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躲在暗處的肖靜，拿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到了該你出場的時候，你可以出來了。”
KTV走廊裏，從包廂裏隐隐有音樂聲傳來，空氣嘈雜。
程憶感覺自己整個腦子像是慢了半拍，面前到底個什麽情況，她好像當機一般，無法及時接收眼前的訊息。
眼前的人影好像多出來一個，再然後，她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
“你們幹什麽，她是我朋友。”
明明熟悉的聲音，她卻想不起來是誰。
程憶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想要看清過來的人。
米黃的燈光下，只剩下一個淺灰色高瘦人影，頭發要比一般男生長，額前細碎的劉海快要遮住眼睛。
“你現在還能走嗎？”
這句話程憶聽清楚了，她點頭，嘴裏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學校。”
程憶揉揉額頭，語調帶着懶懶的醉意。
“我跟室友一起來的，我還得回去找室友，不，不對，我得先去上個廁所。嗚，廁所怎麽走來着……”
程憶往走廊兩邊掃了一眼，可神志不清的她，哪裏分得請路。
她轉身時，身子踉跄一下，胳膊被一個不大不小的力道及時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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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嗓音很是清潤柔和。
來人是裴遠松，那晚表白被拒後，他頹了一段時間，不是沒想過放棄，但每次在校園碰到程憶，那加速的心跳和心動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他。
他從未對一個女生這樣喜歡和上心過。
這段時間聽到她和莊瑾之間好像在鬧矛盾，他決定，最後還是得為自己拼一把。
不管成功與否，至少多年後回想起來，不會後悔。
肖靜找到他，說有辦法讓程憶對他産生好感，明知道肖靜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他沒有拒絕。
只要能讓程憶給他一個接受他的機會，就算使點手段又如何。
身子重新站穩後，程憶再次擡頭看向眼前的男生，不知是不是酒醒了些，她終于想起來站在她面前的男生是誰。
裴遠松，對，是他。
她已無法去想裴遠松此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出于感激之情，禮貌的朝他咧了咧嘴角，“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裴遠松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笑，像染了胭脂一般微紅的臉頰，不像平時在他面前的那種冷淡，猶若陽春三月開得正燦爛的桃花。
盡管只是一剎那，卻在心頭久久纏|繞，難以忘懷。
多想好好珍藏，永遠。
“不用，你要去衛生間嗎？衛生間在那邊，你方向走反了。”
“哦哦，好的。”
程憶向前走時，輕輕掙開裴遠松拽着她的胳膊，裴遠松腳步略一停留，跟上。
好在程憶腳上穿着平底鞋，盡管神志不太清醒，腳步不穩，但走路還不至于摔倒。
KTV衛生間進去有臺階，看到程憶快要踩上時，原本走在她後面的裴遠松趕緊小跑到她身側提醒，“注意，腳下有臺階。”
程憶聽到聲音，低頭往腳下看了一眼，還好裴遠松提醒的及時，不然她只怕要被絆一腳。
“謝謝。”她再次真心道着謝。
洗手間男在左，女在右，入口處是公共洗手區。
裴遠松目送程憶進女廁後，就站在公共洗手區裏等她。
來時的不安和忐忑，在回想起那張明豔的笑臉時，全部都消散無影。
什麽都值了。
衛生間時不時有人進出，裴遠松外形不錯，有幾個妹子在進廁所時還主動跟他搭讪想要電話。
若是以前，他可能還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就給電話，但此時他卻拒絕的極為幹脆。
這段日子，他幾乎都在煎熬和糾結中渡過。
起初他追程憶時，多半只是一時興起，喜歡是肯定的，但那份喜歡，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占據多少。
可現在，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他的那份喜歡，并不是塗一時的新鮮，他對她，是認真的。
剛才她對他那春風細雨的一笑，頓時讓他似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師哥，你們現在在哪呢】
肖靜發來信息。
【衛生間】
【待會還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把我和你的聊天記錄都删掉，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
【[呲牙][呲牙][呲牙]師哥，我做事你放心好啦，師哥你放心，這件事你知我知，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藥的分量很輕，而且只是讓她有點頭暈，她絕對不會懷疑到這個頭上】
裴遠松沒有再回複肖靜，他清空兩人所有聊天記錄。
他收了手機，收随着手機一起插|入兜裏，眼睛往程憶進去的女廁掃了一眼。
應該快出來了。
……
程憶起身時，手機鈴聲響，丁絲絲打來的電話。
程憶從包廂出去有一段時間，唱完歌的丁絲絲這才發現程憶不在包廂。
“你人在哪呢？”
“衛生間。”
丁絲絲聽出程憶說話語氣軟軟的帶着醉意，關心道，“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喝醉了，沒事吧？要不我現在過來找你？”
若是以前，程憶不想麻煩丁絲絲，但一想到剛才在走廊裏被兩個男人攔着調|戲，遂沒有拒絕。
“好，我就在衛生間門口等你。”
“我順便也上個廁所，待會見。”
程憶從衛生間出來，很快注意到還站在洗手區的裴遠松。
許是體內的藥物排了一些出來，程憶腦子稍稍清醒了些，不像之前跟個漿糊似的混沌不堪。
程憶走到裴遠松面前，“你還沒走啊。”
裴遠松直直的注視着她，毫不掩飾的道，“等你。”
“真巧，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不過還好在這裏碰到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你……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玩嗎？”
今天這件事本來就是裴遠松和肖靜一起策劃，裴遠松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程憶。
不過為了不太明顯，他叫了幾個玩的好的哥們一起過來唱歌。
“嗯，無聊就過來唱唱歌。”
“回學校改天請你吃飯。”
裴遠松語氣稍輕松了些，“這可是你說的，我記着，到時別反悔。”
“嗯。”
……
丁絲絲跟程憶打完電話就從包廂出來，她是個路癡，出來後跟剛才神志不清的程憶一樣，不知道廁所該怎麽走。
走了幾分鐘丁絲絲發現還沒看到衛生間的影子，正好看到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性服務員。
丁絲絲向前禮貌道，“請問，衛生間怎麽走？”
“這條路走廊盡頭左拐。”
丁絲絲這才注意到這個男性服務員，那張臉竟然絲毫不輸于明星，給她十分驚|豔之感。
特別是身上的黑色制服，還給人一種禁欲氣息，而那張臉，偏生得有些放蕩不羁。
兩種氣質混雜在一起，就像□□一般，滲透了丁絲絲那顆冒着粉紅色泡泡的少女心。
要是膽子大點，她真的很想直接上去要電話號碼。
“謝，謝謝。”丁絲絲愣了半天神後終于回歸理智，春心蕩漾三步一回頭離開。
啊啊啊，那個小哥哥怎麽能長得這麽帥。
丁絲絲找到程憶時，看到和程憶在一起說話的裴遠松略有些奇怪，不過剛才路上的豔|遇，占據了丁絲絲大腦。
她激動不已的拉着程憶眉飛色舞道，“我剛才過來找你的路上，碰上一個長得超級帥的小哥哥，人還超級好。你說，我要不要去勾搭一下。”
在寝室，丁絲絲也屬于那種看到帥哥就會忍不住激動的類型。
“要是再碰到你可以試試啊。”
丁絲絲：“嗯嗯，你等會，我馬上出來。”
丁絲絲進女廁後，程憶柔聲對裴遠松說道，“我室友來了，待會我跟她一起走，你看你……”
裴遠松見程憶說話的語氣不像剛才那樣軟糯迷糊，心知她現在神志應該恢複了些。
“我剛才見你好像很不舒服，要不我送你早點回去。”
程憶剛才在包廂裏面坐了一會便待不住，但是陳曼生日，她又不好一個人提前走，只能堅持在裏面坐着。
可她剛才喝了幾杯酒就覺得不舒服，也不喜歡裏面吵吵鬧鬧的氛圍，如果她說身體不舒服離開，陳曼應該不會說什麽。
不過丁絲絲是個麥霸，說不定還想玩，蛋糕都還沒吃呢。
這麽一想，程憶對裴遠松說道，“我一個人回去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裴遠松自是堅持，“現在不早了，你一個人女孩子回去我怎麽能放心。”
這次程憶沒有再拒絕，她點頭，“那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不是說請我吃飯作為答謝嗎？你請我吃頓好的就行。”
面前的男生，劍眉星目，陽光帥氣，程憶對他印象有些許改觀。
“可以啊，到時候你說地方，去哪都行。”
丁絲絲沒有喝醉，她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程憶和裴遠松有說有笑，很快就嗅到兩人之間那不同以往的氣息。
裴遠松當初追程憶，在學校鬧得動靜很大，自打架事件後，裴遠松消沉不少，她還以為裴遠松放棄了呢。
丁絲絲還是更喜歡莊瑾，畢竟莊瑾屬于高冷系，在學校從沒和哪個女生傳過緋聞，而裴遠松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兩者相比，顯然莊瑾更靠譜。
丁絲絲挽着程憶胳膊，插話，“曼曼說蛋糕馬上到，冰激淩蛋糕，你應該喜歡吃。”
程憶：“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學校。”
丁絲絲吃驚的“啊”了一聲，“不舒服？怎麽了？”
程憶揉揉還有些疼痛的額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應該是酒喝得有點多，剛才從包廂出來，整個人都快不行了，頭天旋地轉的，所以想早點回去休息。”
程憶現在情況雖好轉，但神态還是流露出疲态。
包廂內是很吵，既然程憶說她不舒服，丁絲絲也不好再多挽留。
“你一個人回去嗎？”
裴遠松趕緊道，“我送她回去。”
丁絲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裴遠松，想到莊瑾，暗嘆口氣。
也不知道程憶和莊瑾之間到底怎麽樣了，本來很配的。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到了跟我發信息。”
“好。”
程憶側身對走在一旁的裴遠松道，“我先回包廂跟室友打聲招呼。”
裴遠松點頭。
快走回包廂時，丁絲絲忽然停住腳步，挽着程憶胳膊的力道加重，“诶诶，他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長得超級帥的小哥哥，他正朝我們走過來了，怎麽辦，我好緊張，你說我要不要鼓起勇氣上去要個電話號碼。”
程憶順着丁絲絲說的方向看去，只見十米開外，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朝他們走來。
當看清楚臉時，程憶愕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