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烈允

豐盛的佳肴全部上桌，若涵也換上幹淨的衣服，她還是男裝裝扮，一副俏公子的小模樣。她在子晨身邊繞來繞去，子晨說道“不要着急，他馬上就會到了”“師父，我一會兒要怎麽稱呼他呀，仙人？”“他是我的師兄，你叫他師伯就好”若涵點了點頭，又在子晨身邊轉來轉去，子晨被這個小徒弟弄得一臉無奈，這時只見一身着素衣的男子走了進來，所謂的道骨仙風便是他的樣子，子晨難得的露出笑容道“烈允師兄果然守時”烈允把兩壺好酒放到桌子上，看了看若涵說道“絕塵閣居然來了新人，真是稀罕事”子晨說道“這是我的徒弟，杜若涵，若涵快叫師伯好”若涵趕緊說道“師伯好”烈允仔細看了看若涵發現她看不見便答道“好”，子晨和烈允在酒桌上暢飲，若涵和元寶在廚房裏聊天，若涵問道“元寶伯伯，師父見到師伯很開心，話也多了很多，既然兩個人這麽聊得來，師伯為什麽不常來呢”元寶邊給若涵剝烤地瓜邊說道“烈允已經成仙，雖然可以長生不老，卻要平衡五屆的關系，尤其是魔族被封印後，妖界和鬼界一直蠢蠢欲動，偶爾會有沖突發生，烈允要去處理，很忙的”“原來仙人都這麽忙啊，我還以為他們總是閉關修煉呢”“烈允可是醫神，他的醫術遠在主人和夢璃之上，一會兒讓他給你看看眼睛，或許你就能看見了呢”若涵聽罷眼泛淚光，或許這一次，她可以不再失望了。

酒過幾巡，烈允也把這一年的見聞講述的差不多，最後他看了看子晨說道“子晨，有心事？”子晨微微一怔接着便笑了笑說道“什麽都瞞不過你”“為了你的徒弟吧，我現在就去看看她的眼睛”說完便起身往若涵的房間走去，子晨趕緊在後面跟着，元寶把若涵領回房間，烈允運功隔空查看了若涵的病情，皺了皺眉頭，便略施法術讓若涵沉睡過去，看到烈允的表情，子晨遣走了元寶，說道“你醫術高超，我從沒看到過你為了醫病而皺眉，難道這孩子的眼疾你也無能為力？”烈允看了看子晨說道“自你受傷以來，百年有餘，我還未曾見過你為何事焦慮，看來這個小徒弟很讨你喜歡”“不要說笑了，她的眼睛，你也無計可施嗎”烈允坐到椅子上，倒了兩杯茶，說道“幾百年前，你我剛入師門時，你可曾記得四屆與魔界交戰，生靈塗炭，師父都差點命喪魔君之手”“當然記得，後來還是仙界至尊驚凡真人舍命打敗了魔君，才換來五屆幾百年的和平”“你可知當時本是處于劣勢的魔君為何反敗為勝”子晨想了想說道“似乎是有人洩露了天機，我不是很清楚”烈允喝了口茶說道“驚凡真人養了一只金絲雀，卻不想因緣巧合之下，這只名叫紫鳶的金絲雀喜歡上了魔君，她窺探了四屆攻打魔界的密函，把其中的內容告訴了魔君，導致四屆生靈塗染，不過在最後關頭，紫鳶有所頓悟，為了蒼生，把魔君引入了驚凡真人設下的陷阱，最後驚凡真人和魔君同歸于盡，雖然紫鳶除魔有功，但功不抵過，她被罰褪去仙骨，入人間輪回，十世為盲，永世不得再入仙班，她前幾世過得凄苦，不過一心向善，所以這幾世過得還算圓滿，這一世是第十世，再入輪回後，她便能看見了”子晨心頭一沉，語氣凝重的說道“那這一世，她是無論如何都看不見了嗎”烈允點了點頭，正色道“她的雙眼是為她犯的錯贖罪，若是在這一世複明，那便是逆天改命，後果你是知道的”子晨低頭不語，烈允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世間萬物，并不一定要全部通過雙眼去感受，活得快樂才更重要”子晨喃喃道“可惜這一世，不能如她所願了”烈允看了看窗外，天已見亮，他起身說道“我先走了，明年再來看你，老規矩，有什麽急事可以用傳心術找我”子晨說道“不等夢璃嗎”烈允雙目流露出一絲無奈說道“既是無緣，又何必相見，我已舍去兒女之情，為何還要徒增她的執念”子晨嘆了口氣說道“我當日舍棄精魅，并非完全參透情愛，只是心中修仙執念太深，倒是你，怎麽就舍得扔下夢璃”烈允看着遠處慢慢升起的太陽說道“成仙之人，不得擅動凡心，在夢璃之前，我有過一段感情，那個時候我便參透了情愛，只是夢璃執念太深，她難以成仙，凡人之身，雖然可通過修煉延長壽命，不過，終有圓寂的一日，她的執念也終有放下的一天”子晨只能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夢璃要怪我了”，烈允微微一笑說道“子晨，好好照顧你的徒弟，我走了”，說完便飛回了天宮，而匆匆趕到的夢璃只看到了烈允的背影，想去追已來不及，夢璃一臉傷感的說道“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站在絕塵閣外，盼着能看他一眼，今年，我能進到絕塵閣，卻還是見不到他”子晨語重心長的說道“見到又如何，注定沒有結果，夢璃，執念太深，苦的是你自己”夢璃回頭看了眼子晨說道“他不見我，他的執念就不深嗎，若他能放得下，大可坦坦蕩蕩的見我，為何要躲着我”子晨語塞，夢璃眼中含淚，落寞的離開了絕塵閣，其實夢璃說得對，烈允心中若無她，又何苦要躲着，兩人各有各的執念，苦苦的糾纏，何日才是盡頭。

若涵睡得很香，子晨來到她床邊，心裏五味雜陳，烈允所說的事，他當然不能告訴她，但是給她無謂的希望，又實在于心不忍，就這樣坐着坐着又坐到了晚上，若涵翻了個身，醒了過來，子晨看她醒了說道“醒了”若涵迷迷糊糊的說道“嗯，師父，你怎麽在這呀，烈允師伯呢”“他走了”若涵聽聞着急的說道“走了？那、那、那我的眼睛，師伯怎麽說的呀”子晨頓了一下說道“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若涵滿臉的失落，眼中含淚，但她偷偷擦了擦眼角爽朗一笑說道“從小到大，我爹給我請了好多能人異士，都沒有辦法，不着急的”子晨試探的問道“若是你無法複明，該如何”若涵微微颔首道“那我就一直在師父身邊修仙”子晨語重心長的說道“若涵，為師直言，你資質一般，修仙恐無望，何不回到民間，過平常人的生活，平平淡淡一生也未嘗不可”“可是師父，我不想下山，你就讓我留在絕塵閣好不好”子晨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天色已晚，為師要回去休息了”“已經是晚上了呀，我居然睡了這麽久，可我現在睡不着，師父，要不你再教我些心法吧”子晨笑了笑，難得她看得開，那自己也沒理由不教，而且有英空的囑托在，實在不能負于人，便又傳授了若涵一些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