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姜辰的工作室在她公寓附近的一座商業大廈裏。
程越川将車停在大廈樓下，目送姜辰下車。
姜辰拎着手包從側面下車，繞過車頭，在駕駛位旁邊停了下來，敲了敲車窗。
程越川看見車門邊站立的人，按下車窗：“怎麽了？”
姜辰：“車借我一下，晚上回去的晚，這裏不好打車。”
這條商業街是這痤城市夜晚最繁華的地方，車水馬龍，燈火不熄。
程越川看了她一眼。熄火下車，将鑰匙遞給姜辰。
姜辰一手接過車鑰匙，一手向後面正緩緩靠過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大廈後面有停車場，我等下把車停過去，你先坐出租回去吧。”
程越川看了一眼身後已經停下的出租車，點頭。
“好。”腳步卻站着沒動。
兩個人對視了兩秒，姜辰率先移開視線。
她勾了勾唇，後退兩步，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她微低着頭，目光卻直直映進程越川的眼神裏。似乎笑了笑，沒有再打招呼，挂擋倒車，一只手打了滿輪，很快離開了。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裏，程越川才轉身，坐進了出租車。
把車停好，姜辰從停車場繞到大廈樓前，正要推開玻璃轉門，餘光看到左側奶茶店前站着她工作室的小助理許小同。
許小同明顯也看到她了，吐了吐舌頭拎着手裏三個奶茶袋子跑了過來。
“辰哥。”
姜辰看了看她手裏的奶茶：“沒帶我的份？”
許小同把手往身後藏了藏：“沒有。”她看了姜辰一眼，笑嘻嘻道：“辰哥有帥氣的小哥哥陪，不像我們這些單身狗，喝奶茶第二杯半價還要湊單。”
膽子大了！
姜辰挑眉，剛要說話，許小同看了前面一眼，突然抱着奶茶貼着她的身邊跑過，趕在電梯關門前跟了進去，看着電梯門慢慢關上，還轉過身來沖她擺了擺手。
姜辰失笑。
等到跟着第二次的電梯上樓回到工作室，姜辰不出意外的看到屋子裏包括蘇琳在內的三個人都笑的神神秘秘，還一臉八卦的看着她。
工作室唯一的一個男助理任輝裝作不經意的湊過來，被姜辰一眼瞪了回去，立刻抱着奶茶回到座位上，不敢過去了。
“許小同！”
“到。”小同從她的座位上心虛的露了一半臉出來。
姜辰看了她一眼，算了。
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姜辰掃了一眼想看她又不敢看的三個人，向後靠了靠。
“想問什麽，問吧。”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許小同最先開口：“送你來的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還沒等姜辰回答，男助理任輝又問：“你們今天是去約會了吧？”
小同：“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啊？長得那麽帥，一定是明星或者模特什麽的吧。”
蘇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閃爍：“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會影響到你們了吧。”
另外兩個人一同默契的用暗含深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蘇琳擡手推了推眼鏡。
三個人各說各的，姜辰反倒不急着說話了，一手搭在椅背上，等着他們繼續問。
任輝最先注意到姜辰放在桌上的鑰匙：“哎，這不是辰哥的車啊，之前都沒看見過這個鑰匙，不會是……”
兩個女孩頓時：“哇！”
“太幸福了！”
“又有錢，長得又帥，出手還這麽大方，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齊齊盯着姜辰等她解釋。
姜辰拿過手裏趁任輝不注意從他面前搶過來剛剛插好吸管的奶茶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環視一周：“問完了？”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遲疑的點頭。
姜辰：“問完了就開始幹活。”
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三個人的動作，率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蘇琳、小同、任輝：“……”
程越川回到家的時候貓主子正用一個詭異的姿勢癱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把手上提着的紙袋放到茶幾上，随手抓了抓貓腦袋。
被花膠蹭了蹭躲開了。
程越川看它。
花膠也眯着眼睛看過來一眼，轉了個身背對着他繼續癱。
程越川：“……”
回到房間，程越川将左手的手表摘下來放在一邊，順手解開袖口的扣子，準備拿一件浴袍再去浴室沖澡。
拉開衣櫥，挂在最外面最顯眼的是一件淺藍色的裙子。裙擺很長，搭在程越川疊放着的白色襯衫上。
程越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姜辰帶來的衣服不多，大部分挂在衣櫥的最左側，種種顏色，在衆多黑白中占據了最顯眼的部分。
程越川移開視線。
另一側挂着浴巾和浴袍，程越川随手拿下來一件，剛要關上櫃門，目光卻再一次停住了。
在已經空了的衣挂旁邊挂着的，是一件墨黑色的浴袍。它的尺碼略小一些，松松垮垮的挂着，黑與白之間色差異常刺眼。
程越川将手裏的浴袍挂在手臂上，關上櫃門。
從浴室出來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
貓主子趴在木質地板上曬太陽，毛茸茸的身體團成一團，聽到聲音也不睜眼，動了動耳朵，又繼續睡了下去。
程越川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轉身進了書房。
晚上六點，程越川坐在書房的單人沙發上看書，一旁小幾上的手機震了震。沒有理會。
過了一會，像是想起來什麽，他擡頭看了看表，拿起手機。
是姜辰發來的信息。
——工作沒處理完，會很晚。
程越川手指按動，簡單回複。
——好。
放下書拿起水杯，程越川走出書房，把水杯放在了餐廳的桌子上。回房間換了身衣服，下樓吃飯。
工作室裏，一下午和蘇琳讨論各種工作細節的姜辰放下手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兩個小孩的工作不急用，下午姜辰就讓他們放假回去了。只有蘇琳和她一直加班到現在。
姜辰活動了一下身體，拿上鑰匙走到蘇琳的辦公桌前。
“還不下班，一起吃飯？”
蘇琳手上改着合同，頭也不回：“做完這個就回去，今天要回父母家吃飯，早上訂好的，你先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姜辰點頭：“好。”臨走前又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蘇琳頭也沒回的嗯了一聲。
姜辰到停車場取車，卻沒有在路上找餐廳吃飯，徑直開車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
路過園區門口的超市的時候姜辰停了下車。沒過幾分鐘又從超市走出來，手上提着新買來的面包和牛奶。
拿出鑰匙打開家門。客廳的窗簾靜靜落在地板上，窗外街道的夜燈透過玻璃映射進來，空氣中浮動着熟悉的氣息。
換好鞋，姜辰進房間換了一身家居服。
卧室有些淩亂，是昨夜收拾行李時翻找的痕跡。姜辰沒有理會，換好衣服來到客廳，拆開剛從超市買來的面包的包裝就着牛奶胡亂吃了幾口，将空了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洗手，然後打開畫室的門，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淩晨三點，程越川被貓主子撓門的聲音吵醒，看了一眼表，無奈的下床打開門放小貓進來。順路去廚房倒了杯水。
屋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程越川的動作頓了頓。
隔了一會兒，是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窸窸窣窣換鞋的聲音。
程越川擡頭，姜辰踩着一雙顏色粉嫩的新拖鞋，繞過門廊走了進來，正好對上程越川的目光，也愣了愣。
“還沒睡？”
程越川回過頭來，手上繼續倒水：“被貓吵醒。”
姜辰看了一眼從卧室裏蹭過來到她面前慵懶甩着尾巴的花膠，有點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
不過她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嗓音裏還透着幾分疲憊：“哦。時間還早，你接着睡吧。”
轉身進了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之前，姜辰似乎想起來什麽，回頭對着程越川踢了踢腳上的拖鞋。
“你的鞋太大了，回來的路上想起來在門口超市買的。”
程越川：“……嗯。”
姜辰補充：“只有這一個顏色。”
程越川：“……嗯。”
姜辰又看了看拖鞋上的卡通貓，不忍直視的別開眼：“醜。”
程越川：“……”
姜辰洗漱完回到房間的時候程越川正站在窗邊給多肉澆水。
姜辰看了一眼：“這個多肉，要晚上澆水？”
程越川一本正經：“嗯。”
姜辰：“哦。”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懂，大概多肉就是這麽神奇的植物吧。不然為什麽這麽醜還有這麽多人喜歡。
等程越川澆完水，姜辰已經将身上的浴袍換成了綢制的睡衣，正擡手梳理頭發。
程越川突然覺得耳朵有點熱，似乎是空氣太悶了，打開了窗戶。
姜辰看了他一眼，猶豫：“今天晚上挺冷的，開窗戶容易感冒吧……你要是熱的話可以把門開一下，也方便花膠夢游。
被指控夢游的花膠搖搖晃晃走了進來，在被角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了不動了。
程越川已經關上了窗戶，看着姜辰一本正經答應：“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多肉。
我愛花膠。
嗯！
