我給你的優惠不少,沒想到我這次不在,你就打我太太?”

“是、是她先欺負人!”胖大嬸臉色帳紅,說話有些結巴。“賣我的時候算20元,後來給別人15!這、這不就是故意賣貴給我?”

“我們做生意都照秤算,從不坑人。”靳笙微眯起眼,扣緊相音沛的手。“從20元變成15元,這中間一定有發生什麽事,否則我太太不可能針對人算價錢,要她是這樣的人,她周三擺攤這麽長時間了,不可能沒人反應。”

村長這時适時插話:“靳太太,您給說說怎麽回事?”

“我照秤重算價給她,她覺得太貴,把我包好的白菜跟紅蘿蔔弄倒在地上,我撿起來看,白菜有外面的葉子髒了,紅蘿蔔也缺了一角,但我沒有讓她買下來,打算等等便宜賣給需要的人。”相音沛平靜說道。“後來有個太太跟孩子來買了,我照實說狀況,她們不介意,我才算便宜。”

“那、那也差太多了,我看你是不是故意就要讓我生氣不賣我!所以讓我弄壞在地上,賣給別人?!”胖大嬸氣得指着相音沛罵。

這話一說出來,衆人就群起撻伐。

“陳娘你這句話就說得過份!誰會故意把自己東西弄壞賣低價!你這是欺負人!”

“沒錯!我眼睜睜看你跟人家小姑娘吵架!人家那白菜比以前大!你不要就算了,還給人弄髒,人家年輕小夥子從山下提新鮮菜上來,還不就是為了咱們方便?”

“是啊是啊!靳太太老實人,菜都好,人家老老實實賺點錢糊口,怎麽就你就含血噴人!”

“你剛剛打人家一巴掌,人家年輕人看你年紀大還不計較,你做人不要這麽壞!”

相音沛微微轉頭,埋進靳笙的胸前,肩膀微抖。

這小動作讓幾個婆婆們心疼,又罵:“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委屈了!”

只有靳笙知道相音沛是在忍笑……

靳笙微微低下頭,手緊緊摟住女人,用着她才聽得到的聲音,無奈笑道:“小東西,忍着點。”

相音沛緊緊抓住靳笙的衣服,那力道仿佛是哭得很傷心,實則憋笑吸氣。

“你掐我一下。”

“為什麽?”

“我要哭啊。”

“……”

陳娘的丈夫看不下去,跳出來先對靳笙道歉:“對不起,我家那口子脾氣沖!打了你太太一掌,我一定帶回去管教,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行嗎?”

靳笙摸了摸相音沛的後腦勺,溫柔的神情轉頭時一瞬而過,變得嚴肅:“我希望你太太能道歉,這筆帳我就算了。”

陳娘丈夫仿佛如釋重負,走過去就抓住陳娘,朝她大吼:“你給老子道歉!一把年紀還在動手打人,你知不知羞?!”

“我、我又沒有錯!”

“沒有錯!?全村都看着你打人家小姑娘!”陳娘丈夫氣得跳腳。“咱新工作還是靳先生給辦的,咱給人辭退,要不是前天碰到靳先生幫忙,估計今年咱們都要喝西北風!咱感激都來不及,回頭你就給我惹事!”

陳娘一聽,說不出話來,哇得一聲就哭出來。

這情景變化太快,快到相音沛都想轉頭看怎麽回事,就硬生生被靳笙按住頭,她咕哝:“幹嘛不讓我看……”

“你別忘了自己還在哭。”他淡然調侃。“裝沒一分鐘就破功,太不盡責。”

“……”

村長适時跳出來當和事佬:“老陳,你就替你媳婦給靳太太賠個不是就好,靳先生,你這回幫了老陳一次忙,也是個大氣的人,要不這就讓老陳替他媳婦道個歉,你看如何?”

相音沛正巧擡頭,眼眶微紅的看着靳笙,這情景讓幾個婆婆心疼,紛紛又多罵了陳娘幾句。

“想想,你說呢?”他問。

“沒關系了。”她又埋頭。“我只想回家。”

“我太太不想計較了,就到此為止吧。”靳笙溫柔的撫着相音沛的背。“和氣生財,但以後也不要再有這種事發生。”

“一定一定!”陳娘丈夫點頭如搗蒜。

眼看事情處理好了,大家也做鳥獸散,靳笙看向村長,緩緩開口:“我城裏的老母親身體不好,所以這幾個月沒法擺攤,我把賣菜的蔬果商人交給陳先生連系,往後就由他替我們擺。”

“知道了,媽媽身體要緊,随時歡迎你們回來。”

簡單交接一下後,靳笙跟相音沛把攤子留下就離開了。

小貨車上,相音沛轉頭問靳笙:“怎麽突然就把攤子賣了?”

“看你那麽辛苦,我舍不得。”

“這哪裏辛苦。”

“老子把你放手心疼,一沒注意你就給人欺負去。”他嘆氣。“要我早點回來就好,說真的我不介意你反擊,大不了老子不賣了。”

“……”這語氣,看樣子變了個人。“這麽生氣?”

“不行,你掉頭回去,我去找那臭三八算賬。”

“……”女人穩穩駕駛,死都不回頭。“真的不爽,你剛剛就直接罵就好,你說我裝,你才裝。”

“我是聽到你說想回家,才想算了。”

回家這兩個字對他們的意義,勝過一切。

她頓了一頓,淡淡一笑:“是啊,我只想回家。”

他回以溫柔的嘴角,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這半年發生的種種,是他們可以預料到的,卻沒想到這一切來的這麽快。

首先是司宇跟陸馨,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還未婚先有,進度比自家主子速度還快,這都已經六個月了,他們一直在等相音沛真正出山,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喜宴。

再來就是連放,擔任靳家的安全管理跟陸馨出版社的庶務,平常與凡爾賽的尹姐、沈漢跟威廉都有密切聯系,沈漢依舊是幹情報的,而威廉則持續卧底在相彧底下,因此相彧與相家發生的事,相音沛其實都知道。

而身為一禪寺大師與退休公安廳廳長的仇輝,就是他們夫妻倆跟外界的唯一聯系。

這次靳笙下山,就是去一禪寺跟仇輝見面的,從他那裏知道目前家人與相彧的近況。

“媽的身體還好吧?”她問。

“還行,陸馨有安排人定期給媽檢查,家裏多請了幾個傭人幫忙,陸馨肚子裏的家夥媽寶貝的很。”

“沒想到媽對陸馨這麽好。”

“陸馨一半是因為你的關系,更重要的還有司宇,媽對司宇當作親生兒子一樣,從小看到大的情份,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司宇跟陸馨代替我們盡孝,陸馨其實也等同于嫁入靳家。”

她淡淡一笑:“我以前還愁司宇留不住,如今這關系板上釘釘,他要敢抵抗,我就抓他老婆孩子上山。”

他忍俊不住,伸手捏了相音沛的鼻尖:“陸馨這麽聽你的話,司宇這輩子恐怕逃不出你手掌心。”

“講得我好像邪惡女魔頭一樣。”她冷哼。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捧住她的臉:“那也是我的女魔頭,每晚都勾魂。”

聽到男人随口張來就是調戲,她難為情的捶了一拳,随即起身推他一把:“滾,我去洗衣服了。”

小行館的後山有一塊天然的小瀑布,傾瀉而下的清水形成一片小水塘,她抱着一盆衣服來到瀑布邊,卷起頭發,撩起衣袖便開始工作。

腦袋裏的思緒卻比平常還亂,不知為何想起半年前的事。

她跟靳笙完婚的後一天回了趟相家,去靈堂跟祖母報告兩人結婚的事,當時不少親戚們的冷嘲熱諷,可是看在靳笙的面子上,她忍了。

祖母告別式那天,她被相彧排到最後面的位置,為此她跟相彧幾乎快動手,場內一觸即發,場外連放跟相彧的人馬一左一右對峙。

最後是靳夫人出來緩頰,外頭媒體也剛到,相彧做做樣子妥協,其他親戚平常再這麽奉承阿谀,如今也不好意思插手兄妹間的事,最後自己還是站在最前頭。

送完祖母最後一程,她看到相彧朝自己走來,那張臉依然是親切和善,她微微一瞥,才發現是因為有媒體拍攝。

『想想,我會讓你回來的。』他壓低聲音,微笑說道。

『回來?』她挑眉。

『我了解你,你忍受不了平淡生活。』他說。『你跟我有一點一樣,我們都需要衆星拱月。』

相彧說過那麽多屁話,只有這句話讓她有共鳴。

享受過能只手遮天的權力地位後,現在的農婦生活确實讓她很不習慣。

可她不能否認,這段時間也是她最放松的時候。

沒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報表資料、沒有緊湊的行程、沒有為了案子日夜颠倒,她有的只有一個愛她的人,而他也能全心全意陪她。

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靳夫人平安,有司宇跟陸馨的陪伴,陸馨還有了孩子。

孩子……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腹部,這半年來沒有刻意跟靳笙避孕,怎麽半點消息都沒有?

相音沛深深思索,瞥眼看到有一件衣服漂在水上,便游過去撿。

當她正要游回去的時候,就看到男人走過來,微笑看着她在水塘裏。

她慢慢游回岸上,起身來到男人面前:“你來幫我洗衣服?”

大概是太陽光太刺眼,她沒有觀察到男人低頭時注視的位置,目光濃烈。

“我是來洗沒錯。”他說,炙熱的視線凝視着女人濕透的白衫,勾勒出飽滿尖嫩弧形。“你都下水洗了,我怎麽能不洗?”

“……唔?”

Chapter.49

男人話中有話,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麽。

只見他脫掉背心,然後越過他走下水塘,水塘的水其實不深, 最中間也頂多到他腹部而已, 這半年他的皮膚被曬黑了,常搬重物也鍛煉出明顯的肌肉線, 清秀的外貌依舊,更多的是成熟的韻味。

他這樣貌, 放到村裏自然惹眼的很, 她對這群阿姨太太粉本來就沒好感, 碰上今天這件事,她想來想去,還是要怪眼前的男人太風騷。

“想想, 來。”他朝她伸出手,溫柔一笑。

她把衣服放到木桶裏,随性瞥了一眼,便發現男人打着赤膊不說, 下半身也……嗯她看到了漂到石頭上的褲子。

這水很清澈,那個啥一覽無遺,就算平常這裏不會有人走過, 難保上面有別人路過怎麽辦?

她有些難為情,咳了一聲:“我才不過去。”

“那我就過去了?”他莞爾,作勢要走過來。

“別、別!你不要站起來,沉下去。”她一慌, 腳一沒踩穩就滑入水裏,男人見狀趕緊上前把她撈起來,可是她已經先嗆到幾口水了。

“傻娃娃。”他還住她抱起來,有力的臂膀把相音沛整個人撐起來,她就坐在他前手臂上,漲紅着臉咳嗽。

相音沛沒想到自己會踩空,更沒想到的是靳笙居然用手就抱起自己,還像抱個孩子一樣的把她撐在手臂上。

她雙手扶在男人肩膀上,紅着臉說:“放我下來。”

“為什麽?”他的視線剛好是女人最柔軟的位置,若隐若現的嫩粉尖垂讓他胯處一熱,沙啞低喃。“上周你經期來了。”

“……然後呢?”

“這是在提醒我,我經歷多少次失敗。”他笑得邪氣。

“我還以為是你故意的。”

“故意?”

“你記得起我日子,當然也就知道我安全期,我們雖然沒避,可你總是挑機率小的時間……”她有點難以啓齒。“我剛剛想了想,以為是你不想要孩子。”

“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不過這回你想錯了。”他目光真摯。“這段時間要有孩子,你會很辛苦的,考慮你跟相彧的問題,我不想讓孩子出來的時候有其他不安定的因素,但要是有了,我怎麽會不要呢?”

聽到他這句話,她才恍然大悟。

而更多的是對他心細且負責任的态度而心動。

她低下頭,嘴唇輕輕碰到他的額頭上。

也不知道是她哭了,還是剛剛落水時候臉上的水,靳笙感覺到臉頰濕濕的,下巴被女人柔軟的飽滿撞了一下,他隔着布料溫柔含入一只,女人瞬間發出羞澀的抽氣聲。

“還、還在外面……”

他把她放了下來,大手緊緊還住她的腰,溫柔說道:“外面也可以。”

“可以你個……唔。”其他多說的話,都被他含在嘴裏。

以前她還能打得贏他,但現在越發精壯的他,自己幾乎很難打得贏,更遑論是在這種狀态下,她只能節節敗退。

這是一個全新的感受,在淙淙流水與圓石環繞的見證下,他們擁抱結合,深怕被旁人窺伺的刺激感與上半身暖陽拂照、下半身冰涼溪水的雙重感受,讓他們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最後一個邁開沖刺,她纏起來的頭發松了開來,像是黑色綢緞般卷繞在半空中甩出一條流線,黑緞般的發與白玉般的膚染上水色,在陽光折射下整個人美的水靈,讓男人捧着她久久不能自己。

“來了這大半年,還是第一次在外面?”他咬着她的耳朵,溫柔含舔。“沒想到你比平常還緊。”

“……”是比平常還緊、張好嗎?

“想想,我每次只要一看見你,我就想把你抱起來,全身愛撫。”他說。

“流氓。”她羞憤低斥。

“知道我怎麽記得路的嗎?”他說。“看過的每一個風景,就是我想着怎麽把你摁倒的場景。”

“……禽獸。”

“流氓?禽獸?”他咬着她的耳肉,色氣呢喃。“也是你慣的。”

她羞憤的用手肘往後撞了男人腹部,豈料這小動作反而激起男人的欲。

“……”此時她才意識到,她跟他還連着東西。

天大地大,某人也挺大。

---

再過兩周是靳夫人的生日,相音沛跟靳笙也打算回家住一陣子。

順道去了趟一禪寺,正巧碰上念經的課,于是他們就先去了廂房等,房間依然幹淨,看來仇輝也定期讓人打掃他們住過的房間。

“對了,這次回去我想帶媽上來山上走走,她腿腳不好,我覺得是在家裏待太久了。”她說。“陸馨養胎,司宇要顧着,媽也不可能真的麻煩他們,還是我們回去好一點。”

靳笙溫柔一笑:“嗯,聽你的。”

“我要去趟銀行結算我們倆的帳戶,順便确認這幾次買的幾個投資狀況,交給連放處理的好處就是放心,可壞處就是太保守。”

“能有人可以放心托付,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這倒也是,不過撇開那幾支股票,連放在藝術品拍賣這裏還是不夠。”她淡淡地說。“前陣子他給我傳了張清乾隆時期的瓷盤,說問了六個老師傅,有一個認為是假的,連放認為可以買,我當下就讓他不要買,後來給另外一個人買去,之後聽說怎麽樣都脫不了手。”

“哦?你知道這賣不出去?”

“藝術品的價值浮動很大,一個保存良好的東西可以千萬出售,但只要有一點點傷口,就只有百萬的價值,我之所以買進來的收藏品都能價格穩定,是因為我看到新物件,一定會咨詢專家,但凡有一個人有歧異,我就不會買,寧缺勿濫,我只收藏最好的那個。”

靳笙笑了笑,忍不住說:“想想,我以為你變了,現在才發現你其實沒變。”

“什麽意思?”

“這半年在山上,我們過着平淡的生活,沒有任何方便取得外在資訊的東西幹擾,打個電話還要去村長辦公室,偶爾從我口中聽到外面的事,你的反應也很平靜,所以我以為你早就對這些沒有興趣,甚至忘記了。”他說。“但我現在才知道,你不是忘記,你只是潛伏,遠離是非之地的時候你做農婦,但現在準備回去,你張揚的氣勢又出現了。”

她揚眉,淡淡地說:“若我真得活得這麽簡單就好了,可惜我目前沒這選擇,這次回去我只能裝天真善良的普通農婦,有心之人或許會相信,但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我必須要謹慎。”

他莞爾:“相爺又回來了。”

她沒說話,卻揚起嘴角。

門口傳來敲門聲,相音沛去開門,才看到是沈漢。

“你怎麽過來這?”

“老仇那家夥先讓我過來看看你們。”沈漢先走到相音沛面前,擡頭打量幾秒,點點頭。“靳少夫人氣色不錯,不過這大半年了,怎麽個孩子都沒有?”

她淡淡一笑:“現在還不适合有,孩子的舅舅可是個不.定.時.炸.彈。”

“這倒是,不過他最近也踢到鐵板了。”沈漢說。“相彧把相家整個搞砸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她挑眉,搖頭。

“我懷疑相彧回來相家的真正目的,是要把這個家搞得四分五裂。”沈漢緩緩說道。“你避居的時候,相彧有一陣子瘋狂地找你,甚至也來過一禪寺好幾次,老仇這裏當然半點消息都沒漏,後來回去就像發洩一樣,先找你二堂叔、三堂叔開刀,設了個局讓他們手下兩家公司倒閉,接着裝無辜吸收他們的人馬來自己公司,從中掌握了他們的秘密,以此作要脅。”

“當初他們對我再怎麽不屑,我也公私分明。”她淡淡地說。“我還在的時候,他們當着我的面說相彧更好,如今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引狼入室。”

“這還不只,知道他們負債,還暗中放高利貸給他們借,利滾利下來逼得人走投無路。”

“走投無路?”她皺眉。“所以他們怎麽了?”

“那兩個蠢貨也是被逼急了,居然找了個不入流的殺手想搞暗殺,最後還被逮個正着。”沈漢無奈笑道。“教唆殺人、殺人未遂這兩條可不輕。”

“這是相彧慣用的手法,先讓人很信任,接着給一兩次甜頭讓別人堅信不移,最後再狠狠倒打一耙。”她說。“面對像我二堂叔那樣的人,意志不夠堅定就很容易上當。”

“不過相彧也沒這麽順利,從你手上拿下來的幾個合同跟公司,這幾周都陸續對相彧的工作跟執行能力投下反對票,我聽威廉說有兩三個外商直接指明要跟相彧解約,認為他的理解能力不行。”

相音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這一切其實都在她的預料範圍內,她很明白自己這幾年來建立起的人脈關系是怎麽樣的運作模式,剛開始靠的或許是父親的名氣,可之後憑着的是自己的努力跟專業。

或許那時為了怕麻煩而答應祖母頂替了相彧名字,但她為了不辱哥哥的名,為此做了多少學習跟犧牲,這是相彧本人不會知道的事。

從一開始他只以為自己靠着僥幸跟名字混出名堂,所以他才會急不可耐的想要取而代之去收割這份成果,可是他沒想要享受這份成果,也要有相對應的能力去應對。

時機雖然還沒成熟,可是她所希望的東山再起之時,也不遠了。

Chapter.50

相彧覺得這陣子諸事不順。

幾個早談好的合作案突然有了變卦, 對方當着自己的面說要是找不回之前的負責人,沒有回到以前的标準寧可解約。

除了案子延宕,他在瓊斯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原因就是他這一年多來幾乎沒有回去, 讓幾個愛挑事的人鑽了空,趁機架空他的職位, 當他想要反攻時,才發現原本在自己手下的瓊斯家親信, 早就背信棄義。

他沒有足夠的籌碼去對付瓊斯家的人, 而相家這裏早就被他搞得四分五裂, 再者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要搞垮相家,當時自己認為有瓊斯家當後路,相家對自己而言毫無重要性。

可現在, 他發現他需要相家僅存的勢力來當自己的墊腳石。

而能使相家重新迅速崛起的最佳人選,只有一個人……

---

“誰打來的電話?”她問。

“相彧的助理。”他說。“說有一個私人的文物拍賣會,邀請你去。”

“邀請我去?”她嗤之以鼻,冷笑。“恐怕他是想要我做什麽。”

“可能是他要跟你和解?”

“不可能, 和解不需要選在這種公開場合。”她挑眉。“以他之前的态度,他不會選在這種讓我出盡鋒頭的地方。”

“怎麽說?”他微笑問道。

“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她說。“我經手過的收藏品,那價格加起來的零, 恐怕可以繞地球幾圈。”

面對女人的自負驕傲,他莞爾:“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需要你去幫他看某個東西。”

“不盡然,我猜他可能有求于我, 想要借着那種場合逼我答應什麽事。”她說。“私人拍賣會通常受邀的人都是知名的收藏家或是出手闊綽的有錢人,而這些人我過去也接觸過,能玩得起這種沒有第三方平臺保障的高風險投資,圈裏也不過那幾個人。”

“那你要去嗎?”

“去。”她說。“還沒有什麽我不敢面對的挑戰。”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她的頭:“而我就有不敢面對的事。”

她擡頭,看着他。

“失去你,我承受不了。”

相音沛伸手勾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下一扯,親了他一口。

“靳先生,我不會舍得讓你走,你一輩子都得承受我。”

面對她霸道的口氣,他忍俊不住。

“靳太太,我也舍不得你。”他笑道。“再說承受這種事,我還承的少嗎?”

聽懂他話裏的調戲,女人羞憤的掐了他的腰一把。

……

要去拍賣會以前,相音沛已經做好了部屬。

這是她回歸本名的初次公開場合,撇開那時因為官司被媒體追着跑的狀況,這一回才是她真正以相音沛之名去面對過去認識的人們。

她特地去了一間過去常光顧的高級西裝店,一樓是男士西裝,二樓就是女士禮服,過去她都是在一樓訂做,這還是第一次上二樓。

店主是個老裁縫,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先生,一開始看到留長發的相音沛還瞇起眼,忍不住說:“你長得很像我以前一位熟客。”

“是嗎?”她淡淡一笑,沒有說破。

老裁縫量了一下她的尺寸,最後收回皮尺,擡頭和藹一笑:“你就是他嗎?世上不會有兩個人身材數值一模一樣的。”

相音沛恭敬欠身,對老裁縫量體的精确能力跟記憶力由衷佩服:“我确實是,您真不愧是王室的專業裁縫。”

“呵呵,去挑吧。”

靳笙上樓時剛好與老裁縫打了照面,兩人和氣地交談兩句,老裁縫下樓後,他就走過來說:“是個氣場很不一般的服裝師。”

“他的選擇就很不一般,我至今還搞不懂他為什麽要抛棄歐洲的高薪,跑來亞洲做西裝,客群完全不對。”

“但在我看來,他是有前瞻性的人,有個故事是這麽說的,一間賣鞋子的公司要去非洲開店,派了業務過去觀察市場,第一個回來報告說非洲這個市場不行,因為根本沒有人穿鞋,之後派了第二個業務去,回來後報告的卻是非洲這個市場必須要做,因為一堆人沒鞋穿,鞋子一定賣得出去。”

相音沛淡淡挑眉,明白了意思:“照你這麽一說,他确實是第二種業務,開拓一個全新的客群,一旦成功了,他就是領頭羊。”

靳笙溫柔一笑,對她能聽懂自己的話而感到愉悅,揚手捏了她的小耳朵:“我去旁邊等你。”

他看着女人拿了好幾件黑色禮服,最後試到一件後面大縷空的露背晚禮服,那開口開到腰上,白皙的背與黑色的衣服形成一種視覺上的誘惑。

而最大的誘惑還是……那開口開得太下面了。

相音沛正低下頭要系住腰間的蝴蝶結時,就感受到一個炙熱的手掌從她衣服的空隙鑽了進來,來到她前面不偏不倚地抓住其中一邊。

空氣瞬間升溫。

“想想,膽子大了?”他沙啞低喃,嘴唇貼在她耳邊吐氣。“這裏可不是山上,你只有兩個選擇,穿一件不露背的,或是讓我的手當你胸罩。”

“……”她耳根泛紅,故作鎮定。“我還在試。”

“這件好看。”他笑了一聲。“若隐若現,該遮得都遮了,反而讓遮不住的地方更勾引我。”

她尴尬地咳了一聲,感覺到臀間被有某個熱硬的東西壓着,她還秉持一絲理智,知道這是在人家店裏,于是微微掙紮:“你回去沙發上。”

“你要在沙發上?”他挑眉,笑得燦爛。

“……”這流氓的理解能力。“現在大白天的,能不能別亂上腦?”

“大頭理性,小頭感性。”

“……滾。”

女人的臀部這麽扭擺,反而讓他難以自控,他緊緊抱住她,用着最後一點理性對她說:“乖,讓我抱你一會兒,再動我就說不準了。”

她停止動作,兩人的親密位置只隔了兩片布,她又是個敏感的人,閉上眼都能描繪出男人某處輪廓,那描繪的線條不減反增。

真要命……

幾分鐘後,他放開了她,她轉身往下一瞄,那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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