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見不如不見

三人很快便趕到了古塘鎮,清遙看了看若涵說“若涵,你可別告訴我你在絕塵閣的這段時間一直在練功啊,你這法術進步的不止一點點呀,簡直能跟我媲美了”若涵笑了笑說“我才沒有練功呢,本來就沒有那個天賦,之前努力學也只是想留在蜀山罷了,現在被趕出蜀山,我才不要學了”三個人來到蘇妙妙家,現在蘇妙妙家成為臨時的作戰營地,英空坐鎮蜀山,現在這裏交給落冉負責,看到清遙回來,落冉迎了出去,還沒等開口,雪柔便跑上前緊緊的抱住落冉道“傷好些了嗎”,落冉輕輕推開雪柔道“無礙,你們真把若涵帶來啦”,若涵高興的上前行禮道“落冉師叔”落冉看了看若涵驚訝的說“你能看見了?”若涵點了點頭,幾個人回到房間裏研究作戰圖,若涵并看不懂,便一個人來到古塘鎮最高的城樓去眺望遠處的魔族軍營,現在的古塘鎮被落冉做出的結界保護着暫時無恙,但是之前幾戰樊震天并沒有出手,倒是他手下的知庭很懂得調兵遣将讓人界一敗再敗,樊震天之所以下最後通牒,是因為他看到洛子晨在用紅布裝飾絕塵閣,他不敢想象若是洛子晨同若涵成了親,他要怎麽活下去。晚上大家在做最後的戰前準備,若涵一人無事便又登上了城樓,就在發呆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若涵回過身,只見一男子身着玄服,眼中含淚的望着她,這人正是白天在絕塵閣看到的男子,雖然他換了一身衣服,但是依然抵擋不了他散發出來的殺氣,若涵有些怕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做出防禦的姿勢道“你是誰?”,那人笑了一下道“我是震天呀”若涵想起來侵夢時那模糊的身影,但跟眼前的人相距甚遠,她問道“震天哥哥真的是你嗎?”聽到震天哥哥四個字,樊震天一把抱住若涵,眼淚也從眼角流了下來,若涵也激動的說“震天哥哥,我終于看到你了”震天緊緊的抱着若涵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若涵只能使勁從震天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震天看着若涵,眼中滿是貪婪,若涵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只好把視線微微移開道“震天哥哥近來可好?”問完這句她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聲笨,這樣的問候最是敷衍,而且震天現在是魔君怎麽可能不好,震天有些不滿的轉過身望着遠方的軍營道“你都要嫁給洛子晨了,我怎會好”若涵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震天轉過身看着若涵道“你願意嫁給洛子晨嗎”若涵點了點頭,震天臉色瞬間變得陰郁道“那你願意嫁給我嗎”若涵一驚,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若是直接否定,怕震天會做出極端的事,若涵只能委婉的說“我們一起長大,你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聽到哥哥兩個字,震天冷笑一聲道“哥哥?你有三個哥哥,還需要我做你哥哥嗎,這麽多年,怕是你一直把我當成你的家奴而已吧”聽震天這麽說,若涵有些生氣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何時把你當過家奴”樊震天緊追不舍的問道“那你為何不願嫁我,而是嫁給洛子晨,徒弟嫁給師父,你就不怕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若涵微微一笑道“感情本就是兩人的事,與天下人何幹,他們要笑就由他們笑好了”,震天看了看若涵,神色有一絲哀傷道“你果然不再是當年只知道粘着我的小女孩了”,若涵向前邁了一小步道“震天哥哥,現在收手好不好,我們當初入蜀山不就是為了修仙造福百姓麽”震天直直的盯着若涵道“我已不能回頭,幾場戰役下來,我們各有所損,但還是魔族優勢大些,我一直沒出手也是念着昔日與蜀山的情意,雖然那幾個老東西要給我洗髓讓我變得癡傻,可我還是忍着一直沒有動他們,否則,你認為以我的功力,現在的蜀山還能穩穩當當的立在那麽”若涵的語氣柔和道“英空掌門對你如何,我想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他若真是狠心之人,又怎麽會悉心教你蜀山心法來克制你的魔性,直接洗髓不就好了,永除後患”震天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他對我恩重如山,雖然他總是罰我,可我并沒有怨言,只是時間久了,受罰的次數多了,難免會心生嫌隙,不過,我最氣的是他利用你來困住我,而我最恨的則是洛子晨,竟然不顧你的性命強行把你留在蜀山修仙,往事不提也罷,我只問你,現在可否願跟我走”若涵冷冷的說道“我若不跟你走,你要如何”震天雙手背到身後,微微挺起胸膛,語氣中帶着威嚴道“作為魔界的魔君,總是不出手難免會被屬下非議,我欠蜀山的情意,已經還清了,若涵,不論別人如何想,你在我心中依舊是那個整日粘着我的小丫頭,從前,雖然你看不見我,卻總是對我露出最美的笑容,而不像現在這樣一臉的冷漠和恐懼,我不會強迫你跟我走,但是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來到我身邊,回去告訴落冉,明天我不會屠城,但是古塘鎮一定會是我囊中之物,勸他不要硬撐丢了性命”,說完便離開了城樓回到了魔君軍營,望着他的背影,若涵心裏五味雜陳,她之前對震天的依賴也并不完全是把她當成哥哥,但是遇到子晨後,她想依賴子晨,可子晨卻培養了她的獨立,相對于樊震天對她的直白的寵溺,子晨給她的寵愛卻更像是寒冬裏陽光,總是讓她暖暖的,潤物細無聲大概就是這樣吧。

別的弟子已經早早入睡為明天的大戰養精蓄銳,落冉還在研究作戰地圖,就在他聚精會神時,雪柔走了過來,輕輕給他披上外衣,落冉站起身道“夜已深,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應該不會好過”,雪柔道“魔族發起戰争這半年,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夜也不要再看了,城中的百姓,我們已經轉移到了黑松林,生死有命,我們盡人事即可”落冉笑了笑道“現在戰事吃緊,倒讓我懷念起在蜀山與你們這些孩子喝酒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喝上我的舍心釀”雪柔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酒壺道“今天去絕塵閣找若涵,我特意去了趟逍遠宮,裝了這一小壺,讓你解解饞”落冉高興的接過酒壺,雪柔笑了笑說“今晚月色明亮,不如一邊賞月一邊品酒如何”落冉點了點頭,兩個人來到花園,月色照得池塘裏的荷花格外妩媚,清遙和若涵也坐在池塘邊聊天,看到落冉和雪柔走過來,兩人也站了起來,清遙羨慕道“我說雪柔怎麽非要先去趟逍遠宮,原來是去給師父拿酒,你倒是告訴我一聲呀,我也拿兩壺來”說完便直直的看着落冉手裏的酒壺,雪柔臉頰微紅道“要是告訴你,你肯定要先喝個夠才肯走,耽誤事怎麽辦”,清遙白了雪柔一眼,便嬉皮笑臉的看着落冉,落冉趕緊把酒壺藏到身後道“你小子,休想打這壺酒的主意”,清遙悻悻的把頭轉向若涵道“若涵,好久沒聽你奏琴了,給我們演奏一曲吧”,若涵變出琉璃琴,琴音沁人心脾,清遙也變出自己的笛子開始吹奏,雪柔見到此情此景,便來到空地上翩翩起舞,落冉潇灑的坐在涼亭中,聽着悅耳的音樂,看着悅目的舞蹈,許是太久沒喝舍心釀的緣故,落冉竟有些醉意,他眼中的雪柔在月光下竟如誤入人間的仙子一般美麗動人。

太陽剛剛升起,雙方的軍隊就已經在城外對峙,落冉打頭陣,這一次,魔族的軍隊打頭陣的終于是換成了樊震天。樊震天看着落冉,心情很複雜,知庭看出了樊震天的猶豫,還沒等兩人對話便突然發令讓魔族攻打人界,雙方戰事焦灼,樊震天騎在馬背上并沒有動手,他的眼睛只看着若涵,若涵的武功似乎進步很多,她拿着琉璃琴殺掉許多魔族士兵,每當有魔族士兵靠近若涵時,樊震天的心都會緊一下,但他又不能去救她,自己雖然當了不到一年時間的魔君,但是将士們都很信任他,尊敬他,因為是他打破了結界,讓魔族可以脫離苦寒之地,雖然夢醒時分,他還是會回憶起在蜀山的時光,但是魔君的魔力一旦被喚醒,那種嗜血的欲望便會淹沒他的人性,讓他徹底變回魔,今天這一仗,他一定要贏,想到這,他便從馬上飛下,打退一些人族士兵後便直奔落冉而去,兩人先過了一招,落冉笑了笑道“臭小子,雖然我為逍遠宮長老,但我們都是英空掌門的弟子,今天就來比試一下吧”樊震天不屑的笑了下道“他日在蜀山時,你是逍遠宮之主,輩分與其他宮長老一樣,我們都喚你一聲師叔,時間久了,竟忘了你也是英空的徒弟,今日,你必輸無疑,我所能保證的就是留你們全屍,算是我對你們最後的情意”說完兩個人便比試起來,落冉知道樊震天現在是魔君功力會大增,但并沒想到魔力會這麽強大,十幾個回合後,落冉終于敗下陣來,被樊震天一掌打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樊震天看着他冷冷的說“我只用了七層功力,而你用了全部,可還心服口服”說完便喚出了孤陽劍,轉過身,輕輕一揮手,劍便向落冉飛去,就在落冉準備迎接死亡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絕美的臉龐,那人眼中含淚,嘴角雖流出了血卻還微微上揚,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道別,落冉只覺得心被狠狠的撕扯,他撕心裂肺的喊道“不!”緊接着眼前的人便落入他的懷中,清遙和若涵也邊哭喊着“雪柔”邊跑向這裏,聽到雪柔兩個字,震天震驚的轉過頭,看着孤陽劍直直的插在雪柔心上,他立刻揮手,将孤陽劍從雪柔的心上拔出,此刻的雪柔終于是落入了思慕之人的懷抱,她今天穿着戰袍本應看起來冷峻,可是胸前的大片血紅卻讓她看起來有着些許小女人的妩媚,落冉失了魂般低吟着“不要,不要”,雪柔眼角落淚,她慢慢擡起手輕撫落冉的臉頰道“不能再陪你了,好,好遺憾”說完手便落下,落冉接住她的手使勁的搖晃着她,而趕過來的清遙和若涵也傾盡所有功力來向雪柔傳輸真氣,看着雪柔逐漸蒼白的臉色,樊震天低聲道“沒用的,我殺的人,你們凡人是救不活的”,聽樊震天這麽說,若涵急的直哭,而此刻落冉也恢複了理智道“不要枉費力氣了,魔君殺人是會毀元神的,除非是天界的上神,別人救不活”若涵哭着說“那就去找那些上神,他們一定會救雪柔姐姐的”落冉平複了一下情緒道“雪柔被毀的元神離開身體一個時辰之內才能被救活,而我們都是凡人,根本無法入天界,只有掌門有特權可以入天界,但是我們來不及去找他,振作起來,大戰還在繼續,還不是悲痛的時候”說完便将雪柔輕輕的放到地上,站起身和清遙又殺入人群中,若涵跪在雪柔身邊依舊不死心的搖着雪柔的胳膊,可雪柔的身體已經慢慢變涼,此時有魔族士兵舉着砍刀奔向若涵,樊震天見狀厲聲道“不許傷害她”那些士兵看了看樊震天便悻悻的離開了,樊震天腳步沉重的走到若涵身邊蹲下身,哽咽道“我、我無心傷她”若涵使勁推了一下樊震天哭着喊道“你還我雪柔姐姐,你還我雪柔姐姐,你這個兇手,你這個兇手,你居然要殺我們,我們一起在蜀山那麽久,你居然要殺我們”聽若涵這麽說,樊震天心裏很難受,他想去抱若涵,但若涵哭着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樊震天說道“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我也不想傷害雪柔,可是,若要分勝負,就必定有人要死,今天,要麽是落冉死,要麽就是我死,你更在乎哪一個”聽樊震天這麽說,若涵愣了一下,接着便抽泣道“我不想看任何人死”“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必須面對的問題,他們不死,我就要死,你更在意哪個”,若涵抹了一下眼淚,平緩下道“希望你殺我的時候,不要有一絲猶豫”看着若涵決絕的眼神,樊震天的心被狠狠刺痛一下,此刻兩軍打得焦灼,不過,大概是雪柔的死激發了大家的鬥志,漸漸的人界占了上風,樊震天看着雪柔的屍體,慢慢的站起身像失了魂般後退了一步,殺掉自己的摯友竟是這般的痛苦,剛才強撐着對若涵說些狠心的話,但是看到雪柔就這麽躺在地上,面色慘白,他終究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他飛回到自己的戰馬上,知庭焦急的請示道“君上,現在我軍腹背受敵,還請君上出手,好鼓舞士氣”樊震天淡淡的說了句“回營”,便調轉馬頭往魔君營地奔去,魔族軍隊看到魔君回了營,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營地,知庭愣在原地,他眼中滿是不甘,但很快他便握緊了拳頭心想着,魔君若這般心軟必會阻礙魔族一統天下的大業,他看了看遠方正在厮殺的清遙和若涵,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除掉他們,才能讓魔君心無雜念。

晚上,月色依舊撩人,不過可惜卻不是昨晚的情景,若涵遲遲不忍安葬雪柔,而清遙也下不去手去挖那黃土,幾個人就這麽僵持着,落冉看此情景只能親手安葬雪柔,他輕撫着雪柔的頭發,看着她那慘白的臉龐,終是濕了眼眶,随即趕忙撒上黃土,怕再看一眼便舍不得她離去,立好墓碑,三個人站在那裏久久不肯離去,若涵悲傷的說道“落冉師叔,雪柔姐姐那麽喜歡你,可你卻始終逃避她的心,現在她去了,你又這般不舍,讓她帶着遺憾離開,早知如此,為何不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呢”,落冉不語而是默默的坐在墓碑前,輕輕的靠着墓碑,清遙見狀硬是把若涵拉走,兩個人來到空地上,若涵生氣的埋怨道“你為什麽拉開我,我還沒說夠呢”清遙看了看若涵道“你沒看出來師父已經傷心欲絕了嗎,你又何必再往他心上捅刀子呢,他一直不肯接受雪柔,只是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人,畢竟師父心中最念的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聽清遙這麽說,若涵也不再埋怨落冉,或許此刻落冉的心更痛吧。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營帳,趴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越是傷心難過,她心裏便越是思念子晨,本以為等戰事稍微平穩些便回絕塵閣看他,跟他完成未完成的婚禮,但是現在看來生死就在一瞬間,或許她再沒有機會去見子晨,去告訴他她有多愛他,這時,她感覺有人輕撫她的頭發,她回過身,發現竟是子晨端坐在她面前,滿眼疼惜的看着她,她怕是自己傷心過度出現的幻覺,竟呆呆的坐在那裏不敢去觸碰他,子晨見她這種反應嘆了口氣道“這是打仗的時候傷到腦子了嗎,怎麽不認識我了”,若涵委屈的癟癟嘴,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子晨看她這表情又心疼又想笑,他張開雙臂對若涵微微颔首,若涵便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子晨輕撫着她的頭發柔聲道“這才是你參戰的第一天,回來便哭成這樣,往後怎麽得了,你這柔柔弱弱的樣子,知道讓我有多心疼嗎”在子晨的安撫下,若涵總算是停止了哭泣,她跪坐在地上溫順的趴在子晨腿上,任由子晨撫摸她的頭發,過了好一會兒,子晨扶起若涵道“你這樣一直坐地上會着涼的”說完便一把将若涵攬入懷中,運功飛到床上,這下若涵可以舒服的枕在他腿上,子晨問道“今天人界大勝,為何衆将士還是悶悶不樂”若涵悲傷道“雪柔姐姐去世了,是震天哥哥殺的”,聽到這句話,子晨撫摸她頭發的手一顫,難怪若涵會如此傷心,若涵感覺到他動作的停頓便以為可能是壓麻了他的腿,于是便坐了起來道“是我頭太重壓疼你了嗎”說完便開始按摩子晨的腿,子晨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傻丫頭,我的腿沒知覺的”若涵看了看子晨道“雖然沒有知覺,但是我喜歡這樣做”“為何?”“剛入絕塵閣時,偶然碰到你的腿,總是冰冰涼涼的,我就想着或許把他們捂熱了,你的心就會熱了,你說話的語氣便不會再那般冰冷,應該就會對我溫柔一些”聽若涵這麽說,子晨意識到若涵似乎該外喜愛趴到他腿上,原來是這個原因,他輕輕将若涵攬入懷中,若涵枕在他的臂彎裏,直直的望着他英俊的臉龐和那如墨的眼眸,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子晨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道“我當你師父時,着實冷漠了些,但你卻是我傾注心思最多的弟子”“為什麽,是因為我笨嗎”子晨點點頭,若涵撅了撅嘴,子晨借機在她唇上一吻道“可卻是把我整顆心都偷走的弟子,你當我徒弟時,總是受傷,每一次看到你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都讓我心如刀割,我無數次想攆你下山,可都因為種種原因作罷,後來我才明白,其實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舍不得你”聽子晨這樣說,若涵紅了臉頰道“沒想到你柔情起來,竟是這樣的讓人着迷,我覺得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子晨深情的望着若涵道“若涵,等戰事平穩些,跟我回絕塵閣成親吧,小元寶最近常說望眼欲穿,這孩子,每天都巴望着你回去呢”若涵坐起身緊緊的抱住子晨道“子晨,今天看到雪柔姐姐慘死,落冉師叔才意識到他心中早已有了雪柔姐姐的位置,可是斯人已逝,空留的只剩遺憾罷了,我不知道這場浩劫要歷時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活到最後,所以,我不想留有遺憾,我愛你,哪怕我可能會在戰争中死去,我也希望我的墓碑上寫着洛子晨之妻杜若涵這幾個字”子晨輕輕拍了拍若涵的後背柔聲道“傻丫頭,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你不會有事的”若涵離開子晨的懷抱不安的說“可你已經隐居不問世事,怎可再出山”子晨把若涵的手握到掌心中輕輕的摩挲着道“從前我是為天下蒼生,但是現在我只為你”看着若涵露出內疚的表情,子晨輕輕拍了她額頭一下道“小傻瓜,幹嘛這幅表情,男人當然要保護心愛的女人,你是我心尖上的肉,我定要守護你”若涵看着子晨驚訝道“你當我師父時對我說話語氣總是冷冰冰的,沒想到,你說情話竟會如此撩動人心,讓人感覺壞壞的呦”聽若涵這麽說,子晨露出傲嬌的小表情道“我不止說情話厲害,別的更”話沒說完,他便看到若涵一臉懵懂的表情,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見他不再繼續說還紅了臉,若涵好奇道“話怎麽不說完呀,別的更什麽呀”子晨把若涵摟在懷裏一起躺到床上說“小丫頭,快睡吧,今天一天你該累壞了”說完又輕輕拍了拍若涵的後背,子晨的手仿佛有魔力,若涵竟不再追問而是慢慢進入夢鄉。

夜已深,落冉依舊靠在雪柔的墓碑前,自他妻兒慘死,他便心如止水,對兒女情愛便再提不起興致,對于雪柔的猛烈追求,他一直在逃避,雖然狠下心拒絕可也推不走她,最後一心想着只要自己不理她,時間久了,她便會離開,但是如今她真的離開,他才發現原來她在他的心上已經留下深深的烙痕,抹不掉除不去,此生此世看是要一直伴着他了。清遙走了過來道“師父,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部署下一步的作戰計劃”落冉輕嘆一聲道“天氣慢慢轉涼,她在下面應該很冷吧”說完便跟着清遙回了軍營。兩人剛走便有一道黑影閃過,來的正是樊震天,他腳步沉重的來到雪柔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字,慢慢紅了眼眶,在淚水滴下來的一瞬間便急忙擡手擦去,他蹲下身掏出酒壺将酒倒在地上說道“初遇你時,只覺得驚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美的女子,你是富家千金出身,卻豪爽執着,待若涵極好,待我和清遙也極好,我生性沖動,清遙生性散漫,在蜀山時,我們兩個總是闖禍,每次都是你向英空求情,向那些弟子賠罪,讓我們兩個少吃了不少苦頭,若涵眼睛不好,可你卻從來沒有嫌棄她,待她像親妹妹一般,這是我最感激你的地方,跟你們開戰,我心裏也很難過,可是我若不殺落冉,便無法對魔族子民交代,我雖然當魔君的時間不長,但有些東西就是與生俱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那麽重的使命感,總是在催促着我不斷的去鬥争,雖然面對你們我很痛苦,但是看到我的子民脫離雪峰山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心裏真的很高興,對不起,誤殺了你,不過,作為對你的彌補,我不會要落冉的性命,你将他看得那樣重,不惜放下顏面放下矜持放下尊嚴,不顧一切的去追求他,可他卻在你死後才給了你夢寐以求的溫柔,而你卻再也享受不到,你會怪我還是會謝我,我雖然奪了你的命,卻也圓了你的夢”說完輕輕撫摸了一下雪柔的墓碑,指尖那刺骨的冰冷不禁讓他再次眼眶泛紅,這樣傷感的時刻,他格外的思念若涵,他想去看她,可是想到她此刻一定在恨自己殺了雪柔,覺得見面也只能徒增怨恨而已,倒不如偷偷的去賬外看她一眼便可,想到這,他隐掉自己身上的魔氣,偷偷潛入軍營,終于是找到了若涵的帳篷,他慢慢的來到若涵床邊,本想輕輕摸摸她的臉蛋,可是卻沒想到看到了摟着若涵的洛子晨,雖然二人是和衣而睡,但是這一幕也絕對讓樊震天怒不可遏,他立刻喚出孤陽劍向子晨刺去,子晨也意識到危險,立刻睜開眼用全部功力勉強将樊震天擊退到帳篷口,若涵被這巨大的沖擊波震醒,她看到渾身冒着紅光的樊震天很是驚訝不自覺的喊道“震天哥哥,你怎麽在這”,本來已經氣得發瘋的樊震天聽到若涵喊他震天哥哥,心裏的火氣立馬消了一半,他看着洛子晨一字一句道“放開若涵”,子晨坐直身體道“若涵是我的妻子,我為何要放開”,樊震天憤怒的一甩衣袖道“胡說,你們未拜天地,未許誓言,天不認,我更不認”,洛子晨淡淡的說道“你不認又如何,只要我倆相愛便可”,樊震天眼中滿是憤恨的看着若涵道“我和他,你只能選一個,無關天下,無關戰事,就是我和他,你選一個”若涵用力搖着頭道“我不選,他是我相公,你是我哥哥,我哪個都放不下”聽到若涵這麽說,樊震天不禁來個踉跄不知是笑還是哭道“哥哥?你叫我震天哥哥,就真的當我是你哥哥嗎”說完便憤怒的一揮孤陽劍,子晨趕忙将輪椅變作離殇劍把孤陽劍的劍氣擋在半空中,帳篷瞬間被震碎,樊震天也被劍氣所傷吐出一口血,他狠狠的說道“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統一五屆,到時候看你洛子晨能奈我何”然後又望向若涵語調悲涼道“我決不當你的哥哥”,說完便離開了軍營,看到樊震天離開,子晨終于忍不住胸口的劇痛,使勁憋着咳了一聲,血還是從嘴角流了下來,若涵心疼的抱緊子晨道“你受傷了嗎,傷哪裏了”子晨輕輕擦去嘴角的血微微一笑道“無礙,只是我有些輕敵而已,傻丫頭,哭什麽”,若涵邊哭邊說“我第一次見你受傷,很心疼”子晨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你這樣,我更心疼,帳篷是毀了,我們去別處吧”這時落冉和清遙也趕來,他們看到子晨很是驚訝,子晨簡單說明了原委,落冉擔憂道“沒想到他竟然能随意突破我們的結界還不被我們發現,清遙傳令下去,讓大家提高警惕嚴加防守”“是”說完清遙便離開了,子晨對若涵說道“你去找一處新的營帳,我随後就到”若涵點了點頭去找新營帳。見兩人離開,子晨想坐到輪椅上,但是胸口疼得他根本無法用力,差點摔在地上,落冉見狀趕忙扶住他,幫他坐上輪椅道“沒想到子晨兄傷得如此重,我來給你療傷”子晨揮揮手道“不必,你白天也受了很重的傷,我調息一會兒便好,別忘了,我是死不了的,只是沒想到樊震天的功力竟如此深厚,剛才他盡了全力,而我也盡了全力只是打平而已,若我不是殘缺之身倒還有些勝算,可現在”說到這他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腿,落冉安慰道“百年前子晨兄便拯救了天下蒼生,功德圓滿歸隐于世,現在這場浩劫,你本可以當個旁觀者,卻還拼盡全力與魔君一站,所以無需感到遺憾和不甘”子晨看了看遠方的若涵道“這一次,我只為她,對了,天界為何現在還不出兵相助”落冉面露難色道“掌門也多次求聖君出兵,本來天界已經調配了十萬大軍,但是聖君說凡間有人逆天而行,導致天人兩界的結界無法打開,天兵無法來到人間,所以現在還不能增援”聽到這子晨心頭一沉,淡淡的說道“只要調配得當,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先回去休息吧,來日方長”落冉點了點頭便退下了。若涵和子晨來到新的軍帳裏,子晨坐在輪椅上遲遲沒有動,若涵小心翼翼道“我、我扶你上床吧”子晨看了看若涵,眼裏滿是落寞,但是日後他們是要成為夫妻的,所以他不能一直這樣繃着,想到這,他點了點頭,若涵托起他的腰把他挪到床上,又把他的雙腿移到床上,做好這一切,若涵的額頭已經冒出了虛汗,子晨見她這樣很是心疼道“等我身體恢複些,這種事可以自己做的”,若涵也上了床,她坐到子晨身後,子晨疑惑道“你要做什麽”若涵并沒有言語,而是運功給子晨療傷,子晨急忙喊道“若涵你快停下,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會好”若涵并沒有理會子晨而是略帶些哭腔道“在蜀山時,你也為救我傷了很多次,但是哪一次都不像今天這般虛弱,你忍着不讓我擔心,但是我怎麽可能發現不了,你還當我看不見嗎,你放心,自從能看見後,我覺得我功力大增,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柔弱,你就安心坐着,讓我給你療傷,不要亂動”聽若涵這麽說,子晨便不再動而是笑了笑說“也不枉費我教了你那麽多年,這功力果然見漲”說完便閉上雙眼,若涵傳來的內力在子晨的身體裏湧動着,很舒服,很溫暖,就像她一樣。

樊震天回到自己的營房開始運功療傷,剛才這一戰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的損傷,但是兩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子晨在營帳設下結界才沒讓離殇劍和孤陽劍的劍氣傷到周圍,樊震天邊運功邊想着洛子晨抱着若涵的畫面,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他暗下決心将來一定要把若涵搶過來,讓洛子晨看着他們兩個你侬我侬,讓他也嘗嘗這種愛而不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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