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蜀山初見

天已大亮，四個人開始向蜀山出發，蜀山除了英空掌門，還有七位道長分別掌管各宮，七位道長每兩年只收一名徒弟，其餘上蜀山求道的人便由道長的徒弟各自收入門下，等到下次收徒如果表現良好便可重新與新人競争拜師名額。今年上山的人都是英空掌門親自挑選的，所以人并不多，算上他們四人一共有二十個，蜀山不愧是聚天下靈氣之所在，地傑人靈，蜀山弟子身着白色道服，眉宇間都充滿了英氣，蜀山門牌下有兩座上古神獸的石像鎮守大門，穿過望仙臺，繞過洗心潭便來到了蜀山的主廳和各宮，蜀山的建築簡約卻很精致，選材皆是上古神木，所見之人都不由得發出驚嘆，負責帶領他們的是了空道長的最小的弟子唐婉婉，唐婉婉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便帶大家來到蜀山的議事大廳正陽殿。上次見英空掌門他是微服出游，而這次蜀山選弟子是兩年一度的盛事，所以他也是盛裝出席，英空掌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樊震天身上，人已到齊，長相甜美的唐婉婉行拱手禮道“禀告掌門，各位長老，今年的候選弟子已經到齊”英空掌門點了點頭說道“各位皆是貧道游歷時發現的可塑之才，不過想入我蜀山，必須舍棄在凡塵的一切，潛心修煉，我們蜀山選弟子并沒有複雜的考核，我們只看你們的心晶石”說完揮了揮衣袖，每個人的頭上都出現了一顆一顆的心晶石，只是他們沒有修為并不能看見，貪財之人的心晶石是黃色，性情暴戾之人的心晶石是紅色，多情之人的心晶石是粉色，好賭之人的心晶石是紫色，而心思純良之人的心晶石則是白色，衆位掌門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的心晶石雖然都有些顏色，但顏色并不深，都是可造之才，但是樊震天的心晶石卻是黑色的。所有的長老都将自己的心晶石放到衆人的心晶石之中，很快便有了結果，兩塊心晶石互相吸引在一起，雪柔被最古板的長鷺長老選中，白清遙被最逍遙的落冉長老選中，英空掌門并沒有放出自己的心晶石，他單獨選擇了樊震天，其餘沒有配成對的人也被各長老的弟子招入門下，轉眼就只剩下若涵站在大廳中央，英空掌門看了看其餘沒有選擇徒弟的弟子，但是沒人願意把若涵招入門下，此時的若涵也感覺到自己的多餘，她超想離開可是卻因為看不見，不知道該往哪走，看着若涵無助的樣子，樊震天立刻走到她身邊，轉過身對英空掌門說“掌門，若是沒人收她為徒，我也不會留在這裏”英空面露難色，每人一年只能收一名徒弟，他不能為了若涵破壞規矩，但他更不能放棄樊震天，他想了想說“我選你們上蜀山，就必定有安排，你們跟唐婉婉去熟悉環境，若涵，跟我來”樊震天不放心，要跟着去，英空說道“她跟我在一起，你大可放心”若涵假裝輕松的說道“樊哥哥你快去吧，我跟掌門在一起，不怕的”樊震天還是不願走，白清遙見狀假裝随意連拉帶拽的把樊震天拽了出來，聽到兩人腳步聲漸漸消失，若涵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憂傷，英空說道“不要怕，跟我走吧”“掌門，掌門，我、我看不見，你可以帶着我走嗎”“當然”，說完将若涵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施法帶若涵來到後山的一處別苑，別苑的牌匾上寫着絕塵閣。別苑不大，皆是用千年古木所建，裝修風格簡約，別苑裏有長長的回廊，有一片池塘，還有一塊菜地，絕對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過整座別苑沒有門檻，沒有階梯，地勢很平坦，走了一會兒，英空敲了敲房門，沒等裏面人回應便推門走了進去，逆光中，只見一人坐在輪椅上，他的頭發随意的披散下來，發髻慵懶的挂在頭頂，英空拱手說道“師兄，這次蜀山弟子已經選拔完畢，不過”“不過多了一個人是嗎，你每次都這麽說，毫無新意，我覺得我不用回答你了，回去吧”，這人的聲音冰冷卻很動聽，若涵喜歡他的聲音，這樣的回答在英空的意料之中，他走到那人身邊，附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若涵雖然聽力很好，可是卻聽不到英空說什麽，大概英空并不想讓她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吧，那人握着書卷的手微微一怔，最後若涵只聽到那人說“那好吧”英空滿意的笑了笑對若涵說“這是我的師兄，洛子晨，雖一直隐居在此，但絕對是世外高人，以後你便師從于他，我先走了”說完便走了出去，若涵心裏很害怕，英空是把她扔到這裏了嗎，不好讓她回家就用這種辦法讓她知難而退？不過既然來到這，她就要堅持，她絕對不要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想到這，她又打起精神，剛要說話，耳邊便傳來洛子晨冷冰冰的聲音“池塘的魚該餓了，你去喂魚吧”若涵剛打起的精神瞬間又被壓垮，小小的回了聲“是”，便憑着記憶摸索着走了出去，出了門，她側耳尋找水流的聲音，慢慢的往那邊走過去，荷花滿塘，傳來淡淡的香味，她扶着回廊的欄杆，卻不知道拿什麽喂魚，只能站在一邊發呆。這時從屋子裏傳來子晨冰冷的聲音“魚食在屋子裏，你都不拿，怎麽喂魚”，若涵急忙往屋子走去，摸索進屋子裏卻看不到地上的擺設，一下被花架絆倒在地，子晨回過頭看着這個坐在地上的小孩，毛毛躁躁的，以後漫長的日子要怎麽跟他一起度過，若涵滿臉歉意小聲說“師父，對不起，我看不見”子晨微微一怔，他看到若涵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摸索着要扶起花架，可是花盆的碎片已經劃傷了她的手，他感到一絲愧疚，便搖着輪椅來到若涵面前，他手指輕輕一勾就把衣架上的手帕拿到手裏，他把手帕放進若涵的手心裏，若涵有些驚訝，因為子晨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根本沒發現子晨已經到了面前，子晨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不用收拾了，一會兒元寶會來”若涵低頭說道“對不起，我、我笨手笨腳的”“不是你的錯，是我粗心，沒有發現你看不見”他看了看若涵含淚的眼睛，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女孩”若涵緊張道“師父，你不會不要我吧，我什麽都可以學，我雖然看不見，可是你這裏我走幾遍就能記住，我很聰明的，你不要趕我走”“我既然答應英空收你為徒，自然就不會趕你走”，若涵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趕緊捂住，子晨說道“該用晚膳了，你去吧”“師父你不吃飯嗎”“為師不吃”“可是，可是來的時候是掌門施法帶我進來的，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走”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子晨看過去，來的正是樊震天，樊震天行禮之後說道“拜見師伯，弟子來接若涵去粒谷齋用膳”“看來英空真的很欣賞你，都可以随意出入我這絕塵閣”“弟子只是放心不下若涵，求了師父很久，師父才讓我來，若有冒犯，請師伯見諒”，子晨輕輕一揮手，樊震天便說道“多謝師伯”，說完帶着若涵走了出去。等兩個人到粒谷齋大部分的弟子已經離開了，只有白清遙、雪柔和唐婉婉在等他們，怕若涵吃不飽，樊震天一直在往她碗裏夾菜，自己卻沒吃多少，唐婉婉一臉嚴肅的說道“念你們都是新弟子，今天就給你們留飯，若是以後還遲到，那就不要吃了”若涵趕緊道歉道“對不起，他們都是為了等我，師姐你不要生氣”唐婉婉笑了笑小聲說道“要是再來晚了，可以找落冉師叔，他那什麽吃的都有”說完便起身離開了。白清遙笑了笑說“沒想到唐師姐這麽善解人意，若涵，你要是再來晚，可以去我那裏，師父會做好多好吃的”，若涵慢慢放下碗筷，雪柔關切的問道“怎麽不吃了”，若涵低着頭沒有說話，白清遙看出了若涵的心思寬慰道“若涵，是不是你的師父對你不好啊”若涵輕輕搖了搖頭，雪柔不解的問道“若涵的師父到底是什麽來頭呀，不是掌門和長老也可以收徒弟嗎”白清遙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涵的師父是掌門的師兄，修為法力都在掌門之上，而且號稱是人界第一美男子，身材高大，長相俊朗，尤其是一雙眼睛宛如深潭，讓人看一眼便身陷其中，不知有多少女子對他情有獨鐘，但他一心修仙，不理兒女私情，讓許多癡情女子傷心欲絕，終身不嫁，可惜在百年前的人魔大戰中受了重傷，從此便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輪椅上，而且不知什麽原因，不能成仙，只能永生永世的活下去，大概是心灰意冷吧，從此就歸隐山林，不問世事了，不過這次掌門也是好大的面子，讓他收了若涵當徒弟，若涵你可要好好跟他學呀”看到若涵一直低着頭，很是沮喪，雪柔便握住她的手想給她一些安慰，她這一握弄疼了若涵的傷口，若涵疼得下意識的嗯了一聲，雪柔趕緊看看她的手，若涵怕他們擔心一直把受傷的手藏起來，樊震天心疼的說“手怎麽劃傷了，他讓你幹什麽了”“是我看不見撞倒了花盆，才割傷的”“他不知道你看不見嗎”“好像不知道，可是後來師父知道了，還向我道歉了呢，我就是覺得自己挺笨的，什麽都做不好”“你要是不喜歡這裏，我就帶你離開”若涵搖搖頭道“以前在府裏，府中人都很保護我，可是到了外面，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差勁，樊哥哥，我不想一直一直被保護着，我不想當包袱，我要努力跟師父學藝，而且清遙哥哥不是說我的師父很厲害，輕易都不收徒弟的嗎，我更要珍惜這個機會才對”樊震天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不過你要是待的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你離開”若涵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清遙給若涵包了兩個包子讓她晚上餓的時候再吃，若涵高興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